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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欲嫁曲 第三章 作者:染香群
    健新跑哪去了?這段時間他總是忙個不停,連講電話都有氣無力的,雖然有些發悶,她還是準備要相信他。

    每天替漸漸長高的小樹苗澆水,煥真卻不再為了健新可能出軌煩憂。

    我應該很擔心才對,但這種莫名其妙的信賴感……她嘴唇勾起微笑,或許我也迷信的認為,只要小樹苗茁壯,我們的感情也不會有變化吧?

    暌違好幾個禮拜,他滿臉疲憊又帶著詭異的笑而來,照例輕吻了她的唇,眼裡充滿了興奮。

    「明天,」他擁著煥真,下巴輕輕摩挲著,「明天我給你一個「禮物」。」

    她皺著眉,「我不喜歡禮物。」這總會提醒她不愉快的經驗。

    「這次你一定會喜歡的。」他眨眨眼睛,遞給她一個信封。

    「邀請函?」煥真抽出卡片,不知道他大費周章的請客是為了什麼。

    「給一位「朋友」驚喜。」他的笑容無辜而友善。

    ———

    是夜,一對男女在電梯裡互相凝視。

    「你真的下定決心了嗎?」英挺魁梧的男士輕輕抬起女孩子的下巴,「這麼做,會有許多人不諒解你,也會讓很多人傷心。你真的不後悔嗎?」

    「如果是為了你,」她的大眼睛盈滿淚光,「就算是天下人都指責我,胸口貼著紅字,成為生生世世的罪人,我也甘願。」

    高跟鞋在清亮的大理石地板敲打著,像是女孩的心跳。

    「這裡是我老家,家人都不住這裡了。」這個電梯豪宅讓人目眩神迷,天花板的水晶燈垂了下來,閃著迷人的光。

    「那裡,」魁梧的男人用著低沉富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傾訴,引起心底一陣陣的騷動,「是大浴室。我相信你可以找到任何想要的東西……我等你,在房間裡等你。」雖然他連一根手指也沒放在她身上,她的兩條腿卻像是果凍,幾乎要癱軟了。

    走進充滿蒸氣騰熱氣的浴室,按摩浴缸、豪華寬敞的乾濕分離設計、整套名牌的沐浴乳洗髮精和潤膚液……為了怕男子等太久,她忍痛從充滿芳香精油的浴缸裡起身,甚至刮了腋毛和腿毛,將自己美好的胴體精心照料了一遍,這才圍起浴巾,滿心熾熱的在鋪著地毯的走道走著。

    那個大門,啊啊!只要走過那個大門,激情火熱的夜晚和美好的未來就等著我了。

    「我來了。」她拉開大門,大敞著浴巾,決心讓心上人為她魔鬼般的身材沉迷到無法自拔……

    「啪」黑暗中驟來的光亮令人睜不開眼睛,等她睜開眼睛……

    一大群人衣裝整齊,滿桌子熱騰騰芳香的食物,每個人跟她一樣驚愕,一時之間,安靜籠罩了整個顯然正舉辦著宴會的小客廳,美期整個人都呆掉,忘記把浴巾合攏起來。

    看到健新惡意的微笑,她才猛然驚醒,尖叫一聲,拔腿就跑進浴室裡。

    「哇塞。」男同事如在夢中,「建革,你馬子的身材真贊。」沒有注意到他的臉已經從漲紅變得蒼白。

    「誰說的?」健新把煥真抱滿懷,「我的女朋友起碼比她大兩個罩杯。」

    「健新!不要胡說!」煥真被驚歎的眼光鬧得想挖洞把自己埋起來。

    他笑著,不讓她逃走,輕輕的在耳邊細語,像是惡魔的誘惑,「我說過吧?讓我的女人哭,代價是很慘烈的。」悄悄的吻她的脖子,「怎麼樣?喜不喜歡我的禮物?」

    「你……你你你……你……」煥真氣死了,「你答應過我不會太激烈!」聲音壓得小小的。

    「這樣算激烈嗎?」健新摩挲著下巴考慮,「我以為找人輪暴她然後賣去東南亞才叫做激烈。」

    「喂!」我到底要跟什麼人結婚啊?第一次煥真湧出後悔的感覺。「你到底要替誰慶祝生日?」

    「我的乾妹妹啊,」他好整以暇的繼續纏著煥真,「今天是邵美期的生日。我想她一定終身難忘。」看著議論紛紛的賓客,他似乎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現在毀婚來不來得及?」她有氣無力的問。

