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個杏仁巧克力甜甜圈,再加一個草莓多拿滋,咖啡現成的就可以了。」皮佳琦看來很疲倦的樣子,她的名牌套裝也有點皺,「我現在才知道原來賺錢這麼辛苦。」
「知道就好。」車子伶轉身去拿她要的甜甜圈,「兩個就夠了嗎?」
「你想害我發胖啊!」
「我是怕你吃下夠。」她關心的說著。
「唉,既然賺得不多,那就少吃點。」皮佳琦已經覺悟了,「省吃儉用,古人講的。」
「佳琦,你可以把你那些名牌包包和名牌衣服拿去二手店或是網上拍賣,起碼可以換一些現金啊!」她把甜甜圈和咖啡放到好友面前。
「那我以後穿什麼衣服、拿什麼包包?」
「你有那麼多的衣服和皮包,不差那幾件吧。」
「子伶,衣服永遠少一套,包包永遠少最新的那一款,叫我拿去賣?我會哭出來哦!」這些衣服和包包就像是她的一部分,要她拿去賣掉,她會得憂鬱症。
「如果你又逼我買你這些東西,我也會哭出來。」車子伶一臉認真的說。
「一個月只要消費兩幹嘛!」
「不要啦!我不是建議你去找龍智生嗎?」
「哼!」
「這個『哼』代表什麼?」
「他不要!」才幾口她就把兩個甜甜圈吃完了,「我怎麼軟硬兼施都沒有用。」
「那……」車子伶一歎。「黃純純回來了。」
「什麼?!」皮佳琦對這名字有印象,「你怎麼突然—下子由龍智生講到了別的女人,你說誰回來了?」
「黃純純。」
「那個破壞人家婚姻的狐狸精?!」她馬上熱血沸騰,好像找到了出氣的對象,「她不是到了美國嗎?又回來幹什麼?美國混不下去了嗎?我看她是報應,活該的,不用同情她!」
「她可能再回去幫雷鈞澤工作。」
「姦夫淫婦!」
「佳琦……」車子伶笑了出來,「我真不知道哪天如果是你老公外遇,你會怎麼做。」
「如果以後哪個娶了我的男人敢外遇,我會闈了他,再挑斷他的腳筋,在他的胸口刺上『爛男人』、『劈腿男』的刺青,還要剃光他的頭髮,五花大綁把他綁去遊街!』皮佳琦一口氣說完這段話。
「會不會太誇張了,只是外遇,又不是叛國或是作奸犯科。」
「他若敢外遇,那就比叛國或是作奸犯科嚴重。」她說得滿腔憤慨。
車子伶一手支著下巴。「雷鈞澤說黃純純告訴他,其實他們倆並沒有發生關係。」
「你信?!」
「我信下信又有什麼差別?」
「所以別信!」皮佳琦是完全不幫雷鈞澤的,「三年前你婚離得那麼漂亮、那麼瀟灑、那麼令人鼓掌叫好,既然三年都撐過去了,現在還去管三年前是真或假幹麼?你別呆了。」
「可是……」車子伶有些不甘心,她是真的深愛過雷鈞澤,曾想要生一個他們倆的孩子,最好是女兒,一個小公主,以他們倆的遺傳基因,如果生了小女娃的話一定很可愛、漂亮,只是……
「車子伶,你想吃回頭草啊?」皮佳琦激動到差一點打翻咖啡,「當你哭到要崩潰、當你因為心碎而差一點要上吊時,是誰鼓勵你?現在你居然跟我說這些?你挑龍智生都比再回雷鈞澤的懷抱好。」
「皮佳琦,別亂說!」車子伶跟她使眼色。
「我就是這麼想的。」
「閉嘴!」
時間正好是下午四點,龍智生依照慣例在此時至「MissSweet」報到,—見到皮佳琦亦在場,他突然有種想要掉頭離開的衝動。
「歡迎光臨!」車子伶招呼道。
皮佳琦則是盯著他。「我在替你講話啦!不要一副見到我像是見鬼的表情,不會逼你買東西啦!」
「你替我講什麼話?」龍智生好奇的問。
「我說你北子伶的前夫好。」
「皮佳琦——」車子伶真想挖一個地洞鑽進去。這女人真是口沒遮攔,叫她以後一看到龍智生下尷尬才怪。「你們聊,我去買點東西,幫我看一下店。」
「子伶!」皮佳琦喚道,但是她已頭也下回的走出了「MissSweet」。
「你真的那麼說了?」他求證。
「可惜我沒有錄音。」她瞥他一眼。「要什麼口味的甜甜圈?」
「我買!」他突然說。
「你要買什麼?」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在推銷的產品。」
「你……」皮佳琦樂得差一點跳了起來,出於本能,她起身街上前去擁抱他,「你真的要加入會員?你真的要買?」
龍智生知道她的動作非常單純,可是他競有種異樣的感覺,明明不是很喜歡這敗家女,可是被她這一抱:心裡居然起了陣陣漣漪,感覺酥酥麻麻的。
「真的。」
「一個月固定兩千。」她向他強調,「這樣才能用會員價購得這些產品。」
