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兒,堅強一點,妳會熬過去的。」他握住她的手,對著昏迷的她低語。
夜裡她開始發冷,他已經給她覆上多條棉被,可她依然覺得冷;看她蜷縮在那裡,整個人冷得瑟瑟發抖,臉色蒼白,令他著實不忍。
看來她修煉的乃是至陰至寒的功夫,是以在經脈逆轉之下,會讓人寒涼至此。
風痕眉頭蹙起,無法看她再這樣下去。他褪去自己的衣衫,躺到她身邊,替昏沉中的她輕解羅衫,彼此赤裸相對,將她擁入懷中。
孤男寡女,這雖然並非妥當,卻是最有效的法子;要不然再讓她這樣冷下去,他怕她會承受不住。
懷裡的人兒冰肌玉膚,依稀可聞她身上的一股淡淡幽香,那是她身上特有的異香。
他輕歎一聲,眼神清澈而深沉,「凝兒,妳要快些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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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凝兒清醒過來,手心微沁著汗。
奇怪,她明明覺得冷,為何現在週身猶如被暖陽包圍,很是舒坦呢?
微動身子,她赫然發現在自己身邊躺著的人,和他放在自己腰際的手臂。碰觸到男性赤裸的身軀,令她一下子就紅了臉。
怎麼回事?他……怎麼和她躺在一起?
她微掀起被子,看到自己僅著貼身兜衣,而他未著寸縷地擁著她。他們……竟然就這樣抱在一起……一張俏臉變得通紅。
忽然,她的目光被他肩頭的一個印記給吸引了,狀似一朵蘭花烙在那兒,形成一種很奇異的美感。
視線移到身邊熟睡的男人,月光正淡淡照在他臉上,清秀的眉宇、俊雅的輪廓,勾動她的心,令她情不自禁伸出手,輕輕地撫上他臉龐,像是要把他的樣子仔細的烙印在心底。她緩緩地撫過他的眉、他的眼……
一股莫名的喜悅染上她眉梢,這一刻,她完全明白自己對他的感覺。
身邊的人微微動了動,慢慢地睜開眼,略帶惺忪的眼移到她臉上。
四目相接,她臉上驀地一紅,慌忙地移開視線。
「妳醒了?」他沙啞的嗓音纏繞在她耳邊。
「還冷不冷?」他很自然地握起她的手。
她輕咬嘴唇,「不冷了,你……在給我取暖嗎?」
他俊逸的臉龐亦有幾分不好意思,趕緊坐起身,替她整好棉被,穿起自己的衣服。
「這方法比較……有效……」他微微紅了臉,「可是冒犯了妳,實在是……」
驀地,他止住聲音,因為背後有個溫柔的身軀突地抱住他。
「凝兒。」他的身子僵了僵,出聲喊她。
她緊緊地抱著他,抵著他寬厚溫暖的背。
「不,你沒有冒犯我,我喜歡你,痕,從很早之前,我就喜歡你!」她忘情地低喊。
「凝兒……」
「我喜歡你、喜歡你……」她不停地低喃。
他拉過她的手,慢慢轉過身,與她相對凝視著,在她明媚的眼眸裡看到一團火,一團炙熱燃燒的烈焰。
「你喜歡我嗎?」她抬頭望著他,表情裡帶著懇切和執著。
他感覺自己的心像是栽了下去,她的表情和話語好像填滿了那份空缺,讓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驀地吻住那兩片柔美的唇。
溫柔的吻,彷彿攪動一池春水,激盪她的心湖。她輕吟著,全然醉了、忘了、亂了……
風痕抬頭,凝視她如玫瑰般嬌艷的臉龐,紅暈染在兩頰,令他溫柔地笑了出來,忍不住伸手掠起她散亂的髮絲。
「我也喜歡妳。」溫潤的聲音裡透著堅定,彷彿一句誓言。
她癡癡的看著他,他眼裡的柔情照亮她整顆心,那是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眼呻。
她埋首到他胸膛,一隻手觸摸到他左肩上的蘭花烙印,「這是胎記嗎?」
感覺到他微微震動了下,「不是胎記,不過也算是他們留給我的。」
「他們?」她不解。
他淡淡一笑,眉宇間有絲難解的落寞,「是我爹娘。」
「哦。」她應了聲,雖然仍是不明白,不過看他的神情,像是不想提起這往事。
他用棉被裹好她,「別又著涼,還有答應我,不要再妄動真氣。」
她乖乖地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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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兒很快好了起來,兩天之後她已經活蹦亂跳了。但風痕心裡仍有著隱憂,因為不知道她修煉的武功,他根本沒辦法替她根治。他翻看過所有醫書,仍未找到好的醫治法子。
這天,凝兒在溪邊汲水時,意外地遇到一個陌生人。在谷中住了這些日子,她還沒見過有什麼陌生人走進來,風痕對她說過,清靈谷入口隱秘,而且前方設了迷亂陣法,一般人是根本無法入內的。所以當下她便覺得……這個人很可疑。
「你是誰?」她衝著一襲藍衫的年輕男子喊著。這傢伙很俊俏,臉上那抹慵懶的笑容令人討厭,看上去一副自命不凡的樣子。
雨棠笑意更深,看她的眼神興味盎然,「怪了,這話該是我問妳,妳是誰?」
「想活命的,就快點滾出去!」她討厭他的闖入,這裡是屬於她和風痕兩人的地方,是她想和他廝守的地方,這種「閒雜人等」都該清除。
