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英搖搖頭,一派優閒地說:「妳不喜歡的話,待會我叫大豆送妳回府裡,把書房、練功房清理清理。妳覺得如何?」
童安安怏怏不樂地閉上嘴,乖乖地遵守與他之間絕不以下犯上的協議。
司徒英很滿意她的表現,但更想明白她的看法。這幾日帶她去見他那些紅粉知己,就是想讓她對自己的評價有所改觀,只要她不再當他是風流浪子,他的計畫就幾乎成功在望了。
「這幾日,妳不覺得跟她們聊天很愉快,甚至受益匪淺?」
童安安可沒有同感。第一天他們會面張大善人的閨女擅長花藝,無論是種植、鑒賞、醫藥、食用,都有獨到見解,但除了她之外,其它兩個女人講的全是些三姑六婆的瑣事。
「是呀!跟美女閒磕牙當然愉快。」童安安馬虎地應和著。
「妳好像認為她們三人除了美貌,其餘一無可取。」
「我可沒這麼說,張姑娘專精花藝,誰敢說她沒大腦。」言外之意,其它兩人真的一無可取。
微哂,「其實紅玉姑娘對珠寶、布匹也算專門了。」
「專門?她從頭到尾說的都是在哪尋到什麼稀奇寶貝,哪家布店的絹帛比較上等,哪家店衣裳做工好。」
「她是計較了些,但未必是壞事。在我奉旨巡察江南之前,她曾對我抱怨江南織品價錢漲得離譜,然而就我得知那裡並沒有災情傳出,京城各店舖也無私商惡意抬高價錢,我推想必然是江南為官者惡意徵稅,綢莊才會在豐收的情形下提高價格。」
童安安替他簡潔的下了結論。「結果,真被你這名欽差大人查出幾名貪官污吏。」
聽她的口吻,似有幾分懷疑,但司徒英當作沒聽出來,仍讚了她一句,「沒錯,妳真聰明!」
不知為啥,幾日下來,童安安發覺他其實不難相處,現在又稱讚自己聰明,欣喜之下,也少了和他頂嘴的火氣。「那麼另一位愛講小道消息的馬姑娘,又幫你破了什麼案子?」
「她是沒有,不過,她待人真誠熱心,也知道很多權貴家中的內幕,讓我在與一些表裡不一的人來往時,多了個參考的依據。」
她居然也有同意我觀點的時候?!司徒英有驚訝,也有竊喜。
童安安點點頭,偏著頭詢問:「少爺,你的紅粉知己都如此傑出,也難怪你樂此不疲了。請問今日又要拜訪哪位才女呀?」
司徒英大笑,「調侃我就別說得酸溜溜的,不然我還以為妳在吃醋呢!」
狗改不了吃屎!童安安氣他佔自己便宜,哼了聲道:「我哪有吃醋,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
就在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拌嘴時,一直緊隨在後的大豆抓抓頭,滿是不解。少爺和童安安不是不對盤嗎?怎麼談情說愛時還帶著她,又破天荒地向人說明他對每個紅粉的看法?還有,這個童安安雖然不敢再對少爺拳腳相向,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竟又忘了侍女的本分,和少爺鬥嘴。
而少爺更奇怪了,也一副興頭正至的模樣,不但沒有制止她逾炬,還和她一唱一和,他不是發誓要討回面子嗎?上天保佑,可別等會又演出全武行。
