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餓醒的,張開眼後,他花了一點時間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
他轉頭看著還枕在他手臂上沉沉睡著的嬌人兒,白天兩人一次又一次纏綿的畫面回籠,讓他勾起滿意的笑。
在男女情事方面他相當有經驗,對於她的純真青澀他非常珍惜,雖然過去也曾經跟著葛茜有過一段美好的戀情,分手後他曾經痛苦過一段很長的時間,因為他真心愛著葛茜,沒想到她卻一點都不懂得珍惜,背叛了他的真心移情別戀傷害了他。
當他出車禍時,葛茜正在國外旅行,在他躺在病床上想念著她時,她卻跟初戀男友雙宿雙飛,母親幾度勸他看清楚葛茜的為人,在他耳邊說了不少葛茜的事,但他都堅持不相信,在他眼中葛茜是個單純的女孩,不懂得耍心機,但沒想到後來葛茜的背叛印證了母親的話,讓他失望透頂,一度不再相信愛情。
但遇到梅曉蘋之後,他封閉的心重新打開來,這純真的女孩一點都不貪心,每次都對他送的禮特感到負擔,第一時間的反應總是想辦法要還他錢,還說一輩子不必再送她生日禮物。
一輩子啊……他願意跟她走一輩子,至於生日禮物怎麼可能一輩子都不送?她的提議他予以保留。
掀被下床,他進浴室裡簡單的沖洗後,重新套上衣褲,下樓打算外出去買晚餐。
走出屋外,他將大門鎖上並按下防盜密碼,這組密碼防盜鎖設定的是他的生日,希望可以讓她每次進出房子時都會想起他。
慢慢散步前往熱鬧的區域,傅逸剛買了兩碗牛肉麵,切了點小菜回家。
當他在廚房找大碗盛裝牛肉麵時,已經醒來梅曉蘋從身旁探出頭來,一臉饞樣。「哇好香喔!這是XX路口那間四川牛肉麵店買的對不對?這家牛肉麵好貴欸,不過很好吃就是了,我都規定自己每個月只能吃一次。」
白天體力消耗過度讓她餓壞了,再加上他買回來的是她最愛的牛肉麵,她都快要流口水了。
「想吃跟我說一聲,我天天買給你吃。」他心疼的揉了揉她鬆軟的髮絲,要她先去坐好。「馬上可以開動了,你別在這邊擋路,快去坐好。」
她很聽話,乖巧地拉開餐椅坐下來。
小菜滷味早已經擺上桌,筷子湯匙也都擺上了,冒著煙的滷味上頭撒滿翠綠的青蔥和脆脆的酸菜,讓她迫不及待想拿起筷子挾塊牛肚絲來吃。
唉喲--口水快滴下來了,肚子也咕嚕嚕的叫著。
聽見她肚皮的抗議聲,傅逸剛笑著把兩碗麵端上桌,坐下來宣佈︰「開動了。」
她笑咪咪的拿起筷子先挾牛肚絲和豆乾吃,然後拿起湯匙舀了一口香辣的牛肉湯汁渴,接著又吃了一口牛筋,每吃一口都如獲至寶似的,吃得津津有味。
傅逸剛邊吃邊欣賞著她豐富又滿足的表情,沒想到只不過是一碗一百五十愉的牛肉麵就讓她如此滿足,感覺比買了一個名牌包或是一顆鑽石戒指還要讓她感動。
「吃完麵我們上山去,今晚我們住在山上,晚上一起泡溫泉賞景。」天氣還微微涼,挺適合泡湯,而且他傷口也好得差不多了,泡湯時小心別碰到溫泉水應該是可以的。
正捧起大碗喝著牛肉湯的梅曉蘋驀地嗆到。「咳咳咳--」
已經吃飯的他起身輕輕幫她拍背。「喝慢一點。」又沒人跟她搶,幹麼吃這麼急?
