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可是孟家當家做主的少夫人,自然是比以往自由多了。
不知道有沒有人像她這樣,被丈夫拋在腦後不管,還覺得很開心的。
其實,孟浩天也沒有不管她,只是沒有時間理她罷了。在婆婆沒看見的範圍裡,他和柳如湄可是郎情妾意、鯽卿我我好不甜蜜;而在婆婆眼前,她和浩天則是一對相敬如賓的好夫妻,這點,讓婆婆非常滿意。
想起孟浩天,她實在很難想像那樣一個男人臉上會出現那種溫柔的神情。
說實話,不能得到孟浩天的愛,她是有些遺憾的,畢竟,很少有男人能真正讓她動心。孟浩天是第一個,卻也是她不能動心的對象。
因為,她答應了如湄。當然,這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她並不想讓自己和如湄都陷入無法自拔的痛苦中。
自從得到她的保證之後,如湄已不再對她深懷戒心。有時候,她仍會發現如湄以一種擔憂的眼神看著她和浩天,但經過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如湄這樣的舉動也漸漸地少了。
或許是如湄相信了她的保證,也或許是浩天的愛使如湄不再懷疑。反正,她從來也沒想過要和如湄搶孟浩天,所以看見這樣的情景,她是衷心祝福他們的。只要他們三人的協議不被婆婆發現,一切都會很完美。
但是,事情總不可能瞞一輩子。孟家人多嘴雜,雖然他們行動都相當謹慎,但百密一疏,難保事情不會傳出去。更何況,再過幾個月,婆婆一定會開始關心她還沒有懷孟家子嗣的事。這種事,要她怎麼解釋呢?總不能拿個枕頭假裝懷孕吧,到時,肯定又會是一樁麻煩。
所以她已經想好了法子。那就是——紅杏出牆!當然,她並不是真的要「出牆」。這種事,她自問還沒膽量做得出來。只是她想來想去,只想出這麼一個辦法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首先,她必須物色一個口風既緊又上得了檯面的男人演出一場戲,讓孟家的人在「適當」的時機發現她不安於室,如此一來,浩天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給她一紙休書,到時,一切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這事她還沒有跟浩天商量過,但無論說不說,她都必須這麼做。所以,乾脆就她一個人知道,演起戲來也逼真些。至於爹娘那裡,經由這場婚姻,慕容家早已得到應得的地位和財富,打出了慕容家門,她就沒想過要回去,若發生那樣的事,爹爹自然也不可能收留她。
不過,與其她留在孟家讓大家都不得自由,不如犧牲她一人,反正她早做好了打算,一個人也不怕活不下去的。只是,對一向疼她的婆婆,她始終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希望這樣的事不要對老人家造成太大的打擊才好。
???
她早就對兒子、媳婦的行為感到懷疑。孟老夫人滿臉怒容地端坐在大廳之上。
想當初,浩天說什麼也不肯娶慕容家的女兒,說是心裡只有柳如湄一個人;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這幾個月來,浩天和雲兒相處得極為融洽。兩人站在一塊兒,儼然就是一對令人稱羨的佳偶。而那個柳如湄,卻也安分得很,從來不會跟雲兒爭寵。
本來她還以為浩天真是喜歡上了雲兒。
畢竟,像雲兒那樣的妻子,有哪個男人會不動心呢?可是,她開始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浩天和雲兒的感情也好得太突然,他不是一開始就不願娶雲兒的嗎?
可是,她曾經仔細地觀察過兒子和媳婦兒……他們看待彼此的神情,是有著感情。她這老人家活了這把歲數,這樣的事,難道還會看錯?
但為什麼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圓房?又為了什麼不圓房?難道是如湄從中作梗?還是他們仍在培養感情?這年輕人的想法她還真有些猜不透。既然都做了夫妻,還有什麼好忌諱的呢?
而且她發現,浩天看柳如湄的眼神比看待雲兒更……怎麼說呢,應該說是親密。
如果她都察覺到了,她不相信聰明如雲兒會感覺不到。然而,雲兒卻一點都不在意,這不是讓人覺得太奇怪了嗎?更可疑的是,如果他們真這麼恩愛,為什麼到現在還不見雲兒的肚子有什麼消息?
