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書包丟到沙發上,悄聲走到她身後,「你在幹嘛?!」沒事拖個行李箱出來做什麼?
「你回來啦。」裴姬兒高興的起身走到他面前,拉下他的頭,熱情的吻住他。
一會兒過後,畢齊文微抬起頭,輕喘著氣問:「你剛剛在做什麼?」
她對他微微一笑,「我在收東西。」她輕啄一下他的唇,又走回剛才的地方坐下。
「收什麼東西?」他也蹲坐到她旁邊,伸手翻著行李箱中的東西。
裴姬兒仰面朝他一笑,「我要帶回美國的東西。」邊說邊把一件衣服收進去。
畢齊文吃驚的張大嘴,「你要回美國?」
「對啊。」昨晚媽咪打電話告訴她,學校堅持要她本人回校辦理休學手續,才能發證明讓她轉學到台灣的高中。她想一—想也好,反正她還沒跟美國的朋友道別,正好利用這個機會回去跟他們說再見。
畢齊文有些焦慮不安的問:「回美國幹嘛?」翁楚文那個白癡不會說對了吧?她真的要拋下他,自已回美國去。
「沒做什麼,假期結束了,我也該回家了。」先不告訴他轉學這件事,等她回來再給他一個意外驚喜。
「為什麼沒告訴我你要回美國的事?」他拉過她的手,孩子氣的不讓她再碰那些行李。
「我以為你知道的。」她傾身坐到他懷裡,微笑的仰首看他,「我總要回美國的,你知道的,我還得回去上學呢。」
「你沒告訴過我。」
「那我現在不就告訴你了。」
「什麼時候走?」
「明天。」
「明天?!」那麼快!她明天要回美國了,竟然現在才告訴他。「不准走。」他冷聲命令。
「為什麼?」不回美國她怎麼辦轉學手續?
他任性的撇開臉,「不為什麼,反正就是不准走。」
「不行啦,我跟我媽咪說好了,我明天早上的飛機回紐約。」
「明天早上的飛機?」她這麼急著擺脫他?「不行!我要去上課,沒空送你去機場。」反正她不准走就是了。
「沒關係,我早知道你不能送我去機場。」她得意的笑著,「昊表哥會送我去機場。」
「昊表哥?」哪冒出來的臭芭樂?
「昊表哥是我舅舅的兒子。」
他危險的瞇起眼,輕聲問:「這麼說你早就計畫好了?」
「是啊。」她邀功的朝他笑著,「一決定要回美國後,我馬上打電話聯絡昊表哥了。你看這樣多好,有表哥送我到機場,你就不用逃課送我去了。」
「不用他送你去機場,我自已可以送你去。」
「不用了,你沒車不方便送我去機場。」
「誰說的?」畢齊文不高興的輕哼一聲,「誰說我沒車?」
「你要跟你的朋友借車嗎?你沒駕照還是別開車,不然讓警察捉了很麻煩的。」
說到這,她不禁奇怪了起來。
台灣不是十八歲才可以考駕照,為什麼齊文的那些朋友,每個人都開著車到處跑?
「我有駕照。」他得意道。
「你有?」怎麼可能?她以為他連騎摩托車都沒駕照呢。
「我去年就有駕照了。」聖德倫學園的學生只要滿十六歲的人,很少沒有駕照的。有法子的人,可以直接在台灣申請駕照,差一點的人,就要到國外考上駕照後,再換成國際駕照。
「可是你有駕照也沒車啊。」
「我有車。」去年他的生日禮物。
不過,因為他還在跟老媽冷戰中,所以他回家吃完蛋糕就走人了,也沒把車開走。反正這裡也沒地方停車,而且他比較喜歡摩托車。
「在哪?」
「停在家裡。」
「哪有?我怎麼沒看見。」難不成是玩具車啊。
「不是這個家,我把車停在老家。」
裴姬兒輕聲試探的問:「是不是陽明山那個?」她已經知道他和他媽媽吵架的事了。老實說,她覺得這兩個人挺無聊的。
「你怎麼知道的?」
「爹地和媽咪回美國之前,你爹地請我們一家人到你家吃飯。」
「你又怎麼會知道那是我家?」他好奇的揚眉問道。
「你媽咪拿了好多你的照片給我看,我才知道的。」她還偷拿了兩張。
「我媽拿我的照片給你看?」老媽吃飽沒事幹不成?幹嘛拿他的照片出來現?
