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凡不知道對她來說是好消息?抑是壞消息?襲比可十分盡力的提醒她,好好利用這一機會接受江邦則奈。
襲比不忘提供好幾種堪稱最有效、最快速、最致命的「勾引術」——引人遐思的香水、性感的睡衣、柔和的燈光與美酒……
惹得席凡面紅耳赤,抗議聲連連,但終究還是難抵任務在身的重責。從事政府研究工程,他們被訓練的只能服從上級的命令,不得有任何異議。
席凡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得罪了則奈,他只要一見到她,絕無好眼色給她看。他始終緊繃著面孔,雙唇緊抿著,都快讓她誤以為是不是被縫住了?她完全聽不到他的聲音。
官湘進入醫院,快則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雪子也趁此回鄉度假,偌大的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卻半點聲響也無。
席凡真怕她會成為「金氏世界紀錄」裡的第一個——因太過沉寂而無聊至死的人。
這種迫人的窒息感,不斷地、不斷地壓迫著席凡。
席凡被逼得只好上街去採購襲比所謂的「必需品」,那對她來說簡直就像是趟死亡之旅般,頗有慷慨赴義之感。
在二十三世紀裡,「上街購物」早已成了歷史名稱,他們根本不需要出門,只需要從螢幕挑選自己所喜歡的東西,再輸入銀行帳號,交易就算完成了。幾分鐘之後,快遞員會將你方才購買的物品送到手中。
這些讓二十世紀女人趨之若騖的「血拚」,其實也頗有其魅力與樂趣存在,席凡更早已逛得不亦樂乎,反倒充分地享受著每一秒購物樂趣,早忘了她購物的目的了。
席凡絕對可以肯定有諸神的存在,否則怎麼會在如此尷尬的情景下,遇見那位她唯恐避之不及的人呢!
席凡幾乎逛遍了百貨公司各個專櫃,最後她駐足在一間名為「誘惑」的商品店前,她失笑一聲,頗符合她目前的需要。這裡可能會有她所要的東西吧?席凡心想道。
她不假思索的走了進去,還在研究著店的名稱——情趣用品店。五秒鐘後,席凡恨不得能夠拔腿就跑,觸目所及均是些足夠令席凡面紅耳赤、羞於啟齒的物品,她怎麼會曉得在二十世紀的社會裡,會有這些——
然而——
店內的服務人員一見到她,立即一個九十度彎腰,臉上堆滿笑容可掬的親切、和善悅耳的嗓音,「需要幫忙嗎?不用客氣。」
席凡擠出絲靦腆的笑容,實在說不出否定的答案。
「是的。」席凡嚥了口口水,洋溢一下乾澀無比的喉嚨,「嗯——我需要一件睡衣。」她的聲音越來越乾澀。
服務小姐立即會意,迅速地搜尋一番後,在她眼前展示出幾件——她只能形容為十分惹火、過於暴露的衣服。
「有沒有……嗯……」她思索著用詞,眼光游移著,想尋找比較符合她需要的。
哈!她所有的動作霎時凝結在半空中,她的視線與江邦則奈盛滿譏諷、調侃的目光交織。
他不知何時便發現了她,否則他怎麼會以如此快的速度來到她身旁。
他竟還接下她的話.洞悉她的口吻。「這不適合你。」
不讓席凡有任何反駁之詞,他逕自加入挑選的行列。
席凡懊惱地噘著雙唇,這算哪門子的笑話啊!她想像著那幅滑稽的畫面——她穿著江邦則奈挑選的睡衣在誘惑他。
哈!哈!哈!她真想朝他大聲怒吼!
二十分鐘後,當他們兩人步出那間店之後,席凡不得不佩服江邦則奈獨特的眼光,連她都深深愛上那件性感卻又不失優雅的睡衣。
江邦則奈成功地隱藏起內心無以明狀的悵然之感,在腦海裡不斷的詢問著,她挑選如此性感的睡衣目的為何?對象是誰?
是也野嗎?
