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江湖恩怨,女扮男裝 >> 千山暮雪作者:薇凌 | 收藏本站
千山暮雪 page 4 作者:薇凌
    「你倒睡得安穩!」他咬牙切齒地說著,眼角卻又瞇起了不懷好意的笑意。

    心裡又打起了一個主意。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那夥計跑了回來,說道:「爺,請您移步到對面的凝香雅居。」

    後五紋抽了一張三百兩的銀票,說道:「這票子付了你們的菜錢,酒錢,還去給我買上一套上好的衣物,餘下的銀子是你的了!」

    那夥計哈哈地直道謝。

    末了,後五紋吩咐道:「你找人把那小子和我那桌還沒吃上的菜,搬到凝香雅居去。」

    「是!「那夥計忙不迭地應諾,恨不得以後都跟了他似的。這小鎮近著香城,出手闊綽的人不少,但像這位小爺般豪爽的也就不多啊。

    後五紋瞧著他那一臉媚悅的嘴臉,心裡也不嫌棄,更不介意自己的衣冠不整,眼眸閃閃地一彎,打起艷陽天也似的笑容,就往樓梯下去了。

    第四章簽字

    凝香雅居,「凝」字第一號房裡。

    煙絲裊裊,燭火柔和,滿室氤氳。

    後五紋快活地泡在溫水裡,鮮紅嫩黃的花瓣絲兒漂了個滿桶,花團錦簇地圍著他一顆滿腦烏亮的頭顱。髮絲上的水滴滴答答地直掉地上,水痕蜿蜒地從臉頰上爬下來,沿著俊俏的下巴又重新落在了浴桶裡面。

    他一手提著個烏木瓢往自己頭頂上潑水,一手抓起鮮花瓣亂吹,漫天花雨在屋子裡飄飄灑灑,仙女灑花一般地胡鬧著。

    忽然,屏風前的紫綃紗一晃,眼前多了一個人。

    後五紋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那人眼睛裡一道寒光直射他的眉間,厲聲問道:「我的劍呢?」

    後五紋唇角微勾,張大一雙眼睛裝傻道:「我怎麼知道?」

    「你不知道?誰知道?」那人直盯著他眼底下的狡獪,聲下不容質疑地審問,一臉嫌惡之色。

    後五紋不以為然,嘻嘻笑道:「你以為本公子我為什麼要在這種不入流的地方洗澡?還不是因為你吐了我一身髒東西?本公子為什麼會給你糟蹋了我一身珍貴的衣服?還不是因為你喝醉了酒,在人家茶寮裡大吵大鬧,大發酒瘋,出盡了洋相,我好心去扶了你一把,誰知道,誰知道,你竟恩將仇報!」

    那白衣公子,啊不,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為白衣公子,他已經給人改頭換臉了,只是他酒後混沌,一時還沒有察覺自己身上的變化!

    他半信半疑地凝視著後五紋,自己確實是在茶寮裡喝醉了酒,可是,真有他說的那麼不堪嗎?

    自己可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但這小賊的神色,叫人不能相信!

    特別是他看著自己那種欲笑不笑的眼神特別的詭異?

    後五紋不等他思索清楚,兩手一撐,就赤裸精條地從浴桶裡作勢要站起來。那少年一驚,忙轉出了屏風外,他才沒有窺看別人的癖好。

    只聽得後五紋在屏風後嘿嘿直笑,笑聲叫人生疑,接著就是窸窸窣窣的穿戴聲響……

    那少年不耐煩地走開兩步,免得一會兒有人撞進來,看著他們曖昧!

    若不是發現寶劍不翼而飛了,他早在一翻醒來就離開了這間令人嫌惡的屋子!

    儘管這小賊滿嘴胡言,但他斷定,寶劍的下落與他鐵定脫不了干係!

    他一抬頭,竟接著一怔。

    前面是一塊清亮異常的銅鏡——

    裡面照著的人,除了他,還有誰?

