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誰稀罕跟他約會啊?她根本是被迫的好不好,還敢放她鴿子!
看了有如木乃伊靜止不動的手機一眼,焦太極瀟灑地將手機丟在沙發上,準備換衣服上床睡覺。
這個男人的禮貌有待改進她老早知道,但他就算不來也該打電話說一聲,怎麼可以讓一個淑女坐在沙發上空等?他到底還算不算是一個男人啊!
焦太極氣呼呼地看著不見動靜的大門詛咒,對於孟乾坤爽約;心底既失望又生氣,一方面又覺得自己真是神經病,他不來她應該很高興,幹嘛杵在這裡發脾氣,
看來她也不正常了。
明天晚上一定要去擺攤!
焦太極決定不再理會孟乾坤那個瘋子,過自己的生活。什麼有仇必報,什麼一命賠一命,反正他也只是隨便說說,只有傻瓜才會當真。
抬頭看牆上的掛鐘,上面顯示已經是午夜十二點零四分,該上床睡覺了。
焦太極撿起手機,當下決定就算孟乾坤真的打來也不會接,乾脆就關機了。既然連手機都關了,乾脆也順便關上電燈,於是她走到玄關旁邊的開關,打算熄掉客廳的電燈,誰知道電鈴這個時候突然響起。
「叮咚!叮咚!」
她嚇了一跳;心想這麼晚了誰會來按她家的電鈴?跟著往窺孔一看,不期然看見孟乾坤那張疲倦的臉,他正舉手跟她打招呼。
「哈囉!」
她清楚看見他的嘴形,雖然聽不見聲音,但他確實是說這兩個字。
焦太極皺了一下眉頭,將門打開,還沒來得及發飆呢!孟乾坤就像江洋大盜一樣地竄進她家,她連趕人的機會都沒有,沙發硬是被霸佔了。
「哇,你這裡真不錯。」整潔又溫馨,沙發還是紫紅色的,挺好坐的。
孟乾坤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自在悠閒的模樣,彷彿這裡是他家,氣壞焦太極。
「有沒有冰啤酒?」並且他厚臉皮的問。
「只有可樂!」她沒好氣的回答,孟乾坤一臉不在意。
「可樂也好。」他雙手搭在沙發的背上,頭靠在椅背上仰躺,一臉累垮了的樣子。
焦太極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冰箱拿出一罐可樂放在他的面前,想不透自己幹嘛照著他的話去做,應該直接把他趕出去才對。
「你怎麼這麼晚才出現?」她越想越氣。「而且你事先也沒有打電話,我已經要準備上床睡覺了。」他才姍姍來遲。
「抱歉我沒有事先打電話過來。」他也不是故意的。「但這不是我的錯,要怪就怪你們這些流動攤販,把我害得這麼慘一一」
「耶?」這跟她又扯上什麼關係?
「別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他才是受害者。「要不是你們見縫插針,哪裡都能擺,我也不必這麼辛苦了。」
「是你自己太喜歡找麻煩,別把責任都怪罪到我們身上。」她不買賬。
「是這個樣子嗎?」孟乾坤睨她。「各人有各人的職責,我的職責就是取締你們這些流動攤販,所以別抱怨。」只要乖乖受死就好。
「是你自己先抱怨的。」一進門就嘰嘰呱呱說個不停,還把責任賴到她身上。
「這有什麼辦法?」他確實有滿肚子委屈。「如果你也和我一樣,在趕著約會前被長宮指派工作,你也會抱怨。」
「你的意思是說……你本來就打算赴約?」她還以為他故意放她鴿子呢!
