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
苗嵐勳在草地上坐下,與她一起仰望星空,見她沒回話,他也不以為忤,繼續說道:「這麼晚不睡,會有黑眼圈的。」
他們到這兒已經好幾天了,正等著王教授譯出一份古爨文的資料,這份古爨文是之前晨風在族人的木箱裡找到的,這箱子裡放的都是歷代畢摩記載的內容,但村子裡已經沒有人能看得懂古爨文,所以必須麻煩王教授。
晨風依舊沒理睬他,只是望著夜空中的繁星點點。
他偏頭看她一眼。「三年前的妳像朵玫瑰,現在卻像刺蝟,達爾文的演化論在妳身上發揮過頭了。」
「三年前你是個渾蛋,現在是王八蛋,什麼時候你才會進化?」她冷冷地反問。
他笑出聲。「我真愛妳的嘴。」
她站起身打算離開,他卻抓住她的手。「陪我說幾句話。」
「我沒興趣。」她抽回手。
「風。」他喚了聲她的小名。
她依舊頭也不回地走開。
他歎口氣,只好使出撒手鑭了。「夕川的事我已經有點頭緒了。」如他所料,她立刻停下步伐。
「什麼頭緒?」
「現在好像只有提到這個話題妳才會理會我。」他自嘲地揚起嘴角。
她轉身瞪他一眼。「不要說廢話。」
「真無情。」苗嵐勳搖搖頭。「妳說,當時有閃電打雷跟濃霧,我想這是一個關鍵。」
「這我知道。」她等著他說些新鮮的事。
「我查了一些時空理論的書,雖然只是理論,不過還是能參考,雖然我很想盡可能的為妳解說各種理論,以顯示我為妳盡心盡力,妳曉得那種硬邦邦的東西有多難讀吧?不過,我知道妳一定會不耐煩的叫我講重點,妳看,妳現在就不耐煩了……好,別走,我現在就進入正題。比較有名的是蟲洞理論,妳應該聽說過吧!」
見晨風點頭後,苗嵐勳才又繼續道:「蟲洞是指時空歪斜所形成的管狀結構,它是利用超空間的短距離,連接真實宇宙中相隔遙遠的兩個點,有點像小叮噹的任意門,你可以利用它到宇宙的另一端,當然,回到過去也包括在內,現在最新的理論是宇宙弦的超弦理論,宇宙弦是比原子核小的弦狀物體,它是一種能量團塊,可以以強大的重力使周圍的時空歪斜,不過,想控制宇宙弦現在是不可能的,因為它是以亞光速,就是接近光速的速度在飛行,要抓住它,以現在的技術來講是非常非常困難的。」
「我不想聽理論,我要知道怎麼樣才能讓夕川回來。」晨風打斷他的話。
「現在重點來了,注意聽。」他故意賣關子的頓了一下。「不管這些理論是真是假,能不能應用,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量。」
晨風看著他,美麗的眸子閃出光彩。「雷電。」
他揚起笑。「沒錯,以前的時光理論是只要比光速快,就能讓時間相對變慢,進而回到過去,比如美國的電影回到未來的時光機就是要比光速快,但那畢竟是電影,我們現在怎麼可能弄出比光速快的東西來,所以我們捨棄光速,試試看能量,只要有足夠的能量,應該能讓周圍的時空結構扭曲。」
「光是雷電有用嗎?」晨風擰起眉心。「如果只要有雷電就能回到過去,那只要一到下雨天,不就大家都消失了?」
他笑出聲。「光有雷電是沒有用的,重要的是蟲洞,而黑竹溝就跟百慕達一樣,應該都有個扭曲的點,只要撞上這個點,就會跨到另一個時空。」
晨風頷首,專心地考慮這個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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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索日?為什麼?」夕川睜大眼,疑惑地看著曲比阿烏。
進城後,索日壓著昨晚偷襲他的漢子林得上官衙,因為擔心他私下毆打林得,所以她讓普布跟著一起去,他們其它人則找了家旅店住下,打算購買一些用品後,明日再趕路。
沒想到進了旅店後,他們一起到她房裡,沒頭沒腦地就對她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主人妳還年輕,見的人還不夠多,索日以後一定會惹出麻煩的。」曲比阿烏說道。
夕川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瞭解她的話,可有些還是聽不懂。「什麼?索日會怎麼樣?」她對白族話的理解還是有限。
