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大廚、奴僕注意到她臉上多了兩輪黑眼圈,又見她不時地打呵欠,臉色蒼白,都關心地問:「你沒事吧?」
她好想睡喔。想是這樣想,袁裘兒仍振作起精神,擠出笑容回應,「沒事。」語畢,她低頭切菜,沒一會,「啊!」話說得太快,她低呼一聲,竟然切菜切到了手指頭。
「你昨晚去當小偷嗎?閉著眼睛都能切菜的你,竟然會切到手?」一名大廚見只是劃到她的手指,是小傷,便放心開她玩笑,但一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進來,他馬上回身,繼續熬他的湯。
袁裘兒正要將受傷的手指含入口中,手卻突然被人抓住,她看向那雙大手的主人,發現是康爺,她下意識朝他露出笑容,「爺好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拖出廚房,一路跌跌撞撞的被拉到喜樂山房,進到房裡後,他才放開她。
她不安地看見那張床,一想到昨晚兩人……她臉蛋發燙,只能告訴自己不能想,不能想……
「昨晚進房來照顧我的人是你?」
她眼睛陡地瞪大,一想到昨晚他厲聲大吼要她跟杜掌櫃出去,她怎麼能承認?更何況兩人還抱在一起……她嚥了一口口水,急忙否認,「沒有,不是我。」
「不是你?!」難道真的是杜琬芝?他直瞪著她。
「不是!」打死都不能承認,只是他發現她說謊了?不然,為什麼一雙黑眸閃動著危險的光芒瞅著她,一副很生氣的模樣?只是事情有那麼嚴重嗎?
他狐疑地上下打量著她。她看來的確很疲倦,但若照顧自己的人是她,為什麼她不敢承認?怕他記得他抱她睡了一夜,甚至更親密的行為?還是怕他毀了她清譽,她不想要他負責?
「我先去忙了。」她羞紅了臉,卻管不住自己的眼,忍不住又瞟了床上一眼。
很可疑!想落跑嗎?他想也沒想地扣住她的手腕,就像昨晚一樣,將她拉往胸膛後,雙雙上了床。
她驚愕的瞠目結舌,心裡直打鼓,「爺……」
「昨晚不是你?」
「不是,唔……」
突然,她感到有個軟軟和東西堵住自己的唇,她瞪大了眼,這才恍然明白,他用嘴巴封住自己的唇!她嚇傻了,他卻開始磨蹭她,再以舌尖引誘她張開紅唇,讓他的舌長驅直入,給她一個綿密纏綿的吻。
她無力掙扎,事實上,這個吻很美好,帶給她一種無法形容的奇妙感受。
康晉綸感覺到她身子變得酥軟,大手在她的身上四處游移,尋找昨夜熟悉的觸感。這絲綢般的肌膚,柔軟又充滿彈性的感覺……
是她!昨夜被他箝制在懷裡的人兒是她。既然證實了,他便該放手,但被挑逗的情慾卻太過強烈,他需要感受更多……
在他終於以極高的自制力放開她時,她的臉色已像顆熟透的紅蘋果,因為她明顯感覺到他胯下的亢奮。
她雖然單純,但自小在鐵鋪中長大,來客三教九流都有,有時三杯黃湯下肚,男女間的禁忌話題便赤裸裸的聊了起來,所以她並非無知,此刻一張粉臉更是滾燙得幾乎要冒煙,被她擁在懷裡的身子早已完全虛軟。
只是她很想問,為什麼爺會對她做這些事?昨晚的爺意識昏沉,但此時他是清醒的,不是只有夫妻才可以有肌膚之親嗎?
