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趙風為什麼突然帶一個歐巴桑回家呢?
因為他太瞭解岑晨了,她辭去一個廚工,包準是想把工作攬下來幹,她真的是精力太旺盛了,一天都要上十小時課了,還有力氣去負責下人們的三餐。
但他怎麼可能讓她這樣做?她雖然是冒牌千金,可入了容家,就是容家的門面代表,讓人傳出去她還兼廚工職務,能聽嗎?
至於撤銷她的命令,那更別提了,小姐要辭的人,他堅持請回來,外人一定會誤以為容家在搞內鬥,說不定還會害公司股價跌個幾塊錢呢!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再請一個人回去,既斷了岑晨的歪念,又免落人話柄。
不過他也算服了岑晨了,給她那麼好的生活她也不會享受。
以前他不信有人會有福不享,盡找苦受,認識岑晨後,他總算開了眼界。
趙風才進家門,還沒安排好那新來的廚工,管家已經撲上來哭訴,岑晨無論如何都不肯更衣,堅持穿她那套襯衫、牛仔褲。
趙風感到頭又大了兩圈。
「算了,以後小姐的事都交給我處理吧!這位是李大嬸,新來的廚工,你帶她去熟悉一下環境吧!」趙風拖著沉重的腳步往二樓邁。
以前他為什麼會覺得「真假小姐」是個好主意呢?分明是荒唐又累死人!
唉,容蓉麻煩,岑晨更麻煩,全天下的女人名字都叫「麻煩」。
他走到容蓉……現在是岑晨的房門口,舉手敲了兩下,喚一聲:「小姐。」
啪啪啪地,一個腳步聲慌慌張張地衝過來開門。「來了。」
房門打開,岑晨還沒看清來人的臉,先感到一股陰風襲面撲來。
她忍不住打一個哆嗦。「趙趙趙……趙大哥……」謝天謝地,她還記得怎麼叫人。不過……是不是她搞錯了,怎麼覺得今天他身上的陰氣特別嚇人?
「方便進去談談嗎?」他提的是問句,臉上卻是一副不容拒絕的表情。
岑晨能說什麼,馬上讓路。
趙風大步進房,登時被裡頭的景象嚇了一跳。一大堆的書,從商業理論、企業管理……到社交禮儀、插花、茶道……什麼都有。
「哪兒來這麼多書?」
「是老師們介紹的參考書,說是上課要用,我就把它們全留下來了,有什麼不對嗎?」她說話間,小心翼翼看著他的表情。
「人家介紹妳就買?」把那些家教全辭了再換一批,居然來這裡教書兼推銷,混蛋。
「買?」她趕緊搖頭又擺手。「他們沒跟我說要收錢啊!應該是含在家教費裡的吧?」真要她付錢買,她哪裡買得起?
他無言地看著她,這女孩也太天真了吧!哪有當家教兼贈教材的?除非那個家教是來做善事,而不是來賺錢。
他俊美的五官真是好看,美得像冰一樣,晶瑩剔透,唯一的壞處就是——好冷。
岑晨看著看著不自禁又打個哆嗦。初入容家,她對趙風是感激與戒慎並重,如今嘛,畏懼似乎是站在了上風,一見他生氣,她心頭就發寒。
真是奇怪。想她做美發業十餘年,什麼樣的客人沒碰過,那種身上刺龍刺鳳的大哥都沒在怕了,偏偏就是對趙風特別在意。
他眉一橫,她苦惱地說:「我不知道這些書要額外付費,我立刻拿去退,你不要生氣喔!」說著,手一伸、把書一掃,抱了個滿懷匆匆往外走。
「算了。」他擋下她的腳步。「買就買了,反正以後用得著。不過這批家教是不能留了,得全部換新。」
見他不火,她稍微鬆口氣。「為什麼要把家教都辭掉?他們不錯啊!教得挺認真的。」
「不關教學態度的問題,重點在於他們對妳有不軌意圖。」
「呃?請問……你所謂的不軌意圖是指什麼?」她不太明白耶!
