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櫃上的鬧鐘突然狂鳴,嚇得熟睡中的司淨妍瞪大眼睛,一股腦兒的由床上翻起,她已經好久不曾這麼早起床了。
自從到後援會工作之後,她至少都可以睡到九點半,但是現在為了配合樊燁漓公司的上下班時間,非得在七點前起床不可。
「淨妍!快快快……」樓榆君急促的敲門聲,像是房子快被火燒了一般。
「什麼事啊?這麼緊張!」七早八早就起床,榆君是不用調時差喔?
樓榆君緊張的嚷嚷:「我跟你說,剛才我去陽台曬衣服,你猜我看到什麼了?」「什麼啊?」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是樊燁漓、樊燁漓!」
她停下伸懶腰的動作。「什麼?!你說他在外面?」
「是啊,你趕快穿衣服,我去請他進來坐!」
「慢著,你叫他進來幹麼?」
「你還裝!他一定是來接你的。」樓榆君露出一抹瞭解的笑。「老闆親自來接一個小小支持,還敢說他對你沒意思?」
司淨妍一臉的錯愕。
他是來接她的?這可能嗎?
「你動作快點喔!」
「這怎麼可能!他不是說要派司機過來嗎?該不會是待地來嘲笑我簡陋的窩吧?!」她狐疑的隨意找件衣服套上。
她再走出房門的時候,樊燁漓正坐在沙發上和樓榆君相對兩無言。
「……淨妍,你弄好啦!」樓榆君熱情的歡迎她出現。
厚──那群姐妹們說的沒錯,樊燁漓真的是冷面郎君耶!她和他根本熱絡不起來,場面有夠冷的,幸好淨妍走出房門了。
「你怎麼知道我家?」兩人的目光相對,她的心陡地漏跳一拍。
今天的他看起來更加懾人了,露悍的氣息充斥在他的週身,難以親近的冷凝罩在他深刻的五官上。
在得知了他的「知名度」和聞名的「肅冷」之後,她變得有些怕他,更為之前對他的「大不敬」捏把冷汗!他沒處死她,算是她走運。
「你忘了自己在緯青那裡有留資料。」樊燁漓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端倪。
「哦!」
不給她機會多問,他補充說:「走吧!」
「可是……我還沒吃早餐耶!」她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你敢叫我等?」樊燁漓挑起一邊眉,傲氣不言而喻。
「是不敢,可是人有基本的生理需……」
「拿去!」話還沒說完,樓榆君就已經從廚房拿了兩片吐司衝出來。
他挑眉。「現在可以走了吧?」
「等等,我想弄清楚為什麼是你來接我?」如果他的目的是想來羞辱她,那她是不會給他機會的。
「你是我帶進公司的人,你說我不來行嗎?」他理所當然地說,完全沒提一大早就把緯青挖起來問地址的事。
他的理由再正當不過了,可司淨妍的心頭就是有那麼一抹悵然流過。
原來只是這樣……「喔,我懂了。」
「那現在可以走了吧?」天知道他為什麼要在這裡接受她的盤問?他一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犯不著向任何人解釋,如今卻非得向這個令他費解的女人解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行為!真是夠荒謬的了。
他這陣子真的很不對勁,也許真的該休個假了……
「走吧!」她看著那兩片吐司,突然間沒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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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陽光從車窗射入,為冰冷的車內氣氛注入一絲暖意。
司淨妍看著窗外,試著記住路線,免得明天以後不知道怎麼上班。
「這裡交通便利,你不必擔心搭不到車。」樊燁漓似乎知道她心裡的想法,不需要她開口便直接為她解惑。「倒是你從車站到回家,要走上一段路。」
「你意思是說我住在鄉下嗎?」那是她住的地方,她當然知道要走很遠的路。
「我沒這個意思,你想太多了。」
「沒有嗎?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你就咄咄逼人,要我怎麼相信你呀?」她放著膽子跟他攤牌。
他挑了挑眉。「我向來都是這樣,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又沒整天研究你,我怎麼可能會知道?」真是怪了,他還真以為自己是美國總統喔!