現在,果然證明她的懷疑是對的!「浩天和雲兒從來沒有圓房?!」孟老夫人氣得發抖。
「老……夫人……這是我胡亂聽來的……老夫人您別氣……這一定是下人在嚼舌根胡亂說的……」
「你們一個個都當我是傻子不成!」孟老夫人指著跪在地上的家僕痛罵。「無風不起浪,尤其你們服侍主子的,比我還瞭解內情。沒有的事,你們會這樣傳著玩?我孟家是什麼樣的人家,你們敢拿這種事來嚼舌根?」
「我不敢,不敢!老夫人,您就饒了小的吧!」
「要我饒了你可以!今天,我要你老老實實把知道的事情都給我說出來。要是有半句假話,當心我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啊!是,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可老夫人,你可千萬別讓少爺知道這事是我說的啊——」
「少噤菕A你給我快說就是!」
「是!少夫人和少爺他——」
???
「浩天哪,這些日子我心裡老是不太平靜。」大廳上,孟老夫人把兒子、媳婦都召了過來,一人賜了杯茶,要他們喝下,然後慎重其事地宣佈道:「我想了又想,覺得還是上紫竹庵住幾天定定心,也順道替你們夫妻倆求個子嗣,好讓我早點抱孫子呢。」
「娘,讓我陪您一塊兒去好不好?」慕容雲開心地接著道:「我從來沒去過紫竹庵,聽說那兒的香火鼎盛。要是我和娘一塊兒去,也可以照顧著您啊,您說是不是?」
慕容雲這一開口,除了孟老夫人,所有的人都喜上眉梢。
這樣一來,浩天和如湄終於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了。而她,自然也可以趁這回好好地四處遊覽一番嘍。
「雲兒說的是。」浩天朝慕容雲笑道,遞給她一個感激的微笑。「有雲兒陪著您,我就放心多了。」
「這怎麼成!」孟老夫人嚴詞抗議。「我是要雲兒留在家裡給我好好製造個孫子,你要她跟我一塊兒去,那我還指望什麼!不成,雲兒不能去。」
糟了!慕容雲暗暗吐了吐舌頭。真是弄巧成拙。「娘,那雲兒不去就是了,您別氣,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沒關係,她不跟著也成。反正婆婆不在家,她愛上哪兒去也沒人管。
看見慕容雲臉上的神情,浩天忍不住又笑了。
她總是有這麼多的面貌,讓他猜不透她究竟是什麼樣的性格。
無可否認的,慕容雲很美。美得足以令所有男人心動;但光是美,還不足以吸引他。讓他感到好奇的,是她那多變的性格。
初見雲兒時,他以為她是冷靜、理智得近乎冷酷的女人;但很快的,他卻發現她有著近乎赤子的純真。
而事實上,從雲兒對如湄的維護、對娘的照顧和近日來相處的種種,他更又發覺深藏在她內心底的溫柔,還有——她用來掩飾真正情感的倔強。
雲兒總是用笑鬧或冷靜掩藏她的真心,倔強地攬下一切本該是他承擔的責任;卻又更倔強地不肯承認她是犧牲自己成全了他和如湄。
這樣的雲兒,讓他忍不住欣賞和心疼。
若是愛上像她這樣的女人,或是能被她所愛,應該是很幸福的吧。
越瞭解雲兒,他對她的好感也越增一分;但同時,對她的歉疚也更增一分。由於他的自私,誤了她一生的幸福。這筆債,他真不知該如何償還。
這份情義,他會還給她的!「這才像話!」孟老夫人滿意地點頭。「不過……我一個人上紫竹庵沒個人照應也不行,我看……這樣吧,就叫如湄陪我一塊兒去好了。」她看向在一旁安靜的柳如湄。
「如湄?!」聽見母親的話,浩天和慕容雲同時喊出聲。如湄臉上也是一副無法置信的表情。
「怎麼,我要如湄陪我去不行嗎?」老夫人頓時拉下了臉。
「娘——」慕容雲拉著婆婆的手撒起嬌來。「您知道不是這樣的嘛。我們是怕如湄身子弱,沒法好好服侍娘,不如這樣,我讓蓮兒陪您一道去,蓮兒這丫頭既聰明又乖巧,一定會將娘服侍得好好的——」
她話還沒說完,孟老夫人隨即拍案怒斥道:「我要如湄跟著我是看得起她!想她當浩天的妾這麼久了,人也還算乖巧,所以,我這是給她個機會。你們不是說她身子弱嗎?正好,跟我上庵裡拜幾天佛,說不定回來身子一好,也替我們孟家生個一男半女不是很好?你們擋什麼擋?」
「娘——」見老夫人這麼一說,慕容雲一時也接不上話。
婆婆真的是這麼想嗎?為什麼慕容雲總覺得有些怪?她看向浩天,他雖然不動聲色,眼底也是充滿疑惑。
