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宓深吸了口氣,將手臂一張仿若要擁有全世界一般。這星期真奇怪,齊傲彷彿刻意避不見面似的,每一回約他出來,都有千萬種理由推辭。
足足一個星期沒見到他的面了,約他不出來,去看他可以吧?誰知他連給人拜訪都還擺高姿態哩!幸好她還有個李佳萍,異性朋友果然是不可靠的。
「這裡空氣真好!好久沒來這享受這種閒人時間了。」原本是要約齊傲一塊來的,誰知他一句「我有事」給推掉了,算他沒亨受的福氣。
「來到這裡心情果真是輕鬆多了。」李佳萍輕輕一笑,那笑容不若前些日子曲宓看到時那樣的燦爛。說她笑了,不如再加上「勉強」兩字會正確些。
「有心事?」不會又是為了方允哲吧?一想到他,曲宓不由得又想到上一回他說的話——我一直很喜歡你,一直追逐著你的身影,一直……
有些話曲宓知道該讓李佳萍知道,要她早些離開方允哲,可是,鍾情的男人卻愛上自己的摯友這樣的事,對她未免太殘忍了。
「我怎麼會有心事?」李佳萍對著曲宓笑著。「對了,齊傲的傷好些了嗎?」她想轉移曲宓加諸在她身上的注意力,那會使得她有一股莫名的壓力。
「齊傲?」曲宓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又重複了一遍:「齊傲受傷,不會吧!」她心裡怦怦跳的,手心中冒著不自覺的冷汗。
「他……」李佳萍發覺自己彷彿說錯了話,既然說出來了,話似乎也不能回收。於是她說:「他受傷的事沒讓你知道嗎?已經受傷有一個星期之久了吧?」
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曲宓此刻也沒啥心情看風景、吹涼風了。她拉長了一張臉,心中又是急又是氣。
「佳萍,我想下山去了。」
不是才上山?唉!算了,看她怒氣沖沖的樣子,一定是要去找齊傲算帳。誰教他連受傷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她?枉費她還是他承認的女友呢!
配合著上車之後,曲宓的車速實在很適合去充當快車手,那不要命的勁夠令人害怕的了。
一路上從山頂飆下山,原本正常時速要四十分的車程,她們二十多分就完成,速度之快足教李佳萍跳車保命。
曲宓先將李佳萍送回去之後,又一口氣飆來齊傲的住處。
齊傲從對講機的小螢幕中看到曲宓時也是一陣愕然。「你今天怎會有空來?」
「不來,光是一通電話能見到你?」她的語氣好得嚇人,臉上不悅的神情更是令人害怕。「到底開不開門?」
「卡」了一聲,大門總算在齊傲識相的情況下打開。曲宓像一陣風一般,很快的又出現在他面前。
「心情不好?」齊傲擋在門口。「那也是你造成的!」她推開他大搖大擺的登堂人室。」待齊傲關好門在她面前坐下,這才仔仔細細的打暈他。「有人告訴我,你受了傷。」
「像嗎?」不難猜出是誰告訴她的。
只是一點小傷,他不想曲宓為他擔心,她的個性有些神經,一點小病也給她想成絕症。
「有些人就是好強,真有事也裝出沒事。」曲宓看著他。「而你正是那種人。」
齊傲今天的衣著太多,根本看不到他傷在哪裡。她站了起來繞到他面前,眼睛盯著他看。「由別人來告訴我你受傷的事,你知道我作何感想?」
「我很抱歉。」
「不夠。」曲宓噘著唇。「我要知道你傷在哪裡?」她手撐在他的手臂上,只見他的濃眉微微的皺了一下。
莫非受傷的地方是手臂?不經齊傲的允許與否,她直接解開他襯衫袖口的扣子,將袖子往上拉。齊傲瞭解她的性子,下讓她看個究竟,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怎麼會這樣?」當她看到齊傲手臂上包纏著繃帶時,心疼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咬著唇既替齊傲擔心,又氣他把她當外人連受那麼大的傷都不肯告訴她。「你要不要緊?很痛吧!」
「痛是免不了,沒啥大礙就是。」他將袖口拉回原處。看著淚眼盈然的曲宓,他心中有說不出的歉然。「傷口已癒合得差不多了,別擔心。」
