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蕎飛,你怎麼了?馬兒你餵過了沒?"馬僮阿季走向她,輕點了下於蕎飛細柔的肩膀。
"呃——我剛餵過了。"她身子一震,回首對他微笑。
"好像來這裡之後你就一直不開心,是不是討厭這裡的馬騷味?"憨厚的阿季搔搔腦袋,傻笑地問。
"呃……不是,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於蕎飛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其實我很喜歡這裡的幽靜,而且再過去就是成遍的草原,遠遠望去總令人心曠神怡,心情會不由自主地變得愉悅。"
走出馬廄,她深吸了口氣,聞到的儘是迷人的青草氣息。
"可我覺得你不適合在這裡幹粗活呀!"阿季皺著一雙粗眉,"你給我的感覺應該是念過書的千金大小姐,在這府邸當丫鬟真是委屈你了。"
"怎麼會?能留在這兒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我很快樂。"她轉過身對他笑了笑,但隨即又斂下眼,"可是……"
"怎麼了?"阿季低聲問。
"沒——沒什麼。"於蕎飛閉上眼,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張眼問道:"你可知道王爺……王爺多久會來馬廄一趟?"
"不一定呀!有時他會天天來騎馬,若是公務一忙,大概就得等上十來天了。"阿季想了想才道。
"十來天……"於蕎飛沉吟了會兒,"我到馬廄工作也有五天了,這麼說來,我還得等好久囉?"
"我不懂,你為什麼要等王爺?若真有話想對他說,可以去前面找他,這樣會比較快些啊!"說完,他又聳聳肩,"不過,我也不確定像王爺這麼忙的大人物會不會撥空見咱們。"
"沒有用的,他是不會見我的。"於蕎飛垂頭喪氣的,晶瑩的眸子中難掩憂鬱神色。
"為什麼?"
"因為……哎呀!反正他就是不肯見我,下意識裡對我有偏見!"言談間她已忍不住淚流滿面。
"你怎麼了?別哭……別哭啊!"阿季著急地在她身旁直轉著圈。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多嘴了,不但沒安慰到她,反而惹來人家一陣傷心。
見於蕎飛仍哭泣不休,阿季突然靈光一現,"對了,我知道王爺什麼時候會來了。"
"真的?"於蕎飛立刻止住哭泣,拉著他的手問。
阿季低下頭,見到的便是點點淚霧沾在她那清秀絕美容顏上的模樣。
這麼美的女孩是他這輩子少見的,在她的強烈注視下,他不禁羞紅滿面。
他臉紅如燒蝦般的趕緊轉開身,"王爺每月的初十、二十與月底最後一天都會來馬廄牽馬,而今天是十九,我想他明天一定會過來的。"
"阿季,你沒騙我?"她的心跟著激動了。
盯著她緊握住自己的小手,他的腦子竟突然一陣暈眩。
"阿季……你說話呀!"見他像傻子似的瞪著她的手,於蕎飛妒忍不住敲了下他的腦袋,"喂!你傻了呀?"
"呃——我、我是說真的。"恢復神志,他尷尬地笑了笑。
"好,既是如此,那我明天就在這裡等他。"原本晦暗的天空仿似變了色彩,讓於蕎飛開心不已地在馬廄前興奮跳躍著。
憨厚的阿季這時也咧開了嘴,直望著她雀躍的身影,心情也隨著她歡笑的聲音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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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從薄暮晨曦一直到黃昏霞影,於蕎飛都坐在馬廄門外張著雙眼,雙手托腮地等待練毅的出現,但她的心情卻隨著時光的流逝,一點點地往下沉……
他到底會不會來?或是知道她在這兒,所以故意躲著她不肯來?