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臉紅紅的搖頭,不想附和他的提議。「我們不能一起住啦,方姨和湯屋的員工又不知道我們的關係。」
「那就趁這機會公開我們的關係。」他可沒覺得不妥。
她還是搖頭。「我們交往的進度太快了,一下子就跳到……跳到……」她臉蛋更紅了,困窘得無法大膽說出下文。「反正就是不要啦!」
「會害羞?現在才害羞來不及了。」他取笑她。
她燙紅的臉蛋低垂著,都快要埋進空碗裡了。
「要不,等大家都下班再回。」好吧,看在她臉皮薄的分上,他妥協了。
「好。」她同意。「不過在大家上班前我得下山才行,先說好你要放我走喔。」
「好--」這時,放在夾克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我接個電話,小菜都給你吃,吃慢點。」
他沒吃多少小菜,看她那一副饞樣,他決定全都給她,讓她飽餐一頓;她則是喜孜孜的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走出客廳接電話的傅逸剛,輕鬆愉快的心情在接到電話時嘴角揚起的笑意驀地消失。「……嗯,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趕回去。」
收了線,把手機放進口袋裡,他轉頭望向廚房,看著坐在餐桌前吃津津有味的小女人,眉頭微微蹙起。
他們就要分開了!
秘書通知他,公司出了點事情,副總裁交代下來,要他提早結束假期,盡快回國去協助處理。
如果他沒有認識梅曉蘋、沒有跟她交往,他會很高興接到這個通知,回到他的工作崗位,投入他熱愛的工作,但跟她有了感表、有了親密關係,和她一起是那樣的快樂,讓他對於即將到來的分離感到遺憾。
至少得暫時分開一陣子,等到協助大哥處理完公司的事之後,才能再休假回台來跟相聚,想到要放她孤單一個人在台北,他就有點擔心。
「怎麼了,捨不得我把小菜都吃光光嗎?」把碗盤收到洗碗槽,梅曉蘋邊洗著碗盤邊轉過頭,對上站在門外的他的視線。「來不及嘍,美味的小菜都進到我的胃裡頭了。」
她開心地嘟著油膩膩的小嘴,笑得眼兒彎彎瞇起。
他大步過來,單手勾起她的下巴,低頭霸道親吻,這個吻充滿著分離前的眷戀和不捨。
「小只果……」他放開她,雙手摟住她的腰。
「嗯?」她嬌喘著,望著他的眼兒迷濛一片。
「我得趕回法國,搭今天晚上的班機回去。」他的萬能秘書已經訂好機票,他得在一個小時後啟程前往機場辦理手續。
「什、什麼?你要回國?」她花了幾秒鐘才消化他說的話。
「公司出了點事,我得趕回去幫忙。」望著呆愣住的她,他微微一笑,讓即將分開的沉重心情淡化。「等事情處理完畢後,我會再來台北,你要乖乖等我,知道嗎?」
「……我會乖乖等你。」她心頭紛亂地點點頭,這才意識到他們即將談起遠距離戀愛。
「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出入要記得鎖門,對了,大門的防盜鎖密碼是我的生日……」傅逸剛將她擁進懷裡交代著,語氣裡充滿擔心和關心。
她又點點頭,意識到這次的分離不會是第一次,未來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她抿著粉唇,想扯個笑容卻沒辦法,心情驀地變得好沉重,不曉得什麼時候才可以再像這樣被他擁抱著。
「沒關係,我本來就習慣一個人過日子,我會很好,你別擔心。」她抬起粉臂緊緊的回抱住他精壯的腰身,體貼地安撫他。
他多想再愛她一回,給她臨別的溫暖和激情的回憶,但時間並不允許他留戀太久。
「我得回山上拿護照和行李,我們現在就得馬上出門才行,否則可能趕不上班機時間。」鬆開了胳膊,他歎息的說道。
她離開他的懷抱,眨掉眼裡離別的眼淚。「好,我開車載你上山,再送你去機場。」
接下來這一小段時間是他們最後的相聚時光,她要好好把握,不能哭喪著臉。
「走吧。」他牽起她的手,十指緊扣地出發。
外頭夜色漸深,微涼的晚風增添了幾分離別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