在場的人互看一眼,古比咧出笑。「看樣子主人的白族話還是不行。」其實主人學習白族話已經比一般人快上許多了,但終究還是不夠。
「唉……這可麻煩了。」曲比阿烏歎口氣。雖然昨晚也想過語言的問題,但一時之間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試試看,看樣子果然還是不行。
「上街找個能說納蘇話的人吧!」阿西木嘎建議。
「怎麼了?」夕川看著大夥兒。「發生什麼事了?」
「這一來一往的時間,索日就回來了。」曲比阿烏皺眉。
「主人。」石拍停了一下,說道:「索日不好。」
這簡單的話她聽得懂。「為什麼?」夕川詢問。
「因為索日不好。」石拍立刻道,沒發現自己的回答等於沒有回答。
夕川正想再問時,忽然聽見外頭傳來嘈雜的聲音,她像感受到什麼似的皺起了眉頭。「外面怎麼了?」她覺得有些不舒服。
古比走到窗邊往下看,發現幾名士兵正趕著一批奴隸進城。「有一群奴隸。」他簡短地報告。
「奴隸?」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想到窗口瞭解情況,可又怕奴隸們痛苦的情緒衝向她,讓她不舒服。忽然,一陣鞭子聲響起,她整個人顫抖了一下,聽見樓下傳來哀嚎聲。
「慢吞吞的,快點走!」士兵的怒吼聲跟著鞭子響起。
夕川又抖了一下。「很多人嗎?」
「大概有一百多人。」古比估算著。
「一百多人……」她呢喃著,她的東西不夠將他們全部買下。
好痛……我要回家,肚子好餓……好痛好累……為什麼我還活著……
這些士兵全部都該死,我咒他們全家死光光。
為什麼我是奴隸?為什麼……我也想吃好吃的,想好好的過日子。
好想死……
巨大的痛苦、絕望與憤恨撲向夕川,她握緊拳頭,顫抖得更厲害了。
「主人妳怎麼了?」石拍瞧見她的臉色忽然發白。
夕川眨了一下眼。「沒……沒有。」她的聲音發抖。她不能聽這些聲音,她必須把它們擋在外頭。「正身正意,結跏趺坐,系念在前,無有他想,專精念安般,所謂安般者,若息長時,亦當觀知我今息長……」
其它人不解地看著夕川喃念著他們聽不懂的話語。「主人?」
過了一會兒後,夕川才平靜下來,她喘口氣後才道:「我沒事。」隨著她聽懂的話愈多,襲向她的負面能量就愈強。
「主人,躺著休息一下。」見主人神色不對,阿西木嘎立刻說道。
「我沒事。」她虛弱地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下。
「主人,妳怎麼了?」石拍擔憂地立在一旁。
「我只是有點頭痛。」
「要不要請個巫師?」曲比阿烏問道。
「巫師是什麼?」夕川詢問,這兩個字她聽下懂。
「巫師就是……」石拍抓抓頭,開始對夕川比手畫腳。「一個人他做很多事,可以幫人看病……」
在石拍與夕川解釋的當中,曲比阿烏對古比說道:「你去請個巫師。」
古比點點頭走了出去,當他走下樓時,正好瞧見阿比甘莎正與一個男子親密的交談,那男子背對著他,所以他沒瞧見他的長相,不過倒很清楚地看見阿比甘莎在他身上廝磨著。
他笑著搖搖頭,她還真是少不了男人,一到城鎮就迫不及待地找獵物。
阿比甘莎與男人說笑著,在瞧見古比時,神情立刻顯得有些慌張,但隨即恢復正常,與男人講了句話後,就往前走去,來到古比面前。
「你們談得怎麼樣?有結果了嗎?」阿比甘莎摸了一下耳邊的髮絲。
古比瞄了一眼離開的男子後說道:「主人不舒服,我去請巫師。」
「不舒服?為什麼?」阿比甘莎詫異地問,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不知道。」他自己都搞不清是怎麼回事。
「我去好了--」
「不用了,一會兒路上妳跟著男人走了,那可麻煩。」古比半取笑半認真地說著。
阿比甘莎薄怒道:「你們現在都要這樣說話帶刺的刮我嗎?」
古比立刻道:「說笑罷了。」他笑著走開。
阿比甘莎怒視他離去,他們這些人真是愈來愈過分了,她簡直待不下去,她一定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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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會有人來。」在茶店守株待兔一段時間後,普布開口說道。
