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一陣子,沒得到回應,她也不浪費時間,連忙小心的越過他爬下床去。
低頭一瞧。才發現自己身無寸縷,她的臉一紅.因為她差點就這樣跑了出去。
她隨便拿起一件衫子披在身上,又回頭看了宣德一眼。露出一個賊笑,走到花廳。
拿出文房四寶,迅速的完成一封信。
「夫人,你怎麼--」
「噓!」
詠晴一看到丫鬟玉兒拿著青玉臉盆走進來,立刻把食指放在紅唇中央,此舉立刻讓王兒噤口。
「你來的正好。」詠晴不顧玉兒的抗議,逕自接過她手上的臉盆,將它擱在一旁,再把桌上的信交給她,低著聲音說道:「你快點把這封信交給譯桑項,跟他說這是急事,要他趕忙去辦。」
玉兒的雙眸中閃著遲疑,不過卻也伸出手接過這封信,因為她看到詠晴促狹的表情,決定還是不要違背夫人的好,反正該煩惱的不是她,而是譯桑項才對,畢竟她只是負責傳信罷了。
玉兒一出去,詠晴開心的想跳舞,現在要應付的只剩下她那個死腦筋的夫婿了,她跑進房內,露出淘氣的笑意,整個人壓在宣德的身上,輕觸他的嘴唇。
當詠晴壓在他的身上時,宣德就驚醒了,還搞不太清楚狀況,不過飛來的艷褔他可不會不知道去享受,他的手穿梭在她的發間,身子一翻,將她壓在他的下方。
「怎麼一早就如此開心?」一陣耳鬢廝磨之後,宣德才懶懶的問道。
詠晴俏皮的晃晃頭,找了個最舒脤的位置,半趴在他的身上。
「我當然開心。」詠晴眼睛晶亮的說道:「因為我今早起床的時候,忽然知道我要如何救你脫離「小人」、「無賴」等階級了。」
「哦?我倒要聽聽看你怎麼幫我?」宣德輕柔一笑,他才不是很在乎她說些什麼?也不介意她把他跟小人、無賴畫上等號,他只是喜歡看她精神奕奕、充滿活力的模樣。
「其實也很簡單。」她翻下身,躺在他的手臂,看著頭上天藍色的床罩,「因為我想到了我第二個禮物要的是什麼。」
宣德聞言,唇迸的笑容馬上隱去,他萬萬沒有想到會得到這個回答,他可不認為送她第二個禮物就可以使自己脫離小人、無賴階級,就算可以,他也知道好事不會平空而降,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要什麼?」宣德半側過身看著她.心中告訴自己,要有心理準備。
「你不用煩惱。你是王爺耶!」詠晴對他眨眨眼睛。
宣德看到她的模樣,輕歎一聲,他是王爺沒錯,不過王爺的妻子,也就是她--更加偉大,他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許多,又問了一次。「你要的第二個禮物是什麼?」
詠晴興奮的摟住他,「我已經說過了,你不用煩惱,因為我已經幫你去找譯桑項了。」
「幫我找譯桑項?」宣德肯定自己此刻沒有任何事需要譯桑項幫忙。
「對啊!」詠晴抬頭親了親他的下巴,得意洋洋的說道:「他去幫我找禮物。」
「找禮物?!」宣德愈聽愈迷糊,頓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叫他去幫你找雲芊夢對吧?」
「翔殷已經去找雲芊夢了,我為什麼還要叫譯桑項去找她?同一件事,一個人做就成了,不需要再多增加一個人去做。」詠晴振振有辭的說著。
宣德聞言,鬆了口氣,好險,詠晴沒有派他手下的一員大將出去做找人的工作,不過她接下來的話,卻今他只能用青天霹靂來形容。
「我不是叫譯桑項去找芊夢,我是要譯桑項去長安把楚芸帶來這裡,楚芸是我要的第二個禮物。」
