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子,拜託你,求你帶我去你家嘛!」無心死拉著寄傲的衣角,苦苦的哀求著,「好不好?」
「不行!」寄傲斬釘截鐵的說。他的確是很想把無心帶在自己身邊,與他一同回牧場去拜見母親,但是她還只是他的未婚妻,並非他的妻子啊!他和無心定親的事,牧場那邊毫不知情,如此貿然帶她回去,不太好吧?!
「求求你……」無心仍是求著,忽然,她瞄見了經過迴廊的大哥、大嫂,「大哥、大嫂,你們快點過來。」如同瞧見救星一般,無心叫著。憑大哥那樣的寵溺她,大嫂如此的疼愛她,他們一起出動,還怕寄傲不答應嗎?
哇!死定了!這是寄傲看到無心向無行和殊翎「求救」時的第一個念頭。無行是如何的放縱無心,是人盡皆知,簡直已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了﹔至於殊翎,也很疼無心,從這幾天她對無心有求必應的態度就知道了,這下子,兩人必定合力扳倒他,非要他帶無心一同回去不可。
「乖,有大哥和大嫂幫你。」殊翎微笑的看著自己的小姑,當初,自己還差點傷了她呢!只是,那一刀轉移到了寄傲的身上,她到現在還是很內疚。
「無行。」殊翎轉向無行,柔聲的叫著。
無行一接受到妻子的「電波」,覺得神思有些恍惚。
看來,我得要好好準備接招了!寄傲默默的想著。
「寄傲。」無行當然明白妻子要自己做什麼,這幾天寄傲已經準備動身回北方的牧場,他曉得依無心的性子必定也會吵著要跟寄傲去。事實上,早在他倆「私」定終身時,他爹就已派人送信到風家牧場給老夫人了,相信她不會對這樁婚事有什麼意見,也許,寄傲是為了這事而躊躇吧!
「你……是為了風老夫人尚不知你已定親而心煩嗎?」無行慢慢的說出他心裡的想法。
「你怎麼知道?」寄傲十分訝異。
「你不用擔心,爹早已派人送信到牧場去了,所以,你盡可放心帶心兒回去,除非……老夫人不同意這門親事。」無行緩緩的說。
「不、不會的,娘一定會同意的。」一出口,寄傲才發覺自己的急躁,他穩了穩自己的心情,才又開口,「只是,她如果去了牧場,將來我要如何迎娶心兒呢?」
「這簡單,在她及笄之年,我們將由江南北上到牧場,帶著嫁妝,讓你們在牧場成親,至於日子,未來再決定。」
一旁的無心聽見他們在談論她和寄傲的婚事,不好意思的躲到殊翎身後,殊翎則是微笑的看著臉紅的無心。
「心兒。」殊翎柔柔的低喚。
「別叫我啦!大嫂,人家不好意思!」無心小小的聲音自殊翎身後傳來。
殊翎轉身對無心說:「心兒,現在你即將和寄傲到北方去,有好些時候,大哥、大嫂無法看見你,但是,你要聽寄傲的話唷!你要好好學習如何當個好媳婦兒,知道嗎?」她仔細的叮嚀著無心。
「大嫂……」雖然大嫂曾是砍傷過風子的人,但真實的大嫂溫柔婉約,既深愛著大哥,也疼愛她。短短數日相處下來,無心對殊翎這大嫂只有敬佩,而無一絲怨恨。按著她腦筋轉了轉,無心笑了,「大嫂,我希望到時你來牧場……看我成親時,我能看到我的小侄子或是小侄女。」
「呃……」殊翎紅了紅臉,「一定,大嫂會努力,你也要答應大嫂要你努力的事喔!」誽完,她和無心對看了一會兒,兩人便笑了起來。
「什麼事這麼開心?」無行佔有的摟住妻子的腰,下巴磨蹭著她的髮絲,柔聲問著。看見妻子的臉又紅了幾分,更添嬌媚,他更加收緊了圍在她纖腰上的力道。
「無……無行,大白天的又有人在……」殊翎嬌羞的低語。雖然她早已是他的人了,但她還是……不好意思嘛!
