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兒曾經是一片祥和的樂土,沒有紛爭、沒有煩惱,有的只是日復一日的和平、恬靜、幸福、喜樂。在魔法大地,只要是具有王族血統的人,便有與生俱來的靈力,可以修行法術、施展魔法。至於一般的平民老百姓,則過著自給自足的農耕、販售,或是工藝生活。
但是沒有人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魔法大地突然分裂為四個各自為政的國家,包括西北方的朝陽國,西南方的沙漠國、東北方的暴風國,以及東南方的綠林國。
最近這四、五十年來,除了十八年前朝陽國在一夕之間變成了冰雪國之外,魔法大地四國對立的情況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只不過是各國之間的聯繫更少、猜忌更多了。在互不信任的情況下,四個國家勢均力敵,互相牽制,誰也沒有想到要同心協力,讓魔法大地恢復到以前的祥和面貌。
有一種傳說在四處旅行的吟遊詩人間流傳,他們說在大約兩百年以前,有一名魔法大地的叛徒,妄充成為魔法大地的統治者,在他策動的陰謀詭計之下,魔法大地分化為四個對立的國家,然而他還沒成功地撩撥四國互相殘殺之時,就在一場天災中意外喪生了。然而,魔法大地的危機並未因此而解除,因為那個野心家的後代子孫此時正藏匿在魔法大地的某處,伺機殲滅四個國家,將魔法大地改建成恐怖專制的
「暗黑帝國」。
吟遊詩人口中的故事究竟是真是假,沒有人知道。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四個國家的確有著勢均力敵的實力,若是互相征戰廝殺,絕對會造成「四」陽俱傷的局面。
冰雪國,冷月宮殿內,一切的景物都復上層厚厚的白雪,看起來森冷而寂寥。突然,一陣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傳來,為這一片冰冷的大地帶來些許活潑的生氣。
在冷月宮殿內的寒冰林中,一名白衣少女王玩得不亦樂乎,她追著一隻小樹鼠,想把它抓來當玩伴,但是身形嬌小靈敏的樹鼠,在轉眼之間就竄造林子裡不見蹤影了。
望著高聳參天的寒冰林,少女那張精緻如白瓷般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抹調皮的神色,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閃著晶亮的光芒,她輕啟兩片嫣紅唇瓣,口中喃喃有詞。當下,寒冰林上的白雪如雨灑下,漫天的雪花紛飛,散落在她的臉上、身上,她開心地嬉笑、旋轉著,像極了偷溜下凡玩耍的雪精靈。
在冰雪國裡,有能力施展法術的,只有流著王族血統的雪後白沁風和公主白淨霜兩個人。跟前這位娉婷少女,正是十八年前被白沁風將「愛之火炎」封在心中的女兒白淨。
「好美呀!」白淨霜漾著開心的笑容,整個人融入美景之中,沉醉不已。
「霜兒,你又在調皮了?」一個原本應是無比威嚴的聲音,因加入了寵溺而柔和不少。
白淨霜一回頭,便看見雪後白沁風和冰雪國最受器重的大臣冬梅婆婆站在她身後。
「母后、婆婆。」白淨霜先是規規矩矩地行禮、打招呼,隨即開心地湊到雪後身旁,臉上掛著一抹甜美燦爛的笑容。「母后,霜兒怎麼敢調皮呢?我只是想看看沒有白雪覆蓋的寒冰林,是長什麼樣子?」
這真是她原本的用意,只不過後來她被紛飛的美麗雪花吸引了全部心神,早忘了原本的用意,現在再抬頭看看光禿禿的寒冰林,只見一根根又黑又粗的樹幹,沒有什麼看頭,還是復上白雪看起來舒服美麗些。
「你這丫頭,好奇心真是太旺盛了。」白沁風輕斥。
「母后,霜兒才不是丫頭呢!今天是我的十八歲行日,霜兒已經是個大人了!」白淨霜驕傲地仰起下巴。
「對呀,今天是你的十八歲生日,時間過得可真快!」白沁風幽幽一歎,陷入回憶中。「還記得你才學會走路,沒想到一轉眼你都已經十八歲,出落得標緻動人了,而我……已經老嘍!」
「母后,您才不老呢!」白淨霜拉著雪後到寒冰林中的一處冰湖湖畔,平靜無波的湖水映照出母女倆的倩影。』您瞧,咱們兩個站在一起,簡直就像是一對姊妹,誰會相信我們是母女呢?您說是不是?」
