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穿越時空,帝王將相,近水樓台,日久生情 >> 巧婢上龍床(上)作者:寄秋 | 收藏本站
巧婢上龍床(上) page 12 作者:寄秋
    「你在上頭淋了油?」很濃的油煙味。

    「喔,那是紅蕖沒拿好鍋子,倒了,油流進柴火裡。」她撇得很清,一切與她無關,她也是受災戶。

    院子黑了,牆缺了一半,煙味久久不散。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他冷笑。

    「那是你生性多疑,源自幼時缺乏安全感導致對人性的猜忌,意外、湊巧、不小心、天意,你選一個唄!滿足你疑神疑鬼的性格。」瞧!她多麼大度,有包容性的好女人。

    「你不怕我。」這是肯定句。

    他應該震怒地立即命人將她綁在石柱上,以鞭刑懲戒她的胡作妄為,打得她皮開肉綻、血肉模糊、鮮血淋漓的只剩下一口氣,再丟進濕冷的柴房關上一日夜。

    不延醫、不上藥,能活下來算她運氣,也讓這不知好逮的女人知道分寸,再咎由自取,誰也救不了。

    可是他卻什麼也沒做,反而覺得荒謬得可笑,打從出生就沒抱過的兒子擋在他前面叫她姐姐,他震撼了,也有些自責,五年來,他竟是第一次看清兒子的面容,除了眼睛和鼻頭肖母外,無一不與他相似。

    是什麼蒙蔽了他的雙眼?是對他有怨的晉王妃,還是被人收買的穩婆,或是……另有他人?

    妻子偷人一事並不假,她自個都哭著承認了,只是死也不肯說出姦夫是誰,她要的是和離,與情人雙宿雙飛。

    但是,他沒同意。

    也許,他骨子裡還是渴望有一個兒子,不論她腹中的胎兒是誰的種,先生再說,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性是他的。

    其實南懷齊曾多次私自入京,為日後的千秋大業佈局,亦在妻子房中留宿過,因此才會無法確定孩子是否是他的,而知曉他回府的人並不多,甚至連王妃身邊服侍的丫頭也不一定知情。

    既是秘密就不能讓太多人得知,以防消息走漏,即便孩子有可能是他的,他也無法出面承認。

    但眼下他可以確定,這孩子確確實實是他的,如假包換,他們倆長得太相像了。

    唯一讓他拿不定的是眼前這個笑得讓人看不透的女子,她的眼神太清澈,不像奸狡之徒,可是一言一行又透著狡猾,叫人不禁想到北疆峻嶺上一種全身火紅,來去無蹤的火狐狸,高傲而狡詐,不易捕捉。

    南懷齊一雙墨黑的深瞳看向雪顏朱唇,明眸清亮的女人,她的確很美,有南方人的纖柔和北國人的狂放,宜靜宜動的性格揉和在同一具身軀,令人想去探究真實的她。

    有一點他很感興趣,她不怕他。

    在面對有殺神之稱的他,她卻從容不迫,眼中沒有半絲懼意,也不擔心惹怒他會有多可怕,她只是單純地回視他,笑得有如山中的狐狸,自信而驕傲。

    「我為什麼要怕你,王爺要砍我的腦袋嗎?」

    說不定她還能因此穿回去,馬爾泰、若曦死後不就穿回現代了?

    其實於芊芊是有點怕他的,畢竟她的生殺大權拿捏在他手中,死不可怕,但會疼呀!她怕沒死成,反而拖了一身傷痛,要死不活的,還得看人臉色。

    好在她「轉職」後見過不少高階警官,局長、署長什麼的也打過交道,看多了一臉嚴肅的長官,她別的學不會,裝模作樣倒是不差,不論是冷臉、臭臉、面癱臉,以萬年不變的笑臉來應付準沒錯,人十之八九就吃這一套。

    常言道:出手不打笑臉人,便是這道理。

    「也許。」只要她做出不可饒恕的事,他下手絕不心軟。

    「可是我用我的月銀餵養你快被餓死的兒子呢?」施恩不望報是常理,但忘恩負義的人也不在少數。

    第4章(2)

