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傑」,是傑瑞·艾力克鮮少使用的中文名字。傑,是取自他的英文名,而他的姓氏則來自於台灣籍的母親。
他悠閒的走在台北街頭,沐浴在溫暖日照下,享受迎面而來的涼爽春風。經過一夜飽足的睡眠,他的心情感到相當愉快。
昨天,也就是他來到台灣的第二天,他意外得知自己的女朋友已嫁作人妻,原本他打定主意,來台灣拜訪她的家人,請求他們將女兒嫁給他,誰知竟聽到這樣驚人的消息。
失戀,並沒有如想像中帶給他極大的打擊。除了震驚,他幾乎沒有別的情緒。呵,真奇怪,對於呵護兩年、論及婚嫁的女孩離開他,他該是痛徹心扉、傷心欲絕的,然而,他卻沒有出現這樣的情緒,甚至有風度的拱手退讓!
他以為自己應該是愛著她,甚至篤定非她不娶,但,那份愛似乎沒有他想像來得濃烈吧!
無論如何,他仍是希望杜依寧能夠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先前特地排這一個多月的長假,原本是希望杜依寧能帶他到台灣各地遊玩,不過現在他也不好意思再麻煩她了。畢竟,他可以感受到狄譽魁眼神迸射的敵意,彷彿他只要一接近杜依寧身邊,他就會衝上前宰了他。
呵,真是個佔有慾極強的男人。或許,那是狄譽魁深愛杜依寧的表現方式吧。
待在飯店也是挺無聊的,既然還沒決定在台灣自助旅行的第一站,索性就先游賞台北市美麗的市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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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
台灣美食實在是太好吃了,若是一直待在飯店,決計是吃不到如街道巷弄裡,那些小吃店所料理的道地台灣美食。
駱傑滿意地拍拍饜足的肚皮,然而,從美食饗宴中回過神的他,似乎是——迷路了!
環顧了下四周,方才隨性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他根本分不清來時的路,更別說回飯店的路。
不過,他倒也不擔心回不去飯店,只要他知道自己住的飯店名號,待會兒再搭Taxi回去便成。
駱傑悠閒的漫步在台北街頭,這裡似乎是住宅區,步道兩旁連接著一幢幢的大樓,在騎樓前的排水溝旁種植許多花花草草,每隔一段距離便設置一張長形石椅,提供經過的人休息。
抬頭仰望,天色微暗,現在已是用餐時間,步道上只有零星幾個人,踏著匆忙的步履,似乎趕著回家吃晚飯。
駱傑隨意選擇一張石椅坐下,享受涼爽的夜風吹拂。倏地,一陣清脆帶著憤怒的嗓音引起了他的注意,駱傑不由自主的移動腳步,朝聲音的來源走了過去……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肯、恩、老……不,肯恩!」他竟敢對她的寶貝學生做出那樣的事,呸,他根本不配「老師」這個稱呼。
「Sowhat?不過就是摸了那個小女生一把,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嗎?哎,就當做是老師對學生的疼愛好了,別那麼計較啦!」金髮男子帶著濃濃洋腔,說著近乎無恥的中文,臉上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模樣。
「你……你這個卑鄙、無恥、齷齪、下流、骯髒、不要臉的超級大爛人,宇宙霹靂無敵世界第一的敗類,Shame、shameonyou!你欺負我的學生,還敢大言不慚的說我大驚小怪,叫我不要那麼計較?!」顏曉喬張著晶潤圓瞳怒瞪著眼前的金髮男子,氣憤的將她這輩子所知道的髒話,全部串連在一起,一股腦兒的罵出口。
她很生氣,極度的生氣。這個不要臉的外國人竟然欺負她可愛的學生,對她做出那種下流的舉動,讓她單純無邪的幼小心靈,留下可怕又噁心的陰影。