「你說的雖然沒錯,不過一般人可不這麼想,他們總想研究我。」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說對他沒有興趣的,她是第一個,也是最不把他放在眼裡的一個!逗樣遭到漠視的情緒,教他頻頻注意她。
「哈,總有例外的時候。」其實她是想說:踢到鐵板了吧?不過她還是沒那個勇氣就是了。
「你很特別。」他下了這樣的結論,眼神不自覺地瞥向她;而司淨妍正因他的奇怪評語望向他,兩人視線巧合的在空中交會。
他的目光飽含著研究和深意,撩得她心底慌亂不安,只好勿匆撇開,不敢再望向他。
見她恍似受到驚嚇的模樣,樊燁漓的心頭一震。
原來她不像表面上那般勇敢,她也有膽怯的一面,也需要人……憐疼!
這一瞥,帶給兩人無比的威力和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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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想要釐清對她的心思、因為還有困惑要解開,所以一進公司,樊燁漓便把她丟給員工,要他們帶她到各部門參觀,自己則是待在辦公室裡,想清楚為何這陣子會如此失常。
只有天知道,她只是在這連待一陣子而已,又何必知道公司各部門的環境?
難道是他的下意識裡,希望她能待在他身邊嗎?
難道是他遲來的春天來臨了?
他知道自己和她在一起時的心跳是多麼的不平常,也知道自己的目光常常不由自主地盯著她看,還知道不想失去她行蹤的慌亂心情,更知道自己為她所做的多次破例……這些,就是因為喜歡她嗎?
喜歡一個人,真的會讓一個人失常嗎?
還說對她沒意思?
突然間,緯青的話在他的耳畔響起,像是在提醒般,震得他心頭大亂!
如果真是這樣,倒是可以解釋他為什麼在經過她多次不禮貌的行為之後。還讓她做自己的「私人秘書」、替他整理資料。
以前如果有人跟他說,他會欣賞一個只有高中畢業的小女生,他鐵定會反駁到底!但現在事實卻明顯的擺在眼前一一他不但欣賞她對任何事物的熱情和抗拒他的勇氣,甚至喜歡上她了!
直到現在,他才真正願意承認自己深理在內心深處的心情,也承認她確實已經點燃了他平靜己久的心火……
「叩叩!」
突地,門板一陣輕響,打斷了他的沉思。
「董事長,馬經理和司小姐回來了。」
「進來。」這次,已經釐清思緒的他,決定不再迴避。
「董事長,我帶司小姐將每個角落都逛過了。」馬經理報告道。
他看著司淨妍問:「看了一個早上,有沒有什麼心得?」
她的腳走得快要斷掉了,沒事把公司弄得這麼大幹什麼?不過她絕不會承認自己心中的佩服。
「還好。」她吶吶的開口。
「還好?」這個答案和他原本想像的不一樣。他不得不承認,她又讓他意外了。
「嗯,就跟一般辦公室沒什麼兩樣啊!我不知道你要我看什麼耶?」她過一陣子就要走了,只要知道廁所和茶水間在哪兒不就行了嗎?
馬經理一聽到她的回答,差點沒昏過去。「司小姐……」她敢這麼大膽地跟董事長說話?!
「不要緊,你先下去吧!」他可不想再多一個人見識到他對她的特別與縱容。「是。」馬經理立刻逃離戰場。
現場登時只剩下他和她。
「從來沒有人在看過我的公司之後,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
通常不是稱讚建材,就是讚美他的裝潢眼光獨到,再不就是員工的工作態度令人驚歎……而她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哈,原來你要的是特別的反應啊!嗚嗚嗚……這樣可以嗎?」司淨妍假哭地看著他。
這人很愛聽奉承的話喔!她就偏不成全他,以免他變得更加囂張!
他現在已經夠驕傲了,如果再「縱容」他,他鐵定會更放肆。
聞言,樊燁漓輕笑搖頭,以含笑的眸子睨著她。「你的反應倒是挺特別的。」
在確定自己對她的心意之後,他對她益發寬容。
「耶,你怎麼沒生氣?」這下子換司淨妍意外了,她還以為他是那種易怒、善變的人哩!
