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轉動的聲音一直不斷蕩進室內,彷彿在催促伊籐忍快點邁開別離的腳步。
「你回去吧!」他冷冷。不帶感情的側著臉說道。
這回,龔季雲倒是很聽話,很快就朝大門所在的方向走過去。
走到了門前時,他才刻意輕歎一聲,帶著笑意說道:
「你不讓開,我怎麼過去啊!」
回應了的是伊籐忍滿臉的淚水和「堵住」門口屹立不動的雙腳。
「我叫你走,你就真的走?太無情了吧!」他像小孩子一樣,無助的緊緊抱住他口中那個無情的人。
「不要走!不要走,我捨不得你走啊!」
就連伊籐忍本人也沒有料到,自己在得知當年真相之後,會是這樣的反應。
所以,龔季雲就更不用說了。
伊籐忍的反應著著實實大出他的意料。
自尊心和自制力向來高人一等的伊籐忍,居然會在他面前,如此毫不掩飾的痛哭流涕?!
就算在那段他們最熟捻的歲月中,他也不曾在他面前如此露骨的表現過自己的感情啊!
也因此,龔季雲原有的決定開始動搖,他的腦袋瓜正以最有效率的速度在強力運轉,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麼重大決策。
半晌,他才又有了更進一步的動作。
「唉!別哭了,這樣一點也不像你啊,不怕我笑你嗎?」
他話尚未全數說完,伊籐忍便以強力分貝覆蓋過他的話語。「你要笑就儘管笑吧!反正我就是不讓你走,就算明知這樣會一不要走一不要再離開我!」
他此刻的表現,活脫像個要不到糖吃而耍賴的小孩子般。
龔季雲像在側、孩般,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俯趴在他肩廣耍賴的伊籐忍,依然面帶笑意的說話。「別這樣,你再這樣我怎麼告訴你當年真正的真相啊!」絕對是無關緊要的語氣。
顯然的,他似乎改變了初衷。
「真正的真相?!」他的話果然引起了伊籐忍的注意力。
「是啊!」龔季雲自以為笑得很可愛。
「這是你的壞習慣!」伊籐忍硬咽的指出。
只見龔季雲誇張的裝出一臉無辜的表情,將兩手慵懶的交抱在胸前,「天真無邪」的提出問題。「我有什麼壞習慣嗎?」
「你……」不要理他,這渾蛋從前就是這副德行,老是搞得他啼笑皆非。伊籐忍在心裡告訴自己。「事到如今,你究竟還有什麼廢話要說,就儘管說吧!」
反正對他而言,再也沒有比那封「遺書」所說的「真相」更讓他心碎了。
偏偏龔季云「好像」不知道人家已經跌落痛苦深淵了,依舊慢吞吞的一個字一個字悠悠哉哉的訴說。「少年家,火氣何必這麼大,我這不是要說了嗎?」順便免費贈送一記無關痛癢的笑容。
可能的話,伊籐忍真不想理他,奈何他就是做不到,所以只好自認倒楣的在一旁捺著性子等他再開金口。
這渾蛋,都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了,居然還如此折磨我。
然而,既然是自己「不爭氣」,也只好認栽啦!
總算,龔季雲還有一點良心,這回多餘的「前言」沒有很多,很快就進人了正題。
「其實你父親那封信上所寫的事只是一個幌子,事實上,我當時並不是因為你父親的關係才離開,當然也不是因為你一直以為的那件事羅!」為了「助興」,他還不忘聳聳肩。
絕對不是伊籐忍要懷疑他所說的話的真實性,而是因為他那個樣子怎麼看都像在開玩笑,何況,臉不紅氣不喘的盡說些廢話和不正經話,一向是這渾蛋最拿手的「好本領」之一。
「然後呢?請加快速度可以嗎?」
伊籐忍肚子裡的好奇蟲寶寶全給他吊得每隻都情緒激昂極了。
「然後嘛,就是一一有沒有開水廣他那表情讓人看了會產生一種拒絕他是很不應該的錯覺。
如果伊籐忍狠得下心,此刻,龔季雲那粒可惡的頭上,早給他K出一個大窟窿啦!不過,為了得到他接下來的「金言」,他只好發揮人類最大的耐性,倒了一杯開水遞給他。
「拿去!」
「謝啦!」頸項,聲調中帶著危險而恐怖的味道。「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是什麼嗎?就是用力掐死你!」只可惜「力道」不足。
「這似乎是個不壞的點子,你就自便吧!」龔季雲氣定神閒的吐了一口氣。
人家常說的『不知死活」,或者「老虎嘴邊拔毛」,多半指的就是他現在的表現了。
奈何伊籐忍這只「老虎」就是狠不下心痛宰眼前的渾小子。
「是不是還要拍照存證?」他心不甘情不願的表示。
龔季雲旋即露出「詭計得逞」的笑容。
「拍照存證就不必了,我在場當見證人就行啦!」他用拇指指向自己卜一副自以為很可愛的樣子。
「好了,你可以說了吧廣誰教他就吃他這一套,唉!…
不過,這回他膽敢再耍他,他鐵定會一
龔季雲伸伸懶腰,做了幾下簡單的體操動作,一派氣定神閒的模樣。
每回在等這渾蛋開口的時間裡,伊籐忍就會覺得自己實在很了不起,居然從來沒有急出「內傷」或
「破病」呢!