「有嗎?有人看到嗎?」無行說。很有默契的,寄傲和無心一起轉過身去,表示什麼也沒看見。
「你瞧,分明沒人看見。」無行得意,又帶著竊笑的看著殊翎。
殊翎好生尷尬,她不依的掙脫了無行的懷抱,裙擺一提,快步朝他們的房間跑去。
「娘子──翎翎,等等我。」無行喊著,然後,他想起這裡還有兩位「觀眾」,「失陪了?」他笑笑,便往房間而去。
看到大哥及大嫂如此的恩愛,無心不禁自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見到她的笑意,寄傲的心楸了一下。的確,她是一個該永遠擁有笑容的女孩兒,雖然各種情緒表達在她身上時,是一樣的美麗,但微笑卻讓她像一朵初綻的出水芙蓉,那麼的引人心動。自己怎會如此固執而讓她幾乎落淚呢?也許是那微怒的俏臉及泛著淚光的美眸深深撼動了他吧!
寄傲理理思緒,「心兒,你該去收拾一下行李了,我們後天就出發。北方冷,記得多帶幾件能御寒的衣物﹔這兩天趁能睡的時候多睡一會兒,將來在外露宿可不能包你睡得舒服;還有別帶太多銀兩在身上,然後……」寄傲的話在看見無心抿起小嘴偷笑的時候止住了,「笑什麼呀?」寄傲不明就裡。
「你……你的樣子像個婆婆,囉哩巴嗦的說了一大串話,交代這、交代那的。生怕我遺漏了什麼。」無心認真的說出心裡的想法。
「我真的那麼婆婆媽媽嗎?」寄傲很無辜的說,他只是把該交代的事都說清楚阿!
「你……」看到寄傲一臉委屈的樣子,又很認真思索自己的錯誤,無心實在覺得好笑,「哈……哈哈,你、你、你別這樣好不好?很好笑口也!你知不知道?」無心笑得厲害,兩隻手也配合的拍舞著。
突然,一雙強而有力的手制住了她纖細的手腕,那力道讓無心忍不住痛呼,「好痛、好痛,你放開我,放開我!」無心叫著,寄傲握得她好痛。
聞言,寄傲稍稍放鬆了制住她手腕的力量,但仍是握著。
無心覺得她的手腕似乎舒服了些。但她的雙手仍不得自由,風子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像一頭抓狂的牛?
「告訴我,告訴我要怎樣才能讓你滿意?」他一直以為自己在無心的心目中應該是和別人不同的,誰知,她竟對他的細心體貼不以為意,還嫌他囉唆?真像個孩子般的不懂事。發火中的寄傲,壓根忘了無心本來就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一個勁兒的要求無心給他答案。
「我……什麼滿意不滿意呀?」看著發怒的寄傲,無心一派天真的問著。
「你……」盛怒中的寄傲用力拉起她的雙手,讓她迎向自己的懷抱。她真的還很小,身高只到他的胸口而已,於是,他低下頭,準備「面對面」和她談談。
當他的臉迎向她的,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一時之間,寄傲忘了要說什麼,只是一徑的吸取那股馨香,讓他的心志趨於迷亂。
他靠得好近,他男性陽剛的氣息迴旋在她周圍,他呼出的溫熱氣息侵襲著她的思緒,無心有些暈陶陶的。
輕輕的,他的唇慢慢的靠近她,刷過她的眉、頰、鼻、眼皮,最後來到她的唇邊,正待一親芳澤之際,寄傲那該死一千次、一萬次的理智阻止了他,告訴他心兒還只是個孩子,你不可以這麼做。
雖然他緊急停了下來,但當他抬頭時,他的唇卻不經意的輕觸她的紅唇。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寄傲和無心都確切的感受到了,那是一種柔柔的、麻麻的、熱熱的、軟軟的感覺,好甜蜜呵!
為了掩飾他的困窘,寄傲別過了頭,輕輕的放開了無心,不發一語的轉過了身去。
無心感到一份強烈的失落感自心中升起,為什麼?為什麼他不吻她?他認為她只是個小毛頭嗎?或者是,她對他的吸引力不夠大?
