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臻的臉蛋火速燒紅起來。那句話所含的愛意太明顯,讓她難以思考、難以抗拒、難以回答什麼……
她深吸了幾口氣,拖著一身濕答答,亦步亦趨的跟在池以桓身後。他究竟在想什麼?他的女人還不夠多嗎?為什麼偏要來招惹她這種平凡的人呢?
可是他方纔的語氣是那樣真摯。曼臻迷惘了,恍惚問,她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個黃昏,池以桓也以同樣專注而誠摯的眼神看著她……好像想傾訴些什麼,但找不到出口、找不到能接收的地方,於是他收斂起那些情緒,失落而悵惘的又再看了她一次。
他,是不是也同樣懷念那個黃昏?
曼臻的歎息好細微,可情思很複雜。
「畢竟是四年前了呀……」她低低呢哺。四年前的她,的確曾在心底偷偷地喜歡池以桓,可是畢竟已過去四年,她再也不能回頭、再也不敢嘗試,只能從平凡安定中竊取一些安全感。
「什麼四年前?」池以桓驀地停住腳步,疑惑的回頭。
「啊!」她嚇了好大一跳,勉力搖搖頭。「沒有、沒有……」
「你在害怕嗎?」他朝她靠近了一些,垂眸細細審視她,漂亮的眼睛閃過一瞬奇異的流光。
「沒有。」曼臻別開眼,低聲抱怨;「不要靠這麼近啦。」
池以桓一愣,輕輕點了頭,什麼也沒說,只是轉過身去。「浴室就在樓上,你自己上去吧。」
「喔,好……謝謝、謝謝。」她有些狼狽的上了樓,池以桓的目光太灼熱,讓她只想快快逃離。
「曼曼,小心一點。」看著她的背影,他決定好心提醒一下。唉,為什麼她會這麼懼怕他呢?
「好,我會小心、我會……」
砰!
她跌倒了!
曼臻以奇怪的姿勢趴伏在地上,欲哭無淚。
跌倒、跌倒!跌倒這種事不是小學生才會發生的嗎?她已經二十二歲了耶!身上一身濕黏已經夠慘了,還來個跌倒……
「曼曼,你準備告訴我你跌倒了嗎?」池以桓不知道什麼時候挨在她身旁,他蹲下身子,好溫柔的垂眸凝視。
曼臻慢慢的收攏一雙長腿,狼狽的坐起身,不知從哪裡竄出一股恨意。「沒有。我不打算這麼做。告訴你又能怎麼樣呢?」
什麼也不能。四年來從來沒有人陪她,從前不需要,今後也不會需要。
池以桓靜了半晌,仍是那樣溫柔的目光,他無聲地歎息了。「……我可以的。」彎下身,毫不費力的將她打橫抱起,可藏在眉問縐褶裡的是最深的心折。
誰可以告訴他呢?曼曼這些年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曼曼,你願不願意告訴我?」他驀地俯下頭,離她好近,鼻息淺淺的打在曼臻秀氣細緻的臉頰上。
「喂!」曼臻驚呼,沒有想到池以桓竟然這樣瘋狂。
「……你先洗個澡、換好衣服,我們再來好好談一談吧。」池以桓小心輕柔的將她放在浴缸前,丟下這句話後就帶上了浴室的門。
他剛才,是太衝動了呀……
曼曼太害羞也太封閉,他要很小心、很謹慎才能捉住這隻小鳥兒。
再也不想讓曼曼這樣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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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曼臻換好一身乾爽舒適的T恤出來時已經是半小時後了。那件衣服寬鬆的套在她嬌小纖細的身上,袖口捲了又捲,才勉強露出玉白的手掌,剛剛吹整過的蓬鬆及腰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肩後。
池以桓看來也沖了個澡,換上了一件棉質藍色家居服和一條純白休閒褲,在一樓寬敞的客廳悠閒的不知道在翻閱什麼,懶懶的斜倚在沙發上,半合著眼睛。
輕柔的音樂流瀉在偌大的客廳中,好像敲動了什麼、勾起了什麼……
曼臻下意識的將眼神凝定在他身上——池以桓實在是一個很迷人的男人。他那麼好看、那麼俊美,眼下看來也挺富有的,而他醉人的眼波又太溫柔……唉,他擁有的實在太多了,她卻渺小得什麼也給不起。
不該再胡思亂想了。
「好了?怎麼不下來?」池以桓側過身子,望見曼臻兀自出神的站在樓梯口。