    「本來是來得及的。」健新回答,「各位,剛剛出了點小意外,我的乾妹妹邵小姐可能最近壓力太大,決定用裸奔慶祝我和蘇煥真小姐的訂婚。歡迎各位參加我們的訂婚典禮!」

    煥真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你!為什麼我不知道要訂婚?」為了怕引起大家的側目,她詢問的語氣這樣焦急,聲音還是壓得低低的。

    健新握著她的手,一面快手快腳的套訂婚戒,「現在你知道了。好,你是我未婚妻了。」

    「你爸媽還不知道!」一面要質問他,一面還要微笑著接受祝賀,「我也沒有心理準備……」

    「咦?你用金芭樂K我的時候,不就知道會有這天嗎?」他愉快的接受賓客的祝賀,「至於我爸媽,他們還在尼泊爾探險哩。我已經寫信通知他們了,來不及我也沒辦法。」

    我就知道他還在記恨。煥真的頭越來越疼,「你什麼時候寫的?」

    「昨天。」健新滿臉笑咪瞇。

    昨天?!

    「放心吧,他們會很滿意你的。」越看越喜歡她那莊重俐落的外表崩潰一地的模樣,他決定加重一點受創面積,「好,現在交換訂婚吻吧!」

    「訂婚不用……唔……」就在這麼多賓客面前,健新居然毫不顧忌的吻她,還是那種法式深吻!

    只是她的理智漸漸斷線……本來抗拒的雙手環住了他的頸子,熱情的回應著……

    等她因為賓客的歡呼回過神,整個人都僵硬在健新的臂彎裡。她的頭髮亂了,妝也糊了,健新的西裝讓她脫了一半……

    健新很開懷的向賓客致意,她卻面如死灰。環顧四周,幾乎都是第六波的人。

    明天……明天我怎麼敢去公司啊!我的名譽啊∼∼

    ———

    天亮的時候坐在床沿發呆。昨天健新死賴著不肯走,把她吻得頭昏眼花又試圖達陣,被她一腳踢下床去。

    這個魁梧又陰險的男人居然像小男孩耍賴發脾氣,「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我也不想管你!」她忙著把扣子扣到下巴,「在還沒認識你父母親之前,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開玩笑,她還不知道他的爸媽是熊還是虎,怎麼可以輕易委身?

    萬一嫁到黑社會怎麼辦?

    「你這個自言自語的毛病不改,」健新好看的眉毛都皺在一起,「早晚會替你惹來大麻煩的。就算我家是黑社會,你也非嫁不可。」

    我怎麼又……被他一挑釁,她那天生的牛脾氣又發作了,「我就是不嫁,怎麼樣?」她一挺胸,根本沒考慮身高體型之類的差距。

    「你用金芭樂K我欸!這是傷害罪喔!」健新威脅她,「看!我被你K過以後變笨很多,你還不打算負起責任?而且你已經跟我訂婚了!」

    「在得到你家人同意前,我是不會嫁你的。」態度這麼堅決,但是她還是有點擔心的偷看他,「……你真的被K以後變笨了?」

    「還有偏頭痛的毛病,啊!」他突然倒在地上,抱著頭,「好痛好痛……」

    「健新?健新!」她緊張的過去探視,看他捂著左邊的頭,眼睛不禁一扁,「我記得K中的是右邊吧?你捂著左邊幹嘛?你竟然騙我!」

    她握著拳,準備讓他名符其實的偏頭痛。

    健新捉住她小小的拳頭,笑得很心虛,「這種小事就不要計較了……」

    「什麼這種小事?!」她鋼鐵般的意志力都化成拳頭招呼到健新的頭上了。

    唉!想到要去上班,她深深的感到挫折。

    「你不刷牙嗎?」健新含著牙刷,一嘴泡泡的蹲著看她。

    煥真翻翻白眼,抱著枕頭又躺下去。

    天曉得,當初溫柔自製的男人到哪去了?怎麼交往不到兩個月,不但變成這種超級大無賴,硬要睡在她家裡,連打地鋪都甘之如飴?

    「今天我不上班。」她沒有勇氣接受同事的調侃。

    「生病了?」他漱了口來看她,摸了摸額頭,「沒發燒呀。」

    「我得了絕症!」她大叫,把臉埋在枕頭裡,「啊!我沒臉上班,讓我死一死算了……」

    「絕症?這種絕症我會醫。」他俐落的把埋在枕頭裡的煥真抱到膝蓋,看著他的臉漸漸的靠近,牙膏的薄荷味開始侵襲她的神智……

    「我還沒刷牙!」她一掌堵住他的下巴。可惜她錯估了兩個人的體力差距,健新一隻手就化解了她的抵抗。

    「沒刷牙沒關係,救人如救火哪。」看著他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唔?他……他他他……他居然把煥真的口鼻都罩住了!天啊!好噁心!