「欺負?Ohno——我說了那叫做『疼愛』。」
「你這個大變態!你那噁心的行為根本就叫做『猥褻』!」顏曉喬的圓瞳燃燒著一簇熊熊的怒火,粉嫩的臉頰也因為生氣而紅通通的。她得花多大的克制力,才不會衝上前去甩他一巴掌。
「噁心?怎麼會呢?你要不要試看看,讓我『疼愛』一下,讓我帶你體會男女身體的奧妙,很舒服唷!」反正都已經被拆穿了,他也沒必要再維持老師清新正直的形象。
他淫穢、不堪入耳的言詞,令顏曉喬著實氣憤的難以忍受,忍無可忍,她下意識的掄起粉拳,鼓足力道朝肯恩的臉揮過去,欲打掉他那噁心的表情。
「你不要臉、超級大變態!」
「Sonofabitch!你這個臭女人,竟敢打我?!」肯恩張大綠眸,惡狠狠的瞪視著顏曉喬。
顏曉喬無懼於他的威嚇,昂起下巴不甘示弱的說:
「打你?哼,是你先用言語侵犯我的,我揮拳的行為叫做『正當防衛』。而你對一個才十歲的小女孩,做出那種下流的事情,就是犯了猥褻罪。你真是丟盡你國家的臉,最好讓英國辦事處遣送回國,拘禁到死,免得留在這個世界上繼續害人!你放心,我已經報警了,你逃不掉的。」
「可惡,你竟然報警?!」肯恩惱羞成怒,粗暴的將顏曉喬推倒在地。
個子嬌小的顏曉喬,根本承受不了肯恩用力的推擊,重重地撲滑在柏油地面。
噢,好痛!
她後悔為什麼自己恰巧選在今天,穿著短袖T恤和一件及膝的休閒短褲,她的手肘和膝蓋,此刻正與佈滿灰塵和小沙石的柏油地面,進行零障礙的親密接觸。而且——還是非常親密的那一種。
嗚——手肘和膝蓋已經在柏油地面熱情的招待下,慢慢滲出鮮紅的血滴了……
顏曉喬試圖站起身,卻牽動了膝蓋與手肘的擦傷,痛的她倒抽了一口氣。但她還是忍著痛站起來,光潔的額角沁出了冷汗。
見狀,肯恩想要逃跑,他可不想被關進警察局,甚至是被遣送回國。
「不准走!」顏曉喬大叫,揪住他的衣服。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臭女人……」肯恩朝地面啐了一口,臉龐凶狠扭曲,他彷彿失去理智的野獸,揚起大掌毫不留情的朝顏曉喬的臉蛋揮去。
怕是來不及閃躲了,顏曉喬只能閉上眼,咬牙忍受肯恩奮力揮來的這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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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她的臉頰怎麼沒有預期的劇痛感?顏曉喬心裡感到疑惑。
耳邊突然傳來低沉渾厚的男聲,她緩緩張開眼睛,原來是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她的前面,為她阻擋了原該落在她頰上的手掌。
「你這樣未免太沒風度了!」駱傑微瞇著眼,睨著肯恩,溫和平緩的語氣隱藏著一絲不容忽視的威嚴。拽住肯恩手腕的大掌,似是輕鬆的沒花任何力氣,卻讓肯恩冷汗直流。
方纔他循著清脆而憤怒的聲音走過來,看到一位短髮女孩和一位金髮男子,似乎為了什麼事正在爭吵。
這個女孩很有趣,一雙圓瞳流轉著憤怒的火光瞪視著金髮男子,體型明顯比她面前那位粗壯的男士嬌小許多,但是仍然傲然的昂起下巴,氣勢完全不輸給他。小巧菱唇流洩出清亮的嗓音,氣憤地指責那個男人。
不過,他不是愛管閒事的人,對別人吵架的內容並不感興趣,原本他想轉身就走,但,沒想到這男子竟然粗暴的將女孩推倒在地,甚至還想再揮她一掌。
他錯愕地看著這一幕,心中驟然泛起一股不悅的感覺。
男人的力量天生就比女人強的多,也許輕輕用點力,就會讓女人受傷。何況,這金髮男子的力道又是如此地大。
或許是他認為男人應該溫和有禮、保持紳士風度,所以非常不能贊同金髮男子粗蠻的暴力行為。
待他回過神,他已舉起手掌拽住金髮男子欲揮下的手,一向自詡溫和的他,也沒料到自己會有這種舉動。
既然他已插手了,那他就會管到底!
