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傳進阿寶耳邊的是一聲聲焦急的呼喚。那聲音是如此的迫切熟悉,彷彿是回到崑侖山上,師父師姊圍繞在旁邊的模樣。
潛意識裡,阿寶拒絕醒來,她知道清醒時要面對的,只是默凱一次次無情的傷害,如果可以,就讓她這樣昏迷下去吧。
但她耳邊的聲音是如此地擔憂,連聲的呼喊讓她不由得打起精神來,是誰?到底是誰還這麼在乎她?
她張開了眼睛。「師父?」
當師父的模樣陡然跳進她的眼裡時,她還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她是在作夢嗎?師父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還有其他一個個圍繞著她、為她焦急的竟然是……是師姊她們!?這是怎麼回事?
「紫琳師姊、葉薰師姊、敬竹師姊、梅若師姊……」她一一點名,傻呼呼地問道。「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傻丫頭!」天山奇姥擔憂的拍了拍她的臉頰,才幾個月不見,這丫頭就硬生生的瘦了一圈,真是讓人心疼極了。「我們早就來了,德夫把我們安置在這裡,就是為了要躲避諾頓爵爺的追蹤。」
一向說話輕柔的師父在提到諾頓爵爺時語調中竟然加了些火氣,阿寶瞇起眼睛,還是不太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德夫也在這裡?」視線一轉,她就看到站在人群外圍的德夫。他靦腆的微笑包含著一絲歉意。
「好啊!德夫,師父在這,你竟然還一直瞞著我。」她笑罵道。
「別怪他。」天山奇姥為德夫解圍。「是師父叫他別說的,不然他一告訴你,你不小心告訴默凱,那就糟了。」
「師父,你也知道默凱?」阿寶尷尬的問道。如果師父已經在這個山谷躲了這麼久,那她可能早就把四周的地形摸熟了。以師父的武功,那些沒用的侍衛根本就攔不住她。
「傻孩子!」天山奇姥心疼的望向阿寶,女孩家的心思她怎麼會不知道。她只希望,阿寶不要所托非人,默凱的能力的確深不可測,連她也看不出端倪。「這怎麼瞞得過師父?師父還怕,你會怪師父沒有早一步插手救你。」
其實她真的有考慮過,要先把阿寶救出來,但是德夫勸她說這樣的輕舉妄動,只會讓他們計畫已久的行動功虧一簣;再加上德夫在和阿寶的聊天中發現,阿寶已經對默凱動了情,她若出手就顯得不恰當了,所以她才暫停救人的腳步,等著今日的行動。
剛剛她在默凱的宮殿外探測著敵情,當看到阿寶昏倒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的出手救人了。可想而知,她這一出手也洩露了行蹤,諾頓爵爺的人馬大概也該到了。
不過看來她這個傻徒兒真的深陷情網了……天山奇姥歎了一口氣,怎麼女人碰到情關總是難過。
「我當然不會怪師父……」阿寶低垂著眼心痛的說道。說來說去只能怪自己傻,和師父一點關係都沒有。「對了,師父,你快想辦法救救靜兒,她也被休斯帶走了!」
想到靜兒,阿寶著急了起來,央求著天山奇姥趕快去救她。
「靜兒?」天山奇姥說到她另一個徒兒時,語調忍不住上揚,彷彿有很大的不滿。「靜兒早就不用我去救了!你不知道,靜兒她……」
當天山奇姥去看她另一個徒兒時,才發現她另一個徒兒比阿寶更早繳械,早就沉淪在休斯溫柔的懷抱中。如果她沒看錯,那丫頭可能懷孕了,說不定還是龍鳳胎,不然才兩個月,小腹怎麼就微突了?
