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蔚藍頭上戴著草帽以遮擋刺目的陽光,沒有雲朵的掩蔽,陽光刺眼得讓人很想哭。
她躺在湖邊的大樹下,回想著昨天的情景,腦裡一片混亂。她記起自己決定和男友在一起的理由,因為他的眼眼很漂亮。
好吧,她承認這理由還滿可笑的,所以此刻,她將它變得更可笑,唉!那麼好看的一雙眼眼。真的可惜了!
不過,這是自和汪小四分手後的第幾任男友了?
為什麼每次她都是被騙、被拋棄的那個可憐蟲?
受詛咒的是汪家男人呀!難不成和汪家人談過戀愛的人也會受到牽連?
她這幾年簡直像被衰神附身—就算她暗戀過汪大哥和汪三哥,還和汪小四談過戀愛,也不該有這種悲慘下場吧?
她好無力,無力到沒辦法去傷悲昨天的事,只能哀怨地在這裡反省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衰。
「不讓我的眼淚陪我過夜,不讓你的吻留著餘味,忘了曾經愛過誰,慢慢習慣了寂寞相隨……」
是誰?是誰幫她換了這麼悲情的鈴聲?還真是很應景!
她哀怨地掏出電話,忘記這鈴聲已經跟隨她五年未變,幾乎所有常聯絡的人的來電鈴聲都是這首。「喂?」
最好你有重要的事,不然別怪我翻臉!她心裡暗忖。
「女兒啊!我要結婚啦!」嗓音好興奮,就差沒用鞭炮在後面做背景音樂。
「咳咳!」該死的,她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為什麼又是這樣?」後面那句自動轉化成蚊子哼般的囈語。
許蔚藍翻個白眼,心裡的三字經很流暢地接上,但她很有定力的讓它們全部爛在腹中。
老天爺!她已經接受自己人生很悲慘的現實了,但是,可不可以別這麼詭異?
唉,她昨天就該有預感的!
每回她的桃花劫來到,便意謂著老媽的桃花運開始,反之亦然。
只是,她想不到這回竟然來得這麼快!
她們母女一定要這麼奇怪地過人生嗎?從老爸在她十五歲那年過世到現在。
第1章(2)
許蔚藍想起母親第一次改嫁,那年她十八歲,結果知道她暗戀很久的隔壁汪三哥有了心上人。
她二十歲那年,成為汪小四的女朋友,結果母親沒多久就離婚了。
接下來的兩年十分平靜,她和汪小四感情穩定,穩定到她以為人生會就這麼過下去,結果母親忽然說自己有了新的男朋友。
好詭異!就在那時,汪小四得到一個很好的工作機會要出國受訓一年,他們達成共識而萌生分手的念頭,在母親第二次改嫁的頭一個月,正式結束這段兩年風平浪靜的戀情。
那一次,她不記得母親的婚姻維持了多久,反正她們兩人過了一年相安無事的日子。
接下來,就是惡夢般的循環。
五年了,她不記得母親搬了多少次家,變更多少次身份證配偶欄的名字,恐怕她的十根手指都數不完。
當然,這也意謂著她自己的情況好不到哪去,男友一個接一個的換,她經歷了所有小說裡會出現的俗爛橋段,精彩得都可以寫一本《許蔚藍情史之怪現象》。那種包養情婦或者第三者對她而言都是小兒科,她暗戀過同性戀也就算了,誰教很多同志都帥到讓人小鹿亂撞,最讓人無語的是,她甚至抓到過一次男友在Gay吧和一個男人接吻。
都怪她自己好奇,非要汪雲桓帶她去Gay吧見識一下,結果看到一個雙性戀。
「好險!幸好我還沒有和他接吻。」她記得自己拍著胸口慶幸。
美得人神共憤的汪二哥則是懶懶瞄她一眼,再冷冷瞪走一個覬覦他美色的男人後,一言不發地從唇角逸出笑。
他沒說活該,還真是讓她覺得意外。
打住!現在不是糾結那些過去的時候,關鍵是—「媽!為什麼你總要挑在我這麼慘的時候,告訴我這種我不知該不該恭喜你的事?」
真的很無力啊!