    好不容易逃開他的魔掌,煥真一跳跳到地板,一面擦著臉上的口水,一面大叫:「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健新舔舔嘴唇,唔,早就覺得她的臉很小,果然很小呢!一張嘴就能罩住嘴巴鼻子,「現在要不要刷牙?」

    「要要要要……」她驚魂未定的捂著嘴巴和鼻子。

    「絕症好了沒有?」他溫和友善的問。

    「好了好了好了……」幾乎要把頭點掉了。

    「不去梳洗,是打算再來個「妙口貼」嗎?」他貪婪的折折指節。

    「我馬上去馬上去!」她衝進浴室,馬上把門鎖了起來。

    他那令人痛恨的笑聲迴盪了整個套房。

    我怎麼會K中這種恐怖份子呀!她開始刷牙,覺得一陣辛酸湧了上來。

    看她臭著一張臉上車,健新滿臉邪笑,「看樣子,你的「絕症」還沒好喔……」

    「好、好心的大爺……」她的聲音為之顫抖,「有話好商量嘛……」勉強露出一臉的諂笑。

    看她這個樣子,實在太可愛了!

    一直覺得她是個俐落又正經的女孩子,規規矩矩的走在正道上,克己復禮,臉上總是掛著合理的笑容,鮮少動怒,什麼事情都忍在心裡,不跟任何人計較。

    這樣當然很好,但是她理智斷線的那一刻,臉孔發紅、氣急敗壞的試圖用小小的拳頭替天行道,打殺她自己K中的未婚夫時……他看到規矩面具下那個容易臉紅的少女。

    「好吧,」他很慷慨,「這樣好了,一個妙口貼換一個問題。」

    不該讓他發現這個弱點的!「問吧。」

    「你到底生活在怎樣的家庭,總是規規矩矩的?」他一直很好奇。以為自己已經算是很整潔的人了,第一次看到她什麼都拿熨斗燙,連鈔票也不例外,倒是讓他眼睛發直。

    「我家是黑社會。」她還氣鼓鼓的。

    「妙口貼也治說謊。」他不忙著發動車子,獰笑著要靠過來……

    「我爸媽都是退休的國小老師!」她一急,捂著嘴連珠炮似的倒個不停,「我家住文山區爸媽都是實小的老師生我的時候爸媽都退休了還有一個哥哥和姊姊都大我很多我們家裡沒有財產老家是哥哥在住……」

    他縱聲大笑,發動引擎,起步的時候還有點蛇行。

    「爸媽退休後才生你?」等他消化了那串連珠炮微微愣了一下,「他們現在……」

    「過世了。」她神情平靜,「你不知道我輩分很大?我哥五年前就有了孫子,我已經是姑奶奶了。」

    他突然失去想鬧她的心情。「父母生你的時候年紀都很大吧?」

    「我媽五十,我爸五十二。」她微微一笑,「他們倆根本不相信還會生小孩。」

    停紅燈。看著她平靜的神情,相處到現在已經知道,她越傷心會越裝得平靜。輕輕撫摸她的臉頰,「所以你才急著要生小孩?」

    「我小時候是個彆扭的小孩。因為被同伴笑,所以一直叫爸媽爺爺奶奶。這樣,母姐會的時候……我才不會覺得太丟臉。」

    「所以,不希望小孩子遭遇跟你一樣?」小孩子是多麼殘忍的小動物,一點點不對頭就會大肆嘲笑。他小時候身體瘦弱,也被嘲笑到上國中,就此發憤圖強,從此成了運動健將。

    他能瞭解煥真的感受。

    「不,我希望小朋友長大,不要體會到我此時的後悔。」她看著窗外,語氣仍然平靜,「我應該趁媽媽還在的時候,多叫幾聲媽媽的。我總以為將來的日子還很多,卻忘了他們已經老了。等我想叫媽媽的時候,媽媽已經不在了。」

    健新心底柔軟的一面,又被深深的攻陷了一層。他以為現在的年輕人沒人重視家庭價值,身邊的女孩卻總是讓他驚奇。

    「我們很快就會有孩子的。」他把車停在第六波,「讓我跟你的家人見面吧。」遞上手帕。

    她羞澀的壓壓眼角,微微一笑。「好,我跟大哥講。」

    待她轉身,健新又喊住她:「煥真!」

    她低下身子攀著車窗,看他還有什麼話要講。

    「既然你想要孩子,我們要趕緊製造呀!事不宜遲,晚上我去你家……」健新一臉陶醉。

    「還沒結婚前,一切都別想!」煥真火冒二丈,「趕緊滾!」

    「好嘛……」他嘀咕著,勾勾手指,「我要吻別。」趕緊抓住她的手,怕她逃了。

    在公司大門口?!「不行!」他不用做人,我還得做人!

