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今天溫哥華飛台北的航班,蓓兒就開始放假啦!
想到就讓人興奮,一個月前她收到是介武告知她到台灣的時間,便立刻向公司排休,好不容易才排到兩個星期的假期。
一想到飛機落地就可以見到他,她就高興的不得了,心情一好,連帶的服務顧客時的笑容也越見甜美。
「妳在高興什麼啊?」在準備餐點時,麗莎湊近她好奇的打探。
蓓兒微笑。「沒什麼啊。」
「妳少來。妳一進曼頓就是我帶妳的,從來沒看妳這麼高興過,是不是……春天到了啊?」麗莎促狹地道。
「呵呵。」蓓兒神秘的笑而不答。
「欸,對了,田村告訴我Jeans放長假,還跟公司申請調到台灣,而且聽說他昨天就到台灣了,不知道他怎麼會來哦?等請調成功之後還怕台灣待不夠久嗎?」麗莎的語氣雲淡風輕,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蓓兒,妳說奇怪不奇怪啊?」
「昨天?」蓓兒驚訝的瞪大眼。「怎麼會!他明明跟我說是今天啊!」
「哈,捉了到吧!」麗莎大笑。「原來真的是春天到了啊。」
蓓兒因為被發現而小臉爆紅。「麗莎,妳……妳可不要說出去哦。」
「呵呵呵。」風水輪流轉,現在換麗莎笑得很神秘。「我才沒那麼大嘴巴呢!」
兩人忙著把調理包放進微波爐裡加熱,蓓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忍不住喊了麗莎。
「麗莎,我、我問妳。」
「嗯?」麗莎勾唇一笑。
哈!蓓兒一副有煩惱的模樣,想必和那個Jeans脫不了干係。
「男人會不會覺得女孩子主動很煩啊?」蓓兒問了放在心底兩個月的問題。
她想主動出擊,爭取是介武女友的位置,但是她這種做法會不會讓他反感呢?她沒有追求男孩子的經驗,想問問前輩的意見。
「時代不一樣了,我想應該不會吧!只不過,男人通常討厭黏人的女人。」麗莎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蓓兒,妳該不會是想倒追Jeans吧?」
「嗯,沒錯。」蓓兒點頭承認。
見她這麼大方的承認,麗莎嚇了一跳。「蓓兒,妳、妳怎麼突然變了?」
對感情總是那麼鴕鳥,連認識異性都不想的蓓兒,今天竟然說要倒追男人。
天哪!傳出去,她那些追求者一定會懊惱的搥心肝要死。
「我只是不想讓這個機會溜走而已。」蓓兒笑道。「麗莎,我算起來……不算有談過戀愛,更不瞭解男人,妳能不能告訴我,男人喜歡怎麼樣的女人?還有討厭女人做哪些事?」
「蓓兒,我不懂妳的意思耶,妳問這些要做什麼?」麗莎心裡打了個突。
「我想迎合他的喜好,他喜歡什麼,我都盡量去配合。」蓓兒理所當然地回答。
麗莎聽了她的話,整個人楞住。「蓓兒,妳愛他,對不對?」只有愛上一個人,才會想為對方改變,處處為對方著想。
「是啊!」蓓兒點頭承認。「我愛他。」
「我的天哪!」麗莎不敢相信的驚呼。「一見鍾情,然後妳要倒追。OhMyGod!這會不會太刺激了一點?蓓兒,快告訴我,為什麼妳會對他動心?」
「就一見鍾情啊!」蓓兒笑笑的回答。「不過詳情我改天再告訴妳。」她刻意吊人胃口。
「可惡!妳竟然不完整的告訴我,這……我一定會睡不著的。」麗莎抱怨著。
但無論她怎麼軟硬兼施的逼迫,蓓兒始終沒有說出她心裡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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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飛機,蓓兒便馬上打開行動電話,像是講好似的,她才剛開機,電話就響起。
她立刻接起電話。「哈囉。」
「蓓兒,我是媽。」
「呃……媽,我剛到台北。」蓓兒心裡有一點失望。
她以為一下機會馬上接到是介武的電話,沒想到竟然是媽媽打來的。
「我知道妳剛下飛機,妳現在馬上搭出租車到遠企來。」宋媽媽笑呵呵地道。
「到遠企?」蓓兒心裡有不好的預感。「去遠企要做什麼?我剛下飛機,還穿著制服,想先回去休息。」
「欸,妳爸爸公司副總的兒子剛從國外回來,打算進公司從基層做起,我看這個年輕人挺不錯的,妳快來,和大家吃個飯,認識認識。」宋媽媽興奮的口吻。
相親!