「就是說他們存心占妳便宜、在妳身上找好處。」
「有嗎?」她沒感覺到啊!「我們上課的地點就在客廳,不可能發生那種事吧?」她以為他所謂的佔便宜,就是吃她豆腐。
「我是說他們想騙妳的錢。」這個女人腦袋在想什麼啊?
「我又沒錢。」她直覺回答,忘了自己正頂著容蓉的身份。岑晨沒錢,容蓉有啊!
好吧!他肯定了,她是腦殘兼白癡。「妳現在的身份是容家大小姐,擁有億萬家財。」這個暗示夠明顯了吧!
「呃……」她悄悄退離他一步又一步,感覺他身邊的陰氣又加強了,好冷啊!退到牆角,終於溫暖一些些了。
「『小姐』這稱號代表什麼意思,妳應該明白吧?」他怒問著逼近她,打定主意要好好訓她一頓。
耶!他怎麼靠過來了,惡靈退散、惡靈退散。第一次發現他身上的氣息這麼冷,比冰箱冷凍庫還冷,她怕啊!
「小姐。」對她,他已失去耐性,那語氣也就更冰了。
「哇!」她跳起來,是錯覺?還是怎麼了?感覺他今天特別恐怖,那一身的寒氣已經不足冷了,那叫陰風陣陣、鬼氣森森啊!
她現在是打心底發寒,為什麼以前不相信容蓉的話?容蓉早警告過她,趙風是個惡魔、煞星了,偏她沒放在心裡。
進了容家,親眼看到趙風,俊逸斯文,說是神仙下凡說服力還大一些,將他形容成惡鬼,實在很難令人相信。
但他現在這一身陰沉,不是鬼又是什麼7她讀鬼纏上了,嗚……不要啊!她才二十五歲,還有一個重病的母親得照顧,他不要捉她做替死鬼啊!
「妳在幹什麼?」她劇烈的反應也嚇了他一跳。
「趙趙趙……趙大哥,你你你……我……」她現在只想著怎麼保命,腦袋都亂成一鍋豆腐渣了。「你放過我吧!」她縮,拚命地縮,看能不能縮進牆壁裡,也就安全了。
「妳在說什麼?我有要對妳不軌嗎?」他皺起眉,眼底浮現淡淡的疑惑,陰沉氣息消失不見。
「你……」這回換她滿肚子納悶了,怎麼有人可以變臉變得這樣快,前一秒還像爬出地獄的惡鬼,眨個眼,惡鬼成天使了,還是俊美到讓人流口水的那種。「趙大哥,你……你沒要讓我……呃……徹底消失吧?」
「一個大活人要怎麼徹底消失?殺了妳再棄屍荒野嗎?」荒謬!他再有錢有勢也不會幹那等惡行好嗎?
呼,她放心了,鬆下一口氣,問道:「趙大哥,你找我有事嗎?」
她不說他還沒想起,經她一提醒,近幾日的麻煩一股腦兒湧進心坎,燒得他心火又開始頻冒白煙。
「妳好啊!把我的叮囑都當成耳邊風了。」他咬牙冷笑。
耶?怎麼陰風又開始吹了?她說了什麼不對勁的話嗎?討厭啦!他不笑的時候多英俊,一笑起來就凍人。
她好冷喔!忍不住又打起顫來。
「妳抖什麼抖?」按照他調查的結果,她是個很勇敢的人啊!怎麼實際見了,卻是膽小如鼠,太讓人失望了。
「我……我沒抖。」她是被他身上的陰森之氣凍著啦!
算了,懶得理她,神經兮兮的,不知道腦袋裡都裝了什麼古怪東西,他乾脆直接給她下命令。
「妳記住,身為容家大小姐就要有小姐的樣子,現在,妳立刻去給我換衣服,把自己弄得像個人樣再下來。」
咦?她哪裡不像人,反倒是他,陰森更勝鬼一籌吧!