難道她真那麼令人討厭?既然如此,他當年又為何要救她,還不如乾脆將她活埋算了!如此她就不必身陷這種思念愁緒中,無法翻身。
"蕎飛,別等了,我看王爺不會來了。"阿季剛換了馬兒喝的水,回頭又看見她倚門而坐的瘦弱身影。
"沒關係,我再等等。"她眉頭緊蹙,直望著闃沉的遠方。
"唉……早知道就別告訴你了。"阿季見她這般還真是於心不忍,只後悔自己的多言。
"不,不能這麼說,或許今天只是意外。"於蕎飛仰頭看著他,語氣澀然地又道:"是我該對你道歉,今兒個馬廄的工作全是你做的,我都沒幫上忙,明天就全部交給我,換你休息。"
"哎呀!你跟我計較這些做什麼?以前沒有你,這裡全是我一個人的事,可自從你來了,不但分擔了我的工作,還陪我聊天,我還要感謝你呢!"阿季羞紅著臉,感到無所適從。
"阿季,你真是個大好人,不知哪家的姑娘有福氣能嫁給你?"於蕎飛對著他甜美地笑了。
"你真愛說笑。"她這一說,讓阿季的臉紅得不得了。
"哈……阿季臉紅囉!告訴我,是不是有中意的姑娘?"於蕎飛見他這樣,暫時忘了心中的憂慮,笑著逼問他。
"沒啦!你別亂說,像我這種人……哪……哪會有姑娘喜歡我?"在於蕎飛的戲弄下,他連說話都結巴了。
"阿季的臉都快紅成豬肝色了,真好玩!"於蕎飛蓄意逗他。
兩人這幕看似打情罵俏的嬉笑模樣被正要前來馬廄牽馬的練毅撞見,他瞇起雙眸,站在遠處觀察良久……
這該死的女人勾引不了他,居然趁近水樓台的機會誘拐他們府邸的馬僮!
簡直就是個淫娃!
"你們兩個工作不做,在幹什麼?"練毅蹙起眉頭,突然吼出的嗓音頓時嚇住了正在談笑的兩個人。
"王爺……"阿季嚇得垂下臉。
"您終於來了呀!"於蕎飛卻不怕他的怒火,反而走近他,眨巴著一雙靈燦大眼瞅著他。
"終於?你知道我會過來?"練毅的目光狠狠一凝。
"是啊!是阿季說的,他說你十、二十號還有月底都會來馬廄牽馬。"於蕎飛毫無心機地說著。
阿季卻是嚇白了臉,緊張地低下頭,心底直叨念著:蕎飛是怎麼搞的?平時看來是那麼機靈,怎麼今天說話就這麼直?
"哦?"練毅緩緩一步步地踱向阿季,對著他哂笑,"你是不是不想在敬遠府裡幹活了?"
"呃!我……"阿季啞了嗓,說起話來支支吾吾的。
"你是在怪阿季嗎?這事是我逼問他的。"終於意會出是自己嘴快說錯話的於蕎飛趕緊衝到他面前解釋。
"你逼問他?"練毅瞇起眸子,對著她的大眼嗤笑了聲,"他憑什麼要聽你的?你以為你是誰?供他薪餉的衣食父母嗎?"
"我……"她愣了下,半晌才道:"我只是阿季的好朋友。"
"難道你們之間沒有姦情?"練毅霍然大笑,口出冷言,"我想起你這女人有多浪了,為了勾引我還跳入淮河,膽子還真大啊!"
"我……你……"於蕎飛咬緊唇,好想對他大罵出口,可想起他對自己有過救命之恩,便又強忍住氣。
為了找他,她費盡心思;為了報恩,他無言地守著他,可他竟然這麼對待她!
"無話好說了?"
"我當然有話要說。"她往前一步,對著他那訕笑的臉,"我是因為想見你,才問阿季你何時會來馬廄,難道我這麼做也不行?"
"你……你厲害,但我說過我不想再看見你,你不用再耍心機了。"
練毅一對炯利如鷹梟的突地轉向阿季,"以後別再多話,否則我會命令你立刻離開!"
"是……"阿季脖子一縮,直到練毅進入馬廄牽了快馬出來,才鬆了口氣。
"阿季,你知不知王爺要去哪兒?"
