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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撒旦 第二章 作者:卓笙
    週六夜晚的四海一家將平日熱鬧、狂歡的氣氛燃燒到最高點。

    方莘羽坐在吧檯前的高腳椅上醉眼迷濛的看著舞池裡瘋狂搖動身軀的男男女女,她真是搞不懂,為什麼有那麼多人願意將白花花的錢送進酒吧這種沒建設性的場所,他們要是嫌錢多,她絕對樂意效勞,省得她每天晚上在這做牛做馬,有時還會遇到一些無恥客人的騷擾。

    打了個酒膈,她看向吧檯內的馬屁,"再給我一杯轟炸機。"

    "別再喝了!我的姑奶奶,你就饒了我吧!"馬屁暗暗叫苦,他看得出來方莘羽已經有點醉了。"一仔要是知道是我讓你喝那麼多酒,不拆了我才怪!"都怪一仔,哪天不好休假,偏偏挑今天!

    "一仔?沒聽過。公賣局的嗎?管那麼多干哈!不要怕,叫他來和我談。"方莘羽帶著些微的醉意對馬屁說。

    慘了!慘了!代志大條了!連一仔都不認得,他肯定她真的醉了!完了,他等著被一仔剝皮吧!

    其實……白至雲開始認為來這種小酒吧也沒什麼不好,最起碼沒有帥哥可以和他比美,他敢打包票,打從他們四人一進酒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身上。

    但他也很沮喪的發現一點,原來古語說得好,"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最親近的朋友也可能傷你最深",當他發覺太多數的眼光都放在藍斯和慕容星辰身上後,他開始認真思索為什麼他的朋友都要那麼地出色,他為什麼不隨便找個張三、李四當朋友就好了?尤其當他聽到這樣的對話時——

    "你有沒有看到,那桌的四個男人每個都酷得讓人噴鼻血耶!"寶珠抖動著她全身的肥肉興奮地說。

    "嗯!不過我比較喜歡長頭髮那一個,他好像木村拓哉喔!不過又比木村高了幾分、俊美了幾分,還多了幾分書卷氣!"紅髮的雙眼中不斷射出一顆又一顆的紅心。

    "哼!沒有見識的小女生!"白至雲不屑地看向坐在一旁優閒喝酒的慕容星辰。

    "你看!坐在長髮帥哥旁的那一個!對!對!對!就是那一個!"紅髮激動地抓著寶珠,"是不是長得給他有點像劉德華加尊龍加金城武,眼睛勾魂勾魂的,笑起來還很喬治庫隆尼加柏原崇!"

    白至雲一口馬丁尼差點順勢吐了出去,什麼跟什麼啊!他跟老大這麼久,怎麼從來不知道他這麼有明星臉!這頭髮紅得令人不敢領教的小女生也實在太誇張了!

    "嗯!不過我比較喜歡穿白色牛仔喇叭褲的那個耶……看起來壞壞的,臉又很帥……還有他的腿好修長……"寶珠有點害羞。

    白色牛仔褲?那不就是我嗎?總算遇到一個長眼睛的!白至雲在心裡吶喊,好孩子,雖然你胖是胖了點,也丑了點……但是,愛就是要勇敢說出來,拿出你的肥肉和魄力來吧!我支持你。

    "白色那個?唉,你到底有沒有眼光,那個是裡頭最差的啦!你別看他長得人模人樣,眼帶桃花到處亂放電,一看就知道是一顆花心大蘿蔔。你還不如喜歡黑色衣服那個,雖然看起來酷酷冷冷的有點嚇人,但是保證是顧家又不會到處偷吃的好男人……"紅髮極力地開導寶珠。

    白至雲氣憤地想把那顆紅頭上的頭髮一根一根拔下來!什麼嘛!搞到最後他堂堂一代帥男連刀疤都比不上!她們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審美觀!

    白至雲再一次肯定,他非常非常不喜歡這間見鬼的酒吧。

    紅髮和寶珠憂心忡忡地看著羅蓓妮,反常!反常!真是太反常了!

