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箭在弦上,已經繃到最緊張時刻,一觸即發的時候,一個聲音如天籟降臨。
一米八五以上、出類拔萃的身高本來就已經引人注目,況且他的身份又是此刻最敏感的,一場劍拔弩張的紛爭全是因他而起。
男主角在這意想不到的時刻突然出現了,令所有人萬分驚異。
姜——拓?
安揉揉眼睛——沒錯,真的是姜拓!
但是,算上他一份——那他到底是幫哪一邊?
安學敏心跳加速,目光穿越身前守護者們圍成的人牆怔怔地鎖定在他身上。
他容顏英挺,神情冷峻,矗立如峰。
今天的天外來客還真是多,太多的意外可能會令她弱小的心臟無法再承受刺激。
邵征的出現已經是一個意外了,而姜拓的出現根本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如果他是特意趕來幫她的話,她想她今天會徹底完蛋——如果他真是專程為了她而來,那麼,就算姜拓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切切實實是一個大火坑,她的心也會無可挽回地淪陷,變成撲火的飛蛾而去……
姜拓站在兩個方陣的中間,好似一顆即將引爆的定時炸彈。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等待他的表態抉擇。
安覺得自己隨時都有窒息暈倒的可能。
實在太緊張了,她期盼著他是為她而來,但同時,又非常擔心他是否也是幫著他們來欺負她的。
姜拓,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你到底會邁出怎樣的一步?
只見他緩緩轉身,面對著邵征,也面對著人牆之後的她。
然後起腳,上前邁一大步。
他邁嚮慕華的陣營,淡淡開言道:「我是慕華的學生,當然是會幫自己學校的人。而且,事件如是因我而起,我更有義務保護因我而無辜受累的人。」
此言一出,他的立場已經很明顯了。
轉過身,他代替了原來邵征所處的位置,成為與劉銘函正面相對的中心人物。
他果然是來幫她的。
安迷濛地盯住前面寬闊的背影,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這一刻,她知道自己從此以後已無藥可救。
姜拓的出現好似當眾扇了劉銘函一個耳光,他的眼底出現一股難以名狀的怒火。
扭曲著臉孔,劉銘函咬牙切齒地道:「姜拓,你實在太不識好歹了。」他的拳頭捏得嘎嘎作響,「你別以為我不敢揍你,今天,我不想再理會你和莫非的關係,也不想再理會戀思有多麼喜歡你,老子就是見你不爽,非要教訓你不可!」
「悉聽尊便。」
姜拓很冷淡,眼神中沒什麼波瀾,但天生有一種沉鷙的犀利光芒,會讓人心膽生寒。
劉銘函也有一雙可怕的眼睛,像野獸一樣嗜血的眼神,會令人產生恐懼。
他們好似棋逢對手。
會有一場激烈的搏殺。
安很擔心,心房受到壓迫一樣透不過氣來的擔心。
「你可以不理會我跟他的關係——」
這時,又來了一個人,聲音陰惻惻的:「但是,我自己可無法不理會。」
大家轉過臉,看到一個穿天青色短袖夏季學生裝的俊俏男生。
本來是很正規的校服襯衫,卻不肯好好地扣好扣子,本來十分姣好的五官,卻硬要做出邪佞的表情。
——莫非?