康晉綸很難形容此刻的好心情。天知道,他二十八歲的生命裡,從未感受到如此刻這般的喜悅。
他不想再自欺欺人了!他淪陷了,戀上她的笑容,戀上她的溫暖。
他之所以執意證明昨晚擁著的人是她,究其原因,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可以再擁抱她的理由。
他撫過她的身子,吻過她的唇,她是她的人了,這個突然撞進他生命的圓球,已讓他打破太多規則,卻也讓他牽腸掛肚,無法放開。
他的眼神好溫柔,甚至帶著寵愛,她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卻因為這樣的纏綿目光而心動。
「昨晚一夜沒睡,小睡一下,晚一點再去做事。」
「可是天都這麼亮了……」
「你不睡,我就這樣陪你。」
她慌亂的猛搖頭,「不、不用了,我睡。」
他黑眸含笑地起身離去。
但她怎麼睡?她的手輕撫著還有點腫脹的唇,胸口此刻因呼吸急促而快速的起伏,心跳更是紊亂不已……
躺在爺的床上,眼昨夜一樣溫暖,有著屬於他的味道,像被他抱著,好舒服,她的唇角微微揚起,甜甜的睡了。
康晉綸勇敢面對自己的感情,沒想到,袁裘兒卻開始躲他。
能托莊泰幫忙的事,她就請托,有時候,莊泰出去辦事,她便請吳管事幫忙,她還真行。
只要他一出現在她視線範圍內,就見她那雙圓亮明眸開始往四處瞄,想找看看有沒有可以就地掩護的地方。
這算什麼?他成了洪水猛獸不成?還是她把自己當成登徒子、採花賊?!更可惡的是,她會對其他人笑、會熱絡招呼人,但一見到他,她卻是公事公辦、必恭必敬。
但其實康晉綸誤會了,她的一切反應,只是害羞。一看到他,她的心跳就加快,手會顫抖,臉蛋瞬間通紅,不得不躲,一來怕做不了事,二來若是讓他人發現兩人之間有曖味可怎麼辦?
最糟糕的是,每到晚上一人獨處時,她就會睡不著,不停地搥枕頭、換姿勢,但怎麼作都夢不到周公,滿腦子只有他英俊臉孔,她簡直著魔了,不躲他行嗎?
康晉綸其實很忙,尋找合作的糧商並不順利,一些較小規模的可能已經被賈錫信警告過,連報價都不敢,但他一點都不擔心,大不了,就玩大一點,向外去尋找。
所以,真正讓他煩心的還是那顆圓球。
她愈是躲他,他愈想找他麻煩。她倉皇失措、極欲逃開他的樣子,簡直像老鼠在躲貓,令他更想逮住她
就像現在,他一進廚房,就看到她腋下夾著砧板,右手拿著菜刀,左手拿把青菜,藏身到隔板後方,蹲在地上切起菜來。
他站在她身後,「怎麼在這裡切菜?」
「呃,那個……」她心一驚,支吾其詞,什麼也說不出來。
一手突然拎住她的衣領,一手則及時定住她拿菜刀的手,免得她受到驚嚇,不小心傷到自己。「把刀放下。」
「為什麼?」
黑眸冒火,他是老闆,她是僕傭,一個命令一個動作,她還懷疑?
見他板起臉孔,她只得照辦。隨即他扣住她的腰,將她拉到後面的儲藏室,把她壓在門後,她的氣息立即騷動他的感官。
他一瞬也不瞬的直盯著她,健壯的身體緊壓著她,害她心跳紊亂,腦海浮現那個沉醉消魂的熱吻……
「爺,我們這樣不對,唔……」她的話未說完,他已俯身攫取她的唇。
天啊,他的吻像一把狂烈的火,燒燙她的全身,也瞬間燒燬他的理智,教她再次迷迷糊糊的癱軟在他懷裡顫抖嬌呤。
「……你討厭?」離開他的唇,他呼吸仍然沉重。
她喘著氣,搖頭。就是這樣才糟糕,她不但不討厭,還渾身酥麻。
他想要她,她身上有他欠缺許久的溫暖,一旦貼近,他就能感受到。
但她太稚嫩,他擔心他熊熊的慾火會嚇著她,只能逼自己慢慢來。
這個吻令她的粉臉漲紅,尤其微腫的紅唇,顯得嬌艷欲滴,讓她看來更加可口,見她美眸裡漾著迷濛的情慾,格外地挑動他的心。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慾望,「我已經放慢速度了,你得習慣,好嗎?」
放慢速度?哪有,他吻她時可狠的哩,像要把她生吞了似的。
瞧她還傻愣愣地嘀咕,他差點失控地再吻下去。
她看出他的慾望,有點期待,也有點害怕,她很清楚,她並不害怕將自己給了爺,而是對未知的情慾有些恐懼,但這麼想,會不會有點不知羞啊?爺是喜歡她的吧?
滿懷疑問的她,看來更為嬌憨可愛,「什麼都別想,只准想我,不准躲我!」
他霸氣十足的下了命令後,愉悅地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