此刻,兩人心中的想法莫不是在惋惜那個吻,但理由和猜測卻不相同,使得他們的心有了一點點距離……
※※※
晚膳時,飯桌上獨缺無心。
「茗兒,小姐和婉兒呢?」蘇如映問,茗兒是她的貼身丫鬟。
「這……據奴婢所知,婉兒將飯菜端到小姐房裡去了。」茗兒回答著。
「心兒有什麼事嗎?」雲浩恩不知女兒出了什麼問題。
「奴婢不知。」
「爹、娘,我去看看吧!」殊翎站了起來,同時瞄了瞄坐在位子上不動聲色的寄傲。
「好吧!小心點,快去快回。」蘇如映叮嚀著。
「少夫人,需要奴婢陪你去嗎?」伺候殊翎的小夜問。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行。」
殊翎曾向無行表示過,不需要任何丫鬟服侍,但無行仍堅持要讓她受最細微的照顧。女人家嘛!總有許多不方便的事,他一個大男人,不可能提供最好的幫助,他又何嘗不希望能陪伴著愛妻?只是小夜必定能照顧得更周到。
經過丈夫委婉的解釋,殊翎才「勉強」接受,只是到現在,她還是習慣獨來獨往,偶爾才讓小夜伴在她身邊,大部分時間都讓小夜閒著。
快到無心的房間時,殊翎看見婉兒從無心房裡出來,手上還端著飯菜。
「婉兒!」殊翎輕聲一喚。她注意到了盤中的飯菜只剩渣子了,看樣子心兒並不是心情不好,是在耍脾氣。
「少夫人,是你啊!」
見婉兒沒有不愉快的神情,還快樂的向她打招呼,看來無心並沒有逼婉兒吃掉飯菜嘍?殊翎想。
「心兒怎麼啦?」
「這……奴婢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還是請少夫人自己進去看看吧!」婉兒不做正面答覆。
「好,那你先下去休息吧!」殊翎道。看來,還是有一點事。
「謝謝少大人。」婉兒一直對身為少夫人的殊翎很有好感,府裡其他人也是,少夫人就如同無心小姐一般有魅力,可以馴服每一個人的心。
輕輕的推開了房門,殊翎看見無心背對房門躺著。在她剛進門時,明顯的感覺到無心原本放鬆的肩霎時緊繃了起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殊翎湊近她身邊,見她的身體愈來愈僵……
幾乎在同一時間──
「風子!」
「心兒!」
一聽是大嫂的聲音,無心不自覺地放鬆了自己,但那瞬間鬆垮的肩則流露出一絲絲失望,她起身坐著。
「大嫂,是你啊!有事嗎?」拜託你,千萬別看到我的手啊!下意識的,無心把雙手往背後縮了縮,然這個小動作沒逃過殊翎銳利的雙眼。
「心兒,你的手怎麼了呢?」殊翎溫柔的問著,希望能套出一些話。
「沒事、沒事,只是些微扭到了,有些淤青。」她怎敢說出寄傲緊箝她手腕的事。
「那你晚膳時為何沒出來?」
「就是因為手行動有些不便,所以才讓婉兒端了飯菜來餵我吃啊!對了,大嫂,除了你之外,別讓其他人也知道我的手受傷的事,否則,他們又會大驚小怪了。」
「這樣啊!那如果他們問我呢?」看來,應該是沒什麼事才對,但看看寄傲的態度……算了,殊翎心想,他們兩個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如果無心或寄傲都不透露出任何事,那她乾著急有什麼用?還是順其自然吧!
