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盈拭了拭額上的汗後堆開厚重的玻璃門,森涼的冷氣迎面而來,一掃室外燥熱之氣。
水盈心想,她遲到了半個多小時呢!都是任軒,如果不是怕他會跟來搗蛋,再度毀了晴瑤辦的聯誼活動,她也用不著在看完電影後極力婉拒他送她過來的好意,自己搭公車前來。
侍者有禮地幫水盈拉開包廂門,她走進去,正準備要為自己的遲到道歉,一句話卻硬是梗在喉裡差點噎死。
「嗨!水盈,你遲到了喔!」坐在男方正中央的任軒笑容滿面,大聲嚷著。
「你……」水盈一手指任軒,一手緊捂著胸口,臉扭曲得像看到鬼似的。
「水盈,既然來了就快坐下吧!各位、各位,請注意,這位就是你們口中的盈美女啦!」主辦人晴瑤反應迅速地打圓場,順便朝水盈眨了眨眼,要她好生看著辦。
看見任軒突然出現,晴瑤早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只希望她辛辛苦苦辦的聯誼餐會不至於被破壞得太慘。
水盈意會了,舉目望了望,包廂裡只剩最角落的位置空著,她繞到角落邊跪坐了下來。
「盈,你不問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嗎?」任軒無辜的眨著燦亮大眼。
水盈的美早就吸引了眾男性的目光,經任軒這麼明目張膽地親匿叫喚,就更引起大夥兒的注意了。
「你為什麼在這裡?」水盈問道。他的纏功令她完全服了他,也不想再掙扎了,她現在只求息事寧人啊!
「給你一個驚喜,讓你重溫舊夢啊!」任軒吊兒郎當的咧嘴笑道。
「那種噩夢就用不著重溫了吧!」水盈隨口回答。
「噩夢?」任軒咧笑的嘴角僵住。「你說那是噩夢?!」
他跳了起來,不管所有人的目光,也不介意丟臉,腦子裡只想到她竟將兩人當初的美麗相遇形容為噩夢。
「走吧!」剎那間,任軒已大步跨至水盈身側,拉著她起身就想離開。
「你幹什麼?」水盈低喊著掙扎。
「既然是不用重溫的噩夢,這兒也用不著待了。」
「放手!」
一男一女同時喊出聲,女聲自然是水盈,男聲則是座中亦站立起身的帥哥段
立傑。
原本是沒有段立傑的事,但他昨天接到任軒的一通電話,然後被迫打一堆電話,就為了請兩個人讓出餐會名額。
任軒迎向段立傑銳利的盯視,同時記起自己的承諾,他承諾過他不會砸了這場名為聯誼實為相親的天殺餐會。
但這麼多男人覬覦著水盈,水盈一出現,他們每個人都直往她身上猛瞧。
接收到水盈懇求兼求救的眼神,晴瑤索性也站了起來。
「既然大家都站起來了,就先來玩個大風吹吧!」晴瑤笑吟吟地打圓場。
段立傑丟給任軒一記「好自為之」的眼神,任軒則是繃著一張臉,暫不作聲。
於是,大夥兒開始玩起大風吹,換了三、四次座位後,總算就定位了,可是任軒卻始終跟在水盈身邊。
段立傑不贊同的睨了任軒一眼,任軒也回了記衛生眼給他。
上菜時,第二回合的競爭也正式開始。
「水盈,你的名字真好聽,媽媽取的嗎?」一位面容和善的男人問道。
「爸爸取的!」任軒不友善的粗聲回答。
該回答問題的水盈微皺眉頭。
「水盈,你老家在哪裡啊?」另一個男人問道。
「南投!」任軒不友善的粗聲回答。
「喔!」那個男人不氣餒的繼續說著,「聽說那兒空氣好、水質佳,專門出美女呢!
