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二姊找到親工作的第一天,而且一點都不令人意外的她又失業了,不過她帶回個穿著邋遢而且鬍子看起來已經好幾天沒刮的落魄男人出現在家裡,就讓人吃驚了。
「他在公園遊蕩,沒地方可以去,所以我就逞他回來。給他個地方讓他梳洗乾淨,弄點吃的給他,今天晚上暫時讓他睡在沙發。」賈友鈐一口喝光杯裡的水,很快的解釋一遍。
「這很奇怪!」賈蘋安總覺得不對勁,但是二姊說話一向比她大聲,所以她也不知自己可以問到什麼程度才不會被罵。
「沒什麼奇怪的。」她順手將杯子洗乾淨,然後轉身看著妹妹,「我是他的老闆,所以我得照料他,不過放心吧!我明天就會帶出去找工作、找房子,他待在這裡不會太久。」
「這不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賈蘋安一臉的困惑,「而是他是個陌生人,為什麼你要幫他找工作、找房子?」
「我不是說了嗎?我是他老闆。」
「老闆?!」一定是有哪個環節出了錯,因為她一點都聽不懂二姊的話。
不是她瞧不起二姊,而是她失業這麼久,自己窮得都快要被鬼捉走,哪還有能力當老闆,難不能這世上還有比她更倒楣的人,例如現在正佔用他們家浴室的那個肌肉男——齊揚。
「這是你姊夫的衣服。」賈禎瑗從賈蘋安的身冒了出來,手上還拿了套衣服。
「謝謝!」賈友鈐道了聲謝,接過手。
齊揚的體格跟姊夫相似,所以衣服應該是合穿的。
「你為什麼要帶個陌生人回家?」賈禎瑗問。
「叫蘋安告訴你,這個問題我剛才已經跟她解釋過了。」重複的話,賈友鈐不想浪費時間再說一次,於是她拍了拍大姊的肩膀,拿著衣服走向浴室。
內心深處,她也承認自己的做法確實令人匪夷所思,但是古人說得好,山不轉路轉,或許這次她有辦法讓齊揚找份工作,她進而賺到一笑顧問費,從此否極泰來——反正她現在覺得這是門可行的生財之道,誰都別想打消她的念頭。
賈友鈐心情愉快的敲了敲浴室門,「喂!衣服替你拿來了,你穿穿看,看可不可以?」
浴室門應聲被拉開,但見齊揚大刺刺的只在腰間圍著一條浴巾就出現,那條浴巾是賈友鈐的,上頭還有一隻大大的布丁狗……一身肌肉再配上這條可愛浴巾,賈友鈐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
「很怪嗎?」齊揚一點也自不出有何彆扭。
「沒有!」這個時候,她聽到身後有,有立刻說:「快點進去!你哪根筋不對,幹麼光溜溜的跑出來?」
「是你叫我拿衣服的!」他很無辜的抗辯,「而且我沒有光溜溜,我有轉浴巾。」
「員工守則第一條,不准反駁你上司,也就是我!你可以把手伸出來拿衣服就好。」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我大姊和小妹現在都在家裡,如果讓她們看到多不好意思。」
「她們不是都嫁人了嗎?」他一臉的無辜。「對男人的裸體應該不陌生吧?」
「她們對自己老公的裸體不陌生,但對別的男人的則很陌生!」她用力的推著他進了浴室,然後把門給關上,面對他指揮道:「把衣服穿好再出去。」
他有些怪異的瞄著她。
「看什麼?還不快點!」她語氣不善。
「可是——」他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你要在這裡看我換嗎?我是不介意,但你確定嗎?」
紅潮一轟腦門,她立刻把手往後伸,摸索著門把,把門給找開。
「員工守則第二條,不准嘲笑你的上司,也就是我!都怪你,都是你搞得我神經失常。」
她火大的瞪著他。「我才跟你說的員工守則,你是沒聽到嗎?」
他立刻投降的舉起雙手。
賈友鈐這才用力的把門給關上,一張臉紅得像被火燒似的。不可否認,這男人有副很令人讚歎的身軀,他們之間的電流實在很刺激。
她一個轉身,就看到大姊拿著一桶冰淇淋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妹妹則拿著一顆蘋果有一口沒一口的啃著,不過卻有志一同的拿著瞭然的神情看著她。