「對啊。有小時候的,也有現在的照片。」說著說著,她忽然撲哧笑了出來,「你小時候好可愛喔,穿小公主裝好漂亮呢。」
畢齊文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她幹嘛拿那些照片給你看?」竟然把她硬逼他穿女裝的照片拿出來,這個可惡的變態老媽。就有這麼無聊的母親,以整自己的小孩為樂。
裴姬兒依舊笑個不停,「她說她兒子很帥,要介紹給我認識。」
他輕握了下她的臉,聲音輕柔危險,「你答應了?」
她搖頭,「沒有。」她仰頭吻了下他的下顎。「我告訴她不用了,因為我已經有你了。可是她硬把照片塞給我,還說等我看到她兒子的照片後,就會不要你了。」
「那你怎麼說?」她要敢說她會考慮看看,他一定當場掐死她。
「我說不會的,我很愛你,不會不要你。可是她說要我多比較,不要那麼早下決定。還說你說不定是個大痞子!只是在我面前很會裝而已。對了,什麼是痞子?」本來要問他媽咪的,可是她那時候罵得那麼高興,她根本插不上口。
竟然在背後偷罵自已兒子,還說他是大痞子,這女人怎麼做人家母親的?就算她不知道那人是他,她也不能那麼沒格啊——在背後損人,真的是太沒格調了。
「齊文,你是痞子嗎?」見他一臉咬牙切齒,不知在生氣什麼,裴姬兒有些害怕的推推他。
「不是。」畢齊文粗聲低吼。「我不是痞子。」
她皺著小臉,小小聲的咕噥,「不是就不是嘛,那麼凶幹嘛?」
「你說什麼?」
「沒什麼。」裴姬兒連忙搖頭,轉移話題的問:「你真的要送我去機場嗎?」
畢齊文任性的轉開臉,「不要。」
「可是你不是說——」
他大聲的吼道:「我不准你回美國。」
「不行啦,我一定要回美國的。」不然她怎麼轉學到他們學校和他在一塊。
「你——」
「我會打電話給你。」
「我不希罕!」他粗魯的推開坐在他腿上的裴姬兒,氣嘟嘟的站起身走回房。
裴姬兒見狀連忙追了過去。
「齊文。」她坐在床邊,伸手搖搖把整個人全蒙在棉被裡的畢齊文。
他氣悶的拍開她的手,「別吵,我要睡覺。」
「你生氣了?」
「沒有,我要睡覺。」
沒有才怪!
這個小氣鬼每次生氣就把自己蒙在被子裡,這樣子,他就不會因為太過生氣,摔壞東西浪費錢。
「齊文。」裴姬兒掀起被子,將他翻過身來面對她。
他倏地睜開眼,口氣很沖的說:「幹嘛啦?沒事做不能睡覺嗎?」
「別生氣嘛。」她嬌媚的趴在他身」,柔聲說:「我到美國會寫信給你,也會打電話給你。」
他撇開臉,依舊在鬧脾氣,「不用了。」
她輕笑的轉回他的臉,「誰說不用了?要是我不打電話盯著你,你交了別的女朋友,那我怎麼辦?」
他看了她許久,想開口說些瀟灑話,卻不自覺的輕歎口氣,憂心仲仲的撫著她的臉。「你才會忘了我。」
「我不會。」她堅定的說。
畢齊文突然緊摟著她的腰,低聲道:「我會擔心,真的很擔心。」
裴姬兒安撫的親親他的頰邊,柔聲說:「我忘不了你的。」才分開一個星期而已,她記性沒那麼差。
「真的?」他還是放不下心,心裡不斷浮現翁楚文說過的話。
她朝他安撫一笑,「當然是真的。」
他輕輕笑了,眼神堅決的注視她,「別忘了我,不然你會後悔惹上我。」
不在乎他的威脅,裴姬兒依舊一臉笑嘻嘻,「我為什麼會後悔?」
他也笑著說:「你可以試試。」眼底卻明顯清楚的告訴她——試了你就完了。
「算了,我沒興趣試。」
畢齊文挑眉看著她,懷疑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裴姬兒輕笑一聲,「我比較喜歡試這個。」說完,她柔情似水的吻住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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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韓文撫著全新的沙發,嘖嘖有聲的說:「喂!這小子轉性啦?」全新的高級進口沙發組耶。
溫魏文蹲在咖啡桌前,忍不住用手敲敲看。「對啊,這臭小子怎麼捨得花錢買這些新傢俱?」全都是意大利進口的全新傢俱耶。
「這小子怎麼花得下去?看看客廳和廚房的東西,我看少說也得花個上百萬。」翁楚文在研究完所有新傢俱後,粗略的估計了下。
柏燕文忍不住咋舌,「哇塞!那齊文不就破產了。」就在四人還在驚訝不已時,陳秦文突然從臥房跑了出來,大聲喳呼:「喂!你們幾個快來看,齊文在臥房裡擺了張全新的雙人床,而且還是席夢絲的。」
四人同時驚歎出聲,連床都買雙人床!而且還是席夢絲的!
