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她只是作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夢……這是當然,她這裡可沒有那面名叫「幻鏡」的銅鏡,可是……舉起手,她輕輕摸著還垂掛在臉上的淚水,她竟然在夢中哭得這麼傷心難過,她是不是很可笑?
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她的淚腺本來就特別發達,看電視也可以看到兩隻眼睛腫得像核桃,何況是夢中經歷的那個悲慘故事,如果哪天她看到什麼難過的事卻擠不出眼淚,那才真是奇怪。
擦乾眼淚,她伸了一個懶腰,再扭扭脖子,轉轉腰……砰!從床上摔了下來,她像是見到鬼似的瞪大雙眼,那……那、那是什麼東西?
搖著頭,她肯定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她再定睛瞧個仔細……沒錯,那真的是一面銅鏡,而且她就是走進這面銅鏡成為那位名喚「梅裕兒」的姑娘。
不、不、不,這不過是幻象,正如同在沙漠看見的海市蜃樓,可是,為什麼不管她如何眨眼睛、揉眼睛,那個玩意兒還是在那個地方呢?
我的天啊!她快要昏倒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女兒,妳是不是看到媽咪送妳的禮物了?」趙母林美欣興奮的打開房門跳了進來,「這是媽咪這次大陸之旅的最大的收穫,我知道妳一定愛死了!」
僵硬的轉頭看著母親,她有一種天要塌下來的感覺,「媽咪,妳什麼時候把這玩意兒放在這裡?」
「我想給妳一個驚喜,當然要趁著妳睡覺的時候啊。」
打了一個哆嗦,她突然覺得全身寒毛直豎,難道她真的透過銅鏡經歷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故事,而不是在作夢?
顯然沒有感覺到女兒受到很大的打擊,林美欣忙不迭的笑著又道:「這面銅鏡可是有名字哦,它叫『幻鏡』,傳說有緣人可以從這面鏡子看到自己的前世,這是不是很有意思?」
「不會吧。」這是她現在唯一說得出來的話,她的腦子已經陷入混亂。
「媽咪也不相信這種事,不過沒關係,反正妳喜歡就好了。」
從小,她對古人的東西就特別有興趣,也一直以為自己會讀考古系,可是爹地硬是逼她選擇了外文系,也許是擔心她以後跑去找死人的東西,他怎麼捨得讓唯一的寶貝女兒在外頭受苦?
「媽咪覺得這面銅鏡跟妳有緣,妳有沒有注意到銅鏡的邊雕刻著一朵朵冰清玉潔的梅花?」
她都忘了,自己身上有個看似梅花的胎記──正如同幻鏡中那位梅裕兒身上的胎記,更神奇的是,她們兩個人的胎記都位於相同的地方,難道那位梅裕兒真的是她的前世嗎?天啊!她的頭好痛,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丫頭,妳怎麼了?」林美欣終於注意到趙妍梅心神不寧的模樣。
「……沒事。」她怔怔的回過神道。
「好啦,妳趕快去刷牙洗臉,我去弄早餐了。」
「喔……媽咪,等一下,以後妳別偷偷摸摸把東西放在梳妝台上面,尤其是那種古里古怪的東西,我半夜醒來看到會嚇死。」
「妳不是膽子很大嗎?」林美欣當她在說笑。
「我也以為自己膽子很大啊,可是經過昨晚的事情,現在,我對自己一點把握也沒有。」她越說越小聲,瞧她現在全身軟綿綿的,是真的被嚇壞了。
「妳在念什麼?」
「沒有,媽咪可以去準備早餐了,我一會兒就好了。」
「別急,慢慢來。」說著,林美欣已經閃出房間,同時把房門帶上。
目光再一次轉向銅鏡,她不自覺的摸著胸前胎記所在的地方,雖然這個刺激很大,可是往好的一方面來想,如果「梅裕兒」真的是她的前世,她總算可以解開自己始終無法理解的困惑──為何她的戀情總是難以進展下去?原來,那是因為他們都不是「崔浚」。
不過,現在有一個更棘手的問題,她如何找到「崔浚」的今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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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每一段戀情,她至少會努力維持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就可以斷定兩個人是否來電,可是從「幻鏡」看到自己的前世之後,她決定放棄跟自己的良心對抗,既然產生不了心動的感覺,那又何必勉強自己跟人家交往看看呢?所以,她也不想再拖拖拉拉了,今天就為她的第十一次戀愛畫下句點吧。
「我們還是分手好了。」每次說分手,趙妍梅總有一種鬆口氣的感覺,不喜歡對方,卻要勉強自己跟對方談戀愛,她真的覺得很虛偽。
「妳說什麼?」笑容瞬間在白英凱的臉上凍結,這不是真的,像他這麼英俊瀟灑的男人怎麼可能被女孩子拋棄?