然而,事實證明,顯然是大豆多慮了。他倆一路爭執到了酒樓,除了聲音大了點外,什麼也沒發生,只是,在司徒英和童安安的心裡卻悄悄的產生異樣的變化……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童安安真是搞不懂司徒英,怎麼會有人情願放著大頭覺不睡,天天一大早起來讀書寫字?打著哈欠,在一旁研墨,突然一陣雞鳴,將她從周公那喚了回來。她瞥了司徒英一眼,還好,他正專心的低頭寫字,沒發現自己在打盹。
到底寫什麼這麼專心?童安安好奇地看了一眼後,忍不住評論道:「我說公子,你今天思緒紛雜,九成九寫不好字,勸你別浪費我研的好墨了。」從小被娘親押著學琴棋書畫,在練字時她老是以磨墨混時間的磨練下,反倒訓練出自己磨出一手又濃又稠的墨。
「喔!妳看得出來?」心思被看穿,司徒英內心著實吃驚。這幾日被心中不知明情愫給擾亂,不知何時開始,想要報復她的心情已然改變,反倒享受起與她相處的時刻。
「這有何難,你的字向來豪邁大氣,不會出現像今日這樣拘謹慎重的筆鋒。」
司徒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像是在思考什麼似的。
「好吧,今日就不練字了。取我的弓與箭來,我要去練武場練武。」
聽聞「練武場」三個字,童安安的小臉都亮了起來,這是她每天和他東走西逛中,最感興趣的地方,尤其司徒英的武功自成一格,想要偷學不是件易事,讓她總有看著好東西卻又碰不著的遺憾。
到了練武場,只見他先打了一套拳法,接著練了劍術,又施展了俐落輕功,使在一旁看的熱血沸騰的童安安,手腳也不自主擺動起來,甚至下意識喝采起來。
司徒英一個翻身,落在她跟前。「妳很想學?」
嗜武成癡的她,顧不得羞,點點頭說:「是呀,你可以教我嗎?」
「不行。我的師門規定,除了三等近親外,門下弟子不可擅授武功於他人,不過,我倒可以教妳騎馬射箭。」
童安安聞言大失所望,騎馬射箭有什麼了不起的。「不用了,謝謝少爺。」她的語氣充滿了沮喪。
司徒英料想她瞧不起這兩項技能,遂迅速將箭搭在弓上,連發三箭。第一支箭正中靶心;第二箭從第一箭的箭稍直穿而入,將第一箭剖成兩半,又正中靶心;第三箭同樣也將第二箭剖成兩半,直射紅心。
太神奇了!童安安不敢相信世上竟有這等神射手,迭聲說道:「教我!教我!」
司待司也不跟她計較先前她瞧不起的態度,大方的應允了。
「還有騎馬,可否一併教我?」
「哈哈!別急、別急,我們今日先學射箭,改日再帶妳騎我那匹黑駒,牠可是難得一見的好馬,馳騁快如閃電,不過野性難馴,目前能騎牠的只有我而已。」
童安安難掩興奮的手足舞蹈,卻渾然未覺週遭射來一道道忌妒的光芒,那正是一旁經過練武場的太師府侍女們所傳出的。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娘,那飛馳的脾氣可真倔,喔!飛馳是一匹馬的名字。我每次想騎牠,都被牠摔得一身傷。還是司徒英帶我一起騎,我才有辦法享受乘馬御風的感覺……」
一進太師府看到女兒的時候,徐月娘一顆心簡直快疼死了。她的手肘滿是擦痕、瘀青,本以為司徒英好狠的心,只因女兒公開污辱他,竟趁機動私刑,直到聽見女兒解釋,才知道她不但沒有受虐,過的還挺愜意。
「不管飛馳要什麼詭計,專跑崎嶇的路、忽然跳高、忽然鑽下,在司徒英的操控下,牠就是沒有辦法甩掉我們,最後啊,牠也不得不稱臣了。」
見女兒講的眉開眼笑,徐月娘突然想起女兒向來不是最痛恨司徒英了嗎?怎麼從見面到現在,她卻都不斷的誇他呢?