這個念頭更加堅定她要趕走他的念頭。
雨棠上下看她,搖頭笑道:「這麼絕色的美人兒,脾氣未免太大!」
在她杏目圓睜,火氣就要發作時,他連忙揚聲道:「痕!快出來吧,你谷裡什麼時候多了個烈火美人啊?」
聽到他喚風痕,她不禁一呆,隨即便看到風痕的身影朝這裡走過來。
乍見藍衫人,他顯得有些驚喜,「棠,你怎麼會來?」
兩人很親熱的抱在一塊兒,不一會兒分開。
她輕咬嘴唇,在一旁看著他們。
雨棠爽朗一笑,「還真虧我今天來了,這才知道你在谷裡藏了個美人。」說著,他的視線又移到凝兒身上。
回報他的是,她狠狠一記瞪眼。
風痕笑了笑,「你別開玩笑了,她是凝兒。」
「凝兒?」雨棠有點疑惑,看向風痕。
「這說來話長,我以後慢慢告訴你。」風痕轉頭看站在一邊不語的凝兒,微微一笑,「凝兒,這是雨棠,我的小師弟。」
「師弟?」她有點意外,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
「怎麼,不像嗎?」雨棠嘻嘻一笑。
「是不像,你和你師兄比起來差太遠啦!」她毫不留情地回了句狠話。
「凝兒。」風痕對她的無故嘔氣感到有些無奈,壓根兒不知道雨棠什麼地方得罪了她。
雨棠聞言反而大聲笑了起來,看向她又看向風痕,笑得更大聲。
她不喜歡雨棠,於是便甩下他們,獨自跑開;剩下他們師兄弟兩人回到屋子,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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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棠看著一臉平靜的風痕,還是忍不住地笑著。
「你到底在笑什麼?」風痕微皺眉,無奈地看著他就快笑岔氣的模樣。
「你還不老實交代?」雨棠好不容易止住笑,拍拍他肩頭。
「交代什麼?」他不解。
「就是你和那個冰山美人啊?你的清靈谷裡什麼時候多了這一號人物?」
「她意外掉落谷裡,我無意中遇見,便救了她……」
他還沒說完,就被雨棠打斷。
「然後,你們就日久生情了?」他斜睨風痕,調侃地道。
風痕微紅了臉,不說話,算是默認。
「我看她武功不弱,她在江湖上可有名聲?」
「她失憶了,不記得過去的事情。」
「什麼?」雨棠叫了起來,「這麼說,連你也不知道她的底細?」
風痕點點頭,淡淡一笑。
「痕。」雨棠皺起眉頭,「這事不妥當,你還不清楚她是誰,就已經放下感隋了。」
風痕輕輕歎了一口氣,「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
雨棠搖頭再搖頭,眉皺得頗緊,「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會娶她。」他眼裡洋溢著柔情,語氣裡有著難掩的幸福。
「你『會』?都不是『想』了?」雨棠一副完蛋的表情看著他,「天哪!痕,你是不是瘋了?師父那邊你要怎麼說?我這次來,也是為了替師父傳話。他說,你躲也躲夠了,你畢竟還是鬼域的人,所以要你回去。」
風痕搖頭,「我不回去。我說過,我不會再殺人。」
「師父叫你回去,又不是要你再去殺人!他也很明白你不會再做殺手,師父年事已高,只是想看著我們都在他身邊。近來,他老人家的身體不大好。」說著,雨棠神情有些黯淡。
「師父不舒服?是什麼病?」
「痕,你很清楚,師父自己就是神醫,他也只把醫術傳給你和『他』。」
「那個人……還在不在?」聽到雨棠口中的「他」,風痕臉色微變。
「自從你走後,他也走了,說是要找你,但師父沒有對他說出你的下落。雖然他是師父的獨子,但在師父心目中,我們都是他的孩子。痕,師父很惦記你,他一直都是護著你的。」
風痕神色微黯,「我知道,師父對我的好,可是,我不想再看到他。」
「別提那個混蛋!就算他回來,我和雪魄也不會再讓他有接近你的機會!師父近日就要將鬼主之位傳予雪魄,祭祀大典之日,我知道,雪魄想要你回來,我也想。痕,不要忘了,我們是『風雨雪』三煞啊!永遠是最好的兄弟!你怎麼能捨下我們兩個呢?」
「我會想想。我離開鬼域時日已久,雪和那位姑娘怎樣了?」
「你是說冷霓裳?」雨棠苦笑著,「早分了,你也知道師父和風陵芏水火不容,怎麼可能允許雪魄和風陵芏的傳人在一起?」
風痕忍不住歎息,「那就是太有責任感,我們三個師兄弟之中,他最辛苦。」
「長兄為父嘛!誰教他要當老大呢!」雨棠爽朗地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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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兒泡了茶,本是好意想給他們送過去,誰知兩人的談話聲讓她止步。
「冷霓裳也很痛苦。」那是雨棠的聲音。
「多情卻似總無情。」風痕黯然的說:「但願時間能沖淡一切,霓裳她是個好姑娘。」
在門外的凝兒忍不住微咬著嘴唇。
霓裳是誰?他居然說別的女人好!
