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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 第八章 作者:衣沅
    午後,二點一刻。

    芝青提著一大袋文件進來,歷經整個早上的拚鬥,她清麗的臉龐有著難掩的疲倦。

    「芝青,你總算回來了。」

    「有什麼事嗎?」

    曉絹端著咖啡,神秘兮兮靠到她身邊,一副大事不妙的緊張語氣。

    「司徒傲龍一早就來等你,一坐五、六個小時,說是非要等到你不可。」

    「他有病啊?」芝青感到莫名其妙。「有急事可以打手機啊,幹嘛傻等?他在哪兒?」

    「最奇怪的就是,上次他來找你的時候,凶神惡煞似的直闖你的辦公室。這次他不但沒帶保鏢,態度也變得客氣多了,現在乖乖坐在會客室裡,我說打電話要你回來,他也忙推說不必。」

    「我去看看。」

    芝青把手上的東西交給曉絹,然後到茶水間倒了兩杯熱茶,逕往會客室。

    「不好意思,讓司徒先生久等了!」將熱茶遞給他,一貫客套的應酬語脫口而出:「司徒總裁要有什麼重要事,一通電話交代就好了,勞您大駕來這兒乾等,太折煞我了。」

    「芝青,我們可不可以拿下面具,真誠說話?」他抬起愁容。

    她睨望他睡眠不足的憔悴容顏,冷言道:「這不是我們共同的協議嗎?」

    司徒傲龍並沒忘記,在人前、在公事上,他們協議好一切公事公辦,而私下,他想為所欲為,芝青也無理由反抗,只因她欠他……

    從利韶天那裡得知真相後,他這輩子從沒有如此刻這般對自己感到深惡痛絕。

    「我全都知道了。利韶天已經把你……你小時候遭遇的不幸,全告訴我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那是我的隱私啊!」芝青氣得拍桌。「這利韶天太過分了吧?」

    「別怪他,人家也是好心想幫我們。」司徒傲龍揉了揉太陽穴,艱難的開口:「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對你,求你原諒我好不好?」

    「求我?我擔不起……」她冷諷道。

    「芝青,不要這樣!你該早點告訴我,如果我知道你曾有過心理創傷,我不至於……恨你入骨!」

    「司徒先生,我回想起這件事的時間也比你早不了多少!過去,我背負著對你的愧疚自責,無處逃逸,我的苦難道會比你少嗎?」

    她搖頭苦笑,續道:「況且,我的辯解你會聽嗎?我說了,搞不好會被你說是編故事為自己犯的錯找借口……你根本鬼迷了心竅、被惡魔附身,滿腦子除了報復還是報復!我道過歉,也苦苦求饒過。可是,你仍巴不得將我碎屍萬段,你聽得進些什麼?」

    「我只想要一個理由,一個借口,不管是什麼,就算你胡謅一個,說是被好人逼迫,不得已誣告我,我都接受……可是,你什麼交代也沒有,我不能甘心啊!芝青,我愛你,我一直深愛你……一個讓我深深摯愛的女人,居然傷我傷得這樣深……」

    深深摯愛的女人?他親口說出自己是他深愛的女人……芝青惻然。

    無言凝視他痛苦深埋膝間的模樣,她的心抽搐、撕扯著,眼眶慢慢氤起淚霧……他何嘗不是自己深深摯愛的男人呢?這摯愛的男人又帶給她如何難堪的傷害?