「別提靜兒了!」天山奇姥生氣地說道,怎麼她教的徒兒一個比一個笨,一出去淨被這些臭男人耍得團團轉,「她過得好得很,你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吧!」
「靜兒過得好得很?」阿寶低聲地像在說給自己聽。「那我就放心了。至於我自己倒是好辦,師父,我隨你回崑侖山吧!從此我青燈禮佛,做你的乖徒兒好嗎?」
有誰會想到,一向活潑熱鬧的阿寶會有這麼消沉的一天,但沒辦法,她現在只覺得整顆心都空蕩蕩的,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勁了。
「別說這些沒志氣的話!」天山奇姥氣得扭起阿寶的耳朵罵道:「由哪裡跌倒的,,就由哪裡爬起來,你忘記師父一向都是這樣教你的嗎?」
「哎喲、哎喲!」阿寶被天山奇姥一扭耳朵,痛得差點跳起來。「喂、喂!師父,別拉了!我站起來、我站起來就是了……」
她站起來總比耳朵被扭斷好,阿寶痛得齜牙咧嘴連忙求饒,師父處罰人的手勁沒有一次小過,從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師父這招。
「要振作了?」天山奇姥還是不放鬆。
「是!要振作了!」阿寶連忙點頭如搗蒜,不過這一點頭又牽動了耳朵的痛處,她不禁哎喲一聲。
「不消沉了?」天山奇姥像是不確定地再問一次。
「不敢、不敢,沒有那個膽子!」阿寶連忙陪笑地說道。嗚……現在就算她心裡難過,她也不敢在臉上表現出來了。
「這還差不多!」天山奇姥終於鬆開了揪住阿寶的手,滿意的說道:「好了,不多說了,快準備一下,我們馬上有貴客臨門了……」
儘管阿寶現在還是一頭霧水,但她可不敢再多問什麼……現在耳朵上的痛可比心痛來得熱辣,呃,在師父旁邊,她還是乖乖聽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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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站在我眼前的是誰……」
諾頓爵爺蒼老雄渾的聲音響徹山谷,不到一個時辰,大批人馬就湧進了天山奇姥一行人的藏身之處,觸目所及全站滿了諾頓堡的騎士,而默凱自然也在旁邊,連蘇珊娜都跟著來了。
看到默凱和蘇珊娜,阿寶的心裡又是一痛,不過她打起精神,現在局勢緊張,恐怕雙方拚得你死我活的場面是不遠了……
「漢妮!好久不見了!」
久別的招呼並不是親切的語調,相反的,一股敵意瀰漫在兩人之間。
「諾頓!」天山奇姥直呼諾頓爵爺的名字,語氣中的輕蔑任誰一聽都聽得出來。
「怎麼,你千方百計派人到中原找我,沒想到我自己先找上你這兒來了是吧?」她環顧四周,見來的人馬還在她預計之中,一顆心也稍梢安了下來。
「的確是沒想到!」諾頓爵爺的話語冷冷地響起。他打量著漢妮的人手,一看見德夫,心裡立刻就有了底。
他轉頭對默凱說道:「你瞧!爺爺先前說的沒錯吧!養虎為患,當年你救的人現在反咬了我們一口!」
他一猜就猜到了一定是德夫向漢妮通風報信,所以當默凱找上了崑侖山時才會撲個空。不過他沒料到的是,這女人竟然這麼大膽,還敢率門徒闖進諾頓堡,他不禁要佩服起她的勇氣。
「爺爺教訓的是!我的確太輕敵了!」默凱淡淡的說道。當他看見德夫緊握住阿寶的手時,他感到一股怒氣衝上了他的腦門。
說謊的女人,昨晚還在他身下說愛他,現在手就緊緊地牽住別的男人的手。真該死!等他活捉德夫那個小子時,她就等著看他被千刀萬剮吧!
他看向阿寶。剛剛她在大廳昏倒時,他心裡湧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慌,深怕她會就此離他而去。當德夫由窗外掠進大廳劫走阿寶時,他立刻就追了出去,沒想到德夫早已在窗外備好了馬,害他只能慢一步的尋著馬蹄印找到這兒,身後還跟著一大群爺爺帶來的士兵。
「多學著點!」諾頓爵爺沉聲說道。「經驗可不是憑空而來的!」
「可不是嘛!」天山奇姥譏諷的點頭回應。「經驗是要一個老人厚著臉皮、寡廉鮮恥才能換來的……」
她邊說邊從口袋裡掏出了七彩寶石,在她手中一上一下的拋弄著。寶石的光芒在陽光下奪目四射,絢麗繽紛地簡直讓人不敢直視。
「七彩玉!」諾頓爵爺眼神發亮地追隨著那塊玉石。「你竟然敢帶來?」
「有什麼不敢?」天山奇姥輕鬆的反問道。「這玉石怎麼會到我手上的,你要不要說說?」
「有什麼不敢?」諾頓爵爺的雙手輕顫了起來,他似乎巴不得立刻搶回那顆玉石。「不就是你從我們這兒偷走的嗎!?」
「我偷走的?」天山奇姥惋惜的搖搖頭,她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會聽到這樣的答案。「我還以為你會編出高明一點的謊言,怎麼?這就是你的極限了?」她四目一望,看到了人群裡的喬管家。「老喬,三十年前,你已經認得我了?」她在眾人面前直接點名喬管家,要他回答她的問題。
「是!夫人。」喬管家低頭回她的話。三十年前的天山奇姥艷驚四座,當年他也是私下愛慕著他的主母。
「那你告訴爵爺,三十年前,七彩玉是放在哪裡的?」
「是……」喬管家低頭不敢回答,他可不敢得罪爵爺。
「說啊!這又不是什麼秘密,堡裡老一輩的僕役一定都記得的。」天山奇姥催促著,要求喬管家的答案。
「是……」良久,喬管家大著膽子回道:「是掛在爵爺的頸子上。」
他的話說完,眾人卻聽得是一頭霧水,這答案重要嗎?