她一頭霧水。「我不懂你的意思。」
「就是叫妳換下那身破衣服,它們都爛得可以當抹布了。」
「亂講,雖然有些地方破了、綻線了,但我都有補好。」
「容家大小姐不穿縫補過的東西;就算要縫補,也得送回原廠補,不是妳隨便剪塊布縫上去就算了事的。」
這下子她是徹底呆了,他講的話太深奧,她聽不太懂耶!
「我這衣服是路邊買的,哪裡知道原來製造的工廠在哪裡?」頂多只有出產國好不好?
「容大小姐是不會穿路邊貨的。」這算不算是明示了?
「那她穿什麼?」她沒發覺,自己又在無意識間暴露了底細。
趙風長歎口氣,還以為狸貓換太子是項好主意,誰知道實行過程這麼難?早知道他還不如自己蹺頭,將容氏和容蓉都留給趙鈺去操心。
「這衣櫃裡有很多件衣服,妳愛怎麼穿就怎麼穿。記住,從這一刻起,妳只能穿衣櫃裡的衣服,不准再穿別的東西。」說完,走人。氣死他了。
一直到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後,岑晨衝過去將房門關上,才有力氣揮舞著小小拳頭低聲怒咆。「開什麼玩笑,我當然知道衣櫃裡塞滿衣服,但那是我穿得起的嗎?隨便一件香奈兒襯衫都要幾千、上萬塊,萬一不小心碰丟一顆扣子,我拿什麼賠?」雖然容蓉允許她盡量使用,但她不想佔人便宜啊!而且在這裡享受習慣了,將來任務完成,她又要被打回原樣,豈不更痛苦?不如維持原本的勤儉習慣,日子才能真正過得舒坦快活。
遠遠地,趙風聽見那驚人的關門聲,也知道她對他的命令很不滿,肯定不會照做,怎麼辦呢?
「算了,就讓女傭趁她洗澡的時候將所有破衣服都弄出來燒掉吧!」到時一件破衣都沒有,看她還換不換裝?
哼!趙風憤怒地從鼻孔裡噴出兩道火氣,甩手下令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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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趙風很滿意地看著岑晨換了一身雖然簡單樸素,卻終於沒有任何補丁的衣服,滿意地點點頭。「坐下來吃早餐吧!」
他說著,同時拿起湯匙和碗,一邊喝粥、一邊看著今天的行事歷。
這早餐中式、西式都有,不過趙風偏愛在早上喝粥,配些魚乾、煎蛋、海帶、豆芽之類的小菜,所以總是選中式的。
以前容蓉在的時候喜歡西式的,現烤的麵包、沙拉和果汁。不過她不會在餐廳用,總要下人送到房間。她不喜歡跟趙風在一起。
當然,趙風也很討厭她,所以在家裡,趙風和容蓉是王不見王的。
不過岑晨不知道其中的秘辛,所以總是乖乖地上餐廳吃早、中、晚三餐。
但今天,她看著滿桌的佳餚,卻是動也不動,就是呆呆地站在那裡。她不是不餓、不想吃飯,她是忙吶!