「廢話,你以為我會錯過這個機會?」想也知道不可能。「要不是長宮臨時打電話給我,要我幫忙支援取締流動攤販,我老早準時赴約了。」殺他個三天三夜,死都不下床。
「呃,又有人跑給你追嗎?」看他一副大氣未喘定的樣子,焦太極猜。
「你以為每個攤販都有你那雙金剛腳?」他再睨她。「沒有,取締攤販的過程很順利,雖然花了一點時間,但還是順利達成任務,問題出在後面。」
「?」焦太極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他只好再解釋。
「取締攤販結束之後,我本來打算先打電話通知你,我會晚一個鐘頭過來,誰知道才剛拿起手機,就聽見有婦人喊搶劫,我只好切斷電話,先追再說。」他這算是警察的本能,只要聽見有人呼救,一定先處理緊急狀況。
焦太極點頭,頗能體會他的無奈,他的工作其實跟她白天的工作有一點相像,都是客戶一ca一一,就要立即趕過去,絲毫怠慢不得。
「我必須說,那個搶劫的混蛋跑的還真快,腳程一點也都不下於你。」害他跑遍大街小巷。「不過他再怎麼厲害也贏不了我,最後我還是抓到他了。」這就證明他所受的訓練沒白費,他還算對得起他美國的長宮。
焦太極不知道他的背景,但對他的體力印象深刻,他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
「好好一個年輕人,什麼正事不做,居然學人搶劫!」他的體力是很好,不過對方是體力正旺的少年郎,費了他好一番功夫才逮到。
「等我將他帶回警局,做完筆錄,已經是十一點五十分。換句話說,我花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就趕到你這裡,所以你別再碎碎念,當心我動手打你,聽懂了嗎?」
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在碎碎念,焦太極根本沒機會插上半句。
「聽懂了。」不過看在他為民除害的分上,饒了他這一回,雖然感覺超嘔的。
「很好。」他真的累垮了,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頭跑來跑去,縱使有再好的體力都有消耗完的時候,他已經到達極限。
顯然他的自大還沒消耗完,他的身體已經自動投降,累得閉目養神。
看他這麼辛苦,焦太極自然湧出一股同情心,悄悄地打開冰箱,拿出兩罐冰啤酒。
「哪,給你。」她把啤酒拿到他面前,他微微張開眼睛。
「你不是說沒有啤酒?」他接下啤酒,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騙你的。」她也是有仇必報。「誰叫你要遲到,又擺出一副腔樣,我當然要報復你了。」
說著說著,她也打開啤酒,兩人就這麼各執一罐啤酒,對喝起來。
「小器的女人!」他嗤之以鼻,不曉得自己才是真正小器,她也懶得提醒他。
難得他們兩人不再開戰,相處如此融洽,她吃點虧又何妨?
兩人各自喝著啤酒,只差沒有爆米花、播放影片,就很像在電影院了。
「我真搞不懂,你和其它人為什麼這麼喜歡擺地攤,每天躲警察,不覺得累嗎?」孟乾坤一口氣喝掉剩下的啤酒,問她。
「你以為我們喜歡擺啊?還不是為了生活。」賺點小錢混口飯吃。
「你有資格說這種話嗎?」孟乾坤瞇眼看她,認為她的臉皮夠厚了,明明是個小富婆,還敢跟人家搶飯碗。
「唔,我算是特例。」她承認自己臉皮厚。「不過,其它人可真的都是為了餬口,日子過得很辛苦。」
「每一行都辛苦,你以為像我們幹警察的就輕鬆嗎?運氣差一點的話,還得二十四小時待命,比攤販還累!」攤販好歹還有個時間表,罪犯可是隨時都在犯罪。
他疲倦的臉色,說明了他可不只是單純抱怨,而是有事實根據。焦太極好奇地打量他的側臉,發現他不止正面好看,側面更有型,非常適合出現在螢光幕。
「看什麼?」他也注意到她的目光,帶點臆測,帶點迷戀,長得帥也很麻煩。
「我只是在想你長得這麼帥,幹嘛不去當明星,還要來幹警察?」她誠實地說出她的想法,惹來他感興趣的眼神。
「原來你也覺得我很帥,我還以為你沒感覺呢!」他突然間更換位於,像條滑溜的蛇竄到她的身邊,她根本措手不及。
「我又不是瞎子,當然有感覺。」要命,他怎麼一下子就撲過來,害她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幸好你不是瞎子,省得我還得扒光衣服,才能讓你知道我是男人。」滑溜的蛇瞬間大變身,變成一頭生猛的老虎,朝她飛撲而來。
焦太極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心想他該不會就要吻她了吧?而孟乾坤果然絲毫不浪費時間,低頭就給她一個火辣辣的吻。
隨著親吻的加深,紫紅色的布沙發越陷越深,孟乾坤龐大的身軀,幾乎要將沙發壓出一個洞。
焦太極忙著應付他的攻勢,根本無暇擔心她的寶貝沙發會不會因此而報銷,只是一心想這真是太扯了,他們怎麼會搞在一塊兒?