天山奇姥倒是又發話了。
「怎麼,諾頓,一個本來在你頸子上,連洗澡都不肯拿下來的玉石,現在怎麼會到我的手上?」她提出問題,逼視老人的臉孔充滿了不屑。
「是……」諾頓爵爺一時語塞,答不上來。
「是怎麼樣?」天山奇姥逼問。「你怎麼不直接告訴默凱,這玉石是當年你要強暴我時,被我從你頸子上硬扯下來的?你怎麼不告訴他,你頸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傷痕,這也是你夏天時,仍穿著高領衣衫的原因?」
聽到天山奇姥的話,站在一旁的士兵沒有一個不張大了嘴,他們早就在猜測,為什麼老爵爺這麼不怕熱,連夏天都穿著高領衣衫,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因素。
「你、你這個賤女人……」諾頓爵爺的臉漲得通紅,氣憤的語調簡直讓他變了一個人。「你竟然敢當眾說謊!」
「說謊的一直只有你!」天山奇姥指著他說道,音量正好大得夠讓全山谷的人聽清楚。
「默凱他父親是怎麼發瘋的,你也沒告訴他吧?沒告訴他當你正在誘姦你的媳婦時,被你兒子撞見,你當時是怎麼笑你兒子的……你媳婦還有羞恥之心自己上吊自殺,你竟然把看見你所作所為的兒子關進高塔……還對外宣稱他發瘋了……」
說起往事天山奇姥的聲音也是微微顫抖,這是她花盡心思從當年一位撞見此事的女僕那兒問出來的。
當年她愛上了德夫他父親,跟隨他回到西西里後才發現,他竟然是有婦之夫,她傷心的生下德夫後準備遠行,臨走前去跟一向十分照顧她的公公告別,沒想到卻差點遭到他的強暴。
而她走後不久,諾頓的媳婦上吊、兒子被關的消息,才輾轉傳到她的耳中……經過她千辛萬苦的查訪後才知道,原來諾頓的媳婦是因為不滿丈夫長久跟她在一起冷落了她,寂寞之下竟然和諾頓私通,而就在她離開後不到一個月,兩人的私通竟然被諾頓的兒子親眼看見,於是一樁樁悲劇就發生了……
「爺爺!」出聲的是默凱,他的聲音裡有著微微的顫意。「她說的是真的嗎?」
他不願相信,在他心中一向律己甚嚴的爺爺,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但天山奇姥似乎沒有必要編出這樣一篇謊話……不,他要聽聽爺爺怎麼說。
「別理她!她在說謊!」諾頓語氣乾澀的說道,他不會因為這種事被而擊倒的。
「是嗎?」天山奇姥搖頭。為什麼犯罪的人總是會一錯再錯?「就算我剛剛的話都是謊言,那現在你和你孫媳婦的通姦關係你又要怎麼說?難道你又要我舉例,昨天下午你們兩人在書房做了什麼事?又說了什麼話嗎?」
真是下流,蘇珊娜明明小得可以做諾頓的孫女了,但他還是不知羞恥的勾引她,天山奇姥搖了搖頭,諾頓這人真的有病。
「你沒有證據!」發出尖叫的是蘇珊娜,她的大眼睛裡滿是驚慌。
「蘇珊娜,別自亂了陣腳!」諾頓爵爺大喝一聲,阻止了蘇珊娜的尖叫,他轉過頭來看向她。「漢妮,誣賴可是很重的罪。」
諾頓不安的瞄默凱一眼,想看出他是否有相信的跡象。感謝老天,默凱的表情像個石像,他應該不會相信的。
「誣賴這事我不會!」天山奇姥說道,這應該是諾頓的專長吧?「但這幾封信似乎可以說明一些事情。」
她突然快速地將拿在手上的三封信向默凱、諾頓、蘇珊娜射出。「自己看看吧!有惱子的人一定判斷得出來的。」
她這話是給默凱聽的,這整件事情中一直被蒙在鼓裡的恐怕只有他了。