今日見到你,足證此話不假。」他讚美著。
「那是指埔裡,你搞錯了。」任軒不友善的繼續搗亂。
方才出聲的男人愣了愣,水盈氣得眉頭幾乎打結。
晴瑤看情況不對,連忙嬌嗔道:「哎呀!埔裡還不是在南投,都一樣啦!」
說完她順便瞪任軒一眼。
「水盈,你平時都做什麼消遣呢?」這回換另一個男人問。
「看書、聽音樂、游泳、打網球。」任軒不友善的隨口胡謅。
水盈認真吃著秋刀魚,已經不想做無謂的反應了。
好一陣子,大家於心皆有了共識,那就是今晚男生若和水盈說話,就等於和任軒說話;女生若要和任軒說話,則等於和空氣說話,因為他睬也不睬。
然後,競爭進入最激烈的部分。
「水盈,你的三圍是多少?」有人惡意的問著。眾人皆噤聲洗耳恭聽。
「三十三、二十四、三十三。」任軒毫不猶豫的道出口。「大家既然對她這麼好奇,要不要順便問她身上有什麼胎記?」
眾人聞言倒抽口氣,水盈則瞬間滿臉通紅,乾咳不已。
「你怎麼了?」任軒低下頭溫柔且急切的問。
「我……魚刺……」水盈難過得落下兩滴豆大的眼淚。
「快吞下一大口飯,不要嚼!」席間有人好心的提供意見。
任軒快手快腳地餵了她一大口飯,水盈苦著臉一口吞下,總算停止痛苦的掙扎。
「怎麼樣了?」大伙關切的問道。
「好……好多了。」水盈灌了口荼,方才猛吞一大口飯也不是頂舒服的事。
「各位,水盈不舒服,需要休息,大家繼續,務必盡興啊!」見此機不可失,任軒拉著水盈再度起身。
梗個魚刺需要什麼休息,眾人一片諠嘩,自是不肯放人。
「中途離席實在對不起各位,這樣吧!今天這一頓就算我請客,你們大家盡量點,千萬不要客氣。」語畢,任軒和段立傑交換個眼色。
此話一出,在座男士皆眉開眼笑。
聯誼的時候向來是男生負責出錢,不能去太便宜的地方,否則會顯得自己太過小家子氣,但來這種隨點隨吃的昂貴日本料理店,又擔心女方點得太多,傷了荷包又沒把到美眉。
現下有人要當冤大頭,而且還是盡量點的那種,大家答應都來不及了。
「我們把水盈交給你啦!你可得好好照顧她啊!」其中一位男士說出眾位男士的心聲。
反正水盈那個突然冒出來又超級自以為是的護花使者態度強硬得很,他們今天已沒機會和水盈說上話,雖然光看她就大飽眼福,但誘惑力仍沒不用出錢來得大。
「你幹嘛告訴他們我的三圍?」跌跌撞撞地被任軒拉進車裡,水盈劈頭就問。
「那又不真的是你的三圍。」任軒道。他怎麼可能會將水盈那麼動人的秘密告訴別人。
「可是你那樣說會讓每個人都理所當然的認為那是我的三圍,而且我沒有胎記。」
「你有。」
「啊?」水盈一臉茫然。
「你屁股後面有一個。」他瞅著她,壞壞地笑道。
「你……」水盈的臉霎時酡紅成一片。
趁她愕愣的時候,任軒發動車子飛快離開。
「喂!你要去哪裡?我還沒吃飽耶!」水盈道。他又故態復萌了,蠻橫的把她從美食前拉走,好殘忍!
「每個人都看著你流口水,你還吃!」
「看著我流口水?你搞錯了吧!」水盈道。對她流什麼口水,對著食物流口
水才是吧!
「你的秀色可餐比起那些湯啊魚的還要好吃上千萬倍。」他正色道。
「是嗎?」水盈咬著下唇說道。
她下意識的咬唇動作將任軒的注意力吸引至她誘人的柔軟朱唇,再也遏抑不住了,他將車子往路邊一停,一傾身,雙唇覆上她的,舌頭則趁她驚愕得檀口微張時伸了進去,緊緊糾纏住她的。
不喜歡!不喜歡!不喜歡!水盈在心中大喊。
她不喜歡這種不能自我操控的感覺。
任軒無法忍受她巧笑倩兮地回應其他臭男人,讓他看得險些抓狂。
她是他的。
她是他的啊!
