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關上了辦公室的門,癡迷的眼神直盯著嚴雋,看著他,就像是看到七年前的愛人,那個對她置之不理的男人。
「你們公司的職員都這麼漂亮嗎?」她直覺的問著,七年前的男人為了另一個女人不要她,她得避免相同的錯誤。
「她哪裡有你漂亮。」嚴雋從沒有奉承女人的前例,只是林靜芳眼含妒意的神情,卻讓他不得不提防。
「瞧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喜歡你,我最受不了有女人對你有興趣。」林靜芳胡亂猜測著,縱使只有一絲失去嚴雋的可能性,她都不能忍受。
「可是我愛的人是你,你別理會她,不過就是個新來的女職員罷了。」嚴雋看出她已經對於晴起了疑心,不免一陣心驚。
林靜芳滿臉嫉妒的神色,隨即換上一臉愉快。
「你愛我?你真的愛我?」她笑的美麗,若不是早知道她的精神狀態異常,這樣的美貌真能讓男人迷惑,不過,不包括嚴雋。
「我當然愛你。」嚴雋眼中沒有一絲柔情,只是這樣的話卻已經夠讓林靜芳瘋狂。
她的計劃終於要達成,她的夢想終於成真。
「什麼時候娶我?」她迫不及待的想穿上嫁服。
看樣子,林靜芳的精神狀況比他想像中還要嚴重,為了於晴的安全,他必須馬上行動。
「我當然想愈快愈好……只是最近公司出了點狀況,可能要花點時間處理。」嚴雋設下第一個陷阱。
「有什麼事比我們的婚事重要?是有別的女人纏著你嗎?」林靜芳怒聲問道,整個腦子就只擔心有女人跟她搶男人。「是剛才那個叫於晴的女人嗎?」
嚴雋全身一僵,頸背肌肉隆起,幾乎忍不住要馬上殺了這個眼藏殺機的女人,她明顯的恨意,讓他不由得擔心起於晴的安危。
「不關女人的事。」要不是手邊還沒有足夠的證據,他真的會忍不住。
「有個叫王吉的男人,主動跟我聯絡,承認他就是竊取機密的人,並且要我答應花錢買下他手中的機密,我正在考慮。」嚴雋若有其事的說。
王吉?他不是拿著她給的一千萬,正準備到加拿大去嗎?
而為了不讓他的身份曝光,她還花了幾天,請人打通關節,幫他用假名申請了一本假護照。
為了怕事跡敗露,她還特別讓他躲在山區的小房子裡,每天派人送飯菜去,為的就是要讓他完全消聲匿跡,沒想到他竟然想雙邊敲詐……
她是小看了這個王吉。
「你在想什麼?」嚴雋假意表示關心,唇角牽動一絲笑容,他知道,林靜芳已經跳進這個洞裡。
「沒什麼,我人不太舒服,我先回去了。」
她現在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做,就是……解決王吉這個男人。
他就跟七年前的那個男人一樣,不知好歹,別怪她下手不留情。
看著她匆匆離開,嚴雋打了電話讓阿光隨後跟上,他知道,大魚就要落網了。
☆☆☆
今日,嚴雋準時從雋逸科技下班,為的是想回去問問於晴,第一天上班的心情如何,也想警告她對林靜芳這一號人物敬而遠之。
沒想到,這一等,就到了晚上九點。
開門見到嚴雋,於晴有一下的恍神,下午的景況突然衝進她的腦海裡,沉甸甸的心情被笑容掩過。
「你回來的真早。」她笑咪咪的進門,無視一臉慍色的嚴雋,直衝廚房,倒了杯水猛喝。
「我還以為可以開始物色個無人島,把你給丟過去。」她可能離開的想法讓他覺得不適,語氣就顯得冷淡。
九點還早?這個小女人有沒有時間觀念?
丟到無人島上?於晴偏頭一想。
不知道那樣的感覺,會不會比她現在看著他與其他女人相擁,還來的輕鬆?
