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意料之內的消息,歐陽透握著毛筆的手顫抖了一下。
一滴濃黑的墨水掉落在紙上,漸漸化開。
藏寶樓是歐陽老爺一生的心血,如此簡單的,就毀滅了。而且,還是毀滅在自己的兒子手上。
「歐陽亮呢?」他聽到自己的聲音依然是那樣鎮定自若,甚至不蘊含任何情緒,彷彿是另外一個人在代替他說話般。
羅煞那雙冷冽的眼睛看著眼神已經動搖了的歐陽透,淡淡的說道:「秋後處決。」
「秋後?」歐陽透抬起頭,看看院子裡在晚霞中更顯鮮紅的楓葉,「冬天快來了吧?」
壺中的酒逐漸在減少,酒杯運送著穿腸般灼人喉嚨的液體不斷倒進胃裡。
倒酒,昂首,灌酒,再斟重重複復的動作,桌子上已經橫七豎八地放了好幾個酒壺。
他只是想有一刻,可以徹底忘記自己做了些什麼。
為何這麼難?
「透少爺」
一個身影悄然出現在門口。
「小司呃!你要喝酒嗎?過來陪我喝啦呃!」
小巧的腦袋搖了搖,歐陽透那雙被酒醉迷濛的眼睛在掩映的燭光下,看到那精緻的臉上所露出的絕然神情。
「怎麼了,呃!小司誰欺負你了?呃!」
還是搖著頭,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不靠近,也不離開,悲哀的凝視著買醉的他。
「不要呃!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呃!」
夜風撩起管小司雪白的長衫,如同月下的仙子般若隱若現的虛無。
「我知道了」
「呃!什麼?呃!」有點暈暈乎乎的歐陽透沒能馬上明白他的話。
「我已經知道了!!」管小司的聲音突然尖利起來,彷彿崩潰了般令人心碎。
「小司?你」像被丟進了冰庫,讓歐陽透瞬間從酒醉中清醒了過來,他驚慌的看著管小司悲泣的臉孔,不知所措的丟下手中的酒罐衝了過去緊緊摟住在夜風中顫抖的身體。
埋在胸膛裡的聲音悲哀得令人難受:「歐陽亮告訴我了原來原來」聲音嗚咽得根本說不下去。
「不,不!不是的!你別聽他的!他是在說謊!」
被小司知道了嗎?!他真是一個笨蛋,早就應該親手殺掉歐陽亮,不讓他有任何說出真相的機會!!
壞了怎麼辦現在要怎麼辦?
亂成一團的歐陽透只能緊緊的摟住不斷顫抖的管小司,企圖說服他相信歐陽亮只是在欺騙。
「可是他說是他」
「不!!不是他!!是我,是我做的!!是我強暴你的!不是他,不是他!!」
突然,歐陽透被懷裡的人用力地推開,毫無準備之下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
「小司,你聽我說」抬起頭的時候,竟然看到本來是悲?絕望的臉此刻居然換成了震驚的神情。他馬上明白了,洩漏秘密的不是歐陽亮,而是自己,是自己剛剛告訴他的
「歐陽透,「管小司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變得銳利如鷹,「你是說,那晚強暴我的人,是歐陽亮?」
張開嘴想吐出否定的答案,但卻在那雙純淨的眼睛凝視下,再也無法說謊。
他的沉默,告訴了管小司事實。
天啊,他到底為什麼恨了眼前這個人這麼久啊?
渾身脫力的感覺讓管小司跌坐在地上。
「小司對不起」歐陽透顫顫的爬近他,伸出手想撫摸那張蒼白的小臉。
「別碰我!」無法接受事實的管小司用力地揮開了他的手,卻在下一瞬明白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坐在他面前的歐陽透耷拉著腦袋,好像無法承受背脊上的負重般用顫顫巍巍的雙手拚命支撐著身體。
都快弄不清誰才是被強暴的人了
管小司無奈的看著眼前這個比受害者還要痛苦的人,企圖冷靜下來去思考要如何解開彼此的心結。
突然,歐陽透噌的跳了起來,在管小司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衝了出房間。
待管小司回過神來的時候,人早就不見了。
那傢伙想幹什麼啊?
