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免行蹤暴露,她將機車停好,從置物箱裡摸出一把手電筒,徒步踏上記憶中的小徑。
紀小夜花了好一番工夫才走到別墅,看到其中一扇窗戶在幽暗中綻放著光亮。
踩過雜草叢生的庭院,她小心的沿著斑駁的牆壁繞行。
黑色房車就停在前院,她悄悄的透過窗子住內望,發覺裡頭有三名身材中等、面貌兇惡的男子。
斂回視線,背靠著牆面,她深深呼吸,繃起嬌容,繼續住別處探去。
紀小夜找到後門,悄悄的溜進別墅裡,從其中一間房門門縫底下流洩出的光線,順利的找到火辣美女被困住的地方。
「妳沒事吧?」她用細若蚊蚋的聲音,緊張的問著雙腳雙手被綁縛住的美女。
只見她哭得臉上的妝都花了,雙眼紅腫,頰上還有明顯的巴掌印……
「噓,我先替妳把它撕下。」
火辣美女一瞧見有人來救她,便立刻掙扎起來,眼淚更是掉個不停。
紀小夜安慰地丟給她一眼,小心翼翼的撕開她嘴上的膠帶。
「那……嗚……那些……那些人……」嘴巴一得到自由,她顫著雖又唇啜泣。
噓!別出聲!紀小夜迅速看了房門一眼,手指做出噤聲狀。
「那些男人……嗚……他們……他們……」火辣美女被嚇壞了,無法控制地啜泣著。
「該死,妳想引他們進來嗎?」紀小夜臉色發白,一邊幫她解開繩索,一邊警告道。
「他們……嗚……嗚……他們打我……還……要揚言……嗚∼∼拿到贖款就要宰了我……唔!」嗚∼∼為什麼又把她的嘴封起來?火辣美女瞠著腫如核桃的大眼睛,駭然控訴。
「為免被妳害死,妳就先忍耐一下吧!」哇,真會被她給嚇掉三魂七魄!
突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誰的手機在響!?紀小夜臉色瞬間慘白。
「快把手機關掉!」她急得在火辣美女身上到處摸索著找手機。
手機鈴聲持續響著,紀小夜急得渾身冒汗。
「那些蠢蛋竟然忘了搜妳的身--哦,該死!」像在呼應她的話般,破舊的門板「砰」一聲被一腳踹開。
臉上血色盡失,紀小夜駭然瞪著闖入的三名惡煞,心跳一停--
很好,太好了,現在該怎麼辦?
她勉強扯動僵硬的嘴角,「呃,不好意思,我是來拿回我的手機的。」乾笑著。
面對惡徒的逼近,紀小夜僵硬的搖著手機表示,在心中哭泣。
三人之中較矮的一個率先衝了過來。
紀小夜全身血液瞬間凍結,什麼也無法想,拳頭反射性的揮了出去--
砰!矮個子男人竟教她一舉打飛出去!
她一怔,這才想起自己學過幾年武術,意識到這一點,她就像一剎那間被打通任督二脈一樣,整個人又活了過來。
在另外兩名惡徒回過神之際,她乘機抬腿朝瘦削男人的「寶貝」用力的踹下去,瘦削男人哀號不已,痛得當場昏厭。
不過這卻讓另一名胖漢有了反應的機會,他掏出刀子,一刀朝她刺來,幾乎刺中紀小夜的手臂。
刀鋒劃破衣料的聲音令人不由泛起雞皮疙瘩。
紀小夜在閃躲之際,幸運的摸到一根椅腳,在胖漢再度逼至眼前時,她抓起椅腳,猛力往他的大頭一敲--
啪!椅腳應聲斷成兩截。
咚!胖漢兩眼一翻,倒地躺平。
又咚的一聲,紀小夜也應聲倒地。
只因斷成兩截的椅腳,其中一截反彈回來,好死不死的剛好砸在她頭上,莫名被K中的她,昏過去前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救人反被救,這就是紀小夜的寫照。
一旁的火辣美女還算鎮定,在掙脫腳上的束縛後,趕緊將紀小夜拍醒,然後扶著她逃出屋子。
在紀小夜的指點下,找到她停放在路邊的機車,匆匆將血流滿面的她送往醫院就診。
到達醫院做了緊急救治,紀小夜的傷口已做好縫合,但為了觀察是否有腦震盪的症狀,她被迫在醫院待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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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國外的言駿願一接獲紀小夜出事的消息,即匆匆跳上飛機回台。
天底下也只有紀小夜能讓他這個工作狂丟下幾千萬的生意不做,匆匆趕回。
言駿願對於她冒險犯難的精神再清楚不過。
小時候她總是愛帶著一群小跟班到處去探險,不過,這會兒她可玩得大了,玩到差點出人命。
他問清楚整個來龍去脈,大致明白是債務糾紛所引起的擄人事件。
「怎麼回事?」佇立床邊,望著紀小夜額際的繃帶,他整張臉冷到不行。
「啊?我是在作夢嗎?」方從睡夢中轉醒的人,一睜開眼就見到剛才夢中的人,還以為自己猶在夢中。
「紀小夜,妳最好別跟我裝傻!」劍眉重重擰起,天知道從得知消息後,他擔心得都快急白頭髮了。
紀小夜美眸一瞠。「啊!真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驚詫低語,掙扎著想罷坐起身。
「先回答我的問題。」見狀,他立刻上前扶她一把,並順手替她擺好枕頭。
「哦∼∼你要我簡單扼要的說,還是詳細描述?」哦喔∼∼看來他的火氣很大喔!
