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歲歲,
只有今宵可,
好教人拜新月憶蛾眉。
卷微雲,
想髻螺,
你來時為我。
掌燈時分,琅琊韻在唐少逸的懷抱中甦醒。
空氣裡飄蕩著淡淡的歡愛後的氣味,似有若無,彷彿他們之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她下床著衣,坐在銅鏡前梳理披散在雪背上的青絲。
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她回過頭,朝著唐少逸燦然一笑。
「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不了。」當他醒來的時候,她早已不在他的懷中。
冷冷的枕畔,有著淡淡的空虛。
雖然他們已合而為一,但是,兩顆心的距離卻沒有拉近半分,他比誰都要清楚,那不過是他自欺的假象而已。
「睡得好嗎?」
他深深的凝視著心愛的女人,視線怎麼也無法移開。
披散著一頭烏黑長髮,額間飾以花鈿的琅琊韻是如此地嬌弱憐人,沒有了精緻華美的服飾作為妝點,卻別有一股率真甜美的氣質。
然而,這樣的她,卻顯得如此遙不可及;純真、高潔,似乎一旦自己碰了她,就會玷污了她。
「我……夢見我們初遇的往事。」
琅琊韻笑了起來。
「哦?那麼久以前的事了,你還念念不忘嗎?」她不甚在意地道:「人不能老是緬懷過去,而應該往前看。如今沒有什麼事比奪得儲君之位更重要了,其它的事情我沒有心思顧及。」
她無情的響應,硬生生地將他心中的愛戀狠狠地抹去。
「少逸,你在朝中可有聽見任何關於繼位大統人選的事?」
和中土的唐朝不同,琅琊國是女皇攝政,繼任的儲君自然不是皇子,而是公主。
她讓唐少逸入宮成為首席樂師,為的就是能早一步掌握先機,這比千方百計的去打聽消息還要省事。畢竟,誰會對一個樂師心存防備呢?再者,在眾臣酒席間不經意地吐露出來的真心醉言,還有誰能比他聽得更明白?
壓抑著心中隱隱作疼的傷口,他淡淡地道:「群臣擁護長公主為儲君,陛下頗感不悅。」
琅琊韻輕笑了一下,「母后是該不悅,長公主既昏庸又懦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要是由她繼位,琅琊帝國的江山必定會斷送在她的手裡。」
「也有另一幫人主張由二公主入主東宮。」
「關於此事,女皇怎麼說?」
「陛下並未做出任何決定。」
「如果女皇不想放棄政權,軟弱又無大志的長公主琅琊貞的確是最適合讓女皇擺佈的傀儡。」她揣測著女皇的心思,「至於琅琊蓉……我倒不認為女皇會傳位給她。」
「但是,二公主已開始著手為自己的未來鋪路。」
「哦?」琅琊韻不禁感到好笑。「二姐竟然有當東宮太子的企圖心?我記得她一向不太插手政事的,是什麼原因改變了她?」
「我想,這與李尚書、王御史的推波助瀾多少應該有點關係。」
「你是說……李子裕和王勳?」琅琊韻陷入了沉思。
唐少逸拿起輕薄的絲袍披在琅琊韻的肩上後道:「是的,他們為了鞏固二公主的地位,正積極的為她打通關節、收買人心,並打算集合幾個願意出力的大臣寫下奏表呈送給女皇,表明希望由二公主接下儲君之位。」
托著腮沉思的琅琊韻沉默了許久後,緩緩地搖了搖頭。
「女皇不會這麼輕易就受那一幫人左右的。」
女皇——她們的母親大人,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她之所以能從姐妹中脫穎而出,成為女皇,所憑借的就是她專權的手腕與不屈不撓的意志,因此,她不認為琅琊蓉所玩的花樣能夠改變君心。