    今天大姊竟然沒朝鄰桌的四個大帥哥送秋波,眼光還一直盯著吧檯前的一個長髮美女,臉上露出一副找到寶的表情……

    "大姊!"紅髮小心翼翼地輕聲呼喚羅蓓妮。

    "別吵!嗦!"羅蓓妮揮揮手,要她閃開。

    不會吧!難道大姊她……是個雙性戀!嗯!從她這麼聚精會神地欣賞美女的情形看來,也是很有可能……天啊!萬一大姊看上了她和寶珠,那可怎麼辦才好?她們是對大姊狠死忠啦,可是這種關於性向的事……

    忽然羅蓓妮拍了拍紅髮的肩膀。

    紅髮馬上如驚弓之鳥的彈了起來,"大姊,什麼事?"

    "要死啦!輕輕拍你一下而已,幹嘛嚇成那個樣子?"羅蓓妮不解的看著紅髮,怎麼一臉她會把她給吃了的樣子?"快!幫我看看坐在吧檯前的那個長頭髮的女人是不是方莘羽。"

    "方莘羽?我們班上那個書獃方莘羽?"寶珠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那個書獃有可能跑來這?她跑來這裡K書嗎?

    "廢話!本小姊認識幾個方莘羽!一個就已經夠倒霉了!"羅蓓妮沒好氣的說。

    紅髮和寶珠狐疑地看著那個穿著四海一家連身制服短裙、披著一頭烏黑長髮、和吧檯內的調酒師有說有笑的女人……實在很難把她和班上那鎮日綁著兩條辮子、戴著黑框眼鏡、土裡土氣的書獃聯想在一塊!

    她們還在猶豫之際,羅蓓妮已氣沖沖地準備衝過去,"哼!看我去讓那隻狐狸精現出原形……"

    不是有句話叫"一醉解千愁"?方莘羽仰頭飲下了杯中的最後一口酒,怎麼她現在醉是醉了,千愁卻還沒有解?是不是她還不夠醉?"馬屁!再來一架轟炸機。"

    "我的大小姊,你今天晚上喝的轟炸機已經多得夠我們反攻大陸了!拜託你別再喝了!走,去向領班請假,我送你回家。"馬屁憂心忡忡的看著方莘羽,她今晚真是反常,平常滴酒不沾又極有自制力的她竟會讓自己喝醉……

    "回家?我不要回家,我沒有臉回家……"方莘羽想到了家中的母親,她深愛的母親!她那善良卻又體弱多病的母親啊!

    方莘羽苦澀的憶起,自從父親拋棄母親後,也將母親臉上的笑容一併帶走,母親本就虛弱的身體更是日漸惡化……她恨父親的狠心,竟如此對待他結縭二十餘年的妻子。不過,想起今日母親氣喘病發的樣子,她更恨自己的沒用,竟不能賺更多的錢給母親買更好的藥、找更好的醫生,只能無助的看著母親每次病發時痛苦的模樣……

    一陣濃烈的香味撲鼻而來,打斷了方莘羽的思緒,她微微皺了皺眉,是誰擦這種比藥水還難聞的香水?

    不過當她抬眼看清來人以後,發現也只有來人能和這種香水如此地"相得益彰"!

    "喲!我道這騷裡騷氣的小賤人是誰呢!"羅蓓妮刻意將她原本就尖銳無比的聲音再升高了八度,"原來是咱們學校裡戴著清純面具欺騙眾人的好學生啊!"

    "可不是嗎?平常看你一副道貌岸然、不接觸男生的正經模樣,原來骨子裡也是一隻道地的狐狸精!"紅髮刻薄地接話。

    "唉!我說紅髮啊,你就別為難她了,最起碼她比她那被別的女人搶走老公、還成天只會生病的媽媽好多了,不是嗎?最少她懂得如何勾引男人啊!"羅蓓妮說完還故意若有所指地用眼角掃掃馬屁,好像他就是方莘羽的男人一樣。

    方莘羽咬牙切齒地用盡全身力量制止自己別將酒杯敲碎,衝上去殺了這三個膽敢輕蔑她母親的八婆。

    "喂!你們在胡說什麼?再鬧下去別怪我把你們給請出去!"馬屁怒氣衝天地看著這三個不知打哪裡冒出來的三姑六婆,情況已經夠糟了,她們還在那兒火上加油!