「當然要恭喜,這回我是認真的。」李筠鳳聲音裡帶著小女生才有的欣喜。
意思是,之前的很多次都不是認真的許蔚藍再度忍不住翻白眼。
對一個一年結四次或者五次婚的女人,真虧她本人還沒有麻痺。「好吧,媽,恭喜你。」
她甚至連母親哪天辦結婚儀式都不想知道,已經有很多親戚朋友懷疑她們母女欠高利貸,要靠這種方式斂財還債。
上次甚至有個親戚還暗示她,這種事,怎麼都該是她這個做女兒的去做,而不是讓徐娘半老的母親去完成。
許蔚藍笑笑目送親戚離開,心裡好用力地尖叫—天知道,她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
結束通話後,她歎了一大口氣。這種事實在不值得慶賀。
尤其昨天才抓到男友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為什麼?為什麼她的要求,其實很簡單,真的很簡單啊!
她只是想要一個外觀合理、內在運作正常的男人而已,為什麼會這麼難?
「上帝呀!可不可以現在立刻賜給我一個正常的男人?無論他是誰,就算是汪雲桓那種美得男人垂涎、女人嫉妒但我絕對看不順眼的男人,我都認了!」她舉起三根手指對天發誓。
「你叫我做什麼?」
旁邊忽然吹來一道和風,好聽的男人聲音響起,她頭上的草帽被移開。
許蔚藍頓感無力。說曹操,曹操到。
親愛的上帝,她沒有真的要汪家老二這種人間極品!
「我在哀怨。」
瞥到汪雲桓專注在她臉上的視線,許蔚藍立刻將表情換成哀怨。
寧可得罪牛鬼蛇神,莫得罪汪家小人。她在心裡默念這句整個平安鎮的人都知道的至理名言。
汪雲桓隨手將她的草帽扣在頭頂,坐到她旁邊,修長的腿一條伸直一條曲起,美麗的臉孔側望著她,賞心悅目到令人髮指。
「哀怨沒有我好看?」他唇角噙著微笑,眸中波光流轉。
許蔚藍再度在心裡流暢地接上三字經……這世界,要找到比他好看的人不多吧?不管男人女人。
如果這個世界有人會因為太好看而被判死刑,汪雲桓應該是第一個受刑的人。
汪爸爸汪媽媽到底有沒有去驗過DNA,汪雲桓真的是他們親生的嗎?她覺得林嬸的懷疑不無道理。她壞心地想著。
「這種事不必哀怨了吧?」直接跳湖重新投胎會比較快。
許蔚藍別過臉,看著眼前的湖泊。
頭上被賞了記栗暴,「那你哀怨什麼?是你又失戀還是阿姨又要再婚?」
許蔚藍倏地轉過頭看他,對上那雙桃花眼,又迅速別開臉繼續看著湖面,內心再度哀嚎。嗚嗚,全中,汪雲桓你真的是神!
衰神!
「恭喜你,答對了。」但是沒有分可以加,也沒有獎品。
「兩個都答對了?」
許蔚藍悶悶地點頭。身旁傳來悶笑聲,顯然有人忍得很辛苦。
她瞥他一眼,「你要笑就笑吧,別憋出內傷來。」
這幾年,汪家另外三兄弟都有各自的事要忙,只有賦閒在家的汪雲桓最有時間聽她嘮叨她和母親的詭異情史。
雖然父親過世後,她和母親沒多久就搬離平安鎮,但是老家一直保留著,她每次有不開心就會趁週末跑回來小住兩天,無人可以騷擾的情況下,只有汪雲桓可以陪她解悶。
不過,不必指望他能夠開導她,這男人比孔雀還自戀,姿態比鳳凰還高,偏偏說話比烏鴉還不中聽,所以,這種有難度的事就別勉強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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