這兩個字猛然閃過蓓兒腦海,害她差一點腳軟,跌坐在地上。
「媽!妳在說什麼啊?妳,妳說的那麼好聽,其實是想騙我去相親對不對?」
「哪有騙?就是相親啊!蓓兒,這個男孩子真的不錯,我看妳也不用回去換衣服,就直接來吧!我女兒天生麗質,怎麼樣都漂亮。」
「媽!」蓓兒尖叫。「我不要相親啦。」
「爸和媽是好意,妳看看妳有多久沒有交男朋友了!十年,整整十年耶!妳也老大不小了,媽在妳這年紀,妳和妳哥都出生了。」宋媽媽叨念著。
「我又不是嫁不出去,媽,妳跟爸說,我不會去了。」蓓兒生氣地道。
「這恐怕下行,妳自己跟妳爸說吧。」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沉默,接著,一個沉穩的男性嗓音傳進蓓兒耳朵裡。
「蓓兒,馬上過來。」
「爸,我會自己找對象,不需要透過相親……」
「什麼都不用說,妳馬上過來!」宋爸爸威嚴的對小女兒下命令。
在家裡,爸爸說的話就是聖旨,所以蓓兒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只好答應。
「噢。」電話收了線,她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她想見是介武,好想好想見他,她現在最不想的就是接受爸媽的安排相親了。
天哪!那簡直是酷刑嘛。
帶著愁容滿面,她招了出租車,直接到遠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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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介武比預定行程早一天到台灣,暫時住在曼頓航空為機師們準備的豪華套房。
他通知十年未見的老友們回國的消息,立刻讓他們欣喜若狂,吵著要替他接風。
但是他拒絕好友們的邀約,因為今天是蓓兒回國的日子,他想在住處等她的電話。
結果,她的電話沒有接到,倒是接到好友阿蒼的抱怨電話。
「阿武,我們可是十年沒見,你說,兄弟能這樣當嗎?約你出來替你接風還有意見!我告訴你,半時後遠企一樓見。」
「這是強迫中獎嘛!」是介武哈哈大笑。
「對!我告訴你,看不到你人我就殺到你住的地方放火。」阿蒼威脅道。
「嘖,怎麼當了醫生你還是一樣衝動?」
「靠,你不知道我是熱血醫師嗎?講那麼多廢話幹麼,快給我過來!」
所以在那熱血醫師的恐嚇、威脅下,是介武只好來到遠企飯店附設的餐廳和好友會面。
「你這傢伙,越來越體面了嘛!」一見面,壯碩的阿蒼立刻掄起拳輕搥一身閒適打扮的是介武。
「不是我要說,阿蒼,有人相信你是醫生嗎?」見好友比十年前更發達的肌肉線條,是介武不禁笑出聲。
阿蒼是個健身狂,身材十分健美,穿上合身T恤,男性線條一目瞭然。
不說大概沒人相信他是一名優秀的外科醫生吧,哈!光看他的身材,只會讓人猜他的職業是健身教練或者是有錢人家的隨扈。
「我穿白袍的時候,你就會相信我的專業了。」阿蒼用鼻孔哼了哼。「你這小子,怎麼出國十年越來越像個悶胡蘆?要幫你接風,你拒絕,要請你吃飯、小喝兩杯你也不要,幹麼,你裝怎麼自閉?」他忍不住叨念。
「接風的事情可以過幾天再說,反正我會在台灣待上一陣子。」不是他不急著見老友,而是他想帶蓓兒一起見他們。
「我還真搞不懂你回台灣到底在忙什麼,神神秘秘的。」阿蒼瞪了他一眼,啐道。
侍者到桌旁為他們點餐,突然,阿蒼靈光一閃,待侍者離開後,立刻開口。「阿武,你不會是回來找女人的吧?」
是介武皺起眉頭。「你講話怎麼還是那麼難聽?什麼找女人,你以為我回台灣召妓嗎?」
「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個性。」
兩個男人講起話來粗魯且葷腥不忌,要是讓人聽到他們在五星級飯店裡講這麼低級的話,恐怕會讓人嚇掉下巴吧!