「嗯……」昨天——不,前天她明明還恨他恨得要死,巴不得把他踹成太監,今天就和他身陷在沙發裡面,玩嘴對嘴的遊戲,會不會太沒志氣了一點?
「嘖!嘖!」
不過隨著他舌頭的深入,這個想法慢慢越變越淡,尤其他又用手握住她的下巴,一直喊著;「Comebaby!」更是讓她無法思考。
孟乾坤不愧是情場老手,才花了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已經讓她全面棄守,雙唇任憑他蹂躪,而他也毫不客氣地盡情撥弄她的唇腔,直到它們發燙為止。
「我的身體臭得要命,跟你借個浴室,等我洗完了再來辦事。」
兩人正打得火熱,孟乾坤突然放開她嚷著要洗澡,煞極了風景。
「你……」
「你也不希望和一個渾身發臭的男人在床上滾來滾去吧?」雖然做愛不一定要在床上,但睡覺一定要在床上,他已經累癱了。
這個男人……
「你洗完澡以後就給我滾蛋,我再也不要見到你!」焦太極這算是惱羞成怒,
她雖然無意要跟他怎樣,但他挑起了她的熱情就要負責到底,怎麼可以突然把她丟到一邊,這個自大的混賬!
「女人!」孟乾坤冷哼,根本不把她的最後通牒當回事,這大概跟他有太多這類經驗有關,反正到最後她還是會乖乖回來求他。
「帶路吧!」當現代唐璜有個好處——身邊永遠不缺女人,幸好他不是生在熱中建造貞節牌坊的時代,不然他的小弟弟就難熬嘍!
孟乾坤一邊吹口哨,一邊讚揚自己真是會投胎,轉世到這獵艷比找工作還容易的二十一世紀。
焦太極一邊帶他到臥房中的浴室,一邊詛咒他最好讓水淹死,不然讓沐浴精的泡泡悶死也可以。
「就是這裡。」第一次有男人到她的臥房,卻是這種情況。
「洗髮精、沐浴乳什麼都有,你愛拿什麼用,就拿什麼用,但記得別動我的牙刷。」她最討厭別人碰她的牙刷,要是不小心踩到地雷,可別說她沒有事先警告他。
「知道啦,囉囉唆唆。」孟乾坤一面打呵欠,一面脫衣服,焦太極又是一陣目瞪口呆。
「我先出去了。」自大也要有個限度,這傢伙還以為這是他家嗎?居然當著她的面脫衣服。
孟乾坤根本不管她的下一步動作,只管關上浴室的門開始洗澡。
焦太極房間浴室的門是毛玻璃做的,浴室裡頭的動靜沒看到全部,起碼也能看到個七分,此刻她的心兒就怦怦跳。
他顯然在裡面大演猛男脫衣秀,外加猛男沖水秀,瞬間就只聽見蓮蓬頭噴水的聲音,和他精彩養眼、好到令人雙眼充血的強健體魄,在毛玻璃隱隱約約的遮掩下晃來晃去。
老天,她要流鼻血了。
焦太極總算瞭解,為什麼女人老喜歡穿透明睡衣勾引男人,原來浴室的毛玻璃也有相同作用。
察覺到自己居然像個變態的老女人,躲在浴室門外看裸男,焦太極有如大夢初醒,踉踉蹌蹌地奪門而出。
冷靜,焦太極。
回到客廳後,她命令自己。
他不過就像猛男秀裡面那些澳洲猛男一樣,練出一身可以賣錢的肌肉,其實沒有那麼吸引人,了不起在他內褲塞進幾張鈔票。
問題是他會穿內褲出來嗎?簡直急死人。
冷靜,焦太極,你千萬要冷靜。
他已經表明要和你上床又怎麼樣?你不是也說過要他滾回去,別再來煩你,他會知難而退的。
整整有二十分鐘,焦太極都在和內心交戰,說服自己堅定拒絕孟乾坤的求歡,
就算他是染了黑髮的澳洲猛男也一樣,一定要堅決說不。
很好!