「好。」
「你要先買哪一類產品?」皮佳琦差一點要給他一個親吻,「或者我來幫你搭配?」
「你來配吧!」
「隨便我?」
「隨便你,只要告訴我怎麼付款。」龍智生倒是很乾脆。
「用信用卡付,你要影印你的身份證及存折封面給我,只要你再幫我找些客戶加入,我們公司還可以退佣金給你。龍智生,我收回那天我在你的汽車修護廠所說的話,我沒有亂罵你吧?」她略帶撒嬌的問。
「你沒有。」他笑著說,「但是我也不會再幫你拉什麼客人,就到我這裡而已。」
「你總有朋友嘛!」
「皮佳琦,不要得寸進尺!」
「好啦!好啦!」皮佳琦已經興奮到有些忘形,「身份證有沒有帶在身上?我拿去影印,還有你的銀行存折,今天我們就把事情給辦妥。」
「要這麼急?」
「別拖了!」她拉著他的手臂,「我和你一起去拿這些東西,子伶很快就會回來,『MissSweet』唱一下空城計OK啦!」
「這樣很沒有責任……」他有些抗拒。
「走啦!」她硬把他給拖離「MissSweet」,「我怎麼說你怎麼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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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魏彰的電話,雷鈞澤才知道車子伶在醫院的急診室,馬上飛車趕了去。
他趕到時,急診室的醫生正在幫她檢查身上的外傷,而肇事的機車騎士則很無奈又愧疚的站在一邊等待一審判」。
「車子伶!」雷鈞澤一看到她就焦急的問:「你現在怎麼樣了?」
「還沒死。」打死她都不願意讓他看到自己跌成泥人的模樣,但可惜他人已經到了。
今天天雨路滑,視線不佳,機車騎士就這麼撞上趕著去老爸那的她,她的白色的針織衫和蘋果綠圓裙這下全毀了。
「醫生,現在情況如何?」為了馬上掌控狀況,他直接問醫生比較快。
「你是她的什麼人?」醫生問。
「丈夫。」雷鈞澤毫不猶豫的回答。
「雷鈞澤,你才不是——」車子伶想要更正,「我們三年前就已經辦了——」
「到底是什麼狀況?」看到她活像在泥巴裡打過滾的樣子,他不禁氣極敗壞的問:「她怎麼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
「沒有腦震盪,X光片看起來也沒有內出血,身上大多是擦傷,也沒有我們擔心的骨折問題,但肌肉腫脹是免不了的,她可能還是要吃個幾天消炎藥,三天之後再回來看診。」醫生很詳細的交代。
「只是皮肉傷而已?」他不放心的又問。
「目前看起來是如此。」
雷鈞澤鬆了一大口氣,匆然注意到一直站在一邊的男人。「你是誰?」
「我是……撞到她的人。」摩托車騎士囁嚅道。
「不要怪他!」車子伶馬上出聲,「我也有錯,我並沒有很小心的左右張望,地又滑,我撐著傘又看不清楚,一時之間……反正我也有責任。」
「你不會叫計程車啊?」雷鈞澤低聲罵道。
「你以為我的小店月收入多少啊?」她頂了回去。
「我早說要派人去接你!」
「我才下要接受你的『恩惠』!」
「那如果是老爸派的呢?」
她皺了眉頭。「你們是父子,誰派的有差別嗎?」
「反正你就是不接受?」
「答對了!」
「你真是又臭又硬的石頭。」
「你才是妄自尊大咧!」
「我是為了你著想。」
「黃貝鼠狼給雞拜年!」
「你說我沒安好心?」雷鈞澤微瞇起眼冷酷的問道:「你是這個意思?我對你只有壞心眼?」
「不管你是什麼心眼,反正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不勞你費心,就算我被撞死,被車子從身上輾過,那也是我的命,一點都不關你的事,你只是我的前夫,不是我丈夫!」
「車子伶!」他大吼一句。
「怎樣?!」她也吼回去。
醫生一副呆若木雞的表情,連機車騎士也看傻了,這兩個看起來如此相配的男女,吵起架來還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對不起……」機車騎士還得趕去上班,他冒著被這兩個人的口水淹死的危險趨前了兩步,很小聲的問:「我要如何賠償?」