「媽的,十年了,時間還真快。」阿蒼感慨地歎息。
「十年還不夠你改掉說髒話的習慣。」是介武搖頭。
「從小到大的習慣很難改啦!就跟你一樣,從小就喜歡飛機,結果長大了竟然跑去開飛機,真有你的。」阿蒼非常佩服好友的毅力。
「當興趣變成工作就不是那麼有趣的事了。對了,我聽說你有個小護士女友,怎麼沒見你帶出來?」是介武促狹地問。
「唉,女人心海底針,今天還跟我嘔氣說我一點都不體貼!說到女人,阿武,你呢?怎麼沒見你帶女朋友回來?」
「呵!我在國外沒有時間交女朋友,不過過幾天,我會帶個女孩子和你們見固。」
聞言,阿蒼一口水差點噴了出來。「怎麼?!你要帶女孩子跟我們見面?」
「是。」是介武笑著點點頭。「不會她還不是我女朋友。」
「哇靠,你還真是為了女人回台灣,我眼瞎了才會認為你這傢伙不近女色。」阿蒼哇啦啦鬼叫。
是介武不是他們這一群裡面年紀最大的,但卻是他們的頭,十多年前他們一掛人就常常騎著車到處鬼混,甚至一起把馬子。
但他對女孩子向來沒興趣,連倒貼他都不要,六根清靜得像個和尚。他出國唸書時大伙還打趣的笑說,外國妞比較大方,他的處男之身應該很快就會不保。而如今……他的處男之身有沒有保住沒人敢問啦,但是他主動說要帶女孩子參加他們聚會這一點,就很讓人驚訝了。
「你們當真以為我六根清淨?」是介武哈哈大笑。「先別告訴傑哥他們,到時我帶她去,再嚇他們一跳。」
「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我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女孩子吸引你?你們怎麼認識的?」阿蒼一副包打聽的嘴臉。
「我在巴黎遇見她,覺得她有股讓人很舒服的感覺,所以就跟她要了電話……」
「什麼?!」阿蒼怪叫。「你竟然搭訕?哇靠!我一定是聽錯了,我們阿武什麼時候變得那麼主動?出國十年果然有差,會追女孩子了,不錯不錯!那麼她一定很漂亮嘍,在哪裡工作?」
是介武讓好友誇張的反應搞得哭笑不得。「是,她是曼頓航空的空姐,我沒想到那麼巧,我們竟然是同公司的同事。」
「曼頓的空姐素質都不錯,你這小子一追就追條件這麼好的,真是惦惦呷三碗公。」
「喜歡上了有什麼辦法?這陣子我們一直以Mail聯絡,我覺得她很不錯,想和她交往看看。」是介武大方地道。
「我看你是陷進去了。對了,說到曼頓的空姐,你背後那一桌就有一個穿著曼頓制服的空姐,長得還不錯,可惜好像是來相親的。」阿蒼指了指他身後,笑笑地道。「可惜了那麼漂亮的臉,一副上斷頭台的表情。」
這麼誇張?
好友的形容引起是介武的好奇,他回頭一看,整個人霎時傻住。
那不是……蓓兒嗎?
「阿蒼,你說,那個女孩子怎麼樣?」
「很漂亮啊!氣質和儀態都不錯,應該家裡環境不錯。」阿蒼也是富家少爺,對同樣階級的人有與生俱來的直覺。
「呵,想不到讓你先見到她了。阿蒼,那就是我中意的女人,她叫宋蓓兒。」
「你說什麼?!」阿蒼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那她現在在幹麼?」他怪聲怪調的問。
「我想……應該是相親。」是介武詭異的勾唇一笑。
看到他這副表情,阿蒼忍不住毛了起來。
以前,只要他露出這種表情,就表示有什麼鬼主意正在醞釀中,而那些鬼主意,通常都會讓人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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蓓兒坐立難安地端坐在父母身旁,臉上的微笑幾乎要僵掉,對方投射在她身上的欣賞目光,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沒有想到宋伯伯的女兒,竟然是曼頓航空的空服員。」沉世傑放肆的目光在她精緻的五官上流連。
本來當父親告訴他今晚要和老闆的女兒相親,他還很排斥的和父親起了衝突,但父親一句,只是吃個飯,不喜歡不會勉強他,讓他閉上嘴。