「不過,在局勢尚未明朗之前,還是應該謹慎為要。」
「嗯!是該小心些。」
她笑看著處處為她設想、為她奔走的唐少逸,柔柔地倚進他寬闊溫熱的胸懷,在他耳畔呢喃低語,「少逸,繼續幫我盯著長公主與二公主,一有消息立刻向我回報。」
「我明白。」
「還有,」她凝視著他漂亮的星眸,「接下來你要花點時間去調查盈兒。」
唐少逸一怔:「你是說……四公主琅琊盈?」
「不錯。」她抬起纖白的玉指,沿著他俊美的輪廓遊走:「母后一向偏愛盈兒,並認為她的『仁德』乃是承襲於她,是最合適的儲君人選;她會有這種想法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既然盈兒日後很有可能會成為我的勁敵,我希望你能為我去接近她。」
他的身軀一僵:「公主的意思是……」
「我知道她喜歡溫文俊美的男人,而你是最好的不二人選。」她蓮步輕移的走到窗前,回過身凝視著他俊秀的容顏,笑靨迎人的說:「我太瞭解她了,她會迷上你的,一定會!」
唐少逸痛苦地回望著她,再一次心碎了。
他所深愛的女人眼裡只有權力鬥爭,他則是她手中的一隻戰棋,要他扮演各種忠實的角色,幫著她算計自己的姐妹。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在意過他的想法,沒有在乎過他的意願,只把他當成見面禮般的四處轉送,利用他來換取她想要的情報。
琅琊韻是沒有心的!
而他,就是這般無法自拔的愛上這個沒有心、沒有感情的冷血女人。
琅琊韻覺察了他的眼神,淡淡地一笑。
「怎麼了?覺得我很可怕?」
他搖了搖頭,「不。」
「不願意幫我嗎?」她再問。
他閉了閉眼睛,沒有回答。
是的,他是不願意!
他不希望她把他當成是一個隨時可以轉送給別的女人的見面禮!
琅琊韻站起身踱到窗邊,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道:「或許你覺得我是冷血心腸,但我不平啊!我是盈兒的姐姐,我雖與她名為姐妹,但女皇從來不看我一眼,而她卻是女皇捧在掌心裡的寶貝,境遇相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為什麼?難道就因為我是她與她不愛的男人所生的女兒嗎?」
頓了頓,琅琊韻繼續道:「我想奪權,為了是要替自己爭一口氣,我要讓女皇知道,我才是最適合的儲君人選!少逸,這是我畢生的願望,你能瞭解嗎?」
「公主……」
她再度微微一笑,軟化了僵凝的氣氛。環抱住他尺寸恰到好處的腰身,她睜著一雙美眸看著他。
「少逸,你有任何願望嗎?」
「有三個。」
「哦?」她的好奇心頓時被挑起:「告訴我。」
「第一,我希望你快樂;第二,我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他說到這裡便打住了,沒有繼續往下說。
「別老是為了我,你應該為你自己許願。」她微側著小臉追問,「還有一個呢?」
唐少逸笑了笑,故作神秘地說:「這第三個,是秘密。」
「不能讓我知道嗎?」他向來鮮少對她有所隱瞞。
他的眼底頓時漾滿了苦澀。
「不,因為那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說了只是徒增傷感。」
「少逸……」琅琊韻捧住他俊美的容顏問道:「你可願意助我完成我的夢想?少逸,你可願意?」
面對她溫言軟語的懇求,他知道——他永遠也沒有辦法拒絕她!
