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霸頤看看手錶,知道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與隊員會合,但是他不願意。
「我走不動了,我們問問看能不能在這裡搭巴士?」他看見馬路的對面有海防駐地。「我們去那裡借個廁所,順便問一問該怎麼搭車?」
威詠颻也累了,所以點頭答應他的提議。
龍霸頤讓她先去上廁所,由他詢問海防人員該怎麼搭車。
詢問的結果非常令人滿意,海防駐地的門口就可以搭到往台北的巴士,他們決定在這兒搭巴士。
往台北方向的車子很多,但是他們就是等不到要搭的巴士。
「我看我們還是去搭火車吧!」威詠颻想到濱海公路一到假日就會塞車。
「為什麼?」他正在幻想待會兒威詠颻累得倒在她懷中睡覺的模樣。
「你沒瞧見大排長龍的車隊嗎?如果真的搭巴士回台北,不知道幾點才能到家!?她現在想洗個熱水澡,好好的躺下來休息。
雖然龍霸頤心裡並不排斥深夜才到家這種好機會,但是自己真的也累了。
「要不我們就走到大溪火車站搭車吧!」
兩人談妥之後便沿著濱海公路往宜蘭的方向走,大約走了十五分鐘便到達大溪車站。雖然沒有趕上隊友所搭的火車,但是很幸運的,十分鐘後有一班開往台北的電聯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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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詠颻累垮了,她一進門丟下背包就往浴室跑,趕緊放水,打算洗個熱水澡消除疲勞,以免明天她的兩條美腿會廢掉。
「威詠颻!」威東儀吹鬍子瞪眼的看著她。
「幹嘛那樣子看我?我惹到你了嗎?」她累死了,不想和他吵,於是轉身走進房間拿換洗的衣服。
「沒錯!你是惹到我了。」威東儀的表情還是沒變。
威詠颻把衣物放進浴室。
「我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家還能惹到你?」她怎麼不知道自己如此神通廣大呢?
「不是今天,是前幾天。」
原來他是要翻舊帳?好吧!就讓他翻一翻吧!這樣她才可以安穩的一覺到天亮。
她走進浴室把熱水關掉,打算跟威東儀談清楚。
「說吧!」她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為什麼你沒告訴我郁雯去相親的事情?」威東儀非常生氣的說。
「我為什麼得跟你說郁雯去親的事?」其實威詠颻是故意不說的,這叫一報還一報。
自從她帶洪郁雯來過家裡之後,她哥哥就像是看到九天玄女下凡一樣,迷上了洪郁雯,硬是要她介紹兩人認識。
但是她心裡還記恨著當初她想認識展昭陽時威東儀所說的話,所以當時她就原話奉還,說他和洪郁雯不適合。
誰知道他不死心,還冒她的名約洪郁雯去喝咖啡。總之一句話,威東儀喜歡洪郁雯。
「你明知道我喜歡她……」威東儀難得害羞的說。
「我也說過了,你們不適合。」
「你又不是我們,怎麼可以幫我們決定?」威東儀覺得很火。
「別忘了,當初你也是這麼對我的。」威詠颻甌毫不心軟,她是那種有仇必報的人,即使對方是自己的哥哥也絕對不手軟。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威脈吼著。
「你表白的時候,展昭陽已經愛龍玉玫愛得無法自拔了,而且我以前常開玩笑說要把妹妹嫁給他,那個死神的稱呼是他當時對你的評價,你覺得在這種情形下,是由哥哥我來阻止你比較好,還是由他來傷你的心比較好?」威東儀說出藏在心中許久的話。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為一次小小的暗戀,一次又一次的受到傷害?
不過他說得對,起碼她在展昭陽面前保住了她的自尊。
「那你現在要我怎麼幫你?」即使傷心,但是理智告訴她,威東儀是在保護她,她必須為自己犯下的錯誤作一些彌補。
「沒有用的,郁雯現在滿腦子都是龍霸頤,連跟我出去吃飯時,和朋友講電話都在談他。」他怕會失去洪郁雯。
「你們交往多久了?」難怪洪郁雯說她不想去相親。
「多久都沒有用,她還是會投向別人的懷抱。」
「郁雯親口對你說要分手了嗎?」怎麼會?龍霸頤那一天這麼傷害郁雯,郁雯怎麼可能會喜歡龍霸頤。
「沒有,但是我感覺得出來……」威東儀傷心欲絕的說。
「我去問郁雯。」威詠颻轉身往外跑。
威詠颻出門之後,威東儀露出奸詐的笑容,拿起電話撥號,電話通了之後,他說了一句話:「泳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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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洪郁雯驚訝的開口。
「你知道我要來?」威詠颻比她更驚訝。
「呃……是你哥哥打電話告訴我的。」
「我哥?」威詠颻覺得有點不對勁。「我哥為什麼要告訴你?」
「因為……因為他說你心裡有事,悶悶不樂的跑出來,他說你可能會來找我。」不知道如此牽強的理由,她會不會信?