「Shit!It'snotyourbusiness!我勸你快滾,不……不要多管閒事!」甩不開鉗制他手腕的大掌,肯恩憤怒的大吼。
「原本我是不想管,不過,看到你動粗之後,我改變了主意。」駱傑嘴角噙著抹瀟灑的笑弧,眼裡卻流露著威嚴的眸光,他加重手上的力道……
肯恩的表情因為疼痛而逐漸扭曲,終究耐不住手腕上的痛楚,他朝著駱傑大聲吼叫。「Fuckyou,你給我放手!」
「好,我就順你的意!」駱傑猛然鬆手,讓不停掙扎的肯恩措手不及,重心不穩的往後踉蹌了下,跌了個狗吃屎。
駱傑旋即轉頭看向顏曉喬,低頭柔聲問她:「Areyouallright?」
「我沒事。」顏曉喬緊蹙眉心,膝蓋因嚴重擦傷而站不直。
突地,跌坐在地上的肯恩驟然起身,想從駱傑的背後來個突襲,顏曉喬驚急地叫出聲。「啊——」
霎時,駱傑也意識到背後的危險,雙手扶住顏曉喬的纖腰,迅捷的移位,讓她免於受到他的攻擊。
可是,他的俊臉卻躲不過,毫無防備,硬生生的挨上一拳。
「你沒事吧?」顏曉喬慌張的看著他。
天啊,他的唇角滲出了鮮紅的血水……
「卑鄙!」她忿然朝著肯恩啐罵。
「那是他自找的!」
「你,沒風度到了極點!」駱傑冷沉了聲,陰鷙的眸光緊瞅著他。怒氣使得琥珀瞳眸變得深沉,仿若難以探測的詭譎深潭。
不錯,頭一天的自助旅遊就讓他遇到這麼精采的事。
「小姐,這位是你的男朋友嗎?不介意我對他採取以暴制暴的方法吧。」他得先問清楚,免得到頭來,他們合好後,他反而被告傷害罪。
不過,如果這個敗類真是她的男友,他絕對會為她感到非常不值,因為這樣一個既沒風度又有暴力傾向的男人,配不上她!以她的條件,決計能交到比這個金髮男子更好的男朋友。
「噢——怎麼可能!他是我們安親班的老師,不過——現在不是了。」顏曉喬連忙否認。
她知道台灣有很多女孩愛吃西餐,期望交個外國男友讓旁人羨慕。在現今這個世代,這或許是一個普遍的趨勢,但——那並不代表她也是。
她可是愛用國貨的哩!雖然她到現在連一個男朋友也沒交過啦。
「那就好。」駱傑滿意地點點頭。
他不懂這樣的男人怎麼也能當安親班的老師,也暫且不想知道,他們為了何事發生爭吵,既然他們不是男女朋友,他也不需有所顧忌。
體內的噬血因子狂亂的跳動,他急切的想要教訓這個丟盡外國人臉的敗類。
「王八蛋,老子現在心情正不爽,想找人出出氣,而你——就是那個該死的倒楣鬼。」肯恩朝地面啐了口口水,握緊拳頭準備撲向駱傑,他早已把顏曉喬報警的事拋諸腦後。
「喂,小心!」顏曉喬焦急地提醒身旁的男人。
她對他著實感到過意不去,整件事根本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實在犯不著蹚這場渾水,還為了她挨上一拳。
這都是她那位班主任的錯,誰叫他當初沒仔細篩選美語老師的資格。本來這件事應該是由班主任處理,唉,誰知道他就這麼湊巧的外出洽公。
不過,若非這位見義勇為的先生挺身相助,遇到像肯恩這樣惱羞成怒的耍狠,她和另一位老師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帶著一群小蘿蔔頭,實在也沒轍哩!