「詳細描述。」他環胸冷哼,從接獲消息到趕到醫院知道她沒事,他的心情就像坐雲霄飛車一樣劇烈起伏。
「咳,這個啊……」嘖嘖,她可是病人耶!他沒帶水果來探病就算了,也不需要掛著張臭屎臉吧!
呿,就不擔心她氣得病情加重嗎?
雖然心中很不高興,但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明白眼前的男人現在很不好惹,她還是乖乖回答了。
紀小夜說得眉飛色舞,生動的表情瞧在憂心的言駿願眼裡是既可愛又可恨,而他懸宕多時的心也終於安心落了地。
心一安,另一種情緒隨即湧起。
「紀小夜,妳這欠揍的女人!」他猛地吼一聲。
「你、你幹嘛突然罵人?」她被吼得一愣。
「怎樣!不能罵妳嗎?妳不知道那些歹徒手中有刀嗎?」居然徒手對抗三個大男人!
「呃,我以為他們會帶槍的?」
「妳還敢頂嘴!」
「我、我只是實話實說……喂,你到底是來安慰人的,還是來氣死人的?先是擺個死人臉給我看,然後又像吞了好幾噸炸藥一樣對我又吼又叫的,你還有沒有人性啊?」她不滿的叫囂。
「我沒有人性?」他猛地抓住她雙肩,將這不知好歹的女人一把扯進懷裡。「我如果沒有人性就不會這麼想親手狠狠的勃死妳!」氣炸的男人低吼著。
呃,這句話聽起來很矛盾喔!
肺裡的空氣幾乎都要被擠光了,紀小夜皺皺眉,隨即表情一柔。
呵呵!這男人的緊張和恐懼毫無保留的全表露在他的暴怒聲裡呢!
他在害怕失去她嗎?
他在擔心她有任何閃失嗎?
這麼想著,她不覺伸手環住他,
「喂,就算你沒打算勒死我,我也快被你給悶死了。」尋得一絲喘息的空間,她動容的輕聲數落著。
感覺他身體微微一僵,然後稍稍鬆開了自己,她嘴角逸出歎息,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撫他的背,就像在安撫一頭暴躁的獅子般。
「你知道嗎?聽說人在生死關頭總是看得比較清楚……當那人一刀刺過來時,你猜第一個閃過我腦海的是什麼?」
聞言,他緊繃的表情一怔,繼而軟化下來。
言駿願深深歎口氣,「小夜我……」退身欲瞧她。
「沒錯,就是你。」她收緊手臂,不讓他打斷自己。「就是你這張可惡又可恨的臉……你說,為什麼?」
他俊容一凜。「小夜,妳聽我說。」這次他很堅決的推開她。
她怔了怔,被他嚴厲的表情小小嚇到。
他激動開口,「上回妳睡著了沒能聽見,這次妳一定要清醒的聽我把話說完,其實我--」
「來了來了!豬腳麵線來了!駿願,你也來吃碗麵線,一起去去穢氣、壓壓驚吧!」紀母手端托盤,殺風景的闖入。
霎時,某人的臉立刻綠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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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想再披打擾,言駿願拉著紀小夜來到附近的一座小公園內。
「你拉我來這裡做什麼?」水眸不解的眨動。
「找個安靜不被打擾的地方說話。」俊容冷肅表示。
「哦……」她眨了眨眼,看著四周。
「泡泡!泡泡!好漂亮的泡泡!」小鬼頭一跑過。
「等等!等等啦!我也要吹泡泡!」小鬼頭二跑過。
「來啊來啊!要吹泡泡的人快點來追我,哈……」小鬼頭三跑過。
「喂,那是我的泡泡啦……」小鬼頭四跑過。
轟隆隆,一群小孩呼嘯而過。
時間彷彿停頓了幾秒,端坐在公園椅子上的兩人心情各異。
噗哧!紀小夜終於忍不住的笑出來。
「好吧!我承認這裡也不是個很理想的地方。」言駿願揉著額頭,頭疼地扯著領帶。
身上披著件長袖薄外套的她,笑睨著身旁的男人,跟著用袖子擦拭他額上的汗。
「很熱嗎?你的額頭都冒汗了。」
他的樣子看起來很緊張……認識他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麼緊張兮兮的模樣。
「你想對我說什麼嗎?」他的緊張應該和這有關吧?