的確,漫長的歲月並未在白沁風絕美的臉上留下痕跡。相反的,隨著年齡的增長,更增添了她成熟的風韻與雍容的氣度。
「你呀,嘴兒真甜。」有這麼一位可愛又善解人意的女兒,白沁風感到窩心極了。
「母后,您還記不記得曾經說過,等我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要送我一個生日禮物,禮物的內容可以由我決定。」白淨霜看母后今天心情很好,乘機提出放在心裡很久的夢想。
白沁風微微一笑。「我當然記得了。說吧,你想要什麼東西?美麗的衣裳?」
「不,我想要的不是實質的『東西』。」白淨霜調皮一笑,賣起關於來了。
「哦?那是什麼?別跟母后玩猜謎遊戲,你古靈精怪的腦袋沒人比得上。」
「那我就直說了。我想要的是……我想出冷月宮殿、想到各處去走走。」白淨霜那張清麗脫俗的容顏充滿了對未知世界的憧憬。
「什麼?」白沁風大驚,美麗的臉龐倏然緊繃。
「你為什麼想到外面去闖蕩?待在冷月宮殿裡面不好嗎?」
「冷月宮殿沒有什麼不好,只是宮裡景色我都看了十八年了。我想,宮殿外的世界應該是大不相同的口巴?」
「可是……」白沁風的眉頭全皺在一起了,她直在不放心讓女兒出宮去。
「雪後。」從剛才一直沉默不語的冬梅婆婆突然開口為白淨霜說話。「老臣也認為該讓霜公主到各地去遊歷,畢竟她將來要接掌我們朝陽——」她的話讓白沁風狠狠一瞪之後,迅速改了口。「我是說,霜公主將來終有一天要接掌冰雪國,現在先讓她到各處去看看,讓她對各地的風土民情多瞭解一點,也是的。」
「可是,讓霜兒出宮……這實在是太危險……」白沁風惶惶不安地低喃,一抹冷汗自她的額滲出。
想當初,她就是在十八歲的時候到朝陽國各地遊歷,才會在途中遇見那個負心的男人,才會發生這段遭愛人背棄的悲劇。現在女兒在十八歲生日之時提出想出宮的要求,怎不叫她心驚膽跳。
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覺得女兒若是一出宮去,她們平靜了十八年的生活必定會為之大變。
白淨霜當然不知道雪後所擔憂的事,她只當是母后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遠門,畢竟她自幼就生活在冷冷的宮殿內,從未踏出大門一步。但是,好奇心旺盛的她,自懂事以來就一直憧憬著宮殿外的一切,她想出宮已經想了好幾年,說什麼她也不能輕易放棄。
「母后,霜兒出宮去,怎麼會有危險嘛?」白淨霜撒嬌地拉住雪後的衣袖,柔聲細語地說盡好話。我們冰雪國在母后您英明的領導下,人民安居樂業、安良好,霜兒出宮去是絕對不會有危險的。」
「這……好吧!」面對女兒殷殷期盼的神情,白泌風終於還是妥協了。「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答應我,否則無論如何我都不准你出宮去。」
「什麼條件?」
「你必須每天日落前回到冷月宮殿來,向母后報告你當天都遇到些什麼人、看到些什麼事。」
「每天啊?」白淨霜細緻的柳眉輕蹙了起來。
她原本想同那些吟遊詩人一樣,花上十天半個月去各地旅行。但是如果每天必須回到宮裡向母后報告的話,那她根本去不了太遠的地方嘛!
「怎麼樣,你答不答應?」白沁風堅定的語氣不容轉圜。
「果然答應。」無魚蝦也好,至少她終於可以親眼看看宮外的世界了。
「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白沁風臉色凝重地叮嚀。「如果你遇見男人,除非必要,否則絕對不要和他們交談,還有,千萬不要相信他們的話。」
「我知道,男人的話十句裡頭沒有一句是真心話,母后您已經跟霜兒說過無數次了。」真奇怪,男人真的那麼愛說謊嗎?白淨霜的心裡對男人充滿好奇。
在冷月宮殿裡,清一色全都是女人,她從小到大根本就沒見過半個男人,聽母后把他們形容得這麼惡劣,她從來也沒有機會去印證。
「霜兒,你可要謹記在心,千萬別被男人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我會記住的,母后,如果沒有其他的事,霜兒就先告退了。」她已經等不及要踏出她待了十八年的冷月宮殿了!