「沒什麼……」曼臻勉強一笑,收回心神。
「餓了嗎?我讓人準備了點心。」池以桓沒再追問下去,只是朝她淡然一哂,招了招手要她過來。
「喔。」曼臻的確有些餓了,她乖乖的選定一個單人沙發坐下來,逕自享受起午後美好的時光,吃相極不優雅的大塊朵頤起來。
池以桓唇畔仍是掛著那一抹似有若無的笑,他半臥著,頭髮還有些沖澡後留下的水珠,對於曼臻這「很沒氣質」的舉動像是一點意見也沒有似的,反而很是享受的瞇起眼睛。
「我是不是應該說聲謝謝的?」半晌後,曼臻才從點心堆裡抬起頭來,好不疑惑的盯著一直保持沉默的池以桓。
池以桓挑起一眉,仍然是那懶懶的神氣。「不用。你吃吧。你欠我的已經夠多了,不差這聲謝。」
曼臻先是滿意的點點頭,很明顯的漏聽了後面那段話,過了大半刻才忽地抬起頭。「……欠?我有欠你什麼嗎?我是說,除了我身上這件衣服以外。」
池以桓短暫的別過頭,聲音裡有幾許無奈。「曼曼,你害我想抽煙了。」
曼臻蹙起秀氣的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還有,抽煙對身體不好……咦!你以前抽煙嗎?」
「我戒了,好久以前就戒煙了,早在我們認識之前。」池以桓驀地站起身來,走近曼臻,兩隻手臂分別按在單人沙發的兩側扶手上。
「……除非是很心煩的時候,我才會再抽煙。」池以桓俯低了身子,聲音好低好低,一如四年前話筒那一端的嗓音,低沉而誘人,散發著最致命的吸引力。
「你現在心煩嗎?」曼臻一愣,驚懼的看向池以桓——為什麼要靠得這麼近?那雙琥珀色眼底流動的是佔有還是愛?她分不清了……
「是的,曼曼,我心煩。」池以桓的頭俯得更低了,再近個幾公分就要碰上曼臻軟嫩的菱唇。
「……為……為什麼?」曼臻喘息得更甚,她知道再一步,只要再一步,她就會跌入那密密織就的情網裡,一輩子都脫不了困。
「為什麼?曼曼,你不該問我,你心裡很清楚的不是嗎?」池以桓逸出一聲無聲的歎。曼曼,他的曼曼,能不能給他一個答案?
曼臻別過眼,再也無法直視他的眼了。
「我不知道,對不起……」她的聲音好細微,看得池以桓心疼。
池以桓凝視她許久,終於幽幽地說:「曼曼,我喜歡你,四年前就是。只有你,只有你讓我想好好的愛一輩子,再也不願放手。」
「我甚至沒有辦法想像你再一次走出我的生命。我的一切都握在你手中,連我自己都不懂,為什麼我會忽然愛得那樣癡狂、那樣不計一切……就像是個傻子,就像是一隻飛蛾,堅持撲向你這團燦爛的花火。我想,這一輩子,我已不能再把這樣的感情用在第二個女人身上了……」
轟!
曼臻驚呆了。
他的話,那樣攝人心魄、那樣美好而動人。
但他是池以桓,一輩子在花叢中流連的男人;她是黎曼臻,從小就看盡世間的愛恨嗔怨。
一個從來不懂真愛,一個早已放棄愛情!他們兩個,無論如何都不相配呀。
可誰又能告訴她,她心底那強烈的撞擊和震撼是為了什麼?為她?為池以桓?還是為長久以來的夢?
她不敢再想、不願再聽,多年前媽媽的珠淚又重新浮現,在在告訴她;不能信、不能愛、不能再被騙。
這樣的教訓,是媽媽賠上自己的一生才為她換來的呀,她不能為了眼前這個男人而忘記母親、忘記背叛、忘記痛苦……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曼臻拚命搖頭,彷彿在推拒什麼可怖的惡魔……也許是太激動了,她的眼眶蒙上一層溫熱的水霧。
池以桓一聲清淺的歎,靜靜的圈住她。他知道,自己又嚇著她了。可是他真的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他好想說、好想說!心弦繃得緊緊的,心房塞得滿滿的,已經說不出是否喜歡這種感覺了,只知道他的愛,正在傾瀉。
能流到哪裡去呢?能不能被接受呢?他茫然。
在這樣安靜的空氣裡,愛情的面貌逐漸清晰了起來。
「池以桓,我不能相信你。」半晌,曼臻幽幽的回答。
他只是玩玩而已——不要再傻了,黎曼臻,別再笨得以為他是真心的。
「……我知道。」池以桓頹然倒在另一側的沙發上,手按著太陽穴,聲音是那樣沉重而遲滯。
「我已經不值得信任了……是不是?」他朝曼臻扯出一抹苦笑。曼臻憑什麼要相信他呢?他曾經那樣多情而博愛。
猛地,心裡一糾。
曼臻怔怔的望著他那抹酸澀的笑。她傷害了他嗎?