    南懷齊的眉頭一緊,「這是兩碼子事。」

    「那是我不吃錦心管事準備的冷菜冷飯,為了自個脆弱的腸胃著想而自行開伙觸了你的逆鱗?」這男人很難討好,明明長得人模人樣,還算養眼可口,可卻是只悶鱉,平時悶不吭聲,咬起人來卻兇猛。

    「本王的王府裡沒有冷菜冷飯,你休要挑事。」他冷聲警告,目光銳利如最鋒利的刀劍。

    「那是王爺你,誰敢給你冷掉的飯菜,又不是找死?可我不是王爺,又是個身份低賤的陪嫁丫鬟,誰會高看我幾分,有飯吃就該偷笑了喔!」何不食肉糜啊!真該給他鏡子照照他面目可憎的嘴臉,王府沒冷菜冷飯?

    呸!他怎麼不去下人房走一趟,或是到侍衛營繞一圈,連他的親生兒子都被逼吃糊掉的細面,旁人又豈能悻免?

    帶兵打仗他在行,管家理事就差點,王府上下有幾百口人,而大廚房只有一間,主子吃得到熱食,底下人一層一層地發下去,到了最卑微的守門小童,能吃飽叫萬幸,誰還在乎白菜湯裡撈不到一塊肉屑?

    聞言,他眉頭一擰,「你的意思是本王該早早將你收房,給你正式的名分?你的心還真大。」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於芊芊甩甩手,「王爺想多了,我是說你該去體恤民情,看看別人怎麼過活,內宅不治焉能平天下?你看過瑾兒之前的模樣嗎?兩眼無神,神情萎靡,穿著過時且不合身的衣服,人瘦得像只小猴,我一隻手就能把他高舉過肩……」

    「是瑾主子。」他糾正。

    超想吐他口水,龜毛男。

    她才不理他,指著他道:「你,是罪魁禍首,你放縱別人對他施虐,他身上沒有傷,可他受傷的地方你看不見,不聞不問也是一種暴行,你用忽略傷害你自己的兒子。」感同身受的於芊芊不吐不快,她也是不健全家庭的受害者,深知被人忽視的感覺有多糟糕,還被父母拿來當互相攻擊的武器,她真是受夠了不負責任的借口,沒有誰的出生是多餘的,能來到人世間就是一條生命,就該好好對待。

    從沒被人指著鼻頭的南懷齊臉色微沉,冷厲地撥開指在眼前的纖白玉指。

    「我以為錦心會照顧好他。」

    「揣摩上意、端摩上意你懂不懂?你們皇上在想什麼,你多少也會揣測一二吧!那是你的態度問題,因為你先不重視瑾兒……瑾主子,下面的人當然上行下效,跟著不把他當回事,你責無旁貸,錯了就要認。」

    「你……」這女人太張狂了,膽敢以下犯上。

    「王爺帶兵也能不服從軍令嗎?明知是錯還是錯到底,讓旁人盲目跟從,百人、千人、萬人、萬萬人,王爺,個錯誤的判斷,你底下的萬千將士將全軍覆拜她和無數警察打過交道的經驗,好歹也從人生百態中學到一些人性,當賊需要偷的技巧,同時也要懂一點心理學,不然要如何在數度交鋒時全身而退?

    人在磨練中獲得膽量,膽氣一足就什麼都不怕,悶著頭豁出去拼的就是一線生機。

    最重要的一點,她在穿過來之前已經二十九歲,只差一個半月就三十了,這個丰神俊朗的晉王爺在她眼中就是小了她幾歲的弟弟,她哪會對他產生懼怕?

    再者無知者無懼,若是於芊芊看過南懷齊陣前殺人如切瓜的狠厲,那滿身是血仍果決地揮槍,剌殺敵兵血染草原的樣子,也許此刻的她會多點敬畏,語氣中少些咄咄逼人,多幾分恭敬。

    「說完了?」南懷齊面上顯露淡淡譏誚。

    看他從頭到尾沒多少變化的表情,於芊芊心裡咯登一下,「王爺是有大志向的英雄,小女子的眼界小,若是有錯還望勿怪,我們北國人一向說話爽快,不遮遮掩掩,有什麼說什麼,如朗朗晴日般正大光明。」

    「你是南國人。」她的姓氏、她的長相、她的言行舉止,充分地顯示出南國姑娘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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