連莫非也來了,這場戲恐怕真的不好收場。
安想起過晴說的話——莫非是比劉銘函更厲害的人,而且他與姜拓之間好似存在著什麼過節。
莫非走到姜拓的旁邊,兩個人站在一起,他只比姜拓稍微矮了一點點,身高起碼也有一米八以上。
安不知不覺握緊了拳頭,手心裡捂了一把的汗。
好怕姜拓會吃虧啊,因為過晴說過莫非打架很厲害的……
現場氣氛凝重。連邵征的額上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唯有姜拓的臉色仍是淡定。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他對莫非說了這樣一句話,語氣很冷漠。
「不行!」莫非的臉上突然出現一股孩子氣的執拗。
花樣的美男子配上這樣類似於撒嬌的表情和語調,居然令人感到無比可愛。
好似一下子披上了天使的外衣,令人幾乎忘記了他邪惡的本質。
莫非伸出一隻手臂,很強硬且親熱地搭上了姜拓的肩膀,「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故意地提高了聲音讓所有人都聽到,「誰跟你過不去就是跟我過不去!」
安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莫非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也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只聽莫非轉向劉銘函道:「你想要教訓姜拓的話,就先拿我練練手好了。」
劉銘函身後的嘍冪怑戚惇跍鞳A突然不約而同地退縮了幾步。唯有劉銘函仍然孤寂而執拗地站定在原來的位置。
「跟我們沒有關係。」嘍黎丹酗H瑟縮地望了望莫非看似平和的臉龐,「他帶我們來壯壯聲勢而已,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幾個人都把手指向劉銘函,搶著推卸責任。
莫非笑嘻嘻地望著劉銘函,「那就請你來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劉銘函的氣勢比起先前也弱了許多,訥訥道:「我本來可沒打算找姜拓的什麼麻煩……只想找《茁芽》那個記者,誰讓她寫那個文章惹得那麼多女人圍著姜拓轉,讓洪戀思傷了心……莫非,洪戀思是你的義妹,我想換了你也會想辦法替她出頭的對不對?」
「出什麼頭?」莫非的臉上仍是一派淡然,但眼底卻有陰森的光芒閃動,「洪戀思對姜拓只是單相思而已,她有什麼資格出來爭風吃醋?搞出這麼多麻煩,媽的,我還想讓你好好教訓教訓她呢。讓她有點自知之明,守著本分,別他媽出來丟人現眼!」
只是單相思?安最聽得入耳的就是這句話。頓時心裡一陣輕鬆。
劉銘函捏緊雙拳一聲不吭,縱然心中不服也不敢公然反駁。誰讓他打不過莫非?而且,莫非那個人出名的陰險,得罪他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連老師也不例外。
「還杵在這裡幹什麼?都他媽給我滾!一個個在這裡沒事找事,是不是皮癢找修理啊?」
這一聲令下,小嘍冪怚艅靚{得不見人影,而劉銘函憋得青筋爆起,也只能無奈地悻然離去。
一場干戈就這樣戲劇化地消彌於無形,令所有人一時之間都有些無法回神。
就這麼簡單?
莫非展露顛倒眾生的笑臉,對著剩下的人抱拳施禮,「一場誤會而已,純屬在下管教不嚴惹的禍,各位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OK?」
一片寂靜。
很多人都還理不清楚狀況,也不知該如何去回應他。
難道跟他說「謝謝」嗎?
像他們這種重點中學的尖子生們,都沒有與莫非這種流氓學生交往的經驗,而讓這種一向被他們所看不起的學生來替他們解圍也實在不是一件有臉面的事情。
唯有沉默。
「最先挑起事端,然後輕鬆地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這似乎就是作為不良團伙老大一貫的作風。」
這時,一個冷然清晰的聲音發自慕華的戰團。
莫非細眉一挑,眼神凌厲地搜索到了聲音的主人。
作為戰團主腦人物的邵征當然也聽出貿然發言的人是誰,下意識地就擋到了過晴的面前,威嚴地偏頭低責:「不要再多事!」
安覺得莫非的眼神真的有點嚇人,忙自後面握緊過晴的手。
「好了,莫非,我們走吧。」
這時,卻是姜拓拖住了莫非的手臂。
身為慕華的學生,他卻跟莫非走了一路,還稱「我們」。
大家瞪著他,都感到不可思議。
