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洗衣、煮飯……這些工作她一概不會,但為了做一個好妻子,她很認真的學,絲毫沒有任何怨言!
尤其,不用看婆婆的臉色,更讓她覺得嫁給了寧仇,就算沒有錦衣玉食僅是粗茶淡飯的過生活,她也甘之如飴。
過了半個多月後,她終於主動向寧仇要求要回娘家一趟,寧仇覺得也無不可,遂點頭答應。
回到自小生長的家中,見到了娘親,印戀月抱著娘親,高興的喜極而泣。
「我的乖女兒、我的戀月。」印母哭紅了雙眼。「妳可回來了,可把娘給想死了!」
「娘,娘──」印戀月緊緊抱著娘親,眼一眨,淚也跟著落下。
「戀月,為什麼現在才回來看娘?娘差人去請妳好幾回,妳都不肯回來。」印母佯裝生氣地道:「是不是有了夫婿、有了婆婆,就不要我這個娘了?」
「娘──」印戀像個小女娃一樣,撒嬌地依偎在娘親懷中。「才不是呢!娘不是教戀月要孝順婆婆、要服侍夫婿嗎?我是怕自己才剛嫁過去,就三天兩頭跑回娘家,會惹婆婆生氣。」
聽女兒這麼一說,印母也緊張了。「怎麼?妳回娘家來,妳婆婆她會生氣嗎?」
「呃……」印戀月愣了一下,旋即笑著。「沒……沒有啊,我婆婆她怎麼會生氣?」
「那就好!原先我還想去看一看,可是妳爹說要我別去打擾妳婆婆。妳爹他不讓我去,可我知道他其實也是很想見妳的。」
「方纔我已經先到衙門去見爹了!」印戀月低著頭,囁嚅著:「娘,我婆婆她平時都在唸經,您……您別去找她,她……喜歡清淨,如果您想看我,差人來說一聲,我……我有空的話,會馬上回來的。」
「這樣啊,好吧!來,站好,讓娘好好瞧瞧妳──」
「娘,我有什麼好看的?」
「戀月,怎麼才半個多月,妳就瘦了……咦,妳的手也變粗了!」
印戀月抽回手,支支吾吾的道。「我……呃……娘,我成天待在家裡悶得慌,所以就開始學做小點心,整天摸這個、摸那個,手就變粗了嘛!」
「妳想吃什麼,就讓晴兒去做呀,晴兒若是不會,那……那乾脆娘再請個廚娘過去。」
印戀月直搖頭。「娘,不要──我……我是說不用了,有晴兒在,她什麼都會做的!」
接收到主子投射過來的眼神,晴兒先是愣了一下,繼而點點頭。「是啊,夫人,我會的。」
「真的可以嗎?」
「可……可以,沒問題的,夫人!」晴兒為掩飾心虛的表情,不斷的點著頭。
「那好吧,有什麼需要,妳一定要跟娘說,知不知道?」
印母疼惜的拍拍女兒的手。
「娘,我會的!您是最疼戀月的娘,戀月有事一定會告訴娘的!」
「傻孩子!」印母呵呵笑著。「妳現在嫁人了,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隨隨便便就耍脾氣,要侍奉妳婆婆,別惹妳婆婆生氣,知道嗎?」
「喔。」
「妳這孩子,還『喔』呢!」印母笑睨著:「媳婦可不比女兒,妳隨便喔一句,妳婆婆會以為是在敷衍她,不可以這樣的!」
「是的,娘親大人!」
印戀月調皮的站到娘親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
印母笑出了聲。「妳啊,還長不大,就愛調皮。」
「我才沒有呢!」
「戀月,娘問妳,那寧仇對妳可好?」
「好,很好啊!」印戀月嬌羞的低著頭,掩不住唇邊濃濃的笑意。
印母看了女兒的表情,心下寬鬆不少。
原先她是擔心他們並不是很清楚寧仇家的狀況,只知道他和他娘分住兩座宅院,戀月一廂情願的想嫁入寧家,她爹又極為賞識寧仇,二話不說就答應女兒下嫁──
但,如今女兒臉上那甜蜜的笑容說明了一切──
只要寧仇能善待她的女兒,就算他家再窮也無所謂,反正都在縣內,彼此還能照應得到!
「那娘和妳爹就等著抱孫子囉!」
「抱孫子?!娘,要……要怎麼做,我……我才會生孩子?」印戀月羞紅著臉問道。
雖然她和寧仇已有了夫妻之實,但是男女之間的事,她還是懵懵懂懂的。
印母倒是被問住了。「這個……」她啜了口茶,想了想,「只要妳和寧仇有常做……做洞房花燭夜那一晚做的事,就……很快會有孩子的!」
印母是個非常傳統的婦女,當初嫁人時,她娘給了她一本描繪閨房之事的小冊子,當時她看了嚇了一跳,後來也不知藏哪去了!
