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著滿頭微曲金髮、灰色眼眸的英俊男人,以輕巧的步伐走向總裁辦公室,他的面部表情一如往常般優雅和諧,而缺乏人類特有的熱情,就像漂亮的陶瓷娃娃一樣。
進入總裁辦公室後,他習慣性的將門上鎖,環目將四周仔細的掃射過之後,才走向辦公桌後方左側的一座骨董屏風,屏風後面有一扇門,裡面是休息室──一間灰色系、裝潢氣派沉穩的男性套房──依舊上了門鎖。
他的最終目的地是灰色空間左側,巨型書櫃之後的密室。
他熟悉的碰觸打開密室之門的隱密開關,巨型書櫥的其中一部分因而轉動、打開,在他進入之後,即刻自動關上,回復原狀。一進入密室,就像往常般,第一個映入他眼界的情景是,一張被武士刀砍成兩半而陣亡的大理石桌,緊接著映入他眼簾的景像是伊籐忍不變的冷峻、孤傲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背影。
『伊籐先生,您急召我回來,是為何事?』
意外的,那個滿頭金髮,純度百分之百的白種英國人,說的竟是字正腔圓的標準東京腔日語。
『你以為呢?』伊籐忍並未回頭,依舊維持著背對金髮男子的姿勢,語氣是冰冷而絲毫不帶感情的。
金髮的戴維斯(DAVIS)頗有深意的看了他孤傲的背影一眼,才語氣未明的說:『伊籐先生的「寶貝」──』
咻──啪──!
他的話才說到一半,伊籐忍便轉身賞了他一記飛鏢,銳利的尖鋒無情的劃過他的左頰,一道細如蠶絲的紅色血痕,立即出現在他那雪白的左頰上。
『失敬了,伊籐先生!』意外的,戴維斯並未有處理臉上傷口的動作,只是很誠懇的向正對他散發出南極光般冰冷視線的伊籐忍致歉。
『您認為他會有什麼想法?』金髮的戴維斯接續方纔的話題。
伊籐忍並未答腔,只是冷著一張沒有表情的面孔,唯一的情感表現,是在聽完他的問話之際,那抹曇花一現的複雜眼神。
戴維斯的視線始終未曾離開伊籐忍的臉。『接下來,伊籐先生想怎麼做呢?』
『忍少爺!』
在伊籐忍未來得及做任何反應之隙,一個低沉恭敬的聲音倏地揚起,聲音的主人是神出鬼沒、不知何時潛入而現身的織出靖彥──一個忍術高超的忍者。
『你來了。』伊籐忍看了單膝跪在他眼前的織田靖彥一眼,便自顧自的轉過身,從電腦桌上拿起一份早已準備好的資料,遞交到織田靖彥手上。
纖田靖彥必恭必敬的接過文件之後,便像往常一般,立即翻閱,第一頁上寫著──
NO.2南宮烈
外號:神賭。
特長:第六感直覺奇靈,又擅長占卜術,精通各種賭技,在賭桌上從未有過敗北的紀錄。天生的演辯家,說服技術一流。與生俱有極易安定人心的神秘力量,屬於『精神性』的奇特人物。此外,還擅長變魔術。
絕技:以特製撲克牌當武器,百發百中。加上生得一臉人見人愛的風流相,因此還有另一個外號叫:『獵愛聖手』,女人只要遇到他就沒轍。
現職:美國炙手可熱的知名大律師,在紐約擁有全美前十大的律師事務所。外祖父是美籍猶太人,一個對美國政治、經濟有相常影響力的石油大王。
據可靠消息指出:南宮烈目前因公事而滯留在台灣。
……
『忍少爺,這是──』迅速掃瞄了第一頁的織田靖彥,眼中透著意外。
『你不會說因為這傢伙曾有恩於你,所以你下不了手吧?』說這話時,伊籐忍的聲調更平添了一層冰霜。
織出靖彥即刻激動的表態。『不!靖彥一定不會辜負忍少爺的重托!』
『我要你在「他」回台灣之前,解決掉那個礙眼的傢伙!』伊籐忍的雙眸中,透著露骨的恨意和激動。
『是!』織田靖彥沒有任何遲疑的接收命令。
伊籐忍不忘強調重點。『左手,我要你毀了他的左手!』他可沒忘記,那個第六感奇重的礙眼傢伙是個『左撇子』這件重要大事。
『是!』織田靖彥依舊毫不猶疑的回應。
半晌未曾開口的戴維斯挑在此刻發表個人意見。『這樣好嗎?伊籐先生。』說話的同時,他迅速的掃了織田靖彥一眼。
『你想說什麼直說無妨!』伊籐忍倒是乾淨俐落,快人快語。
金髮的戴維斯和織田靖彥互看了一眼,才語氣曖昧不明的說:『你對付這個人的話,「他」恐怕是不會坐視不管的,甚至會──恨你。』
一抹冷笑浮上伊籐忍的嘴角。『我就是要他──。』
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說在嘴裡,以至於戴維斯和織田靖彥都未能聽清楚那話的意思。
『伊籐先生,你──』
『好了,就這樣吧!你們先退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伊籐忍轉過身,再次背對著他們,之後便不再說半個字了。
織田靖彥和戴維斯再度交換了一下眼色,接著便很有默契的高聲說道:『那我們先退下了!』
他們兩人一樣言不由衷,卻也一樣同感無奈──只要扯到和『他』有關的事,他們的主子就是這副德行!
當密室裡再度剩下伊籐忍獨自一人時,他的臉立即垮了下來。當你知道我所做的事後,你會如何反應呢?令揚……。極端複雜的情愫再度襲上他孤寂冰凍的心湖,糾纏不已。
***
美國.弗羅裡達州
夫人!夫人!我又勝訴了!這盆稀有的白蘭送你!
為什麼送我白蘭?
因為夫人本身就像一朵空谷幽蘭,所以只有這種最高貴而稀有的白蘭才配得上夫人!喜歡嗎?夫人。
喜歡!
太好了,那麼我以後每年你過生日時都送你一盆,就這麼說定了!
烈……
『曼姬夫人,曼姬夫人!』
貼身近侍的頻頻呼喚,令她從美好的回憶中回到現實世界。
『時間到了,曼姬夫人!』貼身近侍必恭必敬的伺候著她。
『好!那我們走吧!』從搖椅起身的是一位冷艷絕俗、氣質高雅出眾的美麗婦人。
雖然她已四十多歲,但看起來卻是三十出頭的模樣,儀態萬千,風華絕代,給人的印象十分深刻而且相當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