「就說我不舒服想休息一下,別讓任何人打擾我。」
「好,那你好好休息。」
「嗯!謝謝大嫂。」無心笑著對殊翎道聲謝後便看著她離開自己的房間。
回到大廳的殊翎婉轉的解釋無心的情況後,雲浩恩夫婦才打消了請大夫的念頭,任無心歇息。
夜深了,寄傲悄悄到了無心住的清心閣,他看見無心睡得有些不安穩,黛眉微蹙,模樣惹人心憐。然後,他注意到了她放在被外的柔荑──天啊!手腕瘀青紅腫,準是他造成的,一陣心疼湧上心頭,他執起她的手,輕輕的吻著那淤痕,原來她不肯出來用晚膳,是怕被瞧見她手上的棜痕……他真該死,竟如此對待纖柔的她。
「對不起、對不起……」
一聲聲歎息迴盪在無心的耳邊,她聽得並不真切,但那聲音竟使她莫名的心安她沉沉的睡去了。
※※※
花園裡,幾聲唏嗦聲傳來。
「你們幾個待會兒最好給我殺了他們兩個,記住,要做得乾淨利落,事成後我一定大大有賞。」這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柯英俊。經過多日的等待,終於給他盼到另外那兩個武藝高強的人離開了雲府。今天,他特地跟一票殺手來到雲府,準備親眼「欣賞」風寄傲和雲無心的屍體。
「那我們兩個也有賞嗎?」一個女聲傳來,她正是殊翎。從無行口中得知這柯英俊三番兩次的派人來要殺寄傲和心兒,她已經等很久了,她要柯英俊嘗些苦頭,讓他不再找寄傲和心兒的麻煩。
另一個人當然是無行,這些日子以來,他受夠了柯英俊這種「死纏爛打」的追殺方式。雖然那些殺手的三腳貓功夫他和寄傲都不放在心上,但日子一久,也令人心生厭煩,所以,今晚當殊翎發現有人潛入花園時,他決心要將此事結束──儘管聰慧的她另有辦法。
「當然有……咦!怎麼是你?」柯英俊一面應允一面覺得奇怪,他有請女殺手嗎?回頭一看,竟是樓殊翎那美人兒,「難道……你回心轉意,要替我殺他們了?」不等殊翎回答,又見他趕蒼蠅似的,趕走那票殺手,「快走,我不需要你們了,走,快走!」
那幾個殺手自討沒趣,摸摸鼻子走了,反正他們那種稱不上功夫的功夫,留在這兒也是送死,也許,走還是件好事呢!看那女的和另外那個男的神色怪異,亂可怕的,還是快些離開吧!
殊翎柳眉一挑,這樣也好,不相干的人走,她就可以盡情的耍柯英俊了。
「我說……柯少爺,我有說要替你效命嗎?」殊翎的眼中閃著嘲笑與玩弄。
「可是……你不是……」柯英俊這才做微的感覺到在他四周的氣氛不太對勁,樓殊翎和另一位男子皆冷冷的看著他,尤其是樓殊翎,她的眼光飽含著不屑。
「如果我告訴你,你要殺的人是我的小姑及她未來的夫婿呢?」殊翎滿意的看到柯芵俊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哼!還懂得害怕?別以為我會饒過你!
柯英俊沒想到自己這麼倒霉,原來前一陣子嫁入雲家的新娘子,就是樓殊翎!柯英俊害怕的顫抖開口,「對不起,求……求……求你放過我吧!」
殊翎微笑的看著跪地求繞的柯英俊,瞧他結巴的樣子真好玩!
柯英俊對她如花的笑靨感到一絲恐懼──她會不會玩什麼把戲?