雖然他對她十分無情,可於蕎飛的雙眸仍是控制不住地直瞟向他消逸的方向。
"我……我不敢說。"阿季需要這份工作養家,剛剛差點兒丟了差事,這下可不敢再亂說話了。
於蕎飛瞭解他的無奈,便不再追問,"你不說沒關係,剛剛是我不好,讓你挨罵了。"
"你千萬別這麼說,對不起,是我膽子小……"
"我們就別相互客氣了。"於蕎飛搖頭輕笑,突然,她的目光又轉向練毅策馬而去的方向,"我想跟你請個假可以嗎?"
"你的意思是?"阿季後知後覺地問。
"我想先離開一下,剩下的工作——"
"哦……沒關係、沒關係,反正天色都要暗了,再給那些馬換些草就可下工,剩下的交給我吧!"他率性地咧嘴輕笑。
"那就謝謝你了。"對他輕輕頷首,於蕎飛便想尾隨練毅而去。
"喂!你要去追王爺啊?"阿季看出她的企圖,"你沒馬是根本追不到的。"
"沒關係,我有辦法的。"對他甜甜一笑,於蕎飛便開心地直往前奔。
看著她那副執著的態度,阿季不禁搖搖頭,自言自語著,"蕎飛呀!王爺他有了劉姑娘,你就別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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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蕎飛一直奔跑到三岔路口處,不得已才停下了腳步,"糟糕,不知道他是往哪能個方向去的?"
本不想濫用法術,可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是得用。於是她立刻盤腿而坐,手比蓮花,嘴裡輕念了幾句術語,眼前的迷霧頓時散開,然後她慢慢瞧見了他蹤影,也知道他去的方向。
看來真如阿季所言,她沒乘快駒是根本追不上的!索性指尖一轉,剎那間,她已現身在練毅要去的小鎮上。
於蕎飛趕緊躲在石牆後,好奇地看著週遭環境,才發現她現身的地方像是一處大戶人家。
這裡是誰的府邸呢?
就在於蕎飛暗自納悶之際,突然瞧見練毅從前頭的大門走了進來,而跟在他身後的就是劉婉婉。
於蕎飛見狀,心底突地一緊,白淨妍美的小臉上盡現淒迷的神情。
原來他是來找未婚妻的呀!
見他們這般卿卿我我、情深意濃,她的心真是好酸澀、好痛,不知不覺她已淚流滿面……
"毅,為什麼你每每都得等十天才能來看人家一回,知不知道人家好想你呀?"劉婉婉勾住他的頸子,幾乎將自己的紅唇貼上他的。
"你知道我公事多,皇上不肯放過我,加上淮河又氾濫成災,我得加強監督,還得命手下驅離不肯離開的百姓,實在是累得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呀!"擰了擰她的鼻尖,他這回倒是主動地俯首印上渴望已久的紅唇。
"嗯……"劉婉婉迷惘地沉醉在他懷裡,柔柔媚笑,"皇上這麼寵信你,你可是愈來愈忙了,以後陪我的時間就愈來愈少了。"
她噘起小嘴兒,在他懷裡直撒嬌,那軟細的嗓音還真讓人酥到心坎裡。
"放心,再忙,我不是也撥空陪你了嗎?"練毅薄冷的唇角微微一揚。
"不夠,人家要你天天陪人家嘛!"她將自己的嬌軀直貼向他。
"你真貪心呀!"他瞇起一雙狹眸,黑瞳底輕閃過幾許迷人幽光。
"人家哪是貪心?我只是想盡早嫁進敬遠府而已,毅……你什麼時候才要正式迎娶人家?"說著,她居然趁夜色朦朧,大膽地解開胸前盤扣。
這一幕沒有震住練毅,卻是嚇壞了在一旁偷看的於蕎飛!
她掩唇驚呼了聲,原以為自己不會被發現,哪知道練毅卻倏然回首喊道:"誰?"
於蕎飛嚇了一跳,拼了命地直往後跑。她一手撫著胸口,就怕會被他追上。
但是,他是個有功夫的人,而且自己更不可能在他面前施展法術,所以無論她怎麼賣力奔跑,終究還是被他給追上了。
她不識路地亂闖,最終跑到一條死路時。
"站住!"