「我們繼續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你一定也認為我們不要再耽誤彼此的時間比較好吧。」雖然她不想讓人家難堪,可是這種時候又免不了會傷害對方。
沉住氣,他還是好好的開導她,「妳怎麼知道我們繼續下去不會有結果?」
「我對你就是沒感覺。」
這是什麼意思?他沒有辦法引起她的興趣嗎?別開玩笑了,這怎麼可能?看樣子,她大概沒搞清楚狀況,「妳再也找不到比我條件更好的男人。」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這跟條件沒有關係,而是我們之間產生不了火花。」
「我可不是那些沒出息的男人,妳別以為這麼輕易就可以把我甩掉。」從小到大,他一直是情場的常勝軍,「分手」這兩個字一向出自於他的嘴巴。
「我只是就事論事,我沒有甩掉你的意思。」
看樣子,他得擺出強硬的姿態,合也好,分也行,反正由他決定就對了。「我認為我們應該再交往一陣子──至少一個月。」
「反正一個月後還是要分手,我們何必拖延呢?」
「我們一個月後要不要分手,我會決定。」
她明白了,他就是要主導權嘛!「這樣子好了,你就當作是你先提出分手吧。」
「妳……我不要分手,我覺得我們兩個很合得來啊。」實在是氣死他了,她說怎樣就怎樣,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嘛!
「我們哪裡合得來?」她覺得很困惑,交往一個月來,他們好像沒有一次看法相同,當然,他們也不曾因為意見相左就吵架,她這個人不太喜歡吵架。
「呃……反正,我覺得我們合得來就對了。」他說了算數。
「可是,我覺得我們兩個合不來啊。」拜託,他們連這點想法都南轅北轍,他們哪裡合得來呢?睜眼說瞎話!
這真是令人咬牙切齒,他怎麼會遇到這麼不上道的女孩子?
冷不防打了一個寒顫,她不自覺的偏過頭張望,視線正巧跟一雙冷峻的眸子對上,無來由的,她覺得心被刺了一下,慌慌張張的收回目光,可是,那雙眸子卻像幽魂似的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好啦,不管怎麼說,我不分手。」他搬出無賴的嘴臉,就不相信自己鬥不過她,可是,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他不禁火大的又重述了一遍,「我說不分手就是不分手,妳有沒有聽見?」
「嗄?」她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對面那個傢伙身上,「你說什麼?」
「我說不要分手。」
「男人不是比女人乾脆嗎?」她忍不住要皺眉了,奇怪,為什麼她一直沒注意到這個男人又囉唆又不好溝通?