現在女兒問她這個問題,她才又想起那本小冊子,可惜已經找不到了!
「喔。」印戀月點點頭。
雖然洞房花燭夜她和寧仇根本就沒有圓房,但她大概知道娘親指的是什麼事了。
「對了,娘聽說──」
「娘──」
母女倆不約而同的出聲。
「什麼事?」印母放下自己想說的話,先詢問女兒。
「呃,沒有。娘,您剛剛想說什麼?」
「喔。娘是聽下人說,萍兒又回來了!」
「萍兒?!那賤丫頭不是和那個姓陸的,全家搬到別的地方去了嗎?」提到萍兒,印戀月一臉不屑。
「別一提到萍兒,妳就一臉氣呼呼的。」
「哼,我才懶得理她!」
「夫人,那萍兒真的是太過分了!」一旁的晴兒忍不住插嘴。「有一回,她的轎子和小姐的轎子在街上碰頭了,她竟然不顧念以前和小姐的主僕情分,要轎扶抬著她的坐轎過來撞小姐的呢!」
「這事都過了,別去和她計較。」印母歎了口氣。「聽說,那陸公子死了,回來的只有萍兒一個人,那陸公子的髮妻和小兒也不知去哪了。」
「鐵定是萍兒那賤丫頭想一個人霸佔陸家的祖屋。」印戀月哼了聲。
「還好當初那個窮書生沒娶萍兒,否則他可慘了,說不定還得忍受妻子的紅杏出牆,一聲也不敢吭!」
「戀月,不准說這種話!」
「娘,您也知道萍兒是什麼的人,下人們哪一個說她好的!」
「總之,萍兒現在的遭遇也是挺可憐的,也不知日子過不過得下去……」印母喃喃自語。
「娘,您該不會想去看她吧?我不要您去!萍兒才不可憐呢!我倒覺得那個說是她的青梅竹馬,千里迢迢才找到她的窮書生比她還可憐!」
晴兒也點頭附和。「那個書生好像是要進京赴考,途中特地來找萍兒的,萍兒把人家的盤纏全討來做新衣裳,更過分的是,她做新衣裳竟然是要取悅陸公子的!」
「有這種事?」印母頗感驚訝。「為什麼妳們不告訴我呢?那書生沒有盤纏怎麼進京赴考呢?」
「小姐原本就叫我送銀兩去給那書生,可是我去那個書生落腳的破廟找了好多天都沒看見他。」
「我看他八成知道萍兒拐了他的錢,嫁給了別人,心灰意冷,就離開這個傷心地了!」印戀月聳聳肩,「娘,我們別再談萍兒的事了好不好?」
「好。我馬上叫廚娘去做妳愛吃的幾道菜,順便熬個湯,給妳補補身子。」
「可是,我想在寧仇回家前,先趕回去。」
「妳啊,只顧丈夫不顧娘了!」
「娘──」
「好、好,那我叫廚娘飯菜煮好後,讓妳帶回去!」
「謝謝娘,娘對我最好了!」
蹲在娘身邊,印戀月撒嬌的笑著。
☆☆☆
「仇──嗯……啊──」
印戀月的背靠在圓柱上,雙手圈抱著寧仇雄壯的身軀,香汗淋漓,粉腮酡紅。
她才洗完澡,正準備拿著衣裳到後院的井邊去洗,孰料寧仇突然走向她,不發一語的抱住她,一陣狂吻之後,她才穿好的衣裳紛紛褪落,他將她的身軀挪至圓柱旁,一會兒兩人便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成親近一個月了,自從她搬進左宅來和他同住,這樣的事幾乎每天都會發生……
她在廚房煮飯時,他會突然闖入,她洗碗時、洗澡時,甚至半夜……
他會在任何時候突然出現在她身邊,抱她、親她,撫摸她……
她在想,他是獨子,一定也很希望能早日生下孩子,傳宗接代。
她也希望能幫他生個孩子,孕育兩人愛的結晶──
只要他想要,她從不拒絕。
換洗的衣裳掉落了一地,但她無暇去管,他的勇猛一次一次的進入她的體內,帶給她暈然、酥茫……
「仇,啊──我要暈了。」
她兩手往後攀附在圓柱上,迷離的眼神幽幽的望著他。
看著她嬌媚的姿態,寧仇覺得體下一緊,連忙將攢在她體內的硬物撤出,朝地上噴射出他禁不住的灼熱雄液──
印戀月早癱軟的蹲在圓柱旁,迷茫的眼神盯視著那前一刻才在她體內的硬物……
她一直認為它是神奇的。它明明昂硬的像根木棒,但表皮卻柔軟如絲,當它進入她體內時,她一點也不覺得痛,反而能帶給她一種歡愉的酥麻。
而最神奇的,莫過於它竟會噴射一種乳狀的液體──
好幾次,她問他,那液體是什麼、有什麼作用?他都只是看她一眼,默然不語。
她在想,那一定是沒什麼作用的,否則寧仇怎會將它灑在地面,白白浪費掉呢?