「不如這樣吧,我和如湄陪您一塊兒去。」浩天看著母親,做出了結論。「娘去上香,如湄去養身子,我照應一切,這樣也不用擔心有個什麼閃失了。」
既然娘這麼堅持,他還是一塊兒跟去比較好。雲兒應該也會同意他的做法才對。
接觸到他的眼神,慕容雲立刻明白他的想法,於是她緊接著道:「是啊、是啊,那我就留下來打理家務。我的身子最健康了,不用燒香拜佛,真的!」
「傻孩子,說這什麼話!」孟老夫人寵溺地敲下她的頭,才又轉身對兒子道:「浩天,你少來湊這個熱鬧,我是想趁這個機會好好和如湄熟悉一下,你一個大男人,跟我們上尼姑庵?像話嗎?」孟老夫人四兩撥千金,一下就把所有的提議都給否決了。「如湄,你自己怎麼說?還是——你根本不想陪我這個老太婆?」
「不,不是的!我去,我很想跟娘一道去。」如湄急急地回應婆婆的話。雖然,婆婆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有些不安,但第一次能得到婆婆的接納,她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敢拒絕這樣的邀請呢。
「如湄——」慕容雲想出聲制止她,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婆婆對如湄的態度改變得太突然了。雖然,這看起來是件好事,但慕容雲隱約覺得婆婆像有什麼計劃似的,怪異得很。
「好啦!如湄自己都說好了,你們其他人還有什麼意見。」這話,就等於是做了決定。「如湄,等會兒你就去收拾收拾,我們馬上就上紫竹庵去。」
「馬上?!」浩天挑起了一眉。
孟老夫人沉聲道:「我就是想馬上去。現在天色還早,備好馬車上山,恰好可以趕上紫竹庵的晚膳。我好久沒吃著庵裡的素宴了,想著都覺得開心。」
「娘,您現在上山太匆促了。」浩天皺起了眉頭。「我要人先去庵裡通報一聲,順便打理好一切,您住起來也舒服些。」說著,便伸手喚了下人來。
「不必!」孟老夫人打斷了他正要下的命令。「我今早已派人去知會過了,該帶的行李也都已經在馬車上,就等如湄收拾好我就走。」
慕容雲瞪大了眼。
絕對有問題,這事絕對有問題!???
拗不過老太太,如湄就這樣給她帶上紫竹庵了。
慕容雲憂心忡忡地拉著孟浩天進房裡商量事情的嚴重性。
「浩天,娘不知在想些什麼,你不覺得這次的事發生得有點太突然了嗎?」慕容雲坐在床榻上歪著頭道。
「是很突然。」浩天旋身坐上了放在在她房裡的貴妃椅,好整以暇地回答,嘴角揚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慕容雲站起身來。「既然這樣,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呢,你不怕娘對如湄——」他怎麼這麼鎮定,最關心如湄的應該是他吧。
「娘的心思,我懂。她不過是希望製造我們倆相處的時間,好讓她早點抱孫子罷了,她不會對如湄怎麼樣的。」浩天笑道。「也好,趁這個機會讓娘和如湄多相處,或許她能因此瞭解如湄的好。」提起如湄,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溫柔。慕容雲的心,卻不知為什麼突然怦地一動。「是……啊,這樣也好……」想起婆婆老說著要她快些生下浩天的孩子,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我看你和如湄還是快生個孩子讓娘抱抱吧,否則她老追著我要孫子,這實在是——」
聽見她的話,他的神色在瞬間轉為凝重。雖然,她是笑著說這件事,但他明白她的為難和內心真正的感受。
「雲兒,委屈你了。」他低聲道。
對慕容雲,孟浩天真的有太多的抱歉。
那樣低沉的嗓音和體貼的話語,讓她覺得十分窩心。
原來,他並不是不在乎她的感受。
「沒……沒的事。我們不都本來就說好的嗎?」望著他漆黑的雙眸,她有些慌亂地笑著。「等過些日子,我會設法離開這裡,到時,你和如湄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離開這裡?!」聽見她的話,他突然驚愕得站起迎向她。「你要離開這裡?你都打算好了?為什麼沒事先告訴我?」
他不是自私地想留下她,只是眼前,她能離得開孟家?就算能,她又怎能找到安身之所?看她說得這麼有把握,難道,她還想為了他做出什麼驚人之舉?