想到今天衣服上頭的吊牌……算了,對名牌她也沒研究,除了媒體上常出現的什麼LV、香奈兒稍微認識外,其他的牌子對她而言……就只是一個牌子而已。
但她光摸衣服的質料和上頭的車工,就知道這肯定是好貨,並且價錢不菲。
當然,這衣服到底貴到什麼程度她並不清楚,可也因為不清楚,她更怕不小心跌倒弄破衣服、怕吃飯濺到湯汁弄髒衣服。
她穿著這身衣服就不敢動了,好像套了件精鋼鑄就的盔甲,讓她心頭沉甸甸的,四肢無力。
穿名牌哪裡是享受,讓她來說是折磨才對。
「妳呆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坐下來吃飯?」趙風喝完兩碗粥後,終於發現她的不對勁。
她生氣地橫他一眼,用膝蓋想也知道,那些下人沒這麼大膽敢隨便丟她的東西,除非是趙風下的命令。
「你把我的衣服藏哪兒去了?」
「燒了。」他頤口回答。
她腳一滑,差點跌倒。「你把我的衣服燒了?」
「反正都已經破成那樣子了,燒就燒了吧!」不過是兩件破衣服,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聞言,她氣得就要跳起來,卻猛然想到現在穿的可不是地攤貨,而是容蓉的昂貴名牌服飾,動作萬一太大,扯開一條線……她打個寒顫,立正站好。
「那件襯衫雖然有些綻線,褲子也掉了一顆鈕扣,但是……」
「夠了。」趙風已經受不了天天跟她計較這些瑣碎小事了,不耐煩地擺擺手,讓其他下人都退出餐廳。「我……應該稱妳為岑晨小姐吧?妳難道沒有聽過『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這句話嗎?妳既然接了冒充容蓉的任務,就要認真做好,每天就吵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算什麼?」
「啊!」她嚇得一身骨頭都快抖散了。「你你你……你怎麼知道……」
「別管我怎麼知道妳的身份,妳只要記住,從今天……不,是打此時此刻起,我要看到一個符合『容大小姐』身份的女人,不是一個連一件衣服都要跟下人搶著洗的小女孩。妳聽懂了沒有?」
她點頭如搗蒜,他一身陰氣凍得人都快結冰了,她怎麼敢反駁他的話?更遑論問他,從何得知她的真實身份?
「很好。」他指指身旁的座位。「現在坐下吃飯。」
她二話不說,立刻照辦。
不過心裡還是惦著這套「昂貴」名牌,就怕把它們弄髒、弄破了。唉,不曉得為何這麼多人瘋名牌?把這麼多錢穿在身上,好彆扭的。
趙風卻像故意似的,拍翻桌上的醬油瓶。
「哇!」眼看著一滴墨色染黑身上的真絲襯衫,她白眼一翻,就要暈過去了。
「怕什麼?衣服髒了,洗乾淨就好,難道妳擔心家裡的下人連滴醬油都不會處理?」
她癟著嘴,委屈兮兮地看著前襟一塊污漬,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唉,這件衣服可是新的呢!掛在後領口的吊牌都還沒拆。
但絕不是她愛慕虛榮,專挑新衣服穿,實在是容蓉的衣櫃裡全是新衣,就沒一件舊的,她沒得選啊!
結果呢?新衣服就這麼毀了,真是……心好痛。所以她不喜歡穿新衣服嘛!
這也是她從事美發業養成的習慣,因為工作中常常要接觸一些燙髮藥劑、染劑,不小心濺到衣服上,就算能洗乾淨,也很傷質料;因此她一向穿著最耐穿、最便宜的衣服去上班。
而容蓉的衣服都又貴又華麗,讓她光看就兩眼發暈,更遑論去穿它們。
趙風搖頭歎氣好半晌,就不明白「由儉入奢易、由奢返儉難」這至理名言落在岑晨身上,怎麼一點也不管用。
讓她放開心懷享受生活,好像是割她一塊肉似的,真不知這傢伙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
「妳現在根本是衣穿人、不是人穿衣。」
他雖然很可怕,一個瞪眼差不多可以讓室溫降個三度,但是他這樣處處進逼,讓她也生氣了。
「你說得簡單,這件襯衫差不多就是我半個月的薪水了,萬一有個差錯,你讓我拿什麼賠?」
「東西做出來就是給人用的,壞了就壞了,再買新的就是,難不成妳一個大活人還要被這些死東西控制?」
「是啊!你有錢,隨時可以買新衣、買新車、買新房。我呢?我能在這裡住多久?你要我放心享受,一旦習慣了,將來離開後,我要如何去適應這巨大的落差?」所以她每天都要警告自己,容家的富貴對她來說只是一場美夢,終有清醒的一天,她可以看、可以聽、可以碰,就是不能放開心懷去享受。
「妳就顧著保護自己,沒想過妳現在是什麼身份,萬一被外人發現,傳了出去,壞了容家的名聲,妳怎麼對得起妳收下的錢?」
「你似乎對我和容小姐的事情非常清楚,這件事明明是個秘密,你是從哪裡知道的?又幹麼不拆穿我們?」
「妳的問題我不會回答妳,但我可以告訴妳一件事,在妳眼中珍貴無比的名牌,對容蓉來說,不過是一堆垃圾。妳自己想想,妳搬進來第一天,那房間是什麼樣子?衣櫃又是什麼樣子?自己想。」
她努力回憶搬進來的第一天……說實話,首次見到這個家,她真的嚇一大跳,室內裝潢雜誌裡那些作品圖片根本不及容家萬分之一,它們有的奢華、有的尊貴、有的美麗……但世上再好看的人工作品,又怎比得上天然造物之美?
