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小姐,你不但和海倫小姐的身材相似,穿起海倫小姐的禮服也是一樣的美麗,一定會將其他小姐都比下去的。」瑪麗真誠的讚美。
「海倫小姐很美嗎?」
「是啊,海倫小姐是全肯辛頓郡裡生得最美的女子了,她個性又非常的溫柔善良,從她可以參加社交季起,年年都出盡了鋒頭,大人一直都很盡心要為她找個好丈夫,最後是看中了年輕斯文的亞歷山大子爵,而子爵早就對海倫小姐傾心已久,於是便在全郡人的祝福下在去年嫁給了子爵。」拉蒂告訴鬼子瑟。
能找到好丈夫依靠,是女人一生中最大的心願,從古至今都一樣。不過她現在最希望的是等會兒出席舞會時能表現良好,這是她第一次參加這麼正式的舞會,又有安東尼·辛頓在,她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錯。
不過瑪麗卻有些惋惜的表示:「只可惜少了首飾,如果安瑟小姐你能再加上一些珠寶會更美麗的。」
鬼子瑟看看自己身上的白絲緞禮服;禮服的剪裁簡單,卻能襯托出她的大方高雅,但是少了首飾的搭配的確有些缺憾。她起身到衣櫥裡拿出自己的珠寶盒,從裡面取出一組珍珠首飾。這些珍珠雖是人工養珠,但是色澤不輸給天然珍珠,在這個年代,同樣是價值不菲的。
果然配戴上珍珠首飾後,更讓她光彩四射,活脫脫像個來自畫中的十八世紀美女。
他應該會滿意吧?鬼子瑟暗想著。
「安瑟小姐,準備好了?」瑪麗出聲。
鬼子瑟笑笑點頭,輕輕移動蓮步,提著有些緊張不安的心情離開了房間,經過走廊步下階梯,而公爵竟然就在階梯下等著她。
她強作鎮定,臉上露出笑容,但還是因為太緊張,在最後一階時踩了個空,人往前摔倒,幸而公爵忙伸手扶住了她。
「謝……謝謝。」鬼子瑟低聲道謝。
「安瑟小姐,你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美麗,太讓人驚訝了。」公爵揚起了眉,眼裡有著驚艷。
鬼子瑟羞紅了臉,對公爵不好意思一笑,心中高興極了,手挽著公爵的臂膀,隨他步入宴客廳。
鬼子瑟的出現,立刻在舞會裡掀起了騷動。
福斯上校最先發出了驚歎聲:「哦……老天,你……你是安瑟小姐?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你是這麼的美!上帝啊,你真是嚇到我了!」他滿臉的訝然,誇張的做出快昏過去的模樣。
鬼子瑟被福斯上校逗得掩嘴直笑。
「福斯上校,你太誇獎了,謝謝!」
丹恩·辛頓也走過來,難掩對鬼子瑟的好奇。
「安東尼堂哥,這位漂亮的小姐是誰啊?怎到現在才出現?」
公爵為他們互相介紹:
「丹恩,她是安瑟小姐,我的客人;安瑟小姐,這位是丹恩·辛頓,我的堂弟,帶著朋友來堡裡作客的人。」
「你好。」鬼子瑟有禮的招呼。
「安瑟小姐,你好,我竟然不曉得城堡裡還有你這位貴客,安東尼堂哥將你藏得太好了,若沒能見到你這樣的美人,那真是我的損失,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邀請你跳支舞呢?」丹恩·辛頓讚美後,直接提出了邀請。
鬼子瑟仰起臉看著公爵,心中希望公爵能為她推掉這個邀約。
兩人似有靈犀般,公爵真就為她解圍了。
「安瑟小姐已經答應過我了,她的第一支舞是我的。」說完便帶著鬼子瑟到舞池。
兩人站在舞池裡,公爵關心的看著鬼子瑟。「還很緊張嗎?」他可以感覺到掌中的小手不安的輕顫著。
鬼子瑟深吸口氣擺出了笑臉。
「不會了,只是我不曉得自己會不會跳舞。」她可沒忘記自己現在是喪失記憶力中。
「試試便知道了。」公爵一手握著她的小手,另一手攬在她腰上,跟隨音樂帶著她跳舞;他先是舞步緩慢,讓鬼子瑟可以跟得上他,逐漸熟悉舞步。
鬼子瑟明白他的心思,為公爵的細心感動,剛開始她是有些忙亂,但一會兒後便可以適應了,和公爵舞步相合,一同翩翩起舞。
「你跳得很好嘛。」公爵意外的發現。
「是你教導得好,可能以前我也有學過吧,身體很自然就隨著音樂律動了。」鬼子瑟找理由應對。
公爵眼裡有欣喜。「這是好現象,至少你的身體恢復了記憶,應該也會逐漸想起來的。」
「我會盡快想起的,否則一直打擾你,實在過意不去。」鬼子瑟睜大眼睛望著公爵,特意這麼說,看公爵會不會安慰她。
可惜公爵只是淺淺笑著,沒再說什麼,這教鬼子瑟有些失望。他怎麼不想留她下來呢?
