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避開吵雜的人群,深入山裡仔仔細細的找尋著古青山他娘交待的藥材--五龍果。
「青山公子,那五龍果長的什麼樣子呀?」白蝶在繁花草叢間問道。
「五龍果約莫一掌高,有水晶透明的五花瓣,中間有五顆火紅的果實,很好辨認的,只是五龍果除了果實無毒外,其餘全株皆有毒,你要采它時千萬記得要隔著帕子以免中毒,要是不小心中毒了,你就採一顆果實吞下就可解毒了。」
其實找五龍果最好的時機是晚上,因為一到晚上藉著月光的照射,五龍果的透明花瓣會因反光而發出亮光,這樣一來就可以很容易找到,只是因為白蝶一直熱心說要幫他,他也不好讓白蝶一個姑娘家在晚上還在深山草叢裡穿梭來回,再者,五龍果旁通常都會有毒蛇盤踞,若是夜裡找更是加倍危險。
「好,我知道了,那咱們來比賽看誰先找到羅。」
「好呀,只是你要小心有蛇出沒,通常五龍果旁都會有毒蛇盤踞的。」
「不怕不伯,我有你給的萬靈丹,就算給蛇咬了,牠也毒不死我的。」話說的輕鬆,其實白蝶心裡怕極了,可是說好要幫他的,總不能臨時又退縮吧。
「好,那各自小心了。」
於是二人分頭在慌亂的草堆山谷裡翻尋著寶物……因為太過專心,二人在下知不覺中也越走越遠。
「鬼鬼崇崇的在這裡做什麼!」一句哃喝加上一把白亮亮的刀子出現在白蝶的眼前。
白蝶一驚猛地抬頭,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她已被人包圍,連忙查看四周卻不見古青山的身影,心想,他們大概只有發現她而已。
「你們是誰?」
「我們是五龍宮的使者,負責這次武林大會的安全,你在大會前夕鬼鬼崇崇的在此做啥?」
「我來採藥草。」
「說謊!分明是意圖不軌,來人呀,把她帶回五龍宮給宮主發落。」
「是!」
「休想!」白蝶見他們惡意加害,自是抵抗不依,只是,他們一行人有十餘人之多,休說她功力不濟了,就算以死相拚仍是枉然,於是她便受制給帶回五龍宮了。
另一邊的古青山此時來到一處偏僻的山洞,他揮著汗心想休息一下好了,於是他毫下設防的走進看似無人的山洞。
只是,腳才踏進,他便給天外飛來的異物給點了穴而動彈不得。
「啊!在下只是路過休息未有惡意,如有冒犯請多見諒。」古青山急忙喊話,心想自己真大意,竟然未先想到洞裡可能有人。
這時,席念恩矯情鎮定的強作自然走到古青山面前想要看清他是不是仇敵,一打照面,他自己反倒駭退了一大步,嚇的說不出話來。
不只有他,連古青山也是瞪大了眼佇在那望著他。怎麼……怎麼……他長的跟自己好像,好像是照鏡子一樣,這怎麼回事?