焦太極把下巴拾得老高,以為這樣就可以掩飾內心不斷湧上的期待和渴望,然而隨著時問一分一秒的過去,她身體的溫度越升越高,臉也越來越紅。
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焦太極足足在客廳裡面天人交戰了快半個鐘頭,卻仍不見敵人,不禁好奇他是不是真的溺死了,怎麼還不出來?
她一方面希望孟乾坤被衝到馬桶裡面,從此不再出現。一方面又很期待他會突然抓住她,親密地喊她寶貝,想來這就是年近三十歲女人的心態,怎麼做都矛盾。
實在等到不耐煩了,焦太極乾脆主動出擊,到臥房裡看究竟怎麼回事,誰知道會看見孟乾坤躺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
「呼!呼!」
從他打鼾的樣子判定,他不知道已經睡著多久了,她卻還像個傻瓜一樣,坐在客廳空等。
「這個混蛋!」焦太極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有這麼厚顏無恥的男人,跟她性暗示了老半天,自己卻一個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並且還霸佔她的床。
「你給我起來!」她拚命推他,但叫不醒。一氣之下,她只好抽掉他身上的棉被,卻看到——
「哇啊……」他的小弟弟!
她於是又急急忙忙地把棉被蓋回他身上,飛也似地逃出臥房,一個人躲在客廳安撫快跳出體外的心臟。
居然給她裸睡,真是沒水準!
焦太極驚魂未定地回想看見他裸體的那一幕,感覺自己的心又開始騷動,只得又命令自己冷靜。
好不容易才冷卻情緒,焦太極立刻又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床被他霸佔了,那她今天晚上要睡在哪裡?
看著紫紅色的布沙發,它似乎已經為她提供了最佳的答案。
回房間去把自己的枕頭從孟乾坤的頭底下抽出來,焦太極把所有難聽的話都難出來詛咒孟乾坤,他卻依然睡得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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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黑眼圈。
看著鏡中反映出來的人影,焦太極懷疑自己是否得從此名列大陸國寶,改到四川臥龍吃竹子算了。
她無奈地從皮包拿出遮瑕膏,在眼睛下方來來回回抹了好幾下,但依然沒有辦法完全改善她的慘況。換句話說,她這大陸國寶是當定了,還是買張機票直奔四川吧!
走出公司的女廁,焦太極只想朝老天爺大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自認為人不壞,卻不幸碰上孟乾坤那個無恥的傢伙,此刻他還在她家呼呼大睡呢!
「Kim,你怎麼遲到了?」
更倒霉的是,她還因為睡過頭遲到了半個鐘頭,被上司逮個正著。這對她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幸好她也不是常常遲到,否則就糟了。
「早安,Dav一d。」她轉過身面對突然把她叫住的上司,盡可能擠出笑容。
「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怎麼回事?」基於上回焦太極突然間鬧肚子痛的經驗,李大衛現在稍稍懂得關心部屬的身體,免得她又出狀況。
「沒事,只是昨天半夜突然跑來一隻野貓,吵得我不得安寧。」她也希望自己看起來神清氣爽,但不幸遇見孟乾坤那惡霸,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野貓?」她到底在說什麼?「你家不是住在七樓嗎,野貓可以爬到那麼高的地方?」一般野貓頂多爬到二樓或三樓,況且她住的那棟大樓管理那麼森嚴,不可能有野貓闖入。