甫從加州大學拿到博士學位的他,又是宋氏集團副總的兒子,前途看好加上外表俊秀,身邊不乏主動追求的美女,在他認定裡,老闆的女兒一定不夠漂亮,才會要用相親的方式找對象,他萬萬沒有想到,老闆的女兒竟然是航空公司中,盛產美女的曼頓航空空服員。
她真的很漂亮,精緻的五官加上傲人的家世,完美!他沈世傑的女人就該像她這個樣子。
「老早就叫蓓兒把工作辭了,做什麼空服員,工作那麼累又常常不在家,都二十六歲了,連個男朋友也沒有。」宋爸爸抱怨著。
「爸……」蓓兒低聲喊。「能不能不要說這些。」
「爸,我倒認為蓓兒工作是一件好事。」宋家長子宋允達開口替妹妹說話。「爸不是有很多生意上的朋友,老是抱怨女兒只會逛街、上美容中心,一點生活目標都沒有嗎?蓓兒比起那些千金小姐,我認為她很獨立,況且她是曼頓航空的空服員,大家都知道曼頓除了出美女,還出人才,通常曼頓離職的空服員,是各大公司極力爭取的秘書人選。」
見哥哥替自己說話,蓓兒不禁感激地向他露出微笑。
「你啊,就只會寵你妹。」宋爸爸白了兒子一眼。
「我就這麼一個妹妹,不疼她疼誰?」說著這話的同時,宋允達是看著沉世傑的。
宋允達進公司已經有五年的時間,現任的職務是業務經理,多少與企劃部的沉世傑有一些接觸。他的工作能力是不錯,但自命甚高,私生活宋允達不予置評,然而就針對他對寶貝妹妹感興趣這一點,他這個做哥哥的就很有意見了。
如果蓓兒有意,他就閉嘴,若蓓兒排斥,他不會讓父親從中撮合。
「好啦,你們父子倆別吵了,讓沉副總和世傑看笑話了。」宋媽媽開口制止。這對父子,不論到哪裡都可以若無旁人的爭執,真是夠了。
「怎麼會?宋伯伯和宋大哥是感情好。」沉世傑嘴甜地討好。
宋允達嗤笑。這討好未免也太明顯了吧?
「蓓兒,世傑到美國去,有五、六年沒回來了,一定很多地方想去走走看看,妳不是正好休假嗎?那就陪世傑到處走走。」宋媽媽替他們製造機會。
「那就麻煩宋小姐了。」沉世傑順手推舟。
「媽,我不行。」蓓兒小小聲在媽媽耳邊道。「我有朋友剛回台灣,我這兩個星期要帶他到處走走。」
「我怎麼不知道妳哪個朋友在國外要回來?」宋媽媽奇怪地問。
蓓兒從小到大交的好朋友,她每一個都認識,當然也有幾個出國唸書,但最近沒聽說她哪個好朋友要回來啊!
蓓兒小臉紅了。「我、我們公司的同事。他、他不在台灣工作,最近放假想來台灣走走,所以我……」
坐母親身旁的宋允達聽見妹妹和母親的談話,精明的立刻明白妹妹口中的朋友是個男的。
他感興趣的挑了挑眉毛。真稀奇,向來對男生不感興趣的美女妹妹,竟然有男性友人從國外回來,她還特地休假陪他,呵!這可有趣了。
「原來是同事啊,那有什麼關係?我想世傑不會介意的,對吧?」宋媽媽笑著問。
「是的,宋媽媽。」沈世傑努力在宋家長輩們面前,表現出最好的一面。
見過宋蓓兒後讓他改變主意,當宋家的駙馬除了可以少奮鬥三十年之外,公主的美貌也深得他心。
「媽,不方便啦!」蓓兒正想告訴媽媽,她不喜歡沉世傑,結果她的手機卻恰好響起。
她抱歉的笑笑,拿了手機從位子上起身,走到餐廳角落接電話。
電話上頭的來電顯示是她沒看過的號碼,她心裡打了個突,按下通話鍵。
「哈囉?」
「嗨,是我。」
她的心漏跳一拍,是……介武。
「介武。」她溫柔甜蜜的喊。「你到台灣了?」
「嗯,我昨天到的,妳呢?剛下飛機?」
「嗯,剛從溫哥華飛回來,你怎麼提前一天到了呢?」
「因為我想見妳。」他坦白地道。
聽到他這麼說,蓓兒一顆心都化了。「我也好想見你。」
「妳在哪裡?」
「我?」他這一問讓蓓兒著實慌了手腳。「我在遠企和爸媽吃飯。」
「只有和妳爸媽?」
「呃……嗯。」她不想告訴他自己正被逼著相親。
她的回答讓是介武笑出聲來。「蓓兒,妳怕我生氣,對不對?」
「什麼意思?」她不解地問。
「妳轉過頭來,就可以看到我了。」他笑著道。
「你?騙人!」蓓兒邊說邊轉頭,一回頭,就楞住了……
他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