他輕咳一聲,向來精湛犀利的深邃黑眸露出少有的不自在,視線繞了一圈後,最後落在她的燦亮明眸上。
「沒錯,我定有話對妳說。」他深深咀口氣,下定決心似的再度開口,「小夜,其實我--」
「小夜,果然是妳,我終於找到妳了……」一條身影跑到兩人面前。
「志、志浩?」瞧見前男友,紀小夜一愣,跟著站了起來,「你怎麼來了?」柳眉倒豎,當場毫不客氣的拉下臉。
被背叛的滋味又被挑起,說實在的,她一直很後悔那晚只揍了他一拳。
「我、我是特地來找妳的,剛才我去醫院要探望妳,但紀媽媽說妳出來了……」孫志浩原本帥氣的臉龐明顯變得憔悴,他激動的抓住她的手臂,「啊!言先生你也在?」
慢了半拍的他,立刻又放開她,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發皺的支票。
「既然你在這裡那就太好了!這張支票還你,我、我想了好久,發現我還是很喜歡小夜,我不想和她分手……你、你的錢我不要了……我--」他溫吞但堅定的說。
「你們這些人為什麼老是打斷我說話的機會?」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此時,言駿願再也忍無可忍,什麼狗屁教養都被他遠遠的拋在腦後。
砰!一陣重物落地聲後,言駿願痛快的甩了甩髮麻的右舉。
紀小夜驚詫的瞪著他,再看看倒在地上的孫志浩。
跟著,她危險的瞇起水眸,跨步上前,定到宛如野蠻人附身的言駿願身前。
「為什麼會有這張支票?」紀小夜環胸冷哼。「言先生,你最好先把這件事解釋一下。」
言駿願聞言一僵,甩手的動作改而爬向自己的頭髮。
「好吧!我可以解釋。」面對她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堅決神情,言駿願無奈又頭疼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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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根本沒有所謂的一夜情、讓暗戀他的同事懷孕這件事囉?」紀小夜張著眸,無法置信。
「這種事我怎麼會知道。」他又不是當事人。
「你還想裝傻?」
「小夜……」
「如果一個人的忠誠度連一張兩百萬的支票都敵不過,那這種男人還有什麼好留戀的?」言駿願哼了聲。
挨了一拳的孫志浩,忍不住開口了,「不,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他的存在已徹底的被忽略。
「到現在你還想為自己辯解!」紀小夜氣呼呼的質問言駿願。
言駿願無奈的攤攤手,「我是就事論事。」
「就事論事?哼!那就來談談我和第一任男友的第一次約會如何?我拉肚子拉到差點進醫院掛急診,因而無法去赴約,這件事你也有份囉?」一抹靈光閃進紀小夜腦中,當下她臉一冷,冷厲的目光瞅得人發毛。
「咳,那個嘛……」
「你最好說實話!」她半瞇的眼裡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我只是暗示性的對小琥說不希望妳去……誰知道小琥會在妳的水杯裡放瀉藥。」他輕聲說,自知理虧。
看她拉肚子拉得那麼嚴重,他也很擔心啊!還趁著她睡著時,偷偷跑進她房裡偷看了她兩次。
「那麼我的第二次約會呢?」紀小夜已氣到兩眼發直。
「呃,我只是告訴紀媽媽,和妳約會的對象在轉學之前曾不小心弄大一個女孩的肚子,怎知紀媽媽就抓著菜刀追著那男生跑,還要他別再接近妳半步……」紀家母女行事果然都很凶悍啊!
「言駿願,你這個大壞蛋!那後來後來的幾次呢?」她氣得連眼角也開始抽搐。
「後來?後來我出國了。」他笑笑說。
「就算出國,你也能遠端遙控,別以為我不知道!」認識他幾十年是認識假的嗎?
