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沒事吧?」顏艷關心的摸了摸他的臉。
「沒事。」傅唯高輕攫住她的手腕,眼光投注在她細白的手上,為什麼這只又細又小的手,卻有如此動人的溫度以及穩定他不安情緒的神奇力量?
「怎麼了?我的手有問題嗎?」
「沒有。」他默默放下她的手,眼神似有深意,將唇靠近了她,卻又ㄍみㄥ在相距兩公分處不動,硬是讓激情停擺,最後作罷。
「為什麼不繼續?」得不到渴望中的一吻,顏艷只好「不恥下問」。
「喂!妳是女生耶!含蓄點行不行?」乍聽之下,他的口氣似乎有點不耐煩,但仔細感受的話,不難發現,他其實很無奈,也可以說是一種掙扎吧?他在接不接受她之間做掙扎。
「一個吻而已,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對我來說,卻事關重大!」傅唯高不避諱的說。
「我知道了。」顏艷猜想他是不是將吻和感情畫上等號了?
倘若他吻她,勢必是在有感情的基礎之下,也就是說他不會隨便吻她,吻了就表示,他會「負責」,而且是為自己的心和情感負責。
相反的,若他一直不主動吻她,那就表示,他倆之間的距離不是普通的大。
BellHouse夜不眠,午夜十二點的鐘聲即將敲響,在他的矜持之下,顏艷固然沒有榮幸獲得他主動的一吻。
但至少他並沒有如先前用輕率態度所說的「咖啡喝一喝趕快回家」,反而有意要與她在鍾形咖啡座裡撐到天亮。
他的眼神愈來愈迷離,顏艷的心跳從來沒有像今夜這般猛烈,在他不明原因的注視下,她的信誓開始鬆動,不安的情緒在體內蔓延。
「為什麼要我愛上妳?妳究竟有什麼目的?」傅唯高打破了彼此之間起碼超過十分鐘的沉默。
沒料到他會如此一問,而且是帶著非要答案不可的認真表情,顏艷一時有點語塞,但隨即嘴唇左右一扯,露出動人的微笑,企圖用這個笑來掩飾內心的慌亂。
「因為你是傅『唯高』,而我是小矮人。我想證明你不是膚淺的男人。」
「妳是說,只要我愛上妳,就表示我不膚淺?反之,我若執著於對另一半的身高要求,就是膚淺?」
「嗯。這麼界定一個人或許很獨斷,但我的確是這麼想。愛是沒有理由的,但是不愛就有很多理由。」
愛沒有理由,不愛有很多理由……傅唯高回味著她的話,似是而非,他無法在短時間內想明白,但他卻不免迷惑。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的堅持有什麼不對。」
「你或許沒錯,但是,我卻想告訴妳,在感情的世界裡,外表不是重點,心才是。」顏艷將手輕壓在自己心口,見他陷入沉思而未有回應,她又接下去說:「如果你不想愛我,就會舉出一大堆理由來否決我,相反的,當你愛上我,你會毫無理由的對我的缺點視而不見、甚至忽略、遺忘,或者轉而欣賞起這個缺點。」
「不可能的。缺點就是缺點,怎可能視而不見?更何況妳的缺點那麼明顯。」
「我的缺點明顯,至少是『真材實料』,而你,你虛有其表……」見傅唯高忽地瞪大眼睛怒視著她,顏艷猛然住了嘴。
「你說我虛有其表,該不會是在取笑我……」外強中乾,中看不中用?
可惡!被她知道他有懼高症,這無疑是悲慘到家的衰事!
「你沒說完的那一句話是——中看不中用嗎?」顏艷突然少根筋,不知死活說出了這句男人最不願意聽到的話。
「妳閉嘴!」再度被猜出心中事,傅唯高氣到臉抽搐。
「我才不閉嘴,你長這麼高,對別人要求也高,結果你卻有懼高症?!這不是很奇怪嗎?中看不中用是你自己心裡想的,我只是替你說出來而已……」
「妳還不閉嘴!」中看是肯定的,中不中用得用過了才知道,她懂什麼啊?竟因為懼高症而被輕視,傅唯高著實又氣又惱。
「嘴巴除了吃東西,就是用來說話的,為什麼非要叫我閉嘴?」
「妳講的話就是不中聽!閉嘴!」
雖然他一開始就對她沒好感,但也沒像現在這般討厭!居然無情的攻擊她?!太白目了。
「就閉不起來,不行嗎?嘴巴是我的,你能奈我何?」顏艷將臉湊近他,眼神和語氣儘是挑釁,至於嘴巴還是碎念不停。
真是氣死驗無傷!傅唯高不堪她的冷嘲熱諷,一怒之下,終於做出顏艷期待已久,而他也壓抑已久的事情來!