「你的那個婚事到底如何?師父那邊難交代哦!」雨棠又道。
「這是我自己的事,我會自己作決定。」風痕淡淡地說,聲音裡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聞言,她嘴唇咬得更緊。
婚事?難道他和那女人還有婚約?
啪!清脆的聲音響起,杯子摔碎在地,她轉身跑開。
風痕聽到聲響,先走了出來,就看到她倉皇遠去的身影。
她怎麼了?
「凝兒!」他不由自主地追過去。
雨棠看著他的背影,不由得歎息,這次風痕怕是用情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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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兒一直跑到湖邊。
「你別跟著我!」她怒氣沖沖的喊著。
「凝兒。」風痕追上她,趕緊拉住她,不明白她忽然生什麼氣。
「放開我!」她賭氣地道,故意不看向他。
「妳怎麼了?」他實在不明白女人的心思。
「他是來給你說親的吧?你那個師弟,我聽到你們談話,說什麼霓裳的!她是誰?她也喜歡你,她要和我搶你嗎?」
她越說越氣,因為氣憤的緣故,白皙剔透的臉頰染上酡紅。
他恍然大悟,隨即笑了起來。
「你還笑?」她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甩開他握住自己的手,「你真可惡!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她氣得直跺腳,旋轉身子想跑,沒注意到自己的腳已踩在岸邊,一腳懸空之下身子就往湖裡倒去。
「啊!」她失聲驚叫。
「凝兒!」風痕大驚,連忙伸手去拉她,卻被她一起扯落湖裡。
她沉在湖裡,奮力拍打著水花。「救命!痕!我不會泅水!」
風痕急忙游向她,直到抱住她嬌弱的身子帶往岸邊,一顆提起的心這才放下來。
他抱著她想上岸,懷裡的人兒忽然掙脫他懷抱,並拽著他站在水裡,與她相對,兩人皆是渾身濕透的模樣。
「凝兒,不要任性。」這次他可不能依她,現在他們最需要的是去換下濕透的衣裳,不然他擔心她會荖澇。
她凝視著他,驀地狠狠抱住他,手臂緊緊纏繞住他的頸項。
他怔了一下,「凝兒……」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她的臉貼著他的脖子,熱切的大喊。
她這樣霸道深情的表白震懾住他,令他輕歎一聲回擁著,「霓裳不是我喜歡的人,我只喜歡妳一個人。」
她聽到了,「痕,是真的嗎?」她忘情的喊著,黑眸閃著光芒緊緊抱住他。
「是真的。」他淡淡一笑,在她唇上親吻一下,「傻丫頭。」
她收緊臂膀,整個人都跳到他身上,閉眼喟歎,「真好,你只喜歡我。」
感覺到她在他懷裡因寒冷而發抖的身子,心裡不禁充滿憐惜。
她仰頭看他,「痕,你娶我好不好?」
風痕雙眼晶亮,別具深意地看她,笑了笑,「妳這是在求婚嗎?」
「是啊,你不答應?」她緊瞅著他,神情緊張。
「妳以為呢?」
他低頭深吻住她,讓她失魂落魄、讓她嬌聲呻吟,不一會兒,就癱軟在他懷隉。
良久,他才放過她,抵著她的唇低喃:「凝兒,除了妳我還會娶誰?」說著,他抱著她走上岸。
她蜷縮在他懷裡,像只溫順的小貓,慵懶地待在這個舒服的懷抱裡。
他想起她剛才激動的模樣,不由得輕歎,「凝兒,妳一直都那麼霸道嗎?」
她笑了起來,勾住他的頸項,「我就是這樣啊,我喜歡的東西一定要得到!誰也不能跟我搶!」
她眼裡閃過一點冷厲的光芒,可是風痕沒看到。
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凝兒忽然怔了怔,感覺有種莫名的熟悉,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白影,那好像是一個女人,一個眼神冰冷的女人!