「誰會為你擔心?」她躲開齊傲覆在她手背上的手。「一個根本不把我當回事的人不值得我為他擔心。」
「還怪我?」他的出發點是不要她為他擔心,看來曲宓對他誤會了。
「要是易地而處,你會不怪!」曲宓十分氣憤。「你永遠都是以自己的想法去衡量別人,認為別人也應該和你一樣,是不是?我受傷了你不擔心就認為你受傷了我也不會擔心。」為什麼齊傲到現在仍把她當成外人?這種感受令她又生氣又難過。
齊傲握住她的手。「曲宓……」他以為有些事情就算他不說她也能明白。
「你永遠都是以個人為中心廠她生氣的轉身欲走。
再也不理他了!再也不要理他了!她在心中信誓旦旦的喊著。她注前走了兩步,齊傲情急之下拉住她的手,再往身上使力一帶。
「我真的很抱歉。」他低著頭看著懷裡的曲宓,將她摟坐在沙發椅上。由她身上傳來的陣陣體熱幾度波蕩了齊傲的心。若不是他有過人的抑制力,這麼曖昧的姿勢很難不讓人衝動。佳人在抱能坐懷不亂的,齊傲當之無愧。
「我不愛從別人口中知道你的情況,那令我覺得自己不被信任。」她噘著自然血色的紅唇,仍為齊傲不告訴她受傷一事而不快。「我也許可以理解你不告訴我的原因,但是我不能接受。」
「矛盾。」這小妮子太有主張,令人挺頭痛的。
「咱們……」她眼簾低垂了下來,臉上浮上一層紅暈。杵了一會兒才說:「咱們將來若是……若是成了……成了夫妻,難道你仍要有事情瞞著我,要我從別人口中得到我不知情且關於你的事嗎?」
「結婚後的情況會不同。」他凝視著她。在他的深情注視下,曲宓心跳得好快。
結婚?很浪漫的名詞!齊傲不否認聽到這兩字時,心中居然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期待,不禁想像著,曲宓成為他新娘時的俏模樣。
如果方允哲的事情進行得順利,他打算找個時間到曲家提親,先訂個婚吧!待曲宓到美國接受訓練完成後再結婚。數年的準備,足夠她有當新娘的心理準備了吧?
「婚前都待我這樣了,我就不相信婚後會有啥不同?」曲宓朝他扮著鬼臉。方纔的怒氣已經消了泰半了,剩下的一半要齊傲的一些甜言蜜語再幫她消氣。
甜言蜜語?唉!一想到那四個字,她知道這輩子要齊傲說出口……也許吧!等到她行將就木時,也許他會來個「大放送」,至於目前嘛!慢慢等吧!
「未來的事,現在就如此悲觀?」
「沒法子,誰教我愛上一個使得我不太樂觀的人呢?」她注意到齊傲的眼中掠過一抹好玩而頑皮的眼神。看來他已經習慣了她的語不驚人死不休了。「有異議?」
他一聳肩。
「沉默就表示默認了。」她貪玩的輕啄了一下他的唇。「對了,你還沒跟我說怎會受傷的。」
「上個星期的某天夜裡,我遇到了方允哲……」他將當時的情形略說了一遍。
「又是他!」曲宓不由得想將他碎屍萬段。「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了,佳萍還是護著他,那個男人究竟是給她下了什麼符?把她迷得昏頭轉向。」
照那天的情形看來,方允哲就算讓李佳萍知道他是個黑道人物也不會因此而對她下手,所以,李佳萍的安危不是問題。
「你朋友……很可憐。」個深陷情網的人就如同身陷泥沼一般,愈掙扎只會陷得愈深。
「嗯。只可惜我勸不了她。」曲宓憂心的皺著眉,語氣有著無奈。「今天我約她出來時,看她似乎憔悴了些。我想,是因為那天晚上親眼看到方允哲持槍欲殺你的結果吧。嘴上,她不斷替他找借口,不願承認方允哲蒙塵的身份,內心深處卻又無法不對他產生疑問,這些疑問不斷的折磨著她。」
「管不了的事,由他去吧!」
對於齊傲的話,曲宓只能沉默。有些事情她知道自己無從答起,可是心中偏偏又放心不下。
唉!佳萍,你真的令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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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保險櫃的文件會不見了?黑風組織本國總部的大哥級人物個個無不驚慌。
那批文件可不是普通文件,裡頭全是一些犯罪證據,任何一份交到警方手中都會有大麻煩,更何況是全數離奇失蹤?