「生氣?我可不想中計!」
他那副囂張的樣子真的很欠扁,她瞪著他,試著說服自己要習慣。
「這張總表你先拿去看,下午你的工作就是這個。」他交代工作給她,並肆意地欣賞等會兒她的表情。
司淨妍接過一看。「媽阿!這是什麼?年度總報表?!幾百家分店的業績成長率、銷售總額、進貨商家……你根本是在整我!」她兩眼發直,呆望著紙上密密麻麻的數字。
她就知道錢沒這麼好賺!
「你本來就該先瞭解我公司內部的幾個重要數據,這樣才能做好演講稿的資料,早就猜到她會有這種反應了,可是真正見到時,還是忍不住被她臉蛋上的表情給逗笑。
他瞅著她。「有困難嗎?還是你想放棄?」
人家都下戰帖了,她不接就是懦夫的行為!
「誰說的?我就做給你看!」司淨妍咬牙道。
「好!兩個小時後我來驗收。」
「Who怕Who!」撂下話,她便蜇回沙發,背對著樊燁漓,翻開資料從第一頁開始看起。
不過她可沒忘記先在心裡罵他個十遍八遍!他的無理要求,分明就是想看她笑話嘛!
哼!等著看好了,她是絕對不讓他得逞的!
樊燁漓倒向椅背,恣意的盯著她的背影看。
真是個倔強的女人呀!
他當然知道要在短短的兩個小時看完這些數據,再匯總出一個趨勢報告是不可能的事,就連他所聘請的總會計都不見得有這種本事……但是這一點,他可沒打算告訴她。
不過她這麼有趣,又勇於接受挑戰,他自然是樂意成全,可不是他「強人所難」喔!
凝著她,他的唇角不自覺的上揚,形成了一個再完美不過的弧度。
難道她沒有注意到,她得因此跟他在同一個辦公室裡獨處一整天嗎?而這更是提供了他欣賞她的絕佳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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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後——
「時間到,把報表拿過來。」他輕鬆自若的以手指敲著桌面。
她暗自咬牙。「拿去!」
「好,你告訴我,由這些報表看來,我的個人經營理念是什麼?」
啊?!不是背阿拉伯數字喔?
她完全愣住。剛才一堆數字全擠在腦子裡了,他才跟她說,他要的是結論?!「叩叩叩、叩叩叩——」
給他敲得心煩意亂,她再也忍耐不住地吼道:「你不要再敲了,這樣我沒辦法集中精神!」
樊燁漓兩手一攤,莞爾地說:「好。請說。」
「呃……反正不是準備做慈善事業就是了!」
他沒說對與錯,繼續又問:「那你認為目前台灣的經濟走向是以什麼產業為主?」
「我、我怎麼會知道!」
「那就業和消費的驅勢呢?」他危險地瞇著眸問道。
司淨妍搖頭,信心全失。
「兩題就錯了一題半,剛才第一題算你對,我的確沒有在做慈善事業。」他一副「開恩」的模樣,帶著濃重的笑意看她受窘的模樣,不知怎地,他的心情好。
司淨妍禁不住他的刺激,衝口就說:「這都是你的想法,我怎麼可能在報表裡看得出來?這分明是強人所難!」
「剛剛可是你自己說誰怕誰的哦!」他不客氣的提醒地。「不過,你不懂會計又沒有接觸過這種工作,所以我可以不計較。」
「既然如此,你幹麼考我?」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程度到哪裡而已,沒想到……」他頓了下。
「沒想到怎樣?」她焦急地問。
「沒想到和我想的一樣,特別。」她可沒有因為看不懂而心虛,反倒跟他爭論,這點跟他旗下做不好事情的員工大大不同。
「嗯……特別喔!你這麼說就當作是這樣吧,那你還要我留下來嗎?」基於現實考量,他是很希望能留下來,不過她是不會讓他看出來的。
「這個拿回去研究!」如果要她走,當初就不會開口要她過來支持了,他可是從來都不做會讓自己後侮的事。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留下來了?!」她驚訝,心險些漏跳一拍。
他攤開手,躺回椅背,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我在等你歌頌我!」
哇哩咧!
這個人會不會太囂張了啊?
誰要歌頌他呀!
