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著窗外白花花的陽光,她清楚的看到夏爾柔皇宮後院的花園,有流水噴泉,有香榭花廊,有石雕亭台,還有許多色彩艷麗的鸚鵡,在花叢中飛舞。
當然開得最燦爛的,要屬月下香了。
那白色的蓓蕾,在美人櫻和金盞菊之間,更顯得清新和美麗。
尤其,風一吹來,那濃得化不開的幽香,便在每一個空氣中,每一個呼吸裡迴盪。
如果說這是天堂,那也不為過,因為幾天以來,她就過著神仙般的生活,尤其瓦都那尊貴不凡的身影,如夢似幻,活脫脫就像個天神,而清純可人的貝露絲,也彷彿是個快樂的小仙子,就連瓦都派來侍候她的朵拉和蜜兒,都笑容甜蜜得好如天使一般。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當兒,朵拉和蜜兒推門而人,她們手裡捧著盒子,後面還跟來幾個和她們一樣侍女裝扮的女子,也是大盒小盒的擺滿了整個桌上。
然後,蜜兒對著那群侍女說:
「好了!東西全送到了,你們退下吧。」
一等侍女們全體退出寢宮,江雨藍一臉迷霧的走過來,輕聲問:
「蜜兒,朵拉,這是……」
「雨藍姑娘,」不等她把話說完,朵拉就笑著回答:「這是瓦都國王派人送來的,全是一些日常用品,有衣裳、鞋子、配件,和首飾。」
江雨藍眼裡充滿了疑惑。
「瓦都為什麼要送來這些?」
朵拉又笑了。
「難道你不明白我們國王陛下的心思細膩嗎?」她說:「你被救回來皇台時所穿的那套登山裝,老早就破掉了,而你現在身上穿的這件『沙麗』,是向貝露絲公主借來的,何況,你要在皇宮裡住下來,自然要添購一些屬於你的東西,不是嗎?」
「可是我何德何能,受到國王陛下這樣的眷顧和隆情盛意?」
「但你知道嗎?」蜜兒插嘴說:「你的出現,改變了瓦都國王這兩年來的陰氣沉沉,也讓他臉上開始有了笑容。」
「是嗎?」
「是的。」朵拉心有同感的說;「雨藍姑娘,你簡直是個奇跡。」
「怎麼?」江雨藍愕然的問:「瓦都從前都不笑嗎?」
「嗯。」朵拉和蜜兒同聲應著。
「怪不得我總覺得瓦都身上有一種憂鬱的氣質,像海那麼深,那麼難以捉摸。」江雨藍忽然扣住蜜兒的手,「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了什麼嗎?」
蜜兒低著頭,小聲的說:
「還不是為了艾薇雅皇后。」
江雨藍一愣。
「我想起來了,」她沉吟的說:「瓦都似乎提起過艾薇雅這個名字,但是,他好像有隱情,眉頭皺得緊緊的,蜜兒,朵拉,她究竟有什麼神奇法力,可以讓瓦部如此為她愁眉不展?」
蜜兒臉上掠過一陣愴側,她沙嘎的說:「其實,艾薇雅是瓦都國王的美麗妻子,也是古科拉月牙國的皇后,他們的聯姻,可說是全國上下人人羨慕的一對金童玉女,一對完美無缺的神仙眷侶,只可惜……」
蜜兒忽然哽咽了起來,朵拉代替她把話說了:
「只可惜艾薇雅皇后,紅顏薄命,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了。」
江雨藍大大一驚。
「她為什麼死了?是生病嗎?」
「不是。」朵拉悲淒的說:「是一次意外,艾薇雅皇后才墜馬而死。」
「所以瓦都從此,就把自己陷在那份哀傷裡?」
朵拉點點頭。