「保全系統對於那個賊而言,全成了虛設。」方允哲想了一下。「來偷取文件的人身手如此了得?」那個人想必不是齊傲,那小子連他的子彈都躲不了,怎可能有本事到黑風組織來竊取文件?
「方總——」外頭突然衝進來一個新加入組織的少年。「方……方纔我看、看到一個穿著……米白色風衣的……的人從二樓的陽台上跳到牆外頭去了。」
聞者莫不面面相覷,接著哈哈大笑了起來。其中還有人往那少年頭上一拍。「小於,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把武俠片的鏡頭拿來『愚』眾。」
在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斥責少年時,方允哲卻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現場。
一個經過嚴格訓練的人物要由二樓跳到一樓並不是難事。難道風雲組織對付黑風組織不單單只是派出了一個齊傲?是什麼人有能耐混入黑風組織?
一個穿著米白色風衣的人——他走在街道上,低著頭點燃煙之際,忽見一高佻的身子,身上所穿的正是一件米白色風衣。會是他?方允哲丟掉煙蒂,伸手人懷,心中想: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一連向那男子開了數槍。
清晨的巷子裡並沒有走動的行人,響亮的槍聲使得原本清新的早晨蒙上一層肅殺之氣。
方允哲的槍法一向算得上准,可是他連開了數發了彈對那米白色風衣的男子卻毫無作用,只見他左閃右閃,一個優雅的側身翻輕易的躲過子彈,他單膝落地,連這姿態都優雅得如同貴族一般。
「朋友,七早八早放『鞭炮』不怕擾人清夢?」一陣清晨的微風輕佻起他額前過長的劉海。這個男人有一張完美得近乎非人的神秀臉龐,渾身是貴族氣息。他用「放鞭炮」來諷刺方允哲不怎麼樣的槍法——虛有其聲,不能傷人。
方允哲倒沉得住氣。「把東西交出來。」他注意到眼前這男人手中拿著一個大牛皮紙袋。
「人寶山豈能空手而回?」對方臉上有抹嘲弄意味的笑容,那笑意令方允哲十分不舒服。「借我影印一份吧!同時我會用限時掛號,呃……雙掛號寄還給你的。」說著他轉身就走,絲毫不把方允哲放在眼裡的樣子。
「欺人太甚!」方允哲握緊了拳頭。「手上的槍既然沒了子彈,那就憑真本事搶吧——」
當對方知道方允哲追上來時,他也拔腿就跑,他不躲小巷,往大馬路跑,接著他在千鈞一髮的機會中衝過了大馬路,方允哲卻被來往的車子阻在馬路的另一邊,正當方允哲心焦如焚之際,他居然和一個路人撞個滿懷,資料散了一地。
那穿著米白色風衣的男子正是閻焰。他一面抬資料,一面搖頭苦笑。「所謂天有不測風雲八成就是這樣。」
「對不起,我……我……」李佳萍才下了車就被一個冒失鬼撞倒在地,讓一步海闊天空嘛!正當她幫著對方撿資料且欲道歉時,無意間在資料上卻看到一行字——
黑風組織東方負責人:方允哲。
看到那行字時,她整個人怔住了,所有的心思、感覺恍若被掏空了一般。
「小姐,對不起。」閻焰抽走了她手上的資料,繼續和方允哲大玩追逐戰。得快離開這裡,要不,待一會兒若是黑風組織其他大小嘍囉傾巢而出,那可不好玩。
李佳萍怔怔的坐在地上好一會,待她站起來時,即看到方允哲氣急敗壞的仍站在馬路上的另一端。
黑風組織的首領?方……方允哲?李佳萍刷白了臉,心裡頭有著愈來愈微弱的聲音在告訴自己——不會的,方允哲不會是黑道首領,你要給他完全的信任,方纔那資料上的方允哲和你心中的方允哲只是名字相同,不會是同一人。
當她含著淚注視著馬路對街的方允哲時,他也正好看著她,以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她,那眼神教李佳萍好心疼。
