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味道還是一如他記憶中的香甜美好,淡淡的,像是檸檬,又像是清晨的梔子花。這味道、這香馥的體溫,全是他魂縈夢牽,在異鄉的深夜裡苦苦思念著的。
他吻得非常霸道且囂張,彷彿他天生就是這對櫻唇的使用者。朝露仰頭承接他的熱吻,胸臆間彷彿有一口溫暖的泉水,泉水的出口被他挖掘到了,溫熱的泉水源源不絕地湧出,眼看就要氾濫成災。
涓涓滴滴的泉水代表了她對他的熱情、代表了她對他的思念,那是分手長達七年的苦苦相思。
兩人蹲在地上,吻到欲罷不能、血脈憤張。他火熱的吻一路蜿蜒到她細緻的粉頸,他在她的頸窩處又咬又啃,男性大掌鑽入她的上衣內,瘋狂地愛撫她芳香滑膩的肌膚,摩挲她胸前的渾圓。他要她,不管生理或心理,他都飢渴地思念她,只有她才能給予他真正的溫暖。
朝露被他吻到立息亂情迷、嬌喘連連,激情的火苗滲入她每一個敏感的毛細孔,螓首忍不住往後仰,被吻到紅腫的櫻唇逸出一連串柔媚的喘息聲。她要這個男人,她依戀他的大手、依戀他性感的胸膛、依戀他的味道……
范波濤站起來,打橫抱起她,火熱的唇還是糾纏著她的小嘴,含糊不清地問道:「床在哪裡?」
「床?床……」星眸半醉、粉頰酡紅的朝露傻呼呼地回應,嗓音甜得像是貓咪在撒嬌般。「床在最裡面的房間……」
「很好。」范波濤性感地微笑,低頭又給了她一個獎勵性的熱吻。緊抱著可人兒,長腿大步往走廊深處邁進,臉上的神情宛如正要上戰場衝鋒陷陣、火熱廝殺的漂悍戰士。
一直到自己被他放到大床上,男性的軀體也緊壓住她,大手忙碌地扯下她的衣物之際,朝露才後知後覺地驚醒過來。
「不行!」她費力地推開他,一手掩住敞開的領口,一手阻止他再靠近。「不!.范波濤,停下來!」
她手忙腳亂地低頭整理衣衫,一瞥見春光外洩的胸口,更是羞到無地自容。唉,她好笨好笨,居然沈淪到這個地步才驚覺狀況不對,她真是天字第一號大笨蛋!
「朝露?」他不解地看著她,眸底跳躍的烈火足以將她燃燒,嗓音粗嘎地說道:「不要拒絕我,你可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多渴望你?我知道你也要我。」他抓起她的手,將它緊貼在他的胸膛上,讓她清楚地感受到他激烈的心跳。
「不,我不要你!」朝露抽回自己的手,狼狽地滾下床,把襯衫的鈕扣一顆顆地扣好。「范波濤,你不該再吻我,方才……方纔那些行為都是錯誤的,都不該發生。現在,請你離開這裡。」她的手抖得好厲害,幾乎無法扣上鈕扣。
「我當然可以吻你,因為我們根本沒分手!」范波濤也跟著下床,站在她面前,目光如炬地看著她。「你很清楚,這七年來你不曾離開過我的心,就如同我不曾離開過你的一樣。儘管我們分隔兩地,但還是有一縷緊密的情緣密密牢牢地糾纏你,也糾纏著我。」
他的表情無比嚴肅,暗黑的眼瞳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上一回,我已經向你道歉,並坦承自己的錯誤了。我不該跟你吵架,更不該丟下你獨自出國,一走就是七年。我知道我很混帳,但,我求你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我會以實際行動來向你證明我有多愛你,我不會再傷你的心了!」
朝露看著他,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范波濤,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早就說過,我們兩人個性不合,不管多麼努力,最終還是會走到分手那一步,還是會深深地傷害對方,也傷害自己的……」
