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尹劭儀竟然主動打電話給她,約她今天一起喝咖啡。難得呢!打從他們分手後,他就再也不曾打過電話給她,更甭說約她見面了。因此,她昨天接到電話時還一度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見面,當然好,她等這天等好久了。
在她交往過的許多男人中,尹劭儀是最配得上她的,而他也終於知道了,只有她才是最適合他的女人。
依著約定來到尹劭儀約她見面的地方,當她推門進入裝演十分雅致的咖啡廳時,有不少男士投以愛慕的眼光。
她今天可是刻意的打扮過呢!
汪芷玲美眸一掃,很快的在一個角落的位子找到無論走到哪裡都引人注目的尹劭儀。
「久等了。」她在他對面的位子坐了下來。
「你今天心情很好?」他臉上的笑意有著嘲弄的味道。
「你打算和我重新來過,我心情當然好啦!」
「我昨天在電話中有那樣說嗎?」他得和她說個明白,以免她會錯意了。
「你不是……不是……」
「我只是說咱們老朋友許久不見了,找個時間敘舊。所謂『敘舊』的意思,怕是你弄錯了。」他淡淡的一笑。「實際上,我今天找你出來,是有話想請教你。」
聽尹劭儀的語氣,江芷玲直覺不對勁。「看來今天是宴無好宴嘍?」她冷冷一笑,擺出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你問吧。」
「你知道最近我和言穎蘿已經快完了?」
「喔?」她冷笑著說:「那也在意料中啊,你從來不和女人有長久關係的,不是嗎?」
「應該說……我和她會完了,是拜你所賜吧?」都這個時候了,她還能如此鎮定,這女人真不是普通的可怕。「銘宇告訴我,你曾在前些日子的宴會中找穎蘿說話,我好奇,你能和她說些什麼?」
反正他都已經快和那女人分手了,她也不怕他知道自己使了些手段。她先很惡質的揚起手,然後道:「我告訴她,你對她好最終就只有一個目的,把她弄上床,一旦你得到了她,很快的她就會成為你的過去式。」
「我從來不對女人好,那太浪費時間,也沒必要。我和女人只有金錢交易,我付錢,她們陪我上床。這一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他看著她,「你和我有過交往,那也不過是你想以此獲得東宇的合約。」
「可是你的言穎蘿不瞭解你啊!」她幸災樂禍的說。「我告訴她,你對她好的原因是想把她弄上床,她竟然相信!可見她真不瞭解你。可憐,枉費你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動心,相心盡辦法對她好,可人家不領情。」
「我不明白,你這樣破壞我和她,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得不到的男人,也不許別人得到。」頓了一下,她又接著道:「承認吧!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比我更適合你。」
「我對你沒興趣。」他挑明著說。
江芷玲陰狠的瞇起眼,「你知道我為什麼非拆散你和言穎蘿不可嗎?」她恨恨的看著尹劭儀。「因為,你看言穎蘿的眼神太溫柔,你對她太好、太寵溺,這些都是我不曾在你身上得到過的。在感情的世界裡我不曾輸過,而今卻輸給一個平凡的女子,我不甘心,十分、十分的不甘心!」
「自尊心受創?」
江芷玲無所謂的一笑。「隨你怎麼說。」
「你千方百計想得到我,只怕也不是真的喜歡我,只是對『東宇總裁夫人』這名號有興趣吧?」尹劭儀淡然的說。
江芷玲被說中心事,有些狼狽。「我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隨即她無所謂的一聳肩。「反正這些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在我們之間我已找到平衡點,你不愛我,也無法愛自己喜歡的女子。」
「你的想法真可怕。」
「可能吧!」這個時候她已不在意他怎麼看她了。「不過,我也挺同情你的,居然喜歡上一個連相信你的勇氣都沒有的女人,你這回還真是栽了。」
「拜你之賜。」
「她對你沒信心你也要負泰半的責任吧!」她揚起幸災樂禍的笑,「如果她愛你愛得夠深、夠執著的話,不會因為我的話而對你產生誤解。」
尹劭儀一笑,「這大概是我要為之前的荒唐日子付出的代價。」
「你倒挺看得開的。」
尹劭儀輕啜了口微微發涼的咖啡,「你想……我和言穎蘿還有沒有希望?」
「你和她?」江芷玲胸有成竹的說:「只要有我在,你和她永遠不會有希望。」她瞇著眼,表情陰冷,「我會不斷讓她誤會你,讓你們永遠沒機會走在一塊。」
「是嗎?」
「言穎蘿那女人單純到幾乎沒大腦,而且她似乎挺同情我的遭遇,因此我說什麼她都會相信,所以我勸你別白費心機了。」
「是嗎?」他覺得自己和江芷玲之間的對話應該結束了。忽地,他從桌子下拿出一個小型的竊聽器。「言穎蘿也許單純,可她絕對不是聾子。」
如果言穎蘿有仔細把他們的對話聽進去的話,他想她之前對他的誤解足以解釋清楚了。
看到竊聽器江芷玲的臉色立即刷白。「你……」她從來沒想到尹劭儀會來這一招。「你使詐!」
「不這樣,你會說實話?更何況這比起你來算很君子了。」他微微一笑,「你也沒啥損失嘛,只是借你的口把實話說出來而已。」
「你……」她想罵他,可還沒說什麼就看到一個高個子和言穎蘿走進咖啡廳,因而她立刻氣呼呼的拿起皮包往外走。這時候不走,留著讓人羞辱嗎?她沒想到尹劭儀會使手段,算他狠!