「你走吧!」出人意料之外,殊翎簡短的說完這三個字。
柯英俊一時反應不過來,而無行則是挑了挑眉。
愣了一會兒,柯英俊才拔腿而逃,他巴不得快些離開。
「等一下,回來。」殊翎突然開口。
柯英俊也不敢再跑,緩緩的縳過身來。這就對了,她怎可能輕易的放他離開口。
「咻!」一聲,隨著兩片飛刀飛向柯英俊的聲音,只見瞬間,柯英恔的眉毛空空如也!他不敢置信的望著被削落在地的眉毛,「臭婊子!」柯英俊忍不住吼了出來。但一出口,他就後悔了,殊翎的神色轉眼間變得冰冷,手中的飛刀蓄勢待發,似乎只要她輕輕一擲,他馬上就可以赴陰。
但在殊翎身旁的無行柛情更顯森冷,他衝到柯英俊面前,「咻!咻?」輕揮幾下,在柯英俊尚在錯愕之時,他已經變成一個光頭了。
「我、我的頭髮,你……」柯英俊雖然氣憤難耐,但一看到無行那張比冰冷上千百倍的臉孔,他嚇得噤口。
「你敢再污辱我的妻子,我就要你的狗命。」無行不帶一絲溫度及表情,緩緩的說,「你是鄰鎮柯東的兒子吧!從現在開始,我們雲家將完全斷絕和你們柯家的關係,要你們無立足之地。」雲家在地方上或是關於朝廷,皆是經濟的主支之一,除雲家之外,北方的風家牧場及關家牧場,也是主支。
這下子,柯英俊只能怪自己那該死的嘴巴,惹火了雲無行,他們柯家怕是完了。
「另外,有關你要殺的風寄傲──是北方風家牧場的主子。」
此話一出,柯英俊幾乎暈死,他……怎麼沒想到風寄傲就是名震北方的風家牧場主子,他不如自殺好了。
「我不會報官,只是,你們柯家等著破產吧!現在,可以從你來的地方滾出去了。」無行冷冷的拋下了話,只見柯英俊沒命的從圍牆跌跌撞撞爬了出去。
殊翎用崇拜的目光看著無行,哇!他好酷喔!
「小傢伙,幹麼盯著我瞧?想勾引我嗎?」無行如霜的目光在接觸到妻子如夢的眼光時,瞬間柔情似水。
「你好酷!」她從沒見過目光可以凍死人的無行。
「為了你啊!不過,這樣還太便宜他。」
殊翎這才猛然想起她原本要好好整整柯英俊的,沒想到無行竟搶先她一步整治了他。
「好可惜,我沒整到他。」殊翎微嗔。
「你不是剃了他的眉毛嗎?」無行趕緊安慰愛妻。他不知道殊翎還想「玩」柯英俊,就放了他走,難怪愛妻不高興!
「可是……」殊翎還想爭。
「好了、好了,時候不早了,該回房歇息了吧?」無行試探的問,言下之意很明顯。
「這……要看你追不追得到我嘍!」殊翎存心吊他胃口,柔媚的一笑,便搶先跑向房裡去了。
「別跑?」無行也笑著追過去,反正,她是跑不掉的。
寄傲站在花園的某一處看見了事情的全部過程,他真是打從心底感激無行夫婦倆的幫忙,也讓他意識到了做一對神仙眷屬是如何的快活與自在。
原來,他是不打算那麼早娶妻的,但自從遇見了無心之後,他不再那麼的肯定了,她輕易的撩撥了他平靜無波的心湖,現在,他滿腦子想的全都是要早點讓無心成為自己的,只是……不知她也是如此認為嗎?
※※※
滿懷著憂傷與不捨,無心帶著雲府的祝福,與寄傲踏上前往北方風家牧場的旅程。
一路上,兩人一反常態,一句話也沒說。風寄傲原本就是不多話的人,是和無心在一起之後,才漸漸與人聊得開﹔至於無心,生性活潑,吱吱喳喳是她的特性,以往寄傲向來愛與無心聊東說西,無心也喜歡向寄傲「報告」生活的點點滴滴,但兩人現在卻一徑保持沉默。
依照過去的經驗,寄傲如果不開口說話,無心必定又哭又鬧,非要他開口不可,但是現在他不講話,她卻樂得輕鬆,只是,氣氛實在太「硬」了些。
隨著愈來愈接近北方,無心就愈來愈緊張,牧場的人性格是如何的呢?會不會像家裡的人一樣好?他們會接受她嗎?一連串的問號在她心中響起,只是她不想,也不願去問寄傲,能不要跟他打交道就盡量避免,反正,他好像也不想和她講話,那她何必去碰釘子。
見無心深思的表情,寄傲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這丫頭不知在想些什麼?也不理他,真是奇怪了,憑她的個性,一路上幾天不說話,頁不知該說是奇跡抑或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算了,既然她能忍住不說話,那他就不打擾她了。
無心遠遠的看見前方一個小鎮似乎熱鬧得緊,她的心不禁蠢蠢欲動,她已經好久沒有逛逛了,抬頭看了看寄傲,他一臉毫無興趣的樣子……唉!大概沒希望去看看了。
看著無心一臉「沒希望」的表情,寄傲不禁莞爾的笑了,算她運氣好,這個時候正好是趕集的盛況,不讓她瞧瞧是可惜了些。
寄傲在笑?!無心不知道男人的笑也可以醉死人,只是他在笑什麼?