「我就是不同意分手。」她怎麼還沒有搞清楚問題的重點在他,而不是她。
老是覺得有人在一旁看著他們,她哪有心情繼續跟他沒完沒了?她退而求其次的做了一個結論,「對我來說,我們就是沒有繼續交往下去的意義了,至於你怎麼決定,我實在管不著,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們今天把話說清楚。」
「我還有事情,沒那麼多時間繼續跟你爭論下去。」
張開嘴巴,白英凱當然不同意就此結束,他非要她收回說出口的話,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只好轉而接聽手機。
耳根子一得到清靜,她連忙轉頭尋找剛剛的目光,可是不見了。
結束通訊,白英凱因為有事必須離開,他不得不鬆口道:「我們改天再說。」
雖然他們沒什麼好說了,她還是很有禮貌的向他說了一聲再見,直到他走出餐廳,她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看了一眼手錶,她連忙從背包取出美語補習班的教材,距離她跟好友碰面的時間還有一個鐘頭,她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準備下個禮拜上課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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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撐著桌面支著下巴,趙妍梅兩眼無神的盯著前方,雖然她覺得白英凱不幹不脆很討人厭,可是她還是有愧疚感,不管怎麼說,她傷害了他。
「喂,妳在想什麼?」韓鈴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隨即在對面坐下。
「妳來了啊。」她精神不濟的道。
歪著腦袋看了她一會兒,韓鈴瞭然的問:「妳是不是跟白英凱分手了?」
倏然瞪大眼睛,她稀奇的道:「妳怎麼知道?」
「厚,我看妳一副有氣沒力的樣子就知道了。」
歎了聲氣,她無奈的苦笑,「我真的不想傷害他,可是,我對他就是一點感覺也沒有,我也沒辦法嘛。」
「我不早就跟妳說過嗎?遲早會傷害他,妳真的不應該答應跟他交往看看。」
「可是,如果連機會都不給人家,這不是更殘酷嗎?」
搖了搖頭,韓鈴永遠搞不懂她的邏輯,「妳以為自己給人家機會,可是愛情就是勉強不來,結果妳還因此落個花心的罪名,妳不覺得很可笑嗎?」
「我只是按照我的行事標準來處理事情,至於人家怎麼看待我,這又不是我可以決定的事。」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把尺,她不能要求別人衡量的標準跟她一樣。
這世上就是有這種人……像是想到什麼,韓鈴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真好玩,妳不想傷害人家,卻老是在換男朋友,我小叔叔是從來不交女朋友,而我自己呢,三天兩頭被迫相親。」
「妳小叔叔是不是同性戀?」
「他才不是同性戀,只是古怪了點,我們韓家是醫生世家,從我曾祖父到我這一輩,韓家每個男人都學醫,只有他跑去讀室內設計,差點把我爺爺氣死了。」
「想考上醫科很難,妳小叔叔也許是逼不得已才讀室內設計。」
「錯了,我小叔叔從小到大都是拿第一,他想要讀醫科一點也不難。」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不能不同意好友的看法,「看樣子,妳小叔叔真的是一個怪人,當醫生賺的錢不是比較多嗎?」
「那倒也未必,不過,韓家又不缺錢,選擇職業用不著考慮這個。」
「這倒是。」她自己還不是為了貪求輕鬆自在,而捨棄高薪的工作嗎?
這時才伸手招來服務生,韓鈴點了一杯咖啡,等服務生送上咖啡,她又回到前面的話題,「既然傷害已經造成,妳就別自責了,可是說真格的,以後妳要學著忠於自己的感覺,不喜歡就別勉強自己接受對方的追求。」
「妳說得沒錯,我應該學著忠於自己的感覺,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咦?韓鈴驚訝得眨了眨眼睛,「妳怎麼變得這麼容易說話?」
「我平時不好說話?」她自認為很隨性,不會不好溝通。