不過心裡雖然是這樣想,但是由她口裡吐出來的讚頌詞,還真是有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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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氣綠燈表示……
經濟狀況……
未來遠景是……
個人理念……
厚——一堆文字在她腦子裡打結、纏成一塊,最後變得跟恐龍化石一樣大,壓迫在她腦神經上的血管。
吱——左邊送上來的血被堵住了,右邊要出去的血倒流……兩側的血液都沒辦法傳輸……砰!裂了!
「啊──」司淨妍抱著頭尖叫,就連閉上的眼睛都看得見一串文字在繞圈圈。
「司小姐,你怎麼了?」坐在她旁邊的李敏看著她,關切地問。
原來她還在公司裡呀!
「我沒事!只是搞不定這些而已。」其實她已經快瘋了。
歎了口氣,望向牆上的時鐘,快六點了,離剛才她瞄去的時間只差半個小時。真是度秒如年哪!
李敏不以為意地說:「那個啊!其實很簡單啊。」
「你們都是讀書的料,當然簡單!」她沒好氣地應道。
「才不是呢!你只要多看幾天的經濟日報和產經新聞,就大概知道這些是指什麼東西了,然後再加上董事長的觀念,加加減減就可以做出一份演講稿。我計算機裡有幾份董事長出國演講時的草稿。」
「咦?!真的嗎?」有範例可以看,怎麼不早說?
司淨妍也立刻找到了報架,那裡放著的報紙果然是有關經濟類的。
「耶,是真的耶!有這麼容易不早說,害我思考了那麼久……」就在她氣憤自己曾將崇拜的目光朝他射去之時,樊燁漓正好下旨傳她進去。
呼呼,找他算帳!
一進門她就嚷嚷:「樊燁漓,你好過……」「你休息夠了,晚上可以加班吧?這疊數據你幫我匯整成三頁A4規格,我後天到金緯青那裡演講要用。」樊燁漓截斷她的親切「問候」,兀自說道。
「我、我什麼時侯休息了?」
他抬眉,收到她不悅的目光。「剛才不是讓你沒做事兩個多小時?」
「我在看這些紙!」提到這個就有氣!為什麼不告訴她決竅,還要她背?這分明就是整她!
「啊?你還在玩那個?!」他莞爾一笑。
真是個認真的小傢伙,逗弄她愈來愈能帶給他好心情了。
「喂!什麼玩?你真是有夠過分,讓我休息又不明講!」她差點兒沒氣壞了。
「看那個也不會累到哪裡去。好了,不跟你抬槓了,先把資料弄出來。」
誰在跟他抬槓了?
她是很認真的好不好?
不過這回她學聰明了,懂得先問清楚。「這個工作你不是故意整我吧?」「你說呢?」
要是她知道還用問他嗎?
她嘟起嘴巴。「看樣子我只能先把它當真囉?」
「從這裡弄吧!計算機留給你。」他拿起擱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看樣子是要離開辦公室。
「咦?!你不怕我偷看你的資料?」
「哈!」
司淨妍瞪著他離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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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是什麼意思?他是太信任她了,還是知道她根本不會動那個腦筋?
猜了半天她還是猜不出他如此放心的原因何在,索性將注意力放在他要她整理的資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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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辦公室一隅,傳來了敲打鍵盤和計算機主機的轟轟聲響,一抹身影映在牆上,美麗、認真的輪廓引人注目。
她還沒回去?!
樊燁漓覺得有些訝異,他原本還以為她會先離開,畢竟他並沒有要求她一定得在今天把資料做完。
她居然在他願意支付加班費的情況下,選擇一個晚上趕完?她是愚蠢到不會計算加班費,還是——真的是一個拚命工作的認真女人?!
望著她的側影他怔住了。
很少有那麼一個人,可以讓他如此驚訝。她像是永遠挖掘不完的一塊寶地,停在他心間的時間愈久,愈是教他一再修正自己的想法。
女人,不是眼裡除了錢,什麼親情、愛情、道義都可以不要的嗎?
看時鐘,哎呀!竟然已經十點半了。
他看也沒看文件一眼。「我載你回家。」她剛才記要讓他嚇死呢!他決定準備好再看。
「你要載我?!」他怎麼不說「送」?