「我沒那麼大本事,如果真要說什麼,只能說全靠老天爺的幫忙。」他難得露出皮皮的一面。
老天爺?!真虧他說得出口。「你這個渾球!一次又一次知道我被甩,你一定很開心對吧?。」
「我沒有。」他趕緊聲明。
「沒有才怪!原來你一直在背後偷偷看我笑話啊……」她的拳頭已悄悄的掄起。
「小夜,妳一定要這樣指控我嗎?」他一臉的無辜。
「指控?!孫志浩手上的支票就是最好的證據,你還想反駁什麼?你這麼做到底存的是什麼心?」害她多年來一直飽嘗失戀之苦,原來都是這傢伙在從中作梗!
「這就是我一直想對妳說的,其實我--」言駿願再度想說出真心話。
「夠了!」始終被晾在一旁的孫志浩,再也忍不住的低吼。「你們到底要忽視我多久?」
「閉嘴!」
「閉嘴!」
氣急敗壞的兩人同時給了他一拳。
孫志浩二度躺平,數不清的彩色泡泡在他身上跳躍著,一群看熱鬧的小鬼這下當真看傻了眼。
哦喔!叔叔有練過,小朋友千萬別學喔!
孫志浩苦笑著,頭一歪,當場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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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被列出局,就算再怎麼力挽狂瀾也無濟於事。
孫志浩黯然退場,臨走時,手中除了原來那張支票外,還多了張補償性質的支票……看來,他那三拳沒白挨。
至於紀小夜……
就算言駿願終於拉下所謂男性的尊嚴,對她表白真心話,但她因對他積怨過深,也還沒準備原諒他。
哦∼∼不,正確來說,她正在考慮要不要用下半輩子來好好的折磨他。
而這兩個月來,紀小夜的生活規律如昔,唯一的不同就是某個對她恨得牙癢癢的男人,最後還是不得不妥協於她所謂的床伴關係。
鈴……
手機鈴聲響起。
「裝飾音再清楚些。」紀小夜糾正著學生的音色,並未立刻接起電話。
手機繼續快樂的唱著。
「好,收尾要俐落,跳奏的地方也要注意。」
「老師,妳的手機在響。」學生忍不住出聲提醒。
紀小夜踱至桌前拿起手機,移至窗邊說話。
「是我。」言駿願低沉渾厚的嗓音傳來。
「嗯!」紀小夜柳眉微揚,任那如低音大提琴般的天籟,在心湖激起陣陣漣漪。
「待會有空嗎?能不能來我公司一趟?」
「今天是週五。」她數著天邊白雲,用慵懶的語調輕哼。
「晚點我要坐九點的飛機出國。」
聽聞他明顯氣惱的口吻,紀小夜挑了挑眉。「嗯,我知道了。」略為沉吟後,慧黠雙眸閃動,朱唇微微勾起。
待一下課,紀小夜便「應邀」前往言駿願的辦公室。
既然他今晚要出國,那她不介意將兩人的「協議」提前一天?
一進入他的辦公室,她便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將他吻得飄飄然,全然忘記自己找她來的目的。
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呻吟低咒,「該死,這不是我找妳來的目的。」
言駿願從急促的喘息中回過神來。
「不是嗎?你說今晚要出國,我以為你想將『約會』提前。」紀小夜嬌顏暈紅,羽睫垂合,醺醉無力地倚在他懷裡,表情就像只剛偷了腥的貓兒,神態甚是滿足。
她情不自禁的逸出歎息,纖長藕臂環緊他,柔馥香軀輕輕在他身上蠕動了下。
這對一個男人而言絕對是種要命的折磨。
他低咒地抬起頭來,巨掌悍然地緊鎖於她腰臀間。
「我有話對妳說。」他用壓抑的語氣道。
「哦?」跨坐在他腿問的慵懶美人眨了眨眸,眼神轉為清澄明亮。
「我的口袋裡有個紅色絨布盒子,妳把它拿出來。」
「哦……如果那是一個求婚大鑽戒,我沒興趣。」她嬌媚的打個呵欠。
「紀小夜,妳打算拒絕我到什麼時候?」可惡,真想活活掐死她,
「言駿願,如果你又想舊調重彈,那麼我先走了。」杏眸無趣一翻,紀小夜輕哼,撐起身子。
「妳敢?」悍然巨掌不容她在這時候逃脫,將她按了回來。他早已決定要在出國前和她談出個結果,絕不讓她再次逃避。
既然逃不了,紀小夜索性伸臂再次將他纏繞住,又是火辣辣的一個深吻,教他根本無法招架,只能再次臣服於她。
結果,熱情一發不可收拾。
這回又是什麼也沒談成。
該死!那女人根本是故意的!