她莫名地打了個寒顫,摟緊他,「我好冷,我們快點回去。」
他憐惜地抱緊她,他不是沒有想過她從前過的是什麼日子,兩人相處的這些日子,他已有所覺她不經意間會流露出霸道冷酷的性子。
那不難想像她失憶前是何等模樣,但是他已經喜歡她了;而喜歡她,就沒有退路。無論如何,他都愛上了,不論她是何種模樣,也不論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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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鳳紅燭高燃,為這略嫌清冷的屋子帶來一片喜氣。
褪下向來穿慣的白衫,風痕已換上一身紅色的喜服,今天是他和凝兒拜堂的日子。
眉宇間少了以往的淡然,現下洋溢著幸福,那種耀眼的光芒教雨棠都不由得嫉妒起來。
成親真是那麼可喜的事兒嗎?他可不想找個女人來牽絆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多好啊!他實在無法理解風痕這種「自找罪受」的行為。
要知道,他可是冒著風險在這裡做什麼證婚人。他沒想到風痕和那個凝兒說風是雨的,沒頭沒腦的便說要成親。師父那邊會有怎樣的反應他想都不敢想;但他知道師父是絕對不會贊同風痕這般貿然的娶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
更何況,依他對這女子的觀察,她絕不是普通人;如果她是尋常百姓,他反倒可以放心。
唉!風痕、風痕,你的冷靜睿智都跑到哪兒去了?此時此刻,雨棠只有希冀老天爺能善待他這個師兄,願他得到的是他所想的幸福。
畢竟……情之一字,實在難解啊。
雨棠自神遊的思緒中拉回來,乾咳幾聲,四下張望,「痕,你那個美麗新娘子呢?都快到時辰了,怎麼還不見她?」
風痕笑了笑,「她說要到河邊去採些花兒。」
凝兒嬌羞嫣紅的表情又浮現在他腦海裡。
痕,我去採些花兒,好不好?我要做你最美麗、最美麗的新娘!
提到心上人,風痕眼底眉梢皆是溫柔。
雨棠在心底哀歎,癡情的男人都是這副模樣嗎?
那實在太恐怖、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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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兒此時正流連在湖畔,這裡的花好美。她跟風痕說過,要去摘最美的花簪在發上,因為她要做他最美麗的新娘。
忽然,她的眼睛一亮,她看到在山崖壁縫間的那朵幽蘭。淡雅的藍色,如夢似幻地在風中搖曳。好美啊,那份如水清靈讓她想起了烙印在風痕肩頭的那朵幽蘭。
心念一動,她已經朝那花兒跑去。抓住石壁的縫隙,她伸手摘花。腳踩著鬆動的石塊,後面就是山崖,她小心翼翼一地探出身子。眼見就要摘到,胸口的氣息忽然一窒。
糟糕!她忘了不能用真力!一下子她失去平衡,伸手要抓住石縫,但手邊的石頭卻鬆動,令她一手抓空!不穩的身子跟著下墜的石塊一起往下墜、往下墜……
「痕!」她失聲驚叫,喊聲隨著下墜的身子消失在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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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風痕臉上的寧靜不再。
「我出去看看。」雨棠感覺到不妥。
都到了這時刻,怎麼仍不見新娘的蹤影?
外面山風飛舞,暗夜無星,竟讓人隱隱覺得不安。
「我和你一起去。」風痕斷然地說。
風吹亂了風痕的發,在夜色中尋人本是艱難,更何況在這座幽深的清靈谷。他蹣跚走在山石間,能找的地方他都已經找過了。河邊、溪邊、山邊、石邊,可什麼都沒有,完全不見那道清秀身影。
「凝兒……」他低喃著她的名字,心裡隱約有種感覺。
他失去她了,她不見了,就像她的出現那麼突然!突然的不見了!
「凝兒!凝兒!」他仰天長呼,迴盪在夜空的,只有他淒楚的呼喚。
雨棠皺了皺眉,不忍見他如此,親眼看著風痕從那幸福的模樣,變成現在的失魂落魄,他居然可以感覺到他的心痛。
「凝兒……」
一聲又一聲的殷切呼喚,在風中消散。
他的發亂了,衣衫破了,唯獨尋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