「我只是……想保護自己。」她無措的解釋,誰知越弄越糟。
「……我懂、我懂。我沒有資格再要求誰愛我了,尤其是你,曼曼。」他落寞的閉起眼睛,微微仰起頭,像是在悲歎著什麼。「你知道嗎?你是一個最甜蜜的懲罰。四年前分別的前一天,我才知道自己很愛很愛你。但最後那天,你沒有赴約;四年後的今天,我終於能講了——但你再也不肯接受。」
池以桓也會有如斯深情嗎?曼臻恍惚的想著,彷彿自己從來不是他口裡的女主角一樣,她好像被太灼熱的空氣給熏昏了,墜入一團迷霧中,走不出來。
「池以桓,我們是全天下最不適合的兩個人。」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流淚,可是兩行溫熱就這麼順著臉頰而下。
池以桓一怔,愣愣的望著眼前的曼臻。
「我們不會是情人,永遠也不會……」曼臻的嗓音競有些苦澀了。「我就是這樣膽小的人,情願孤單,也不要再承受一次愛情的痛苦。這是最卑微、最微小的保護自己的方式。池以桓,你明白嗎?你能成全我這個微末的請求嗎?」
池以桓雙手緊握成拳。他的曼曼,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創傷?眼神中流露出的竟是那樣巨大的淒愴。
「曼曼,沒有愛的是你,不是我。我還很清楚的知道我正在愛,正在愛一個不愛我的女人。你可以不愛我,但你無權叫我不要愛你。」
曼臻眨眨眼,想眨去那層水光。池以桓,池以桓瘋了!而他也快要把她給逼瘋了!為什麼他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為什麼他眼底的情感彷彿一團烈火,正焚燒著她曾經那樣相信的從前?有些東西,是不是就要脫序了?
「不要再強迫我選擇了……」她將自己的小臉埋在手掌中。回答或沉默,對她來說都太辛苦了,於是她只能哭。眼淚撲簌簌的流,無聲無息,卻讓池以桓心疼極了。
「不要哭,曼曼,不要再哭了……」他摟緊她。「忘記那些該死的話吧,只要你不哭、只要你不哭……」
他的聲音好暖好甜,像是釀存了許久的酒,那樣芳香而醇厚……曼臻哭倒在他寬厚的懷抱裡。要她說什麼呢?如果他不要那麼溫柔,她就不必拒絕得那麼辛苦了;如果他不要這麼真摯,她就不必掙扎得那麼厲害了。
她應該要離開的。
並且,從此以後,再也下相見。
總有一天,他們會忘記這可笑而荒唐的插曲。
回到各自的生活、回到各自的世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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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那個脫序的午後的第三十二天。
曼臻為了躲避他,刻意搬離了原來的住處,池以桓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於是他們不曾再聯絡、不曾再相見。
想念是一定會有的,可是如果曾經絕望,那麼這份想念偶爾品嚐起來也就不那麼苦了。
池以桓目前大抵是這種情況。那個雨天所決堤的實在太多,多到他無從檢討起,只能一直懷念、一直想念、一直難忘下去……
像是個笨蛋。
池以桓扯出一抹苦笑。
老天爺,你就繼續盡情的懲罰下去吧,反正不會有比這更糟的了,而且我能等,等到曼曼願意敞開心房的那一刻。咱們走著瞧。他咬一咬牙,恨恨的想著。
「池先生,今天這會議還開不開?」精明幹練的女秘書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聲音平板得沒有一絲起伏。
池以桓懶洋洋的斜靠在椅上,半睜眼睛。「不了,讓查克代我出席。」
「可是,總裁特別要您出席。」秘書還是那平平穩穩的聲音。「兩個禮拜,十四天,您不曾出席過任何公司的會議或處理任何公務。」
「我知道。」池以桓側過了頭,淺淺的歎了口氣。「珍,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請說,池先生。」秘書珍專業的回答,一絲不苟。
「你喜歡我嗎?」
秘書驀地臉一紅,又不自在的調整了一下眼鏡。「池先生,職責以外的問題恕不回答。」
「珍,這就是你的職責。」
「……」珍看出了池以桓的堅持,只好無奈的回答:「池先生,在紐約沒有一個女人不愛你。」
不要說身為斐藍財團第一順位繼承人的身份了,光是池以桓那長相、那溫柔、那性子,全紐約裡她實在找不到更好的男人了。
「珍,她不是紐約人。」池以桓只覺得好無力。
「誰?」珍一愣,這沒頭沒腦的話是在說什麼?
「我有心愛的女人了,珍。」
才剛說完,珍也還沒反應過來,池以桓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喂?」
電話那頭遲疑了一下。「對不起……池以桓,你在忙嗎?」
曼曼!那是曼曼的聲音!