「我又沒有要逃,我只是跟同事去唱歌而已。」縱使心裡有掙扎,她還是平淡帶過。
唱歌?他挑起眉來,看不出情緒。
「你倒是融入的挺快。」他冷冷的說。
「技術部的人都很好相處,尤其是林副理,這麼年輕就當了副理,實在是很厲害。」於晴勉強自己微笑著,待過幾個公司,女生排擠她排擠的緊,還是男生好相處,如果他們不追她的話。
嚴雋不客氣捏住她的小下巴,讓她的亮眸直迎著他眼裡的怒氣。
不過……這怒氣哪來的?
「我只比他大兩歲。」他與生俱來的魔鬼氣質再現,子夜般的眸子閃著危險,厭惡她誇別的男人。
「那又怎樣?」於晴推開他的手,眉頭皺起來,挺痛的。
那又怎樣?嚴雋的眉頭已經打個大結。
就算她已經忘了他擁有一座小島,至少她還站在他的屋內,她竟然在這種情形下,誇讚別的男人很厲害?
「你的財產大概是你老爸留下來的,所以,沒什麼好張揚的。」她輕易就讀出他眼裡的憤怒。「光看你這麼久的時間,還查不出我是清白的這件事情上,我就覺得你聰明不到哪裡去。」
不過,她還是喜歡他這個不聰明的大笨蛋。
「於晴!」他幾乎想掐死她。
不讓她知道已經查出事情的真相,只是想留她在身邊,沒想到她竟然用這一點指責他的辦事能力不好。
「我快聾了。」於晴捂起耳朵,這男人什麼時候開始學她大吼大叫?
他從來不將別人的評論放在眼裡,他只當那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話,可是當話是從於晴的嘴裡說出來時,造成的效果就很驚人。
他不喜歡她看扁他的能力。
「我早知道你是無辜的……」他冷冷的說著,明亮的眸鎖著她的反應。
「你知道?」於晴放下手,眼裡閃過被欺騙的憤怒小光芒。「你既然早知道,為什麼還把我拘禁在這裡?」
「反正你需要工作,也需要地方住,我留你下來,也算是做好事,省的你瞎碰亂碰的,又遇到另一個王吉。」嚴雋輕描淡寫的說。
不過,聽在於晴的耳朵裡,就覺得他拐彎抹角的罵她笨。
「我要搬出去。」於晴想也不想的說著。
她老早就知道,離開這男人是早晚的事,之前走不了,是因為他太霸道,不肯相信她的無辜,除了罵罵他洩憤之外,只好將就留下。
現在既然知道事情真相,她又千不該萬不該的喜歡上他,此刻最好馬上飛奔離開,省的小小心靈受到傷害。
能逃多遠、就逃多遠,至於心頭那種苦澀,多吞個幾次就習慣了。
「不准。」早知道她會要求離開,不過,他還是覺得不舒服。
「我是無辜的,你別忘了。」她捧著他冷酷的臉,輕輕的說著。
她會想念這張臉,她在心裡加了一句。
「還是不准!」在明白自己已經被這女人迷上的時候,他會讓她離開,他就不姓嚴!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於晴眼中冒出火花,仰起小臉,倔強的瞪著他,而後垂下手,轉身就想回房。
嚴雋固定住她的身子,不讓她如願。
「今天在辦公室的那個女人,就是我提過的未婚妻。」他用長指抵著她的下顎處,讓她揚起頭來,想看清楚她臉上的表情。
於晴的心口扯過淡淡的痛楚,不過還是露出笑容。
「如果你是擔心我又認錯人,那我告訴你,我看清楚了。」連她緊貼在他身上的手,也看的清清楚楚。
於晴平心靜氣的說,可是卻覺得頭開始痛起來。
平心靜氣的原因,是因為知道自己不夠格,所以不能有在乎的權利。
那頭痛的原因呢?未明!
她好像已經很習慣他身邊有其他女人,所以並不吃驚,只是心痛。
不過……她為什麼也很習慣,跟他這樣鼻子頂著鼻子的說話?甚至也很習慣,晚上有他陪在身邊的感覺?
「就這樣?」嚴雋低沉的聲音,半晌之後才響起,不悅藏在眼裡。
沒有!
什麼都沒有!
