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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請帶他回家 第5章(2) 作者:卻三
    這時,許江浪他們已到了中央舞台,四人在各自的位置站定,元寶站到一排架子鼓前面,把頭髮一甩,朝台下露出個迷人的微笑。

    許江浪斜背著一把吉他,朝柳輕碧的方向遙遙露出笑容,站在麥克風前說道:「歡迎各位來到舞者,希望我們誠摯的歌聲給您一個難忘的夜晚。下面兩個小時是我們浪子樂隊表演的時間。我們都曾有過年少輕狂的歲月,有過張揚肆意的青春,在我心目中,那些時光,美麗珍貴,卻永不重回!」他話音剛落,立刻輕輕撥動吉他,在這悠揚的聲音中,元寶微笑著接口,「請大家欣賞我們的原創歌曲《青春》。」

    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一旁的DJ已經停止放送音樂,五顏六色的燈光打在他們身上,給他們染上夢幻般的色彩。許江浪撥動吉他,輕輕吟唱——

    青春是一杯醇酒

    在一個月色溫柔的夜晚

    被我一口飲盡

    醺然而芬芳

    青春是一首清歌

    在一片微風輕拂的花園

    被我一氣唱出

    悠然而婉轉

    青春是我心中的痛

    美麗珍貴

    卻永不重回

    我含淚記下微笑

    別人說,他只看見傷悲

    在最後一段的時候,四人同時唱起:「青春是我心中的痛,美麗珍貴,卻永不重回,我含淚記下微笑,別人說,他只看見傷悲。」

    歌曲在最後一句的反覆吟唱中結束,在最後一個音「傷悲」拖長了音調,造成回味悠遠的感覺,等他們的歌聲落下,潮水般的掌聲響起。柳輕碧也拍紅了雙手,她癡癡盯著許江浪那沉醉在往事中的表情,心臟似乎被什麼割裂,痛得想大吼,卻又在他抬眼對她一笑時,奇跡般恢復平靜。

    那一刻,他的笑容甜如新蜜,她感到久違的輕鬆,彷彿除了台上那張笑臉,再沒人能把她的心撥亂,她不由自主地把雙手攥得緊緊的,懷著巨大的期待,等著他給她的更大驚喜。

    一首首歌如清泉從他的吉他下流出,在喝酒的人們把杯子停在半空,怔怔聽了一會,良久才想起來,一口氣飲盡,如飲盡人生的歡喜傷悲。在玩色盅的也早站直坐直了身體,並稍向前傾看著那有魔力的歌者,他今天選的歌都沒有嘈雜的元素,卻奇跡般地讓每個人放鬆,安撫了每一個寂寞的渴望擁抱與關懷的靈魂,讓大家想起世界上還有愛,還有童真單純的快樂,有初戀酸澀的揪心,有情人溫柔的呵護。

    許江浪的目光如鎖,深深鎖著她的容顏。從被她叫醒的那刻,他似乎一直漂浮在雲端,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真的來了,為他洗衣擦地,還默許了他莽撞的吻。而且,她竟然真的靜靜坐在那裡,滿臉動容地聽他訴說心曲。

    他仍然記得,在學校時,他力邀她來看他練習,她卻不耐地轉身離去,他以為她厭惡他不務正業,以為她不喜歡這些他用心寫出來的東西;但是,就在此刻,她燦爛的笑容,眼裡閃動的水光,無一不證明了他的錯誤。

    這一天,他已經等得太久,他甚至後悔自己的情到深處的情怯,如果他早些把這份感情擺在她面前,他們的感情不是早已濃得化不開了嘛!

    歌聲悠然,滿載著他積攢了多年的愛與情意,一字一句,一個音符一段節奏,每一處都是在對她的想念裡寫出。

    他的每一個音符彷彿都敲擊她心頭,燭光中,她的笑容明媚如昔,卻有說不出的蒼涼,她悄悄擦去腮邊的淚水,抬頭給他一個會心的笑容。

    兩小時很快就過去了,他們在大家的掌聲中從台上下來,許江浪的激動和興奮溢於言表,他把吉他一放,逕直走到她身邊,惴惴不安道:「輕輕,我們唱得怎樣?」

    他滿臉赧然,目光炯炯,像個急切等待著大人表揚的孩子,她心中百轉千折,滿腹話語卻變成淘氣的輕笑,「真的太好了,我真的沒想到你們會這麼棒!」

    許江浪得不到期待的回答,有些失望,見她眼中閃爍著許久未見的炫目光芒,又變得滿心歡喜,抄起一把椅子坐到她面前,笑得合不攏嘴,「你喜歡就好,這些歌都是為你選的,怕你嫌吵,我都找了些慢歌……」