"呃——"她頓住了腳步,心痛加上前頭無路,竟然絕望地哭了出來。
"是你?"練毅直瞪著她,冷颼颼地聲音倏然響起,"你太過分了!不但死皮賴臉地跟著我,還偷聽我和婉婉之間的談話,居心何在?"他的口氣已近乎要到噴火的邊緣了。
"我……對不起。"撞見那一幕,於蕎飛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更沒心思解釋自己的動機。
天,為什麼他們還沒成親就如此親密,而劉婉婉居然還在前院做出那種事來?
"對不起?"他眉一蹙,頓時想到什麼似的逼問她,"說!你到底想要什麼?居然用盡心思跟蹤我?你有多少幫手?"
"幫手?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她可是大吃一驚。
"真的沒有?"他一臉鄙夷,壓根就不相信。
於蕎飛拚命搖頭,"求你別亂猜測,我跟著你是因為我……我……呃……我自己的事,怎麼會和別人有關?"
她找不出話塘塞,只好又把話題轉回來。想告訴他那段過往,可誰會想到自己會和一隻魚精說話?
"好,那我反問你,你是怎麼過來的?"練毅懷疑地瞇起眸子。
"我是跟著你過來的。"咬咬下唇,她驚慌地說。
"怎麼跟?"他雙臂環胸,帶著一絲等著看她如何編製戲碼的冷笑睨著她。
"我是——"她茫然了。
她終於明白為何他嘴邊的笑容這麼詭異了,原來是這件事露出破綻……她要怎麼解釋才好?
"怎麼不說話了?"練毅雖然笑得優雅慵懶,可眼中卻有著一抹精銳,"快說呀!"
於蕎飛完全亂了,也絕不能講呀!
"還說沒幫手?除非你會變、會飛。"他一個劍步走近她,用力抓住她的胳臂。
"是真的沒胡呀!"她抿緊唇瞪著他,眼底儘是淚霧。
"好,那我就將所有與你有接觸的人全部抓起來,包括阿季!"他厲眼狠狠一凝。
"什麼?你可不能亂來,怎麼可以仗著自己的身份亂抓人呢?"於蕎飛雖知自己老跟著他是不對的行為,可這這麼隨意栽贓實在可惡。
"你不坦誠,我就抓人!"勾起嘴角,他得意地笑了。
"你好過分——"
"過分的是你!"練毅改抓住她的下巴,手勁之大,可聽見她下巴發出喀喀的聲響。
她好疼……疼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你說是不說?"見她淌下了淚,他仍不手下留情。
就在這時候,劉婉婉也走了過來,當她瞧見和練毅說話的是個女人,整張臉瞬間變了顏色,眼底也出現了仇恨的暗影。
"你是誰?怎麼跑來我們尚書府,難道……你是個偷兒?"她語氣不善地直接將話說出口,而後又轉向練毅,"這種偷兒你還跟她說話做什麼?"
劉婉婉一把勾住練毅的胳臂,用極其挑釁的目光看向於蕎飛那張纖麗的容顏,對她可是充滿了敵意。
對於這麼一個妍美亮麗的女人,她無法不提防。
"我不是偷兒——"於蕎飛淚水忍不住地佔滿眼眶,看見劉婉婉緊緊抓住練毅的手臂時,她的心中更覺委屈了。
她是出於一片善意才想接近他、幫助他,可他卻要這麼怪她,彷彿她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這還不打緊,他那雙怨毒的眼更讓她心碎,那好像認定她便是劉婉婉說的小偷一般。
"毅,你怎麼可以任由這個女人在尚書府為非作歹?快下令抓了她啊!"劉婉婉扣住他的手嬌嗔。
"婉婉,別鬧了,這事我自有主張。"練毅拍拍她的手,對著她溫婉一笑。
"我不管,我就要你抓了她,快啊!"見練毅似乎沒意思這麼做,她以於蕎飛的敵意也就更深了。
她明白,當初練毅之所以看上她,是因為她有張絕美脫俗的面容、婀娜多姿的身材,當然……還會使挑情勾媚的手段。
可當她一看見於蕎飛,心中的警鈴不禁大響,因為她似乎看見一個比她還美、還年輕、還會水媚勾人的女子出現在練毅面前。
"你們……你們好過分,是故意聯手整我的嗎?"