容家外表不似一般豪宅那般華美,反而深合自然之道,處處美景中又流露出精雅韻致的風格。
而這種驚艷之感,一直到她踏入容蓉的閨房才逐漸褪去。
容蓉的房間真的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富麗堂皇。裡頭每一件東西、用品都華貴至極,她睡在裡頭幾乎有種躺在金礦上的錯覺。
黃金雖然值錢,但日日對著那成山迭塔的黃金,還是會悶的。
不過也奇怪,容蓉打小住在一幢這麼高格調的宅子裡,怎麼品味卻是如此低落,只求奢華?
再加上那一櫃連吊牌都沒有拆下的衣服、包包、鞋子……什麼樣的人會在自己房間放一堆用都沒用過的東西?
「請問,我住的真的是大小姐的房間嗎?」她越想,心底疑雲越濃。
他點頭。「當然。」
「那為什麼裡頭的東西都很新?」她拉出腰間褲子的吊牌。「在小姐的衣櫃裡,我一件舊衣都沒有看見,全是新貨,難不成小姐有衣服穿過一次就丟的習慣?」
這回他搖頭了。「我要更正兩件事。第一,如今妳就是小姐,小姐就是妳,希望妳注意言辭,別再露出馬腳。第二,裡面的東西沒有一樣是新的,它們也許吊牌都還在,但被買進容家卻至少有兩、三年了,之所以沒被使用過,是因為買它們的人並不喜歡它們。」
「不喜歡,那買來幹什麼7」
「買東西有時候不是為了喜歡或實用,不過是圖個花錢的快感。」他淡淡地說。
她激動地渾身發抖,好半晌,大喊一聲:「敗家子啊!」
他摸摸鼻子,不敢說話,因為類似的事情他也會做,而且還比容蓉離譜,因為容蓉不過是買些衣服、飾品、珠寶之類的小玩意兒,他卻常常因一時衝動就去併購小公司,或者出售旗下的子公司。
而這也是為什麼他總有做不完的公事的原因。
「所以說,那一房間的東西都是沒人要的?」她又問。
「不止一房間,地下室的雜物房裡還有一堆,大約有妳房裡那些的兩、三倍吧!」他解釋道:「妳別看容蓉成天瘋瘋癲癲,她好歹也讀了好幾年的商學院,很懂得計較利弊的。在妳搬進來前一天,她早就叫下人將所有心愛的東西都藏起來了,然後弄了一堆不要的垃圾進去。想必她有說過,要妳盡量拿去使用,壞了也無所謂吧?因為這些東西都是她不喜歡的,妳能幫她收拾,她還會感激妳呢!」
「你對於我和容小姐的約定,知道得還真不是普通清楚。」她再度試圖探詢他從何知曉她與容蓉的秘密。
他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該死,鬼氣又開始凝聚了。岑晨真討厭他為何可以酷成這樣,都快與冰媲美了。
她忍不住又是一個哆嗦。「我認輸了,你希望我怎麼做?」
「做個真正的——起碼在有客人來的時候,不會被看穿身份的容小姐。」他的聲音就像山巔上的雪花一樣,乍聞,清澈美麗,稍一接近,凍人心骨。
她又是一個寒顫,老老實實地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盡力讓自己成為一個像樣點的大小姐的。」
「我拭目以待。」話音落時,鬼影飄出。
岑晨低著腦袋,恨恨低咆。「哪個人再跟我說酷男有型,先扁兩拳。根本是陰氣森森、鬼氣濃濃好不好?」可惡,冷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