「不是,妳只是對自己的想法很堅持……不,應該說是固執比較貼切,我老早就跟妳說過了,人要忠於自己的感覺,可是妳總會找一大堆的理由反駁我,有時候我甚至懷疑,妳會不會一輩子都在交男朋友?」
「這個妳放心,再過個幾年,我就乏人問津了。」擺了擺手,她沒興趣繼續繞著這個話題,她有更重要的事,「妳相信前世今生嗎?」
皺了皺鼻子,韓鈴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又沒遇到過這種事情。」
頓了一下,她小心翼翼的壓低嗓門道:「昨天晚上睡著以後,我半夜醒來透過一面銅鏡回到前世,早上醒來,我想這只是一場夢,可是,我卻在房間看到那面帶我回到前世的銅鏡。」
嚇!韓鈴一副見鬼似的瞪著她,「妳在說鬼故事嗎?」
「我還沒說完,這面銅鏡是我媽咪去大陸旅遊為我帶回來的禮物,它有個名字叫『幻鏡』,傳說有緣人可以從這面銅鏡看到前世。」
「真的還是假的?」
「我在前世看到這面銅鏡,它確實叫『幻鏡』,而它也確實有這樣的傳說。」
兩眼閃閃發亮,韓鈴的興致可高昂了,「妳的前世怎麼樣?」
「那是一段很長的故事,我記不了那麼多,反正是一個很悲慘的故事。」她不是有意隱瞞,而是現在真的沒心情說故事。
眉一挑,韓鈴總算明白了,「妳就是因為看到自己的前世,深刻的感受到人生苦短,所以改變想法,認清楚人應該忠於自己的感情。」
一笑置之,她根本說不清,所以只能隨便韓鈴怎麼想了。
眼珠子賊溜溜的一轉,韓鈴一臉垂涎的道:「妳那面銅鏡借我好不好?我也想看看自己的前世。」
「不好,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還有,這還得看妳跟它是不是有緣,如果妳想試試看,妳可以來我家住啊。」
「我不喜歡跟人家擠一張床。」
「那妳就當作自己跟它無緣好了。」
「厚!妳這個女人真小氣!」韓鈴沒好氣的做了一個鬼臉,她像在嘔氣的轉而喝起咖啡,其實她也不是那麼想知道前世,只是覺得很好玩。
聳聳肩,她無所謂,韓鈴不會瞭解她的感受,其實得知自己的前世反而有一種被關進籠子裡面的感覺,從此不再擁有自由飛翔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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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書桌後面,韓唯彬專注的翻閱好友專程送過來的企劃書──他們合夥投資的「AlexandDaniel」餐廳要開第二家分店了。
「你哪來這幅畫?」費齊翔原本坐在沙發上研究韓唯彬列印給他的設計圖,可是不經意的抬頭一瞧,目光立刻被牆上的畫給吸引住了。
抬頭望著正對面那幅畫,眼中掠過一抹淡淡的迷惑,他輕描淡寫的道:「我在無意間得到的。」
「你可以幫我弄到一幅嗎?」除了烹飪,費齊翔最大的興趣就是收藏藝術品。
「這種畫沒什麼收藏的價值。」
故作不悅的嘟著嘴,費齊翔要為自己申辯,「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商業化了,我買畫可不是單純為了增值,我也有自己的偏愛。」
「好吧,我會留意,可是不能保證。」
「如果沒有,你這幅畫賣給我好了。」
「這幅畫是非賣品。」
咦?費齊翔訝異的挑了挑眉,「你不是對收藏藝術品沒什麼興趣嗎?」
「這幅畫稱不上藝術品。」他的話剛剛落下,急促的門鈴聲就響起了。
「你有客人?」
「沒有,我們去瞧瞧。」他站起身率先走出書房。門一開,看到站在外面的人是那位最喜歡騷擾他的侄女,他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小叔叔,有一陣子沒見面了,我想死你了!」韓鈴一臉巴結的對著他招了招手,接著,便動作俐落的拖著行李繞過他走進屋子。沒辦法,手腳不快一點,她就別妄想踏進這裡一步。
微蹙著眉,韓唯彬冷冷的問:「這是幹什麼?」
「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我離家出走了,想暫時在你這裡打擾一段時間。」她輕鬆得好像是出來逛街似的。
「不可以。」
「除了你這裡,我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她馬上變得可憐兮兮,不過她也沒說錯,所有的叔叔只有他沒有家眷,而所有的堂兄弟姊妹都還沒有脫離家庭。
「妳可以回家。」