「那不是一隻普通的野貓,是一隻比黑豹還要大的野貓。」焦太極在解釋的同時,腦子裡升起孟乾坤一絲不掛的畫面,雖然只是短暫幾秒,但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體格真是好到不行。
「你到底在說什麼?」李大衛聽得一頭霧水,很為她的精神狀況擔心。
「不談這個了。」再談下去她會吐血。「案子有沒有進展?」
「案子?」冷不防提到這兩個字,李大衛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不是很懂她的意思。
「就是前天發生的竊盜案啊!」幹嘛這麼驚訝。「昨天孟警官不是私底不跟你聊起這件事,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新線索?」才要支開她。
「很遺憾,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新發現。阿坤只是來找我解釋一些疑點,沒有太大進展。」他還以為是什麼事,原來是要問竊盜案。
「真可惜。」她還以為很快就能破案呢!「我們公司的監視器都沒錄到任何東西嗎?我記得監視器是二十四小時都開著的。」
「我正想跟你提這件事。」李大衛皺眉。「監視器在那個時候是停止運作的,根據阿坤推斷,應該是犯人事先關掉監視器,而且大樓守衛室的錄影帶也被拿走,
所有的線索全斷了。」
「照這麼看來,犯人應該很瞭解公司內部的設備及運作。」真高明。
「或是老早探勘過地形。」別忘了這棟辦公大樓可不止他們這一家公司,總共有好幾十家,他們只是其中之一。
「有道理。」這個小偷還真厲害,公司的保全系統也算是上等了,他居然能夠化解,可見一定來來回回探查過好幾回。
「Kim,今天早上你為什麼遲到?你向來是很準時的。」
焦太極正在想對方是什麼來頭,上司偏偏又拿最令她痛苦的問題拷問她,想到還躺在她床上呼呼大睡的孟乾坤,她更痛苦了。
「呃,這個……」
「她是因為我才遲到的。」
被迫回想昨夜的慘況已經夠痛苦了,痛苦的根源卻又突然出現,把李大衛和焦太極同時嚇了一跳。
「阿坤!」李大衛看著一臉笑意的盂乾坤走進辦公室,他看起來神清氣爽,精神好得不得了。相形之下,他屬下的臉色有如槁木死灰,異常蒼白。
「這是怎麼回事?」李大衛狐疑地打量他們兩人,總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對勁。
「呃……」
「昨天晚上,我約焦主任談案情,談到很晚才讓她回家,她可能因此而遲到。」孟乾坤說得理所當然,焦太極連忙趁勢點頭。
「對,就是這樣。」她哼哼哈哈地裝出一臉好國民的表情,看在李大衛的眼裡只覺得不可思議,不過他沒有空管她。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新線索,才要找Kim談?」李大衛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緊張,但表情還是一貫地從容,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來。
「目前還沒有什麼突破。」孟乾坤搖頭,眼睛直直盯住焦太極,差點沒把她盯出心臟病。
「原來如此。」李大衛的表情稍稍放鬆,才發現他們兩人的目光灼熱,氣氛很詭異。
「Dav一d,我能不能再借一次焦主任,我要跟她研究研究案情。」他們有很多話要談。
「不能等到下班後嗎?」李大衛狐疑地看著他們兩人,總覺得怪怪的。
「不能。」孟乾坤斬釘截鐵地拒絕。「我怕等到那個時候,有只野貓會跑掉,我還得想辦法追那只野貓,我沒那個時間。」
他暗指焦太極下班後擺攤兼差,焦太極當然聽得懂他的暗示,並因此而咬牙切齒。
「奇怪。」李大衛更迷糊了。「剛剛Kim也說,她家昨天半夜跑進一隻比黑豹還大的野貓,你們說的是同一隻野貓嗎?」
李大衛原本是要跟孟乾坤開玩笑,未料孟乾坤會帶著興味盎然的眼神盯著孟太極。
「她真的這麼說嗎?」他的笑容擺明了不懷好意。
