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洞門內,種植滿院冬梅,在這冰雪漸融的時節,尚可看到梅落繁枝的美景。
梅林後方,是一棟簡單而雅致的屋子,屋內簡潔而略顯陽剛的擺設,顯示出主人些許剛烈霸氣的脾性。
屋外,枝凝微雪。
屋內,滿室冰霜。
有兩位男子,一著黑,一著白;一瀟灑,一俊逸;一面容狂怒,一哀傷無奈;一站,一坐,心緒各異,卻同樣沉默不語。
終於,黑衣男子奮力揮拳向牆,巨大的聲響震開滿室沉凝。
他不理會自己因為這樣舉措而導致鮮血淋漓的手,仍握拳將手弓放於牆,任由血跡沾上,頭靠著牆面沉聲問道:「你真的希望我去?」
白衣男子端坐於紅杉椅上,低垂著頭,意欲遮掩臉上情緒。
沉默持續。
良久,白衣男子終於開口,聲音卻是空洞而無生氣的。
「你應該試試,這對你較好。」
黑衣男子聞言霍地轉身怒瞪白衣男子,垂在身側的手不斷地握、放,克制著快要爆發的怒氣。
未久,黑衣男子才又開口,語氣中有著佯裝出來的輕快,以及滿不在乎的殘酷。
「如果這真是你的希望,那就吻我,只要你吻我,我便答應,如何?」
語落,仍是怒目狠瞪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終於抬起頭來,俊美的臉上儘是淒惻悲涼的神色。
他歎了一口氣,起身走到黑衣男子面前。
白衣男子約莫矮了黑衣男子半個頭顱,因此必須微仰著頭凝視黑衣男子的眼,兩人對視了半晌,白衣男子又是氣息輕歎,而後閉上眼,輕輕地將唇印上。
黑衣男子猝然猛力推開他,狂暴地舉起室內桌椅砸向牆壁,嘴裡則發出憤怒的狂吼──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為何要逼我?為什麼?」
在黑衣男子聲聲心碎的狂吼中,室內已是一片瘡痍,幾無完好之物。
而白衣男子只是重重地將背倚靠向另一頭的牆,撇開頭,將心傷的淚水逼回眼底。
上天……何其不公。
如果可以選擇,可以選擇……
如果呵,只能是如果,因為,他們別無選擇!
操弄命運的翻雲手,正悄悄加速了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