他猛烈的封住了那張不懂分寸的嘴,凶悍的力道是懲罰,也是需索,當怒氣如火、纏吻如火、慾望也如火時,他最想做的就是向她證明,自己非常中用!
接著,一個巨大的推力使兩人的吻分開,顏艷自迷亂的吻中驚醒,當她還搞不清楚狀況時,傅唯高已經打開鍾形咖啡座的門,拉著她,躲炮彈似的飛快離開BellHouse!
透明電梯裡,他也沒閒著,蠻橫的纏吻住小鳥依人的顏艷不放,從三十二樓頂直達地面,看他如此威武勇猛,懼高症三個字可能遺留在BellHouse忘記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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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宅
「我想,我還是不會愛上妳的。」
傅唯高才剛證明完自己的雄風,尚壓在赤裸的佳人身上喘息時,就迫不及待的明志,哪怕是口是心非。
「那你還這樣?」那他剛剛的激情何來?顏艷不明白。
「我只能說,妳迷惑了我。」
那麼其實他並不將肌膚之親與感情畫上等號了!她先前的猜測是錯的?
「迷惑是短暫的,心是永遠的。你好好想一想。」顏艷推了推他的胸膛,示意他起身,想必夜已深,她必須走了。
與他發生關係,不是計劃中的事,然而她也沒有悔意,至少,現在還沒。
顏艷想起身的意圖非常明顯,但慘就慘在,傅唯高不想離開她溫潤的軀體,上半身的理性思考,和下半身的生理慾望都很強勢,兩者陷入拉鋸。
「你起來啊!我該回去了。」顏艷拍了下他堅厚的膀子,催促著。
「我、知、道!」傅唯高咬牙切齒的,眼珠子陰影幢幢,面目有點可憎。
「知道還不起來?」顏艷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還一直賴在她身上不走,她都快喘不過氣了。
「我……我不想起來!」傅唯高狂吼一聲,不是病狀,是慾望!冷峻的他,此刻是百分之百的獸性大發。
有感於他又起了「變化」,顏艷瞬時赧色充斥,比剛才第一次還更加羞澀,怎麼他……口口聲聲的嫌,卻又一次次的要?
男人真的是,性靈不一?
「傅唯高……」喃喃念著他的名字,顏艷也被這人迷惑了。
在這場刻意編造的女追男戰場裡,她以為自己是清醒且理智的,掠奪他的愛是唯一目的,絕不交出自己的心和感情,則是主要的原則,但如今,她也茫然了。
「顏艷!我會被妳害死、我會被妳害死——」傅唯高仰首長吼,表情猙獰,涔涔汗水在他額際閃爍,陷入掙扎,他……一定很痛苦。
不過是誰被誰害死,現在還不曉得。
顏艷伸手抹去他臉上的汗,纖指扯住他的短髮,將他拉向自己,在他緊繃的情緒中,她深吻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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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宅
晨光裡,顏宅大門只開了個小縫,這個小縫用來迎接「晚出早歸」的顏艷,綽綽有餘。
「第四次約會,就訂在今天晚上!」傅唯高在送顏艷下車前,突地下了這樣的決定。
「你不覺得有點匆促?」他突然這麼急著見她,顏艷難以適應。
「我想通了,既然妳非要五次約會不可,那不如速戰速決,省得夜長夢多。」傅唯高隨口編個理由,天曉得他根本不是想要速戰速決。
「原來是急於打發我?」什麼速戰速決、夜長夢多,說穿了就是嫌她嘛!
都跟他「那樣」了,他還對她的身高心存芥蒂嗎?真不甘心!
就在她的表情開始暗沉時,傅唯高竟破天荒的朝她笑了一下,但他不笑還好,一笑就叫顏艷感動得快五體投地。
「你對我笑?!我沒有看錯?」顏艷詫異至極。
「對妳笑不好嗎?還是妳已經習慣被我罵,不罵就覺得不刺激?」傅唯高捏了捏她溫潤的手掌心,那力道與熱度同時在對她發出一種疼愛的訊息。
他已然認清他對她心存愛意的事實,也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喜歡你對我笑,再多笑一點。」顏艷受寵若驚。
聞言,傅唯高沒再說話,笑容也收斂了。
顏艷以為他又要板起臉孔,但出其不意的,他將大手放上她的後腦勺,輕輕的撫了撫,深邃的眼睛裡有一抹稀有的柔情。
「別忘了今天晚上的約會,知道嗎?」語氣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眼神更是史無前例的熾熱。
「嗄?」顏艷被他一連串的情意給震懾住了。
「我要走了。妳快下車,我們晚上見。」他雖是這樣說著,但印在她唇上的吻是那麼黏膩,充分說明了他仍眷戀著兩人的親密。
一吻完畢,顏艷訥訥的下車,呆呆的看著他離去。為什麼一夜之間、兩次歡愛後,他就不一樣了?
