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說得好,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雖然她早有心理準備,但是面對同學們咄咄逼人、沒得理也不饒人的姿態,她縱使有聖人般的耐性,也快被磨光了。
「為什麼每次打電話找你,你都不在?」
又是這個問題,她都已經回答了N次的「巧合」N次的「對不起」,以及N次她們所想得到的任何答案,結果她們還是死咬著這個問題來找她碴。好吧,想玩姑娘就陪她們玩!
「說呀,不在家你到底去哪了?」
「你們想聽實話對不對?」她聳肩作投降貌,「好吧,我是和Mars去約會。」
「你騙人!」
她本來就是在騙人,池璞在心中扮鬼臉,表面上卻炫耀的伸出手,輕撫著手腕上的手鐲,「這是他送我的,帝凡內設計的白金鑲鑽手鐲,我說不要,他卻硬要塞給我…·、·」
「你亂說!」
「昨晚他打電話給我,問我晚上有沒有空,他沒有通告想帶我到圓山飯店去吃……」
「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池璞。Mars今晚明明就是娛樂新聞的特別來賓。」
啊,西洋鏡被戳破了。
「我說的這些不就是你們心裡所想的嗎?」池璞看著眼前一張張憤怒的臉聳肩肩。
「我們是很正經的在跟你說話,請你不是唬弄我們好嗎?」
多麼義正詞嚴的聲明呀!
池璞不悅的問她們,「你們到底想要怎樣?」
「我們只想知道報上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跟Mars在交往嗎?
「真的。」
「我不相信!」多麼一致的回答呀!池璞暗歎了口氣。
「好吧,假的。」既然是非題的,是錯的,那麼應該就是正確答案了。
「池璞!」
拜託,她與她們的關係又不是夫妻,她們有必要這樣河東獅吼嗎?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到底要我怎麼樣?」她無奈地盯著她們,覺得做人好難。
「Mars不可能會喜歡你。」
「既然如此,你們在擔心、懷疑什麼?」她真是搞不懂她們。
「可是報上的照片那麼像你,Mars自己又承認他的女朋友姓池…」
她詛咒他那張嘴巴再也唱不出好聽的歌!
「全台灣姓池的人又不只我一個……」
「但是那張照片的人就只有你呀!」
真是……她詛咒那個對社會毫無建樹,卻會挖人八卦。惟恐天下不亂的新聞記者和攝影師!看來白紙黑字不容她辯駁,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混淆她們的視聽了。
「好,我老實說,那張照片上的人的確是我。但是,」在眾人尖叫出聲前她迅速地說:「和Mars交往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大姊。」抱歉了,大姊,拿你當擋箭牌。
「你大姊?」
看著眼前一張張瞠目結舌的臉,池璞一本正經的點頭,隨即又作出苦惱狀。
「其實那張照片是我在幫我大姊跑腿時,不小心被記者給拍到,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就捕風捉影的說我是Mars的女朋友,氣死我了。」
「他們真的在交往?」
看來她們根本把她剛剛說的話當成耳邊風,什麼也沒聽進去,虧她講得這麼義憤填膺!池璞忍不住偷翻了個白眼。
「是真的,和Mars交往的池姓少女是我大姊池瑾不是我。
「是你大姊不是你……」
「對。」這下子看她們還有什麼話說,「你們也看過我大姊,她是個大美人吧?Mars與她交往和與我交往,一看就知道那邊比較有說服力。」她忍不住微笑。
「可他們是怎麼認識的?Mars是個明星呀。
「明星也是人,他不能談戀愛嗎?至於他們是怎麼認識的……」池璞雙手往上一翻,肩一聳,表示誰知道。
眾人頓時默默無言。
若是池璞的大姊,她們也沒話說,因為她們都看過她,也曾為她的美麗與智慧折服,如果和Mars交往的人真是池大姊的話,面對這樣一對天生佳偶她們又憑什麼不服呢?只是心碎一地呀。
「好了,你們現在還有問題嗎?」
眾人哀威的搖頭。
「那我可以回家了嗎?
