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個表現法?比如呢?」就知道降柳弱弱這個煞星是高難度的挑戰,非他莫尋初出手不可。
「簡單,兩個必須,三個不准。所謂兩個必須,是針對工作上的,不管是什麼案子,只要是經你手的,必須無所掩瞞,必須你去哪我去哪。」
「沒問題。咱們以後就來個夫唱婦隨。我破案來,你採訪。那三個不准呢?」
「其一,不准始亂終棄、見異思遷。否則……」柳弱弱做了一個卡脖子的動作。
莫尋初點頭,簡單,問:「另外兩個不准呢?」
「打你的時候,不准還手!罵你的時候,不准還嘴!就這麼簡單。關於討我歡心的細節,你自我發揮吧。我再酌情給分。」「不就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嘴嘛!從小到大,我還不是任你打、任你欺壓的分。」誰讓他就是那個不長眼的男人,偏偏喜歡上了這只野貓,注定受她一輩子欺壓的命。
「莫尋初,今天的碗筷,你收拾。」
天藍藍,風輕輕,雲飄飄。
柳弱弱的生活展開新的篇章。
「弱弱,最近滿面春風,是不是好事近了?」楚雲打趣道。
「是啊!是啊!看咱們莫隊最近那個笑啊!哇,迷倒咱們局裡所有的女同胞耶!連那個打掃衛生的陳姨看著莫隊遠去,還站在原地癡癡地笑呢。」黃毅起哄,「柳弱弱,從實招來!是不是與咱們莫隊……」
柳弱弱「撲哧」笑了,那個陳姨都五十好幾的人了耶!抬頭看向不遠處正在忙著的莫尋初,心裡還是泛著甜的。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想著他,心裡都會泛著濃濃的甜蜜啊!
「弱弱,我們是不是該改口喊你大嫂了啊?」楚雲笑問。
柳弱弱燦爛的笑容驀地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澀,很快的,又沒心沒肺地笑了,說:「嫁給莫尋初?沒想過。」
莫尋初走過來,問柳弱弱:「什麼沒想過?嗯?」
一干閒人自動地、識趣地離開。
柳弱弱依舊是皮皮地笑,不在意的語氣:「莫尋初,你想過要娶我嗎?」
莫尋初直覺搖頭,他確實沒想那麼多。他覺得這樣的日子挺好的,不過,還真的沒有想過要與柳弱弱組成一個家庭,然後生一個寶寶。那是多遙遠、多怪異、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啊!
柳弱弱暗暗攤開汗濕的手掌,笑,「對呀!咱們倆結婚,想想都覺得匪夷所思。」
柳弱弱轉移話題:「我昨晚做夢,夢見我被綁架了,綁匪拿著刀子在我臉上劃啊劃的,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掙脫了繩子,還一個凌空飛躍,踢中了綁匪的要害。然後,你就出現了。對了,案子審查得怎麼樣了?」
聞言,莫尋初扳過柳弱弱的身子,滿臉嚴肅,「柳弱弱,答應我,如果真的遇到綁匪了,一定記得不要反抗。你乖乖地在那裡,我一定會去救你的。」
「幹嗎那麼嚴肅啊?我不過是做個夢而已。誰會綁架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記者啊?要綁架,也是綁架你……難道?」柳弱弱驀地雙眼圓睜。
「不會吧?你跟我說這個案子是嚴格保密的,都沒讓我參與進去,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抓我有什麼用?我不會那麼倒霉的啦!除非他們拿我要挾你。不會有人這麼膽大妄為的啦!」
莫尋初點頭,「不錯!我們這一次審查的是貪污受賄案,牽涉面極大,有人放話了,再查下去的話,會有麻煩。你又與我同住,又拜你這張嘴所賜,生怕全天下的人不知道我們青梅竹馬的關係。」
不會吧?被她猜中,還是全中?「所以,你怕他們拿我開刀?」
「不是沒這個可能。」
「怕什麼?不是有你嗎?」
「總之,你要答應我,真的被綁架了,千萬不准反抗,不准掙扎。」
「嗯!」見莫尋初一臉嚴肅,柳弱弱難得配合地點頭答應。心裡還是覺得莫尋初不免小題大做了。
「我不同意!她不是咱們警局的人,沒有受過專業的軍事訓練。她去,無疑是冒險,是送死。」莫尋初反應激烈地否定林局的方案。
「我同意!」
莫尋初回頭,見到柳弱弱笑瞇瞇地推門而入。
「弱弱記者,你真的願意冒這個險?你要知道,這不是過家家,而是深入虎穴。一個不慎的話……」林局非常欣賞柳弱弱的勇敢,不過,他還是得將該有的危險說清。
柳弱弱打斷林局的話:「我知道,一個不慎的話,就會有去無回,就會送死。我會小心的,而且,我想,你們目前也沒有第二個可選擇的對象了。所以,我是最最合適的人選。」
「既然你同意,那麼……」
「我不同意!」莫尋初急了,大聲吼道,「柳弱弱,你真的以為你是九命怪貓啊?」
「莫尋初,你吼什麼吼啊?你先出去,我還要跟林局商討細節呢。出去啊你!再不出去,我可要擰你臉頰啦!」連推帶趕的,將莫尋初趕了出去。
「林局,我究竟該做什麼,注意什麼,您就吩咐吧!」
林局攤開一幢宅子的示意圖,「這是房地產大亨魏雄的住所,妻子病逝,育有一兒一女,兒子魏超群,外科醫生;女兒魏超蘊,高二學生。你的身份是魏超蘊的家庭教師,幫她補習功課。其間關節,我們已經疏通好。這是魏雄的書房,你的任務就是伺機查探一份關於受賄者的名單放於何處。
「雖然,魏家外圍我們會時時派人接應你。不過,關鍵還是你自己要凡事小心,切不可露出手腳,讓魏雄生疑。萬一察覺到時機不對,以安全為首要考慮因素。」
「林局,您放心吧!我會小心行事的。再說,我可以採摘到完全第一手的資料與內幕,還應該要謝謝林局給了我這個機會呢。」
「小莫那邊?」林局不放心地問。
「沒事的!林局放心好了。」柳弱弱一臉篤定。反正,她與莫尋初之間,到最後,莫尋初都是順她的心意的。
「莫尋初,拜託你,別拉著一張苦臉,好不好?」柳弱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明明臉蛋蠻有欣賞價值的,幹嗎沒事皺成一個苦瓜啊?