「因為陛下一直深愛著艾薇雅皇后,她是那麼的好,那麼的美,也那麼的溫柔和可親,整個古科拉月牙國的子民,大家都非常愛戴她,擁護她,所以她的去世,是我們國家的損失,也是瓦都國王難以承受的打擊,但為了治理朝政,他只好把這份悲哀和深情,埋藏在內心深處。」
遽然,聽著這樣的故事,江雨藍的心底竟掠過一抹傷痛,她歎氣如蘭的說:
「原來,在瓦都尊貴的外表下,也有一顆破碎的心,原來,這就是鑄成他眼中那片憂鬱的原因。」
然後,她不語的走回窗欞渥,再度把眼光望向窗外那一簇簇花開似雪的月下香,也再度把自己陷入哀思裡,想著人世間的真情煙消,真愛難見,而瓦都和艾薇雅卻用真心寫下了這份淒美的永恆,即使相隔兩處,也是天長地久,而自己呢?如今墜落在這個神秘小國,和沈若堯分隔在虛無縹緲間,他一定急壞了,也會派大隊人馬在雪魔谷裡搜索,尋找她的蹤跡,只是一切迷離如夢,若要相見,恐怕不知是何年何月何日了。
接著,她的心就一層層的被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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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早上,她就這樣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兒發呆。
就連窗外飛來美麗的鸚鵡,她也無心逗弄。
甚至連朵拉端來的午餐,巴豆飯和烤羊膝,她依然原封不動。
直到瓦都和貝露絲來到她的寢宮裡,她才急急奔到廳堂上,恭恭敬敬的喊:
「參見陛下!參見貝露絲公主!」
一見她行禮,瓦都立刻扶起了她。
「不是告訴過你,在夏爾柔皇宮裡,你就別多禮了。」
「是啊!雨藍。」貝露絲也柔柔笑著說:「我哥哥待人的親切和熱忱,在古科拉月牙國是出了名的,所以他在子民的心目中,是一個受歡迎和被尊敬的好國王,你就別跟我們計較身份了。」
江雨藍輕輕點著頭。
「我知道了,貝露絲,你和陛下……不!是瓦都,你們的這份心意,我會記在心上的。」
「誰要你記在心上?」瓦都忽然直視著她,用一種嚴厲的口吻說:「我只要你把這裡當成是你的家,只要你收起你的不安和客套,這樣就行了。」
說完,他立刻轉身、揚聲喊:
「呈上來!」
一個小侍女馬上捧著一盅鏍金的白色陶瓷,站在江雨藍的面前。
「這是……」她訥訥的問。
「這是人參果燉雪蓮。」貝露絲搶著說:「你知道嗎?雨藍,我哥哥一聽朵拉說你茶不思飯不想,就急急命人為你燉了雪蓮,還要親自送來,這是一道解暑和開胃的小補品,你快趁熱吃了吧!」
貝露絲的一番說詞,聽得江雨藍心中一陣激盪,也動容極了,就不由自主的抬起眼睛望向瓦都。
而瓦都,也深深刻刻迎視著她,關懷備至的問:
「你是想家嗎?還是我招待不周?」「不!瓦都。」江雨藍迅速說:「你和貝露絲對我的熱情,已經夠好夠多了,還要親自為我送來這麼昂貴的人參果燉雪蓮,我不知以後,要拿什麼來回報你們?」
瓦都蹙緊了眉毛。
「還談什麼回報?除非你對我們的真心一點都不領情,除非你對我們的誠意一點都毫不動心,也除非……」
「好!」江雨藍忽然站定了身子,眼光灼灼燦燦的直視著瓦都,她激動的說:「為了要證明我對你們有多麼多麼的感激,也為了要證明我不是你們說得那樣不知好歹,我吃,我吃!」
她馬上從小侍女的手中,接過那盅人參果燉雪蓮,就一小口一小口喝了起來。