    「不行?」他挑高眉毛。

    「絕對不行!」試著掙脫他的掌握。

    「好吧,原來你不喜歡吻別,喜歡妙口貼。」猙獰笑著欺壓過來……

    「住手!不對,住嘴!」她拚命推開他的下巴,「好好好,吻別就吻別。」

    丟臉有輕重,讓他當著大門口妙口貼,煥真真的可以直接辭職了。

    她氣得想一拳打在這張無賴臉上,又怕將來有數不清的妙口貼,只好快如閃電的吻過他的唇,不料他大掌一壓,硬是延長了一分鐘。

    好不容易拳打腳踢的脫離他的魔掌,太好了,口紅全毀。「我倒是很想知道,是什麼家庭能夠教養出你這麼前後不一的人!」站在安全距離對他揮拳,氣得抬腳踹他的車。

    「你不知道我裝斯文裝得很痛苦?」健新對她眨眨眼,「在還沒訂婚之前,我又不能把你嚇跑。現在嘛……」他發動車子,「你訂婚戒都戴了,跑不掉囉!」一路燦燦怪笑的跑了。

    ……我造了什麼孽呀!

    垂頭喪氣的走進公司,發現一大群人眼睛亮晶晶的望著他們剛剛的每個鏡頭,她的肩膀垂得更深了。

    「好熱情,好激烈,好羨慕喔!」口哨聲,怪叫聲,讓她想乾脆撞牆。

    我只不過丟了一顆芭樂K人,上天需要這樣懲罰我嗎?

    這件事情在公司熱鬧了一整天,每天同事必定到大門口恭候他們小倆口拉拉扯扯加吻別才能安心辦公,連總裁都誇獎她使公司的出勤率上升,遲到率下降。

    這種誇獎一點都不值得高興。

    回家看到那株過度旺盛,像健新一樣精神奕奕的芭樂樹,她都有點頭痛。

    「幸好你只是有精神,長得個算太高。」她澆完花,望著發出清香的芭樂樹,彈彈葉面的水珠,「唉!健新跟你一樣,活像過動兒……」她無力的垂下腦袋,「原來剛交往的時候他在裝斯文!我被騙了!」

    雖然邵美期辭職讓她鬆口氣∼∼不用看到那個裝無辜的女人∼∼但是健新解放天性以後更讓她頭大!

    「怎麼蹲在地上?」說曹操曹操就到,那個過動兒大跨步的走到她身邊,「肚子痛?」

    她已經反射性的彈開∼∼雖然一定會被抓回來∼∼他一把抱住她,「看你這麼敏捷,一定沒有好事情。」

    啊啊!我當初幹嘛跟他交換備用鑰匙?!

    「我告訴你,」她一面掙扎,「我不要妙口貼,結婚前你別想要心懷不軌!」

    「我沒這麼打算。」他把臉埋在煥真的頸窩,「我只是想要抱緊你而已。」

    轉頭看著他,那雙清澈的眼睛含笑的看著她,臉上有著開心的光芒亮起來。

    「……不可以亂來。」她放鬆,閉上眼睛感受他強壯有力的雙臂擁著自己,「緊一點。」小聲的要求。

    他收攏雙臂,像是滿懷著馨香,「還有,我只是想告訴你,」他吻吻煥真的頭頂,「我又有十小時沒看到你了。我,很想你。」輕輕的搖晃身軀。

    很安全的感覺。緩緩的睜開眼睛……唉!怎麼辦?我好像……也愛上這個可惡霸道又前後不一的過動兒了。

    她轉身抱住他,試著不去想這些一讓她心生動搖的事情。

    ———

    這幾天,健新的部屬們竊竊私語。

    他們頭兒迅雷不及掩耳的訂了婚,已經打碎了究美許多芳心,這也就罷了。想他們頭兒那種理智過度的模樣,為了適婚年齡已屆,找個對象充數很正常。

    但是另外一件事情卻讓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

    「騙人吧?」

    「真的是我親眼看到的……」

    「他那台寶貝Smart欸!上回副總按著車蓋跟他談事情,他都嫌人家的指紋留在車蓋上!」

    「是真的,我也看到了。」

    唧唧咕咕久了,連健新都覺得有異。

    「看到什麼?」轉身看到老闆,部屬們幾乎魂飛魄散。

    他們的老闆顏健新其實長得很好看。挺直的鼻子,犀利的眼睛,線條剛毅,加上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他的表情總是嚴肅的,鮮少看到他笑。不過,不笑也好,笑得時候往往讓人全身發冷,他越火大,冷笑得越開懷。