「你站旁邊點。」駱傑要顏曉喬站到一旁觀戰,避免受到波及。
很好,對方打算來硬的,他沒理由不奉陪。他會讓他知道,揍了他一拳,他得付出慘痛的代價。
呵,上一次的打架是在他高中的時候,想當初他可是逢打必贏、所向披靡呢!就趁這個機會試試自己是否寶刀未老,也當作是飯後運動,活絡一下筋骨。
先是向左閃避肯恩的一記勾拳,迅雷不及掩耳的再給肯恩來上一記重拳。肯恩挨拳向後退了幾步,隨即伸出粗肥的腿,憤怒地踢過來,卻也被駱傑俐落的閃過,順便踹上他一腳。
顯然,肯恩的動作不及駱傑敏捷俐落,幾分鐘的打鬥下來,肯恩根本就一直處於挨打的狀態。
戰局結束,肯恩像鬥敗的公雞,氣喘吁吁的駝站著,臉上彷彿調色盤青一塊、紫一塊,嘴角和鼻孔處流著汩汩鮮血,說明了受到駱傑毫不留情的猛烈攻擊。
而這廂的駱傑,悠哉瀟灑的直挺站著,臉不紅氣不喘地看著十步之遙的手下敗將。
「你好厲害喔!」顏曉喬忍著疼痛,一拐一拐的走到駱傑身邊,眼裡盈滿崇拜的眸光。
她頭一次在現實生活中看到打架耶!實在是太、太精采了。
「哼,沒本事還敢跟人打架!自不量力!」顏曉喬仰起小臉,斜睨著肯恩。
此時,巡邏警車恰巧開過來,副駕駛座的員警下車過來詢問。「你們這裡有人報案嗎?」
「有,是我報的案。我是文森美語安親班的老師……」顏曉喬詳細的將事情的經過告訴警察。
肯恩趁這個空檔想要開溜,然而眼明手快的警察早一步將他制伏,扣上手銬,帶上警車,並且要顏曉喬明天到警察局做筆錄。
說完,警察驅車離去。而肯恩憤恨的隔著車窗瞪視顏曉喬和駱傑,嘴裡還不停以英文咒罵些難聽的話。
呵,這個噁心、卑鄙的討厭鬼總算被制伏了,後續的動作就等她報告給班主任知道,要他自己去處理。顏曉喬得意的綻開燦爛的笑臉。
喔——對了,可不能忘記她身邊這位最大的功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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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駱傑輕柔的攙扶下,顏曉喬忍著痛楚一拐一拐地走進安親班裡,駱傑體貼地伸手拿了把椅子湊到她的背後,讓她不再因為移動而牽動了傷口。
「先生,真是不好意思,這樣麻煩你。」她緩緩的落坐下來,有些歉然地看著駱傑,這時才注意到眼前男子的長相。
深邃炯亮的琥珀瞳眸,高挺俊俏的鼻樑,以及微揚的性感薄唇,棕黑鬈發因打鬥而顯得有些凌亂,幾綹髮絲不規矩的垂落在額前。深刻的輪廓線條,宛如巨匠米開朗基羅大師雕刻的完美作品。
他的嘴角帶著溫和的微笑,給人一種斯文有禮的感覺,仿若風度翩翩、文質彬彬的紳士,令人難以聯想他是剛才與肯恩打架的那個人……
說到打架,他真的很厲害耶!不管肯恩從哪個角度向他進攻,他都能輕易的閃過,並迅捷地還以重擊。單看溫和的外表,他根本就沒有什麼威脅性,任誰都料想不到,原來他是個身手矯健的男人。
喔喔——真是人不可貌相!