3分鐘後,龔季雲的「話前運動」似乎已結束,這才「就位」。
「知道展令揚這名字的由來嗎?」
本來就沒打算給他回話機會的龔季雲,很快又接著自問自答。
「令揚這名字是從龔家族譜中,記載的一位祖先那兒借來用的,至於展嘛!自然是母姓羅!」
「不可能……」伊籐忍的聲音聽來相當駭人。
龔季雲不疾不徐的接續下去。「你是想說,根據你的調查,飛鷹集團現任總裁雖然姓龔沒錯,但他的老婆並不姓展,是嗎?真夠呆!這道理不是顯而易見嗎?」
他那樣子怎麼看都沒個正經。
私生子判令揚和我一樣是私生子員怎麼可能?!
還好他膽子還不算太小,否則早給這件笑話般的「大事」給嚇傻了。
反而是當事人像個局外人般無關緊要。
「喂!魂!快回來啊!否則我怎麼繼續說下去呢!」龔季雲誇張的朝他招了招手,看來還真有幾分像道士在「招魂」般。
這回伊籐忍倒是相當合作。
「然後呢?」
他極力維持語調的平穩,企圖掩飾心中的激動和震驚。
這是真的嗎?「東邦」那群多餘的傢伙知道這件事嗎?
龔季雲像是在說別人的事,又像是在說笑說話給聽眾般的神態,一直維持著101號笑臉,繼續公佈答案。
「話說當年,我之所以會突然離開真正的原因是因為家族的因素,至於是什麼樣的家族因素,由於說來話長,所以我們就暫且略過不談啦!正巧,那時你父親又找上門來,要我勸你回日本,於是我就把這兩件事加以組合一下,希望能找出一個既能解決家族問題,又能達成你父親希望的方法,結果,我還在苦思的當頭,你自己就先捅了那個樓子,給了我最佳的機會,所以我就順水推舟的加以利用啦!之後的結果就不用我漲一遍了,你和希瑞他們都一樣信以為真,以為我是因你闖的禍而宣告失蹤,同時也順利的解決了家族問題,並達成你老爸的要求啦!這就是當年真正的真相。」
天啦!這渾蛋究竟在說些什麼鬼話?!如果他現在說的全是「事實」,那他這10年多來的悔恨和痛楚又是為了什麼?!
「你不會是在說笑吧!」相當慎重而帶點駭人的口吻。
如果是別人,他敢打包票絕沒那個膽子對他撤這種漫天大謊,不過,這小子的話可能性就大了一一而且是經常如此。
「別這樣好嗎?我難得這麼好心說出真正的真相,你卻反而不相信,早知道你的反應是這樣,我就堅持原來的決定,讓你一直相信我當年是因為你父親要殺我的關係才離開,這麼一來,待會兒也就不必被耀司那奸詐小子罵我『毀約』了。」此刻呈現在他臉上的表情,大有「唯恐天下還不夠亂」的味道。
「毀約?你和耀司那渾蛋有過什麼約定?!」他真的大吃一驚。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都不知道?!
情況似乎正朝著出乎他預料的方向在進展,且快而混亂得令他來不及反應。
他唯一理得出來的感覺只有一種,就是一
他愈來愈覺得自己活像個傻瓜一般了。
然而,龔季雲好像很偏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遊戲,玩得正不亦樂乎呢!