    「我錯了……芝青,我不該這樣對你。」拉著她冰冷的小手,他悔懺似的低低呢喃:「命運之神對我們開了一個大玩笑,我們不要被地擊倒,芝青,我恨自己對你如此無情的報復,讓我贖罪,讓我們忘掉過去好不好?」

    「曾經發生過的,哪裡能說忘就忘?我真的對不起你,你的美夢、你的人生,是我砸碎的;那一個懵懂控告,讓你一無所有……這輩子,我注定要背負對你的歉意,終了一生。」

    「別這樣,真相已經大白,你也有你的不幸……我們,就算……扯平好不好?誰對誰錯都不要去計較了。」

    每想到芝青在童年時所遭受的侵害,他就恨不得揪出那個變態男子把他刻骨揚灰,以洩心頭之恨。既然無法為她復仇,他只能給她完整的幸福,給她全部的愛做為補償。

    「不可能了……或許,我們曾經有過美好的時光,但畢竟已是過去,很多感覺,錯過就回不來了。」芝青收回被他緊握的手,淒愴道。

    「可以的!只要我們之間還有愛。」

    「問題不是那麼的簡單,十年並不是短時間,現在你已有你的生活模式、你的朋友、你的社交圈……我,我和你是不會有交集的平行線。」

    「我懂你的意思。」司徒傲龍無奈一歎:「你指沈如琪是吧?她是我們之間惟一、也是最棘手的問題,我的命是沈大興救的,他傾盡所有栽培我,早屬意我做他的女婿,背叛他……後果的確不堪設想。」

    「沈如琪很愛你,走了十年的感情,不容易。」她沉靜道。

    「我說過,她不是我的愛情歸屬……」他凝情輕撫她柔頰。「我只愛你,一直都是。」

    「不,傷害別人的愛情來成全自己的愛情。我不要!」她低呼。

    同為女人,她瞭解被人奪愛的痛苦,她怎能容許自己的幸福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上?

    司徒傲龍蹙起濃眉,扶著她的肩,低沉磁性的嗓音響在耳邊。

    「可是……你真捨得,把我讓給別人?」

    「我……」她的心像針扎似的抽痛。

    他說對了!眼前這男子,說的每句話都深深撼入心窩,芝青騙不了自己。

    沒有傲龍,此生將如枯井,了無生意。

    「捨不得?對不對?」

    他的聲音愈來愈輕、他的臉愈靠愈近,濃郁的男性氣息溫熱噴灑在她冰肌玉頰上。

    芝青的心跳加快,血液奔竄全身,那種心靈契合的悸動,讓她不自覺揚起唇,閉上眼睛,感覺他薄而涼的唇覆上她的……

    他吻了她。用春風般的溫柔、深情纏綿的擁吻,不同於以往的掠奪,她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他,領受他舌尖傳遞的強烈電流。

    「芝青,讓我試試,你也努力試試,不要輕易放棄。」彷彿吻了一世紀之久,他輕輕放開她,款款深情道:「相信我,好嗎?」

    芝青眼中含淚,心中百味雜陳,不知該說什麼!

    解開迷團,拿回來的是真愛嗎?她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十年重重的恩怨,他加諸自身的屈辱真能一筆勾消?

    她心亂如麻地緊偎在他胸前暗自自問著。

    ☆☆☆

    又是一夜不能成眠。

    司徒傲龍想了又想,十年來心心唸唸要找芝青復仇,找到了卻難除對她的愛戀,他一直為這個「結」,矛盾掙扎得幾乎崩潰!

    他停不了對芝青的愛,無論如何都不能。

    幸好,利韶天的發現將他從迷漩中救出,彷彿蟄多時的暗穴中突然射入一道強光,讓他看到希望,從愛恨交織中解脫。

    因緣際會讓他們錯過十年,這一次,說什麼他都不會放手了。

    目前,最大問題是沈如琪。

    那天,從芝青的公司走出來,他滿腦子都是她的哀絕目光……

    他懂得她的憂慮,也明白沈如琪和沈大興不好說話,需要用時間慢慢溝通,但芝青的愁眉,在他的心頭削出淌血的傷口。

    他心疼她的憂,不能任問題無限期延著下去。

    以最快的速度約了沈如琪,司徒傲龍訂妥全市最高級飯店的總統套房——那是最理想安全的談判地點。

    他心知肚明,事情要和平圓滿,惟有沈如琪接受事實,放他一馬。

    至於,成功與否他絲毫沒把握,只能聽天由命了!