「我願意,你知道我是願意的。」他響應。
「如果我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她微笑地許諾著,「屆時,我也會想盡辦法達成你的第三個願望,就當是……我給你的謝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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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進入六月下旬,暑意正濃。
六月二十正是四公主琅琊盈十五歲的生日,為了舉辦隆重的及笄典禮,女皇在上林苑賜宴,皇族、文武百官皆齊聚一堂,舉杯為四公主祝壽。
「恭祝四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穿著一襲艷紅霓裳的四公主琅琊盈露出微笑,將玉杯中的佳釀一仰而盡作為回禮。
「及笄儀典開始——」
太監嘹亮的聲音揭開了典禮的序幕,琅琊盈隨著樂聲一步步走至御座前跪下,對著女皇及父王行叩拜禮。
「謝女皇、父王養育之恩。」
女皇笑看著自己最寵愛的女兒,慰勉道:「盈兒,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成人了,也同時擁有競爭儲君的資格,希望你能好好表現,別辜負朕的期待。」
「兒臣遵旨。」
在御座上端的這一番話,很快地便傳進了眾公主的席間。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女皇不只是對四公主偏心而已,她甚至已透露出希望琅琊盈入主東宮的心意。
「哼!女皇太不公平了。」琅琊蓉不快地叨念著。
琅琊貞掩唇而笑,一派幸災樂禍的模樣。
「二妹,我看你的努力是白費了。」
「少囉唆!」琅琊蓉憤怒地一拍桌子,重重的聲響引來幾個大臣的側目。
相較於琅琊蓉的激動,早猜中女皇心意的琅琊韻便沉著許多。
「二姐先別生氣,在女皇尚未下詔立四妹為太子之前,你的勝算還是很大的。」琅琊韻溫言說著,同時為琅琊蓉倒了一杯酒。
「韻兒,你一向只會躲在閨房裡繡花,朝廷中的事哪有你想得這麼簡單?」琅琊蓉不屑的冷哼一聲。
琅琊貞懶懶地扇道:「你就聽聽韻兒怎麼說嘛!也許她有什麼好主意也說不一定呢!」
現下也沒有別的法子,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琅琊蓉這才勉強點頭同意:「好吧!你說說看。」
「二姐主管兵部,二駙馬與二姐成親之後,則是接管了軍隊,官拜威遠將軍,手中握有我琅琊國的邊境重軍,是朝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女皇更是倚之為股肱,所以,這對二姐而言是很大的優勢。」
「這跟我想奪得東宮之位有什麼關係?」琅琊蓉有聽沒有懂。
琅琊韻進一步分析道:「如今的琅琊國是太平盛世,自然感覺不出掌握軍權的重要性,但二姐試想……倘若邊境傳出動亂,而動亂是由二駙馬及二姐共同平定的,那麼,如此一來,女皇定然會對二姐另眼相看,重新考慮立太子之事。」
「對呀!這一點我倒是忽略了。」琅琊蓉高興的頻頻點頭。
「可是,目前琅琊國境內並沒有動亂啊!」琅琊貞低聲提醒。
「只是製造一些小小的動亂,這有什麼難的?」琅琊蓉極自負地笑著,「看著吧!我一定會讓女皇立我為儲君的!」
聞言,琅琊韻粉嫩的紅唇不禁隱隱揚起一抹冷笑。
要除去這兩個沒腦袋的姐姐,對她而言簡直是易如反掌呵!
接下來,該輪到琅琊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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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唐少逸早已知道會有那麼一天,但是,當這一天來臨的時候,那痛徹心扉的感受依然錐心刺骨得教他幾乎無法忍受。
「少逸,我打算向四公主引薦你。」琅琊韻帶著如花的笑靨輕語著,那淡然從容的神態,彷彿是在訴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清亮的琴音猛然中斷,再也無法接續。
「你答應過要幫助我的,還記得嗎?」她捧住唐少逸的臉龐,殘忍地提醒他。
他記得,他當然記得,他怎麼忘得了。
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即使是出賣自己,但是……她怎麼能這樣無心無情、輕描淡寫的就向他宣告了這一切?
察覺到他的不願,琅琊韻立刻不悅地沉下了臉。
「少逸,都到這個時候了,我可不許你反悔。」
事關重大,她可不能功虧一簣!