等白色陶瓷盅見了底,她才放下小湯瓢,從椅子上站起來,看了看瓦都,又看了看貝露絲,笑笑的說:
「你們看,為了不辜負你們對我的關心,也為了不給你們添麻煩,我把一整碗的小補品都吃完了,你們總該放心了吧?」
「很好。」瓦都微微掀起嘴角,「你總算不讓我覺得虧待了你,不過……」
他陡然走到擺滿了方盒子的長桌前,面無表情的說:「我還是有一點點的不滿意。」
江雨藍驚跳了一下。
「是我又做錯了什麼嗎?」她怯怯的問。
瓦都瀟灑的笑了。
「不是你做錯了什麼,」他眼光閃爍的說:「而是我派人送來的這些『沙麗』,也就是雪桑那布達族的傳統服飾和鞋子,不合你的身嗎?還是你不喜歡,才不願意收下?」
「不是,瓦都,」江雨藍慌忙喊:「你千萬別誤會,這些衣裳,不論是質料,設計、手工,和剪裁,都十分精緻細膩,我喜歡都來不及,怎麼會不願意收下呢。」
「可不是,」貝露絲打開盒子,取山一件繡上緞子的雪紡衫,笑容可人的說:「這沙麗,乃是專門替我們皇宮縫製衣裳的老同海鋪子做的,不但料子好,繡工一等一,雨藍,我相信你要是穿上我們雪桑那布達族的傳統服飾,一定很美,也別有一番風情。」
「所以,」瓦都探進她的眼眸深處,「這是我特地為你量身訂做的。」
一時,江雨藍羞紅了臉。
第一次,她發現瓦都眼睛裡的柔情,是那麼的令人動容。
第一次,她發現瓦都原來也有熱力四射的一面。
第一次,她發現瓦都身上散發著一股令人著迷的特質和魅力,像謎般的使人難以抗拒。
也是第一次,她發現自己的心緒,竟深深被他牽動著。
她真的不知道為了什麼,總覺得瓦都的眼睛柔波裡,閃耀著一道綠色光芒,就像安哥斯翠鳥身上的羽毛,也是點點光華,彷彿帶著千年的迷夢……
「雨藍。」
就在她陷入沉思中,貝露絲的叫喚,把她從恍惚中拉了回來。
她立刻收住眼光,只見貝露絲盈盈的笑著說:
「既然我哥哥送來了這麼漂亮的沙麗,不妨這樣,你就入境隨俗,快去把衣服換上,我帶你去逛逛大街,順便到金字塔浮雕花廊喝下午茶。還有,你來了這許久,至今還沒走出皇宮,去看看我們古科拉月牙國的美麗風光,我想,這裡的藝術建築,以及皇家公園、鍾塔大樓、古競技場、中央鳥園,和安達夫歌劇院,是值得一探究竟的,否則你整天悶在這裡,早晚會悶出病來的。」
江雨藍不經意的斜睨瓦都一眼。
瓦都也正牢牢捕捉她的眼神。
「去吧!」他鼓勵的說:「你應該融人我們雪桑那希達族的生活,總該體會這兒的民情風俗,何況有貝露絲陪著你呢。」
江雨藍馬上眼睛一閃,興奮的說:
「真的嗎?瓦都,我可以和貝露絲去皇宮外喝下午茶,可以到處去看看你們古科拉月牙國的風光?」
「當然。」瓦都露出了迷人的笑容,「你是我的客人,又不是囚犯,你當然可以隨心所欲,愛去哪裡,就去哪裡。」接著,他回頭找朵拉和蜜兒。
「你們快幫雨藍姑娘換上沙麗吧!」
「再有,」貝露絲提醒著,「別忘了叫皇家侍衛騎兵,替我們準備馬車。」
江雨藍和具露絲乘坐著馬車,一路從皇宮外的女王大道,經過了鍾塔大樓,經過了古競技場,來到安達夫歌劇院的廣場前,正巧碰上一群人穿著華麗的衣服,戴上各種面具,又唱又跳的隨著幾個吹笛入,在馬路上搖搖擺擺的漫舞。
那熱鬧的場面,看得江雨藍的眼睛都發亮了。
貝露絲立刻叫車伕停下來,讓遊行隊伍從面前經過。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江雨藍好奇的下了馬車。