「不用了!」雷鈞澤大聲回答,「這個女人說她也有錯,倒是你,你沒有哪裡受傷吧?」
「我很好。」還好他當時應變得宜,所以沒受什麼傷。
「雷鈞澤,我自己會處理。」她不要他插手管她的事。
「你真的不要也檢查一下?」他友善的拍了拍機車騎士的肩,「如果你有任何問題,或是考慮向這個女人求償……誰說撞到人就一定是駕駛的錯,搞不好問題是出在路人的身上,我有很好的律師,你可以隨時找我。」
「真的嗎?」機車騎士不確定的問。他的車子是有點小小的擦傷啦。
「我說話算話。」他拍胸脯保證。
「雷鈞澤,你給我滾!」車子伶氣得大吼大叫,受不了他把事情搞得複雜,她拿出手機,「再不走我就找皮佳琦來,看你到時怎麼——」
沒有任何遲疑,雷鈞澤倏地搶走了她手中的手機。
「搶劫!」車子伶又失控的大叫。
「醫生,她可能需要一針鎮定劑。」他轉向醫生道。
「你們……」醫生為難的看著兩人。
「我要叫警察來!」她像是瘋婆子般抓扛,「我和這個男人沒有任何關係,他搶了我的手機,他是搶匪,你們都看到了!」
雷鈞澤拿出一張名片交給機車騎士,示意他可以先行離開了。
「現在呢?」醫生也想趕快把事情解決,「她可以回去休息了,我要把她交給誰?」
「我!」雷鈞澤說。
「不!醫生,因為他搶了我的手機,所以我求你幫我打一通電話給我的好朋友,她的電話——」車子伶狂亂又急促的想把話說完。
「交給我吧!」他打斷她的話。
「你真是她的丈夫?」
「前夫!」她插話,「是前夫!」
「反正她是我老婆。」他淡淡的說。
「雷鈞澤!」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叫著。
「那就交給你了。」醫生做出了「明確」的決定,接著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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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怕掙扎會摔死,她不會乖乖的任由雷鈞澤抱她下車、抱她進電梯、抱她進門,而且她也知道和他爭是白費力氣,更河況……她還真是全身酸痛。
只消一眼就把她整個套房掃遍,他不知道曾住過大房子、大別墅的她,怎麼受得了這種像是火柴盒的小小空間,才進來不到一分鐘,他就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直想要逃離這裡。
「放我下來。」她冷冷的說。
「說『請』。」他正色回她。
「『請』放我下來,雷先生!」她正式一些的說:「『謝謝你』了,可以嗎?」
「很好。」雷鈞澤輕輕的把她放下,扶著她站定。「你該洗個澡了。」
「我會的。」她「微笑」的閃開了些,「你一離開後我馬上洗,可以嗎?雷先生?」
「我等你洗完。」他平靜的表示。
「你為什麼要等我洗完?」車子伶很想衝去廚房拿菜刀出來砍他,她今天已經受夠了,先是被撞,然後他又來攪和,再加上「MissSweet」今天開不了店,損失不少錢,她的情緒已經緊繃到極點,如果他要惹毛她……
「我怕你在浴室摔倒沒有人救。」他理直氣壯的說。
「你當我是低能兒?」
「你今天被撞了。」
「我沒有腦震盪。」
「小心點總沒有錯。」
車子伶告訴自己不能抓狂、要冷靜,對付這種惡質男人絕不能生氣落人他的圈套。
「你要我請警察來送你?」
「這話你今天已經說了兩次,手機我也還你了,你還要給我按上什麼罪名呢?」雷鈞澤完全不理她的威脅,「侵入民宅?」
「這理由很好,你人真好,居然都替我想到了。」車子伶故作衷心感謝他的表情。
「或許還可以再加上『意圖不軌』。」雖然她一身污泥,但他還是覺得她美麗動人,總能輕易觸動他心弦。
「雷鈞澤,我家裡有兩把菜刀。」她警告他。
「為什麼有兩把?」
她冷笑。「因為一把若不夠砍,還有另一把!」
「你想拿菜刀砍我?」
「如果你死賴著不走。」
「車子伶,我只是想照顧你啊!」他不禁一歎,「當我接到老爸的電話,說你被摩托車撞了,你知不知道我當時的感覺?」
「我不在乎你有什麼感覺,如果不是一時想不出什麼借口騙老爸,你以為我會老實說出我被摩托車撞的事嗎?」車子伶氣憤道:「我不想要任何人為我操心,這三年來沒有你們,我的日子還不是照過!」