眾人又心碎的點頭。
忍不住勾起一抹愉悅的淺笑,池璞將背包用上肩,踩著與來時沉重腳步回然不同的輕鬆離去。
好了,最讓她頭痛的問題解決了,現在只要一輩子不再與麥峪衡那個混蛋有所牽扯,她的日子照樣可以過得像以前那般輕鬆愜意,像陽光撒滿綠地般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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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說快樂的時光總是特別容易過?她要把那個人掐死。
剛踏出校門,池璞冷不防的又被人擋住去路。
「嗨,心情不錯喔。」
瞪著眼前不請自來的攔路大混蛋,她飛得再高的好心情也在第一時間跌落暗無天日的深谷底,這個混蛋跑來這到底想做什麼?
池璞瞪著笑得猶如白癡般的麥峪衡,非常希望能狠狠的踹他一腳,讓他的笑臉變哭臉,不過算了,都已經決定一輩子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了,她還理他做什麼?
深吸一口氣,她視而不見的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你同學有沒有說什麼?」麥峪衡自然而然的跟在她身邊。
池璞沒有理會她。
「看你的樣子,即使有,你也應付得很好對不對?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跟她們解釋我們在交往的事?」他好奇的問。
池璞沒有回答,臉上的神經甚至從剛剛到現在連一根都沒有動過。
「你是不是一概否認,不管他們怎麼問,怎麼威脅,逼迫你都一口咬定說報上的那個女生不是你?」他抿嘴微笑,「我想除此之外,你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對不對?」
見她依然故我的不動聲色,麥峪衡繼續說,「不過我想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這麼好騙對不對?我今天來這兒就是為了幫你,以……」
突然問,池璞跑了起來。
「喂……」他反射性的將她拉住。
「放手!」池璞回頭喝道,第一次對他顯露出她的怒氣。
「你去哪兒?」
此時,就在不遠的前方,一輛進站不久的公共汽車放下乘客後,又打上左方的閃光燈重新上路。
「去死!」該死的他,竟然害她的公車跑了。
「喂,別鬧了,我都說我是來幫你的,你怎麼……」
「你煩不煩呀?」池璞用力的甩開他轉身就走。
這下可好了,下一班公車要在半個小時後才會有,這會她該去哪兒呢?乾脆直接走到總站等車算了。
瞪著她旁若無人,以平穩地腳步筆直往前走,根本忘了他存在的姿態,麥峪衡臉上的表情慢慢地被一股慍色所取代,急忙一個箭步的擋住她的去路。
「別把我當隱形人。」
池璞唯一的回答是越過他繼續往前走。
「我說不要把我當成隱形人!」他再度擋住她的去路。
「你到底想怎樣?」不堪其擾的池璞終於忍無可忍的朝他怒吼出聲,瞪著他的雙眼嘩嘩剝剝的燃燒著熊熊怒火。
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她都已經好心的決定要放他一馬了,沒想到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卻硬闖。好,她就成全他!
「看來你是很想讓大家都知道你就是Mars對嗎?」她以正常的音量道,絲毫不理會是否會被旁人聽見。
「你在威脅我?」麥峪衡微皺了一下眉頭。「你打算公開我的秘密?」
「如果你再繼續煩我的話。」他真的惹火了她。
「好吧,悉聽尊便。」他盯著她好一會兒之後才說,「到時候記者若追問我們倆是怎麼認識時,我也可以直言無諱的說是因為聯誼。」
「你別以為我不敢。」池璞一雙亮眼直盯著他。
「我已經說悉聽尊便了。」他聳聳肩,一副不在乎。
真是氣死人了!他根本就已經料定有了前車之鑒的她,怕了他不按牌理出牌的舉動,這會才會吃定她。這個該千刀萬剮的大混蛋!
「你到底想怎樣?」她怒氣沖沖的喊著。
「這麼多天不見,我只是想和我女朋友約約會而己。」順便查探一下她周圍人對於她和Mars交往的反應罷了。麥峪衡微微一笑,說得好無辜。
「我不是你女朋友!」
「全國人都知道你是。」微笑變成露齒大笑,他對現況滿意極了。
「你……」
「走,想去哪兒?」他稍微移動一下,霸道的牽起她的小手。
「放開我!」池璞拚命的想甩開他,但他的手卻像是沾了三秒膠般黏在她手上,怎麼甩都甩不掉。」
「我看就先去吃些東西,我從早餐到現在都還沒吃呢!快餓死了。」不理會她臉上想殺人般的恐怖表情,他拉著她邊走邊說。
「餓死最好!」她合聲說著,決定不再白費力氣作無謂的掙扎。
「如果真餓死的話,恐怕有人會哭吧。」麥峪衡看了她一眼,唇角微揚。
「放心,那人絕對不是我。」她永遠知道如何攻擊他在她面前早已傷痕纍纍的自信心。
他點點頭,「我知道。」瞧他多可憐。
既然確定他們倆的牽線沒那麼快就結束,而她又趕不走他,那麼她何不趁此機會多瞭解他一點呢?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不是嗎?