    挺拔的身材穿上合宜的亞曼尼,「玉樹臨風」似乎不足以形容他的霸氣和強健,「虎背熊腰」又不足以形容他的冷靜和決斷。

    連老闆的上司都不大想跟老闆站在一起心驚膽戰,實在不能怪他們這些部屬瞬間沒了聲音。

    「啞巴了?」他冷冷的掃過這群嚼舌根的部屬,聽到幾個關鍵字就知道在談論自己。

    「咳,老闆。」他的部屬終於有人站了出來,「小高說,他看見你的車在第六波讓個女孩子踹,你坐在車裡,還笑得很開懷。」

    冷冰冰的臉看不出表情,他趕緊加了一句,「當然,我們都不相信。」

    「嗯,小高,你看到啦?」他和藹的轉過去。

    小高讓他的身高和氣勢一壓,覺得兩腿輕顫,他突然瞭解「教父」不是電影演演而已,「我、我、我什麼都沒看到……」不要殺我滅口……

    健新拍拍他的肩膀,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怎麼樣?我未婚妻很漂亮吧?」

    「那個踹車的女孩子,就是……」他們心目中溫柔端莊賢淑的副理未婚妻形象馬上碎裂一地。

    「打是情、罵是愛嘛。」想到她那氣急敗壞的嬌顏,忍不住笑了出來。

    副總笑得這麼開心?啊啊!美男子的笑,原來跟美女一樣,都有淨化人心的功能啊!

    嚴肅緊張的辦公室,瞬間有了春天的氣息,飄蕩著芳香。

    「嗯。關於我未婚妻的美貌,就討論到這裡。」他又恢復原來的嚴肅,「等一下客戶要開會了,你們準備準備。」只是他的嚴肅維持不到五分鐘,在看到煥真出現的時候,馬上丟到天外天。

    「煥真∼∼」聽到這聲音就頭痛。該死的總監,堅持她今天一定要來參加廣告公司的行銷會議,還不就希望她這「私人關係」,能幫公司多爭取些利益。

    她俐落的一掌拍向健新的胸口,一手推開他的下巴,「顏副理!這裡是究美廣告,請你自制!」

    對呀,這裡是公司,我不能公私不分。他設法板起臉,強迫自己退後一步,「嗯,蘇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晃晃手裡的資料,「我也是第六波的代表之一,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可以開始了嗎?」她的臉板得死緊,看到健新的領帶歪了,還是自然而然的幫他調整了一下。

    什麼都不能做……但是看著她總行吧?兩個人默默的對望了一會兒,並肩走進會議室。

    這天的會議室內外都爆滿,大家都爭著來看鐵面副理的未婚妻。

    煥真表現得很好,氣質雍容、思緒明晰、穿著打扮無懈可擊。聽過流言的人心底都浮出相同的疑問:「這樣的女孩子怎麼會去踹副理的車?」

    但是他們明明看到副理失控的衝向那位都會佳人,露出誰也沒見過的欣喜笑容。

    「原來工作狂也會戀愛。」

    「噓!小聲點!」

    外表這麼鎮定,煥真的心裡卻有種難以言喻的波動。她第一次看到工作中的健新。在健新看到她之前,她已經默默的在遠處看了他好一會兒。

    原來,在工作上,他是這樣一個嚴肅的人。究美不乏美女,這些美人兒跟他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神卻沒有一絲感動。優雅而瀟灑……工作中的他,像是一隻黑得發亮的黑豹,充滿了力與美。

    但是,等看到自己的時候,他卻放下所有防衛的盔甲,露出那樣欣喜若狂的笑容,整張臉都亮了起來。

    我在他眼中,的確是很不相同的。

    輪到煥真發言,她走到白板前,開始講解遊戲的流程和主要客群,她將帶來的資料請助理發下去,只有健新的資料,她裝作無意的無遞給他,然後回到白板前繼續講解。

    健新翻開資料,最後一頁空白有著煥真細小的筆跡:「開完會,一起吃飯好嗎?」旁邊畫了好幾個愛心。

    他笑咧了嘴。欣賞著他的女人在台前從容不迫的俐落風采。

    摸了摸領帶,幫他調整領帶的時候,她的小手擦過了脖子,眼中帶著溫柔的笑意。

    他在煥真畫的愛心旁邊,又加了好幾個自己的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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