「你是誰?」席含恩回過神後問著。
「兄台,在下古青山,因上山採藥故路過此地。」他有禮客套的回著。
席念恩看他一臉書生樣,看來和眉善目的確不像是歹心之人,思考片刻他便解了他的穴。
「謝謝兄台的……啊!兄台你怎麼了?」古青山看見他顛簸了下,路都走不隱便連忙上前扶住他,就近看了他慘白的臉色後,古青山將他扶到一塊石板坐下。「兄台,你受傷了。」
席念恩想回答,可是方才拋石點穴已花了他不少力氣,現在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古青山見狀連忙掏出自己一堆瓶瓶罐罐的寶貝,他倒了一顆九轉續命丹給他服下。
之後,他便守在陷入昏迷的席念恩身邊,同時他才發現天已闇黑,也才想到他和白蝶走散了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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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念恩一覺醒來後,就覺得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他的傷口不會痛了,胸口也不悶了,身上的力量似乎全都又回來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兄台,你醒了!」一直守在他身邊的古青山見到他睜眼醒來,連忙遞上水餵他。
「你還在?」
「是呀,你身體好多了沒?」
「奇怪,我的傷好像全好了。」席念恩起身活動一下筋骨,發現身體真的好了。
「太好了,那一定是藥效發作了。」
「是你治好我的?」
「也算不上是治啦,只是正好我身邊有些治傷的藥,我便給你服了一顆。」古青山靦腆的解釋著,他救他純是出於善意,可沒打算要他謝的。
「真的,那真是謝謝你,原本我這傷耗上十天半個月也不見得會痊癒的,沒想到你妙手回春,一顆藥丸就解決了我的病痛。」
「哪的話,咱們有緣相遇,該是你命大有天相助啊。」古青山不敢居功,救人只是學醫者的本份,這話是他娘親從小教導他可不敢忘。
「不,兄台你大客氣了,今日相助,在下永記心中,改日若有需要在下幫忙的地方,在下一定義不容辭,以報相救之恩。」席急恩誠摯的承諾著,同時也不忘再細細打量著他的長相。
「對了,在下席念恩,兄台怎麼稱呼?」
「在下古青山。」
古青山……嘖嘖嘖!太像,實在是太像了,若不是確定他爹娘就他一個獨子,他還以為他是他失散的兄弟呢。
「席公子是不是覺得我們長的很像?」古青山看出他的疑惑。
「是啊,我們似乎……」
「是呀,我初見你時也嚇了一跳呢。」
「沒想到這世上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是呀,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而二個長相相似的人竟然能同時間地點相遇一起,你說這下是緣份嗎?」為此古青山對席念恩更有另一份親切感。
「沒錯沒錯,日後要是我爹娘乍見你,怕還一時認錯兒子呢。」
「有可能,搞不好……我在想……會不會是我爹娘記錯了?」
「記錯什麼?」
「十七年前我有個滿週歲的妹妹因故不見了,這十七年來我們一直在找她的下落,也許……是我爹娘記錯性別了……哈!不過,這是玩笑話,我爹娘當然不可能會記錯身份的。」
「這倒是,再說仔細看,其實我們倆五官還是略有不同的。」
「沒錯沒錯。」
「不過,在下因是獨子,家中無兄弟,如果古公子不棄賺那咱們來結拜兄弟可好?」席念恩因為覺得跟他說話實在投機,所以提出結義的要求。
「當然好,在下怎敢嫌棄席公子,還望你不嫌棄才是。」
「那好,咱們就別說客套話了,衝著今天的緣份,咱們就在此義結金蘭。」席念恩事先走出洞口對著天地下跪,古青山也緊接在後。
對著即圓的月神,兩個來自不同環境的男人擊掌互許兄弟誓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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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席念恩和古青山二人一見如故的談天話地,在過了數個時辰後,席念恩才想起另一個人。
「對了,綠水姑娘呢?」
「綠水姑娘?」
「是呀,你今天在洞裡有見到一位姑娘回來嗎?她有秀逸的柳眉,靈巧慧黠的大眼,朱紅小巧的唇,瓜子臉,身著白裡青衣,長的很漂亮的。」
「這樣的姑娘我幾天前有在街上遇到,不過今天沒有,這山洞裡除了你就是我,沒人再來過了。」
「怎麼會?綠水姑娘通常在日落前會回來的,怎麼今天這麼晚了還不見人影,莫非她出事了?」席念恩聞言開始心急了。
「恩弟,這位綠水姑娘是誰呀?」
「綠水姑娘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是她帶我到這洞裡療傷的,她每天都會出去帶食物回來,可是今天卻一直運遲不見她。」
「會不會是路上有事擔擱了?」
「可是這麼晚了,她一個姑娘家獨走山路,我擔心她會出事。」其實他更怕的是綠水的美貌會教惡人給看上了。
「那我們一同出去找好了,因為我也和一位姑娘走散了,不如一塊找。」因為先前要看顧昏迷不醒的席念恩,以至他不敢出去找白蝶,現在正好可以一塊出去找人。
「好,那我們分頭找,不管怎樣,天亮前我們再回到這裡會台。」
「好。」說定後,古青山和席念恩分頭找人。
古青山往東邊直走,延著一條小徑順著走下去,約莫走了一個時辰他被遠處一個發亮的小點給吸引了。那是什麼?看來也不像是動物的眼睛。
越走越近,古青山發現那發光體像是一朵花的樣子。花?啊!莫非是五龍果?