吃醋、生氣,什麼也沒有,她的眼睛裡乾乾淨淨的,沒有一絲情緒。
要不是真的不在乎,她不會如此平靜,而這個發現,讓他極度不悅,她竟然不在乎他的身邊有沒有女人?
挫敗!
就算他嚴雋並非潘安再世,不過努力要攀上他的女人也為數不少,這個小潑婦竟然不把他看在眼裡?!
「我可以走了嗎?」一雙太過專注的眼直鎖著她,這讓於晴莫名煩躁起來,雖習慣看他與女人緊摟,但是那種畫面在腦中重複播放,令她的頭痛愈發明顯。
「你一輩子都別想走。」他仍舊霸道的將她擁在懷中。
好!
她放棄和他僵持下去,面對那雙眼睛,沒有一個女人有贏的勝算,她再怎麼痛恨自己都沒用。
「我不走,那你可以放開我了嗎?」她的頭痛欲裂,說不走是騙人的,她極欲將這個男人的一切丟諸腦後。
只因為明白,他的影響力已經超過她能負荷的極限。
無法回答好或不好,嚴雋第一次覺得無力。
看出她真心想離開,除了怒氣之外,他有更深的苦澀,好像有隻手扼住咽喉,雖然不至於取他的性命。但那種如鯁在喉的滋味,連呼吸都覺窘迫。
女人一向自動靠上來,無需他費心,所以他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得到她的心。
不曾動過心的他,現在才明白,原來喜歡一個人,心情竟會這樣難受。
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似乎想借由肢體的接觸,才能平撫他受創嚴重的心臆。
他很自然的解開她身上的鈕扣,吻上她的肩,她沒有反對。
他抱她進了房,脫去兩人的衣物,吻住她、撫著她每一處細膚。
「我要每天抱著你睡。」他宣告他的決定,告訴她,昨夜她睡的那間房,已成了更衣室,放著他新買給她的衣服。
於晴苦笑,竟然說不出反對的話。
她實在不想在這個時侯,再提起他那個未婚妻。
他不會愛上她,這個,她懂。
只是她不懂,為何他不去找他的未婚妻做這件事?
☆☆☆
天已明,於晴正欲起身,一把又讓嚴雋給捉了回去,跌在他的懷裡。
「我還要攔計程車上班,沒有專車接送那麼方便,再不起來要遲到了。」為了不讓其他同事知道他們的關係,他們連交通工具也避嫌。
「就說你不要上班,我可以養你。」嚴雋將臉埋在她的頸窩,汲取她身上的淡香。
「請不要耍我,好嗎?」於晴冷冷的回答,開朗的笑容不復見。
昨夜的她睡的並不好,去留之間,她很難做抉擇。
她想留下來,因為她已經愛上他,喜歡跟他在一起的感覺。
她非走不可,原因還是因為愛上他,但是他卻不是自己可以奢求的男人。
「我並沒有耍你。」嚴雋從她頸窩抬起頭,很高興看到她的怒氣。
「你喜歡我?」嚴雋問著,唇邊帶著自信。
昨夜,他挫折的緊,整夜難眠,卻也因此發現於睛也睡的不好,不停的在他身旁翻覆著,最後,還是偎進他的懷裡。
「你什麼時候聽我說喜歡你?」於晴試圖撥開他摟住她腰身的手,一臉不願。
「昨夜。」嚴雋面帶邪佞笑意,像是昨夜他真的聽到了什麼。
「夢話那種東西,你也信。」於晴揚起眼,急忙否認,瞧他一臉得意的樣子,她不會真的說了什麼告白的話吧。
「為什麼不信?」縱使他什麼話也沒聽到,不過看她這反應,鐵定他的想法正確,他的唇邊展開一抹張狂的笑焰,直向她燒過來。
「神經病。」她困窘的從他身邊逃開,他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燒熔一般,讓她連假笑都來不及掛上,就倉惶逃離他的房間。
嚴雋好整以暇的穿上衣服,在大門前攔住正欲出門的於晴。