她的心早就背叛理智,飛到他身上了。她渴望與他熱情擁吻!渴望依偎在他懷裡,什麼都不要想,只要當他的小女人,眼睛只要看到他的笑容上輩子只要溫馴地跟在他身邊,與他朝夕相對、耳鬢廝磨。
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管多麼相愛,他們兩人還是會大吵,還是會驕傲地踐踏對方的心。
范波濤好著急。「你的想法為何要這麼悲觀呢?是的,我們兩人的個性的確太過相像,都一樣驕傲,一樣死要面子。可是,我已經不再是當年的范波濤了!我會改掉自己的壞脾氣,因為跟你比起來,那些自尊和驕傲都顯得可笑!朝露,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我可以照顧你,我會給你幸福,好嗎?」
他是出身名門的天之驕子,不僅出類拔萃,才華洋溢,從小在學業上的表現更是名列前茅。赴紐約工作後,他鋒芒畢露,年紀輕輕就被委以重任。這種種的傑出成就讓他養成目空一切、任性自負的脾氣。現在想想,當年的他確實很愛朝露,只不過,也許他更愛的是他自己。
歷經七年的苦苦煎熬後,他終於明白自己錯過了什麼!因此,如今的他懂得放下身段,挽回心愛的女人,因為他再也不願讓真愛溜走了。
他的一番懇求令朝露心底更加酸澀,眼角的濕氣讓視線變得一片模糊。深愛的男人一再地挽回她,求她給他一個機會,她並非鐵石心腸的人,況且她也愛他,當然渴望與他復合。然而,昔日爭吵的畫面卻不斷在她腦海中播放,她好怕好怕,深怕再度被他傷透了心。
七年前的重創讓她宛如驚弓之鳥,她再也沒有勇氣踏出步伐了。
「不要再說了……」淚水淌落,朝露緊搗住耳朵,拒絕被他打動。「范波濤,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跟你……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我不想再看到你,現在,請你立刻離開,你走!」
不想讓他看到淚流滿面的自己,朝露往客廳奔去。
范波濤疾追上前。「朝露,你聽我說!」
「放手!我什麼都不要聽!」
「朝露——」
正當兩人拉扯之際,門鈴突然響了。朝露狠狠地甩開他的手,匆匆拭去臉上的淚痕,並檢查衣著是否整齊後,立刻打開紗門,衝向前院。
不管此刻站在門外的是誰,是鄰居或推銷員都好,她感激按下門鈴的人!她不敢再跟范波濤處在同一個空間,因為他眼底的烈火即將吞噬她,她快要崩潰、快要棄械投降了。
霍地打開鐵門,門外站著的是一個年輕男人,看到她後,他顯得非常興奮。
「太好了!余小姐!我終於找到你了!」
朝露一臉詫異。這男人……是誰啊?
她很遲疑地問道:「請問……你是哪位?」這西裝筆挺的男人有些面熟,但她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他。
男人熱情地回應道:「余小姐,我是韓育謙啊!前幾天,我在XX百貨後面的巷子不小心撞到你,想起來了沒?」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提醒著。
喔——朝露想起來了,他是前幾天開車撞到她的人。「咦?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裡?」她好像只跟他提過自己住在汐止,並沒有提到詳細的住址啊!
