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搭不搭不搭,把你的項鏈給我拿下來!來人,把我的鑽石項鏈拿來!」
「不要!」師青梅捂著胸前的項鏈,堅決說不。「我不管,我就是要戴著!」
哪怕現在瞇眼瞪她的人,是她的親姐姐。
反抗姐姐,真是好大膽子。
「礙眼死了,根本就不配你的伴娘禮服,拿下來!」師雪棻獅子般的對她咆哮。
師青梅乾脆掩耳。「我不要,我要戴著!」
「哎喲,二姐,今天大姐最大,她新娘吶!你就順她意,換一下首飾咩。」師家小弟上前摟著師青梅肩膀,遊說她把嚴聿人送的項鏈換下來。
不只大姐覺得礙眼,連他都覺得討厭死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換下來就找不到了,你們一定會背著我丟掉。」師青梅堅決護住項鏈。「我再也不要拿下來了!」
她今天特別打扮過,穿著粉嫩的伴娘禮服,無肩設計小露香肩,性感又可愛,頭髮梳成公主般的髮髻,十指黏上水晶和羽毛,如此誇張的打扮,正是女王般的姐姐指定她做的伴娘打扮。
身上的禮服、皇冠和鑲了水晶的高跟鞋,全都是未來姐夫送給小姨子的禮物。
今天師青梅回家處理姐姐的婚姻大事。
高挑清麗的師雪棻已然換上量身訂做的婚紗,儘管自己也被人精心打扮過,但站在艷麗逼人的姐姐身邊,師青梅還是覺得,自己明顯遜色。
「嘖,真固執。」勸說失敗的師謙續不爽的在沙發上坐下。「師青梅,你是笨蛋啊?」從來不罵二姐笨蛋的他,忍不住開罵。
師青梅不禁縮了縮肩膀,逃避的當做沒聽見。
這次回台灣辦姐姐的婚禮,她又是搭嚴聿人的私人飛機回來,而且他們之間,大有進展。
她就是笨蛋,沒有辦法喜歡別人,只喜歡他一人。
「小妹,你哦,唉……」師雪棻站在妹妹身邊,姐妹倆人在鏡中四目相交,能言善道的常勝律師,現下欲言又止。
「時間差不多了喔。」師青梅的助理凱特,敲了兩下門走了進來,頑皮的她朝上司眨眨眼。「哇,Mei,你今天好美!」誇張的讚歎。「伴娘先來吧。」
師青梅想,小丫頭待會大概會開心的跑來吵著跟她合照。
「姐,我先出去嘍。」師青梅看著將要出閣的姐姐,原本就美麗的她穿上禮服後更美了,突然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奇怪,怎麼現在才感覺到姐真的要出嫁了呢?
她親手籌備姐姐的婚禮,大小事都不讓姐姐擔心,小到喜帖的挑選印製到訂餐廳,都是她一手包辦,把紐約她信任的夥伴帶來台灣,要姐姐的婚禮一切完美,因為這是她唯一能為姐姐做到的事情。
接過伴娘的花束,師青梅不敢再看姐姐一眼,怕自己會忍不住,結果被師雪棻喊住。
「小妹!」
她回頭,看見美艷的姐姐拎著婚紗裙擺往她走來。
套著細綢手套的手微微顫抖,輕觸妹妹帶笑的小臉,師雪棻猶豫了很久,總算開口,「就算我結婚了,你也要記得一件事——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只要你覺得委屈就馬上告訴我,聽見了?絕、對不可以自己忍耐,聽見了沒有?」
沒有料到姐姐會說這番話,師青梅感到訝異,但想想,四年前被拋棄的自己,失去生存目標而崩潰,被跟拍、父母不諒解,一連串的打擊讓她終日以淚洗面,甚至當她想開了,決定愛自己,打算拋下台灣的一切去美國時,爸媽還因為她沒有求回聿人而生她的報導,不給她任何金錢上的援助。
是姐姐送她一張飛往紐約的機票,開車送她到機場,塞了數千美金給她,什麼話都沒有多說,將她丟在機場。
以為姐姐只是想趕緊送走她這個麻煩、恥辱,但是當她到紐約的第三個月,在工作的地方看見來探望她的姐姐,她才明白,她們是姐妹。
只是姐姐不善表露情感,而她太害怕、太自卑。
姐姐今日對她說這樣的話,已經算是最大的溫柔了。
「姐……」師青梅抱抱姐姐,讓對方明白,她都聽進去了。
工作時她很愛這種場面,但自己面對時又受不了,師青梅只敢抱一抱,轉身跑掉。
「快來、快來!」凱特拉著她的手,急著拉她到就定位。
在那裡,英挺的伴郎早已準備好,但是……
「嗨。」穿著黑色燕尾服的嚴聿人朝她打招呼。「你姐姐又為難你了?」
師青梅一副見鬼的表情,心想,他怎麼會在這裡?姐夫的表弟呢?那個年紀跟她差不多,說起華語,有濃厚廣東腔的男生咧?怎麼會變成他啊!