「唔……」唇下人兒的掙扎好不容易將任軒由忘我的吸吮中拉了回來,他放開她,看見她紅腫得令人心醉的紅唇,就無法拒絕得想再覆上。
「別再吃我了,我瞭解你的意思。」水盈躲著他令人心蕩神馳的吻。
任軒深吸口氣,勉強將自己有點渙散的心神收回,發動車子繼續上路。
「喂!你怎麼知道我在那兒?」水盈舔了舔微微腫脹的唇,同時吃進他的口
水和味道。
「我有朋友在連勝企業顧問公司工作。」
「你既然要來,幹嘛不順道送我過來,我在大太陽底下等公車等了好久。」
她話一略帶埋怨。
「我說要送你來說了不下十次喔!」
「我怎麼知道你會這麼神通廣大的掌握我的行蹤。」她睨了他一眼。
水盈的氣惱讓任軒臉上的笑容更深。
「你還敢笑!」她慍怒地朝他胸口捶了一拳。
任軒不在意她揮來的粉拳,反而更朗聲大笑。
「如果你笑夠了的話,可以告訴我我們要去哪兒吃午餐?!」水盈氣惱得雙頰微鼓、唇兒微噘。
「去了不就知道了。」察覺身旁嬌俏人兒的不悅,任軒識相地斂起笑聲,僅留唇邊些微笑意。
「不說就算了。」「放心,你一定會喜歡的,是一家很特別的小吃。」任軒道。好吃的東西不怕沒有,但重點還要夠便宜,這樣才不會造成水盈的負擔,他可是絞盡腦汁才想到的。
「是嗎?!」水盈下意識地揉了揉太陽穴,「我的頭有點發昏。」她嬌軟的聲音顯得得無力。
「真可憐,一定是被太陽曬昏了。」任軒同情地瞥她一眼。
他這一說讓水盈心裡頭更怨了,她惱恨地瞪他一眼。
很令人心動的建議,水盈動了動,為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後嘗試入睡。
車頓了一下停止,等紅綠燈吧!水盈昏昏然地想著。
而後地感覺到唇上的觸感和伴隨而來的熟悉體味。
他又偷吻她了。
老用這種小人招數,真拿他沒辦法。水盈在心裡歎了口氣想著,不動聲色。
星期一,又是一周忙碌工作的開始。
「經理,華依林董來電,您上回幫他出的點子被他們公司採用了,他說無論如何要請您吃頓飯,好好謝謝您。」幹練的女秘書有條不紊地飛快報告。
「這禮拜哪天中午有空?」任軒邊翻閱公文邊問。
「經理,您這個禮拜的中午時間都排滿了。」即便早已習慣任軒的俊容,女秘書也禁不住為他側面堅毅的臉部線條陶醉了一、兩秒。
「那看下個禮拜哪天中午可以就排了吧!」任軒邊批著公文邊說著。
「經理,您下個禮拜中午的時間也都排滿了。」女秘書盡責報告。
「那就下下個禮拜。」
「經理,您下下個禮拜中午的時間也都……」
「怎麼會是這樣?」他停筆,眼神銳利地看向秘書。
「因為經理交代下午五點過後不准排會議或餐敘,所以只好將行程全往中午擠。」
任軒由電腦叫出自己的行事歷瀏覽了下,為難地蹙起眉頭。他的事情太多,以前通常會佔用一點下班時間接待客戶,但自從每晚固定陪水盈吃晚餐開始,別說下班後的時間了,下班前半個小時他都不准秘書排行程。陪水盈吃完餐後的時間雖然還有很多,他也的確用這些時間返回公司將當天的公事處理完,但這樣的時段已不便易談客戶。「先排到下個月去,行程緊湊的問題我想想後再做調整。」任軒一吩咐,秘書就下去照辦。
任軒的心思卻再也回不到桌上公文,滿腦子都是水盈嬌俏的容顏。
三年前的她是溫柔的、甜笑的、依賴的,總愛緊緊依偎在他身邊,就算生氣,也只是微嗔。
現在的她是令他惱恨的、脾氣暴躁的、冷淡不睬他的、羞紅了臉的、讓他既好氣又好笑的……任軒止不住地揚起嘴角,三年後重新認識的她,活潑精采得令他怎麼想也想不完。
再和她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任軒內心滿溢柔情地想著。
求婚吧!