「哦!」貝露絲走到她身邊,淺淺一笑說:「這是歌劇院表演前的宣傳遊行,為的是要吸引觀眾,尤其這次演的『貓女』,是精典的歷史名劇,也是我哥哥最喜歡的戲碼,如果你對歌劇也有興趣,改天我叫哥哥訂個包廂,讓他親自陪你一起看戲。」
江雨藍一陣惶恐。
「不了!瓦都身為國王,日理萬機,一定累壞了,我不能打擾他。」
「怎麼會呢?」貝露絲說:「在過去,哥哥常陪艾薇雅皇后來看歌劇,或芭蕾舞劇,可是自從艾薇雅死後,他就不曾再踏進安達夫歌劇院一步了。」「看來,」江雨藍沉思的說:「瓦都對艾薇雅皇后用情很深。」
「嗯,艾薇稚皇后美得如花似玉,又柔得像水,雨藍,」貝露絲注視著江雨藍,「你長得就像艾薇雅,所以我對你有一份很深很深的親切感,我想我哥哥對你的感覺也應當如此。」
聽著貝露絲話中有話,江兩藍拾眼瞅著她,無奈的笑著說:
「貝露絲,你究竟想告訴我什麼?」
貝露絲露出神秘的眼色。
「沒有。」她若無其事的說:「我只是覺得,你的出現,是老天爺的安排,是要來拯救我哥哥的憂鬱,所以有空,你不妨多親近我哥哥,多陪他來劇場看歌劇,我相信你一定有能力可以治好他的憂傷……」說著,她突然叫了起來,「糟了,我們只顧著看這些歌劇演員的遊行表演,卻忘了時間。」
「怎樣了?」江雨藍一臉錯愕的問。
「來不及了!雨藍。」貝雷絲緊張的回答:「我們得趕緊到金字塔浮雕花廊去。」
說完,她又把江雨藍拉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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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之後,她們越過日落大橋,終於來到了金字塔浮雕花廊。
這花廊,其實就是一間廣大的露天花園餐廳。
入口是兩片石砌雕花的擎天門,高高的豎立在石階上。
站在其中,遠遠的就可以看見一座用花崗石築起的巨大金字塔,中間嵌著一個水藍色琉璃的獅子浮雕,獸嘴裡湧出一股流泉,順著人工小河,流到一座圓型的池子裡,而池子中央,立著一尊戰士女神的白色石雕。
那石雕,雕的是一個身穿盔甲,手持長劍的女神,氣派萬千的站在一輛馬車而清澈的池子裡,則養著一群色彩鮮艷的錦鯉,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最教人驚艷的,是佔地寬廣的空間裡,到處種植著盛開的月下香。那一片壯麗的白色花海,有小徑,有雕像,有花廊,有一間間造型典雅的玻璃屋散落其中,宛如夜空中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星子。
「哇,太美了!」
一見到這樣的花團錦簇,如詩如畫,如夢如幻,江雨藍的一顆心沸騰了起來,她驚喜的叫:
「想不到美麗如詩的古科拉月牙國,處處充滿奇跡,處處充滿夢幻。」
貝露絲笑著。
「這一切,都該歸功我哥哥的才能和魄力,才把古科拉月牙國治理得這麼完美,這麼詩情畫意。」
「你是說瓦都?」
「沒錯。」貝露絲嘴角里有一抹驕傲,「我哥哥確實是一個有治國能力的好國王,不但年輕有為,有眼光,有前贍性,還有施政能力,從他登基到現在,才短短兩年,就把整個國家改變了,也富庶多了,比起我父王在位時,更受到人民的尊敬和歡迎。」