思及肯恩那個大爛人被打的鼻青臉腫,就令人感到大快人心。呵,他是罪有應得,活該!
雖然她總是教小朋友不能以暴力解決問題,但是非常時期就要用非常手段。忍無可忍,當然就無須再忍囉!他們又不是笨蛋,還呆呆的站在原地讓人家打哩!做人要懂得變通——
更何況,是肯恩主動攻擊,這位先生也只是被迫動手而已,他這種打鬥行為叫做「自衛」。
噢——他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呢,她不能總是「這位先生」、「這位先生」這樣叫著,那太不禮貌了。
「真是抱歉,都還沒請教你的名字呢!」
「駱傑。」他簡潔的回答。
他自動拿了張椅子,坐到她的身邊,讓她不需要一直仰起小臉看著他,免得待會兒細頸發酸。
「喔,駱先生你好。」她朝他露出禮貌的微笑。
圓溜的大眼直視著駱傑,她從沒見過像那雙似能魅惑人心的琥珀瞳眸,彷彿只消再多看一眼,靈魂即會被勾攝而去。
她不自覺的羞紅了臉,心跳瞬間加快。她悄悄的轉移視線,不去看那迷人的雙眸,試圖讓自己的脈搏能夠平緩下來。
「我叫顏曉喬,小朋友都叫我曉喬老師,不然你也直接叫我曉喬,這樣比較親切。」雖然他們還處在彼此是陌生人的階段,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是個可以信賴的好人。
「顏曉喬……」他反覆的喃喃念著,將這個名字記入腦中。
她的名字就像她的人一樣可愛,她的個子很嬌小,大概還不及他的下巴;蓄留著及肩的柔順短髮,髮梢微微打著層次,使得發尾微翹,更顯活潑俏麗;白嫩的臉頰上泛著自然的粉紅,雖然因為跌倒沾了些塵砂,卻無損她的美;黑白分明的晶亮圓瞳,靈巧的轉動著,彷彿不用言語就能傳遞訊息。
氣憤的小臉已綻開甜甜的笑容,彷彿已將剛才的事情拋諸腦後,她似乎是個很愛笑的女孩,揚起小巧嘴唇時,兩頰還會出現可愛的梨渦。她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很難想像她竟是一位安親班的老師。
此刻在他的腦中竟出現一幅,小女孩管教另一群小孩的畫面。駱傑嘴角不自覺的揚起笑容。
淺淺的笑容彷彿讓人沉浸在暖暖春風中,那樣舒適怡人……顏曉喬有點看傻了眼。
「對了,駱先生……」
「既然你都要我直接稱呼你的名字,那你也直接叫我駱傑吧!」
「駱先……嗯——不,駱傑,從剛才到現在我一直還沒跟你道謝,真是失禮。我得先向你說聲謝謝,要不是你突然出現幫我擋住那一巴掌,搞不好我早就被他打飛了呢。而且倘若不是你,可能警察來之前他就已逃之夭夭了。說來說去,就是真的很感謝你!」
霎時忘記自己的膝蓋和手肘都嚴重擦傷,顏曉喬猛然站起身,想要向他表達感謝之意,卻不小心牽動了傷口,她忍不住痛呼一聲,身體重心不穩,頓時往後倒了下去。
「小心!」駱傑見狀,迅速地扶住她,穩住她的身體,讓她緩緩的坐落在椅子上。
低下頭,他連忙審視她的傷口。
兩邊的膝蓋嚴重擦傷,部分的血跡已經凝固,與小沙石集結在傷口表面,但仍有血汩汩地流著,傷口旁邊佈滿瘀青。兩邊的手肘,亦是怵目驚心的傷口。
瞥見顏曉喬眼底凝聚的淚水,他的心頭突然莫名的一緊。
該死!那個男人竟讓一個女孩子受那麼重的傷。他真不該那麼輕易地就饒過那個敗類!
最好別再讓他遇見他,否則他絕對會讓他吃不完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