宣傳實在是難以置信,「你、你簡直是胡鬧。」宣德把身上的薄被一掀,飛快的穿上擱在一旁的衫子。
「你要去哪裡?」詠晴看著他扎上腰間的織帶,好奇的問道。其實她也嗅到空氣間忽然一變的緊張氣氛。
「你這個丫頭,什麼禮物不好要,第一個禮物要的是個人。我由著你,第二個禮物,竟然還是要個人,而這個人,還是京城大戶人家的妻子,你真是……」他搖搖頭,惱怒不已,決定這次要好好的懲戒她一番,要不然,若事事都順著她的心意,到最後,她豈不是無法無天,不把他這個夫婿看在眼裡。
「我不准你去阻止譯桑項。」詠晴相信以宣德的個性,他肯定是要去阻止這件事,她可不依。
「你現在已經是帶罪之身,你沒有權力要求我做任何事,若你夠聰明,就乖乖的待在這裡等我回來,昨夜我已經饒過了你一次,今天我絕不能再姑息你,別讓我再發現你像昨兒個一般,跑的無影無蹤。」說完,宣德也不理會她的抗議,大步地走向房門,一點也不遲疑。
詠晴不理會他的威脅,披超薄被把自己赤裸的身子給裡的像肉粽似的,站了起來,想趕在他還沒有出房門之前追上他,要他打消他的念頭。
「你站住,阿史那宣德,該死的你給我站住,阿史那宣德……啊……」詠晴叫喚的聲音,最後變成一聲尖叫。
因為她才踏出第一步,就踩到裹在身上的被單,「?」的一聲,她跟地板做了一次面對面最親密的接觸。
而且這次運氣不佳,宣德不在身邊,沒能伸出手拉她一把,所以可想而知,她的災情慘重。
才剛走出房門口的宣德,一聽到她的尖叫聲,心中一凜,連忙衝回房中,不過萬萬想不到看到的竟然會是這番景象。
他急急的把詠晴給拉起來,就看到她用手捂著自己的口鼻,看樣子應該無礙才是,他長歎了一口氣,忽然有股想大笑的衝動,不過他沒有笑,也不敢笑,倒是,他的嘴巴還是不忘調侃她一番,「下次走路跌倒的時候不要叫那麼大聲,以免引來一堆人圍觀,自己跌倒之後,趕快爬起來,不要給任何人知道,.以免突顯自己的愚蠢和笨拙。」
詠晴沒心情跟他吵架,一手摀住自己的嘴,哭喪著一張臉,「我都流血了,你還嘲笑我。」
「流血?」宣德一聽,立刻收起自己玩笑的心理,把她的手給拉下來,果然看到了她嘴唇上的鮮紅血痕。他一方面,實在是很心疼,不過另一方面,卻也不知道是該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她?愚笨嗎?他又歎了口氣,似乎太高估她了。
「坐著別動也別碰傷口。」宣德一邊叮嚀,一邊走到一旁的矮櫃中拿出一瓶小瓷罐,才又走向她,坐在她的身邊,然後輕柔的幫她上藥。
詠晴看著他專注的表情,還不忘替自己辯解,她盡量不要動到上唇,悶著聲音說道:「其實我也很不錯啊!人家跌倒,少說也摔斷自己的鼻樑或跌斷自己的大牙。我可沒有這麼愚昧,我只是咬傷了自己的嘴唇而已,所以找也是頂高桿的。」
「對!高桿。」宣德說的有點口是心非,因為基本上走路能走到跌倒的人,實在是少數,而能夠吹噓自己跌倒還能不撞斷鼻樑或大牙的人,她肯定是古今第一人,所以她確實也算是高桿。
給詠晴一攪和,他也忘了譯桑項的事情,他把橘紅色的藥粉仔細的擦在她的紅唇上後,才把瓷罐給蓋好,轉過頭,把罐子暫時擱在一旁。
「這藥是苦的。」詠晴的口氣帶著強烈的指控意味。
宣德聞言,也顧不得有沒有把瓷罐給放好,立刻震驚的把頭給轉回來,看到詠晴把他仔細擦在她唇上的藥粉,全舔的一絲不剩,她還皺著一張小臉,不太高興的看著他。