上一回,她回娘家時,原本想問她娘,但才一開口又覺羞赧,索性不問。
她也沒同晴兒說,因為晴兒還沒嫁人,應該不會知道這些!
正當她想的出神之際,寧仇早穿好了衣服,他順手拿起她的衣服遞到她面前。
「把衣服穿上!」
回過神來,印戀月羞的拿衣蔽體,見他旋身要走,她小跑幾步跟上他。
「仇──」
寧仇停下腳步,好半晌才回頭。「什麼事?」
「我……我是想問你,我們……我們什麼時候會……會有小孩?」
聽到她的話,寧仇的臉馬上罩上一層寒冰。「孩子?妳想生孩子?」
印戀月眨動水亮的眼眸,滿臉天真的點著頭,唇邊還有一抹羞澀的笑容。
「是啊,我……我想知道,我還要等多久才會懷孕?」
凝睇她唇邊的笑容,他的眼神忽地幽深。
「那得看老天爺肯不肯賞賜了!」
他丟下話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印戀月愣在原地許久,思索著他方才說的話。
老天肯不肯賞賜?
這句話,如當頭棒喝打醒她──
「原來,這事還得請老天爺幫忙──怎麼娘都沒告訴我……一定是娘忘了說。」
自言自語了一陣後,印戀月連忙穿好衣裳,拾起散落一地的換洗衣物,踩著愉快的步伐往後院去──
她心中想著,她才成親一個月,就算從明天開始求老天爺,都還不嫌遲呢!
還好,有寧仇的提醒……
☆☆☆
躺在床上,寧仇輾轉難眠,他翻身躍起推開房門,走到房門前一塊空地──
脫掉上衣,他雙手握拳施展一套劈掛拳。
平日練習打拳是他最能清心的時刻,但今晚……
他的思緒紛亂,精神無法集中,才施展兩下便煩躁得不想再練。
在偌大的空地上來回踱步,皎潔的月光、柔和的晚風,都無法平息他內心的紛亂!
仰首望明月他又想到戀月,心頭更是一陣翻攪紊亂,黑眸緊閉半晌,拂不去心頭的人影,他忿忿的握拳,蠻強有勁的使出八卦掌──
寧仇的手型幻化為龍爪,將八卦掌的擊法一氣呵成,左旋右轉、右旋左轉,沒有片刻停歇。
豆大的汗珠自他額上流下,赤裸的胸背早汗濕了一大片。
但明月依舊高掛,心頭人影仍然籠罩,他挫敗的擊裂一隻花盆,星眸茫然的看著散落的泥士和那折枝的花木……
他在煩什麼?
心頭那片散不去的陰霾又是什麼?
他娶她,原是想羞辱她的──
當初他答應娶她,目的是想先折騰她一陣子之後,再絕情的將她休掉,要她為自己的任性行為付出代價!
但現在,他竟有些捨不得休掉她!
他每日,無時無刻不想著她。
只要清晨一踏出門,他就恨不得天快些黑,好讓他能快點回家,好好抱她、親她……
如果她是他真心所愛的妻子,他自然無所謂,但她不是,她不可能是!
他怎能去愛一個害了他同母異父的弟弟的女人呢?
他恨恨的握拳,再三告誡自己那不是愛,絕不是!
那麼,他渴求擁有她的原因是什麼?
星眸忽地一閃,他想,他知道原因了──
一定是他禁慾太久,現又嘗了男歡女愛,自然會欲罷不能!
肯定是這樣的!