舞跳至一半,鬼子瑟發現眾人的目光竟全集中到她身上來了。昨天她在馬廄看到的四個女子也一直盯著她看,不過她們的目光不太友善。福斯上校身旁也圍了不少人,那些人邊說話邊看向她,看來也是在向上校詢問她的事。
鬼子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紅,當然她心裡明白這是拜公爵之賜,她自己應該沒有這樣驚人的魅力,這讓她嘴角浮起了苦笑。
「你在笑什麼?」公爵見到她小嘴揚起,好奇地問。
「我在想,大家可能都在猜測我的身份,若他們知道我喪失記憶,只是一個承蒙你好心收留的落難人,一定會感到很吃驚的,更會為我竟然還能參加辛頓堡的舞會而替我慶幸,畢竟這樣的機會可不是人人都能幸運擁有的。」鬼子瑟邊笑邊說,但語氣卻顯苦澀。
公爵聽了這話!不太喜歡的皺起眉頭。
「別這麼悲觀。每個人都不想遇到這樣不幸的事,他們若有仁慈心便會為你如今的快樂而高興;我一樣不知道你是誰,所以我正等著你想起來告訴我。如若你真的遇上一些困難,我也可以幫助你,達格醫生判斷你會恢復記憶,只是時間早晚而已。既然上帝的旨意如此,那就耐心等候吧。」
「大人,難道你不怕我是個犯過法的逃犯,或是搶匪壞人嗎?那你收留我會惹上麻煩的。」鬼子瑟試探。
公爵聞言卻是哈哈大笑。
「如果真是這樣,驚嚇最大的大概是愛德華了,他猜測你是個落難的東方小國公主,若聽到你現在的推論,他的心臟一定要非常強壯才行,願上帝保佑他了。」話裡的意思是根本不相信鬼子瑟那些荒謬的說詞。
「東方小國公主?福斯上校怎會這樣認為?」鬼子瑟被這說法逗笑了。
「因為你行李中帶著不少金幣珠寶,又是東方人的面孔,身體四肢保養得極好,顯示你過的是養尊處優的生活,因此有這樣的推想很合理的。」公爵老實告訴鬼子瑟。
鬼子瑟故意板起臉色開玩笑!「假如結果就像福斯上校所猜測的,那我回國恢復身份後一定會賜個官位給上校。」
「那我就代愛德華謝謝公主了。」公爵笑著陪她玩鬧。
兩人相視而笑,覺得有趣極了。
一旁的唐納家姐妹和兩位朋友,看到辛頓公爵和鬼子瑟如此親熱,都覺得氣憤嫉妒。她們將怒氣發洩在丹恩·辛頓妻子艾翠拉身上,因為是她找她們來辛頓堡的。
「你們別氣了,事情不像大家所想的那樣。從福斯上校那兒得知,安瑟小姐是東方某個小國的公主,為了一些原因不能回國,而在辛頓堡作客。不過這只是暫時的,公主那能離國太久,很快她就會回她的國家,而且安東尼堂哥也不可能娶個東方公主,所以那個安瑟小姐不是你們的對手,放心吧。」艾翠拉忙將探聽來的消息告訴姐妹淘。
「什麼!她竟然是個公主!公主還穿得如此寒酸,她的國家一定很貧窮落後了。」麗琪·唐納不屑的批評。
「她的頭髮那麼黑,膚色又不夠白,五官也不突出,一點都不漂亮,怎比得過我們呢。」麗絲·唐納也高傲的評論著。
艾翠拉忙點頭。
「就是說啊,所以你們別將她放在心中,只管努力去得到公爵的歡心,那才是最重要的。」
四個女子都點點頭,不過看安瑟小姐和公爵要好的模樣,仍是不由自主的拉長了臉。金髮的瑪格麗特·柯格想到了一個辦法,她將法子告訴朋友,大家都贊成。
若不能讓公爵到倫敦參加社交季,她們就沒有機會接近公爵,她們要做的就是用計誘使公爵答應去倫敦,而用那位東方公主當誘餌最適合了。
鬼子瑟和公爵一曲跳過一曲,他們的舞步越加的和諧,彼此間還有一份莫名的默契,這讓他們幾乎忘了旁人的存在,忘我的不斷共舞下去。
直到一旁的福斯上校按捺不住了,不客氣的上前打斷他們,強行將鬼子瑟搶來當舞伴。
「到今天我才明白我的公爵朋友有多自私了,他怎麼可以一個人獨佔著你不放呢,太過分了。」福斯上校作勢不滿的抱怨,一邊也溫柔的帶著鬼子瑟跳舞。