他不肯承認自己被嫉妒啃蝕著,更不願承認他此刻正怒火攻心、氣焰沖天。
更不願坦白此刻出現在他腦海裡的邪念,他正一遍又一遍地想像著,席凡穿上那襲睡衣時誘人的模樣。
席凡盯著他一語不發、緊崩臉孔的神情,不明白自己又哪裡得罪了他?
席凡不悅地思忖著,誰說女人的情緒是暗時多雲偶陣雨,最難捉摸,男人的喜怒哀樂才是變幻莫測喔!
「肚子餓了吧?」他語調出奇平淡的問道。
經他這麼一提,席凡才驀然發現果真餓了,都快一點了,不知不覺時間竟過得如此快。
他瞄了一眼她想開口卻不願承認的表情,用力抓起她的手,走入離他們最近的一家餐廳。
「好好吃一頓吧,你太瘦了。」甫坐下,他便以略帶命令的口吻對她說,雙眼一直盯著菜單,不曾抬起頭。
是食物太可口了,令她不知不覺吃完了盤中所有的食物?抑是則奈灼注視著她的目光教她迷惘?
當餐後甜點被端上時,席凡發現肚子再也裝不下任何食物了,她索性舉手投降。
臉上掛著抹淘氣,咋舌道:「棄械投降了,這裡的東西實在是太美味了。」她還真有些意猶未盡,無奈肚子不合作。
則奈竟露出絲寵愛的眼神,「喜歡的話,以後可以常來。」專注熾熱的瞅著她。
席凡下意識地想躲開他若有所思的視線,心中掠過股惆悵,她明白很難再有第二機會,一旦——
一旦她達成目標,她就會被立即送回去。
胸口像被無情地揉搓一番般,更無法解釋萬般不情願的情緒由何而來?
她應該高興就快回家了才對啊!喳,她的感受卻反而更像是——
被迫要離開一個她喜愛的地方;一個她深愛的人。
她愛上了江邦則奈嗎?
席凡被這重量級的訊號,震得全身虛軟、惜愕不堪。
她更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否認這項認知,彷彿這便是這世上最自然、最順理成章的公式般。
她故意忽略對方詢問的眼神,挑個自認是安全的話題。
「你怎麼會在這出現?」
話一出口,她便想狠狠地咒罵自己一頓,這不啻是提醒了他方纔那尷尬的一幕。她果真是出盡洋相。
則奈輕輕描淡寫的陳述,「恰巧經過。」不再多作任何說明。
當然更回答過了自己老早便發現了她,跟著她繞過大半個百貨公司。望著她購物時臉上擋不住的笑容,他不由自主地竟著了迷,發現目光完全離不開她的一舉一動,興奮中似乎感染了他。
看著她與售貨人員異常熱烈地談論,及對所有事物都感到好奇與不可思議的模樣,則奈真要懷疑席凡不是活在這個年代的女孩。
她看起來就像是從未逛過街!
則奈竄起一股有所未有的挫折感,這是從來不曾有過的,他發現他對席凡這女子的背景竟一無所知,她就似道錯綜複雜的迷題般。
她從不提她的家人、朋友,二、三個月來,除了必需品的採購外,她不曾去過任何地方,更逞論「回家」。
他不喜歡這種情況、對一個幾乎可說是來歷不明的女子,卻產生這般深切的——吸引。
§§§
官湘無聊至極地翻閱著雪子剛為她帶來的雜誌,若不是則奈的脅迫,她最不想待的地方就是醫院,一片死氣沉沉不說,還得忍受一長串似乎永遠也檢驗不完的檢查。
她不忍心看著向來活潑好動慣的雪子陪她一同受苦,正好今天沒有檢查要做,便放了她的假。
官湘懊惱地將雜誌往旁一丟,瞠大眼瞪著蒼白的天花板,神情儘是無奈。
當敲門聲傳入耳中時,她險些要尖叫吶喊,不管來的是誰,有人陪著她總好過孤單一個人坐在這發呆。
「請進。」
首先映入官湘眼簾的,是一大束鐵定可以把她給俺沒的香水百合,出現在那之後是也野堆滿笑意的俊逸臉龐。
「需要如此誇張嗎?」官湘詫異地「瞪」著那束巨大的花束。
不過官湘更訝異的是此刻會出現在此的蒼也野。不錯,她住院,基於多年朋友一場,他理應來探視她。