    "幹嘛!表演英雄救美啊!我好怕喔!"寶珠誇張地拍了拍自己"厚實"的胸脯。

    "喂!小子,我拜託你有點職業道德好不好?下次要趕人的時候,照子放亮點,你知不知道我們大姊的老爸羅萬財就是鼎鼎有名的股市大亨,他們家的錢多得可以壓死你!"紅髮神氣的說。

    "哼!有錢就了不起啊?"馬屁不屑地說。

    "有錢是沒什麼了不起,不過最起碼我不用晚上來這種地方打工……"羅蓓妮露出不懷好意的眼神,似是在算計著什麼,她挑釁地看著方莘羽,"方莘羽,有沒有膽量和我打個賭?"

    "打賭,打什麼賭?"方莘羽皺了皺秀氣的眉頭。

    "有沒有看到二十二桌的客人?"羅蓓妮舉起手指向她相中的目標。

    方莘羽勉強撐起快睜不開的眼睛看過去,模模糊糊中只看到四個高大的男人坐在那兒。

    羅蓓妮從皮包中拿出支票本,迅速簽了一張支票,"這是一張十萬元的支票,只要你敢過去挑逗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你就贏了,這張支票就是你的。"

    方莘羽抬了抬眼。十萬元?這麼凱?富家小姐就是有本錢隨意揮霍家裡的財產。"如果我輸了呢?"

    "如果你輸了,我也不要你賠錢,你明兒個就在班上跪下來和羅奶奶我賠個不是也就夠了。"她一定要報方莘羽三番兩次讓她在班上同學面前難堪之仇。

    "莘羽,你醉了,別和她們一般見識。我送你回家吧!"馬屁著急地看著方莘羽,二十二桌的那四個帥哥可不是簡單人物,惹了他們後果不堪設想啊!

    方莘羽看著得意洋洋的羅蓓妮,羅蓓妮一定料準了她不敢賭吧!她是不想賭,而非不敢賭,因為她不想和"男人"這種討厭的生物有所接觸。看看替她緊張的馬屁,當然,好的男性朋友不算。

    她好像真的醉了,不然為什麼她現在看著趾高氣揚的羅蓓妮就彷彿看到了她爸爸新娶的老婆一樣,那麼的神氣,令她想……將她挫骨揚灰,撕下她臉上得意的笑。

    "我說方莘羽啊,怎麼婆婆媽媽的考慮那麼久啊!你要是沒種的話就向我們大姊道個歉,看在大家都是同學的份上,我們也不會太為難你的……哈哈哈……"寶珠的笑聲響徹雲霄,萬"肉"奔騰。

    方莘羽再一次看向二十二桌的客人,嗯!在微弱的燈光下看過去,似乎都長得還像個人,最起碼羅蓓妮沒叫她去挑逗一個豬哥,衝著這一點,以後她在給羅蓓妮難堪的時候會稍稍手下留情的。

    "好!我跟你賭。"乾脆利落的回答,嚇傻了在場的人。

    "莘……羽……啊!"馬屁一向靈活的快嘴也變得結巴起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不會真的醉得那麼嚴重吧?你……知道怎麼……挑逗男人嗎?"馬屁甚至懷疑,除了他和一仔,她有沒有正眼看過男人?更別說挑逗了,單純得如同白紙又對男人存有一股排斥感的她行嗎?

    唉!他忽然有種世界未日到來的感覺,讓莘姊喝醉也就算了,現在還讓她打賭……

    嗚……不要啊!一仔好兄弟,看在我們相交四年的份上,留個全屍給我吧!