無力的依在門上,他仍然無法消化剛才聽到的驚人事實。
他不是一個視貞節如同生命的閨中女子,在遇到歐陽透之前那些漂泊流離的生活裡,常常會遇到一些對自己心懷不軌的男人,雖然從來沒有被得逞過,但五歲便出來謀生的他早就有了如此的覺悟。乍聽到元兇是歐陽亮,他只是有知道一個舊傷口原來是被瘋狗咬傷的感覺。
一直以來,他都認定了歐陽透是那個強暴他的人,即便是愛他,同時也恨著他
其實,裡面還有一絲絲的自私的成分,因為他強暴了他,所以他可以一輩子賴定了他。
現在,沒有了恨
那麼,便只剩下那濃濃的、化不開的東西了吧?
「我也真是個笨蛋!怎麼想,那個傻瓜都不可能懂強暴男人啊!呵呵」
月下,管小司美麗的臉上現出了真實的笑容。
「喂!!快點起來!」
半夜裡,等著歐陽透回來而漸漸在床榻上睡著的管小司被粗暴的吵醒了。
揉揉酸疼的眼睛,他看見穿著猥衣有點狼狽的方曉天肩膀上抗了個人,惡狠狠的盯著他。然後在管小司讓開的下一刻,粗暴的將那個大塊頭丟在床鋪上。
「做什麼?!」他不是等待太監扛儐妃來接受恩寵的皇帝,屬於歐陽透的床不允許外人侵佔。
「做什麼?!我也想問你們!!」完全無視他的抗議,方曉天凶暴的指著床上的人,「我不管你們有什麼誤會,但不要來煩我!!除了蘇若風,我沒有要強暴任何一個男人的慾望!!」
「啊?!」看著說完話便大步離開的方曉天,管小司籍著暗淡的燭光看清楚了原來床上的人就是歐陽透。
只見他的臉上有一記毫不留情的拳頭記號,嘴角流出的一絲鮮血已經乾涸了,身體動彈不得的躺在床上,看來是被憤怒中的方曉天點了穴道。
「透少爺,你做什麼啊?」
歐陽透有點倔強的閉上了眼睛沒有回答。
「」管小司靈巧的腦袋稍微一轉,覺悟的叫道:「難道你去找人強暴你嗎?!」
「不行嗎?!」突然睜開的眼睛露出異樣的光芒,「那樣的話我們就一樣了!我不要看到你難過!」
「」
該怎麼說這個男人呢?
一般的人,不會在發現喜歡的人被別人強暴了之後,自己去抵罪吧?
一般的人,不會為了保守這樣的秘密而去毀滅了一切,殺掉知情者吧?
一般的人,不會想讓受害者不再感到難過和悲傷,而去找一個人來強暴自己吧?
但是,眼前這個人卻會
「不要做你不習慣的事好嗎?」
管小司輕輕撫摸他被揍得腫起來不再英俊的臉。
「我喜歡的透少爺,是不懂說謊的我喜歡的透少爺,也不懂傷害人」
「小司我」
「笨蛋你以為,我會因為看到你被強暴而開心嗎?大笨蛋」纖細的軀體爬到歐陽透的身上,像主宰者般坐在他的腹部上,「與其讓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要了你,還不如我」
「嘶!!」清脆的布匹撕裂聲在夜空中異常動聽。
朦朧的燭光中,管小司那君臨天下的媚態讓身下的歐陽透混沌迷醉。
「我,來,強,暴,你!」
「啊?小司」驚愕的看著不斷撕裂自己身上衣裳的管小司,歐陽透慌亂的叫了起來。
「錯了錯了,「管小司魅笑著點點歐陽透的嘴唇,然後用一條剛剛撕出來小小的布條封住了他的嘴巴,「你應該喊救命噢!不過,現在已經遲了!」
「嗯嗯嗯」想掙扎,但穴道被點了動彈不得,歐陽透突然覺得自己像一條在砧板上的魚。
漂亮的手指輕輕的拂過裸露在空氣中的小小凸點,引起身下那具軀體的莫名顫抖,喜歡惡作劇的小狐狸露出森森的白牙,在歐陽透恐懼的眼神中狠狠的啃住早已稍稍抬頭的慾望源頭。
「嗯嗯嗯嗯!恩」
牙齒輕輕的磨娑著,滿意的看到被侵犯者露出迷濛的眼神。
「你在喊不要嗎?呵呵還是說想多要一些啊?嗯?」質惡的用兩隻手指搔刮了一下球體與密穴之間那個敏感的部位,引得那頂天立地的慾望滲出點點的愛液。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無法出呻吟而只能在喉嚨嗚咽的聲音,在管小司毫不留情的啃咬下更加低沉。