索日皺下眉頭,沒有回話,他也知道可能性不大,可只要有一絲機會,他就要試試看,據林得所言,那個指使者只付了他一半的酬勞,說是事成之後再給他另一半,而這家茶店就是他們相約的地點。
林得在離他們幾尺外的竹凳上坐著,不停地左右張望,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我要私底下跟他說幾句話。」索日走出隱藏之處,往林得的方向邁去。
普布留在原地沒跟上去,他的任務只是將林得送進官府,至於索日要跟林得說什麼,他不感興趣。
索日在略嫌窄小的茶店穿梭,忽然一個人撞上他。
「走路不長眼睛啊你,死奴才!」男子先發了怒。
索日低頭,瞥見他額上也有著奴隸的標誌,他冷冷地說道;「既然知道自己是死奴才,就滾開。」
「你說什麼?!知不知道我是誰?」楊福叫囂一聲,小眼睛上下打量他。「外地來的是不是?小爺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你這死奴才再擋在路中央,我就把你關在豬圈裡,讓你回老家。」
他抬手,挑釁地在索日臉上拍了兩下。「給我閃到一邊……啊……」他突然殺豬似的尖叫起來,他的手已讓索日扭了個方向。
這一叫嚷,茶店的人全往他倆看去,普布這時也來到索日身後。
「別惹事·」普布叮嚀道。
「快快放開小爺我……啊……」楊福的五官痛苦地扭曲。「來人……啊……」
在他喊叫的當下,幾個人衝了進來,立刻對索日拳腳相向,索日三兩下便將他們揮到一旁,一手仍抓著鬼叫的楊福。
「索日。」普布扣住他的肩膀阻止他。「你這樣會給主人惹麻煩。」
一念及夕川,索日遲疑了一下,隨即甩開楊福讓他跌在地上,忽然他瞥見林得已然不在,他立刻跑出茶店,在大街上左右搜尋。
「看來他趁亂跑了。」普布說道。
索日詛咒一聲,竟然讓他跑了!
這時茶店裡的三個打手追了出來。「別跑。」他們說完就衝向索日,索日輕鬆地躲開,扣住他們揮來的拳頭,一甩手就將他們丟到一旁去。
他回頭瞧著楊福急忙閃進人多的茶店裡,躲在一人背後對他叫囂。「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小爺不敬,留下你的名號來。」
索日凌厲地瞪他一眼,瞧著楊福害怕地又縮進人群中,現在林得不見了,唯一的線索也斷了,原本想痛揍楊福一頓,可對懦弱的人他實在沒興趣,所以便離開了茶館。
他一走,楊福立刻從人群中站出來,對其中一名嘍囉說道:「跟著他,看他在哪裡落腳。」楊福撫著疼痛的手腕,猙獰道:「我一定要他做狗給我在地上爬。」敢得罪他楊福,他會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當索日與普布回到旅店時,聽見夕川的房間傳來奇怪的聲響,索日推開虛掩上的房門,意外地瞧見一個全身穿著黑衣,臉上刺著回文的老婦正在房內跳舞,她規律地擺動身體,嘴巴喃念著無法聽清的話語。
她不停地繞著夕川轉著跳著,夕川正經地坐在椅上,絲毫不敢移動,在瞧見索日進房時,她的雙眸忽然露出笑意,似乎覺得眼前的情況很有趣。
突然老婦人在她的頭頂擊了三下,夕川忽然感覺自己的頭好像輕了些,不再像之前那麼沉重。
「這是怎麼回事?」索日皺著眉頭。
所有人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老婦人又跳轉一圈,喃唸咒語後才收勢,慢慢歸於平靜。
「好了。」老婦人喘著氣。
「主人,妳覺得好一點了嗎?」石拍上前,關心地問。
「嗯!我覺得好多了。」夕川點點頭。
聽見她的話,眾人才放下心來,索日上前問道:「妳不舒服?」
「頭有點痛,已經好多了。」夕川淺淺地勾起笑意。
「那是當然的,我治病的功夫沒人比得上。」
甲娜從袋中掏出一些藥草丟進大碗中,隨手在地上抓了一些塵土一併放入碗內,她打開掛在腰上的竹筒,將裡頭的液體倒入碗中,隨即以手指攪拌均勻。
夕川看著濁黃又透著綠色的液體,有些心驚,該不會叫她喝這個吧!