一個小時後,言駿願急急忙忙的跳上座車,趕往機場,意識到又被她逃過一次,不由連連低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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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後。
微風徐徐吹過言家後院。
冬日的暖陽十分可人,而在花房裡休憩的人兒也非常迷人可口。
穩健的腳步微微一頓,繞過幾盆盛放的蘭花,輕輕坐進貴妃椅旁的絨布椅裡。
紀小夜因不敵他與紀母的威脅與壓力,在半個月前終於乖乖搬進他家,而他相信,只要將這頑強的女人綁在身邊,他就能盡快說服她,完成他的求婚大計。
如墨劍眉輕揚,薄唇逸出笑,他俯身湊近她,清甜馨香的熟悉氣息誘人忍不住想偷香。
他薄唇覆上柔軟溫熱的甜唇,吸吮她嘴裡的甜蜜。
「嗯……」蜜唇在他嘴裡逸出輕吟。
他停頓了下,一邊親吻她誘人的香甜,一邊凝望徐緩睜開的迷人雙眼。
紀小夜先是輕詫,繼而輕捧住那張熟悉又俊美的臉龐。
「不是明天才回來?」
她嘴角蕩出笑意,搜尋他臉龐的眸光透著急切,這麼瞧著他,她才知道自己挺想他的,好想好想。
「事情一辦完我就丟下李特助先飛回來。」渴望擁她入懷,他爬上貴妃椅,在她身邊躺下。
「呵!我一個大人有什麼好擔心的?」在他懷裡挪個好位置,她皺皺俏鼻輕笑。
「一個月前不知是誰從樓梯上摔下來,差點小產喔?」他不滿的點點她的鼻。
這女人有夠糊塗,懷孕了也不知道,下樓梯時一不小心跌下去,險些把肚子裡的小孩給跌丟了。
「那次是意外,我現在不可能那麼不小心了。」天曉得,當看見自己流了那麼多血,她也嚇死了。
想起當時的情景,她仍心有餘悸,不覺環緊他寬厚的背,關心起他這次出差的成果。
「怎麼樣,這樁生意談得還OK吧?」
「我比較想和妳談談我們之間的事。」想想全天下也只有紀小夜這惡女就算肚子一天大過一天,卻還是固執得不肯點頭嫁他!
他和她的一票親友,個個都急得快白了頭髮,只有她這當事人永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我以為這事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她攢了攢眉。
「我們達成什麼共識?」他怔了怔,努力回想。
「這事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談。」她在他懷裡打個呵欠,像在談論天氣般輕鬆。
「我什麼時候和妳達成這種共識了?!我絕不會讓我的小孩成為私生子!」俊眸無法置信一瞠,嚴正表明自己的立場。
「我也不想我的小孩沒屁眼。」她繼續打著呵欠。
「該死……真該死,妳難道不能忘記那個愚蠢的誓言!」醫學這麼發達,她還不信任醫生的診斷嗎?她根本是存心和他作對到底嘛!
渾身血液一瞬間衝上腦門,氣炸的男人朝懷裡那顆頑固的腦袋瓜炮轟。
「你才豬頭哩!」忿忿的從他懷裡鑽了出來,紀小夜惱怒地爬下貴妃椅。「原來你那時在病床旁,信誓旦旦的對我說『一切都聽妳的』是假的!」靠,脾氣這麼爛,豬才嫁他!
「那並不包括這件事。」他咬牙低咆。
「狗屁啦!」她一定是瘋了!
「注意妳的胎教。」言駿願不悅攢眉。
「我的胎教干你屁事!」當初幹嘛答應他這豬頭搬來啊?她開始後悔了。
她走出花房。
「妳要去哪裡?」他怔了怔,跳下貴妃椅。
「打包回家!虧我剛才瞧見你回來還亂感動一把的,哼!現在我再也不想和你多相處一分鐘!」
「妳要是敢開車,妳就給我走著瞧。」炮轟聲再起。
「好!咱們就走著瞧。」反正她就是還沒準備要嫁給他。
「可惡,妳別走……」今天他非讓她點頭答應嫁他不可。
砰!回應他的是花房門板被用力甩上的巨響。
幾盆花因為強烈的震動而掉下,差點K到他的頭。
「該死,這笨女人竟然氣得連鞋子都忘了穿?」他劍眉一擰,俯身拎起她的鞋子,像頭火爆獅子般追了出去。
她要是敢弄傷腳,他就活活的掐死她!
下一刻,花房又恢復原有的寧靜。
看來這對冤家還有得鬥哩!
這會兒連花兒都不禁要垂頭歎息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