表示拒絕而搖動的頭讓本來已經零亂的頭髮全都散亂在雪白的枕頭上,跟撕碎的衣料混在一塊。
不能吞嚥的唾液染濕了小小的布條緩緩的淌過古銅色的下巴直達喉頸,喉結在拚命的吞嚥中不斷上下翻動。
呼吸困難讓強壯的胸脯喘不過氣般拚命的上下起伏令,那兩顆黑褐色的鮮果在燭光下跳起了妖艷的舞蹈。
被汗水瀰漫的下腹部,肚臍下那只漂亮的蝴蝶在曖昧的朝露中翩翩起舞,像要飛起來了般動人。
平日充滿了力量的強壯身軀此刻懦弱無助,更有著吸引著男人凌掠的可憐。
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管小司趴在他的身上,享受著這男人特有的味道:「嗯,好像還差一點東西啊!對了,繩子!再用繩子幫起來就完美了!!」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你也覺得很好吧?」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嗚」
衣衫零亂的管小司無視歐陽透的抗議,蹦下床去到處翻找。
而床上的歐陽透只能祈求這個房間裡面千萬不要有繩子之類的物品,但很不幸的
「啊!有了!」
管小司興奮的那了條粗麻繩跳上了床,靈巧的三兩下手就將毫無反抗能力的歐陽透捆了扎扎實實。
天啊,讓他直接昏過去算了
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繩子勒得喘不過起來,胸口也被繩子箍得緊緊的,身體每一塊的肉都好像被繩子瓜分了般變成更加突兀的塊塊屈辱的感覺讓他本來已經抬頭的慾望更加囂張的昭顯自己的存在。
「透少爺,你也覺得很好吧?等一下哦,我會讓你舒服的」
聽著管小司綿綿的聲音,忽然感覺到有條熱熱的棍子在自己的大腿之間穿梭著,而且從本來稍軟的感覺變得越來越硬了。
該不會是嗚我不介意的,只要是小司
暴露在空氣中被忽視掉的慾望突然被溫暖的感覺所包裹,歐陽透驚愕的看著管小司皺著一張小臉努力的將自己的雄性納入體內。
「嗯嗯嗯嗯嗯嗯嗯」
「別吵,我不是在努力強暴你嗎?嗯疼」
「嗯嗯」
「疼!!哇!居然還能變大」
「嗯嗯嗯」
「喝嗯嗯」
清晨,青松院的小亭子裡,清茶在飄香。
方曉天笑吟吟的看著即使穿了高領衣飾仍無法掩飾脖子上繩子粗暴的勒痕的歐陽透,一臉我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噁心表。
「歐陽,昨晚累著了嗎?」
一瞬間,他發誓他看見那張樸實的臉從脖子一下一直紅到了腦門。
「沒沒有」
「呵呵真的嗎?」
「真、真的」
一旁的羅煞遞了塊梅花糕給方曉天:「你餓了吧?」
「啊?哦」受到威脅的眼光,方曉天自然懂得在別人的地盤還是不要太放肆的道理。
「歐陽,你確定要放過那些人嗎?」
「是的。」
清澈,這是羅煞在看到那雙細長而闊達的眼睛時的感覺。
還是這樣比較適合這個男人吧?
「實在抱歉,我如此猶豫不決」
「不會。」羅煞以茶代酒,「朋友不需要道歉。」
歐陽透微微一笑,瞭然的碰了杯。
被冷落在一旁的方曉天大叫道:「喂喂喂!你們不要打完齋就忘掉了和尚!」
羅煞瞄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要去當和尚了嗎?太好了,那若風可以回來幫我忙了。」
「才怪!!」方曉天慼慼然地說道,「不是說好每個季回來幫忙一個月嗎?我才不要若風忙得連我都不見呢!」想起每個要回來幫忙的月份不能常常見到辛勞工作的愛人,還有就是時間到了之後辛辛苦苦才能拐走愛人的情形,就讓他很不爽。
「是嗎?你這麼做小心若風分不到老爺的財產。」
「誰要誰拿去!誰稀罕啊?就算若風不工作,我也能將他養得肥肥胖胖!」他開始幻想白白胖胖的若風抱起來更加柔軟的感覺,嗚好好哦!