默凱低頭看看他手上的信,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動,是他爺爺的字。
「諾頓!」他直呼他爺爺的名字,顯然已經下了判斷。
他閉了閉眼睛,相信了三十幾年的真相揭穿了竟然是這麼樣的不堪,他幾乎無法承受。
「別聽她胡說!」諾頓爵爺緊張的說道,雙眼一直盯著孫子按在劍鞘上的手。
「是胡說嗎?」浮在默凱臉上的是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乍聽到父母去世的真相,幾乎讓他崩潰。「抓起來!」
他指揮著他的部隊,左右侍衛立刻上前架住了諾頓爵爺。
「你們不能抓我,這是叛變!來人啊、來人啊……」掙扎的諾頓完全失去了平常的冷靜,嘶喊到最後,他的聲音簡直是哭音。「這不是我的錯,是蘇珊娜先勾引我的,我是被逼的……」
他的聲音消失在侍衛塞進他口裡的布條,只能發出些咿咿嗚嗚的聲音。
默凱收回了望向他祖父的視線,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蘇珊娜已經拔出了槍,指向了天山奇姥。
「蘇珊娜,放下你的槍。」
默凱大聲的出言阻止,但蘇珊娜看也不看他。
「不!」她拒絕,槍口繼續指向天山奇姥。「我要殺了她,都是她讓我嫁不成默凱的,都是她……」
蘇珊娜人已經陷入半瘋狂的狀態,天山奇姥拆穿諾頓的真面目時也斷送了她的計畫。
「我要嫁給默凱,我要當上諾頓堡的女王人……」她兩眼無神的喃喃說道。
從小她就是眾人呵護的珍寶,想要什麼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為什麼,為什麼要當上諾頓堡的女主人會那麼困難?
「聽我說……」天山奇姥潤潤嘴唇,急著想喚回蘇珊娜的神智。「那都是諾頓的錯,不關你的事……」
「但你一說出來,」蘇珊娜發狠的說道。「就關係到我了。你害了我,現在你可高興子……啊!」
她沒有說完她的話,因為默凱已經從後方抓住了她,兩人在一陣扭打中,蘇珊娜用沒被抓住的手瞄準了天山奇姥……
砰!
所有的人霎時都靜止了。
默凱只看到那一瞬間,阿寶衝出來擋在她師父面前,抱住了天山奇姥倒下去,默凱覺得自己整顆心都被掏空了。
「阿寶!」他狂叫,手肘用力一頂,擊昏了蘇珊娜,站起身來用力推開眾人,把阿寶緊緊的摟在懷裡。
「不準死、不準死!你聽到沒有!?」他用力地搖晃著她,痛苦地看著她一片雪白的容顏。「睜開眼睛,看著我,聽到沒有……」
他的語音到最後簡直就似哭嚎,一顆斗大的淚水突然重重地落在她嬌美的臉上,一時之間,所有的人都靜默了。
「你哭了!」阿寶倒是真的張開了眼睛,她舉起小手想擦拭他臉上的淚滴。
「為什麼?是因為蘇珊娜嗎?她不是故意要背叛你的。」她心疼的問道,卻發現落到她臉上的淚水愈來愈多。
她很能體會被背叛的感覺,而且默凱還是被他的未婚妻背叛,蘇珊娜真是太不應該了。
「當然不是!」默凱哽咽著聲音,她到現在還有心情來顧念他的感受,真是太傻了。「你這個小笨蛋,如果你敢死,我一定追下地獄去,死也要把你綁架回來!」
「為什麼?」聽到他的宣言,阿寶的精神頓時一振,但聲音卻愈來愈虛弱,卻還是固執的追問下去。「你又不在意我……事實上,你今早還說你愛的是蘇冊娜,你只是內疚而已。」
她自以為很瞭解他的幫他分析起來,已經張開的眼睛又緩緩的閉上。想到今早的畫畫,她的心還是忍不住地一抽。