「本來和希瑞他們在台灣重逢之後,我就有打算要來找你,正巧耀司就挑在這個時候找上門,提出交換條件,要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見你,並且想辦法讓你今後不會再有見我的念頭,事成之後,他擔保帝國財閥和雙龍會不會再無端找希瑞他們麻煩,我想了一下,覺得這似乎是個不壞的主意,既能讓希瑞他們不需要費心應付這種遊戲,又可以和你做個了斷,讓你不再被往事綁住,真是兩全其美的好事,所以我就秉持慈悲為懷的胸懷答應了。」說得好像很不可一世的樣子。
在伊籐忍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龔季雲又好心的補了這麼一句:『啊!對了!順便告訴你一件事,關於你父親那封信的事,本來就是和耀司約定的內容的一部分,只是因為你老爸過世的關係,而臨時改變了交到你手上的方式罷了。」
「我再問你一次,你現在所講的每一句話全都是真的嗎?」此刻,伊籐忍的四周充斥著「火山即將爆發」的濃烈危險味道。
「唉!我就這麼沒信用嗎?」他端起方纔的水杯補充口水,臉上呈現的是「信我者得永生」的滑稽表情*
就在此時,在停機坪上等不到人的宮崎耀司,終於不耐久候的跑回來。
「你們兩個到底話別夠了沒?」前腳才踏進門,便迫不及待的表示。
一看就知道他是來催龔季云「上路」的。
瞧他那不知自己已經被「出賣」的天真表情,龔季雲真想同情他。
「啊!你來得正好,我方才跟忍說我和你串通好設計他的真相,他一直半信半疑,麻煩你當一下證人吧!」就算再用力多聽幾遍,也聽不出他的口氣中有任何「內疚」的味道。
「你這個叛徒!」可能的話,宮崎耀司真想一槍斃了他。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該死的混帳會在最後一秒鐘倒戈相向,出賣他。
「這麼說,一切都是真的了?」伊籐忍的聲音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恐怖感覺,雙眸更散發出足教人冰凍三尺的殺人目光。
難怪耀司從一開始就對令揚沒有任何敵意,態度那麼友善,他才覺得奇怪,原來這裡面大有文章。
不過;事情有先後緩急,他決定先把宮崎耀司的事擱在一邊,眼前有更重要的「大事」等著他去解決。
「令揚!」他迅速的「修正」了自己臉上的表情,露出近日來的第一朵笑容。
「什麼事?」龔季雲一點也沒有「大禍即將臨頭」的緊張感,反而是一派輕鬆自在的態度。
伊籐忍臉上的笑容又添增了幾許的威脅感和危險性。
「你很行嘛!騙了我10年多,害我像個白癡一樣,不停的痛苦。自責。悔恨,你倒是很逍遙快活嘛!」
他的拳頭早握得緊緊的,甚至指關節都泛白了,一副「蓄勢待發」準備痛宰「某人」一番的架式。
而那個「某人」卻還沒有什麼「不好了」的危機感。
「好說好說,其實你也不必太計較,希瑞他們也和你一樣,笨笨的當了10年多的娜呢!所以你也沒有比較吃虧,對吧!」
瞧雕得好像施了什麼大恩大德般。
「你渾蛋!」
結果,他只很氣憤的低咒了一句,便收回自己的拳頭。
雖然他不甘心自己的行動全落在這個壞傢伙的算計中,但又無可奈何,誰教他就是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只好認栽了,反正他從老早以前就注定鬥不過他。
「忍,你可不要忘記,就算我和那混帳有約在先,我當年委託IVAN殺他的事實依舊沒有改變,尤其是現在,只要你再和他混在一起,我就會讓你見識見識雙龍會殺人不沾血的好本事廣』既然已扯破臉了,宮崎耀司便無意再裝出虛偽的「老好人」的和善模樣。
過度的震驚和興奮,讓伊籐忍一時之間忘了這兩個不爭的事實。
「你……」如果這是用拳頭就能解決的小CASE,他鐵定馬上就K他一頓。
「嗨!你幹嘛耿耿於懷過去的事,何況那個計劃根本與你無關。」龔季雲老神在在的搭靠在伊籐忍肩上,像只慵懶的貓。
相對於他的悠哉,宮崎耀司則是活像地獄來的煞星般,恨不得一刀砍了這個「毀約」的混帳。
「你可不要忘了我手上還有另一張王牌!」極具威協的口吻。
龔季雲則不慌不忙的笑道:「你是指當年和龔家有關的真相嗎?關於這點,你大可不必替我擔心,我方纔已經自己向忍招供了。」
說完還不忘示意伊籐忍做出配合的態度,而伊籐忍也沒令他失望。
一直到看見宮崎司那一臉吃驚的表現,伊籐忍才完全相信龔季雲方纔所說的一切。
龔季雲很熱心的乘機再一次加強他對他那番話的「信心」。
「看到了吧!這回我可沒騙你,所以你可別再傻傻的在那兒自己鑽牛角尖鑽個沒完了。」像極了哄小孩般的味道。
「可是……」伊籐忍還是無法完全釋懷,畢竟他那個令他痛恨至極的父親曾不利於他的令揚是不爭的事實。
「你的意思是不是你寧願繼續鑽牛角尖,今後和我老死不相往來,也不願意現在就跟我走?」龔季雲這個人似乎是一天不說一些讓人驚訝。訓練一下「心臟強度」的話來,就會全身不對勁般。
「你說什麼?!」
這話同時出自伊籐忍和宮崎耀司口中,只是兩人的心境全然不同。
「你是說……」伊籐忍知道自己的聲音正劇烈的顫抖著,不過那是因為過度興奮所造成的,而且他的臉也逐漸的形成笑字型。
「我記得你以前沒有這麼笨!如果不是要你跟我一齊走,我幹嘛要你先答應我,得和希瑞他們握手言和啊!」龔季雲還是維持著那張「天下太平」的笑臉。
「你如果敢打帶走忍的主意,就要有葬身在這座島上的心理準備!」宮崎耀司的聲音彷彿來自陰曹地府般懾人。
只要不是太笨的人,都可以輕易的看出來,宮崎耀司並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嚇嚇人而已,他是當真的,1000%的認真。
「如果你敢動令揚一根寒毛,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回應他的「心戰喊話」的是伊籐忍。
要比狠,他可不會輸給宮崎耀司!想想,他13歲時就已成了關東一帶,三大學生不良幫派的老大了,本事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況且被父親強迫送到紐約去後,他也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成了曼哈頓一帶,勢力不可忽視的日本人幫派的頭頭了呢!