「誰教你把藥給吃了的?這藥是--」他呼了口氣,只是認命的轉過身再把瓷罐給拿過來,再為她擦一次,這藥原來就是塗在傷口上,讓她的傷口止血、密合,不過宣德沒有跟她解釋那麼多,只是粗著聲音要她不准把藥給吃進去便是了。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詠晴又豈是那麼笨的人?沒錯,跌倒是不小心的,不過把藥給吃了。可是她故意的。總之,宣德就是不停的被她折騰,等最後他想到要去阻止譯桑項時,早已經來不及了,這才是她真正高桿的地方。
※※※
「夫人呢?」宣德穿梭在各個宅院,就是找不到自己的妻子,他只好先找服侍詠晴的丫鬟玉兒問個明白。
玉兒聽到宣德的問題。先是楞了一下,然後便老實的回答道:「夫人一早就去了安國公府.而且夫人說--是王爺准許她去的。」
宣德搖搖頭,算了,反正去安國公府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假傳他的口喻這也不是第一次,他只是覺得奇怪,為什麼詠晴最近跑安國公府跑的如此勤?這原本也是無可厚非,不過若是她花在安國公府的時間,比陪伴他這夫婿的時間多的時候.
他可不能再坐視不管了。今天,他決定親自去捉她回府,順便提醒她已經忽略她的夫婿許久。
「今天吹的是什麼風,怎麼一進門,就聽下人們說,你在找我?」在宣德決定要去安國府找她的時候,詠晴就冒了出來,她的雙臂從他的後頭摟著他的頸項。
「又去了安國公府!」宣傳轉過身,低頭看著她。
詠晴聳聳肩,拉著他的手,走回屋內,坐下後,才開口說道:「你不是都對我說你在忙,既然你在忙,我這個做妻子的,當然要體貼、體貼,自動消失,讓你「眼不見為淨」,專心忙著你的「大事」。」
「我真的是有事。」宣德無奈的解釋,這陣子,他忙著派人去長安找譯桑項,誰知譯桑項像是消失似的,連個影子都沒有,他擔心譯桑項真的會把楚芸給綁來,如此一來.他硬是瞞著京城,使他們以為他所娶的人是雲芊夢的這件事肯定會曝光。
「我知道。」詠晴喝了口茶,嘴裡這麼說著,臉上的表情,可寫著不信任他,不過她並沒有追究,只是問道:「奇怪,為什麼翔殷還沒有回來?都快三個月了,還不回來,難不成找個人,真的那麼難?一個大男人,會找不到一個小丫頭嗎?」
詠晴覺得疑惑,或許那天她也該來跑跑看,看看宣德要花幾天才找的到她,不過又想起幾個月前的「離家出走」,便搖搖頭。決定還是作罷,這種事,只能想,若是做--可不是鬧著玩的,她還是乖點的好。
「你有翔般的消息嗎?」詠晴甩開心中實在很想「離家出走」,卻又沒什麼勇氣「離家出走」的想法,開口問道。
「你回安國公府,爹沒跟你提嗎?」宣德不答反問。
詠晴疑惑的搖搖頭。
「最遲三天,翔殷便會帶著你的「禮物」來見你。」宣德肯定的說著。
「真的啊?」詠晴的芟眸一亮,「最遲三天,最快呢?是不是今天?」
也不需要得到回答,詠晴站起身,就往大門的方向走去,不過卻被眼明手快的宣德給拉住。
「就算是再快也不可能是在你想要他們出現,他們就會出……」
「王爺!」
宣德的話,被從門外跑進來的長工王清給打斷,他不悅的轉過頭看著王清。
「什麼事?」宣德不耐地問了句。
「翔殷少爺回來了。」王清雀躍的說著。
「你看吧!」詠晴得意不已,而宣德則是覺得上天實在是太厚愛詠晴了,怎麼她才胡亂猜測,翔殷就回來了,而他只能說是自掌嘴巴。
他只好站起身,跟著走出去,走沒幾步,才發現詠晴一手撐著中門,遲遲未跨出門檻。
「怎麼回事?」宣德走到詠晴的身邊好奇的問道,等不到她的回答,便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門外。