「余小姐,我找了你好久呢!那天和你分開之後,我內心越想越不安,很後悔沒有送你到醫院好好地檢查一下。幸好你有留名片給我,不過,那上面只有你任職的才藝班的電話,並沒有你的手機號碼,所以這幾天我一直打電話到才藝班去,甚至親自跑去才藝班,希望能見到你。偏偏不巧,幾次去剛好都遇到你休假。才藝班的負責人一開始本來不肯告訴我你的住址,後來禁不起我的苦苦哀求,再加上他們看我也不像壞人,才終於告訴我你住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啊!朝露恍然大悟。她一連休了幾天假期,最近都沒有進才藝班授課,難怪他會找不到她。不過,沒想到韓育謙居然會親自上門來找她。
韓育謙關心地問道:「余小姐,你的傷勢沒問題吧?傷口有沒有惡化?當我發現你是才藝班的鋼琴老師時,心底的罪惡感更重了。我好怕自己會不會把你的手給撞傷了,害得你不能再繼續彈鋼琴。」
朝露笑笑。「我真的沒事,很感謝你的關心。」這男人真的好老實,撞了人不但不跑,還一再強調要負責。這年頭,這麼有責任感的人真的不多了。
韓育謙提議道:「但我總覺得很不安,不如這樣吧,我哥哥剛好是骨科醫生,他在內湖開業,擁有一間規模中等的醫院。他知道這件事後,建議我明天帶你到他的醫院去照X光,做一些詳細的檢查,以免日後留下什麼後遺症。」
「要照X光?」朝露搖搖頭。「不必了吧?其實你根本沒有撞傷我,我只有手肘受了點擦傷罷了。」
「不,我堅持。事關身體健康,還是謹慎一點兒的好。我問過才藝班了,他們說你明天下午才有課程,所以,明天上午十點,我來接你可以嗎?先去我哥哥的醫院做檢查,然後我請你吃頓午餐,算是賠罪。」
看著暈黃路燈下的朝露,韓育謙眼底的愛慕更加濃烈了。他喜歡這高雅清秀的女孩。今天的她穿了一件白色亞麻質料的襯衫,搭配黑色的繡花長裙,更顯出她的高挑纖細。
她烏黑如瀑的頭髮披瀉而下—黑眸晶亮如水晶,肌膚白嫩,細緻的五官透露出一股堅毅,看得出來她是一個充滿智慧、很有自我主張的美女。
她是他最喜歡的典型,有自信、有智慧,而且外表高雅迷人。他費了好多唇舌,甚至出示身份證,才讓才藝班的主任相信他很有誠意,不是壞人。或許是看出了他有意追求余朝露,主任不僅提供他朝露的住址,還告訴他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朝露目前沒有男朋友!
呵呵,聽到這句話時,韓育謙樂得幾乎要當場飛起來了。他相信這是老天爺有意要幫他牽紅線,所以才會讓他開車碰撞到這位大美人,接下來,他們即將要展開一段浪漫的戀情了……
去醫院做檢查?朝露很猶豫,她想婉拒,可對方的態度這麼堅持……
冷不防地,背後突然傳來一道冷冽的嗓音
「朝露,我們有客人嗎?」
糟!她居然忘記了,范波濤還在屋內!
范波濤一臉冷酷地走到大門口,大手先是攬住朝露的肩頭,宣示所有權,接著冰冷地看著對方,火藥味十分濃厚。方纔的對話他全聽見了,這死小子,居然妄想動他的女人,是活膩了嗎?
看到一個男人從朝露家裡走出來,韓育謙顯得有些驚訝。「咦?這位是?」
朝露的小臉迅速脹紅,十分尷尬。「呃……他是……是……」要命!她幹麼結結巴巴的?還有,范波濤這惡棍為什麼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他這麼做很容易引起外人誤解耶!不過想歸想,被他渾厚的大手一攬,她的肩膀感到一陣酥麻,壓根兒使不出力氣推開他。
趁朝露結巴之際,范波濤立即輕鬆地主導整個局勢,伸出大手說:「你好,我是范波濤,朝露的男朋友。請問貴姓?」措辭雖然溫和,可那雙犀利如豹的銳眸卻惡狠狠地瞪著對方,臉上更是一副殺氣騰騰的表情。
男朋友?韓育謙微愣。「呃……你好,敝姓韓,韓育謙,我是朝露的朋友。」對方眼底的殺氣令他微微膽寒了下。奇怪了,才藝班的主任明明跟他說過朝露沒有男朋友啊!