威詠颻沒時間去思考這個答案的真假,現在她想知道的是,洪郁雯既然接受她哥哥的追求,為什麼又要和龍霸頤在一起?
「你跟我哥交往多久了?」
「你……你都知道了?」洪郁雯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不是不告訴你,而是我父母反對我和東儀交往。」
「為什麼?我哥哥哪一點比龍霸頤差?」威家雖然沒有龍家的財力,但是和洪家也不會差太遠,洪爸爸和洪媽媽到底是以什麼作為挑女婿的標準?
「不,這絕對與人品無關,我爸媽純粹是以商業利益作為考量的條件。」洪郁雯說著就哭出來了。「我也不願意啊!」
「不願意就反抗啊!」這的確像是郁雯的個性,心裡不願意,但卻無力反抗。
「怎麼反抗?又不是我一個人就能決定一切。」
「你可以找龍霸頤幫忙啊!他那天不是一副對你興趣缺缺的樣子?」相親那一天的情形還歷歷在目,相信郁雯也不會忘記。
「你以為是我主動找他的嗎?」
「難道不是?」威詠颻反問。
「當然不是,你認識我這麼久,我是主動邀約男人的人嗎?」
「你是說,龍霸頤打電話約你?」這怎麼可能?
「沒錯,就是這樣!」洪郁雯擦乾眼淚。「你一定覺得不可思議,但是他有他的說法。」
「什麼說法?」
「他說婚是他母親要他結的,為子母親他可以跟我結婚,至—於婚後我幸不幸福不關他的事!」洪郁雯氣憤地說。
「他怎麼可以這樣?你沒把他的惡形惡狀說給洪爸爸聽『嗎?」威詠颻的正義感浮現,而且她也為他的虛偽生氣。
「有啊!可是我爸爸不相信,還說我學壞了,竟然學會無中生有。」
「洪爸爸怎麼可以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威詠颻快氣瘋了。
「那現在怎麼辦?你甘心就這麼和心愛的人分手,嫁給那個惡棍?」
「不然我能怎樣?連東儀都無法救我,我不嫁給龍霸頤行嗎?」
「我哥不能,就由我來救你。」威詠颻拍著胸脯說。
「你?」洪郁雯一臉不相信。「你要怎麼救?」
「我……我去勾引他。」威詠颻飄說出口後,自己也嚇了一跳。
「不會吧!」洪郁雯以為自己無法說服她,沒想到她竟然自已往火堆裡跳。「可是龍霸頤不是你超不欣賞的那種人?」
「我只是想拯救你,又沒說要嫁給他!」沒辦法,她不入地獄,誰人地獄?
「可是,我不能為了自己而犧牲你呀!」洪郁雯的心情很矛盾,大夥兒這麼設計泳颻,將來要是她知道了真相,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麼下場?
「哎呀,你別內疚,就當作我是為我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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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詠颻現在才開始煩惱。胡亂的拍胸脯答應洪郁雯要救她,可是要怎麼救呢?
難道隨便跳到龍霸賾面前,說她想當他的女朋友嗎?
她當然不可能做這麼花癡的事情……那她該怎麼辦呢?