「喝下去。」甲娜將碗遞到她面前。
「這是什麼?」夕川不敢接碗。
「對妳好的東西,喝下去。」
「我覺得很好,等一下再喝。」夕川推辭著。
「一定要現在--」
「我的主人說等一下再喝。」見夕川露出為難的神色,索日立刻伸手拿走老婦手上的碗,讓她不能再逼迫夕川。
甲娜瞇起眼睛。「你這個無禮的小伙子。」
眾人一聽見她的話,都忍不住露出笑,看到索日被教訓,還真有點大快人心的感覺,當中尤其又以石拍笑得最大聲。
索日瞥了老婦一眼。「妳可以走了。」如果不是看在她年紀大的份上,他早就把她丟出去了。
「大膽的奴才!」甲娜拿起腰間的長煙管敲上他的肩,紋面的雙頰因憤怒的表情像是一隻張嘴的野獸。
石拍笑得更大聲了,索日拉下臉,正想把老婦丟出房門外時,夕川連忙擋在老婦與索日中間。「你們不要這樣。」
甲娜看著夕川的臉說道:「這奴才要好好的教訓才行。」
「索日沒有惡意。」夕川立刻道。
甲娜突然靠近夕川的臉,指著索日的臉,沉聲道:「這個人留不得,他眼神太凶狠,性格太霸道,暴戾之氣太重,以後會惹麻煩。」
「妳再廢話,我對妳不客氣了。」索日冷聲道。
夕川看看老婦,又看看索日,有些話她聽不太懂,但現在好像不是詢問的時候。
甲娜笑了兩聲,在索日身邊繞了一圈。「怎麼,怕了?說你是個禍害不高興嗎?我已經十幾年沒給人看相了。」她露出笑。「今天破個戒,跟你說個未來怎麼樣?」
眾人面面相顱,不曉得老婦是什麼意思?
「不必。」索日怒視著她。
甲娜轉向夕川。「姑娘,妳近日有大劫,要小心。」
「主人有危險嗎?」阿西木嘎上前一步,緊張地問。
「不需要聽她胡扯--」
「聽聽也不是什麼壞事。」曲比阿烏說道,巫師的話她向來是聽的。
甲娜走到每一個人面前,仔細地觀看,有時還會拉起他們的手細細研讀,她愈瞧,眉頭就皺得愈緊。
當中唯有索日與普布不感興趣,不過普布並未拒絕她要他伸手的舉動,倒是索日一臉不屑,他走到一旁將碗中的水全倒掉。
石拍驚訝地道:「你怎麼倒掉了?那是要給主人喝的。」
「沒關係,藥我多的是。」甲娜不在意地說。
夕川看著大家,覺得氣氛很詭異,這幾天她一直覺得其它人好像在排斥索日,現在看來應該沒錯,該怎麼辦才奸呢?