鬼子瑟當然聽得出福斯上校語氣裡有玩笑成分,她對他露出了甜美的笑靨,盡量配合著福斯上校的舞步。
福斯上校為鬼子瑟的笑容傾倒,著迷的說:
「安瑟小姐,你知道自己有多吸引人嗎?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來探問你的事了,大家都對你非常的感興趣。」
「真的?不知上校是怎麼向人介紹我的?」鬼子瑟也很好奇。
福斯上校馬上擺出一臉嚴肅尊敬的模樣,對鬼子瑟恭聲問候:「公主殿下,小人有禮了。」
「你真向外人說我是東方來的公主?」鬼子瑟驚得瞪大眼。
「當然嘍,唯有公主的身份才配得上安瑟小姐你啊。」福斯上校微笑回答。
「可是這是謊話啊。」鬼子瑟輕叫。
「但也未必不是事實。在你還沒恢復記憶前,就暫時先當個公主也不錯啊,反正你都留在辛頓堡裡,消息不會傳出去的。」福斯上校輕鬆的解釋。
鬼子瑟卻感覺很不踏實。用失憶欺騙安東尼·辛頓已經很不該了,現在又扯上她是東方公主,這更加重了她的愧疚,但願不會因此惹上事端才好。
和福斯上校舞畢,鬼子瑟來到一旁休息。不過她才喝了口香檳,就見麗絲·唐納等人向她走來。
「公主殿下,我是麗絲·唐納,這是我妹妹麗琪,而她是我們的好友柯格爵爺的小女兒瑪格麗特,還有凱西·瓦地,她是瓦地伯爵的獨生女,我們是特地一同來拜見公主殿下的。」她們來到鬼子瑟身前,很有禮的向她打招呼。
鬼子瑟忙站起申明:「呃……請別這樣稱呼我,我是安瑟,不是什麼公主。」
這個回答讓四人滿臉疑惑,麗琪更是直言問起:「福斯上校宣稱你是東方來的公主,你如今又否認了,請問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呢?」語氣有些不客氣。
鬼子瑟抿了下唇回答:「我就叫安瑟,至於東方公主,那是福斯上校開玩笑胡謅的,請你們別放在心上。」
「這樣的事怎能開玩笑!你不是東方來的公主?可是你看起來也絕對不會是英國人。安瑟小姐,我們很好奇,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麗絲是打算打破沙鍋問到底。
這可難倒她了。要說出實情嗎?鬼子瑟遲疑了下,還在考慮著要如何回答時,有人走近她身邊替她說了:
「安瑟小姐如今的身份是辛頓堡的客人。」公爵出聲。
見公爵似以保護人的姿態出現,瑪格麗特馬上裝出溫和的姿態解釋:「大人,我們真被安瑟小姐的身份弄糊塗了,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希望大人能為我們解惑。」
「你們可以直接叫我安瑟,東方公主真的只是個戲言,請各位不要當真了。」鬼子瑟再強調一次。
瑪格麗特漾出了嬌麗的笑容。
「既然安瑟小姐這麼說,我們就當你是一般的小姐了。其實就算你不是東方公主,我們也很高興能認識你。你來英國多久了?是不是一直都待在辛頓堡作客呢?」瑪格麗特提出問題。
「我剛到英國不久,除了辛頓堡外,沒去過別的地方。」鬼子瑟實話實說。
「哎呀,安瑟小姐,那你一定要到倫敦參加社交季,若沒見識過倫敦的美麗、社交季的盛大熱鬧,那真是白來英國了。」麗絲開口遊說。
社交季?她們這一提,鬼子瑟才想起現在是六月,正值倫敦社交季時節,每年在初夏的月份裡,全國各地的貴族會聚集在首都倫敦,將倫敦變成一個大交際場所。在社交季裡,天天都有舉行不完的宴會,貴族們除了互相認識敘舊外,已到適婚年齡的貴族子女都會選在這個時候露面,以便尋找終生歸宿,所以社交季也是貴族配對結親的最佳時節,為英國貴族一年一回最重要的社交活動,所以統稱為社交季。