    那少年急忙左右瞧了瞧,屋子裡除了那小賊,就是他自己了。

    他不由自主地走前兩步,那銅鏡裡的影像也跟著清晰了起來。那少年定睛瞧著銅鏡裡的自己,先是迷惘了一會兒,跟著臉色也變了一變,倒退的步子晃了晃,一個踉蹌卻被人在身後老實地扶住,耳邊一個滑稽而又叫人惱怒的聲音問道:「你覺得自己美嗎?美人兒!」

    那少年雙手一握拳,使勁要甩開他的髒手,竟然發覺自己的內勁軟綿綿地發不上來,他的眼底不動聲色地愕了一愕,目光異常的寒湛,緊緊地盯看住銅鏡裡的另一張臉——

    閃閃的眼睛裡帶著異樣的神色,那樣的不正經,那樣的肆無忌憚!

    一張唇角微微一揚,帶著一抹不折不扣的痞子樣的壞笑。

    笑得好生詭異!

    後五紋一手使勁把他按下一旁的椅子上坐著,笑道:「是不是覺得自己身上沒勁道?我想啊,你說不準是在什麼時候讓人家在身上下了一點『軟筋散』、『軟骨香』那些不入流的東西!可惜,可惜,本公子一向不屑於這種下三濫下五流的東西,所以身上也沒有解藥!」

    「唉唉!」後五紋裝模作樣地歎了幾聲,朝他說道:「怎麼這樣不小心!幸好你遇到了我!」

    那少年暗地裡恨得咬牙切齒,眼眸底下一片寒光爍爍。憑他行走江湖多年的經驗,難道他還看不出來是這個小賊下的手,作的惡?這會兒又在他面前耍嘴頭,賣乖巧!

    這樣的一個無賴無端地纏上他,究竟是為了什麼?

    無論如何,白玉山莊的寶劍也是不能丟失的!

    他暗自運了一次勁,卻是無法將那不入流的「軟筋散」、「軟骨香」逼得出來!臉色更是寒了三分,沉聲問道:「你到底有什麼企圖,說吧?」他不怒不急,反而平平靜靜地將話挑明了。

    雖說他年紀輕輕,可是在江湖上早負勝名!

    旁人一提起白玉山莊的少莊主都是翹起大拇指的誇獎,自從他初涉江湖以來,哪一件事不是幹得光明磊落?哪一件糾紛不是排解得讓人心服口服?

    一身白衣,一柄家傳青銅寶劍——寒光煞人的青月水劍,已被江湖上人譽為「寒雪梨花落」!

    傳聞,曾經見識過他出劍的古寒大師所言:「只見眼前雪花梨花亂風而舞,不見人影劍光處!」

    而當世,劍術能與白玉山莊少莊主並駕齊驅的還有一人。

    也只有一人!

    那就是西北苦寒山上的雪宗傳世弟子——雪希言!

    見過雪希言的人不多。

    能夠見識過他的劍的人,更少!

    他的人與他的劍,就像是江湖上流傳的一個謎團,甚至讓人認為那只是一個傳說而已!

    世上並無此人!

    但白玉山莊的少莊主白玉溪卻可以證明,世上真有此人!不但真有此人,而當年在橫雁北極與血魔一戰中,若不是雪希言援手,別說可以戰勝血魔,甚至世上也早已無白玉溪此人!

    而今,兩大劍術高手亦即將展開一場巔峰較量——不為名利,不為世俗,只為心中的劍術而戰,為當世而戰,為手中之劍而戰!

    那是崇高而聖潔的一戰!

    而因這一戰繁衍出來的事情,卻是十分的世俗!令人厭惡——

    至少,白玉溪是如此想的!

    「我到底有什麼企圖?這一句問得好!」後五紋一旁坐下,一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漱口。兩隻狡猾的眼睛往他身上一打量,似笑非笑,總是包含著點捉弄人的味道。

    他慢悠悠地往後依靠著椅背,嘴角緩緩上揚,說道:「大概你也聽說了!江湖上立即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啊不,應該是上演一場別人都說是千載難逢,精彩絕倫,有錢也看不到的比試!天下第一劍的比試?」他瞇了瞇眼睛,笑道:「千萬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我就恨別人說謊!」

    白玉溪一聽他的話,臉色下沉,聲音也冷了好幾分:「是,那又怎樣?」

    後五紋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說道:「不怎麼樣!就是想問問你,你會不會去瞧瞧?」

    「會又怎樣,不會又怎樣?」白玉溪容忍地問道,眼眸中的嫌惡之色更甚。

    後五紋不以為意,臉上的笑始終不曾落下,「也沒怎麼樣,就是想說你要是去瞧瞧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我倒是十分想去瞧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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