「照妳這麼說,司徒英並沒有刁難妳,反倒對妳很好?妳想他有什麼企圖?」
「企圖?」童安安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怎麼可能。以前都是女兒太先入為主了,其實他並不壞,而且多才多藝、交遊廣闊呢!」
徐月娘看著女兒臉上散發出不曾有過的光采,甚至有別於以往的顯露出小女人的嬌態,心念一動,問道:「妳喜歡上他?」
一句話問得童安安渾身不自在,她漲紅了臉反駁,「娘,妳別亂說,妳知道女兒喜歡習武,又愛新奇的事物,所以才……總之,就是沒有那回事。」
「喔!」徐月娘將信將疑,遂又記起了另一個人,「那麼妳比較喜歡魏僥了。」
「娘,我和魏僥只是朋友罷了。」
「但他喜歡妳,不是嗎?」
「沒錯,但這是兩回事。哎呀,怎麼妳跟司徒英都問同樣的問題?」
徐月娘聞言不禁像發現了什麼。「司徒大人何時問妳這個問題。」
「大概三、五天前,那一天魏僥來太師府拜訪司徒英,他們小聊一番後,待魏僥離去,司徒英便問我了。」
「妳回答知道?」見女兒點頭承認,她又問:「那麼,司徒大人聽完後,有什麼反應?」
「沒什麼。後來他就被召進宮處理武舉事宜,好幾日沒回府中,連我想對他說我已經能獨自騎飛馳,都沒機會說。」
「妳說,司徒大人是不是吃醋了?」
「娘,妳別開玩笑了,他幹麼吃醋。」
「因為魏僥喜歡……」
童安安直覺母親想太多,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遂打斷母親未完的話,「娘別再談這些了,我們難得能見一面,說說別的,爹為什麼沒來?」
「因為何漢要參加今年武舉,所以妳爹特別撥空指導他武藝。」
「何漢要參加武舉?!他可真會保密。」
「聽妳爹說,他是手癢,主要是想和各路高手過過招。」
「我也想和高手過招,要是我也能去就好了。」
「別說傻話了,妳還沒……」徐月娘將「受夠教訓」四個字硬生生吞入肚內,「資格呢。」
「我去求司徒英,他一定會帶我去的。」
見女兒說的這麼肯定,想必她平常提出的要求,司徒英都會答應,只是,這是為什麼呢?他要安安當他的侍女,難道不是為了要折辱她?徐月娘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女兒其實已經喜歡上了人家,卻還不自知。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送走母親後,童安安先到書房轉了一圈,窗明几淨的,沒什麼需要打掃,且司徒英還沒回府,她既沒事做也無法外出,原本想去練武場練練拳腳,但母親的話卻困住了她,使她做什麼都提不起勁的坐在涼亭的石凳上發起呆來。
「喜歡?忌妒?」她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說府裡怎麼會多出一個閒人來,原來是狐狸精安兒。」侍女紅兒酸溜溜地說著,旁邊還跟著另外三名侍女春兒、晴兒、玉兒,聯袂來到涼亭裡。
「什麼狐狸精?妳嘴巴放乾淨點。」她可沒那麼好欺負。
「妳們瞧瞧她多凶,好像自己什麼錯都沒有。想我當少爺的侍女時,哪有讓少爺自己梳頭的道理?哪有少爺幫侍女梳頭的道理?」
原來是這件事。童安安想起剛到太師府的前幾日確實如此,但現在她已學會幫司徒英梳頭束髮,只差替自己綰髻還是醜了些,司徒英看不過去,總是堅持幫她重新綰髮。不過,她記得他幫她梳發時,總會將門窗闔上。