憂心忡忡地看著迫不及待往外闖的女兒離開後,白沁風倏然變臉,嚴厲地斥責冬梅婆婆。「我不是說過,不許再提起『朝陽國』這三個字,尤其是在霜兒的面前,你今天竟然差點犯了大忌。」
「老臣一時口快,請雪後降罪。」冬梅婆婆伏首認錯。
「這次就算了,下次若再犯,我不會饒過你的。」
「謝謝雪後,老臣絕不敢再犯。」
對於冬梅婆婆的保證,白沁風置若罔聞,此刻她的心思全然繫在女兒身上,那張美艷的臉被憂慮與擔心所籠罩。
宮外,原來是這樣的好景致!
白淨霜懷著興奮的心情出了冷月宮殿,踏著愉快的步伐順著殿外大道往南走。一路上,美麗的景色令她看得目不暇給,那雙溜溜的大眼不時寫滿驚喜。
「果然不出我所料,外面的景色和冷月宮殿內完全不同,真是美極了!」
在冷月宮殿裡,終年瑞雪紛飛,所有的景物都復上一層厚厚的白雪,完全看不出它們原本的面貌,但是宮殿外的世界就大不相同了!在外頭,雪沒有像宮殿內那樣下個不停,天空雖也飄著稀疏的雪花,但是說也奇怪,那銀白的雪花一落地,就憑空消失了。
「一定是母后施的法術。」在白淨霜的心目中,有雪後之稱的母后法力深不可測,她要讓雪花落地即消失,簡直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要是我的法力像母后那麼高,我一定要讓冷月宮殿的雪也能落地即化。」白淨霜心中打定主意,等她今天回冷月宮殿時,要央求母后讓宮殿內的雪也能夠落地即化,讓她瞧一瞧自己待了十八年的冷月宮殿到底是什麼面貌。
又往南走了一會兒,白淨霜來到一片樹林。和冷月宮殿內那片冷硬光禿的寒冰林不同的是,這片樹林不但枝葉茂盛,點綴其上一些銀白的雪花,更增添了幾許虛無縹緲的美感。
當白淨霜王沉醉在這唯美幽靜的氣氛中時,突然一個從天而降的小東西,掉落在她雪白的衣裳上,嚇了她一大跳。
「哎呀,是一隻受傷的鳥兒。」白淨霜小心翼翼地捧起那隻鳥兒,發現它不但羽翼受傷,就連纖細的腳爪也傷痕纍纍。
「別害怕,我會治好你的。」
白淨霜取出一條雪白的手絹鋪在地上,將受傷的鳥兒輕放在上面,然後伸出一隻柔白的小手,輕輕復住鳥兒孱弱的身體,嫣紅的唇瓣中喃喃念著咒語。原來,她正在施展祝福術來治療鳥兒的傷。
祝福術,是一種治療的法術,它能夠替傷者療傷,並迅速讓衰弱的病體恢復元氣。然而,由於白淨霜的法力有限,所以在替鳥兒療完傷之後,她就因為耗費太多法力,再加上剛才走了許多的路而感到疲累不堪,於是在鳥兒展翅飛走之後,她也全身軟綿綿地倚靠在大樹旁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濕濡的溫熱突然襲上白淨霜的臉,擾得她悠悠轉醒。她迷迷濛濛地睜開眼睛,直直望進一雙生動的大眼中。
「呀!是馬!」白淨霜驚喜地跳了起來,一雙好苟的眼不斷地打量眼前駿美的白馬。
她從來就沒有親眼見過馬,只曾經有幾次在畫裡看過,如今它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怎不叫她欣喜刀分。
面對著眼前的龐然大物,白淨霜一點兒也不害怕,她好奇的小手不停地撫摸著馬兒柔順的鬃毛,而馬兒也相當溫馴地任白淨霜撫摸。
「好可愛哦!」白淨霜忘形地輕吻馬兒的臉頰。「你有沒有名字呢?」
像是呼應她的問題似的,一個低沉的嗓音自不遠處傳來。
「『白疾星』!」
聽見主人的叫喚,馬兒以仰天嘶鳴來回應。
在馬兒的主人還沒現身之前,白淨霜又忍不住向馬兒說起悄悄話。「原來你叫『白疾星』啊?嘻嘻!跟我同姓呢!我叫白淨霜,請多多指教。」
那匹名喚「白疾星」的馬兒像是聽得懂她的話似的,溫馴地以馬臉磨蹭她的粉頰,惹得白淨霜格格嬌笑不已。