他陡地明白自己最想要做的是什麼了。他愛她,不管是以前的她或現在的她,而現在他要做三年前就想做卻來不及完成的事。
任軒笑得愉快得意,心裡想著哪家珠寶設計適合水盈,或什麼時候帶水盈去挑戒指,完全沒注意到有個人正雙手環胸、斜倚在敞開的門口,啼笑皆非地直盯著他。
「任軒,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我這個大帥哥在你門口站了這麼久,你竟然理都不理我,虧我還為了你一通電話就兩肋插刀、辛苦奔走……」段立傑故意蹙著眉頭、捧著胸口說道。
任軒只是好整以暇地挑起一道眉看他。
「好吧!你應該知道我是來算帳的。」段立傑自討沒趣地踱了進來,他的演技遇著這種不識趣的觀眾,再精湛都枉然了。「我說任軒,你那天怎麼搞的,沒半點風度,一點也不像你。」他直直走向任軒,在大辦公桌前以兩手撐在桌上,上身微傾,搖頭晃腦得似想看出任軒到底是哪根筋不對。
「我幫他們出了那筆爛帳還不夠挽回我的風度?!」任軒挑了挑眉毛冷嗤了聲。「你們吃了多少錢?」
「三萬兩千七百二十塊。」
任軒愣了愣。「你們是豺狼虎豹啊?這麼狠!」他利落地開了張支票。
「誰教你搶了我們每個人最垂涎的美女。」接過支票,段立傑俊俏的臉上掛著「你活該」的得意笑容。
「我們?包括你嗎?」任軒瞇起眼瞅著他。
「那是當然,她是多麼柔弱似水又溫婉可人的女子。」段立傑一臉嚮往。
「才怪!她對我凶得很。」
「那是只針對你吧!」段立傑同情地瞧了他一眼。
「是啊!只針對我,暗示我在她心裡的地位是獨一無二、最特殊的,你們都只能靠邊站。」任軒口氣犀利地道。
「嗯,我一定要她也對我凶。」段立傑勢在必得的說著。
「你立這種志願做什麼?」任軒覺得他真像個神經病。
「做什麼?我要追她,當然要當她心中最特別的人啊!」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什麼?」任軒語氣森寒。
「要追她。」段立傑抬起下巴,笑著重複道。
「不行!我不准你追她。」任軒掄起拳頭激動地吼道。
「你憑什麼不准?憑你是她不知道第幾任,勉強稱之為第N任的前男友身份?」段
立傑挑眉睨他,蓄勢待發地隨時準備接招。
「你知道?」任軒蹙眉。
「吃了你三萬多塊大餐的每個人都知道了。你也真不夠意思,被甩過這麼重要的事,竟連我這個從小到大的好朋友都瞞著。」
「這種事哪裡重要!」任軒沒好氣地瞪他。
「這種事你可能這輩子只會遇到一次,稱之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奇遇,當然重要,應該寫在日記簿上,然後到處告訴親朋好友,讓親朋好友廣為宣傳,讓大家知道再帥的男人也有被甩的時候,心裡好平衡一點啊!」段立傑嘻皮笑臉地說著。
「我不管你胡言亂語些什麼,」任軒保持著一貫的冷靜,「總之水盈是我的……你搖什麼頭?」
段立傑不答,只是莫測高深地直搖頭,搖得任軒頭皮發麻。
「你搖什麼頭?」任軒吼道,刻意找回的冷靜又飛也似地離他而去。
「你看不出來你是一廂情願嗎?」基於多年老友的情誼,段立傑顯得語重心長。
「一廂情願」這四個字像利斧,毫不留情地劈碎任軒方才築的綺夢,砍得他心裡直淌血。
「出去!」任軒一臉寒霜、不帶感情地說著。
段立傑俊臉一凜,沒有多說什麼便轉身離開。
「江水盈!」置身於室外陽光下的段立傑喃喃地念著。
他想,任軒這次是真的破天荒地付出真感情,這一點太明顯了,光看任軒是怎麼威脅他非得帶他去參加幾個同事計劃好的聯誼就知道了。
任軒從不對女人花心思,更別提衝動得完全失了平日溫文爾雅的風度,變得像傻瓜。
江水盈的確夠美、夠媚,夠資格吸引得男人如癡如醉、神魂顛倒,對三年後的再續前緣,她又抱何感想呢?