「妳親眼見過?」
「這……」紅兒總不能承認自己是偷窺看到的。「沒有。」
「既然不是親眼所見,哪能當真?」童安安不想承認司徒英幫自己綰髮的事,雖然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但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那似乎是極為親密的舉動,像是夫妻間才會有的情形。
紅兒被堵得啞口無言,但這群人可是有備而來,只見春兒接口說道:「我看到妳故意請少爺教妳射箭,還投懷送抱的倚在少爺懷中,真是不要臉!」
「妳有沒有常識,他是在教我拉弓,不是投懷送抱。」
「哎呦!」玉兒大聲嚷嚷,「有哪個下人敢叫主子教射箭的,她根本就是故意勾引少爺嘛!」
「就是嘛!我還看到她纏著少爺,要騎少爺的馬。」晴兒也在一旁幫腔。「第一次的時候,她被神駒摔了下來,少爺飛身救她。妳們知道嗎?她嘗到甜頭後,又一而再、再而三爬上神駒,害少爺為了不讓她摔在地上,手腳擦傷了好幾處。」
紅兒趁此也加入討伐的戰局。「一個下女居然和少爺共騎一馬,要狐媚到這個地步,真是不要臉之至。」
「搞清楚,我可沒勾引司徒英,一切都是他自願教我的。」
眾女嚷嚷了起來,「妳這骨瘦如柴的凶女人,少爺才不會看上妳呢!」
「他沒看上我!跟妳們真是有理說不清。」
童安安實在受夠了這幾個三八女人的無理取鬧,轉身就要離開,誰知眾女團團圍住她,要她發誓絕不再勾引少爺。
童安安見此情況,存心要捉弄她們,「我偏要黏在司徒英身邊,讓他喜歡我,讓妳們被醋淹死。」
說完,她洋洋得意地轉身,卻發覺司徒英正從後花園的拱橋上,朝涼亭走來。
他什麼時候來的?他聽到我說的話了?童安安心中忐忑不安,一抹暈紅俏俏爬上她的臉頰。
四女慌忙的從地上爬起,整整衣裳,欠了欠身。「少爺。」
司徒英進到涼亭內,面無表情的開口,「妳們沒事做嗎?還不下去。」
聞言,四人不發一語地離開了。
「你全都看到、聽到了?」童安安面容羞紅的問。
「妳是指看到妳推倒紅兒、春兒、晴兒、玉兒?聽到妳說要讓她們被醋淹死?」
聞言,她不禁驚訝的抬起眼望向他。難道他只看到一半,所以認為惹是生非的人是她?
然而,他卻只是冷冷地說:「外頭有訪客找妳,妳去見見他。」
「誰?我娘才剛來過,我爹今天也不會來。」她疑惑的問。
「魏僥。」
「是他。可是皇上不是說在這段期間,我只能見我父母而已?」
「妳真有將那聖旨放在心上?」
「你……」他在生氣嗎?所以說話不留人退路。
從她驚訝的表情,司徒英知道自己失態了,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突如其來的火氣,想到幾天前,魏兄前來拜訪,請他善待童安安,並表明自己對她的心意,而隨後童安安也承認知道魏僥喜歡她,既然郎有情、妹有意,他理該有成人之美。
但,不知何故,要他放棄與童安安之間的過節,總覺得不甘心。他躲到皇宮大內思考了幾天,最後決定成全朋友的美事。
只是,待他一回到家門口,便見到魏僥守在那兒,請求他讓他見童安安一面,雖然答應了,但卻不禁升起一股怒火。然究竟是惱他仗恃著朋友之誼,罔顧聖旨,還是氣自己為何要答應他,只為了做一個君子?