走了幾步,姜拓卻又停住,轉身,對自己的校友們深施一禮,「今天的事情,很抱歉!」
抬起頭,他的眼神迴避著眾人的注目。
莫非被人拖著,不得不移動自己的腳步,但他並不甘心就這麼一走了之,臨到門口時轉頭伸出一指,「我,會記著你!」
手指點向的是邵征的臉,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真正的對話目標是邵征身後的過晴。
「記著就記著好了,姑奶奶怕你不成?」冷冽地低聲回敬,過晴伸手打了一下好意為她遮擋的邵征的闊背,「讓一讓,你擋了我面前的光。」
「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逞強的。」邵征冷瞥她一眼,「你這種不懂得見好就收的性格很容易吃虧。」
他對雙方的實力其實也很瞭解,如若今天沒有姜拓和莫非聯合出面解圍,他們這些人都很難全身而退,剛才他所表現出來的輕鬆自信不過只是一種對敵的策略罷了。
「原來你很害怕嗎?那還出來逞什麼英雄?早點躲開好了。那種情況,本小姐一個人就可以應付得綽綽有餘。」
「過晴,別說大話了,就算加上邵征帶來的人,我們都不是對方的對手。」若琳看不過去,說句公道話。
不明白過晴為什麼總是喜歡和邵征唱反調,她明知道邵征是在維護她。
方利文此時正用陶醉的目光全心全意望著若琳,剛才她所表現出來的鎮定和對朋友的義氣令他對這個外表柔弱的小美人更為刮目相看。
「是啊過晴,」安此時才把追隨著姜拓背影的眼神調回來,也輕輕地開口,「剛才,我還真的怕那個莫非一生氣把人又都重新召回來呢,那可怎麼辦才好?」
過晴狠狠地回頭瞪她,「你還好意思開口,都是你惹的禍。」
安自知理虧,吐吐舌頭往邵征背後一閃。
過了一會兒,她又忍不住開口:「你們說……姜拓和莫非到底是什麼關係?前幾天好像還是敵對的,但今天看上去又那麼親密……」
「是好朋友的話更糟!」過晴冷冷道,「那就是同流合污的關係。」
安不敢再提到關於姜拓的話題了,只轉移地望向邵征,「今天無論如何該謝謝主編你!不過,你是怎麼知道這邊會有事情的?」
邵征輕輕眨了眨眼,「都說過我是搞傳媒的,消息如果不快還怎麼做好工作?」
「既然如此在意地要保護一個人,那麼,就保護得徹底一些。」
過晴突然用語重心長的口氣說了這樣一句話,大家都搞不清楚她是在跟誰說。
「什麼意思?」邵征問。
「沒什麼意思。」過晴道。
回頭,她又對安道:「你也是,認清楚誰才是真正適合你的人。但願你真的對那個人沒有什麼想法,否則,真的是自討苦吃。」
「你們有誰在盯姜拓?」
在《茁芽》報的報社,安記得昨天過晴說的話,打聽著。
誰知,幾乎所有女生記者都舉起了手。
「我可不算是盯啊,只是崇拜者之一。」女生甲道,「我只是趁空跑到慕華的操場去看姜拓訓練而已,憑借記者的身份跟他說兩句話罷了。不過姜拓那個人很酷的,少言寡語。」
「我也去了慕華的操場來著,但不僅僅是去看姜拓,最主要還是為了工作。」女生乙道,「我寫了一篇文章,是分析這種姜拓現象的。」
「姜拓現象?」這倒是一個新名詞。
「是啊,這麼多女孩子花癡一樣跑到一個地方看一個男人,豈不是一種很有分析價值的社會現象?」
「我倒是查過姜拓。」女生丙道,「但很遺憾,慕華的學生檔案室裡對於他的記載都是不詳。」
「我還跟蹤過他來著。」女生丁道,滿臉得意,「我知道他住在哪幢樓裡!你們想不想知道?」
「少來!那麼多人都沒有跟蹤成功,你偏偏成了?」大多數人都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女生丁不服氣,大聲道,「復興路廣野新村,有個便利店,旁邊小巷子裡進去的第三棟樓就是姜拓家!不信你們去那裡等著,肯定能遇到姜拓的。」
安默默聽著,是她挑起的話題,她卻不參加任何討論。
這時,有人問她:「安,聽說姜拓因為你那篇文章一夜成名,可你自己卻因為那篇文章而差點挨揍,對不?」
「真的?」更多的人聚上來。
「還聽說姜拓跟程北的莫非有很神秘的關係呢!」有人又大爆猛料,「莫非居然跑到大庭廣眾宣告與姜拓共同進退呢!」
安真服了,她們的消息的確夠靈通。
「程北的莫非啊……」有人意味深長地道,「嗯,聽說是很厲害的人物哦。而且,他長得可真漂亮,皮膚比女生還白,眼睛比女孩子更媚氣。」
「你們說,姜拓和莫非會不會有那種關係啊?」
「哪種?」
「就是那種啊!」說話者一臉壞笑。
「去你的!」立刻有人去推她,「不許說我們拓哥的壞話。」
「也不許說我們非哥的壞話!」還有人道。
「如果他們兩個真的是那種關係,多少女孩子會傷心死啊!」
「但他們如果真是那種關係也挺般配的,一個高大威猛又冷酷,一個修長纖美又陰柔。」
「拓非王道!很不錯哦!」
「是啊是啊,很不錯!哈哈……」
一幫文學青年,真是夠有想像力!