「我實在想不透這樣做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如果是為了上報,以你的知名度實在是多此一舉。」她從他的行為模式開始旁敲側擊。
「跟上報的頻率沒關係。」麥峪衡接頭說。「那就是為了這張『誰是我戀人』的專輯做噱頭嘍?不過這策書人也未免太驢了,他不覺得這個噱頭只會幫倒忙嗎?」
「跟噱頭沒有關係。』他再次搖頭,並微微地蹙起眉頭看她。
也沒關係?「那肯定就是你想報復,我對你的魅力視若無睹對不對?」池璞沒好氣的說。
看吧!果然還是被她猜中,真是帥呆了!
「你壓根兒就不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對不對?」瞪了她半晌,麥峪衡才忽然開口。
真心?他在說哪個星球的語言?池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高挑、漂亮、身材好,請問我符合了哪一項,別自欺欺人了。」她嘲弄地盯著他。
「那些是我胡說的。」他急忙解釋。
「喔?那天下所有男人大概都在胡說吧。」她隨口說著,語氣嘲弄不己。
「高挑、漂亮、身材好的女人,哪個男人不愛?也許只有對高挑會感到壓迫感的侏儒除外,至於其他男人……哼」
她真是有理說不清!麥峪衡沒好氣的說:「信不信由你,我就是喜歡你。」
「還好我早餐沒吃多少,又剛好消化完。」她的意思是說自己好想吐。
「你真的很令人生氣。」他生氣地盯著她。池璞挑了下眉頭。「只要你鬆手,我立刻走人不再惹你生氣。」
「你休想。」
「你真的是很番耶」這麼多女生愛慕他、迷戀他,他不去找她們卻死纏著一個不屑他的女生,他真的有自虐傾向。
「要我怎麼做,你才願意相信我的真心?」
池璞沒好氣的脫了他一眼,「怎麼做我都不相信。」
「現在番的人是你。」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她歎了口氣,「我不跟你說了,放手,我要回家,」
「如果我將你介紹給我的死黨認識,會不會稍稍爭取到一些你的信任?」麥峪衡沒有放手,若有所思的盯著她。
「就算你將我介紹給總統也一樣。」她翻了個白眼,不知道他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你到底放不放手?如果不放我就要叫非禮了!」
他不在意地望向她,微啟唇瓣的挑眉說:「如果你明天想在報上看到我們的消息,儘管叫。」
「可惡!不要每次都拿同一件事威脅我!」池璞很生氣。
他輕聳了一下肩頭,一副無所謂。
「我真的很想打你。」
看著她麥峪衡霍然一笑地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有道是,打是情,罵是愛,他可是求之不得喔。
狠狠地瞪他一眼,池璞氣悶在心裡,她怎會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這個厚顏無恥的大混蛋!
「怎麼,你不是說想打我嗎?我讓你打呀。」他笑咪咪的盯著她說。
「你以為隨便一個人都能讓我打嗎?」她真想將他臉上的笑容撕八段!
「你的意思是我連讓你打的資格都沒有?」
「你還不太笨嘛。」池璞皮笑向不笑的對他咧歎道。
見她冷嘲熱諷的神情像極了美少女季筍瑤,麥峪衡在瞬間呆愕了一下,雙眼直盯著她。
「怎麼,第一次聽到別人說你不笨,感動呀?」見他沒反應,她繼續嘲諷。
未理會她的話,他忽然恍然大悟的喃喃自語,「原來如此。」難怪他和她相處起來會那麼自由自在,一點拘束感都沒有,原來……
「好了,我決定了,我要介紹那群死黨給你認識。」用力的緊握她的手一下,他朝她咧嘴笑著。他有種感覺,她和小瑤會合得來。
「死黨?」池璞明顯呆愕了三秒鐘,「不知道你真實身份的人也能稱之為死黨呀?一直可笑!