哇!這下子齊文鐵定破產了。
「齊文這小子真傻。」陳秦文舒服的坐在沙發上,忍不住搖頭道。
四人同時轉向他,異口同聲的問:「為什麼?」
「單人床比雙人床好多了。」看四人一臉迷糊,他曖昧的笑了笑,「單人床才能佳人在抱,雙人床那麼大的空間還有什麼戲唱?」
「對喔。」四人同時點頭,不屑畢齊文的錯誤決定。「不過話說回來了,不管是單人床還是雙人床,現在都沒用了。」溫魏文突然感慨道。
陳秦文不解的看著他,「怎麼說?」單人床當然好過雙人床了。
「齊文現在夜夜孤枕而眠,什麼床對他來說還不是都一樣。」
柏燕文聞言,開心的點頭,「沒錯,他現在又和我們一樣了,每晚只有抱著泰迪熊睡覺的命。」
另外四人贊同的點頭,幸災樂禍的看向一直傻愣坐在窗邊的畢齊文。
「他怎麼了?」羅韓文頂頂身旁的翁楚文。
翁楚文對其他四人招招手,一等大伙靠過來後,他以著小小聲的音量說:「姬兒昨晚沒打電話給他。」
陳秦文壓低音量問:「齊文被甩了?」才一個星期耶,真慘!
翁楚文輕輕搖頭,「前兩天他跟我說姬兒才跟他講了兩三句話就掛他電話,不像剛回去的那一兩天,他們每天都聊上一個多鐘頭。而」,他還說好像聽到一旁有男孩子在笑的聲音。」
唉!他真的是烏鴉嘴,開玩笑的話竟然快成真了。要是姬兒真的甩掉齊文的話,不用齊文動手,他會給自己一個痛快。
溫魏文瞟了眼畢齊文,轉頭又問:「姬兒真的想甩掉他?」姬兒太過分了,才一個星期的時間就另結新歡。
翁楚文歎了口氣,「要是就慘了。」齊文這小子肯定瘋掉。他話一說完,五人有默契的同時歎氣。
老天可要保佑,要是姬兒真的甩了齊文,十年後,台灣商界絕對會多了一個冷酷的大變態。
柏燕文走到畢齊文身前,盯著他許久,突然用力探揉他的頭,笑道:「喂!臭小子,工作了,別發呆了。」
「嘎?」畢齊文抬起頭,兩眼無神的看著他。
「小子,別發愣了。」羅韓文也走過去拍拍他的肩,「咱們該幹活了。」
畢齊文傻愣愣的看了他們好一會兒,突然用力甩甩頭,快速站起身走到沙發中央坐下。
他歉然的看看大家,「抱歉拖了這麼久,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翁楚文蹲到他身前,擔心的拍拍他的臉,「齊文,你還好吧?」他看起來比上次姬兒走了後還要失魂落魄。
畢齊文朝他虛弱一笑,「我沒事。」
「齊文,你——」
畢齊文微笑的拍拍他的肩,轉向另一人,「秦文,你可以開始了。」
陳秦文遲疑的看看眾人,不確定是否該在這個時候談論工作,最後才在翁楚文的示意下打開計算機和投影機。
他按下手中的遙控器,牆上緩緩出現一道半面牆大小的白色投影板。「這次的委託
人是鄺氏企業的總經理鄺少郝。」
牆上的計算機投影片隨著陳秦文的解說,不停的更新,「他委託我們調查這一對男女。」羅韓文哀叫一聲,捂著臉大叫:「不會又是抓奸吧?」這種委託既無聊又耗時,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不是。」陳秦文警告的瞟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那個女人不是他的女朋友。這姓鄺的沒那麼沒水準,飢不擇食到這個姓吳的女人也要。」
看著牆上的資料,畢齊文雙手交握頂住下顎,突然出聲詢問:「這個鄺氏企業是不是我們學校上上屆學生會長鄺粼粼家那個鄺氏企業?」
陳秦文挑了挑眉,在手提電腦中鍵入幾組號碼,不一會兒,一串字幕出現在計算機屏幕和投影板上。
「沒錯,這個鄺少郝就是鄺學姊的堂哥。」「齊文,你看我們要接受這個委託嗎?」溫魏文皺眉的看著牆上顯示的資料,「鄺學姊是前任的學生會長,要是她認出偵探社的戳印和學生會的一樣,說不定她會發現我們利用學生會在外頭經營偵探社。」
「無妨。」畢齊文淡淡一笑,「就算她猜到又如何?他們那屆學生會做的荒唐事會比我們少嗎?」
「我也認為齊文說得沒錯。」翁楚文安撫的拍拍他的肩,笑道:「他們那屆學生會闖了不少禍,要不是有理事長在背後撐腰,他們早完蛋了。要是她真的找上門來,我們只要死咬住這點不放,她又能把我們怎樣?」難道就只有他們那屆學生會可以做些有的沒的,別屆就不行嗎?畢齊文讚賞的朝他一笑,「既然鄺少郝肯花這麼一大筆委託費去調查那兩人,我們為何不接受呢?既不是多困難的工作,又有一大筆錢入帳。」
「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那我也無話可說。」反正若真的被抓,至少還有五個人做陪。
柏燕文見他們的討論到一段落,於是推推陳秦文,「他要我們調查的兩人是誰?」
「女的姓吳,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