沙燁一踏進樹林,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這一幕,他不禁看呆了。
沙燁是沙漠國的二皇子,他為了要拓展視野、增廣見聞而決心到各國去遊歷,冰雪國是他的第一站,沒想到他才剛到冰雪國,第一個見到的女子就讓他快失了心魂。
沙燁並不是沒有見過美女,事實上,在沙漠國的烈焰大殿裡,每位宮娥、侍妾的容貌都堪稱美艷絕倫,但是他從沒見過像眼前這樣的女孩,美得不可思議,像個雪中仙子般的清靈。那一襲雪白的綾羅衣衫,令她看起來像個天使、精靈般的絕塵脫俗,她甜美而毫無心機的笑容輕易地擄獲了他的心。
白淨霜又和馬兒玩耍了一會兒,這才驚覺身旁有人,她一回頭,便看見佇立在一旁的沙燁。
她好奇地打量眼前的陌生人,一會兒之後才有些遲疑地開口。「你……你是男人?」
聽見她奇怪的問話,沙燁雖有點疑惑,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是的,我是男人。」
原來這就是男人!白淨霜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仔仔細細地觀察她生平第一次見到的男人。
濃密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俊挺的鼻樑,緊抿的薄唇……長得挺好的嘛!雖然他高大壯碩的身形和冷月宮殿裡那些體態嬌小柔美的女人不太一樣,但是他散發出來強勢的陽剛氣息卻令人感到心安踏實。這個男人不太像是壞人或騙子嘛!不過,她這輩子也還沒機會遇到什麼壞人就是了。
或者她該問問母后,是不是有些男人並不是那麼的壞!
他們兩人就這麼對望許久,沙燁突然向她走近。然而他才前進沒幾步路,白淨霜便連連後退。
「你別過來!」白淨霜驚叫。
「姑娘,你……」
還不等沙燁說完,白淨霜提起衣裙便飛奔離開,雖然她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感到十分好奇,也想和那匹名叫「白疾星」的馬兒多玩一會兒,不過她記起母后一再叮嚀她不要和男人交談,白淨霜決定還是先離開的好。
她今天才第一次出宮,可不希望出任何的意外害她被母后禁足,又得成天待在冷月宮殿裡。
望著美人急忙逃離的身影,沙燁不禁自嘲。「我有這麼可怕嗎?」
沙燁輕拍馬兒的臉頰,有點嫉妒地說道。「還是你比較受美人青睞。」馬兒像聽懂了主人的讚美似的,昂首擺尾驕傲得不得了。
話說這匹「白疾星」可是大有來頭,它和沙漠國大皇子沙煌那匹名喚「黑疾電」的坐騎並稱魔法大地的兩神駒,。不但奔馳起來快如閃電,它們在沙漠、雪地、峻巖依舊能健步如飛,絲毫不受地形險惡的影響。
雖然這兩匹馬兒並稱兩神駒,但它們的性精卻有如天壤之別。「白疾星」的個性溫馴,像極了它那風度翩翩、氣度不凡的主人。而那匹「黑疾電」,則像他的主人沙煌一樣性爆難馴、狂野不羈,也只有沙燁那個桀驁得不可一世的皇兄可以制伏得了它。
「那個女孩是誰?不知道會不會再見到她?」沙燁俐落地翻身上馬,心思卻隨著白淨霜的離去而飄遠,那雙有如黑夜般的瞳眸出現了殷殷的期盼。
白淨霜一回到冷月宮殿,便依照約定來到雪後的寢宮。
「母后,霜兒回來了。」
「嗯,很好。」對於女兒的遵守約定,白沁風顯得相當滿意,她坐在靠窗的軟榻上,並示意女兒坐在房中的紫檀木椅上。
「告訴母后,你今天去了哪些地方。」
「回母后,霜兒今天順著殿外大道往南走,到了一片樹林。」