兩個男人的大手在半空中互握,看似友善,可雙方的眼神都在互相打量、暗自較勁,空氣中的煙硝味十足。
朝露直到此時才回過神來,她用力推開范波濤的大手,語氣很沖地說:「范先生,請你不要亂開玩笑!你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們只是……只是房東與房客的關係而已。我把房子租給你,你只要按月把房租匯進我的戶頭就OK了。我們的關係就是這麼簡單。」
這幾句話讓范波濤怒火中燒,他臉色鐵青地瞪著朝露,咬牙切齒地說:「房東與房客?」shit!這該死的女人居然如此定義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怒極反笑,俊帥的臉龐染上肅殺之色,突然湊近朝露,在她耳畔低語。「親愛的,你是要讓我吃醋嗎?你該知道,我們之間絕對不是這麼簡單的關係。倘若你再頑皮地亂說話,我可是會好好地懲罰你喔!」
他的黑眸深邃發亮,嗓音益發醇厚誘人。「嗯——讓我想想,該怎麼懲罰你這個可惡的小東西呢?是該把你捉回房間裡,揍你的小屁股?還是該懲罰你這張香甜的小嘴,把你吻到嘴唇紅腫,三天三夜都不能見人呢?嗯?你喜歡哪一種懲罰啊?親愛的。」
滾燙的薄唇輕輕刷過她細緻的耳朵,好像在跟情人溫柔細語,親暱地耳鬢廝磨般。他的笑容既邪惡又放肆,勾人的魔魅視線還有意無意地輕瞥向她渾圓挺俏的臀部,似乎正在回憶某個美好的畫面似的。
朝露嚇呆了。這個殺千刀的混帳竟敢如此調戲她,而且還故意在外人面前胡言亂語?!喔——她快氣死了!倘若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他早就被她亂砍到支離破碎、體無完膚了!
她回瞪他,整個人像是吞了炸藥般,火氣狂飆地說:「范、波、濤!你真是愛開玩笑啊!時間很晚了,你請回吧。喔,還有,下次的房租直接匯入我的戶頭就可以,不用再親自送過來了,這樣真是太麻煩你了。我還有朋友來訪,就不跟你多聊了,再見!」
哼,他故意在韓育謙面前胡言亂語,把兩人的關係形容得極為曖昧,她也一一回招,強調他只是一個房客,來找她不過是來交房租罷了,看誰狠!
可惡的女人!她的挑釁讓范波濤幾乎理智全失,他認真地思索著,是該狠狠地扭斷她的小脖子?還是當場把她壓在大門上狂吻,把她吻到喘不過氣來?
黑眸中閃爍著邪惡的烈火,比較起來,他當然喜歡後者。也許,他該立刻付諸行動上樣不但可以壓壓這個倔強的丫頭,教她認清兩人的關係,還可以順便踹走旁邊這個不識相的「路人甲」,讓他明白眼前的名花已有主!
他逼近朝露,掠奪之心展露無遺,她則緊張地回瞪著他,兩人之間的火焰一觸即發!
此時,一直被晾在一旁的韓育謙忍不住跳出來說話了。
「朝露,你還沒吃晚餐吧?不如這樣吧,我作東,請你們兩位到附近的西餐廳用個餐,大家一起聊聊天,好不好?」
韓育謙不是笨蛋,他當然看得出朝露跟這個外表高大的男人之間的關係很不單純,那兩人互瞪的眼神像是要咬死對方,更像要吻死對方。唔,看來戰況對他很不利呢!
然而,既然他已決心追求朝露,就不在乎突然多出來的情敵。反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朝露尚未正式嫁給誰,任何一方都有追求的權利!
不過,當務之急是他得趕快把自己的地位突顯出來,別讓這兩個人一直忽略他的存在。嘖,他可不是隱形人呢!