「你們在這裡幹嗎?」看著她們的眼神,賈友鈐肯定她們一定誤會了什麼。
「原來是你男朋友!」賈禎瑗開了口,「什麼時候認識的?怎麼沒跟我們說呢?」
「他不是!」賈友鈐杏眼圓睜。
「別不好意思。」賈禎瑗空出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我懂、我懂,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我懷疑你懂什麼東西。」賈友鈐瞪著走了出去的她。
「你在哪裡遇到他的?」賈蘋安好奇的走到二姊的旁邊,「他是你命中注定的人嗎?」
「他只是我的員工!」她近乎咬牙切齒的回答。
「員工?!」賈蘋安搖搖頭,「別開玩笑!你剛才跟他在浴室。」
「那又怎麼樣?」賈友鈐反問,「我只是拿衣服給他而已。」
「但你也不用跟進去啊!」
看著妹妹一臉的天真,賈友鈐一股氣不知道該怎麼發。
二姊不善的神情,賈蘋安摸了摸自己現在還看不太出來的肚子,為了自己和兒子或是女兒——因為她跟老公商量的結果是不問醫生寶寶的性別,等小寶寶自己出生來告訴他們,所以至今不知道是男是女,總之,為了她和孩子的平安,她還是在二姊發火之前離開比較好吧!於是她立刻很俗仔的追隨大姊的腳步離開。
浴室的門一開,賈友鈐馬上轉身瞪著齊揚。
看到她的眼神,他微退了一步,「我衣服穿反了嗎?」他遲疑的問。
賈友鈐飛快的掃了一眼。這傢伙真的有副很好的體格,就連姊夫那麼高壯的人,他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竟然還顯得有些緊。
「還不錯看!」最後她丟下午這麼一句話,對他勾勾手,「姊夫說等一會要出去吃飯,所以等我媽從我舅家回來就要出發去餐廳,你跟我們一起去。」
「你要帶我去?」他還以為這種家庭聚會該謝絕外人參加。
「不然呢?」她不以為然的瞄了他一眼,「如果你不去就沒飯吃了。」
「你對我真好!」
對他好?!賈友鈐側頭想了會,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我指望你替我賺錢。」她坦白的說。
「我替你賺錢?」
「對啊!我等著你找到工作付給我顧問費,」她很不客氣的表示,「否則你以為我吃飽撐著嗎?」
看著她的背影,他伸出手,拉住她,「你好像很看重金錢。」
「不是好像。」她轉頭瞪著他牽住她的手,熟悉又陌生的刺激感從兩人接觸的地主竄起,「是本來就是!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像我的名字一樣,當個有錢人。」
他一臉懷疑的看著她,「你不該是這樣的人,人生除了金錢以外,還有許多值得追求的事情。」
「是啊!」她的聲音有著嘲諷,「就像你一樣,隨便幾張報紙席地就睡,享受人生!對不對?」
「這也是種人生體驗。」他態度從容,完全沒有被她給激怒,還用著含帶同情的目光看她。
真是莫名其妙,他的眼神看似無害,但卻撩動她內心深處的某一根弦。這根本就沒有道理,他那樣子好像她認識他之前的二十幾年都是白活似的,她猛然抽手,與他拉開一個距離。
「我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麼做!」她語氣堅定的說:「而是你要聽我的,現在我是你的老闆。」
只是輕聳了下肩,他選擇對她的話不做任何回應。
一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注到他們身上。
賈友鈐嗅出空氣中的不尋常,腳步略微遲疑,「有什麼事嗎?」
「沒有!」
眾人異口同聲,紛紛移開目光。
「看來,你在家裡挺有影響力的。」
聽到後頭傳來的打趣聲音,她側過身,目光倏然射向他。
齊揚立刻無辜的雙手一攤。這女人的眼睛是挺漂亮的,不過脾氣不太好。一瞪很嚇人。
賈友鈐大刺刺的坐到妹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