    方莘羽好笑的看著馬屁,"馬屁,我是女人耶!當然知道如何挑逗男人!不就是那回事嗎?"輕輕拍了拍馬屁的臉頰,"等我凱旋歸來再和你以及那個公賣局的朋友喝上兩杯。"說完,便意氣風發地走向二十二桌。

    馬屁苦著一張臉看著方莘羽的背影,"公賣局的朋友?一仔……唉!她根本從頭到尾就沒清醒過。"

    羅蓓妮陰狠地冷笑。哼!這場賭局不管方莘羽是輸是贏,她羅蓓妮都是大贏家!

    她早就認出坐在二十二桌的四人中有三個是鼎鼎大名的"四面撒旦",冷面、玉面、鬼面,至於另外一個叫不出名字來的,她雖然不清楚他的來歷,看起來反而是裡頭最危險的,招惹到他們……羅蓓妮眼中射出一絲令人瑟縮的寒光,她要方莘羽死無葬身之地!

    "她賭了。"從頭到尾將她們的對話聽得一字不漏的慕容星辰笑容滿面的看向表情難測的藍斯。

    "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藍斯瞇起眼,危險地看著他。

    "當然值得高興!有如此美女要投懷送抱,只要是男人,都會由衷地高興。"慕容星辰滿面春風的回答。

    "喂,慕容小子,憑什麼你就認為人家會投你的懷送你的抱?四選一耶!你當我們其他三個全是死人啊,"白至雲不服氣的喊著,"對吧!老大,這可是公平競爭,那小美人選中誰可怨不得別人喔!"白至雲的眼睛賊溜溜地在藍斯臉上轉了一圈,想看看藍斯"怒髮衝冠為紅顏"的精采表情。

    無奈藍斯根本就是和慕容星辰是同一類的——狐狸,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我不在意。"

    "哇,老大,你也大詐了!什麼叫你不在意?你是不在意咱們的兄弟之情,還是不在意那個你連續來看了好幾個晚上的小美人啊?嘖嘖嘖!不用多說了,想不到你是這種人,見色忘友,你真是不夠格做我們的老大。"白至雲看一旁默不作聲的冷昭廷,"算了,這種老大不要也罷!刀疤,我看從今起你就改口叫我老大吧,我一定不會虧侍你的!"

    冷昭廷根本懶得理會他的瘋言瘋語,有兄弟如此,只能逼自己去習慣了,幸好他的適應能力一向很強,要不然以前怎麼能在龍蛇混雜、處處是危險的黑社會混出一片天空!

    方莘羽一手輕托有如千斤重的頭,搖搖晃晃的走向二十二桌。

    她努力的瞇起眼睛看向離她只有五、六步之遠的二十二桌客人。

    唔,這四個人不就是……"那四個人"嗎?唉!罷了,大不了等一下避開最危險的那個人就好了。

    自從經過那天的交談後,她總是在有意無意中會接觸到那雙水藍色的眼睛,那危險又銳利的目光彷彿要看穿她似的直住她心裡看去,看得她心神不寧。雖然表面上依然鎮靜如儀,但近日來連連調錯客人所點的酒已洩漏出她和他的這場目光之戰在氣勢上她到底是輸了他一截。

    可這怎麼能怪她呢?就連想追她的於人傑看她的眼光也是愛慕中帶著羞赧的,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像他拿那種放肆又露骨的眼神看她……都怪這個危險自大又討人厭的傢伙。

    怪不得羅蓓妮會挑上他們做為打賭的對象,不過既然已接下戰書,她方莘羽也不會輕易低頭認輸。她一向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就衝著羅蓓妮今天那番輕蔑她母親的話,她也必定和她槓上了!

    可是……天!誰來告訴她該怎麼……挑逗男人?!

    她剛剛是很理直氣壯的回答馬屁"就是那回事"沒錯,問題是她只是隨口說說,到底是哪回事她也搞不清楚,唉!她現在相信她今天晚上真的喝太多了!

    搖搖晃晃的終於走到二十二桌前,怎麼從吧檯到這一小段路,她卻覺得好似走了一世紀,什麼時候她變得這麼不中用了!