拍了拍馬,寄傲將無心帶到了巿集上,只見她的一雙眼眸霎時亮了起來,模樣好不開心。
哇!好棒喔!她從沒見過如此熱鬧的情景,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大家照樣和樂的做生意,原來,這就是北方的市集啊!
「算你運氣好,剛好碰上了趕集,想看什麼就去看吧!」寄傲溫和的說。見她興致如此高昂,他便開口說話。
喔?!他開口說話了啊?但無心顧不得去管他為什麼主動開口。便衝進人潮裡去了。
寄傲一面仔細的注意無心的動向,一面卻又猛然想起──趕集?!這麼說來,綠涵也有可能從牧場裡偷跑出來嘍?!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得好好注意、注意了。
突然,他聽見一聲尖叫──
「啊!你這個小偷,快把荷包還給我。」這個聲音是寄傲再熟悉不過的了,那分明是綠涵的叫聲,看來這丫頭果真偷溜了出來。
那偷兒佔著人多混亂之利,順利的鑽了出來,不期然的撞上了風寄傲的坐騎──飛日,整個人跌坐在地。
趙綠涵跑了出來,一把搶過那偷兒手中的荷包,得意洋洋的看著在地上的偷兒,「下次再偷我的荷包,準要你吃不完兜著走。」
那偷兒不服輸的大喊,「你怎麼證明荷包是你的不是我的?」
「就憑你是個男的!一個大男人用女人用的荷包?也未免太娘娘腔了一點吧!」綠涵個子雖小,罵起人來卻也氣勢十足。見那偷兒頓時啞囗無言,綠涵得寸進尺,「還不快滾!」那偷兒飛快的落荒而逃。
綠涵想起了救她荷包「一命」的「恩馬」,她笑笑的向馬兒鞠了個躬,說道:「謝啦!馬……」話還沒說完,她忽然覺得眼前的馬兒好面熟啊……顏色、體格,實在太像了……特別是馬額頭上的一個白點……對了!它是飛日嘛!可是……飛日不是寄傲哥的坐騎嗎?怎會往這裡?莫非……
她顫抖的抬頭望了望騎在馬上的人,而那人正以「有點好笑又不會太好笑」的眼神看著她……天哪!是寄傲哥!
綠涵拔腿就跑,卻跑沒兩、三步就被寄傲給扯上了馬背,她嚇得大氣也不敢喘。
「怎麼,綠涵,那麼久沒看見我,被我嚇到了是嗎?」寄傲似笑非笑的看著綠涵。
綠涵怎會不明白「似笑非笑」在寄傲臉上所表示的意義呢?這表示,他和她有一大筆帳要算了。
在一旁觀看所有經過的無心不禁感到生氣,原來他在北方還另有愛人啊?那女孩好家還小她個一、二歲吧!但眸如燦生、眉如彎月、朱唇不點而紅、肌膚柔嫩似雪,且自她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氣勢,更是無心無法瞭解的。
緩緩踱到寄傲面前,無心「假裝」愉快的問寄傲,「風子,這是誰?可以引薦一下嗎?」說完還刻意「溫婉」的一笑,笑得寄傲很不自在。
他慢吞吞的開口,「雲無心、趙綠涵。」他簡單的說完,便看見兩人彼此打量的目光。
隔了一會兒,綠涵才開口,「你好可愛!我喜歡你!」說完,就跳下馬,給了無心一個擁抱。
無心愣愣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直到綠涵放開了她,她才吶吶的開口,「初次見面,你好。」
「哎呀!別那麼拘束,你就是寄傲哥要娶的人對不對?我就知道他的眼光不會錯。」綠涵十分熱絡的說道。
不一會兒,就見她倆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畢竟年齡、個性都相近啊!
寄傲搖頭苦笑,有了這兩個丫頭,相信風家牧場會更加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