書中說明倫敦的社交季是充滿了香檳、舞會和玩樂,貴族們盡力展現自己的身份財力,通宵達旦的狂歡,形成一個華麗頹靡的交際時節。
那是多熱鬧的事!若能親身去體驗一定很棒。鬼子瑟大眼裡露出了嚮往,但馬上又想到現實。自己怎麼可能去倫敦呢?她沒有機會,也沒有時間去,而且她根本不想離開安東尼·辛頓。
「對不起,我想我不會去倫敦的。」鬼子瑟回絕了。
「為什麼?只要是名門淑女就不會錯過這個盛會,安瑟小姐你可以隨我們一起去參加,不去真是太可惜了,還是你有什麼困難呢?」一直不多話的凱西好聲邀請。
鬼子瑟客氣的笑笑,仍是拒絕:「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還是不會去倫敦,但我希望你們在倫敦玩得開心。」
「大人,請你勸勸安瑟小姐嘛,告訴她不去的話是多大的損失,這可是一年才有的一次機會呢。還是大人你邀請安瑟小姐一同前往呢?」瑪格麗特看著英挺的公爵表示。
「安瑟小姐有權決定自己的事,我不能說什麼。對不起,我想再和她跳支舞,失陪了。」公爵牽著鬼子瑟離開了四個女子,滑入舞池。
鬼子瑟抬頭望著公爵,笑著向他說謝:「謝謝你為我解圍,否則我一個人真是無法應付四張嘴的。」
公爵淺笑,停了會才問:「你會很想去倫敦參加社交季嗎?」
鬼子瑟自嘲的回答:「連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是誰的人,怎有資格去參加那麼盛大的活動?而且我要怎麼去呢?就別說倫敦對我來說是那麼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且也沒有人可以陪著我一起啊。」
公爵沒再說什麼,只是專心的和鬼子瑟跳舞。
舞會便在順利圓滿中結束了。
鬼子瑟橫躺在床上,將兩腳架高。不能怪她做出這樣不雅的舉動,實在是她的腳真的好酸,這是治療腳酸的最好辦法。
腳酸當然是因為和公爵不停跳舞的結果,不過她可一點都不埋怨,心情反而高昂得像要飛起來般。她竟能和安東尼·辛頓這麼親密的共舞,還握到了他的手、攬過了他的腰,聞到他身上混合著古龍水的特殊男人氣息!昨天她覺得自己是沉入了無望的深淵,今天卻像是身在天堂裡一樣。原來天堂地獄間隔那麼近,而能操縱她情緒的就是安東尼·辛頓了。
有過今晚如此美妙的一夜,已值回票價,不枉費這趟的時光之旅了。
希望明天也能和今天一樣,有驚有喜,更有歡樂。
帶著愉快的心情,鬼子瑟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
藍色窈窕的身影踩著輕快的腳步,如同往常的時間出現在玫瑰園。她本就不是貪睡的人,來到十八世紀後,清新的空氣和悅耳的鳥鳴聲總能讓她在清晨就自動起床,享受晨霧朝露的舒爽。
她早到了,提姆和洛琳還沒來呢。鬼子瑟笑笑,自動拿起放在工具簍裡的剪刀和提籃,先動手採玫瑰了。
因為是清晨,所以陽光不強,照在人身上只感到和煦舒爽,因此她沒戴帽子,讓波浪長髮披散在肩上,在陽光下閃動健康的光澤。
除了剪下含苞待放的玫瑰外,對於過了花期要凋謝的花朵也要剪去,如此才不會妨礙新的花芽長出。
這些玫瑰花花形碩大,氣味芳香,嬌美的模樣看得人心曠神怡。美麗的東西總是讓人看不膩的。
一會兒後,鬼子瑟的提籃裡已放滿了玫瑰花,她聽到背後有腳步聲,忙拿起籃子笑著轉身。
「我已經搞好一籃的花了,花朵都是特選的,很漂亮吧?」
滿臉的笑容在發現那人是誰時,轉成了驚訝。
「怎麼是你?公爵!」
「昨兒你在廚房幫忙,今天又來玫瑰園工作,你這個客人的表現真教做主人的我感到慚愧啊。」公爵語氣低沉,微皺著眉。