「什麼真實身份?」他一時反應不過來,「喔,你說Mars呀,他們怎會不知道?我會走上演藝圈這條路還是他們幾個人搞的鬼哩!
想起大伙當初無傷大雅卻誤打誤撞的替他撞出前途的玩笑,麥峪衡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沉靜的微笑。
不過池璞卻沒有給他太多緬懷過去的時間。
「你的意思是說你有朋友?真正的朋友?」她覺得不可思議而且生氣。
「每個人都會有朋友呀。」他的口氣像是在說:「這句話問得好奇怪」。
池璞氣炸了。
每個人都會有朋友?該死的混蛋、王八蛋、臭雞蛋,他明明就有朋友竟還表現出一副孤獨的可憐樣,害她還以為他真那麼可憐連個朋友都沒有,以至於沒事——不,是即使有事也將它推掉而前來陪他解開。
嗅,該死的混蛋!他竟然把她當成一個呆子在戲耍,真是氣死她了!
一個忍俊不住,池璞霍然將手舉起來,狠狠地往他牽著她的手背咬下去。
「拷!」麥峪衡痛不可遏的低咒出聲,反射動作的抽回痛手後,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她。她竟然咬他。
「打是情、罵是愛,我咬你則表示我愛死你了,你不喜歡嗎?」她朝他咧嘴道,一雙燃燒著強烈怒焰的眼睛將她整張臉都照亮了。
是誰說過,愛情是治癒心靈的良藥?在他看來愛情能治癒的不只有心靈,甚至普通的跌打損傷都能治,看他!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因為她一句「我愛死你了」,竟傷口都不覺得痛了!
麥峪衡絲毫沒注意到她眼中幾乎可以照亮夜空的怒焰,一心三思只為她那句「我愛死你了」而熾熱,他靜靜地凝望著她,慢慢地伸起被她咬傷的手背在傷口處舔了一下,像是在回應她的愛意般。
池璞忍不住地輕呼一聲,因他的舉動而心悸不已。
他在幹麼?這種舉動簡直就像是在與她間接接吻一樣。
見他舔了一次又一次,活像他手背上沾了什麼可口的蜜汁,讓他欲罷不能的樣子,她朝他人喊.「你在幹麼?」
一抹讓她再次感到心悸的笑容突然從他唇邊泛開,她倏地有種喉嚨被人扼住呼吸困難的感覺。
麥峪衡沒有說話,臉上凝笑的神情卻滿足得猶如一隻捉到老鼠的貓。
池璞氣極了,她氣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做出那麼失控的反應咬他,甚至還為了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舉動臉紅心跳,噢,她是怎麼了?
憤憤的轉身離去,才走沒幾步卻被一股力量往後拉去,整個人扔進他懷裡,雙唇則被他佔據。池璞震驚地瞠大雙眼,在短暫的幾秒鐘錯愕後狠狠地舉起手甩向他,怎知卻在半空中被他截住,還被順勢的拉向他背腰處,形成一種她在擁抱他的姿勢。
「你混蛋!」雙唇一獲得自由,她立即怒不可遏的朝他吼著。
被罵混蛋的麥峪衡毫不在意的笑著,一心只想著小瑤一定會很喜歡她,因為實在太少女生能像她們倆一樣無視他Mars的魅力,指著他鼻子罵混蛋。她們見面後肯定會有種惺惺相惜、相見恨晚之感慨。
「我們走。」眼尖的看到前方駛來一輛計程車,他迫不及待的拉著她攔下計程車,並推她坐進去。
「你幹什麼?」池璞抗議的大叫。
麥峪衡卻逕自的交代司機,「司機,寶碩路三巷。」
「麥峪衡,我警告……晤——」她根本還來不及威脅出口,雙唇已再度被他佔據。不管她有任何意見,他己認定她。
借由後視鏡清楚的看到他們倆的親熱鏡頭,司機在一瞬間有了世風日下的感歎。
這時代的年輕人呀,真是愈來愈不知恥。他今晚回家後得好好管教一下他那對兒女,不准他們在外頭做出這種「下西下情」的事情來,否則他的面子都會被丟光光,可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