「的確。」江雨藍感受深刻的說:「身處在瓦都統治的國度裡,就好像置身在夢境,讓人不自覺的快樂起來,尤其這裡隨處可見到月下香的芳蹤,算來也是一種幸福,要是能再多接觸一點現代文明,我想,你們的國家就會更接近理想了。」
「你說的對,雨藍。」貝露絲沉吟的說:「為了要讓古科拉月牙國的子民過著更好的生活,我哥哥也曾絞盡腦汁,也曾這麼想過,可是一旦接受現代文明,這裡的自然原始風貌就會遭到破壞,也會帶來罪惡和墮落,更會違背祖先當初封山鎖國的立意,他才陷入了兩難,況且,他也無法破除我曾祖母碧翠絲女王,所布下的巫術迷咒。」
一時間,江雨藍對瓦都除了感動,還多了一份敬仰,更明白他身上的那份憂鬱特質,不僅僅是為了艾薇雅的遽然去世,也為了替古科拉月牙國的子民,找到更好更幸福的出口……
「你怎麼了?雨藍。」
凝思中,貝露絲輕輕叫喚著她。
「哦!」江雨藍愣了一下,才回神說:「沒有,我沒事。」
「那麼我們快到玻璃屋去吧。」貝露絲挽著她,「就在金字塔獅子噴泉底下,安德烈早己訂好位子,恐怕他等我們很久了。」
「安德烈?」江雨藍不解的望著她。
貝露絲又笑了笑說:
「別怪我事先沒告訴你,其實我和安德烈約好在這裡喝下午茶了。」
「他是誰?」
這一問,貝露絲的臉頰瞬間紅了,好像粉紅色的玫瑰花辦一樣,她怯怯的說:
「安德烈是軍事大臣白將軍的兒子,官拜少尉,也是我們皇家騎兵隊的隊長。」
「我明白了。」江雨藍恍然大悟的說:「原來你把我當成幌子,而暗地裡和安德烈偷偷約會,為的是要瞞過瓦都的耳目。」
「坦白說,」貝露絲解釋的,「我是真心的想帶你出來一起玩,雖然我使用了一點小手段,但那也元傷大雅。」
「可你為什麼要瞞著瓦都?」
「就因為我是古科拉月牙國的公主,頂著皇家的身份,所以我哥哥才把我管得很嚴格,他決不會輕易的讓我一個人離開皇宮,也決不會贊成我跟安德烈的交往。」
「這怎麼說?」
「主要是安德烈只是一個小小的侍衛官,而我是高不可攀的公主。」
「既然你明知道安德烈的身份,無法與你匹配,你為何還要不顧一切,不計後果的接受他?」
「我想,」貝露絲閃亮著黑眸說:「我是被安德烈的一表人才,風度翩翩所吸引,但更欣賞他的才華洋溢,和騎在馬背上的英姿,有多麼的豪情萬千。」
「看你把安德烈說得那麼好,」江雨藍的好奇心被撩撥了起來,「我真的迫不及待的想馬上見到他。
貝露絲喜上眉梢的說:「那跟我來吧!」
就拉著江雨藍在侍者的帶領下,走過花海裡的小徑,越過一座小石雕,來到金字塔浮雕下的玻璃屋裡。
安德烈早早就正襟危坐的等在那兒了。
看著貝露絲的身影翩然來到,他立刻從椅子裡站起身來,走到門口迎接,而且彬彬有禮的說:
「公主!你終於來了,剛剛我還一直擔心,你不能從夏爾柔皇宮出來呢。」
「瞧你!」一見到安德烈,貝雷絲自然流露出一股小女人的柔情說:「到現在,還公主的叫個不停,難道在皇宮外,你就不能先拋下君臣之禮嗎?」
安德烈搔搔頭。
「是!」他笑著說:「我一切聽你的就是了,貝露絲,你請坐吧!」他立刻幫她拉開椅子。
一等貝雷絲坐下,安德烈才看見江雨藍盈盈如水的站在那兒,他馬上又請她入座,讓她坐在貝露絲的對面,禮貌的問:
「貝露絲,這是……」
「哦!」貝露絲愣了一下,「我忘了給你介紹,這就是雨藍姑娘。」
安德烈迎視著江雨藍,輕輕頷首說:
「原來她就是陛下在冰湖上救回來的那個女孩。」