經過言穎蘿身邊時,江芷玲還恨恨的橫了她一眼。
言穎蘿此時看見尹劭儀,她的臉紅得通透……
方纔她被萊娣強拉到一部車上,直說有「好節目」要她聽,誰知道原來是尹劭儀和江芷玲約會的談話內容。
天!那內容聽到後頭,她的臉幾乎要貼到胸前了。她竟然被江芷玲騙得那麼慘,直認定尹劭儀是薄情男,甚至把他當成為了和女人上床不擇手段的色鬼。
方才除了竊聽他們的談話內容之外,萊娣也說了,她昨天在住處樓下遇到尹劭儀,她覺得他對自己是真心的,鼓勵她去接受這份感情。
她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陪同言穎蘿走進了咖啡廳,萊娣忽然說:「我還有一點事要辦,你還是自己和尹劭儀好好聊聊吧。」這時候她若陪著她過去好像有些煞風景,於是,她識相的藉故離去。
現在只剩下言穎蘿一個人獨自面對尹劭儀,隨著彼此距離的拉近,她的心跳速度一下比一下快,終於她來到他面前了。
「我……」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表達出她內心的歉意。
看著她的樣子,尹劭儀又忍不住想作弄她。「方纔那不是你『男朋友』嗎?怎麼不約過來喝喝茶,順道談談你的『轉讓』問題?」
「你知道她不是!」
尹劭儀笑開了,他拉住她的手,讓她在他身旁的位子坐下來。「你騙我騙得好慘!你說,該怎麼補償我?」一切都過去了,相信經由方纔他和江芷玲的對話,她的一切疑惑全有了解答,同時也該相信,他對她是真心的。
「補償?」
「是啊,我為了你幾乎形象不保。」他露出燦爛的笑容,「打從遇上你,我還真是形象全沒了,第一次是被老鼠嚇暈,淪為好友的笑柄。」
「是松鼠。」言穎蘿再次糾正他。
「好,松鼠!」笑了笑他又說:「接著是在長輩面前大演法式Kiss,然後又……」他一一數著言穎蘿的罪狀。「你說,我為了你那麼不計形象,該給些補償吧?」
「我不知道該給你什麼補償。」她紅了臉,仍為寧可相信江芷玲也不相信他的話而愧疚不已。她真的好差勁!
「那就……」他看著她,故意賣關子似的打住。
「什麼?」
「以身相許吧!」
「我?」言穎蘿一怔,臉更紅了。「我……以身……相許?」
「就這麼說定了。」他佔她便宜的先下手為強。「你自己說的,可別反悔。」
她紅著臉低下頭。「可是你不覺得正如江小姐所說的,我單純到幾乎沒腦袋嗎?這樣的我你敢要?」
「我也恰啊!可是鬼迷了心竅嘛,明知道沒腦袋也只有認了。」尹劭儀佯裝一副無奈的模樣,「更何況這種稀有動物不多了,也許奇貨可居呢!」
「亂委屈的。」言穎蘿好感動,她做夢也沒想到他會喜歡她。「嗯……既然你認了,那麼我也只好認栽了。」
「你呀!」遇到她還真的只有豎白旗的份,誰叫他一時不察給這「灰姑娘」偷了心了呢!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以前他欺負女人,這一回輪到他被欺負。
一切說開了之後,兩人手牽著手走出咖啡廳,言穎蘿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啊,有了啦!」
「有了?」尹劭儀對她擠眉弄眼的道:「不會吧,那天我是打算『侵犯』你沒錯,可是被你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得連動都不敢動,我可是什麼都沒做,怎麼會有了?」
言穎蘿臉一紅,「我又不是說那個!我是說對你的補償方式。」她看了看他,然後惡作劇的笑了。「我打算把我最『珍貴』的東西送給你。」她給了他一個曖昧的笑容誤導他。
誰叫他平時老愛作弄她!
「說真的?」他既訝異又興奮,以為她是指親密的那檔事。
「我都打算以身相許了,不在乎……提前送你。」
「真的嗎?」他香了她一個。「那麼,到我的公寓?」
「好啊。」言穎蘿朝著他甜甜一笑。「相信呶呶會很高興你的安排。」
呶呶?呶呶不就是那隻老……呃,松鼠的名字?
尹劭儀雞皮疙瘩落滿地,忽然他懂了,「你所謂最珍貴的東西是……」
「呶呶啊!」她好笑的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是什麼?」作弄成功,她開心的笑開了臉。
尹劭儀白眼一翻,他怎麼會忘了那只死松鼠呢?
哎,隨著終於贏得美人歸的狂喜而來的,竟然是他最大的恐懼。
他有一種可怕的預感,未來的日子……很刺激!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