范波濤和朝露一起轉頭看向韓育謙,彷彿這時才發現還有第三人的存在。
朝露趕緊把眼光由范波濤臉上收回來,強迫自己忽略那個可惡的男人。「韓先生,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已經用過晚餐了。」
韓育謙再接再厲。「沒關係啊,用過晚餐可以吃宵夜嘛!倘若你真的不想用餐的話,那,乾脆我們就來討論明天的行程吧!我還是按照原訂計劃,十點過來接你,先去醫院照X光,然後再吃午餐,好嗎?」
他興高采烈地兀自計劃著。「朝露,你喜歡吃什麼?希臘菜可以嗎?我知道一家館子,希臘菜做得很道地,相信你一定會喜歡的。」戰況激烈,他很聰明地把對佳人的稱呼由「余小姐」改為「朝露」,藉以拉近彼此的距離,提升自己的地位!強調自己並非路人甲。
臉色陰沈的范波濤立即加入戰局。「照X光?朝露,你為何要去照X光?」方纔他在屋裡就聽到兩人一直提什麼X光的!只是不太清楚他們先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韓育謙沒有察覺到范波濤眼底的陰狠殺氣,很順地接口道:「喔,那是因為我前幾天開車時不小心撞到了朝露,當時她說只是輕傷而已,堅持不肯就醫,不過事後我越想越不安,覺得還是該帶她去照X光,做個仔細的檢查,這樣比較妥當。」
「你開車撞到朝露?!」聞言,獅子發飆了。他臉色丕變地衝向韓育謙,一把揪起他的衣領,石破天驚地怒吼,還罵出一連串難聽的髒話。「該死的你!XXXXXXX……你不想活了嗎?你瞎了狗眼是不是?居然開車撞到她,萬一她有什麼三長兩短,你拿什麼來賠我?」
「啊啊……」倒楣的獵物一時間嚇傻了,像個玩偶般被揪在半空中,雙腳構不到地面。「我知道錯了,可是,我真的是不小心的……」
盛怒中的范波濤還是怒火狂燒,額上的青筋暴露,堅硬的拳頭已經掄起。「什麼叫做『不小心的』?X的,你竟敢撞傷我的女人,我、宰、了、你——」
「住手!」
朝露撲上前,在范波濤即將揮出拳頭之前,硬是擠入兩個男人之間,氣急敗壞地吼著:「范波濤!你夠了沒?請你不要再發神經,更不要再干涉我的私事了!韓先生,我今天很忙,不能跟你多聊,請你先回去吧。」
她氣到腦門發脹,真希望自己手中有一根仙女棒,可以把這兩個礙事的臭男人通通變不見,不要在她家門口吵架,甚至打架,還她耳根子清淨!
范波濤依舊怒火難消,狠狠地瞪著韓育謙,恨不得一拳揍斷他的鼻樑。
差點被痛扁的韓育謙這回倒是很識相,知道形勢比人強,此地不宜久留。
「好好,既然你在忙,那我先回去了。」他喘著氣,摸摸自己的脖子,呼——好險,幸好脖子還安在。
「朝露,我明天早上十點來接你啊!再見。」冒險丟下最後一句話後,韓育謙拔腿就溜。
不識相的傢伙滾了,范波濤依然瞼色難看,鷹眸犀利地盯著朝露。「你到底有沒有受傷?為什麼不跟我說你發生車禍的事?傷在哪裡?我看看。」
他急著檢視她的手、她的腳,對於她竟然發生了車禍一事感到萬分心疼。
「不要碰我!」朝露氣憤地推開他。「我沒有被他撞傷,就算有,也與你無關!無關、無關、無關、無關——」
她聲嘶力竭地吼著「無關」這兩個字,狂怒的眼神充滿恨立忌。「你聽清楚了沒?不管我是好是壞、是生是死,都與你無關!你不要再來招惹我了!」
吼完,她宛如一陣旋風般衝入屋裡,快速地抓起范波濤的外套後又衝出來,把衣物塞入他的手裡,再把他往外推。「快滾!」
砰!
巨大的關門聲響起,緊接著是紗門被關上,以及落鎖的聲音。
她恨死了、恨死了!一直到把家裡所有的門窗都鎖好後,朝露的雙手依舊發抖,心臟也依舊怦怦狂跳。她不想知道外面那個惡棍離開了沒,她只知道——她要遠離他!
七年前,他殘忍無情地離開了她,教她傷透了心,如今,她絕不讓他再度出現在她的生命之中,攪亂她的人生!
絕不!
這一回,她絕不心軟,絕不再讓自己重蹈覆轍。
「你為什麼要回來……」朝露無力地跌坐在地板上,抬頭看著高懸的弦月。
今晚的月色,好冷清、好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