劉婉婉故意安個罪名在於蕎飛身上,好讓她沒機會再糾纏他了。
練毅點點頭,繼而對於蕎飛說道:"你私下竄進劉尚書府就是不對,可你居然還有借口可說,讓我不得不佩服你。"他的詞調滿是鄙夷,眼神也帶著譏誚。
"那……那我現在就離開,這樣總成了吧?"於蕎飛拭了拭淚水,心碎地打算離開。
"你給我站住!"劉婉婉追上她,一把拽住於蕎飛的頭髮,用力一拉,"你還真是異想天開呢!隨便闖入尚書府邸,居然還想像個沒事人般的拍拍屁股就走,你把我們劉府當成了什麼?"
她原來溫柔婉約的姿態早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竟是犀利、蠻橫、嬌縱的怒焰。
"我——放手……好痛——"
於蕎飛從沒在外人面前流過淚,可偏偏這女人的手段居然這麼殘忍,不知不覺中她竟被弄哭了。
"好,我可以放了你,但你得答應我離開練毅,他是我的男人,我絕不容許讓別的女人佔有他。"劉婉婉怒目圓睜,扣住她手腕的力道也更為粗蠻,一點也不像弱女子會有的勁道。
"對不起,我辦不到!"於蕎飛咬著自己艷紅的唇瓣,眼神卻毫不退縮地回視她的一臉跋扈。
"你還真是無恥!你以為練毅會喜歡你嗎?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哪能跟我比?"
劉婉婉兩隻拳頭不停地落在於蕎飛身上,別瞧她是個千金大小姐,可力道卻不淺,身材又略微豐腴,力氣之大,直讓於蕎飛抵擋不住——
"別打了……求你別打……"於蕎飛躲避不及,只好任拳頭直打在自己身上。
最後,她受不了地倒在地上,救助的眼光直瞟向一旁坐在石凳上的練毅,卻只見他自始至終銜著抹淺笑,目光鄙夷地瞪著她,根本無意伸出援手。
於蕎飛心口一僵,呼喊聲也猛然窒住,火熱的心漸漸變得冰涼了……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狠,難道就算她被劉婉婉打死了,他也不屑一顧?
見她輸了陣,劉婉婉仍是不罷手,反而更得意地在她身上揮拳,打得於蕎飛遍體鱗傷。
其實,只要能使出法術,這些拳腳疼痛抵抗得了,可她並不想讓別人瞧出破綻,所以她必須忍……忍著劉婉婉凌虐她的每一次疼。
尤其是她的腿……她的腿絕不能傷著,否則她就沒有辦法游水,等於一個人無法走路一般!
"不要……不要再打了——"於蕎飛縮緊身子,盡量護住自己的腿,以背部對著她,承受她揮在身上殘酷的狠拳。
劉婉婉的拳頭落在她的背脊上,震疼了自己的手,於是劉婉婉氣得到一旁找了根木棍,狠厲地揮在她身上。
"啊——"於蕎飛疼得趴俯在地上,氣息愈喘愈重,幾乎已不能呼吸。
"救……救我……救我——"
雖知他無情,但召集她惟一能求救的對象,還是只有冷眼旁觀的練毅。
可他依舊冷著臉,完全漠視她的痛楚,以及劉婉婉那蠻橫粗暴的行為。
終於,在劉婉婉無休止的凌虐下,於蕎飛承受不住地昏了過去。
"哼!真是個沒用的女人,打這麼幾下就倒地不起,讓我看看她是不是裝的。"劉婉婉丟下木棍,打算上前用力喘她幾腳。
練毅卻伸手將她攔下,"別跟這種女人計較,這可有失你的身份啊!反正她暈都暈了,咱們就別理睬她。走吧!天色已晚,外頭風大,小心著涼。"
他溫柔的語句讓劉婉婉心裡一陣暖烘烘的,卻也飄進倒臥在地、尚留一絲意識的於蕎飛耳中。
她一手捂著發疼的心,一手掩住嘴,就怕自己會悲鳴出聲。
她的心已碎了,碎成好多片……好多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