「是啊!」李大街點頭,想不透他們在搞什麼鬼,兩個人都神秘兮兮。
孟乾坤勾起嘴角邪邪地陰笑,看得焦太極暗地裡詛咒上司多嘴,沒事幹嘛跟他提這件事。
「我們說的不是同一隻貓,但是這兩隻貓很有緣,遲早要在一起。」送做堆。
「是嗎?」李大衛完全被搞糊塗了,無法破解他們之間的啞謎。
「我跟焦主任先失陪了,等我們談完了,人再還給你。」孟乾坤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焦太極的手就跑,李大衛根本來不及反應。
「搞什麼?」李大衛摸摸頭,算是敗給好友。
同一時間,焦太極卻是心跳加快,像個離家出走的小女孩,頭低低地跟在孟乾坤的後頭;心裡想著一些不太屬於小女孩該想的事。
她想什麼呢?想孟乾坤昨天裸著身體,在蓮蓬頭底下衝水的情景。雖然中間隔著一片毛玻璃,但她可以清清楚楚地描繪出他的身形,真的好吸引人……
「啊!肚子餓死了,該吃什麼好?」孟乾坤突然間伸了一個懶腰,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當場澆了焦太極一盆冷水。
明明就長得一副大眾情人的模樣,言行舉止卻和路邊的小混混無異,把她心中屬於青春少女的幻想統統趕跑。
「我們去麥當勞吧,我想吃漢堡。」就連對食物的品味也很一般,她真不知道她幹嘛和他扯上關係,跟她心中的理想差太遠了。
不過他們終究還是去了麥當勞,焦太極坐在他對面看著他一口一口咬著漢堡。心想那張俊臉長在他身上真是浪費,一點都不搭。
「很抱歉昨天晚上我倒頭就睡,實在是太累了。」解決完早餐以後,孟乾坤向焦太極道歉,她有些驚訝,她還以為他把她家當成旅館。
「不過,」他拿起紙巾擦了一下手,不懷好意地朝她逼近。「你昨天晚上有沒有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今天早上當他起床發現枕頭被人抽走的時候,他就判定她一定曾經進到房間,拿走他的頭底下的枕頭。
「我……我哪有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焦太極結結巴巴地否認。「都是你霸佔了我的床,害我沒地方睡,只好睡在沙發上,今天才會遲到。」
「你也真老實,沒地方睡可以爬上床跟我一起睡,我不會介意。」孟乾坤笑呵呵,覺得她否認的樣子很有意思,不斷冒出細汗的額頭更有看頭,她八成偷看了他的裸體。
「你不介意,我介意。」她死鴨子嘴硬,不知道自己已經露餡。「以後請你不要隨隨便便約人家,又隨隨便便遲到,最後又隨隨便便闖入別人的家,見到床就睡!」太沒禮貌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在埋怨我沒有搞好這次約會,但是沒關係,我們可以再來一次。」影片都可以倒帶了,小小的一個約會算什麼?安啦!
孟乾坤一副大爺再賞賜你一次機會的拽樣,看在焦太極的眼裡只覺得不可思議,這個男人的自大堆起來可以建兩座一零一大樓。
「誰要跟你再來一次?」她火大反問。「最好從此以後各定各的路,老死不相往來!」
「這恐怕有點困難。」想得美哦,傻子才會放過她。「破案以前我們都要綁在一起,所以你的願望恐怕要落空了。」
他提醒她,他們之間還有斬不斷的牽絆,氣得焦太極頻頻詛咒那個缺德的小偷,誰不偷偏要偷她,還有,Dav一d誰不好找,偏要找這無恥的混帳,害她現在進退兩難。
「其實你也別掙扎了,這是上天的安排,誰也躲不過。」像他,早已經放棄掙扎,全心享樂去。
「你在胡扯什麼?」一會兒說東,一會兒講西,把她都搞亂了。
「我沒有胡扯。」只是遵照上天的安排,他一臉悲壯。「你想想看,你叫焦太極,我叫孟乾坤,這代表什麼?」
「代表什麼?」不過就是名宇。
「代麥我們天生注定要在一起。」乾坤配太極,豈不妙哉。
「我還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呢!」她還以為他能說出什麼大道理,原來是在雙方的名字上做文章,無聊透頂。
「這也有道理。」又找到一項非在一起不可的理由,他們果然是上天注定的啊!