「你千萬別這樣想,這片玫瑰園太美了,美得能奪去人的呼吸一般,對我來說摘玫瑰是種快樂,才不是工作呢。」鬼子瑟笑著告訴公爵。
「你喜歡玫瑰?」
「玫瑰這麼美,誰不愛呢?見到玫瑰的美、聞到它的香,再糟的心情都會變得愉悅了。」鬼子瑟臉上的笑和手上的玫瑰相輝映。
公爵的神情變得溫柔,臉上浮起了思念。
「我母親也說過類似的話。她還在世時,最喜歡到玫瑰園修修剪剪,這座玫瑰園就是專為她設立的,若你和她能相見,想必會聊得很愉快的。」
「可惜我沒有這樣的幸運,不過提姆和洛琳也將玫瑰園管理得很好,老夫人可以放心的。」鬼子瑟柔聲回答。
公爵點點頭,看著鬼子瑟的眼裡帶抹深思,不過很快的他就轉開話題:「想騎馬嗎?」
鬼子瑟急搖頭。
「我想馬兒不會喜歡我的,我想還是不要了。」
公爵對她害怕的模樣哈哈大笑。
「你沒試過怎知道呢?就像你沒見過閃電,怎會明白閃電的特色呢。」
「你是不是在為我將閃電雕得那麼肥胖而不高興?那的確是我太主觀任性了,沒見過閃電就亂下結論,我應該道歉。」鬼子瑟自行認錯。
「你想太多了,我不會為了只水果雕刻的馬生氣,不過我是真想帶你去看看閃電,你應該去見見它。」公爵說起。「你肯帶我去見閃電?那太棒了,我早想去見它了!」鬼子瑟急急回應。
「你將提籃交給洛琳,我帶你去馬廄。」公爵吩咐。
提姆和洛琳已經到了,他們走過來向公爵恭敬打招呼,鬼子瑟便將摘下的玫瑰連同提籃、剪刀交給洛琳,便和公爵朝馬廄而去。
鬼子瑟上回只能進入大馬廄裡看看,這次在公爵帶領下走進了位在後面的小馬廄。馬廄裡乾淨通風,裡面約莫有七、八匹馬,每匹馬都有一個用柵欄圍出的空間,看來乾爽舒適。有些馬在休息,有些正嚼著乾草,但都沉靜優閒,散發出名駒特有的氣勢。
鬼子瑟瞪大了眼看著這些馬兒,喃喃出聲:「好美!我從沒見過這麼美麗健壯的馬,真的好美!」
而她一眼就認出了閃電,忘形的抓住公爵的手指著位在最裡面的棕色駿馬叫:「是它!它就是閃電對不對?」
「看來有人向你形容過它了。」公爵露出微笑,並沒掙開鬼子瑟的手。
「它好強壯啊,雖然我不懂馬,但我知道它一定是最好的了!」鬼子瑟讚歎。
「我代閃電謝謝安瑟小姐的誇獎,我想它至少比你昨晚雕的閃電好多了。」公爵出聲調侃。
鬼子瑟臉兒脹紅了,不依的輕槌公爵嬌嗔:「你好壞,這樣取笑我!」
公爵揚起眉,她的嬌態裡帶著濃濃的孩子氣,很特別,也很吸引人,教他不禁多看了兩眼。
鬼子瑟見公爵直盯著自己看,這才發現自己竟主動攀著公爵,她不好意思的急放開手,羞怯的別過臉。
公爵回過神,轉開了話題:「你想摸摸閃電嗎?」
「可以嗎?」這話馬上讓鬼子瑟忘了怯意,忙轉頭看著公爵。
公爵立刻出聲喚來了馬僕,要僕人拿些東西給鬼子瑟。
「方糖?要這做什麼?」鬼子瑟不解的看著手裡的白色方精。
「馬兒愛吃甜,最喜歡的就是方糖了,你餵它吃糖便可以摸到它。」公爵告訴她。
原來如此!鬼子瑟很受教的立刻就放了顆糖在手上,然後小心翼翼的伸到閃電面前,閃電湊過頭來聞了聞她手上的糖後就張嘴吃下。
鬼子瑟興奮的看看公爵,在他示意下,再放第二顆精到手上。這次她趁著閃電低頭吃糖時,用另一隻手輕輕撫摸馬頭。
「我摸到閃電了!」鬼子瑟發出低低的笑聲,開心的小嘴高高揚起,更加大膽的進而摸上閃電的耳朵和背上的鬃毛。
看問電吃完了糖後,還是乖乖的讓她輕撫,這更令鬼子瑟開心又得意,柔聲的讚美閃電:「你真是個乖孩子,還是最棒最好的孩子,誰也比不上你,你是最乖的寶貝了。」閃電似乎很喜歡鬼子瑟的溫柔嗓音,它柔順的站著任她撫摸。
公爵感到有些意外。除他之外,閃電一向不和人這樣親近的,用糖賄賂也只能短暫的接觸它,此刻它竟肯這麼長時間讓個陌生人觸摸,真是奇跡啊!