    為什麼她頭會這麼昏、眼會這麼花,身體卻軟綿綿、輕飄飄的,有如搖曳在雲端,她想她快站不住了……

    腳一軟,整個人不偏不倚的側跌入一面溫暖的牆,牆?怎麼會有溫度呢?方莘羽狐疑著,沿著熱氣的來源向上望,接觸型雙湛藍的眼眸……

    不會吧!她最不想"挑逗"的人就是他,而她現在就坐在他的大腿上,半倚著他的胸膛,為了防止她再度滑落,他的一隻手還環著她的腰。

    方莘羽歎了一口氣。算了,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要在這四個倒霉鬼中撿一個來挑逗,那算這個接住自己的人霉星高照,就是他了!

    藍斯邊享受著美人在懷的感覺,一邊欣賞著她因喝醉有如染著紅霞的雙頰,近看才發現她的膚質很好,粉嫩得像是可以指出水似的,而位於動人臉龐正中心的挺秀鼻樑點出了她堅毅不服輸的個性,鑲在鼻樑上方兩側的是一對奪去夜空星兒光彩的剪水瞳子,盈盈眸光中閃動的是她內斂的聰穎敏慧,整張臉有著畫龍點睛效果的是那兩片可以勾去男人三魂七魄的唇瓣,完美的唇線,艷麗的唇色,教人有一親芳澤的衝動。

    酒精剝去了她平常的冷靜自若和用冷漠來偽裝自己真實情緒的外衣,在他懷中的她看來是如此的魅惑人心。

    魅惑人心?藍斯覺得自己並不喜歡這項發現,如果今天他沒來這家酒吧,她依然會喝醉,賭約依舊會進行,現在的她則可能坐在另一個不知死活的男人懷裡,想到那種畫面,心一緊,頓時覺得怒火中燒,開始氣她的不小心。

    白至雲小心翼翼的觀察藍斯臉上的變化,用手肘推推他身邊的冷昭廷,"喂!刀疤,你有沒有發現老大真的有點不太對勁,一向以奸詐狡猾、惡魔之子著稱的老大怎麼一會兒面帶微笑地注視著懷中的小美人,一會兒又擺出那種好似天下人都欠他幾百萬的臭臉?"他認真地想了想,"老大該不會工作壓力太大而得了失心瘋吧!據說得了這種病的人都會有這種症狀耶!"

    冷昭廷想,要是可能的話,他真想拎走這個只會在一旁窮攪和的白癡。

    怪不得有人喜歡喝酒買醉。酒,雖然不能幫人解決煩惱,但可以使人暫且忘卻煩惱……方莘羽現在就覺得自己的頭雖然有點沉甸甸的,但身子卻輕飄飄的,好像體內的靈魂、肩上的重擔和心裡的煩惱全部隨酒精的蒸發而消散在空氣之中。

    她醉眼迷濛的要去拿藍斯手上的酒杯,藍斯將杯子傳給慕容星辰,並在她耳畔說:"小東西,你不能再喝了,而且你用我喝過的酒杯,你不知道那代表著間接接吻嗎?"

    喝醉的人永遠不會承認自己喝醉了,方莘羽斜睨著藍斯,"誰說我醉了,我才沒有醉!我很清楚我現在在做什麼,有個花癡出十萬元和我打賭我敢不敢來挑逗你。既然都要來挑逗你了,我不在乎什麼間接接吻。"

    藍斯露出一個既迷人又性感的微笑,他也願意和她賭十萬,賭她真的醉了,平常的她是不可能說出這種話的。

    方莘羽表情困惑地注視著他的笑容,"你笑起來……真好看,比你的那雙眼睛令人舒服多了。"

    他聞言又是一個莞爾。這是什麼話,他笑的時候就沒有眼睛嗎?"你不喜歡我的眼睛?"

    "嗯!它看人的時候讓人感覺好不自在。"她撒嬌似的抱怨著,這種全身懶洋洋的感覺真好。

    他溫柔地看著懷中的佳人,"它只有在看你時才會如此。"

    她沒有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為什麼?"

    藍斯微微一笑,"我也不清楚,也許不久以後我們就會知道答案了,小東西。"

    "我才不叫小東西。"方莘羽不服氣的皺皺鼻子。

    "那你叫什麼名字,小東西?"