「哦?」白沁風側頭思忖著。冷月宮殿的南方並沒有村落,過了女兒口中的那片樹林後,是一座與沙漠國隔絕的險峻山脈。照理說,順著殿外大道往南走,應該是不會遇見任何人的,不過她仍不放心地追問。「你一整個下午都在樹林裡嗎?」
「對呀,霜兒在那裡救了一隻受傷的鳥兒。」
「救了一隻鳥兒?你施展祝福術了?」白沁風的聲音頓時高亢了起來。
「是的。」白淨霜據實回答,卻讓白沁風的眉頭蹙了起來。
「霜兒,你的法力還不夠強大,若是貿然使用祝福術,會耗去你太多元氣,讓你氣虛疲累,如果這個時候遇見壞人怎麼辦?你就沒有多餘的法力可以禦敵了。」
「可是那鳥兒受傷很重……」見母后冷凝著一張臉,白淨霜到嘴邊的話只好吞下去,有些委屈地低頭認錯。「對不起,霜兒以後會小心的。」
看女兒一臉無辜的模樣,白沁風輕歎了口氣。「霜兒,母后不是反對你去救一隻鳥,只是你身為冰雪國的未來統治者,就要有保護自身安全的自覺,處處小心點總不會錯的。」
雖然白沁風長年深居在冷月宮殿內,但是對於外界的事,她仍知道得一清二楚。她曾聽過有魔法大地的叛徒意圖謀反的事,雖然一直沒有什麼陰謀爆發,但是野心份子的存在,就是一個潛在的危險,她真擔心從小無憂無慮,生活單純的白淨霜,到外面闖蕩會發生什麼危險。
白淨霜看見母后益發凝重的臉,心中暗自叫糟,她再不趕快轉移母后的注意力,恐怕今後真要被禁足了。於是乎,她趕緊走到母后身旁,輕扯著母后的衣袖,並用她最撒嬌、最輕柔的聲音忙不迭地保證。「母后,霜兒以後會更小心的,您就別太擔心了。」
果然,她這從來沒有失敗過的絕招,成功地令白沁風沉重的臉色緩和起來。思忖了片刻,白沁風又問。「除了鳥兒之外,你今天有沒有遇見什麼人!」
「人!」白淨霜遲疑了半晌,決定隱瞞實情。「霜兒今天沒有遇見任何人。」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白淨霜在心裡不斷地道歉。原諒她吧!她不是故意要說謊騙母后的,他是依照剛才的情況看來,如果她說今天還遇見一匹馬和一個男人,恐怕真的會被母后禁足了。那怎麼行?她還想多到外面看些美麗的景致呢!聽了女兒的回答之後,白沁風終於安心地點點頭。「沒有就好。霜兒,你一定要牢牢記住母后的話,如果遇見男人的話,千萬要避他們遠遠的。」
「霜兒知道。」白淨霜遲疑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母后,所有的男人都是壞人、騙子!難道天底下沒有半個好的男人嗎?」
「沒有!」白沁風突然大吼。
「母后?」白淨桿被嚇了一大跳。
驚覺自己的失態,白沁風連忙緩和語氣。「霜兒,母后不是告訴過你,男人只是女人藉以生下子嗣的『工具』,你實在不必對男人存有太多好奇的。」
工具?白淨霜實在很難把今天在樹林裡遇見的那個男人想像成一個沒有生命的「工具」。
見女兒若有所思的模樣,白沁風繼續說道:「霜兒,你今年已經十八歲了,再過一陣子,母后自會替你選擇一個合適的人選,擔任你的夫婿,讓你們替冰雪國延續王族血統。」
「好的,霜兒全聽母后安排。」對於「工具」的選擇,白淨霜倒是一點意見也沒有。
看女兒對未來夫婿的人選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白沁風突然感到一陣心疼。當初她用鎮國之寶「愛之火炎」封住女兒的心,為的是不讓女兒重蹈她當年的覆轍,不讓女兒遭受被別人欺騙拋棄的絕望痛苦。所以,白淨霜現在才會對於男人只有好奇,沒有愛慾。
這不是一個正值花樣年華的少女應有的反應呀!這個年紀的少女,應該是對愛情充滿憧憬、幻想,嚮往著那種被愛人珍寵呵護的甜蜜滋味才對呀!