「我……我這不是說了嗎?」她有些尷尬地笑。
他皺起眉頭。「那你打算上哪兒去?回慕容家?」他挑眉問。
但以他對慕容家和她的瞭解,她不可能回到那兒去。離開孟家,她幾乎無處容身。
感受到他精壯的身軀傳來的壓迫感,她不自覺地退了半步。「這你就別擔心了,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的。到時,你只要給我一張休書,其餘的,就看你們自己了。」
送佛送上西天嘛。這樣做,應該是皆大歡喜了吧。
「安排?除非你告訴我你安排好什麼,否則,我絕不會答應放人!」他強硬地道。「還是——你找到可以照顧你的男人?」
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這樣的可能感到排斥,甚至有些——嫉妒。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能讓她這麼做?
「當然不是!」她急切地否認。卻又發現到自己過度的反應,而改變了語氣。「反正……我已經安排好去處,到時候,你只管寫好休書就是了。」
她為什麼要急著否認?她的計劃不就是要讓人以為她紅杏出牆、不守婦道而被休的嗎?她到底在想什麼?
「雲兒!你究竟想做什麼?」他一個箭步上前,捉住了她的臂膀。「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不允許你為了我和如湄做出什麼傻事。」他低吼。「我——虧欠你的已經太多了!」
她渾身一震,感覺到他握住她的手上傳來一陣灼人的炙熱。她微微掙扎著,卻未掙脫他的掌握。「我從來就沒有為誰犧牲什麼,更不會做出什麼傻事。」她垂下眼睫,避開他灼灼的目光。「你放心吧,我慕容雲可是聰明得很,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你想我會去做嗎?」她刻意笑出聲想掩飾內心的尷尬。
「你會。」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她倏地抬眼驚異地望向他,卻被他眼底的那抹瞭解深深吸引。
「呵呵。」她乾笑,再次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視線。「你肯定是誤會了,我才不是那種犧牲自己、照亮別人的傻女人呢。」
「雲兒。」他皺著眉心搖頭。「你用不著解釋。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我都明白,也都記在心上。若不是你的成全,雲兒,我和如湄不會有今天。」
自嫁進孟家以來,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她自己。雖然,她總說這是為了她的利益;但從頭至尾,她根本沒有得到半點好處,事實上,受到最大傷害的人就是她。
如湄雖然無法成為他正式的妻子,但至少有他的愛憐。但雲兒,卻因為他自私的行為誤了一生的幸福。
她從沒有一絲埋怨,甚至處處幫著他,拉近如湄和娘之間的感情。雖然,她仍強調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幫自己找出路;但事實卻不是這樣。
縱然她沒有說打算怎麼做,但很明顯的,她要犧牲自己換取大家的自由。
他不能讓她再這麼做,如果必須有人這麼做,也應該是他,不是她!她輕輕推開他。「別說了。」她不喜歡自己的心思被人發現;尤其是他。「沒有什麼成全、犧牲,是你自己想得太多了。」
「好!就算是我想得多了,但是,雲兒你聽好。」他拉回她,強硬而霸道地命令。「不管你想做什麼,我不許你做你腦子裡想的那些事!」
「我——」他憑什麼這麼命令她!「我已經誤了你的一生,怎麼能再用你的犧牲換取自己的幸福。」他低吼。「所有的一切我自會安排,我會替你物色好的對象,直到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為止。而若是……若是無法為你尋得更好的婆家,我也會盡我所能地照顧你一輩子。我保證,不會再讓你受一絲委屈,這是我該負的責任!」他激動地緊握住她的雙臂。
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浩天——」她不自禁地覺得鼻酸。
他為什麼要說這些話,就不怕她哭死嗎?