「翔殷哥哥你不要不理我嘛!」
一名粉飾玉琢、嬌俏可愛的小女人硬是拉著翔殷的衣角,雖然年紀尚幼,但卻也看的出假以時日,她肯定會長成一名亭亭玉立的美麗女子。
宣德皺起眉頭,緩緩的開口:「她該不會就是--」
「原本該是你妻子的雲芊夢。」詠晴很有默契的接下他的話。
「有沒有搞錯?她只是個……孩子。」宣德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
「孩子?」詠晴好笑的瞄了宣德一眼,宣德的表情告訴她,現在在他的心中正在慶幸他所娶的人是她,而非芊夢這個--孩子.她開口道:「算算時日,芊夢已經及笄,及笄已是花嫁之年,若下嫁予你,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詠晴故作老成的向他解釋,似乎已經忘了當初楚芸告訴她芊夢及笄嫁人時,自己那副氣急敗壞的模樣。
宣德看著翔殷像是躲避瘟疫似的把雲芊夢的手給拉開,他對眼前人目的事物感到新鮮,不由得也露出一個笑容,指著正在拉扯的那一對男女。
「看樣子,翔殷比我更適合她。」
詠晴輕笑出聲,不回答他的話,好心的走向前去,解救翔殷「脫離苦海」。
「芊夢!」詠晴走到正吵的不可開交的兩個人身旁,輕聲的喚道。
「晴姊姊。」芊夢聽到詠晴的聲音,也沒有多大的興趣再理會翔殷了,一個轉頭,開心的看到久違的詠晴。
「你跟翔殷認識也沒多久,怎麼就跟他那麼熟了啊?」詠晴看到芊夢雖然在跟她說話,手卻硬是拉著翔殷不放他走,翔殷則是一臉無奈的樣子,她見狀,收不住玩心的開口調侃。
芊夢聽到詠晴的話,雙頰立刻微微一紅,不過卻又十足小孩子性的窩在翔殷的身上,堅持的說道:「翔殷哥哥對我好好,我好喜歡他。」
「你喜歡我,可不代表我喜歡你。」
翔殷的反應是立即的,他飛快的拉開兩人的距離,他從沒有想到一個小女孩會有這麼難纏,原本在他出發之後的第三天,他便已發現了她,而他的出現可剛好解救了她,因為這個小傻瓜的盤纏恰好用盡。找到人之後,原本就想立刻把她送回給他的嫂嫂,好讓嫂嫂誇耀他一番。
誰知道這個小鬼,纏東纏西的,硬要他帶著她四處玩,也或許是自己對小女孩,尤其是看的出來以後會很迷人的小女孩特別心軟吧!他還真的帶她玩遍了北方的數個大省,直到他想到自己的府邸快要落成,可不能再跟個小鬼瞎攪和,所以他才拖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她回來,不過他實在很受不了她的那一股親熱勁。
「翔殷哥哥,你怎麼推人家?」芊夢不服氣的又拉著翔殷的手臂,那雙精靈慧黠的大眼睛,卻閃著一絲捉弄人的調皮。
「你這個小鬼,怎麼那麼煩人?」翔殷又再一次擺脫芊夢的手,他竟然沒眼宣德打聲招呼,就急急的往內院的方向跑去。
「翔殷哥哥,你等等我。」芊夢看著他的背影大吼,不過卻又小聲的在詠晴的耳際說道:「我幫你報仇。」
「幫我報仇?」詠晴還沒有問出一個所以然,芊夢就像一陣風似的朝翔殷消失的方向跑去。
「怎麼回事?」宣德走到顯然已經楞住的詠晴身旁。好奇的問道。
詠晴搖搖頭,「若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好辦了,芊夢說要替我報仇。」
「替你報仇?」宣德的眼中透著迷惑。
詠晴抬起手,撐著自己的腦袋,怎麼也想不通自己有什麼事情需要芊夢替她報仇的?