    他正興奮地說著,元寶他們三人也擠到她這一桌,元寶跳坐在桌上,把果汁一口氣倒進嘴裡,嚷道:「輕輕姐,等下我們還要去趕下一場,不過那裡的客人很雜,比較亂,連我在那裡都經常被人騷擾,輕輕姐你這麼漂亮,可千萬要小心!」

    看他扭著腰把頭髮往後一抹,大家笑起來,小慶把他拽下來,「你別臭美好不好,你還以為全世界就你最漂亮,就不怕老大扁慘你!」

    許江浪皺著眉頭想了想,「應該沒什麼關係,我先去瞧瞧,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輕輕就藏在後台別出來,沒有的話就沒事了。而且我們唱完馬上就走,我推了一個場子,今天咱們只唱兩場就吃夜宵去。」

    到了另外一個酒吧,柳輕碧看著門口的「魔王」兩個字,又被他們剛才一說,頓時嚇得連腿都抬不起,剛想打退堂鼓,後面的元寶把她一推,她夾在四人中間身不由己地進去了。

    他們沿著牆壁走到後面,許江浪拉著她走進一個小小雜物間,把她按到裡面唯一的椅子上,輕聲道:「輕輕,對不起,我剛才看到了勇哥他們,他是電器城的老闆,仗著有後台,平時有些橫行霸道,做的事是你無法想像的。你先躲躲,等他們走了我再叫你出來。」

    柳輕碧明白他話中的暗示,一顆心頓時七上八下,起身要走,「那我先回去等你們好了。」

    許江浪把她按坐下來,正色道:「你不知道,我們後面這巷子晚上很亂,你一個女孩子我不放心,你在這裡等著吧,千萬別亂跑!」

    他笑瞇瞇地掩門出去,很快,外面便迴盪起他們的歌聲,柳輕碧凝神聽著,心裡有著從未有過的平靜,彷彿生命已被什麼填滿,再也沒有遺憾。

    他們唱了三首歌後,柳輕碧正想著下面那首歌的歌詞,外面突然響起沉重的腳步聲,有人一腳把門踹開,罵罵咧咧地說:「這什麼鬼地方,廁所怎麼這麼遠!」

    一股酒氣撲鼻而來,柳輕碧起身驚恐地看著進來的那人。男子已經喝到七八分,眼睛紅紅的,眼神有些渙散。他非常壯,身軀鐵塔一般,胳臂上的肌肉在毛衣裡高高鼓著。他跌跌撞撞走到她面前,伸手就去拉她,「咦,怎麼這裡還有女人,來,跟我們喝酒去!」

    她連忙躲到牆角,結結巴巴想跟他說清楚:「先生,你喝醉了,我是跟那樂隊一起來的,我不會喝酒!」

    勇哥沒拉到人,有些惱了,睜圓了紅紅的眼睛,大喝道:「真是給臉不要臉!要你跟我喝酒是看得起你,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是什麼人,跟我走!」

    他踉蹌著朝柳輕碧逼來,她退無可退,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等他又伸手過來,她找準機會,從他的胳臂下面鑽了出去。還沒等她跑到門口,勇哥兩步就到了,猿臂一伸,把她撈回來,扣著她的雙手夾在身側把她帶了出去。

    看著勇哥帶著個女子罵罵咧咧出現,所有人都看向這邊,台上的樂隊停止了演出,發現那女子竟然是柳輕碧,四人都從台上跳下來擋在他的面前。

    勇哥帶來的幾個手下見有人擋路,紛紛衝過來,呼呼喝喝把他們四人拉住,向他們亮出拳頭,只等勇哥發話就要動手。

    勇哥「呵呵」直笑,「真TM好玩,好久沒人敢擋老子的道了,今天是哪個不要命的東西?」

    許江浪看著他手下掙扎著的柳輕碧,急得心頭揪疼,推開面前攔阻的壯漢,上前來掰他的手,忍氣吞聲地笑道:「勇哥,有話好好說,你先放開我女朋友!」

    「滾蛋!」勇哥眼一瞪,只輕輕一抬手就把他掀翻在地。他斜眼看著他,得意洋洋地把柳輕碧捉到面前,示威般在她臉上捏了一下,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你女朋友,你們兩個還真是郎才女貌。小子,我喜歡你歌唱得好,經常來給你捧捧場,你可別蹬鼻子上臉,來跟我唱對台。我不是個不講理的人,也不想為難你,今天只想讓你們陪我喝兩杯,怎麼樣,我的要求不過分吧?」