面對孟乾坤的厚臉皮,焦太極除了吐血之外,別無他法。
「Dav一d說你是個優秀的警察,但我懷疑他根本是在說謊。」截至目前為止她沒看到他「優秀」在哪裡,倒挺會耍嘴皮子。
「抱歉,我本來就是一名優秀的刑警,雖然我看得出來你希望我是在吹牛,但信不信由你,我可是拿過榮譽勳章的哦!」別小看他。
「這麼了不起,案子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進展?」就會天天找她麻煩。
「你以為辦案是生雞蛋,用力一擠就會有結果?」
「我想Dav一d也告訴過你了吧?那天監視器沒有拍到任何畫面,就算有,錄影帶也早被犯人拿走了,你要我怎麼憑空想像?」無聊。
「那你幹嘛找我出來?」既然沒有結果就不要多廢話,浪費她的時間。
「我問過附近的店家和守衛了,他們都說案發前幾日,沒看見什麼可疑的人物在你們公司附近徘徊,所以我懷疑是熟人所為,說不定你們公司有內賊。」別以為他只會找麻煩,他可是有在辦事的。
「內賊?」她倒沒想過這一點。
「嗯。」他點頭。「你在公司有沒有跟人結怨?」遭人挾怨報復。
「我沒有跟任何人結怨。」她的人緣好得很,至少表面上很好……
「或是在公事上礙著誰?」擋人財路之類。
「我應該不可能會礙著誰,因為我們公司的case都是分開的,除非是小組成員,否則彼此不會過問工作內容、也不能過問進度,這是公司的規定。」
奇怪的規定,有點不符合人性,但從另一角度來看,也是保護員工的一種方法,避免因競爭而不擇手段。
「你手上目前在進行什麼case?」他問。
「舊社區的更新計劃。」焦太極解釋。「我負責收購土地,將一塊一塊零星的土地,集合起來組成一片大社區,再予以規劃,是個滿單純的工作。」
「這要花很多錢吧!」孟乾坤猜。
「當然需要很多錢。」好幾百億。
「只要關係到錢,就不可能單純。」他挖挖耳朵,推論。「你最好再仔細想想,有沒有可能擋到誰的路,人家才要搜你的辦公室。」
無風不起浪,她手中的case一定關係到某個人,才會遭竊。
焦太極覺得他的話不無道理,才剛要靜下心來思考,孰料他又說……
「正事辦完了,來談點私事。」他一副她一定會答應的樣子。「我們今天晚上約會吧,反正我沒事可做。」
「你沒事可做,我有,我還得去擺地攤!」被他鬧到好幾天都出不了門,小郭一定罵死她了,說不定現在正四處發佈通緝令找她。
「你竟然敢在一個取締你的警察面前,說你要擺地攤,分明是挑戰公權力。」
孟乾坤瞇起眼睛警告她最好別這麼做,否則有她好看。
「我只要換地點,你就抓不到我。」狡兔有三窟,她比狡兔還厲害,有十幾窟,到時看誰抓誰。
「我要告訴口Dav一d。」好啊!跟他對上了是不是?他們就來比比看誰比較狠。
「你又沒有證據,Dav一d不會相信。」她本來是情急之下才想到這一句話,說出來以後覺得很有道理。對啊!她怕什麼?光憑嘴巴說,以她上司鐵齒的個性,壓根兒不可能相信他。
「你分明是找死!」話雖這麼說,但孟乾坤也知道她說得有幾分道理,Dav一d就是那麼死腦筋的人。
「誰理你啊!」她早該想到他只是空口威脅,過去那幾天白操心了。「我再也不會接受你的威脅了,反正你也抓不到證據。」她決定今天晚上跨越淡水河到台北縣擺攤,看他怎麼找她。
「等著瞧!」他發誓他要是逮不到證據就立刻辭職,以後也別在警界混了。
「我恭候你的大駕光臨。」她諷刺地回嘴,兩人又重新槓上,沒有人記得昨天他們還在焦太極的沙發上吻得你死我活,兩個人都想贏。
當天晚上——
「來啊來啊,T恤一件一百!」
跨區來到台北縣擺攤的焦太極,很得意孟乾坤沒出面找她麻煩,以為他抓不到她。
就在她吼得喉嚨沙啞,生意強強滾的當頭,孟乾坤卻是很小人地躲在一旁,用專業攝影用的長鏡頭,把她做生意的畫面全拍了下來。
沒證據是吧?
嘿嘿嘿嘿!
現在可有了。
孟乾坤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