臨安首富的家產就這麼不值錢啊
看著兩個隨意談論著萬頃家財的男人,歐陽透忽然覺得要是爹看到了這般情形一定會放棄爭奪二富的名頭。
「羅煞,你說什麼?!你想霸佔我的家財嗎?」怒氣沖沖的蘇若雪霹靂啪啦地衝過來,一屁股墩坐在羅煞的大腿上,粗魯的動作完全破壞了那張優雅臉蛋的高貴。
「若雪,別胡鬧了」
「哼!你想人財兩得,想得倒美!!」
一旁看好戲的方曉天快樂的扇風點火:「他就是這麼想的!」
不料身邊傳來悠悠的聲音:「你是想把我養成豬,然後讓我不能工作嗎?」
「是啊!啊?若風!?」
看來一場「腥風血雨」是難免了。
歐陽透感覺到手心有樣暖暖的東西鑽進來,然後被拖著離開了亭子。
「小司?你怎麼來了?」
管小司抱著雪白的小騷,笑嘻嘻的指指亭內的那群人:「兩位大少爺說來逮人的,他們說你霸佔那兩個人太久了」
「是嗎?」歐陽透搔了搔腦袋,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
「才不是呢!」管小司牽著歐陽透的手緩緩漫步,「是他們霸佔了透少爺!」
「小司,我已經不是你的少爺了哦!」歐陽透的臉有點氣氣的。
「知道了啦!一時改不過來而已嘛透!」
「嗯!」快樂的應了一聲,歐陽透抬起頭左顧右盼了一番,確定附近沒有任何人之後,小心翼翼的湊儘管小司的耳邊,用比蚊子還細小的聲音問道:「小司那裡、那裡還疼嗎?」
「那裡?哪裡啊?」看著那張害羞得從脖子到腦門都漲紅的臉,管小司的心裡漫過一絲絲溫柔的甜蜜,但同時也產生惡作劇的念頭。
「就、就是就是」可憐那個樸實的大個子怎麼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說出曖昧煽情的話啊?馬上就口吃了。
管小司伸出手摟住他的脖子,柔柔的撫摸上面明顯的紅痕:「那麼,你這裡疼嗎?」
「啊?嗯不、不疼」麻麻的刺痛感在管小司的撫摸下泛過無法言喻的甜蜜快感。
「真的不疼嗎?」手指稍微用力摁住傷痕,掛在他身上的纖細身體磨磨蹭蹭地在溫暖的懷裡蠢蠢欲動。
「小、小司等一下」
慌亂的氣息,還有隔著厚厚的布料都能感覺到的熾熱硬度,管小司知道自己已經成功挑起眼前這個看上去毫無慾望的人的濃重情慾了。最近他的新遊戲就是讓這張老實憋憨的臉掛上充滿瘋狂慾望的表情,不過在開發的過程中發現,原來表面看上去清心淡欲的人竟然是個色鬼
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判定為色鬼的歐陽透有點無助地摟著管小司,雖然很想將他就這麼抱進房間,但還是很尊重對方意見的問道:「小司我們、我們可以進房間嗎?」
「進房間?進房間幹什麼?」照舊裝傻的管小司擺明了沒那麼簡單了事。這傻個子以為他是這麼容易哄上床的對象嗎?不過啊,想要這張笨拙的嘴吐露甜言蜜語恐怕是要等到天荒地老也不可能了嗚,為什麼他一世英名,就找了個這麼憨的男人啊
「不、不幹什麼」
管小司翻了翻白眼,實在受不了的拉著他的手,邊把他拖向房間邊說道:「想要什麼就要明說,不然誰懂你想怎麼樣嘛!」
跟在管小司身後的歐陽透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老實的回答道:「反正就算不說,小司也能知道我想要什麼的!」
頓了頓足,管小司有點氣惱的笑道:「你這個人」
「不是嗎?」
「是,當然是!你這個笨主子有我這個巧奴僕是幾生修到的!」
跟著挺胸昂頭得像鬥勝了的狐狸般的管小司,歐陽透那純樸的嘴角翹起了一個有點奸滑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