「把你的關心留給如湄吧,她才是你應該關心的人。」她低頭淺笑,話語中卻有著些微的哽咽。
他真的好討厭,為什麼要說那些話讓她難過?
但她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難過?是因為她所做的一切被他瞭解?還是因為他所說的那些……是本來原就應屬於她的……一個丈夫對妻子的關愛?
「抱歉……雲兒……」雖然她極力掩飾,但他仍察覺到她內心的激動;雖不明白她為了什麼而哽咽,但他仍情不自禁地撫上她的臉頰想安慰她。「我真的很抱歉……」
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怎麼能讓無辜的她來承受這一切呢?
望著她強忍淚珠的倔強,他強烈地自責著,心底不禁湧上一絲憐惜;像她這樣的一個女人,值得更好的男人來愛她、憐她。然而,他卻誤了她。
她如扇貝般的眼睫輕輕地翕動著,終於,一串淚珠自她眼底滑落。她柔嫩的雙頰因激動而微微泛紅,她潔白的貝齒緊咬著下唇,彷彿極力在壓抑內心的傷痛。
他看得癡了,心也跟著揪痛。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股燥熱,全身的血液自腳底湧上頭頂,漫過四肢百骸。
眼前的一切,彷彿在瞬間變得朦朧。
突然間,他感到耳際轟隆一聲巨響。只覺得懷中的她比平日嬌艷百倍,依偎在他懷裡的纖細身軀在剎那間激起他不該有的情慾。
熱!全身燥熱,心情莫名地浮動。
情慾!老天,他怎麼可以對她有這樣的念頭。他倏地推開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如此卑劣。
她抬起眼望住他,不太明白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令他驚愕的是,他竟在她眼底看到同樣的慾念。
眼前的景象變得有些模糊,他晃晃頭,又清晰起來;然而,卻無法阻止他心底、身上越來越熾的渴望。
「浩……浩天……」她望著他的眼神從清晰轉而迷惑,她按住胸口大力喘息著,似乎覺得非常難受。「我……不太舒……服……」話還來不及說完,她身子一軟,整個人險些跌在地上。
「雲兒!」他下意識地上前接住她。
不接還好,一碰觸到她柔軟的身軀,他整個人竟如通電般感到一陣酥麻。
雲兒似乎也感受到和他同樣的感覺,發出難耐的輕吟,她整個兒人虛軟地癱在他身上,頭無力地垂靠在他頸際,溫熱甜膩的氣息恰巧拂過他的耳際。
「天!」他低吼出聲,無法克制地轉頭吻上了她的唇。
他吻了她,他竟然吻了她!她的腦子完全失去了作用,只意識到他吻她的事實;接下來,只能無力地任由自己的身體自然的反應。
她好熱!熱得以為自己病了。
可是,在他的唇吻上她的那一刻起,她全身立即通過一種舒適冰涼的感覺,壓下了她原先的燥熱。但隨之而來的,卻是一股更狂、更猛的灼熱,燒得她無法抵擋,只能索求更多的接觸壓下那猛烈炙人的感受。
「啊……」她呻吟出聲,拉扯著身上的衣物。
他的吻也在瞬間變得激烈。
他與她,半跪在地上,一手環住她的纖腰,一手按住她的後頸,強勢而激切地索取她的吻。他吸吮著她的唇,熱切地舔吻著;靈動的舌在她的唇線間輕輕滑動,試圖侵入她微啟的雙唇。她驚愕於這樣的親暱,出聲輕呼。卻恰好讓他的舌完全侵入她口中的幽香。
他的舌挑動著她的,與她緊緊交纏;但很快,他們都發現這樣的親吻還不夠。
她的手,自動地纏上他的後頭,在他的頸背無助來回地摩挲著。
他的手,滑下了她的頸項,彷彿有著自由意志似地移到了她小巧渾圓有的胸脯,用力地覆上。
「哦……」她輕吟出聲。不知是因為他捉痛了她,還是因為無法承受的快感。
她不由自主地貼近他,索求更多。
他剝開了她胸前的衣襟,貪婪地攝取她懾人的幽香。他再也無法忍受了!抱起了她,他大步邁向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