白沁風望著清靈脫俗、容顏絕美的女兒,心中充滿了心疼興不捨,不過,一思及當年遭人背棄的椎心之痛,白沁風還是不後悔當年將「愛之火炎」封在女兒心中的決定。
不懂愛,總比受傷得千瘡百孔要來得幸福。
在魔法大地的某處,有一個終年照不到陽光的地方,既潮濕又黑暗,那是一片充滿腐敗霉味的黑暗森林。在森林的最深處,有一棵像是被雷電劈成兩半的參天大樹,穿過大樹下一個樹根交錯的隱密洞穴之後,有一個看起來既邪惡又詭魅的神殿廢墟,那便是野心份子的巢穴——暗黑神殿。
在暗黑神殿的大廳中,野心份子的首領暗黑王正居高臨下地坐在主位上,與麾下三大高手——葛燕南、冰姬、洪屠手商談謀反大事。由於暗黑王始終神秘地隱身在簾幕後,因此就連他這三名心腹愛將,也從未見過主子的真面目。
一陣陰鷙的聲音從簾幕後傳來。「根據我歷代祖先遺留下來的竹簡紀錄,要控制魔法大地,第一步就是須將各國的鎮國之寶搶奪到手,只要這四樣寶物落人我手中,要建立『暗黑帝國』就易如反掌了。」
三大高手之一的葛燕南,邊漫不經心地耍弄手上的紙扇,邊慢條斯理地開口。「朝陽國的『愛之火炎』、沙漠國的『水之珠』、暴風國的『定風石』、綠林國的『希望之苗』,這四樣寶物,真有這麼大的神力?」
年約二十七,八歲的葛燕南看起來瀟灑俊逸,是一位翩翩美男子,但是別以為他如外表看起來的那般文弱可欺,他的機警狡詐是三大高手之冠,是屬於不需力拼,只消動動腦筋就能克敵致勝的謀士。
「當初白沁風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將朝陽國一夕之間變成了冰雪國,我想這一定和下落不明的『愛之火炎』有關。」
這回開口的是冰姬,她雖然年僅十七歲,卻已是個懾人心魄的絕色美女,一襲銀白色的輕紗薄縷,勾勒出她曼妙誘人的好身材,她渾身散發著妖媚野性的魅力,在三大高手中,以冷酷殘暴的手段聞名。
「現在除了『愛之火炎』的下落不明之外,其他三國的鎮國之寶雖然保護縝密周到,但是我們目前已經掌握到它們藏匿的位置,只要等待適當的機會,要·智取或強奪並不是難題。」洪屠手咧著一嘴泛黑的爛牙,侏儒般的矮小身材和醜陋噁心的面貌使得他在三大高手中的人緣極差,然而他的力大無窮及韌性十足卻是另外兩個人比不上的。
「這麼說來,找尋失蹤的『愛之火炎』是我們當前最首要的仕務。」簾幕後的暗黑王沉吟了半晌,才又開口。「葛燕南,依你所見,找尋『愛之火炎』該要從何處下手?」
「我認為最好的方法,就是抓住冰雪國的唯一王族血脈白淨霜,拿她當人質,要雪後用『愛之火炎』來交換。」
「嗯,這真是個好主意。白淨霜是冰雪國唯一的繼承人,只要抓住她,還怕雪後不乖乖就範嗎?好,真是太好了!『愛之火炎』將成為落人我手中的第一樣寶物!哈哈哈——」暗黑王得意地大笑,似乎已預見了自己的成功。「葛燕南,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隨時調派人手,那些從各國投奔而來的罪犯,隨你差遣調用。」
「是,屬下遵命。」葛燕南躬身領命。
「沒事了,你們都下去吧!」將三大高手遣退之後,暗黑王狂妄得意的笑聲在神殿內繚繞不絕,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