「颻姐,你的手機響了半天,怎麼不接?」會計叫著冥思中的威詠颻。
「有嗎?」她拿出手機看了一下,的確有一通未接電話,但是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電話號碼,她不想回電。
她才想把手機放回皮包裡,沒想到手機又響了,她順手按下通話鍵,「我是威脈。」
電話那一頭沉默了許久。
「喂?」威詠颻鼠以為是對方打錯電話,正想掛斷。
「是我。」
「你是誰?沒有名宇嗎?」她的心情已經夠不好了,不想再和人玩猜謎遊戲。
「你好像隨時隨地都保持火爆。」龍霸頤全身酸痛,但仍不忘與威詠颻抬摃。
「是你。」他說話的方式讓威詠颻認出他。「你沒怎樣吧?」她這個登山老手回來之後,全身的肌肉都非常緊繃,雖然還沒到痛的地步,但是筋骨有點酸。
「沒事,只不過全身像被卡車碾過一樣,一動就痛。」其實沒那麼嚴重,酸痛是在所難免,但還不至於像被卡車碾過。
「你用熱毛巾敖一下,可以減輕疼痛。」她開始登山時也發生過這種情形。
「我稍微一動就痛得要命,哪敢下床?」
「這樣啊!」她該不該趁此機會接近他、纏著他、讓他沒時間找洪郁雯?
「你人在哪裡?」他聽見嘈雜的聲音,知道她絕對不是在家裡。
「我在店裡。」她答應要幫郁文,可面對他卻無計可施。
「你沒事嗎?怎麼還能到店裡去?」唉!他真是小看她了。
「我還好,除了肌肉有點緊繃之外,其他的沒什麼大礙。」
「看來以後我要多多參加登山活動了。」他自嘲。
「這個星期恐怕不行了。」對喔!這麼一來,不就要兩個星期後才能見到面?傷腦筋,她到底要怎麼接近他?
「為什麼不行?」
「你的腳恐怕會痛到星期日。」她以自己以前的情況預估。
「不會的,我星期日一定會跟你們一起去登山。」龍霸頤堅持。
「那是下可能的事。」
「為什麼不可能?就算痛我還是要去!」知道她對登山活動有興趣,說什麼他也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如果你想讓自己的腳廢掉,我管不著。」這個人的脾氣怎麼這麼拗?
「你如果怕我的腳廢掉,要不……你來幫我熱敷。」龍霸頤厚著臉皮說,也做好了碰釘子的心理準備。
原來他心裡打的是這個主意!
雖然這正中威詠颻的下懷,但是她也不能做得太明顯。
「我為什麼要幫你熱敷?」
「我聽說登山隊裡就屬你最熱心了,我想你一定會發揮你的愛心,讓我解除肉體上的痛苦。」
很抱歉,我的愛心不用在這種事情上。
威詠颻很想用這一句話頂回去,但是一想到哥哥的終生幸福,她便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吞回去。
「好吧!告訴我你住的地方,等一下我就過去。」威詠颻無奈的答應了。
龍霸頤興奮的把自己的住址給她,期待兩人有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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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詠颻鼠來到龍霸頤住處的門口,但心裡卻遲疑了。
她是個行事果斷的女人,從來沒有如此猶豫不決過。
就在她不知道該不該伸手按電鈴的同時,大門忽然打開。
龍霸頤興奮的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嘴裡喃喃的念著:「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他收緊雙臂,讓她的臉頰貼在他寬大厚實的胸膛上,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聞著她淡淡的髮香。
威詠颻心裡升起一股前所未有、陌生的悸動,耳朵聽見他狂烈的』心跳。
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男人有過這種奇特的感覺,即使是展昭陽也不曾,她發現自己的心跳和他一樣的狂烈,鼻端吸進的陽剛味讓她不由自主的沉醉。
不遇她理智的告訴自己,千萬別太投入,她只是想成就哥哥和洪郁雯的婚事而已,何況龍霸頤不是一個她可以信任的人,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有新歡出現?
威詠颻輕輕的推開他。
「你的腿好點了嗎?」
龍霸頤這時才發覺自己太衝動了,他可不希望嚇走這個防備心很重的女人。
「哪有好,感覺很痛。」他又開始喊痛。
「浴室在哪裡?我去拿毛巾幫你熱敷。」
「順著走道直走、右轉就會看見。」
威詠颻順著龍霸頤所指的方向,進到浴室拿熱水與毛巾。
龍霸頤乖乖的躺在床上,她伸手輕輕的捲起他寬鬆的睡褲,心裡猜測他平常是否真的穿著礙事的睡衣睡覺?