「忍啊忍,你可不要忘了,『雙龍會』的組織勢力是遍及全球各地的,面現在的『雙龍會』總長就是我這個事實!」宮崎耀司笑得令人有全身發毛的感覺。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輕舉妄動,你是鬥不過我的!
很遺憾的,他的威脅對伊籐忍並未造成什麼決定性的影響力,只是讓伊籐忍嘴邊那抹冷笑變得更加懾人罷了。
「親愛的耀司,你也不要忘了一件重要的大事,就是『雙龍會』和『帝國財閥』是缺一不可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把戲,他玩得絕不比他差。
「你是什麼意思?」
強烈感受到來自伊籐忍身上那股濃郁的危險味道,讓宮崎耀臉色有了某個程度的改變。
一見策略收到預期的效果,伊籐忍便打鐵趁熱的表明自己的立場。
「沒什麼,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以目前而言,我並無意卸下帝國財間總裁的職稱之意,更無意離開帝國財閥,但是如果你敢再對令揚做什麼『手腳』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你應該沒有忘階說過的話,我們兩個最大的共同點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萬一再得不到,就來個玉石俱焚』,是吧!」這是他在聽完龔季雲那番話之後,以最短的時間決定的「最佳結論」。
但最重要的是,說什麼他也不會讓任何人再動他的令揚一根寒毛的,就算賠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從小到大的交情,宮崎耀司豈會不明白他那「說到做到」的個性。然而一,別的事也就算了,只有這件事他絕對不會讓步,因為他深信一旦在這個節骨眼上讓步,讓伊籐忍和龔季雲一齊飛走的話,伊籐忍就再也不會回到他的身邊來,更不會再對「雙龍會」及
「帝國財閥」有任何眷戀。
這是他死也無法容忍的事。
「這麼說來,你是打算和我卯上了?但是一一你要搞清楚,以現在的情勢,是我佔盡優勢,你並無任何勝算,難道你捨得讓你的寶貝因你而血濺五步?」他相當明白該從何處下手。
「如果你非要做絕不可,我可是不會反對和令揚一起下黃泉,這一直是我的心願之一,你不會不知道吧!」伊籐忍旋即反將他一軍。
就像宮崎耀司對他的瞭解般,他對這個自小就在他周圍晃來晃去的人物個性,自然也有一定的把握。
「忍,你……」從宮崎耀司那瞬間垮掉的表清就可輕易的知道,這場針鋒相對的「交戰」,最後是伊籐忍勝了。
「別這樣,耀司!」他走過去將手重重的搭在宮崎耀司沮喪的肩膀上,語氣篤定的表態。「我一定會回來的,相信我!」
畢竟他並不是真的厭惡這個處處為他著想,一切為他為重的事業搭擋。
不可能的,你不會回來的!宮崎耀司在心中幾近瘋狂的吶喊,就是無法說出口。
是他不說話,伊籐忍知道他已開始妥協,於是加把勁說道:「我會隨時和你保持聯繫,讓你知道我人在圖裡,好嗎?」
宮崎耀司依然動也不動,也未開口吭一聲。
伊籐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後便離開了,走回龔季雲身旁,表情和語氣都是這10年多來難得一見的溫柔和人性化。
「令揚,我們走吧!」
好些時候沒開口的龔季雲,這才全然放心的笑道:「怎麼?開竅啦!我還以為你比較喜歡玩那種『孤影身憐』的把戲呢!」
伊籐忍是真的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