「我要擰你的臉啦!」柳弱弱威脅道。
「柳弱弱,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你要做的是什麼嗎?你知道魏雄這個人心狠手辣嗎?你瘋了。不行,我要打電話給柳姨。」莫尋初打掉柳弱弱伸過來的魔爪,伸手要拿電話。
「幹嗎啊你?」柳弱弱按住莫尋初拿電話的手,眼一閉,嘴唇就往莫尋初唇上貼去。
咦?她不過是想略施美人計,堵住他的嘴,然後讓他同意她接下來的任務。他怎麼越吻越激烈,越吻越深入……怪讓人耳熱心跳的。也罷!如果她真的有命去、無命還的話,至少也算是給他留下了這一長長的紀念之吻了,遺憾也會少了一些。「柳弱弱,不能……為了我,留下來?」莫尋初臉頰貼在柳弱弱額上,嗓音沙啞。
柳弱弱小臉埋在莫尋初懷裡,搖頭,「莫尋初,還記得那一篇關於夢想的作文嗎?你說過,一個人不管怎麼樣,都要有自己的夢想,並且為這個夢想虔誠地去奮鬥。不管這個夢想是多麼的微不足道,也不管這個夢想在旁人看來是多麼的癡人說夢,至少,自己要認真地對待。你還說,你的夢想是做一名人民警察,懲凶緝犯,維護社會正義,你也一定會成為一名警察的。是的,你實現了你的理想,並且做得很出色。你還說,我是一個沒有夢想的人。那個時候,你的眼神充滿了對我的失望,好似,一轉身,就再也不理我了。所以,我說,我要做一名記者。因為班上小虎子的媽媽是一名記者,警察的妻子所從事的職業應該是很有夢想、很正義的吧。那個時候,我壓根不知道作為一名記者,要做什麼?只是,單純地想要留住你,單純地怕你不再理我。」
莫尋初沒有說話,摟著柳弱弱的手臂收緊。
「但是,從我做記者的第一天開始,我就發誓,我要做一名優秀的記者,用自己的眼與筆還原這個世界一個本色,不管是美好的,還是黑暗的。然後,告訴世人,惡人終究是不得善終的。」柳弱弱從莫尋初懷裡探出頭來,盯著莫尋初,問道,「我是在癡人說夢嗎?即使是癡人說夢,也應該虔誠地走下去。這是你告訴我的。」
莫尋初怎麼會知道,他說的每一句話,柳弱弱都銘記在心。
「你呀,從小就是這樣,決定好了的事,即使是一條道走到黑,也絕不回頭。」他早該有這個認知的,點點頭,望進柳弱弱的眸子深處,「你一定要給我活著回來。你如果不回來,我絕對不會等你,我會找別的女孩子談戀愛,甚至是……結婚。」
柳弱弱沒意見地點頭,「好!找一個漂亮的,不過,你們的女兒一定要叫弱弱,莫弱弱。」這樣,他天天喊著他的女兒,自然也忘不了她了。
「柳弱弱,記住我說的話,如果形勢不對,不管拿沒拿到名單,一定要逃!如果逃不了,被抓住了,一定不要反抗,盡量拖延時間,我會去救你的,我一定會去救你的。」
「好!」柳弱弱覺得鼻子酸酸的。幹嗎啊?搞得像生離死別似的,「莫尋初!」
「嗯?」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喜歡我什麼?」這個問題憋在柳弱弱心底好久了,問出來的時候,大而化之的表情下是一顆忐忑的心。
「這個……等你完成任務回來,我再告訴你。」他要她活著回來,一定要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