「妳快去偏廳吧!」司徒英揮揮手,不想再多說什麼。
童安安猶疑了一會兒,突然母親的話又浮現腦海。他是在忌妒嗎?連忙甩了甩頭,甩去那個怪念頭,她深吸了口氣,往偏廳走去。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安安!」魏僥一見她出現遂站起身來。數日不見,她似乎多了一些女人味,也似乎更美了些。
「你找我有什麼事?」童安安看得出來他相當的高興。
「沒事、沒事,只是擔心妳過得不好。」雖然明白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但他就是止不住想關心她。
童安安心中有些不快。在太師府有吃有住,又怎麼會過得不好,司徒英也待她極好,何況她也沒這麼嬌貴的吃不了苦,未免太小覷她了。
「可是皇上不准我見父母之外的其它人,要我專心悔過。你這樣子來找我,司徒公子會很為難的。」
「我和大人是朋友,不會令他為難的。」
童安安相當不欣賞他如此作為,她從小跟著父親當差,最不喜歡別人走後門、講關係了。
「何況我想當面告訴你,再過三天,我就要參加武舉比試了。」
童安安不明白,他何須費力跑這一趟,只能客套地說:「小妹在這裡先預祝你旗開得勝。」
「別說的這麼客套,我是希望妳知道,我獲取功名後,一定會去找妳的。」
「我記起來了,我欠你一頓飯。」
「我不是為了這件事找妳。」他被她的天真弄的有點啼笑皆非。
「喔。」
他倏地捉住她的手,「妳知道我傾心於妳,到時……」
童安安總算弄懂他的心思,急忙將手抽回,打斷他的話,「我沒說過喜歡你。」
「但是妳也沒拒絕我……」
「我一直把你當成兄弟,就像我和衙門那群兄弟一樣啊!」
「兄弟!為什麼?難道妳喜歡別人,嫌棄我?」魏僥變了個人似的,咄咄逼人地追問。
「不,我……」童安安腦子亂哄哄的,「我還沒想過喜不喜歡的問題。」
魏僥鬆了口氣,卻又不放棄的道:「但妳總有想到的一天,我也說過我會等。」
童安安吞吞吐吐地說:「萬一我想通,卻發覺不喜歡你……」
「放心,我不會為難妳。」魏僥以為自己有希望,一點都不擔心的允諾。
童安安放心了許多,語氣也和緩了許多,「魏大哥,我很清楚自己並沒有喜歡上你。」
「安安,妳不需要這麼快下判斷的,多想想,以後再告訴我。」魏僥笑著響應。
童安安未置可否,將話題一轉,「魏大哥,你趕快回去習武吧!等你取得功名,我再好好請你一頓,算是感謝你助我破案,也算是為你慶功。」
「好,到時妳也服完刑,恢復自由之身,也值得一併慶祝。」
下意識覺得這沒什麼值得高興的,但她沒多說,和他又寒暄幾句,便送走了他。
童安安來到後花園,向司徒英稟告魏僥已經離開。
坐在涼亭內的司徒英,點了點頭,「暫時沒什麼需要妳伺候的,妳可以下去休息了。」
原本欲轉身離開的她,突然又想到,「少爺,我已經能駕馭飛馳了。」
「嗯。」他擺擺手要她離開,沒有多做表示,只將視線望著遠方。
認識他以來,兩人不是鬥嘴,就是高談闊論,從沒像今天這般寧靜過。童安安直覺自己有股委屈非說不可,於是她奔到他身邊,理直氣壯地說:「我沒有欺負紅兒她們。」
「我明白,是她們先為難妳的。」他的語氣還是淡淡的。
「還有,魏僥喜歡我,但是我一點都不喜歡他,真的。」
司徒英眉峰不自覺上揚起來。「為什麼告訴我這個?」
童安安呆住了,一時沖喊出,此刻只覺得臉龐越來越紅,迅即便往自個兒的房間溜去。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童安安一回到房內,便將門緊緊闔上,背倚在門板上,平息淺短急促的喘息。
她自顧自的發起呆來。都是娘不好,講那些有的沒的,害她胡思亂想,人家司徒英根本沒吃醋,她倒是說了一句蠢話。
難道是因為我喜歡他,不想被他誤會?不!我才不喜歡司徒英,他……那麼花心……其實也還好,他的紅顏知己還挺有趣的,各式各樣都有,而且他的武功甚至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不僅不會自視甚高,也不會擺宮架子……
哎呀!管他人好不好,都與我無關。他有那麼多紅顏知己,才不會選我呢!不對、不對,我幹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也不差啊,只不過是女孩家會的,我都不精通罷了,況且司徒英也沒說她粗魯,反而教她武藝呢,只是……
「傻蛋!他怎麼會喜歡我?就算我喜歡他,他也不會選個幹幹癟癟的男人婆的。」童安安敲敲自己的頭。「我真笨!幹麼自怨自艾的,一點都不像我。」
突然,她腦中一片空白,只除了一句話。我剛剛說什麼來著?就算我喜歡他……就算我……喜歡……他?!
喜歡!這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