「算了,不要想了。」詠晴一個搖頭,親熱的勾住宣德的手,「反正等到芊夢覺得跟翔殷玩夠了之後,我們再間她便成了。」
宣德看著她晶亮的雙眸,不覺莞爾,碰了碰她的臉頰,「為什麼我覺得你在看好戲?」
詠晴狡黠地回他一笑,「其實看好戲的人也不只是我一個。」她的眼光緊緊的睨著他。
宣德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把目光移到遠方,因為詠晴指的那個人,大家心照不宣,指的就是他,翔殷的親大哥。
※※※
「一大早外面見鬼的吵些什麼?」宣德火大的拉開房門,看著正在門口拉扯著約兩個人,他的忽然出現,果然令兩個人霎時噤口。
「你們兩個最好解釋清楚為什麼一大早會在這裡?若是交代不清楚,小心我動手揍人。」宣德兇惡的目光掃過兩人.告訴他們,他一大早被人吵醒,目前的心情可好不到哪兒去。
翔殷看到宣德不悅的表情,心中著實遲疑了一會兒,不過又看到黏在他身上的小鬼,他是拚死也要鼓起勇氣提出要求。「大哥,我想找嫂嫂。」
「你嫂嫂還在休息,你晚點再來。」宣德毫不遲疑的給予拒絕,「你最好把你的小丫頭帶走,若你們冉在這個地方吵鬧,我就不客氣了。」宣德蓄意忽略翔殷祈求的雙眸,在他的眼前把房門給關上。
「是誰?」宣德才轉身,才發現詠晴站在他的面前,才一瞬間,她的人就已投進他的懷裡。
「時間還很早,我們再多睡一會兒。」宣德環著詠晴的腰際,把她往內房帶。
「外面的人是不是翔殷?」詠晴好奇的問。
宣德點點頭,「看他的模樣,肯定是被雲芊夢纏得快瘋了,所以來此,想來向你求救。」
「他也有今天。」
詠晴的口氣中帶著幸災樂禍的意味,她在昨晚硬拉著芊夢談了好一會兒,原來,芊夢還真的是想要替她抱不平,誰教阿史那翔殷開口閉口形容詠晴,都說那個渾身不長肉的瘋嫂嫂,為此,昨天詠晴還差點控制不住想去找翔殷理論,不過冷靜下來之後,她決定讓她這個不識相的小叔嘗嘗苦頭,於是她派了翔殷的剋星去制他,至於這個剋星,芊夢自然是當之無愧。
至於她和宣德,昨晚商量了一夜,美其名說是商量,說穿了是她半強迫宣德,才讓宣傳決定不插手管翔殷的事,讓他自己首個閒人,夫妻倆就決定當一對惡劣的哥哥和嫂嫂。
「我可再事先警告你一次,你可別對翔殷心軟,你若幫他,讓我知道了,我可要你吃不完兜著走。」詠晴警告的說著。
「詠晴,翔殷總是我弟弟。」宣德無奈的說道。
「弟弟又怎樣?」詠晴一臉不在乎,「我是你的老婆。」
「你真的是--」
宣德面對她的一臉倔強,只有搖頭歎息的份,但是在門外的翔殷可是不堪芊夢的苦苦糾纏,管他會有什麼後果,他大掌一揮,身體一撞,直接就把宣德的房門給撞開,連帶的撞倒門後的彩繪屏風,當下一聲巨響,把房內的兩個人給嚇住。
「好極了,嫂子你終於起來了。」翔殷把吊在他手臂上的芊夢給拉進來,「這個小鬼我幫你找回來了,你的什麼大禮我也不要了,你只要幫我把這個臭小鬼帶離我的視線,我就謝天謝地了。」
「翔殷哥哥,你怎麼說這種話?太傷我的心了。」芊夢嘟起嘴巴,一副泫然欲泣惹人愛憐的模樣,像極了受盡委屈的柔弱小女子。
真是太假了,詠晴搖搖頭,忍住自己的笑意,以她對芊夢的瞭解,柔弱這兩個字根本就不可能會出現在她的身上,不過這次芊夢裝得倒還真像,她看到翔殷眼中一閃而過的--不捨。