這麼想著,他心情平靜了許多。
寧仇幽幽的歎了口氣。
明天他會再去找萍兒,非得見到她的面不可,他要向萍兒問清楚事情的真相。
如果證實是戀月強逼萍兒嫁人,害得懷蒲喪志輕生,那他絕不會留情的替她保名節──
他抓了衣服走入房間,順手將門鎖上。
☆☆☆
「小姐、小姐,妳怎麼睡在客房呢?」
晴兒一早過來請寧仇去吃稀飯,發現寧仇出門了,她在房內找不到印戀月,自然就轉向客房去尋人,果然如她所料──
印戀月揉揉惺忪的睡眼。「晴兒,糟了,我還沒煮稀飯!」
印戀月看見窗外一片光亮,連忙彈坐起,急忙穿鞋下床。
「小姐,不用煮了,姑爺早就出門了!」晴兒拉住她。
「啊?已經出門了?」印戀月又懊惱、又羞慚的垂下頭。
昨晚,寧仇又不知為何鎖上房門,她輕敲了幾回他都沒來開門,她怕吵到他便在門外等著,等他醒了來幫她開門──
可是等到半夜他依舊沒醒,她只好去睡客房,這一睡,又睡晚了!
難怪婆婆常常罵她,說她連煮個稀飯都起不來,還當人家什麼妻子!
雖然她不喜歡看婆婆那副罵人的嘴臉,可她不得不承認,她這個妻子做得有點失敗!
「小姐,是不是姑爺欺負妳?」
「沒有啊!」
「那妳為什麼睡在客房?」
「我是……因為我昨晚睡不著,我怕翻來翻去會吵到他,所以就睡在客房!」印戀月編了個謊。
晴兒狐疑的瞅著主子。
若她沒有跟著主子來到寧家,或許她還會相信主子的話,但寧家母子對小姐的態度,她從頭到尾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主子那些話,分明是在袒護姑爺!
「妳看著我做什麼?」印戀月心虛的垂首。
「小姐,我就是想不透,這姑爺和老夫人為什麼對妳那麼壞?明明可以請傭人來做家事,他們卻不要,偏偏要妳來做!妳可是老爺捧在手心的千金大小姐,他們又不是不知道!」
「好了,別又說那些,反正我也做得心甘情願!」
雖然剛開始洗衣、煮飯她完全都不會,也做得非常累,但時間久了,自然就習慣了!
她每天都會煮好晚飯等著夫婿回來吃,洗完澡後,也習慣捧著換洗衣物到後院打水洗衣……
為他做的任何事,再苦、再累她都是甘之如飴的!
「小姐,妳何苦呢?妳只要和夫人說一聲,夫人一定會派傭人來幫忙的!」晴兒仍是氣不過。
「晴兒,夠了,別再說了!是不是那老太婆又刁難妳了?」
「也沒有啦,其實她只是喜歡叨念,倒沒有像之前刁難妳那般給我出難題!」
這也是晴兒不解的地方──
那老夫人其實心地不是那麼壞,除了嗓門大、愛叨念之外,她所交代的事倒也合情合理,可是每一回提到她家小姐,老夫人就咬牙切齒,好像和小姐有深仇大恨似的。
「那就好了!喔,對了,晴兒,妳知不知道老天爺祂喜歡吃什麼東西?」印戀月穿好外衣,便想到她從昨晚就一直掛記的事。
「老天爺喜歡吃什麼東西?這我怎麼知道?小姐,妳問這個做什麼?」
「我呀……」印戀月把昨晚寧仇告訴她的話,轉述給晴兒聽。
「啊?真的嗎?」晴兒聽了之後,半信半疑。「可是,求子嗣不是該去求注生娘娘嗎?」
「咦?好像也對哦!」印戀月偏頭想了半晌,「那不如我們先拜老天爺,再去廟裡求注生娘娘。」
「好啊。啊,糟了,我得先回去告訴老夫人說姑爺出門了,要不,她會以為我又在這邊偷懶了。」
「那妳快回去,晚一些記得過來。」
「嗯,好。」
晴兒轉身走後,印戀月回到她和寧仇的寢房。
寢房的門大開,他真的走了!
坐在床沿邊,她單手觸摸著他睡的位置,餘溫早褪,想必他很早就到衙門去了!
「仇,為什麼你要鎖上房門呢?」她一雙美麗的眼瞳泛著哀怨,盯視著他的枕頭。
「你一定忘了我在後院洗衣服,忘了我還沒有回房……你一定是太累了,才忘記的對不對?」
她緩緩的躺下,躺在他睡過的位置,嗅著枕頭上他遺留下的男性氣息──
她拿起枕頭擁在懷中,滿足的笑著。
「你一定是太累了,我知道,我不會怪你的!」
「等會兒,我要求老天爺,還要去廟裡求注生娘娘──我們很快就會有孩子的……」
印戀月滿心沉醉在自己幻想中,笑容始終掛在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