    他在金碧輝煌的頂級套房裡如坐針氈,想到沈大興的蠻殘,不由得頭皮發麻……

    「哇!真是天大的驚喜!你居然主動找我,還訂了這麼漂亮的總統套房。」

    沈如琪不知緣分已面臨終了,她風姿綽約地抱住他的腰,甜嗔:「想我嗎?」

    「我……」司徒傲龍拉開她八爪魚似的手,沉沉吐了口氣。「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唔!這種燈光好,氣氛佳的地方,讓我只想談情說愛。」

    她不安分地想撫摸他的下身。

    「如琪,我們談正事——」他挪開她的手,正色道:「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興致。」

    反常的氣氛籠罩在空氣中,敏感的沈如琪嗅出不對勁,她冷著臉試探道:

    「什麼事會讓你意興闌珊?岑芝青?還是你一直想提而不敢提的——分手?」

    艷美的容顏凝上一層霜,她咄咄逼問:

    「說吧!你早就不愛我了!想把我甩得遠遠的!你早就想說了,早在你和那個害你前途盡毀的女人重逢的時候,你們瘋狂作愛的時候,你的眼裡、心裡早就沒有我的存在了!對不對?」

    老天,她知道的事比他想像的多!

    「如琪,很抱歉!」

    「還有呢?我們相依相偎了十年,只值一句抱歉?」

    他愧疚道:「我欠你、欠興爺的大多,以後我會竭盡所能來報答你們,可是如琪,我知道你會很恨、很恨我!但是,感情不能一輩子打迷糊仗,我不能誤了你的終生幸福。」

    「變心就變心,不必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她傷心欲絕。

    他輕拍她的肩,好聲好氣勸道:「別老是繞著『被拋棄』的字眼想,我不但不會拋棄你,相反的我會像自己家人一樣照顧你、照顧興爺。」

    「你以為說得比唱得好聽,我就會原諒你?放過你?」

    「如琪,我……我不想自欺欺人。」他詞窮,滿臉無奈。

    「事到如今,我只覺得悲哀。」她眼眶蓄滿淚水。「那個女人讓你命都不保,我和爸為你付出那麼多……你自己摸著良心,我爸對你,比起你那個殘酷的生父好太多了吧?而你……居然忘恩負義地拋棄我。」

    「我懂,興爺對我恩同再造,」他穩穩握緊她激動的肩膀。「可是,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啊!我不能用愛情來抵恩情,真正的愛情是不能交換的。」

    「你少給我咬文嚼字!我聽不懂,也不想聽!」她甩開他,雙手掩耳。「我什麼都不想聽。」

    「如琪,冷靜點!我希望你接受事實,我愛的是芝青,不是你!」他大聲的直陳重點。

    「你去死!」沈如琪忿恨地拿起煙灰缸用力往他拋擲。

    「碰!」煙灰缸削過他的額,劃出一道鮮紅的傷口,血液沿著他俊朗的輪廓流下。

    「如琪!」他摀住流血的傷口,痛喝道:「你一定要這樣撕破臉的話,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不稀罕!人在做,天在看。你等著好了,我不會放過你,我爸不會饒你,天也不會饒你!」哭著撂下話,沈如琪狂奔而去。

    司徒傲龍茫然的看她帶著仇怨離開,清楚棘手的麻煩現在才剛開始。

    ☆☆☆

    芝青仍然按時到利韶天的診所覆診。

    與司徒傲龍之間劇情急轉直下的發展,委實令她難以調適,過去的惡夢雖不再,但她仍不能安眠。

    想著傲龍他的溫柔、他的邪惡、他帶給自己的歡喜、憂愁,點點滴滴,紛擾思緒,她終夜輾轉反側。

    「利醫師,我又失眠了,再給我幾包藥吧!」

    躺上舒適的臥椅,她閉上眼睛,深深吸氣,空氣中蕩漾玫瑰的清香沁人心脾,週身細胞得以舒展。

    「小姐,藥可不是糖果,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有沒有按我教你的方法放輕鬆?」

    「不管,都是你害的,你要負責——誰教你把我的秘密告訴別人?」她撒嬌。

    「噢,你是指……抱歉,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把你的病歷資料告訴司徒傲龍。」

    利韶天以朋友身份與她對話。「我也是看他對你一片真心,覺得你們再爛纏下去對雙方都不好,明明是相愛的人,何苦為一個誤解而痛苦?我認為,他對你的恨只需要一個出口,而你的不幸正好是個台階,讓他順理成章地原諒你,一切就雨過天晴了。怎麼?你們還沒說清楚?」