「車子伶,那就從現在起讓我為你操心,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煩惱。」雷鈞澤柔聲道。
「你的話用錯了對象!」她完全不領情。
「子伶,不要頑固,我們——」
「我沾了一身髒污真的很不舒服,很想洗個澡,而你知道門在哪,」她指了指他的身後,「在我因為不能馬上洗澡而變得歇靳底裡前,你快點滾!」
「子伶,我可以現在走,但我會再來。」
「我不准!」
「你阻止下了我!」雷鈞澤撂下狽話。
「如果你敢再來,我就搬去和皮佳琦住,你知道她對你有多深惡痛絕!」車子伶下了最後通牒。
「即使是那個女人也阻止不了我。」
「但她肯定不會讓你好過,要論吵架她不會輸你。」
他放軟了聲調。「子伶,一定要這樣嗎?」
「不要低估我的拒絕!」她的態度非常強硬。
雷鈞澤離開之後沒有再出現,但是麥傑豪和敖霆風倒是來了,這兩個人對她來說就像是兄長,車子伶沒有道理不開門。
「子伶,你住在這種地方?」麥傑豪誇張的搖搖頭,一副對她的際遇非常不捨的表情,「你不懷念大庭院、草坪、游泳池、偌大的主臥室及傭人?你這問套房甚至沒有你以前的衣帽間來得大。」
「但我住得舒服。」車子伶笑容滿面的回答。
「哪裡舒服?」麥傑豪追問。
「心裡舒服!」她唇角揚起一個更大的笑容。
敖霆風就知道她會這麼回答,他端詳了她好一會兒。「你看起來不錯。」
「我是不錯,除了今天早上比較倒楣。」
「老爸本來一直吵著要來看你,但是鈞澤跟他說你沒有什麼大礙,要他保重自己的身體就好,所以老爸交代我要用乎機拍一張你現在的照片給他看,證明你是真的很好。」麥傑豪幽默的說。
「不會吧?」她實在不願意,因為她這會兒看起來可一點都不美麗。
「如果你不想拍,我也不會勉強你。」
「我不想拍。」她馬上表示。
「子伶,你真的想要過這種生活?」敖霆風注視著她,眼底的關懷是百分之一百的真實。
「我很自在啊!」車子伶雙手一攤。
「真的要和鈞澤恩斷義絕?」
「我和他三年前就恩斷義絕了。」
「但是這三年來,我都有在觀察他,鈞澤絕不是那種花心的男人,他除了有些大男人主義之外,我還真找不到他有什麼缺點,不像某人……」他誠懇的道。
「霆風,你的意思是說我是那種花心的男人嘍?」麥傑豪對號入座,「你就說鈞澤一直沒有對子伶死心、沒有再交往新的對象就可以了,幹麼扯到我?!」
「我不知道原來你這麼『敏感』。」車子伶大笑。
「我也不知道。」敖霆風挖苦的笑著。
「你們兩個聯手欺負我?!」開過玩笑,麥傑豪隨即正色道:「子伶,鈞澤真的沒有那麼糟糕,我想雖然他口裡不承認,但是心裡一定早就後悔莫及,他只是太愛面子不願放下身段。」
「傑豪,你不用當說客,老爸想抱孫子,你和霆風也都有責任啊。」她笑吟吟的說:「以你的本事,我相信別說—個孫子,十個,八個都易如反掌。」
「你在諷刺我?」他挑了挑眉道。
「我是在讚美你。」
「霆風,是兄弟就替我出口氣。」麥傑豪伸了伸長腿,「子伶,你這個地方小到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把我的腿打直,鈞澤又比我高了五公分,他在這裡會不會像是巨人來到小人國?」
「我會請你出去哦!」車子伶嚴正的表示,「不准你污辱我的小窩。」
「子伶,你真的不能跟鈞澤和好嗎?」敖霆風真的很希望他們能再在一起。
「當然,而且……黃純純回來了。」說下在意是騙人的。
「鈞澤有跟我們說過了。」敖霆風馬上表明知道這件事,「他自認坦蕩,而且覺得黃純純的工作能力不差,所以他決定讓她回去為他工作。」
她的眸子閃過一絲痛楚,但是她一句話也不吭。
「我反對過,但是鈞澤說只是工作。」麥傑豪攤攤手,「我能怎樣?」
車子伶撇撇唇,仍是不語。
「我相信鈞澤!」敖霆風出聲挺自己的兄弟。
「我也信。」麥傑豪跟著附和。
「我無所謂。」車子伶擺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
「子伶……」麥傑豪知道自己這一趟是白來了。
「告訴老爸我沒事,我一個人已經可以走得很穩、過得很好!」她自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