唐少逸忍痛地看著她,起身走向她,以手指點住她的心口低聲問:「在你的心中,我是什麼?」
「你是我奪權的利器。」琅琊韻想也不想地回答。
聞言,唐少逸慘然一笑。
原來……他只是她的工具,這一點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對你而言,我只是一個有用的工具而已嗎?」
「我的世界裡,只存在兩種人——一種是有用的人、一種是無用的人。」她無情的說。
發覺他的身軀僵了一下,琅琊韻立刻主動吻上他的唇,輕柔地安撫道:「當然,你也是我的專寵,這是毋庸置疑的。少逸,在我的心中,沒有一個男人比你更重要,難道這樣還不能夠表示我的心嗎?」
「但那不是愛。」他苦澀地說。
「除了你以外,我沒有別的男人,怎麼能說那不是愛呢?」琅琊韻不解的皺起眉頭。
放開懷中玲瓏的嬌軀,他向後退了開去。
「走吧!請你為我引薦四公主。」
說什麼都已是白費!
在詭譎的宮廷中,有的只是陽奉陰違及虛情假意,他怎麼能奢望她明白真正的「愛」是什麼?
唐少逸沒有等她,便逕自走出大門。
她知道,這是他無言的反抗。
但是,即使是他的反抗,也不能改變她的決定。
此時此刻,她滿腦子只想著如何才夠入主東宮,而其它的事,對她一點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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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盈宮」——女皇最鍾愛的四公主琅琊盈的居所。
經由宮女通報後,琅琊盈從內房的書齋裡快步走出來相迎。
「姐姐,今兒個怎麼有空來看我?」琅琊盈驚喜地叫道。
在琅琊國的皇族中,只要行過及笄禮後,就必須被委以部分的政務。例如,長公主主管吏部、二公主主管兵部,而三公主琅琊韻則是主管工部,現在只剩下甫成年的琅琊盈尚未分派到工作。
「妹妹的及笄大典,怎麼能不送個禮來呢?」琅琊韻笑道。
「都是自己人,何須見外?」琅琊盈真心的說。
「這可是一生一次的重要日子,怎能等閒視之?只是,就不知道我送的禮妹妹喜不喜歡了。」
「只要是姐姐選的,妹妹一定喜歡。」
琅琊韻以水袖輕掩朱唇,嫣然一笑。
「別急著說喜歡,你還沒看到禮物呢!」她停頓了一下問道:「對了,你現在可有閒暇時間?」
「有的,女皇吩咐我處理的地方奏折已經告一個段落了。」
地方奏折。
琅琊韻心中一震!
女皇不分派禮部的事務給盈兒,卻讓她處理奏折?看樣子,女皇似乎心意已決,她再不快點行動的話,只怕就來不及了!
琅琊韻低聲囑咐身旁的婢女,只見她匆匆地走到門外通報,須臾,一名身長玉立,俊美非凡的年輕男子便走了進來,他的身旁跟著一個捧著七絃琴的小書僮,模樣兒長得伶俐討喜。
琅琊盈從未見過如此逸麗的佳公子,初初及笄,情竇初開的小公主幾乎是與唐少逸一打照面,便芳心暗動了。
琅琊盈青澀且不善掩飾的模樣落在琅琊韻的眼中,很快便明白了她的心思,於是更進一步的推波助瀾。
「他是女皇御前的宮廷第一樂師唐少逸,我特地聘請他來為妹妹獻奏一曲作為祝賀。」
「微臣見過公主。」唐少逸甩開月白長褂便要行禮。
琅琊盈上前一步想要阻止,但又礙於身份,只得靦腆的受了他一禮,紅著俏顏道:「唐公子,這兒不是朝中,毋需如此多禮。」
「謝公主恩典。」
琅琊盈喜不自勝地看向一旁的琅琊韻,輕聲問:「姐姐,他最拿手的曲兒是什麼呢?」
琅琊韻沉吟了一會兒才回答,「女皇曾讚他的《北陵散曲》是琅琊一絕,清靈悅耳,令聞者彷彿身歷其境;而來自中土的《霓裳羽衣曲》更是餘音繞樑,三日不絕於耳,不過呢……如果有幸能聽見他親自演奏的《鳳求凰》,那可就真的是所謂扣人心弦,今生已無怨了。」
「當真?」琅琊盈不禁躍躍欲試。
「當然。」琅琊韻笑看著臉色刷白的唐少逸,柔聲地囑咐,「就勞煩唐公子為四公主彈奏一曲《鳳求凰》吧!」
當唐少逸聽見琅琊韻要他為琅琊盈演奏《鳳求凰》時,心頭竟有種陌生的刺痛感。
除了琅琊韻以外,他從來不曾在他人面前演奏過《鳳求凰》,對他而言,這是一首傾訴衷腸的曲子,不是做餘興用的調子,她應該比誰都明白才是啊!但她為了要讓妹妹走進她精心鋪設的陷阱中,竟不惜利用他的感情!