他是那種不喜歡拘束的男人,在她的想像裡,即使他沒有裸睡的習慣,大概也是僅穿著一條小內褲睡覺……
她的腦海竄過他穿著小內褲的模樣,她不禁紅了臉。
「怎麼了,屋子裡太熱嗎?你的臉怎麼紅成這樣?」龍霸頤關心的問。
「不是,是因為熱水的蒸氣……」她真是羞恥,竟然在想這種事。
看龍霸頤一臉正經的模樣,她卻滿腦子的黃色思想,兩人的角色彷彿對調了。
她擰掉毛巾上多餘的水分,將毛巾對折兩次,敷在他的小腿肚上按壓。
夜深人靜,屋外沒有聲音,連室內都靜得可以,滿屋子飄散著她的體味,一種帶著淡淡玫瑰花香的味道。
雖然空調的聲音響著,但她覺得彷彿可以聽到自己的喘息聲,所以她盡可能輕聲的呼吸著,但是她沒控制好的時候流瀉出來的聲音,像極了暖昧的喘息……
龍霸頤發現了她的舉動,因為他自己一樣憋著氣、一樣小心的喘息,卻掩藏不住因慾望而加重的喘息聲。
空氣中充滿了她的體香,她正專心的熱敷他的腿、細心的按摩著,他發覺這時候的她比任何一個女人都要迷人。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縱橫情場的龍霸頤第一次覺得求愛這麼困難。
「什麼問題?」她現在所做的事情等於是在服侍他,但是她卻不覺得苦,內心反而有一種滿足感,但她不知這種滿足感從何而來?
「你可不可以試著跟我交往?」不是他不懂得委婉,而是依據他的判斷,威詠颻是一個有話直說的女人,大概不喜歡迂迴的男人。
「嗄?」聽見他的問題,威詠颻一不小心在他的小腿肚上用力地按下去。
「啊!好痛!」要不是她呆若木雞的表情洩露了她的無措,他會以為她是故意弄痛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他的問題太突然了。「你的父母不是正在替你安排相親?」雖然她覺得龍霸頤其實不需要這種安排。
「我不喜歡長輩所做的安排。」
他不喜歡長輩的安排,所以才開口要與她交往?
這是什麼道理?他是不是想利用她騙父母?
「你喜歡我嗎?」就算要她假裝是他的女朋友,起碼也要有一點點喜歡才能裝得像。
「所以我問你願不願意試著和我交往呀!」男人總是愛面子,因為怕被拒絕,所以他沒把話說得太明白。
果然和她想像的相去不遠,這樣也好,她為了哥哥的終生幸福接近他、他想利用她騙父母,這麼一來,她的所作所為就不算過分,反正是他提議這麼做的,這筆帳不能算在她身上。
不過她還是希望把話說清楚。
「為什麼找我?你也可以找郁雯。」
「找她不等於是自掘墳墓嗎?」他大叫著。「你想想看,兩家的長輩正極力撮合這件婚事,我若是和她約會,不等於是昭告父母婚事底定?」
等等,他的說法怎麼和郁雯的說法不一樣?他好像很排斥和郁雯做任何形式的接觸,可郁雯的說法卻不是如此。
「相親之後,你跟郁雯約會過嗎?」她怎麼覺得這件事情很不對勁?
「沒……呃……有。」龍霸頤回答得不幹不脆。「這是題外話,你可不可以回答我願意不願意?」
唉!聽說龍霸頤很會跟女人花言巧語,聽說他那些花言巧語會讓女人為他神魂顛倒。
可為什麼從她認識龍霸頤以來,沒聽他對她說過半句讓她開心的話?即使他現在在要求她的幫忙,她依然沒聽到他對自己說半句好聽的話。
那些話是不是只有他喜歡的人才聽得到?
她有點不甘心,就算是演戲,他好歹也情願一點、羅曼蒂克一點,就算是給她的演出酬勞不行嗎?
唉!不論他有沒有對她說甜言蜜語,她還是得答應,否則怎麼幫哥哥的忙?
雖然她已經決定答應了,但是她還想捉弄他一下。
「如果我拒絕……」
「你真的要拒絕我嗎?」龍霸頤的表情看起來好似在威脅她。
算了!就乾脆一點答應他好了,以免他抓狂,萬一興起跟郁雯約會的念頭,到時候看她怎麼跟哥哥交代?
「先說好,我們只是嘗試交往,若是兩個人合不來,千萬別說誰欺騙誰的感情喔!」當務之急是得撮合哥哥和郁雯的婚事,免得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