想到這可能,古青山快跑衝向發光點,就近一看果然是五龍果,太好了,而且還有二株呢。
古青山拿出帕子要采五龍果,不過就在這時他才發現不對勁。
這五龍果長的方向怎麼怪怪的,不像是長的土裡來著,古青山定睛將注意力自五龍果身上移開,他這時才發現是哪不對,原來這二株早已教人採下,它們現在正橫躺在那人的手裡,啊!還是個姑娘家呢!就見她正躺在他的面前,身邊還有數條死蛇。
糟了!這姑娘不會是給五龍果毒傷,又教毒蛇給咬傷了吧?
古青山扶起週身已泛黑的姑娘,探了下她的鼻息仍有呼吸,他快速的摘下一顆五龍果果實餵她吃下,然後收好其餘五龍果,抱著她奔回山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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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原來是那位好心的姑娘!
古青山方才因為天黑且綠水又因中毒臉色泛黑,以至他沒有馬上認出她來,現在她的毒性漸退,他也在洞裡升了火,這才看清她是誰。
「大哥,你找到綠水姑娘了!」席念恩一進洞口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兒。「她就是你說的綠水姑娘?」
「是呀,她怎麼了,她教人打傷了嗎?」一靠近,席念恩發現她的不對勁,問話也急了起來。
「她因誤采毒花,所以中毒了,不過我給她服過解藥,已經不礙事了。」
「真的,那真是太謝謝大哥了。』席倉恩一個激動,當場向古青山下跪。
「恩弟,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古青山連忙扶起他。
「謝謝你救了綠水姑娘,我真是太高興了。」席念恩想到綠水差點死掉,他的心就難過的緊
古青山惦量他的樣子,發現他對綠水似乎有著另一種感情,他的表現似乎比救命之恩還多了些什麼東西。
「恩弟,你很在乎綠水姑娘?」「我……我……是呀,她對我有救命之恩嘛。」席念恩的回答聽來有點心虛。
「只是這樣?那你對我怎麼沒這種激動的熱情?」古青山調侃著他。
「大哥,你又何苦挖苦我呢?」
「好好好,不挖苦你,讓綠水姑娘休息片刻,待會應該就會醒了,你在這照顧她,我再出去找一下與我失散的姑娘。」
「大哥,那姑娘是你的……」
「只是路上認識的一位朋友,她人很單純,像小妹妹一樣,她因好心幫找上山找藥材所以我們才會失散的。」
「哦,這樣呀,那希望你能順利找到她,我在這等你們。」
「好。」古青山的笑臉在走出山洞時隨即垮了下來。奇怪,為什麼知道恩弟喜歡綠水姑娘後,他的心就怪怪的,這是什麼道理?帶著莫名湧上的莫名情緒,古青山隻身投入黝黑的夜色裡,但在尋人的路上,他想的全是方才抱著綠水疾奔在路上的情形。
其實他和席念恩一樣,都十分慶幸能即時救了綠水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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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救了我?看來,你也不是沒本事嘛。」綠水醒來知道她被古青山所救後,她對他的觀感有了不一樣的新解。
「對了,你叫什麼?」
「在下古青山。」