「你疑惑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刻意挪了挪胸口男儐相的胸花。「你以為,我會讓自己以外的男人牽你的手走紅毯?就算是別人的婚禮也不行。」輕描淡寫的帶過他是如何威脅利誘這場婚禮的新郎官,把伴郎給替換掉。
這件事傳到女王耳中,大概會火山爆發吧!
聽見他佔有欲十足的宣言,想罵他嘛,罵不出來,朝他翻翻白眼,她笑道:「真是受不了你。」
嚴聿人帶著欣賞的表情,打量特地打扮過的她,眼神看見垂在她鎖骨中間,跟她身上禮服、飾品完全不搭的紅寶石項鏈時,他笑意更深。
他聽見了,新娘鬼吼著要她換掉首飾,而她反駁說不要的聲音。
「如果我現在吻你,你不會尖叫吧?」朝她跨進一步,他一手抬起她精巧的下巴,另一手則攬著她背,逼迫她貼近他身軀。
「喂……」沒料到他這麼大膽,明知她家人對他有多排斥,硬要出席這場婚禮,大莉刺的搶了伴郎的位置,還有就要進場了,他竟然想吻她!
「你、你不怕我大哥發現揍你一頓?還有我小弟,他想扁你很久了——」
嘴裡這麼說,但是……她沒有大聲尖叫引起注意。
「那就——讓他們揍吧。」嚴聿人輕笑,略略低頭含住她微顫的唇。
不知哪個環節出了錯,原本緊閉的門突然打開,還飄出結婚進行曲,聚光燈打在他倆身上,同時間成千上百的鎂光燈亮了起來,不只是賓客,還有來訪問的記者,將他倆擁吻的畫面給拍了下來。
師青梅被嚇到了,到現在她還是很不會應付媒體,害怕鎂光燈,籌備婚禮時的冷靜完全消失,反而露出受驚小動物般的眼神,慌亂無措。
「噓,別怕,我在這裡。」嚴聿人輕柔以拇指拭去她唇上暈開的唇蜜,曲起手肘拉住她的手往臂彎裡塞,神色自若的牽著她,踏上紅毯。
活像他倆才是今天的新人。
而聖壇前方除了有張口結舌的新郎,還有新娘、伴娘家屬。
臭臉的父親以及流露殺意的兄弟,嚴聿人知道,他的死期到了——
師青梅經手的婚禮,一定會安排婚禮攝影師,撲捉婚禮上的精彩鏡頭,姐姐的婚禮自然沒有漏掉這個安排,甚至指派了波麗婚禮顧問公司首席婚禮攝影師。
「嚴先生來做什麼?我說——他很閒嗎?」熊拍了一輪後走到師青梅身邊,當然是趁她身邊沒有嚴聿人盯梢的時候,這陣子以來,只要男性靠近師青梅兩步遠,就會接收到嚴先生殺人般的警告瞪視。
至於為什麼嚴聿人會讓師青梅落單呢?好問題,因為他被師家人逮去「私下聊聊」了。
「誰知道他——」師青梅回答後才發現,不對。
熊問她聿人「很閒嗎」並不是開玩笑的意味,而是認真的。
仔細一想,他應該很忙的,但他卻幾乎把時間都花在她身上,他洽公的專機隨她使用,甚至拋下工作守在她身邊。
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