    「你說得簡單!感情要是能那麼簡單就說清楚,世界就太平了。」

    「這倒是實話,不過,縱使我身為心理學博士,很多問題還是要病人自己克服,你們之間,我能幫的有限。」利韶天思考數秒,脫口問道:「你還怕嗎?」

    「咦?怕什麼?」她一時意會不來。

    「最初你來找我,為的是什麼?」利韶天笑笑。

    當初,她是為了自己過度害怕和男人接觸來求診,現在卻連她自己都不太記得,真是太誇張了!

    「噢!我……不知道。」她倏地羞紅臉。

    「試試看!」

    「嘎?」她從椅上彈起。「開玩笑,這怎麼試啊?」

    「耶,這還要我教你?總不能我來試吧?我可不敢!司徒傲龍會把我碎屍荒野!抱歉,恕在下不能為小姐效勞。」利韶天調侃道。

    能不能接受男人的撫觸對她而言,恐怕不重要了。

    芝青斂眉沉默。反正,除了傲龍,她的心再也容不下別的男人。

    ☆☆☆

    芝青從利韶天的診療室走出來,便迎面對上沈如琪凶神惡煞的臭臉。

    她怎麼來了?難不成她也需要心理咨商?芝青的直覺告訴她來者不善。

    「小姐,請問你有預約嗎?」護士也覺察到異狀,但仍例行詢問。

    「沒你的事!閉嘴!」

    「這位小姐,請問你有什麼問題?」利韶天瞪著她問。

    「沒什麼問題!我找她。」沈如琪伸出纖纖手指,指向芝青。

    「沈小姐,我們到外面談……」

    芝青早料到她會來尋釁,只是沒想到這麼快,不知傲龍對她說了什麼?讓她忿怒地渾身冒煙。

    「你們要談什麼?這裡就可以談啊?」利韶天擔心她們起衝突,他憂心對芝青說:「別出去,在這兒我可以幫你。」「哼!這位先生對你很不錯嘛,可惜你偏要搶別人的男人!」沈如琪毫不客氣出言不遜。

    「我們還是到外面談好了。」芝青轉頭對利韶天道:「放心,沒事的。」

    她們走進一家廉價咖啡店。

    沈如琪劈頭就開口罵:「你為什麼這麼犯賤搶我的男人?你難道不知道我和傲龍早就是夫妻,只差一道註冊手續!你不要癡心妄想,傲龍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你誤會了!沈小姐,雖然我和傲龍曾經有過一段情,但那已經成為過去了,我從來不曾想過,要破壞你們。」

    這話不假,芝青不想破壞別人的愛情來成全自己的愛情。

    「別裝蒜!」沈如琪瞳孔冒出熾火。「傲龍一直都愛我,而恨你入骨!可是現在,他口口聲聲說愛你。我不管你用什麼卑鄙的手段改變他的心意,我可告訴你,你千萬記住,過去十年他無所不用其極地想盡辦法要報復你……說愛你,難保不是他的另一種手段!」

    另一種報復的手段?這並非不可能!芝青早想過了。

    在她心裡,從沒奢望兩人之間的仇恨能輕易化解。

    芝青抽口氣,顫聲道:「我和他……是不可能了!我們就像破裂的鏡子難以重圓,至於你們之間,我恐怕幫不上忙!」

    「你想撤清?可以!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請你二十四小時內消失。總之,我沈大小姐得不到的,誰也別想要到!