她要親口問他,只要他否認他不是黑風組織的首領,只要他否認,她一定會相信他。
她迫不及待、不顧一切的往方允哲所在的方向奔去,根本不理會此時還是處於紅燈的狀態下。
一部行駛快速,欲闖黃燈的轎車向她直駛了過來,忽地「砰」的一聲巨響,夾雜著緊急煞車的煞車聲音,李佳萍的身子被車子撞得騰了空,落地後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了下來。
剎那間方允哲冷靜清朗的臉刷白了,身上的血液彷彿凍結,倒抽了口寒氣,卡在喉嚨中的聲音喚不出來。他快速的衝到李佳萍身邊,輕輕的伏著她的肩,她蒼白的臉上點點血跡。
「佳萍——」他低喚著她,充滿情感的憂傷像是撼動了李佳萍,她緩緩的睜開眼睛,原本清亮有神的眸子有了幾許的呆滯她顫著唇,似乎想說些什麼,開口卻是一口口的鮮血往外溢出。
方允哲求救於圍觀的人群,「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你——」和著血,李佳萍終於吐出了些聲音,音量雖微弱,但聽在方允哲的耳中卻是清晰。他緊握著她的手,心中不斷的祈禱,只要她活下來,只要她活下來,他什麼都願意為她做。
「告……告訴我……」李佳萍含著淚看著他,模樣似是乞求。「告……告訴我,你是黑風……黑風組織的首領嗎?」她氣苦游絲的,總算把話說完整了。
方允哲沉默以對,他該如何以對?此時的他一顆心彷彿要碎裂了,眼眶中噙著淚。這個一直相信他,對他癡心一片無怨無悔的女人。這輩子,他注定欠她。「佳萍,別……別再說話,救護車就來了。」他無法在這個時候承認他就是黑風組織的首領。
「你……你不是,對不對?」她的眼角不斷的滲出淚水,那?目就如同她對方允哲的情感,綿綿延延,不曾斷過。
方允哲看著她,堅定的說:「我不是。」他知道這句話能讓她走得安心。他閉上了眼,盈然的淚水滴落在她蒼白的臉上,一顆,一顆……「我不是,當然不是。」
李佳萍倒抽了口氣,眼睛怔怔的看著他。臉上有了淡淡的笑意,那抹笑容好安心、好從容,彷彿世界上再也沒有她掛懷的事。
忽然方允哲覺得李佳萍握住他的手有了幾秒鐘的加重力氣緊握,然後輕輕一鬆,這是她對他最後的眷戀。他知道她走了,到好遠、好遠的地方去。
擁緊了她,方允哲對著她喃喃的說:「佳萍,這一別,何時再相逢?」猶記得多年前他對她提分手時,她也曾緊握著他的手,像是依戀、不捨些什麼。還記得當時的她曾問他:「允哲,這一別,何時再相逢?」那時的他沉默以對,此時他也問了她當年問他的話,而她也似是報復似的沉默以對。
佳萍,這是你報復的方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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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了?」曲宓的腦門彷彿被轟了一下,她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的把電話掛上。
齊傲看著她臉上頓失的血色,關心的問:「誰打來的?」
「佳萍的媽媽……」她這時才恢復了一些意識,滿懷的悲慟化為淚水。倒坐在沙發椅上,她把臉埋進雙手中。「佳萍死了……車禍死了!」淚水沿著指縫一顆接一顆的流下。
怎會這樣?齊傲看著傷心欲絕的曲宓也不知從何勸起,她的傷心他能夠明白。當年他的指導學長為了偵查刑案和歹徒同歸於盡時,他也曾經有過這種傷痛的經驗。
「我能幫你什麼?」這是他惟一能說的話。
「我……我想見見佳萍。」她終於把臉抬起來。「我想見她,哪怕只是一面也好。」