「咳!回來得真早啊!」艾玫在小姑背後咳了一聲。
「大嫂,妳也這麼早?」顏艷慌忙一笑。
「妳哥一夜起來了好幾次,一邊罵傅唯高沒良知,一邊嚷著要替妳介紹別的男朋友,說什麼不願看見妳被傅唯高那傢伙糟蹋。」艾玫搭著小姑的肩,往屋裡走。
「我都幾歲了,他還這麼不放心。」顏艷無奈的笑了一下,老哥就是對她保護過了頭。
「他對傅唯高很有意見。」艾玫淡笑著。
「沒關係啦!反正只剩下兩次約會,很快就會結束的。」說出這話的她,已不如當初的自信。
「艷艷……」艾玫喚了她一聲,卻欲言又止。
「大嫂,怎麼了?妳有話直說沒關係,我跟傅唯高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沒有隱瞞妳,妳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就說吧!」
「妳跟他發生關係了?」
顏艷一時語塞,隱私被揭,總有點難堪,但她仍是誠實的點了點頭,她知道大嫂不會無緣無故問她這麼私密的事情。
「那妳還認為妳可以安然抽身?當初,妳並沒有想到會跟他走到這一步吧?」艾玫不免替她憂心。
她說的沒錯,當初顏艷並沒有想到要跟傅唯高走到那麼深入的一步,征服一個男人,運用肢體接觸是在所難免的手段,接吻是一個底限,但昨晚發生的一切確實是在顏艷設定的範圍以外,過火了。
現在又被艾玫一針見血的指出來,顏艷著實難以自圓其說。
「妳要想清楚啊!」艾玫緊緊一握她的肩膀。「除非妳的心態已跟當初不同,或者傅唯高對妳的看法也轉為正面,否則妳就趕快收手,不要再玩下去了!我們真的都很擔心妳。」
「大嫂,我會仔細想一想的。」顏艷的心思本來就有點雜亂,此時更是一片迷濛。面對旁觀者的善意規勸,也只能暫時虛心領教,不敢再多作抗辯。
「那就好。但是,你哥那一關可能沒那麼好過。」
「我有心理準備了。」顏艷輕歎一聲。
當激情消退,理智甦醒,她就知道麻煩將尾隨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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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早上,顏艷都待在自己的秘書辦公室裡沒出門半步,不是沒差事做,而是她的老哥上司要她好好閉門思過。
閉門思過,乍聽之下覺得還滿慘的,但往另一方面想,不是正巧可以讓她養精蓄銳應付晚上與傅唯高的約會嗎?
所以顏艷就非常樂意接受老哥這樣的安排了。
但想到與傅唯高的一夜春宵,她還真有點難為情,心湖因想到他而澎湃不已。
事情演變至此,已有點荒腔走板,始料未及的肉體關係,讓她陷入前所未有的矛盾。
「妳完了,顏艷。」
顏艷聽見老哥的聲音,轉頭看見他就站在她身邊似乎已經有段時間,她竟都沒發現。
「怎麼進來不出一點聲音?」顏艷心虛的看了老哥一眼。
「把心玩掉了吧?我早說妳玩不起傅唯高的。」顏俊的口氣不像是責備,但卻無端的嚴肅。
「沒有。我又沒怎樣。」顏艷否認著。
「沒怎樣的意思是不是說,妳沒有愛上傅唯高?」
「當然沒有!我怎麼可能愛上他呢?我接近他的目的不是為了要愛上他,哥,我自己知道分寸。」顏艷的音量在激動中不自覺地加大許多,好似聲音愈大愈站得住腳。
「我知道妳的目的,但是妳有沒有想過,妳玩火,難道不怕有引火自焚的危險嗎?昨晚就是一個例證,妳一整晚都跟傅唯高在一起,妳對他有幾分把握?對自己又有幾分把握?一個男人不一定要有愛才跟女人上床,至於女人,妳自己想,我不多說了。」
老哥確實是指出了現實的一面,顏艷並不瞭解男人,猜測也僅止於猜測,她無法代表傅唯高為昨晚的事做任何爭辯,但她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傅唯高的感覺的確是變了。
「艷艷,相信哥的話,一個一開始就在意妳缺點的男人,不會因為愛上妳,他就覺得那缺點變得微不足道,他頂多暫時睜隻眼閉只眼,在他內心深處,他對那缺點記憶清晰,妳永遠不知他什麼時候會再拿出來嫌妳一番!」
「哥……」顏艷想在顏俊一連串的論調中為自己辯護。
「況且,他有沒有愛上妳,這還是個問題。一夜情只是一夜情,不是神前的誓言,妳不要自己先敗陣才是。」顏俊不讓她有空隙插話。