「不戰而逃,太不像你的風格,難道,你真的不想知道你說了什麼?」他似笑非笑的眼裡,沒有昨夜的擔憂。
「我什麼也沒說。」此時的於晴再怎麼不承認,也掩不了臉上的熱度,她幾乎已經相信,昨夜的她絕對說了什麼傻話。
「讓我出去!」於睛只能以怒氣掩飾僅有的自尊。
嚴雋一聳肩,今天一早有場重要的會議,就是國保科技的林董正欲與他商議,提供條件更加優惠的新方案,所以他也該出門了。
「好,你請吧!」他一臉的笑容,優雅的替她開了門。
不過,門外的訪客讓他們的笑容全凝結。
「于小姐,這麼早?」林靜芳艷麗的臉上帶著過分和善的笑容,沒想到,她的直覺是對的,這女人真的對嚴雋有興趣,還自動送上門。
於晴困惑的眨眼,一大早就在人家未婚夫的家裡出現,她的腦子無法運作,連借口都想不出來。
而嚴雋則是往前一把擁住林靜芳,低下頭就吻住她。
像是被一把刀刺進胸口,好痛、好痛……
於晴拚命的眨眼,想眨回眼中急湧的酸澀,沉默蔓延著,她的眼淚直掉,看不清他的模樣,而她也不想看,但是她卻移不開腳步,連眼砷……也移不開。
她伸出手來,用手背抹掉淚,不再嘗試禁錮自己的感情,反正,無論她再怎麼努力也是沒有用。
她抹著淚,但是淚水愈滾愈多,根本抹不乾淨,銳利的疼痛蔓延著,從心最脆弱的那一處傳來,痛得撕心裂肺。
他在她的面前吻別的女人……不!是她自己的錯。
他理所當然可以吻他的未婚妻,錯的人是她。
昨夜的溫存,只是因為他的未婚妻未克前來嗎?
今早的話語,只是為了想嘲弄她的無知與奢望嗎?
你喜歡我?
想起他剛才的話。
是!沒錯!她是喜歡他,甚至,她還愛上他了。
那又怎樣?
「這樣捉弄我,很好笑嗎?」她聲嘶力竭地喊道,淚水隨著她的叫喊恣意的流著。「把我耍的團團轉,這樣很好玩嗎?」
嚴雋終於停下與林靜芳的擁吻,只手還環住林靜芳的腰,這只是他為了控制林靜芳的行動而有的動作,看在於晴的眼裡,卻是萬分親密。
「我問你,這樣很好笑嗎?」於晴瞅著他看,等待著他的答案,淚水一顆又一顆地滾落。
見到她雙頰的淚水,嚴雋神色一變,冰冷的面具有了裂縫,洩露了一些激動,但是隨即又被冷漠的神情淹沒。
「沒錯!是很好笑。」嚴雋無情的說著,只是她的淚不斷滾落,每一滴都像是要滴穿他的理智。
於晴的身子晃了晃,像是聽到什麼晴天霹靂,原來這一切,只是他閒來無事的小玩笑。
「你以後別再來纏著我,我和靜芳已經要結婚,除了她之外,我不會對任何一個女人動心,你不會有希望。」嚴雋冷酷的眸子掃過她蒼白的小臉,擔心她會在下一秒鐘暈過去。
「我纏著你?」她的臉刷地轉為雪白,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麼可怕的話,淚水汪汪的眼,明顯的湧上絕望,因哭泣而緊咬的紅唇,微微向上扯了個弧度,看起來卻不像笑容。
昔日那張臉兒上的笑容,像是被烏雲籠罩般,完全消失了。
於晴全身僵硬,緩慢地搖著頭,粉嫩的臉蛋早已一片慘白,眼神空茫。
「祝你們白頭偕老,是我不對……」她想維持最後的自尊,說到後來,語氣又變得嗚咽。
嚴雋皺起濃眉,移開視線,不想看她傷心欲絕的模樣,怕再也按捺不住的擁住她。
而他轉頭的動作,就像是他有多不屑……
於晴不是能沉的住氣的人,原本想鎮定的離開他的視線,最終還是小跑步的離開。
她怕,怕心中思念翻滾著撲入他懷中的渴望會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