然而,這些日子以來,她太清楚處在他們兩人之間那股緊繃異常的壓力,再加上這陣子他又似乎有意避著她。
因此,她根本沒有心理準備他的出現。
她更不想承認,此刻心谷底緩緩涓流而過的絲絲喜悅。
「會很誇張嗎?」他一副不以為意的態度,自若地取出花瓶。
官湘下意識地用手指順順自認有些凌亂的髮絲,眼光急切地想搜尋一面鏡子。
她不想哪些不完美地呈現在他眼前。
也野挨近她身旁,靠著床沿而坐,巨大的手掌阻止了她的動作,專注凝視的眼彷彿相要看穿她一切外在堅強的偽裝。官湘不料他有此舉動,驚慌得如坐針氈,心臟像被懸掛在高空中,上不得下不了。
「其實仍然根本不需要這麼做,」他的態度與語氣是前所未見的溫柔,仍未放開掌握她的手,「你從不曉得自己有多美嗎?」他鎖住她的目光。
官湘想尋找他眼底戲謔的成分,她失望了,他眼底只有一片坦然、熾熱,在他面前她變得無所遁形。
不行!這樣子太危險了!
他完全是出於一片安慰之意,頓時,她感到自尊心受到傷害。
她口氣不免急轉直下,冷冷地,「別浪費了你的同情心吧,我清楚自己長得如何,貌不驚人、脾氣乖戾,再加上一雙殘廢的雙腿,」她冷哼一聲,「連我都厭惡我自己。」
她絕對不會哭的,尤其是在也野面前。
「不准你這麼貶低自己。」也野的語氣聽起來氣憤極了,他緊抓住她雙臂用力搖,似乎想搖掉她的頑固。
「仔細想一想,你失去的只是一雙腿,並不是你的心,有多少人連想再看一下這世界的機會都喪失了。」
她奮力想掙脫他的手掌,「別人如何與我無關,」她怒視他,「我不需要你來告訴我該怎麼過日子!」
她的眼淚終究還是脆弱地滑下雙眼,她大吸一聲,忿忿地想用手背拭去淚珠。(掉了一句?)
她懊惱的,「放開我!」
他的胸口刺痛,像是有人狠狠紮了他一刀,心全糾結在一塊。
他賭氣的,「我不放。」
她更用力的想掙開,經過一番奮戰,依然徒勞無功後,她哭得更痛徹心扉、更傷心欲絕。
也野再也控制不了,雙手緊緊將她擁入懷中,官湘卻意外的順從。她在他的肩頭,狠狠的、用力的大哭宣洩了一場……
好久、好久之後,她累了,她終於哭累了。
她哽咽著推離開那道寬闊溫暖的胸膛,「對不起,我失態了。」
也野的心緒早已亂成一團,俯視著那張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美麗臉龐,濃郁的柔情蜜意朝他席捲而來。
也野聽從了心底最熱切、最直接的想望,吻上了那兩片顫抖的雙唇……官湘的毫無抵抗讓他誤以為是順從,更加深了力道——
他的吻夾帶著狂風暴雨般的熱情,是一觸即發的危機,他的舌間恣意地在她唇齒間游移,汲取她口中每一道甜蜜。
由她發間散發出的髮香,更模糊了他的理智、自制力,蠱惑著他積藏在心谷最深處的感情,像是座醞釀許久的活火山——
即將爆發!
可惜,官湘沒有給它爆發的機會。
當也野的舌頭更肆無忌憚的想闖關進入她的嘴內挑逗她的舌時,官湘嚇壞了,用力一把推開他,也野被推離了
床鋪。
官湘也不給也野再說任何話的機會,語氣激烈的下逐客令。
「走,你走,馬上走。」見對方欲開口,官湘顧不得端莊的形象,尖聲朝他吼道:「閉嘴,我現在不想再聽你說任何話。」
官湘索性將身體躺平,整個頭顱埋入被單,找個最有力的藉口,「我累了。」
也野失敗又有絲憤怒地望著她的背影,或許是該冷靜一段時間,來思考顯然已存在他們之間的這道魔障。
「我走了,不過你這樣做依然解決不了問題的,相信你不會成為只鴕鳥。」他又瞄了她一動也不動的身軀,自
信滿滿的踏離病房。
他也不可能會上江邦官湘再繼續做只視而不見的鴕鳥!