若非敬重他是長輩,她真想賞他一個白眼,「如果不是不想待在那個家,我幹麼離家出走?我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我不是任人擺佈的洋娃娃。」
「那是妳的事。」
鼓著腮幫子,她氣呼呼的道:「小叔叔,你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妳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哎呀!我不管啦,反正我就是要賴在這裡不走,你可以請警衛把我攆出去啊。」不過,她知道他不會做這種事情,不是在乎面子,而是他討厭引人注意。
瞪著她半晌,他還是認命的妥協了,「妳要住這裡可以,不過有個前提,妳不可以吵到我。」
「你放心,你不會感覺到我的存在。」
「大哥大嫂知道妳來這裡嗎?」
「我留了一封信說要離家出走,他們那麼聰明,應該猜得到我來這裡。」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客廳有個大帥哥,於是馬上展現最嬌媚的笑顏,「嗨!你好!」
「我想,妳就是經常打電話『問候』小叔叔的韓鈴吧。」費齊翔也回以她超級迷人的笑容。
「沒錯,我就是韓家最討人喜歡的韓鈴。」
爽朗的哈哈大笑,他從來沒看過這麼有趣的女孩子。
好像想到什麼似的,她突然拍手叫道:「我知道了,你就是跟小叔叔合夥開餐廳的那位好朋友對不對?」
「是,費齊翔。」因為幫好友接過幾次手機,而恰巧每次來電的人都是她,兩個人免不了聊上幾句。
「我應該叫你什麼?費叔叔嗎?不不不,你看起來那麼年輕,費叔叔一點也不適合你,可是叫費哥哥,我怕有人會抗議,這真是傷腦筋!」這個問題顯然令她很困擾,她的眉頭都打結了。
「我是受國外教育的,所以不會計較稱呼,妳叫我Daniel就可以了。」
「Daniel,你真的是我見過最有度量的男人……對不起,我接一下手機。」真是的,她的手機怎麼挑在這個時間響了呢?
「喂……白英凱……你等一下,」用手遮住手機的喇叭,她抱歉的一笑,「對不起,我先回房間了,你們慢慢聊。」
「你這裡以後可熱鬧了。」看到好友眉頭都快打結了,費齊翔取笑道。
「我不需要熱鬧。」
「我倒覺得你很需要。」看了一眼時間,他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對於企劃書有什麼問題,我們改天再來討論。」
送走了好友,韓唯彬回書房之前可以聽見客房傳來的噪音,他就知道這個丫頭的存在絕對不是熱鬧,而是吵鬧,但願她別在這裡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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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上手機,趙妍梅懊惱的瞪著眼前那棟高級的住宅大廈,這個韓鈴到底在搞什麼?不但沒有依約下來接她,連手機都不接,這個女人存心捉弄她是不是?
走過來又走過去,她就知道,一定要先有地扯,否則碰到現在這種情況,她也不至於進不去,可是韓鈴硬是說不需要。
「小梅,為什麼妳老是不接我的電話?」白英凱像個幽靈似的蹦了出來。
嚇了一跳,她怎麼會在這裡遇到非常不想見的人?可是,她不喜歡跟人家惡臉相同,於是好言道:「我們兩個已經分手了,還是不要聯絡比較好。」
「我不要分手。」他很大聲的再宣告一次。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非要ㄍㄧㄥ在這裡,我也沒有辦法。」
抓住她的手臂,他轉而深情的企圖動之以情,「小梅,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對妳一見鍾情,我真的很喜歡妳,我們再試試看好不好?」
「對不起,我真的對你沒什麼感覺。」她想掙開他的手,可是他卻越抓越緊,不管她如何使力,她就是甩不開,「你不要這樣子,你放開我好不好?」
「如果妳還是堅持分手,我就不會放開妳。」他又變得蠻橫不講理。
不會吧,這個傢伙真的準備跟她耗到底嗎?現在,她應該怎麼辦?
叭!車子的喇叭聲打斷他們僵持不下的對峙,兩人同時轉頭查看怎麼回事。
永遠忘不了那對冷峻的眸子,她感覺自己的心又被刺了一下,「他」正是前天在餐廳看他們上演分手戲的觀眾……天啊!她好想直接挖個地洞鑽進去,自己怎麼老是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下遇見「他」?