她抬起頭,看到了宣德也注意到這個情形,不過他依然不發一言,連帶著示意詠晴也別開口。
「你敢哭試試看,你若讓我看到一滴眼淚,我就揍你。」翔殷惡聲惡氣的警告眼眶已經佈滿水氣的芊夢。
「哭給他看、哭給他看。」詠晴在一旁抱著唯恐天下不亂的心理,不停的喃喃自語,好像真的巴不得芊夢能哭出來,看看翔殷是否會真的動手打她。
站在她身後的宣德對天一翻白眼,想也不想的伸出巨大的手掌摀住詠晴的嘴巴,把她拉向自己,有效的阻止她去攪局。
不過芊夢也沒有令詠晴失望,嘴一扁,竟然真的嚎啕大哭起來,那個模樣就像是被人遺棄在大街上一般的可憐,看的詠晴一楞一楞的,不只她,翔殷更是呆在一旁,不知所措。
「你傻了啊!」在場的,似乎算宣德最正常,他塞了條手絹在翔殷的手上,「把人家惹哭了,還不知道安慰。」
「我……」翔殷看了芊夢一眼,為難的說道:「我不會安慰人,尤其是麻煩的女人。」
詠晴聽到翔殷的話,實在不是很滿意,不過這一刻她沒空去訓他,忙著在一旁提議道:「你心裡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詠晴不是真的想幫翔殷,幫翔殷,她開口只是因為她對眼前這種情況覺得好玩。
「哦!」翔殷點點頭,接受詠晴的提議,他先頓了一下,深吸口氣,「你給我安靜。」
翔殷用力的拍了圓桌一下,芊夢嚇了一跳,果然收住淚水,她詫異的望著他。
「把眼淚給擦乾淨。」翔殷把手中的手絹塞進她的手中,「你!要嘛就跟著我走,你要騎雩雪,我讓你騎它便是;若不要,你就繼續留在這裡鬼哭神號,我也懶得理你。」
不待芊夢多說什麼。翔殷就轉身出去。
雲芊夢的反應是拿起手絹隨便的抹了臉一把,還不忘對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沒想到翔殷安慰人的方式,竟然是大聲吼叫,不過她也不在乎,反正她還能繼續纏著他。讓翔殷難過,讓自己開心就成了,其他的也不用介意太多,她對宣德夫妻倆一個頷首,就往翔殷離去的方向走去。
「真是不夠溫柔。」詠晴走到門口,看著走遠的翔殷說道。
「是不溫柔,不過卻能收到良好的成效。」宣德的口氣有些許的羨慕。
詠晴聞言,轉過頭盯著他,緩緩的問道:「聽你的口氣,你想學習他囉?」
「翔殷這小子。做事竟然如此衝動。」宣德識趣的忽略詠晴的問題,只是盯著被翔殷打壞的房門和屏風,「別站在門口。」宣德把站在房門口的詠晴給抱起來,走近內室走近內室,把她橫放在床上,「天氣已經冷了,小心受了風寒。」
詠晴哼了一聲,知道他在逃避她的問題。
宣德好笑的碰了碰她的臉頰,「一早就生氣,這對身體可不好。」
「還敢說,這還不都是你惹的。」詠晴揉了揉眼睛,十足十的孩子舉動。
「想睡覺?」宣傳看著她問道。
「有點。」詠晴點點頭。
宣德見她點頭,便體貼的替她拉上錦被,「既然還想睡,就再睡一會兒,我還有點關於雲芊夢的事要找爹商量,你要乖乖的待在府裡,等我回來,知道嗎?」
原本想出口抗議的詠晴,一聽到宣德是為了芊夢的事才要離去,她立刻聽話的點點頭,「知道了,大忙人,我會待在府裡。」
宣德聽到她的保證,看到她閉上雙眼,才放心的替她放下紗帳,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