安受不了地搖了搖頭。幸好邵征今天有事不在,若聽到外面這樣嘻嘻哈哈,早就出來開罵了。
復興路廣野新村。
不知不覺就把腳步邁到了這裡。
有個便利店……
找到了!是有個便利店。
旁邊小巷子裡進去……
對!有個小巷子。
一、二、三——第三棟樓!
這裡真的是姜拓的家嗎?
安抬頭望著那棟最起碼有二十來年歷史的老樓沉思著。
「不信你們去那裡等著,肯定能遇到姜拓的。」當時那個同事說得那麼肯定。
雖然別人都一笑了之不相信,安卻果真傻傻地跑來這裡等著了。
四點鐘……
五點鐘……
六點鐘……
她看著太陽一點一點地斜向西方,天邊的雲朵變換著色彩。
心中所抱的希望隨著天色漸漸昏暗而變得越來越黯淡。
歎了口氣,揉了揉站得發酸的腿肚,笑自己癡心到近乎愚蠢。
或許真的只是別人隨口所編的一個地址,誰都不當真,唯有她還真的跑來守候。
正失望著,突然看到一個高大男子穿著運動裝背著包的身影。
她揉了揉眼睛。
果然是——姜拓?
狂喜之中夾雜著難以抑制的驚慌失措,她疾退幾步,躲避地隱沒入樓道的陰影中。
而他向她走近了。
大概是剛剛經過高強度的訓練,英挺的面目中充滿了疲憊倦怠的痕跡。
他向她走近,高大的身形散發出牢獄一樣限制她自由的氣息。
她覺得口舌發乾,嗓子像被人用濃煙熏嗆過一般燥痛。
她無法開口呼喚出他那曾經在她夢中喚過千百回的名字。
「姜——拓!」
另一個女孩首先喚出他的名字。
姜拓即將迫近的身形陡然站定。
他回過頭去。
「姜拓!」
有個女孩首先喚住了他。
安悄悄探出了頭,看到那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子。
濃眉大眼,看上去天真而單純。
女孩走近姜拓,第二聲喚得更為親熱,「姜拓哥!」
姜拓卻顯得有幾分猶豫,只用很淡很勉強的聲音應了一聲:「哦。」
隨後又問:「有什麼事?」
站在安的位置上,看不清姜拓此刻的表情,但那女孩的表情她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只見她像做戲一樣,未語淚先流。
「對不起……」她哭得雙肩輕顫,楚楚可憐。
姜拓好像也不習慣如何應付哭泣的女子,語氣不再似之前那般冷靜平穩了,「有什麼話……好好說就可以了。」
「姜拓哥……」女孩躍上一步,就勢想靠上他的肩膀。
可姜拓反應迅速地伸手推了她一把,穩住了她的步伐。
女孩的哭聲哽住,臉色霎時有些尷尬。
但很快,她緩和過來,抽抽噎噎地又開始說話:「真的對不起!劉銘函的事情……可不是我指使的。是他自己多事,請你相信我!」
安這才明白,原來她就是劉銘函口中一直念叨的洪戀思。那所謂莫非的義妹、也跟姜拓是「小兩口」的女子。
只是想不到她的外表看上去竟如此清純,全然像個未經世故的初中女生一樣。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姜拓恢復了冷漠的聲調,但話語裡卻透露出不追究的意思。
洪戀思眼睛一亮,立刻止住了抽泣,「我就知道,姜拓哥你對我最好,你是不會責怪我的。謝謝你,你真好!」
說著,她把頭一偏,又想往他肩膀上依靠。
可姜拓竟把身體一偏,並且退後一步。
洪戀思第二次撲了個空,再也無法掩飾住內心的尷尬。
安突然有點可憐她。換了是她這樣被人連著推拒兩次,會覺得丟臉死,馬上掉頭就走了。
但洪戀思顯然與她的個性不同,她只是又堆上楚楚可憐的表情,幽怨而直接地問:「姜拓哥,你……是不是討厭我?」
「沒有。」姜拓道,「你是莫非的同學而已,與我無怨無仇,何來討厭?」
「那麼……」對方進一步,更為直接地問道,「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安沒想到自己還能遇上這種當面表白的場面,偷聽這種事情是不是不太道德?