「青山?你叫青山?這麼巧,我叫綠水,咱們青山綠水的還真是有緣吶。」綠水對古青山的印象更加深刻了,她沒想到有人真叫青山。「咦,我是小時侯被姥姥在一條溪水旁撿到,所以便叫我綠水,那你是因為你娘在青山旁生你所以才叫青山羅?」綠水大刺刺的個性也不管會不會得罪人,有話就說。
「啊,這我就不曉得了,我從來也沒想過問我娘我的名字是怎麼來的。」古青山騷了騷頭,一付莫宰羊的呆樣。
「綠水姑娘,原來你是被姥姥撿到的。」席念恩在一旁聽了她的身世感覺有些心疼。
「叫我綠水就好,別什麼姑娘長姑娘短的,繞口極了,我可不想叫你們什麼公子長公子短的。」綠水如哥兒們般地揮了揮手表示不習慣。
「好,那我們就省掉這些客套吧。」席念恩聽了當然開心,他可以直接叫她綠水也就表示他們的關係不同呀。「沒錯,我是孤兒,幸好被姥姥撿到,養我成人,我唯一的親人就是我姥姥了。」綠水接著回答方才席念恩的問題,不過她回答的很開心,沒有一絲愁煩的情緒。
「我也有一個妹妹從小失蹤,如果綠水不嫌棄,我可以當你大哥呀。」古青山大方的說。
「你?當我哥哥?」綠水上下瞧了他一眼,隨後捧著肚子笑了起來,「哎呀,笑死我了,哥哥要保護妹妹的,你半點功夫都沒有,怎麼當我哥哥呀?」綠水指著他不客氣的笑著。
「什麼嘛,我不會幫你打敵人,至少我可以替你療傷呀,這麼瞧不起人。」古青山知道了綠水的個性後,也知道她沒惡意,故跟她抬槓了起來。「這麼說是沒錯啦,不過我的功夫太好了,能讓你救我的機會大概不多吧。」綠水得意過頭的說著。
一旁的席倉恩聽了好笑,假意咳嗽暗示綠水剛剛才發生的事。
「哦,那個呀,那是個意外,以後我只要不亂采野花就沒事了嘛。」綠水轉的倒是快。
聽了她的回答,古青山和席念恩都-臉被她打敗的樣子。
「不過說到兄妹,我倒覺得你們更像親兄弟,你們不覺得嗎?」
「覺得呀,我們剛見面時都嚇了一跳呢!」古青山說。
「是呀,所以我們才會結拜呀。」「嗯,這天底下有緣的事都叫我們湊一塊了,一個是青山綠水來相逢,一個是兄弟長相比比看,真是有趣!」綠水興致高昂的在古青山和席念恩之間來回打量著。
「咦,對了,那天那個姑娘呢?」綠水問的正是白蝶。
「我和她走散了,我方才出去找了好久,也沒找到她,不知道她人現在是否安好?」
「喲,看來人家是跟定你啦,那你可不能辜負人家啃。」綠水依稀記得那天白蝶望著古青山的羞赧神情,分明是芳心暗許。
「綠水,你別亂說,我跟蝶兒姑娘只是朋友,以我們的年紀及個性相處,我侍她只若兄妹,如此而已,且我們是正好同路結伴來的,她來五龍山是要找她師父……對了,也許她遇上她師父了也說不定?」「兄妹?怎麼你遇上比你小的姑娘都找來當妹妹呀,這樣你江湖上多走幾遭,妹妹豈不是滿天下?」
「那又何妨,相逢自是有緣呀。」古青山朗聲道。
綠水聽了實在不予置評,她聳聳肩改個話題:「念恩呢,你的傷好了,接下來要上哪?」
「我……我沒什麼事,綠水你呢?」
「我是來湊武林大會的熱鬧的,當然是等大會開始嘍,青山呢?」
「我是出來採藥的,現在藥採到了,也無事可辦了。」
「大哥,既然我們都沒要事在身,不如我們也陪綠水一塊參加武林大會可好?」席念恩其實就想陪在綠水身邊保護她,只是怕表現的太明顯,於是找了青山一塊。席倉恩當初為綠水擋了一劍後便昏厥了,他並不知道自己也被綠水的真氣所傷,以為是荷娘的功夫了得,所以至今他還不知道綠水的功夫到底如何,只是一心想保護她。
「好呀,正好適逢一年一度的武林盛事,我也可以見識見識。」古青山開心的答應了,對於能繼續的陪伴在綠水身旁他心裡也有一種莫名欣喜。
這欣喜讓他覺得疑惑,也感到危險,不過他卻刻意忽略那份不正常的感受,開開心心的繼續和他們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