    許江浪攥緊拳頭,怒火幾乎燒昏了頭。柳輕碧以為他要動手,驚恐地盯著他,一顆淚掛在睫毛上,對他拚命搖頭時沒入黑暗中。

    她的淚彷彿落入許江浪心底,他心頭一陣陣抽疼,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他打量一下周圍的人,自知不是對手,終於冷靜下來,賠笑道:「勇哥,你要喝酒我哪有不陪的道理,你先把我女朋友放開,她還在上學,沒見過這陣仗,你別把她嚇壞了!」

    勇哥仰頭大笑,「還是你懂事,早說不就結了,搞得我們像耍猴戲的一樣,被大家圍著看。你們先去唱歌,等下到我們那邊來。」

    許江浪眼睜睜看著他把柳輕碧拖走,心中又急又氣,回頭看向元寶幾個,見他們正拚命搖頭,無奈之下,只好跳上台繼續唱歌。心懸在別的事情上,歌怎麼唱得好,一時好幾處忘詞彈錯,台下勇哥的手下開始帶頭起哄,酒吧裡噓聲四起,酒吧經理急得團團轉,到處安撫客人。

    勇哥帶著大家在舞台對面的卡座坐下,粗魯地把她往沙發上一扔,對手下一個胳臂粗壯的男子說:「看好她,我去廁所,TMD這泡尿還憋著呢!」

    他前腳剛走,那人倒了滿滿一杯酒送到柳輕碧面前。

    她遲疑著接過,哆哆嗦嗦放到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

    那人舉起自己的杯,嬉皮笑臉道:「小姐,我們這是第一次見,賞臉的就一口乾了。」

    柳輕碧嚇得雙手亂舞,賠著笑臉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會喝酒,等我的朋友來再跟你們喝吧。」

    他板起臉,厲聲道:「你是不是不給我面子?」

    柳輕碧被他那駭人的氣勢嚇到,無奈地把眼一閉,吞毒藥般把酒倒進口中,她長這麼大哪裡喝過酒,被那辛辣的味道嗆得連連咳嗽。

    勇哥很快回來,看她正在拍著胸口咳,笑道:「喝這麼快幹什麼,又不是少你的酒喝,去跟我再開一瓶路易十三,我還沒跟美女大學生喝過酒呢,今天要喝個痛快!」

    柳輕碧好不容易緩下來,聽了他的話更是心驚肉跳,忙上前拉著他的袖子,「勇哥,我真的不會喝,這還是我第一次喝酒,等我朋友他們來再跟你喝吧!」

    勇哥趁著酒勁把她拉進懷裡,邊把臭烘烘的嘴往她唇上湊邊說:「跟著那窮小子幹什麼,跟著我算了,包你每天吃香的喝辣的……」

    柳輕碧尖叫一聲,拚命掙扎,用手死死抵住他的胸膛。許江浪一直瞧著這邊的動靜,見勢不妙,把吉他一扔就跳下來,繞過眾人衝到他們面前,抄起桌上的酒瓶朝勇哥頭上砸去。勇哥愣了愣,抹了抹臉上的鮮血,把柳輕碧推到一邊,「霍」地站起來,眼睛紅得似乎要滴出血來,不敢置信地指著許江浪,「你TMD敢砸我?」

    許江浪眉頭糾結如鎖,一不做二不休,把剩下一截酒瓶往他身上扎去。勇哥一側身躲過酒瓶,順手捏在許江浪的腕上,許江浪悶哼一聲,手立刻鬆了。勇哥奪過酒瓶,朝許江浪的肚子狠狠扎去。許江浪被他拉住了手,避無可避,肚子頓時就被扎出一個血窟窿。

    看到那鮮血汩汩流出,柳輕碧想起當年那恐怖的一幕,失去親人的恐懼幾乎把她吞噬,她尖叫著撲到許江浪面前攔住勇哥,對圍著的人大叫:「快叫救護車!快報警!」

    勇哥恨恨罵道:「敢動我,他也不想想自己幾條命!」他一腳向血泊中的人踹去,柳輕碧閃身護在他面前,他收了腳,嘟噥著想把她拉走,她抱緊了許江浪的脖子,手幾乎被拉斷都不松。

    他定定看向面前的女子,她的眼如受驚的幼獸,瞪得圓圓地看著他,她的下唇已被咬出血來,那瘦弱的身體正把男子死死護在身後。

    他酒醒了大半,鬆開了手,用力拍了拍頭,往沙發上一坐,嘟噥著:「TMD真倒霉,喝個酒還出事!」

    當救護車和警車的笛聲劃破夜空呼嘯而來時,柳輕碧終於把目光挪到許江浪臉上,他臉色因失血而變得慘白,已經有點意識模糊了,她抓住他的手哭叫著:「許江浪,你不要死,你醒過來呀……」

    勇哥搖晃著站起來,伸出沾滿鮮血的手拍拍她的肩膀,「喂,別哭了,他死不了,你吵得我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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