以她的教養,此刻應該閉上眼睛摀住耳朵,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才是。
但她真的很好奇,也很關心姜拓的答案啊。
是以,她反而豎起了耳朵,睜大了眼睛。
姜拓顯然也因這個問題問得如此直接而愕然,久久無言。
令兩個女孩都被他的沉默而搞得七上八下。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他回答:「洪同學,我們其實……一點也不熟,是不是?」
「不熟沒關係啊,第一印象最重要!我就是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開始很喜歡你,那麼,只要你不是特別討厭我,就有可能喜歡,對不對?」
姜拓似乎很認真地在思考,又過了好一會兒,才答:「對不起,並不是只有喜歡和討厭這兩個極端而已,大多數的人彼此之間的印象都只是一般。很遺憾,我只是一般。」
他顯然在照顧對方的顏面,說話省略了一些關鍵字。
但大家都聽得出他的意思是:我對你的感覺只是一般。
安頓時感到鬆了一口氣,唇角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絲笑意。
「可是我喜歡你啊,真的很喜歡你!」洪戀思彷彿是抱著孤注一擲的赴死之心而來的,步步逼近,再一次淚流滿面,「求求你,姜拓哥,給我一個機會,試著和我交往好不好?我會做得很好的,真的不會令你失望的!」
「那個……洪同學,我想你可能不明白,感情的事情講究的是一個緣分,我對你並沒有……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勉強給了你機會的話於你於我都沒有好處。我會覺得很彆扭,而你的寶貴時光也因此而耽誤。而且,什麼算是『做得很好』呢?假如是我喜歡的女孩子,就算要我諸多遷就,我想我也會甘之如飴,但萬一是不喜歡的人,就算對方再怎麼委曲求全,我還是沒有辦法被感動。」
姜拓似乎已經由最初的驚愕中恢復,並找到了拒絕別人的感覺,越說越冷靜,越說越滔滔不絕。
洪戀思終於流露出一絲灰心的神色,嬌嗔一聲道:「姜拓哥,你可……真是狠心吶!」
躲在暗處的安在聽到這樣一聲婉轉嬌啼之後,落下一身的雞皮疙瘩。這洪戀思前世恐怕是個唱戲的吧?
「那麼,你可以回去了,是吧?」姜拓這樣道。
「你!」洪戀思氣得一跺腳道,「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我?多看我一會兒都很不耐煩嗎?」
安真想替姜拓回她一句:是呀是呀,我好不耐煩,你快快走吧!
可姜拓卻似乎非常有耐心,不緊不慢地道:「我早說過,對於你,沒有特別喜歡的感覺,也不會特別討厭,只是現在我要回家,你再站在這裡除了浪費時間外沒有別的用處。」
不知不覺,天已經完全黑了。
背對著安的姜拓抬起手就著亮起的路燈看表,「哦,都快七點了,快回去吧!」
說著,他兀自轉身想往樓道裡來。
安又開始慌亂,往後退閃著。
「姜拓!」洪戀思再一次叫住他,有點氣急敗壞,「你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了?是因為有了喜歡的人才看不上我的,是不是?」
姜拓沒有再回身去面對她,藏身在樓道裡的安學敏卻正好看得到他的表情,他的表情在這一刻,有那麼一瞬間的凝固。
安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他停跳了一拍。
和洪戀思同樣的緊張,她也在等待他的答案。
「現在的我,」姜拓緩緩地開口,「還沒有心情考慮那種事情。」
「那好,告訴我你什麼時候才可以有心情?等你有了心情……」
「就算我有了那種心情,」姜拓回身打斷她,「洪同學你也並不是我會選擇的類型。」
可能也察覺到了自己說這話過於無情,他又微微欠一欠身,「對不起,實話總是有點傷人。」口氣也有點軟下來,「聽話,回去吧。」
「我到底有哪點不好?到底有哪點達不到你的標準?」洪戀思控制不住地朝他大吼。
姜拓的一隻腳已經踏入了樓道,同時與黑暗中安學敏晶晶亮的眼眸驀然對上。
他立時呆怔住。怎麼都想不到會有人在旁邊偷看這一幕。
安尷尬至極,慌忙把臉轉過去,自欺欺人地想對方沒有把自己給認出來。
姜拓的臉色猝然陰沉下來,一言不發地冷著臉直上樓梯而去。
洪戀思兀自追在他身後大喊:「姜拓,你簡直是個冷血動物!」
當洪戀思終於沒趣地離開以後,安才敢自藏身之處現身出來。
這時候時間是七點半,天也完全黑了。
回家吧,爸媽說不定以為她在哪個好朋友的家,但一般玩到八點左右也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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