好一會兒後,鬼子瑟才放開閃電,微笑對公爵說:「它好乖,和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樣,我真錯怪它了,我以後可以再來看看它嗎?」
公爵點點頭。
「不過我是不是也要用方糖來誘惑它呢?可是它吃了那麼多糖,會不會蛀牙啊?」鬼子瑟有疑問。
公爵聽了忍俊不禁的放聲大笑。
鬼子瑟小臉紅得像蘋果,吶吶解釋:「我知道自己問的問題很蠢,但我是真的不曉得嘛。」
公爵笑了會才漸停下。從屋頂天窗照射下來的陽光圈住了他,將他的笑臉襯托得似天神般迷人,他俏皮的故意歪頭想了想才回答:
「這就要問問我的獸醫了,不過我想他也可能從沒遇上這樣的問題吧。」
鬼子瑟被公爵笑得很沒面子,難為情的乾脆轉個身面對別的匹馬,馬上又被另一匹渾身雪白的白馬吸引,它白得那般純潔無瑕,教人驚艷。
「是白馬耶!」鬼子瑟沒有多想,閃電的經驗讓她對馬沒有了防備,直接就跑過去撫摸那匹白馬。
「小心,不可以!」公爵發現她的意圖,驚叫阻止,但已為時太晚。
鬼子瑟才伸手要摸白馬,馬上的,看來溫馴的馬兒卻猛地暴怒揚蹄要踢人,她被嚇得大叫,趕忙退後要躲開,身子卻沒站穩,整個人摔倒到地上了。
公爵急跑過來蹲下觀看她的情形。
「你要不要緊?」將她扶入懷中忙問。
腳踝傳來的劇痛讓鬼子瑟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兩手捉緊公爵的衣襟,將臉埋入他胸口裡忙著吸氣來平復疼痛。
由她的反應,公爵明白她的腳一定受傷了,忙抱起鬼子瑟,大步走回宅裡。
一進入大廳,公爵見到海爾便大聲吩咐他去請達格醫生來,然後將鬼子瑟帶到起居間,讓她坐在軟塌上。
「不用勞煩醫生的。」鬼子瑟忍痛擠出了話。
「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還是找達格醫生來看看較保險。」公爵皺眉表示。
「對不起,我又闖禍為你添麻煩了。」鬼子瑟臉上滿是懊惱,怪自己的衝動。
公爵鬆開眉頭,伸手輕撫她的髮絲柔聲回應:
「這不是你的錯,是我沒先警告你別去碰『白雪』,它還沒有被完全馴服,所以一有人靠近就會攻擊,幸好你沒被它踢到,否則一定會受更重的傷。」
鬼子瑟看看自己的足踝,試著動一動,只是一牽動就引來了一陣痛楚。
「我想我只是腳扭傷,不要緊的。」她自行判斷。
她的獨立堅強看在公爵眼裡,讓他的心起了一絲絲的不忍,急忙阻止她的亂動。
「別動,我不想你加重傷勢,看起來雖然不嚴重,但我想可能也需要花個兩三天的時間才能復原了。」
「這樣我不是有兩三天時間不能外出?我會無聊死的。」鬼子瑟的小臉垮了下來。
「忍耐些,我會抽時間陪你的。」公爵的語氣裡不自覺的多了份寵愛,大手滑下撫著她滑膩的肌膚。
鬼子瑟心輕顫了下,仰頭望著公爵,四目相交就如同磁鐵般,糾纏得分不開。
在這一刻裡,不該生成的情愫卻在兩顆心裡萌芽,他們之間的關係開始轉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