就在甲娜再次掃視眾人,正準備說話時,夕川突然望向門口。
這狗奴才,非殺了他不可……
「有人來了。」夕川緊張地道。
所有人全望向她,夕川面露驚慌,「門……門……」她忽然跑到門邊,落下木栓。
「主人,怎麼了?」石拍問出大家的疑惑。
「有人來了,我們快走。」她慌張地解釋。
「什麼人--」
「砰--」突然,一道踹門聲在屋內響起,把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開門,給我滾出來!」
「怎回事?」古比奇怪地揚起眉。「是誰?」
「你老子!」隨著這聲話語,木門讓人給踢開,古比動作迅速地帶開仍在門邊的夕川。
門邊站了五、六名士兵,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
「就是他,竟敢對小爺我無禮。」楊福指著站在一旁的索日。「把他抓起來,好好修理他!」
士兵們立刻走進房內,原本就已擠了不少人的房間,如今更顯擁擠。
「你們為什麼要抓人?」夕川慌張地問。
古比抓著主人,怕她遭受池魚之殃。
士兵們沒有回答夕川的話,一上前就拳腳相向,索日閃開對方的拳頭,抬手打上士兵的下巴。
「把主人帶走。」索日說了一句。
「快走。」曲比阿烏朝古比說道,示意他把主人帶走,索日又不知從哪兒惹了麻煩,他們還是離他愈遠愈好。
「快把他們攔住,讓他們一個也走不了。」楊福大喊。
古比拉著夕川往外走,士兵急忙要攔住他們,卻讓普布給截住,他俐落地抬腿掃開一名士兵。「快走。」他對古比說了一句。
「不可以丟下他們。」夕川敵不過古比的力氣,讓他拉出房門。
「主人不用擔心,那些士兵不是他們的對手。」古比說道。
「主人。」石拍鑽著細縫跑出來。
「石拍。」夕川喊道。「快過來。」她著急地叫著。
緊跟著石拍出來的是曲比阿烏、阿比甘莎、巴裡呼瑪與巫女甲娜,而後就聽見哀嚎與叫喊聲從房內傳出。
夕川瑟縮了一下,心臟因為感到痛苦而抽擰。
一見夕川離開屋內,索日下手就不再留情,他抓住一人的手,稍一用力就讓他的臂膀脫臼,見另一士兵攻來,他抬腳一踢便將他踢得去撞牆。
其它士兵見狀,為了自保,本能地抽出腰間的刀向索日砍去。索日抬起木桌抵擋他們的攻擊,普布敏捷地閃開刀子,阿西木嘎則貼著牆往門口移動,可中途一個士兵讓索日踢到牆上滑落,擋了他的去路,他見士兵還在呻吟,急忙繞過他想走出去,沒想到一名士兵又被踢到他附近來,士兵一見到他,不由分說的舉起大刀就往他身上砍去。
阿西木嘎只瞧見一到白光,他直覺地往旁閃開,刀起刀落,眼前忽然噴出一道紅色的霧,他這才感覺到身體像要裂開似的傳出劇痛。
「啊--」
正在下樓的夕川忽然絆倒在木梯上,她大叫一聲。
「主人。」古比急忙扶起她。
「阿……阿西木嘎,阿西木嘎……」她的額上滲出冷汗。「快救他。」
所有的人全往樓上看去,聽見阿西木嘎的慘叫聲傳出,房內的普布踢開身邊的士兵,來到阿西木嘎身邊。
索日瞧著阿西木嘎噴出的血與地上的殘臂,他的雙眸露出殺意,他出手打碎一個人的肩骨,這時,屋內的士兵已是倒的倒、傷的傷,他抓住正想逃跑的楊福。
「放……放開我。」楊福驚聲叫道。「我可是現今清平官的人,如果你敢傷我……」
索日不想聽他廢話,正想扭斷他的脖子時,忽然有東西朝他射來,他直覺地避開,可一柄小刀仍刺中他的手臂,另一柄則射入了牆內。
索日望向門口,瞧見一個黑影跑走。
「快放開我!」楊福大叫。
普布一邊為昏死的阿西木嘎止血,一邊對索日說道:「放了他。」如果真如楊福所說,他的主子是當今的朝官,殺了他只會惹出更大的麻煩。
見索日似乎沒打算聽他的話,他立刻道:「殺了他對我們沒有好處,如果有更多的人追來,殺了你就算了,連累其它人怎麼辦!」普布看了阿西木嘎一眼。「下次如果受傷的是主人,你擔得起嗎?」
索日氣憤難抑,揚手甩了楊福一巴掌,將他的牙都打掉了,楊福大叫著,嘴角流出血。
索日面不改色的拔出手臂上的飛刀朝楊福的脖子上抹去,一陣刺痛後,鮮血流出,楊一帽驚聲尖叫。「別……別……」
「你給我聽好,再找人來,我會殺了你。」他的雙眸泛出寒光。「就算你的主人是當今國王,我都不在乎,我會一刀刀抹你的脖子,讓你生不如死。」他拿著小刀劃過楊福的臉,削下他一小片臉皮,聽見他再次厲聲尖叫。
「我會一片片削下你身上的肉,聽見沒有?」索日冷聲道。
「知……知道……」
「走吧!」普布扛起阿西木嘎。
索日丟開楊福,離開了一片哀嚎聲的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