說要追她,玩笑歸玩笑,但基於關心好友的立場,既然已經參一腳了,就一定要有始有終。
當然啦!更因為情況實在很有趣,反正最近沒什麼好玩的事,閒著也是閒
著,若能得到任軒的心上人,聽聽那小子的戀愛糗事來解解悶也不錯。
就不知佳人會不會賞臉呢?段立傑邊想唇邊邊漾起不懷好意的笑。
小小的簡餐店因中午上班族用餐而人滿為患,水盈和晴瑤一人叫了一個便當飛快吃完後,買了杯冷飲就到附近公園的大樹底下休息。
「怎麼?他決定娶你,還是你決定當他情婦了?」晴瑤吸了一大口果汁,讓酸酸的冰涼沁入心脾。
「別扯了,我們現在是朋友,」水盈看見晴瑤不相信的眼神,續道:「是真的。」
她認真地用力點頭。
晴瑤冷嗤了聲,「我問你,草莓種在哪裡?」
腦筋急轉彎嗎?水盈想著。
「土裡吧!」水盈隨口答。
晴瑤搖了搖頭。
「不是土裡,難道是草莓園?」水盈揚了揚秀眉。
晴瑤還是搖了搖頭。
「好吧!草莓到底種在哪裡?」水盈道。大熱天玩動腦遊戲實在太累,她不猜了。
晴瑤不語,一隻手直指她脖子。
水盈倒抽口氣,飛快地摀住頸間。天啊!任軒昨天晚上吸吮得是有點用力,讓她有點痛,也讓她的頸項有些瘀青,但沒想到會被晴瑤發現。
「他都明目張膽的在上面種些顆顆的草莓了,你還好意思說你們是朋友?」
晴瑤挑起秀眉。「還是現在的朋友都是這樣子,我們已經有代溝了?」
水盈原本被艷陽曬得紅通通的臉頰這下更紅了。
「至少做好避孕措施吧!」晴瑤說道。水盈的心意未定,情況也不是兩、三下可以搞定的,她不要水盈再受折磨,一點傷害都不行。
「我們沒有……」
「就算沒有,也只是還沒有吧!照他這種吻法,像達到機會就要把你生吞活剝似的。」
的確……是這樣沒錯啊;水盈垂下眼睫心虛地想著。昨晚,要不是脫下褲子,點點血跡暗示著不方便,她的確已經被任軒生吞活剝了。
而那也是他為什麼突然像發了狠似地重重吸吮她脖子的原因,慾求不滿嘛!
「唉!說真的,你到底作何打算?」晴瑤搖著冰飲,滿臉興致地問。
「我作何打算,也要他肯配合才有用啊!」水盈一臉無奈。
「好吧!那他究竟作何打算?」
「他說他……要再追求我。」水盈小小聲地說著。
「那你呢?打算讓他追上嗎?」
「我不知道……」
晴瑤聞言,微蹙秀眉。
「可是,我好像跑不了……也不想跑。」水盈無奈地說著。
「不想跑就算了,順其自然、靜觀其變也好,省得累人。」晴瑤大力攬住她的肩拍了拍,聊表安慰。
水盈將頭靠上晴瑤的肩膀。「晴瑤,談戀愛不是很簡單的事嗎?看小芬、小雲還有你,每次談戀愛總是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為什麼換我就變得這麼困難呢?」
「這個啊!可以分為兩方面來分析,第一,你顧慮太多了,換句話說,就是你太龜毛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你;第二,你遇上的男人做事實在太不爽快,換句話說,他也太龜毛了。」
「你可真會安慰我啊!」水盈垮下嘴角。
「本來就是了,好像一個簡單的戀情,你偏要談得亂七八糟的,兩個人相愛不才是最重要的嗎?管他家是否財大氣粗,又何必因自卑情結作祟,你那時根本就不該提分手,任軒是那麼心高氣傲的人,你寄了封信跟他說要分手,還把他送你的東西全寄還了回去,他就算再愛你,也先恨死你。」
聯誼餐會上任軒的精采表現,已經莫名的消除了晴瑤對他原有的敵意。任軒是愛水盈的,很愛、很愛的愛,雖然表現得有點粗糙,但這讓她可以用比較客觀公平的態度批評他。
「你真的覺得……我錯了嗎?」水盈快要哭出來了。
晴瑤在心裡歎了口氣。她是錯了,錯在太單純,十九歲的她初入社會,沒有太多的人生歷練,即使現在二十二歲的她還是太稚嫩了些。
但任軒也真是寶,任她提了分手,連個理由也沒要,他若願意拉下臉問一下理由,事情被攤開來溝通了,又怎會落得今日這般田地?
「別想太多了,就算你錯了,他也有不對,不過,犯錯了並不可恥,可恥的是一錯再錯,能記取教訓才是最寶貴的,咦?我怎麼好像在講小學老師的上課內容……」晴瑤說著。
水盈頂著一張哭喪的臉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晴瑤則偷偷鬆了口氣。女人的淚,有時連女人都受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