唐少逸從來沒有一刻感受到如此時般的心痛。
「唐公子?」見唐少逸許久沒有開腔,琅琊盈忍不住關切地問道:「你不舒服嗎?」
「謝四公主關心,微臣無礙,微臣即刻為四公主演奏《鳳求凰》。」
他在繡墊上坐下,在琅琊韻的面前,以及另一個女人專注熱切的凝視下,心如刀割地彈奏起那首纏綿悱惻的樂曲。
這首《鳳求凰》,精通音律的琅琊韻不知聽他彈奏過多少回,但是,她卻從來不曾聽過如此哀慟淒婉、震懾人心的旋律。
他的音樂代表著他的情緒。
她知道,她的要求已經將他逼上了絕境,他以樂曲無言地表達他的情殤、他的心碎。
一曲既罷,水盈宮內許久許久都沒有人開口,只是依稀聽聞仍繞樑不絕的餘韻。
而琅琊盈聽得太過入神,入神到甚至連眼淚滑下了臉頰都不自覺。
「盈兒,你怎麼哭了?」琅琊韻從袖中取出手絹為她拭淚,詫異的問著。
「我……我是太感動了……」她羞窘地擦著淚,心中的悸動久久不能平息,「我從來不曾聽過如此感傷淒楚的《鳳求凰》,這簡直……簡直像是要將人的心給絞碎了似的!」
「這對唐公子而言,一定是最好的恭維了吧?」琅琊韻笑道。
唐少逸木然的躬身回禮。
「謝公主謬讚。」
琅琊盈忙道:「不!這不是恭維,我是真心這麼認為的。」
「這是微臣的光榮。」他平靜且制式化的響應著。「微臣告退。」
待唐少逸離開後,琅琊韻旁敲側擊地問著,「如何?盈兒,還喜歡我送的禮嗎?」
琅琊盈忙不迭的點頭,「當然喜歡!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真是多謝姐姐費心了。」
「你只說你喜歡樂曲,那麼人呢?」琅琊韻別有用心的笑問著。
「姐姐……」聽見她這麼問,琅琊盈不覺漲紅了俏顏,不過,一向天真直率的她不諱言的坦白說道:「以唐公子這樣出色的人品,有哪一個姑娘會不喜歡呢?但他可是女皇的樂師,不是說動就能動的,我真希望……我能天天與他對坐、與他說話、聽他撫琴,不過……這樣的心願恐怕是無法實現了。」
「也許事情並沒有你想像中的困難。」
「咦?」琅琊盈黯淡的眼中陡然劃過一線曙光,「莫非姐姐有辦法?」
琅琊韻淡淡的一笑。
「辦法……也不是沒有,只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說到這裡,琅琊韻沉吟了一會兒,有意的賣了個關子。
琅琊盈急著追問,「姐姐,快告訴我吧!」
「其實,除了去求女皇之外,也別無他法。」看著妹妹喪氣的表情,琅琊韻握住她的手給予她勇氣與信心,「別擔心,你是女皇最寵愛的女兒,再加上你也尚未婚配,說不定你的真情可以感動女皇,讓女皇下旨將唐公子指婚給你也未可知呢!」
琅琊盈這才露出喜悅的笑容。
「嗯!姐姐說的對,我一定會去求女皇成全的!」
「那麼,就祝你早日達成心願了,盈兒。」
滿懷希望的琅琊盈根本沒有發現琅琊韻的菱唇勾起一抹計謀得逞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