    萬一,讓我知道你說的話有半句虛假,到時別怪我不客氣。岑小姐應該知道,以我父親的力量,讓叛徒在人間蒸發簡直是輕而易舉……你不想讓傲龍英年早逝吧?」

    「夠了!我照做就是!」

    她別無選擇,沈大興吃人不吐骨頭眾所皆知,沒人得罪得起。

    芝青痛下決定。「你放心,我會讓傲龍找不到的,請你不要傷害他。」

    「好!記住,二十四小時之內,請你徹底消失!」

    「我說到做到!」

    沈如琪笑顏逐開,得意極了。

    ☆☆☆

    二十四小時之內要她消失?

    沈如琪無理的要求,讓芝青茫然不知所措。

    回到賃居的屋子才發現自己根本無處可去,父母雙亡、兩個哥哥都各自有家庭,她一個人隻身回台,闖蕩多年才穩定下來。

    此時,她能躲哪裡去?

    猶豫了半天,仍一毫無頭緒,她索性先翻出護照證件,收拾好簡單的行囊,心想到機場去隨便買張機票,能買到哪兒就去哪兒吧!

    她不願傲龍生命受到威脅,萬萬不能啊!

    結果才踏出家門,手上的行李便被司徒傲龍一把搶下。

    「你要去哪裡?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呢?沈如琪去找你,對不對?」

    芝青慌張地左顧右盼,深怕被沈如琪看到。「你、你怎麼知道?」

    「利韶天告訴我說有一個女人凶巴巴的找你談判,我就知道不對勁!」

    芝青重重歎口氣,這利韶天實在太雞婆了。

    「你快走吧!我的飛機快趕不上了。」

    「好端端的,你幹嘛出國?」

    「我回美國看我哥哥。」

    「沒聽你提起啊?」他不信。

    「我的行蹤,不需要向你報備!」她急忙想離開。

    「不行,你得說清楚,否則我不會讓你離開!」

    「求你不要管我好不好?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們本來就是不相干的兩個人。」

    「芝青,你還在生我的氣,不肯原諒我的錯嗎?」

    傲龍一眼讀出她心裡徨不安,根本不像出遠門探親的樣子。

    「沒有!我只是……不想再看見你,想離你愈遠愈好。」

    「為什麼?」他不明所以然。「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努力,重新開始的。你忘了嗎?」

    「不要再說了!放我走,我不要什麼重新開始!你去找沈如琪吧,你們才是一對。」

    「原來是沈如琪逼你走,小傻瓜,你怕什麼?有我在啊!」傲龍擁她入懷。「你太單純,三兩句就被她唬了……」

    「唬?你別忘記,她是沈大興的女兒,我不能拿你的生命開玩笑。拜託!讓我走。」她搶回被他奪下的行李,衝到路邊攔計程車。

    「芝青!」傲龍追上。「你孤單一個人能走到哪裡去?這樣走了,你的事業、朋友和我怎麼辦?」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要走得遠遠的,不能讓她知道我們在一起,不然你會有危險!求你,放我走吧!」

    傲龍扣緊她皓腕,沉痛道:「為了保護我,你寧可什麼都不要?」

    「對!我要你活得好好的。」她心痛的說。

    「犧牲自己讓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這樣你甘心?」

    「為了你,我沒有什麼不甘心!反正,這是我欠你的,算是還你吧!」

    一口氣說出心底真正的心意,芝青頓時覺得鬆了一口氣,若遠離能換得平靜,就值得了。

    「好!你若執意要走,我陪你!」

    她的真情觸動他心底最溫柔的部分。這女人,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

    「不行啊!被她知道就慘了。」她始終顧慮著他的安危。

    「別說那麼多,跟我走就對了!」

    他拉著她坐進簇新的休旅車,往一條她熟悉的道路駛去。

    在這一刻,兩人的心慢慢靠緊,天涯彼方是未知的歧途,相愛的他們已下定決心一起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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