    "方莘羽,"她討價還價地問:"那你又叫什麼名字,老東西?"

    老東西?他大不了她幾歲吧!她還真是會記仇。"藍斯。"

    一陣睡意緩緩襲來,在他厚實的懷抱裡竟異常的讓方莘羽有一股安全感,唔,不行,要睡也得把事情解決後再回家睡個痛快。她看著他,"藍斯,Areyoulonesometnugtht?"

    藍斯的臉色倏地轉為陰黯。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在玩火嗎?竟然引用貓王的老歌來問他今晚寂寞嗎?雖然心中明瞭這是她和羅蓓妮的一場賭約,但仍忍不住氣憤她的胡來,他微揚的聲音流露出一種暴風雨來前的訊息,"你真的醉了。"

    她真的沒有醉,只是很想睡!要怎麼證明她還是清醒的呢?方莘羽偏頭想了想,便將自己的嘴貼上了藍斯的唇。

    她羞澀的唇瓣停在那兒,試圖搜尋記憶……對吧!電影上的男女主角都是這麼演的。

    一小撮火光迅速閃過藍斯的眸中,他再一次慶幸自己今晚的"適逢其會",如果沒來,他不會輕饒那個被她挑逗的男人,縱使他是無辜的!如果沒來,他不會知道這小女人的酒品這麼差,他會給她一個教訓,令她下次不敢再大意的喝這麼多酒。

    他附在她小巧的耳畔,聲音帶著危險的蠱惑,"小東西,就挑逗男人的技巧來說,你實在是不及格。我來幫你補考吧!"

    方莘羽驚愕地睜大了美眸看向他,猶不懂他話中的含意。然而他邪氣的藍眼像醞釀著某種陰謀,等她發現時已無力制止了。

    藍斯的唇火辣又準確無誤的復上了方莘羽含羞帶怯的唇瓣,他纏綿又熟練的親吻使得她的心坎閒逐漸浮出了一股酥酥軟軟的熱氣,她覺得自己以重力加速度在直線的下降和墜人不斷的迴旋當中,否則頭怎麼會有一種強烈的暈眩感?

    一吻終了,方莘羽只覺得口乾舌燥,意識昏沉,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被吻得紅腫的嘴唇,原來這就是接吻……似乎不如她想像中的嗯心,最起碼他並沒有使她有任何不適和嗯心的感覺……她迎向那雙會侵略人心的藍眸,而他氤氳瑩亮的藍眸也正邪惡地凝視著她……

    這大詭異了,她竟發現自己對眼前這個危險的男人起了一絲異樣的情緒,她極力想撇開這種奇怪的感覺,硬是把這種感覺歸類到是酒精起的化學作用,才會讓她今天晚上的一切行為都瘋狂的反常。

    越想頭越昏,方莘羽累得不想也沒法再去研究今晚的一切荒唐作為。原本極力克制住的濃濃睡意重新找上她,但放在她腰上的大手依然令她無法動彈,她帶著極度的倦意模糊不清地對藍斯說:"我好睏,我要回家了。"

    和她的一吻挑起了藍斯體內前所未有的情慾,他暗暗吃驚這個小女人對他所造成的影響,原來他的心和身體都已認定了她。

    雖然女人在他的生命中一向都是過客,但既然認定了,他就不會讓她有機會逃,他會讓她心甘情願的愛上他!雖然還摸不清她在自己心中的定位,但他可以肯定一點,她將會是他藍斯的女人!

    動作輕柔地將方莘羽抱在自己的懷中,他溫柔的呢喃:"好,我們回家,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她努力撐開眼皮,含糊不清的嘟嚷:"小羽不回家,不能回家,媽媽看到小羽喝醉了會生氣,媽媽身體不好,小羽不能惹媽媽生氣!"

    藍斯好笑的看著懷中那張睡意極濃的小臉,她剛剛不是還打死不承認自己醉了嗎?他寵溺似的哄著她,"好,今天不回家,明天酒醒了再回家。"

    像是安了心,方莘羽不再抗拒如千斤重的眼皮,放任自己跌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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