「不、看著我!」默凱焦急地想撐開她的眼睛,老天爺,千萬別帶走她,別在他終於明白了他的感情時,這樣殘忍地對待他,「我在乎你,我當然在乎你!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你了,只是一直不肯承認。」
他想起在阿寶還沒有注意到他時,他最喜歡的事就是窺視她在皇宮裡和靜兒嬉戲,她們的笑聲充盈了整個後花園,他想到他們旅途前半段的談天逗耍,想到後來他對她的百般欺負,她卻還一心顧念著他的感受……
他氣惱地拍著自己的腦袋。他真是白癡,明明早就愛上她了,還不肯承認,他真希望他現在說不會太遲。
「別死!我求求你!你還沒嫁給我,你怎麼能死?」
「哦!」她不會是聽錯了吧?阿寶閉上的眼睛又悄悄地張開了一條縫,她的嘴角開始出現笑意。
「你要娶我?」她輕聲問道。
「嗯!」默凱猛點頭,他怕再不說就來不及了。「等你傷好了,我們立刻結婚,我們回到中原,不然在這裡住下也行,如果你想要寶寶我們就生,如果不想我也不在乎,你不是喜歡小狗、小貓嗎?我們就養滿一整個山坡。」
「這樣太多了吧!?」阿寶抗議。「又不是養豬、養羊,哪有人養狗養貓養滿一整個山地的?」
「都隨便你!」默凱氣她在這時候竟還在這種事上和他爭論。「反正你只要趕快好起來,到時候你想怎樣都沒關係。」但是天哪!如果她的傷太嚴重了怎麼辦?如果她不能好起來怎麼辦?那他剛剛勾勒的未來不都只是他的癡人說夢?
「可是我沒有受傷啊!」阿寶的聲音悶在他的胸膛裡,小得像是蚊子在叫,不過默凱可一字一字的聽得清清楚楚,他呆了片刻。
「怎麼回事?」他也發現不對勁了。他把緊抱在懷的阿寶稍稍推離,謹慎地檢視著她的全身上下。
「你沒有受傷?」良久,他終於宣佈了他的結論。
該死,他竟然被這小女人耍了,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哭得像孩子一樣,這叫他以後怎麼帶人?
「我有說我受傷了嗎?」阿寶揚起秀眉嬌俏的問道。自從聽到他親口說他愛她後,她的心一下子就從地獄飛到了天堂,他還提到了他們的寶寶呢!這她倒還沒有想過。
「所以你只是耍我?」默凱不敢相信,他竟然會栽在這個小女人手上。不過眼前的她笑靨如花,盈盈大眼中流轉著數不盡的嬌媚,他可是捨不得說出一句重話。
「我沒有啊!」阿寶笑盈盈地撫平他嘴旁的皺紋,奇怪,現在她一點也不怕他生氣了。「還是……你要收回你的求婚?」她故作大方地建議道。反正現在她知道他的心意了,這下換她拿喬。「那好吧!德夫和我提過,如果我嫁不出去,他就會負責娶我的……」話還沒說完,阿寶的話語就消失在他灼熱的親吻裡。
他的吻是如此的纏綿且霸道,完全不管旁觀者吃驚羨慕的眼神,而他也用這吻向圍觀的眾人宣告她是他的女人。
「想都別想!」默凱在親吻中還找時間說道,他的音量說大不大,剛好可以讓站在他們旁邊的德夫聽見。「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新娘。」
宣示完後,他繼續低頭專心地汲取著她的芬芳,品嚐這專屬於他的柔軟。所有關於上一輩的愛恨情仇,都將不再是他的包袱。經過了失而復得的狂喜,他現在想做的只是緊緊地捉住手中的珍寶,大方的宣示他的愛情。
阿寶也閉上了眼睛,再一次全心全意的獻上她的唇和她的心。
只是偶爾不小心地,她會想起師父的教訓--
從哪裡跌倒的,就從哪裡爬起來。
嗯!師父說得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