§§§
席凡任由則奈開著車漫無目標的穿梭在各街道間,近乎貪婪地想多留下與他相處的每一秒鐘的回憶。
當則奈那輛跑車滑入「迪斯奈」樂園的停車場時,席凡激動莫名的盯著入口大門聳立的招牌。
「謝謝!」她囁嚅著。
他竟然還記得!那是有一次官湘問她,最想到什麼地方去時,她隨口說了狄斯奈樂園。
「下車吧!」他平靜的外表,窺探不出一絲他內心的反應。
席凡覺得她永遠都不可能會瞭解這個男人,他明明有著顆比誰都溫柔的赤子之心,卻偏偏要用冷酷、無情來醜化自己。
江邦則奈似乎玩得比她還要盡興,席凡好幾次出神的凝視著他展露出如孩兒般天真的笑容。他一直拉著她的手不斷地穿梭在園內各大主題樂園中,手中拿著的「立可拍」不曾休息過。
雖然每項遊樂設施都得花掉許多時間排除等候,卻仍澆滅不了兩人興致勃勃的玩興。直到太陽西下,席凡發現她還有好多、好多地方未玩到,不自覺的露出一絲失望的表情。
當園內最具特色的花車大遊行結束後,則奈不發一語的抓起她的手,往另一方向走去。
待席凡遙望到飯店時,她詫異地仰起頭,「你該不會是打算今晚住在這裡吧?」
「有何不可?」則奈聳聳肩,極為輕描淡寫的說。
席凡支吾著想抗議他的專制,卻又找不現反駁的理由。她當然也想在此多玩一天,但是——
她心底的警鈴響起,一股莫名的恐懼抓住了她的胸口。
今晚,是決定性的一夜;今晚,是分離的夜晚;今晚,是永別的哀傷。這些討人厭的情緒奔流過席凡每一根血管裡,壓迫著她心口,逼著她快喘不過氣……
今天是個歡樂的日子,她不要讓這些惱人的愁緒破壞了今天剩餘時間的快樂,強迫自己忘掉煩惱的糾纏。
與則奈相處的越久,席凡發覺自己越無法抗拒他的魅力,她再也忽略不了那道在心底再清楚不過的聲音。
她愛上了他!
這道聲音一次又一次的穿過她腦海、她心頭、及每一處細胞。
她比自己所想像的,更坦誠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席凡更瞭解到,有了江邦則奈就像跟傷心絕望、悲劇劃上了等號,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會有如童話般的美麗結局。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恐怕連神仙也無能為力了。
更何況江邦則奈是不可能會愛上她的。
她只想好好地把握住這短短能相處的時間,即使現在是最後一秒鐘,她都要貪心的留住。
結束,也要在心底有最甜蜜的記憶與回味。
§§§
由於飯店全都客滿了,只剩下一間蜜月套房,於是今晚兩人必須單獨共處同一屋簷下。
換作是別人或許會認為這是上天安排,但席凡清楚這全是襲比的傑作。滲透飯店的電腦系統對襲比來說,根本是三歲小孩玩的遊戲。
則奈睨視她擔憂的模樣,抿嘴一笑,揶揄道:「你在害怕什麼?」
待兩人進入房間後,他專注的目光膠著在她身上。
「我需要害怕什麼嗎?」她不服氣的反駁回去,勇敢的迎視他灼熱窒人的視線。
他回她一記含著玩世不恭意味的曖昧笑容,不語,似乎想留個迷讓她自己去猜測。
「你先休息。」說完他步出套房。
「這是個好機會!」
是襲比!