她怎麼會打電話給他?心頭猛一被揪緊,原以為被埋藏得很好的許多美夢和想望在這一刻全浮現上來了,腦裡除了狂喜,已分辨不出是否還有其它的感覺。
「曼曼?你怎麼了?聲音聽起來這麼虛弱。」池以桓坐直了身子,一改方纔的慵懶,眸光一凜,神情緊張。
「……對不起,我碰上了一些麻煩,能不能請你過來一趟?」曼臻近乎哀求的低聲說道,摻著一點忙亂。
「你在哪?」
曼臻報上了所在地點之後才掛上電話,她虛軟的倒在路旁,擔憂的看著懷裡汩汩流血的小女孩。
「小妹妹,你要撐下去……」曼臻垂眸,好怕這個小生命從她眼前消逝。她隨身攜帶的面紙早已悉數貢獻給小女孩受傷的大腿了,現在只能任血溢流,染紅了她潔白的裙角。
今天下午曼臻剛從郊區的超市購物完準備返家,沒想到意外撞見了這一幕——一個中年父親對著自己才八歲的女兒開槍。幸虧只擊中大腿,可是血液大量流失,在昏迷前,那女孩還千叮嚀萬囑咐,要曼臻千萬不要報警。權衡情勢之下,曼臻別無選擇,只好打給池以桓求救,畢竟她在美國也是孑然一身。
明知這通電話一打,將來又會沒完沒了……也許她就會這麼一頭栽進愛情裡,再也抽身不得……曼臻愁腸百結,不敢確定自己這麼做究竟對不對。
等池以桓抵達時已經是十五分鐘後的事了。幸好女孩並未傷到動脈,眼下除了極度虛弱以外,並沒有太大的生命危險。
「池以桓!」曼臻連忙朝他招了招手,誰讓他那部Ferrari實在太顯眼。望見他大步走來的身影,她忽然覺得好安心好踏實,一道暖流緩緩注入心田。原來自己竟可以全心依賴眼前這個男人。
「……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池以桓彎身抱起小女孩,眸光溫柔的探詢。
「她父親向她開槍。」曼臻連忙回答。「對不起,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會麻煩你……你會不會不方便?」
她心裡歉疚,當初已經狠狠的拒絕了人家,現在卻來要求他的幫助,活像是個勢利的女人。
「噓。」池以桓凝眸注視她,略一皺眉。「曼曼,你知道我永遠不會眼你計較什麼的。」
曼臻咬緊了唇。這話題對她來說還是太沉重。「我們先送她去醫院吧,我很擔心。」
「好。」池以桓微一頷首,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將情感收攏得嚴嚴實實,好像那個脫序的午後從來不曾存在過。
曼臻偷偷覷了他一眼……池以桓真的是一個很好、很溫柔、很完美的男人啊……如果能倚靠他,一定會很安穩、很幸福、很甜蜜……
唉。曼臻的眼神中摻了點悵惘。怎麼辦呢?她好像越來越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了,單單只是望著池以桓,就能讓她胡思亂想了。
他們驅車來到一家私人醫院,他抱著小女孩進去急診,曼臻則是留下來休息,順便辦理一些相關手續。
等池以桓回來的時候,曼臻已經在椅子上睡著了,她小臉微偏向一側,纖長的睫毛造就了眼下那一排密密的陰影。
池以桓瞧見這幅景象,忍不住輕輕地笑了。多像四年前啊,那時候的曼曼,甚至才是個高中生,小臉漾開的笑幾乎可以膩死人。啊……四年,實在太久了。曼曼變了,他也變了。
近一年來他幾乎沒有再出席任何社交活動,女伴也不像前些年更換得那樣頻繁。除了安緹雅外,他不再帶任何女伴出席公開場合。為什麼這麼做?其實他自己也不明白,只是累了吧。這些年來周旋在太多女人之間,但好像看得再多,也找不回四年前那份遺失的愛。
曼曼,還是只有曼曼,能夠讓他愛得那樣癡狂復又義無反顧。
他微哂,在她身側坐下,有些霸道的硬將她的頭往他肩上按,這樣睡起來舒服多了……他舒心滿足的歎口氣,跟著合上眼睛……
不久,傳來「喀擦」幾聲。正當池以桓和黎曼臻兩人好夢正酣時,殊不料竟讓小報記者給偷拍了下來……
「嘿,我就說嘛,池以桓池大少根本不可能沒有女人。」記者甲冷笑一聲。
「這可是大頭條,不過他旁邊的那個小姐是誰?好像不是什麼名媛千金?」記者乙疑問。
「的確不是。這是大獨家、大獨家啊!池大少什麼時候換口味了啊?我來想想標題應該怎麼寫,『池以桓新歡大曝光』?還是『醫院甜蜜共眠』?」
哪個女人不愛他呢?啊,池大少,美國報章雜誌的銷量保證。
話說回來,這回池大少的新歡究竟是誰?看起來秀秀氣氣的,還是個華人……有必要好好調查一下了。記者乙一面在心底付度起來,一面暗自得意;這期的雜誌肯定大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