齊傲為她披上了衣服,上樓去跟曲家兩老打聲招呼,這才載著曲宓到李媽在電話中所提的殯儀館。
沿路上曲宓除了哭還是哭,她沒哭出聲音,只是默默的垂淚。
到了殯儀館他們很快的找到了李佳萍的家人。李媽一看到曲宓立刻大哭了起來,「那丫頭就這麼走了,她留下我們兩老該怎麼辦?」李媽在生下李佳萍之後,就因為子宮癌的原因把子宮拿掉無法再生第二個孩子,所以李佳萍是李家的獨生女。「白髮人送黑髮人,她——」她哭倒在曲宓懷裡。
「伯母——」曲宓也泣不成聲,她一面哭,一面安慰李家兩老,「你們要節哀順變,佳……佳萍要是……要是知道你們這樣傷心,會走得不安的。」
「那丫頭——」李父較堅強,不過一提到寶貝女兒仍是老淚縱橫。
「怎麼發生的?」齊傲這才開口。
「實際狀況我們也不知道,是允哲打電話通知我們的。」李父一面拭淚,一面說。「他和肇事者已經離開了,一切交由他去處理吧!相信他會為佳萍爭回公道的。」李家人對於方允哲的信任彷彿他就是李家人一般。
「方允哲他——」曲宓一聽到他的名字十分激動,李佳萍的死不會又與他有關吧?她義憤填膺的就要把方允哲的事情說出來,在旁的齊傲拉拉了她的手,搖了搖頭。
「曲宓想見見佳萍。」齊傲淡淡的說。
裡頭的氣氛太沉悶,齊傲並沒有跟著曲宓他們到裡頭看李佳萍,只是站在殯儀館的門口一個人思索著事情。
待曲宓再度出現已是二十多分鐘之後的事了,她紅腫著眼睛。
回程的時候齊傲沉默的開著車子,對於曲宓未曾多問些話。此時她需要的是安靜,待她想和他分享心情時,她會開口。
「那麼好的人……為什麼會死?」曲宓終於開口說話了,猶記得方才看到李佳萍時的心情。
她的臉好蒼白,除此之外,樣子和平常並沒有兩樣,她安詳的閉上眼睛沉睡著,安詳的臉上似乎還有抹淡淡、安心的笑。她真的是安心的走嗎?她才二十四歲!怎麼走得如此無牽無掛?
「人,不管好壞終要死的。」
曲宓恍若此刻才發覺到他存在似的,轉頭看著他,「方纔為什麼不讓我當著李媽和李爸的面把那偽君子的面罩撕下來?他們有權利知道方允哲不是好東西的,不是嗎?」
「李家兩老似乎對他十分信任,他們已經失去李佳萍一個女兒了,何忍再讓他們失去一個『兒子』你看不出來嗎?他們兩人對方允哲的信任程度?」方允哲也許壞,但是他對李佳萍的行為真的稱得上是君子。
方允哲真的壞嗎?齊傲倒不認為。若是硬要說他壞,,那也只是造化弄人,他不得不如此。
「佳萍的死,會和方允哲有關?」曲宓現在心思亂得很,沒有那份理性去分析事情。有些事情問齊傲,他給的回答會客觀些。
「方允哲不可能對她下手。」齊傲發覺曲宓給方允哲的評價太低了。也許他是屢次辜負李佳萍感情的人吧!所以身為李佳萍好友的她才會對他如此憎惡。在這種情況下對方允哲下評價,似乎是十分不公平。
「為什麼這麼認為?佳萍死的時候方允哲是惟一在她身邊的熟人,我倒認為這件事他的嫌疑最大。」如果真的是他所為,她一定找他拚命,為佳萍要回公道。
「他若真的有心殺她,請他的手下下手不乾淨些?」曲宓此刻的想法已經陷入了「自以為是」的模式。她需要等一陣子心情較平和時,才能再評論這件事。「他沒有你想的那麼壞。」
「齊傲,你是怎麼了?他是你的仇敵,但是從你接手黃娟的任務之後,似乎是以『朋友』模式的心情去對待他。方允哲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好!」曲宓對於齊傲的作法真的不苟同。「他三番兩次要殺你,你怎能不恨他?」
若不是身份對立,齊傲會很樂意交方允哲這個朋友,只是,這個願意似乎只有待來世了。
「一個做事有自己一套原則的人,我無從恨起。」
「有時我真的不瞭解你。」曲宓歎了口氣,心情的惡劣沉重使她不想再費心思去知道齊傲的想法。
「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