席凡驚魂未定地掐住胸口,怒視著浮現在她眼前的影像,連忙深呼吸幾口氣。
襲比露出歉意,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這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你必須好好把握。」
可恨的是,襲比說得一點都沒錯,席凡沮喪、懊惱卻無力反駁。
「席凡,」襲比見她一臉猶豫、遲疑,再次提醒她,「別忘了上級指示的命令,將江邦則奈計誘到手,我們就可以回去交差了,你難道不想早一點回去嗎?」
「我想啊!」只有她知道自己說得口是心非。
「那今天晚上你就好好的計劃一番,正好,你剛購買的睡衣、香水可派上用場。」
「美女如雲,我對他來說或許根本不見任何吸引力?」
「別太小覷自己,」襲比由衷的稱讚她,「你絕對有足夠條件誘到每一個你想要的男人。」
「襲比!」席凡抗議道,瞧他說得她好似個花癡般。「江邦則奈不是一般男人。」她肯定道。
能不能完成任務,這時對她來說似乎已不是那麼重要了;反倒是——則奈或許根本不為她所惑的想法,嚴重且徹底的將她刺傷。
一種心痛的感覺竄流過她全身!
「總之——」襲比的話被敲門聲截斷。
襲比倏地、敏捷地關上電源,消失。
席凡打開門,堆滿臉上的微笑卻僵在唇角,則奈看起來憤怒至極,比北極的冰山冷冽、嚴峻,目光如果可以致人於死的話,席凡心想,她此刻絕對身亡倒地。
她應該感激他過人的自制力!
他為什麼就學不會對她免疫,對她無動於衷呢?她一再的欺騙他,他卻還像個大白癡般,為她著迷、甚至——還認真的考慮過要追求她!
這對他真是一大諷刺!絕無僅有的!
「你全都聽到了。」席凡聲細如蚊,不敢正視他。
則奈關上門,大步踱至落地窗前背對她,插在口袋的雙手正緊握成拳頭狀。
他真想給自己一拳。
哼!他其實真正想的則是——那副夜以繼日折磨著他的慾望的嬌柔軀體;想的是那鮮艷如桃的紅唇;想的是那白皙如雪的肌膚…
等一下,不對勁!剛才與席凡對話的人呢?總不可能平空消失吧!
他憤然轉過身,卻迎上了兩片柔軟如汁的嘴唇。
他忘了他的憤怒,忘了他的疑問、忘了——真的忘了,唯一的念頭便是沉溺,沉溺在這道魔咒裡,她的髮香,她的吻…只想盡情汲取她口的溫柔、甜蜜。
不理會腦中所發生的警告,不理會理智的抗議,他要縱情的宣洩他多日來的慾望。
在這一刻,他不想再偽裝自己的情感,他對席凡昭然若、熊熊燃燒的慾望,他不願再受這些束縛的折磨。
如果曾經仔細注意,會發現在熾熱的夏天大太陽底下,將兩顆石間碰撞在一塊時,一定會發出大量的火花。
這便是則奈與席凡目前的寫照、滾燙的慾火在兩人的心中翻騰著,銅牆鐵壁再也阻擋不了爆發而出的岩漿,猛烈的燒灼過兩人每一寸肌膚。
好熱!席凡只強烈的感覺到,她全身上下的皮膚就像是被火灼傷般、火熱難當,心口更有一股煩躁吶喊著要釋放,她不明白那究竟為何物?而又該如何才能澆熄這些熱度?
她抬起頭、迷惘的望著則奈,彷彿希望他能為她解答,甚至為她解開這股陌生的燒熱。
身經百戰、歷經花從的則奈,怎會不懂席凡眼中所發出的訊號呢?
他感到一股厭惡!這其中到底有多少演戲的成分存在?
會的,他會陪她玩完這一場遊戲,他並不吃虧啊!既然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他又何必替她可惜呢!
他被烈火蒙蔽了,聽不見理智的高聲吶喊,對內心真正的愛意視而不見。只一心一意要撕碎她虛偽的外表。
她跟其他的女人一樣,不值得他的心去付出。他不斷的提醒自己,他不該感到悵然、心痛,即使只是一丁點,都不值得。