顏艷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敗陣?看情形,是有一點了。因為當她想起傅唯高時,臉上癡癡傻傻的笑已難撇清自己沒有一點點愛上他。
「我希望妳跟傅唯高的事到此為止,我非常不樂見妳跟他再這樣糾纏下去。」
「至少等我跟他說定的五次約會結束了再說。」她是標準的執迷不悟。
「到時就什麼也來不及了!」
「不會的……」
「瞧妳說這三個字,理不直氣不壯的。」顏俊犀利的指出老妹的心虛,一點面子也不留。
說不過老哥,顏艷只能沉默以對。
「我有一個學弟叫做戎見勤,妳有印象嗎?」顏俊忽而話題一轉。
「家裡開了好幾個加油站的那個嗎?」顏艷腦海浮現一張斯文的臉,也同時想起他曾寫情詩給她的往事,那時她還不到二十歲。
「是,就是他。他說要約妳吃飯,我已經答應他了。」
「哥!你沒問我願不願意就答應他,有沒搞錯!」顏艷一向尊敬老哥,但他已經侵犯到她的自主權,她不禁生起氣來。
「我記得妳跟他不是也挺投機的嗎?」
「那是兩回事!你憑什麼替我答應?」
「憑我是妳老哥!從小到大呵護妳無微不至的偉大老哥、曾經在游泳池裡把奄奄一息的妳撈起來的救命老哥!這兩個理由充足嗎?顏小姐?」顏俊斂著眼睫,一副討人情的惡霸模樣。
「很充足。」
只要顏俊一搬出他「如山高、比海深」的恩情,顏艷就只能縮了縮脖子,唯命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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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唯高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一手抓著話筒,一手將「愛的距離」畫冊往桌上一擲,怒氣在畫冊落下的巨響中爆開。
「理由呢?妳最好給我一個好理由,不然我們就別再約了。」
「我太累了……」這個理由應該很正當,但顏艷說得心虛。
「是嗎?」他昨晚出了這麼多力都不累了,她怎麼會累?奇怪。
「是真的很累。我想在家裡休息。」
「這麼累嗎?那麼我晚上是一定不能見到妳了?」思及她是第一次經驗,而且連番兩次,加上一夜未眠,感覺累應該是正常的,他的語氣不禁柔了許多,但也不免感到有點失望。
「那……改明天晚上,好不好?」顏艷試探性的問一下。
「好吧。就改明天晚上,不能再延了,不然……一直想妳卻不能見到妳,我很不好受。」傅唯高抿著嘴唇,今晚的遺憾是明晚的期待,他尚可忍一忍,但心裡還是無限惋惜。
「你會想我喔?」聽他那麼說,顏艷不敢置信,但心底一陣甜蜜慢慢漾開來。
「從早上跟妳分開……」就無法停止想妳了。
傅唯高語氣戛然而止,雖然他很想一訴情衷,但說實在的,甜膩的話他說得很不順口。
「你要說什麼?」
「……沒有。」他遲疑半晌,終究沒將真心話說出來。
「那你真的不介意約會延後?」她仍然不敢相信他這麼好說話。
「不會。但是,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如果妳又違反規定,以後就真的不必再約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恐嚇和威脅中加入許多愛意,他以後不但要繼續約會,還要約她個幾百幾千次。
掛上電話,他將畫冊重新拿回手中,望著頁裡的巨人與小小,他的唇邊出現一個柔到不行的笑。
巨人與小小有堅固的友情,他與顏艷——勢必有著濃烈的愛情!不管她有多矮小,他都百分之九十九……愛上她了!
至於那百分之一,是身高標準線殘餘的線段,微不足道。
就在他因想念著顏艷而內心湧起甘泉之際,另一通電話又響起。
「你好,請問是傅唯高先生嗎?」來電者是位陌生的女性聲音。
「我是,請問妳是哪位?」
「我是妙妙的朋友。傅先生,是這樣的,妙妙在我的pub裡喝得爛醉,她說只有傅先生你來接,她才願意回去,所以我就只好冒昧請你來一趟了。」
「喝得爛醉?」他認識孫妙妙至少一年了,竟不知她會喝酒。
「好吧!我現在去接她。」
傅唯高之所以答應,無非是知道孫妙妙這麼堅持不讓別人送,一定就是要跟他撒嬌。
雖然他很無奈,但基於一些往日的情分和歉疚感,他只好跑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