「是的。」貝露絲把頭轉向江雨藍,一臉燦然的說:「雨藍,他是安德烈,也是皇家騎兵隊最優秀的軍官。」
立刻,江雨藍一抬頭,就看見安德烈筆直的站在她面前,身穿一襲黑色的軍服,胸前和肩上都佩戴著色彩鮮艷的軍階和勳章,那一身的榮耀,更增添幾分凜然和英氣。他笑容可掬的說:
「雨藍姑娘,很高興能見到你。
「江雨藍淺淺的一笑。
「我也是,安德烈。」她回禮的說:「如今見了你,我總算見識到你的朗朗氣度,果然名不虛傳,就像貝露絲公主說的。」
安德烈微微掀動嘴角笑了。
「貝露絲到底說了我什麼?」他疑惑的間。
「她說你一表人才,風度翩翩,還說你英挺帥氣!才德兼備,是古科拉最優秀,也無人能及的一位軍官,也是皇家騎兵隊的隊長,集所有的才華與榮耀於一身……」
頓時,貝露絲紅著一張臉,羞怯而著急的嚷:
「我哪有說那麼多?」
「有的,有的。」江雨藍愈是看著貝露絲那羞澀的模樣,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蓓蕾,她愈是故意開玩笑的說:「你不但把所有好聽的話全冠到安德烈的身上,也簡直把他當成了可以呼風喚雨的天神,怪不得你會對他那麼著迷,甘願冒著欺騙瓦都的罪名,來和安德烈會上一會。」
貝露絲心跳著。
「所以羅,」她呃著嘴巴,迎合的說:「我就是犯上欺君之罪,要被我哥哥砍頭,也要拉著你一起作伴。」
「你不怕我向瓦都告密,好來個將功贖罪?」
貝露絲笑了,她趕緊把侍者送來的三杯香茗,在江雨藍的杯子裡注滿,討好的說:
「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我這麼好心帶你一起來喝茶,又是這兒最名貴的『黃金香巴頌』你忍心讓我和安德烈下地獄嗎?小仙女。」
那一句「小仙女」,叫得江雨藍噗哧一聲,就笑了開來。
「貝露絲,你真以為我是那麼沒心肝,坦白說,看著你和安德烈,真的就像一對天造地沒的才子佳人,還有憑著你叫我一聲小仙女的份上,我祝福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害你呢?只要你們別把我的存在,當作是不受歡迎的電燈泡就行了。」
「怎麼會呢?」安德烈急忙說:「以後我和貝露絲見面,恐怕就要勞駕你了。」他舉起杯子,「來!雨藍姑娘,我敬你這盞黃金香巴頌,算是我對你的謝意,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然後,他瀟灑的把茶一仰而盡。
而江雨藍,也很快的舉杯回禮。
「你安心吧,安德烈,」她誠心誠意的說:「只要找還留在夏爾柔皇宮的一天,只要我能力所及。我一定會在瓦都面前,促成你們這一對難得的有情人,只是,你千萬不能負了貝露絲公主對你的這片真摯情意。」
「不會的。」安德烈深情款款的看著貝露絲,信誓且旦的說:「承蒙公主的厚愛,我已經是天下最幸運的人了,我要是再負了她,就太不該了,也會遭天譴的。」
不知怎的,看著安德烈和貝露絲這樣的濃情蜜意,有如天雷勾動地火般的結合,她的情緒,竟被他們那份堅貞的愛情給扣住了心弦。
突然,一個風采迷人的身影,悄悄繫上了心頭,她不知那是多日不見的沈若堯,還是……如夢似幻的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