「你們不知道這裡是馬路嗎?」韓唯彬把頭探出車窗,沒辦法,這兩個人似乎沒有移動腳步的意思,而他們正好擋到車子駛進停車場的通道。
「對不起,我們馬上離開。」她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掙脫白英凱的箝制。
「我們先把話說清楚。」白英凱一副無賴漢的樣子。
「這裡是馬路,你不要在這裡鬧脾氣好嗎?」
「我才不管這裡是哪裡,妳不把分手的話收回去,我們就耗在這裡。」
歎了聲氣,她只能說:「不好意思,我還得回去準備晚上上課的教材,可沒辦法陪你繼續耗在這裡,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了,再見。」
顯然沒有想到她會丟下他一走了之,他一時傻呼呼的怔住了,直到喇叭聲再次響起,他才回過神,狠狠的瞪了這個「破壞者」,他趕緊去追人,不過,趙妍梅已經招來一輛計程車跳了上去,他今天的努力又功虧一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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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來覆去,她怎麼老是想到那個僅有兩面之緣的男人?其實,她第一次根本沒仔細看清楚他的長相,可是一看到那對眸子,她就知道是他,彷彿她對他再熟悉不過似的,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還有,為什麼每次看到那對眼睛她總有一種心被針刺到的感覺?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她可以感覺到他冷峻的目光中有一股淡淡的憂愁,也許就是這種感覺,她的心才會覺得被刺了一下,從小,她就是一個特別容易感傷的人。
舉高棉被,她蒙住自己的頭,好啦,別再想了……好不容易,睡意終於佔據混亂的思緒,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
皺了皺眉頭,趙妍梅拉下被子坐起身子,伸手抓過床頭櫃上的手機,她有氣無力的掀開手機蓋按下通話鍵,「喂。」
「對不起,人家忘了跟妳有約,等我想起來的時候,妳已經不見了,妳別跟我生氣哦!」韓鈴帶著撒嬌的口吻道。
「妳是真的忘了,不是故意放我鴿子?」她應該生氣,可是,她實在沒精神把心思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面。
「真的,我媽一大早就打電話對我嘮叨個不停,說我已經二十四歲了,怎麼還在玩離家出走的把戲,害我心情糟透了,所以就忘了我們有約。」韓鈴暗暗的慶幸母親跟小梅不熟,否則謊話馬上被揭穿。
「妳媽說得也是實話啊。」
「妳是我的好朋友,怎麼可以站在我媽那邊?」
「我知道妳很痛恨相親,可是離家出走本來就是不對嘛!」
「這還不是我爸媽的錯,如果他們可以溝通,我也用不著離家出走。」
「為什麼妳不換個角度想一想,站在他們的立場,他們只是在做對妳有益的事情,他們哪裡錯了?」
「……妳怎麼反過來幫他們說話?」
「我只是以客觀的立場評論事情,妳有自己的想法,妳爸媽也有他們的想法,妳不能因為跟他們起衝突,就全盤否認他們的苦心啊。」
顯然被她的話堵得啞口無言,韓鈴一時靜悄悄的不發一語,過了一會兒,她才悶聲道:「不說他們了,否則我會被妳活活氣死,對了,這個週末我請妳吃飯。」
「幹麼請我吃飯?」
「我找妳過來,卻放妳鴿子,我當然要謝罪啊。」
「不用了,我知道妳不是存心放我鴿子,不會跟妳計較的。」
「雖然如此,我還是覺得對妳過意不去,這頓飯我一定要請妳。」
咦?她稀奇的挑了挑眉,「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套?」
怔了一下,韓鈴乾笑了幾聲,「這一次我真的太差勁了嘛!」
鬼叫了一聲,她取笑道:「不敢相信這種話會出自妳這位大小姐的嘴巴。」
「我……妳到底要不要吃飯?」
「要,為了減輕妳的愧疚感,我當然不能拒絕妳的好意。」
「明天中午十二點,我們在『AlexandDaniel』見,晚安。」
「等等……真是的,怎麼這麼急性子呢?」闔上手機,她把手機擺回床頭櫃上面,歎了聲氣,這下子又睡不著了,沒辦法,她只能瞪著天花板慢慢數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