「是呀!感動嗎?」
「一點也不!算了,我還是坐捷運,明天見!」在他的盯看下,她轉身拿起皮包,另一隻手卻被厚實的掌圈握住。
「我說載你回去。」
「喂!你這個人知不知道什麼叫拒絕啊?」
一股溫熱、舒適的觸感,透過掌心傳進她的心間。心,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地一撞,墜落、遺失……
「不知道!」他不曾被拒絕過,怎會知道呢?
樊燁漓並不覺得尷尬或難堪,反倒是她羞赧的臉蛋,教他有親吻的衝動……陡地,他俯下頭來選住她的唇。
她瞪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唇壓向她,接著是溫溫軟軟的觸感在她的唇瓣上滑來撫去,一遍又一遍……異樣的感受由腳底急速竄起,像毒藥衝進腦子一般,開始藥性發作!
一時之間,她竟忘了反抗,直到他帶著邪惡的微笑臉看著她,她才回神哇哇大叫起來。
「你你你、你你你……」她的腦子轟地一聲,只剩下「你」字佔據所有空間。
「我什麼?」她的反應果真異於常人,如果剛才她的大眼睛沒有直盯著他看,他或許還可以在這個吻裡陶醉一下。
「你是要我再來一遍嗎?那你可得把眼睛閉上。」
「才、才不是呢!你少自以為是了,臭美!」她紅著臉,嬌嗔地罵道。
但曖昧的氛圍仍存在空氣中,他所散發的壓迫感正威脅著她的呼吸,他對她的影響力是這麼的駭人,再待下去的話,難保她不會窒息、就此斷氣。
「我要走了。」
「不問我為什麼親你?」
她搖頭。誰有那個膽找他算奪吻的帳呀?
「意思就是你可以任我為所欲為了?」沒想到他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她的臉蛋霎時紅透。「才、才不是!你不要得寸進尺喔!」一個吻可以當成被瘋狗咬到,兩個吻的話,她就不能再這麼騙自己了。
樊燁漓沒有理會她的警告,一個俯身就找著了她的唇。
「唔……」這回不是那麼的震驚了,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捶打他的胸膛抗議,但是很快就被他握住,鎖在身後。
明顯的欺壓姿勢,說明了誰為主、誰為從。
「你可以把眼晴閉上。」
啊!原來邊接吻還可以邊說話啊?
她張嘴欲抗議他的對待,不料卻意外創造了一個好時機,讓他滑溜靈活的舌頭闖了進去,深入她的口腔,汲取甜蜜的芳津。
顫慄又酥麻的快感佔據了她,連原來想要說的話都變得渾沌、模糊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找回一絲絲理智、連推拒著他邊說「我們不可以這樣子,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啪地一聲,溫馨甜蜜的燈光滅了。
他凝肅的臉龐像罩上一層薄冰般,熱情的溫度頓時下降了十度不止,滿心滿腦想著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這不能怪我喔,是、是你自己沒問我就先親下去……」她剛才有試圖抗議,是他自己不聽的……她怕他忘了這點,頻頻提示是他主動。
「皮包拿著。」
生平第一次對女人有不一樣的感覺,她竟然名花有主?!這教他如何接受?如何適應?
思及此,樊燁漓很難再有好心情和風度。
「啥?!」她沒聽清楚。
「你不是要回家嗎?」他斜睨著她,寒冰的種情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是、是呀!」
「那就走!」他沒為方纔那個失控的吻解釋,更沒有道歉,仍是一副唯我獨尊的傲氣模樣。
「喔,那……那……」她支支吾吾。
「那什麼?你想問我剛才是怎麼回事?」他一眼看穿她。
「……嗯!」用力給它點頭。
「好玩而已,你用不著太在意。」他無所謂地說,好似真像他所說的一般,只是無傷大雅的遊戲而已。
什、麼?
親她只是好玩?
還給它玩兩次?!
聽到這個答案,一股說不出來的鬱悶感受席捲而上……
哈,要不是他提醒,她真要誤會了。她慶幸自己沒被剛才的吻給沖昏了頭,不然她恐怕會陷進去,不可自拔。
然而,她的心中卻有一道聲音暗暗問著——要是沒有陷進去,又怎會因他的話而感到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